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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幕 舞女的红舞鞋III

  名为“Simple”的人偶,或许这不像是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

   当然,身为人偶的她,理所应当不明白这份意义——名字不仅仅是一种称呼。它还是在这个世界中自身独一无二的证明。

   「妳是那个……唤醒我的人吗?」

   “Simple”的目光凝视在蝶的身上,那琥珀中的深邃此刻又宛如沉静的海洋。

   ——那种感觉,真温暖啊。

   是蝶自灵魂中的那股热流重新点燃起她的精神。

   不过想到温暖,“Simple”自己又陷入了疑惑——

   什么是……温暖?

   在她的记忆里,“温暖”是……

   一种微妙的感觉自心底而来。

   温暖的日子、被爱的喜悦、满足的时光。

   是了,那幸福的日子,即便是只能在心中回想,也想要找回。

   虽然尚不明白——温暖为何物,但是这种感觉,镌印在灵魂之中。

   蝶看著面前少女的“龙瞳”,没有言语,仅仅笑著微微点了点头。

   从她的感知中,面前的人偶已经从疯狂的状态恢复清醒,这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而她们,也在等著“Simple”的回答。

   而“Simple”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样的选择似乎是必然的。

   对于陌生的一切,面前的这个给予过她“温暖”感觉的人,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欢迎妳的加入,“Simple”。身为舞女,先前我已经作过自我介绍,那么就由我向你介绍我们的同伴,毕竟她们有些不善于沟通。」

   蝶向旁边挪动了两步。

   「这位拿著“餐具”的是薇尔康姆,虽然有种令人生畏的气息,不过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不好接触的人,妳说是吧,薇尔康姆?」

   薇尔康姆闻言扭过头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达对蝶多此一举的不满,但事实上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她内心才知道了。

   蝶对此也是早有预料地笑了笑。

   「那么,另一位可爱的小希尔薇是很温柔的,而且感觉妳们有著相同的心境呢,大概会成为好朋友吧。」

   希尔薇有些紧张地看著“Simple”,她的内心对面前这个少女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刚的狂暴姿态上,对于性格柔弱的她来说,自然是有些紧张。

   手上不自然地乱动著,然后牵上了旁边薇尔康姆的小拇指,似乎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

   旁边的薇尔康姆一怔,瞥了一眼希尔薇,不过接下来她只是默不作声,也没有什么动作,任由这样的状态保持下去。

   「妳们好……薇尔康姆和……希尔薇。」

   轻柔的说话声总感觉像是要中断一样,这似乎是“Simple”独特的说话方式。或许也可能是陷入疯狂与孑然一人的影响。

   此时,“Simple”无意识地作出一个可爱的歪头动作,与其他人交流,这或许是从未拥有的体验。

   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蝶的身上,似乎那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而其实她也在努力回想,从她那寥寥无几的记忆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事物。

   终于,看著蝶似乎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赋予她存在之名的人,与蝶给她的感觉有相似之处。

   ——是什么呢?

   从上到下反复寻找著……

   最终,她注意到蝶脚下的舞鞋,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虽然是黯淡无光,在“Simple”看起来却是宛如水晶般的精致。

   她回忆起那个人的身份——一位舞女。

   那个人曾穿著一双红舞鞋。

   白色纱裙,红色舞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

   虽然记忆中的面容已模糊不清,但是那个人的身姿是最为美丽的精灵。

   在那漆满著酒红色天鹅绒的地毯上,她的脚下点燃起的火焰欢快地飞舞,唱响著最浪漫的幻想曲。

   温暖……

   “Simple”不禁痴迷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在呆滞之后,才幽幽转神。

   「妳是……舞女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蝶微微点头。

   「如妳所见,一名平凡的舞女。」

   闻言“Simple”不在发声,获知了这一点后,她心中便已经有了些许变化。

   ……

   身穿白色洋装,黑色的马尾辫垂在肩后,女人瘫坐在椅子上,脸深深埋进手掌之中。

   女人满眼泪痕,脸色憔悴得多。

   她全身穿得很素,脚下那双红色舞鞋显得尤为突兀。她的胸口上戴著一个银制的十字架。

   『妳穿著一双红舞鞋,

   在天空留下流星的痕迹。

   台下的香烟已点燃。

   甘草的香气令妳身陷囫囵。』

   女人颤抖著,自她穿上那双红舞鞋开始,这个诡异的声音就突然出现。

   女人很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和臆想——至少过去如此。

   祂的低语从她内心的深渊呼唤著她,似乎如此理所应当。

   在她面前,或者说她现在身处在一个烧毁的房间。房间内早已面目全非,没有任何装饰和摆设,空空的四壁上布满了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空气中传来烧糊的布料与石灰的味道,但诡异的夹杂著甘草的香茗。

   肆虐的火焰似乎袭击过这里,但女人确切地知道那导致这一切的是来自她脚下的红舞鞋。

   地板上画著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形符号,恰好占据了整个房间,诡异的线条看上去没有一点停顿的样子,在空空如也的遗迹残骸中昭示著自己可怕的存在感。

   「为什么……」

   女人无助地哭泣著,但这一切都是无用的。

   她看到了一场绚丽的火焰表演,就像她平时在舞台上那样精致的演出。

   刚刚这个房间内的其他人,在被那双受诅咒的鞋带来的灾厄吞噬之前,他们双手抠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气,身体弓成奇怪的弧度。

   接著是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打火石摩擦似的敲击声,亦或是点燃香烟的打火机弹簧声,但伴随著面前人们绝望的惨叫声。

   女人说不清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模糊的画面,她亲眼目睹人们的身影在熊熊烈火中不断挣扎著,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火焰愈发猛烈,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女人面前——那些人们跳著疯狂的舞蹈,混乱不堪,在整齐地踏著诡异的节奏中与火共舞,而很快,火熄灭了。

   仅留下了几具不成人形、木炭似的干尸,摇摇晃晃摔倒在地板上,它们完全化为了灰烬飘散到空气中,接著也很快不见踪迹。

   烧糊的布料,石灰味铺面而来,伴随著一阵引发悸动的茗香。

   让女人恐惧的是,自己灵魂深处在为那茗香而欢欣雀跃。

   于是,只留下了一个在残骸中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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