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闫丞-小柒
闫丞从竹林回来,心里堵的慌。
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的回到书房。
在进门的转角和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
闫丞定睛一看, “爹?!”
“熄灯不睡觉,你干什么去了?”
“恩…内个…我去茅房啦…”闫丞慌张的把饭盒背在身后。
“背后藏的什么?”
“没,没什么!”闫丞眼神游离,语无伦次的搪塞。“嗯…黑乎乎的,突然撞到爹爹吓了我一跳,”
“你去茅房拿饭盒做什么?”
闫丞见被拆穿,只好将饭盒拿到胸前在另一只手上撞来撞去,眼神游离。“我…啊!对!我去抓蝈蝈,然后用饭盒装。”闫丞歪着脑袋,顿悟般伸出食指。
“饭盒是用来抓蝈蝈的吗?那你抓到了吗?”
“抓到了!”闫丞觉得不妥,慌忙改口,“啊!我又放了。”闫丞低着头,时不时的偷瞄闫老爷。
闫老爷没再问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闫丞。
闫丞不敢抬头,转而小心的将饭盒抱在怀里。
“你先回去睡觉吧…”
“那我回去睡觉了,爹。”
“诶!”闫老爷忽然叫助闫丞,闫丞吓了一机灵。
“以后不要用饭盒什么都装,埋不埋汰。”
“哦,我知道了,爹。”
看着闫丞走进卧房,闫老爷直奔后院……
竹门旁,摸着竹门的那把铜锁,闫老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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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后,闫丞一头瘫倒在床,将脸埋在棉被中,用力的垂打床铺,因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懊悔不已。稍稍平复后,颓丧的起身点亮煤油灯...
“咚咚咚!”下人见到屋中灯火亮起,知道小少爷是这是准备就寝了,便轻敲门板准备为小少爷宽衣洗脚。
洗脚时,下人注意到了闫丞小腿的淤青,“哟!小少爷腿上怎么青了一块啊!这是到哪儿碰的,这么严重!”
“啊,没事,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去给您拿金创药”下人边说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手。
“不用不用,不打紧。”
“小少爷,您可别撑着,要是有点闪失,我们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啊!”
“没事没事,一点皮肉伤,早就不疼啦。 ”
待下人走后,闫丞钻进温舒适的被窝,又回想起了那个地道下的男孩,
“他一定也想像我这样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次日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小少爷,小少爷,该起床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和门缝和煦的落在闫丞身上,轻轻的,暖暖的。已经到上学的时间,闫丞这会还夹着厚厚的棉被酣睡。
下人敲门后进入房间,来到床前轻拍闫丞的肩膀。
“小少爷,已经卯时(7点多),该起床了。”
“再让我睡一下嘛…”闫丞迷迷糊糊赖在床上。
“耽误了时辰一会老爷了又要过来责骂了。”下人又轻轻推了推他。
闫丞不情愿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着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之后缓缓坐起看着棉被发呆。下人走上前来为小少爷整理穿戴。
另外2个下人抬来一条长凳,放在屋子中央,随后又端来一盆温水在稍低的凳子上。
闫丞在长凳上躺下,下人一人为其梳洗,一人为闫丞准备学具。
洗漱完毕后,闫丞端正的坐在桌前,下人为他端来糕点和早餐。
“怎么又有煮鸡蛋啊…”
“小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补充营养”边说边将鸡蛋拿起壳剥。
闫丞接过鸡蛋整个塞入口中,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用筷子胡乱戳着几下口中的鸡蛋。
“誒哟!小少爷,别这样吃,容易噎到。”
闫丞机械的咀嚼几下,借着豆浆一口吞下,随后又顺手从不同的盘中夹了些青菜。
“我吃饱了!”说完起身挎上学包。
“这是今天中午的饭菜。”下人说着,准备将饭盒装到学包中。
“不用了,今天只上半天学,我回家吃。”
“啊~那也好。今天是中秋,老爷晚上宴请宾客,来的人…”
“嗯,我知道了!”下人还没说完,闫丞已经跑出门外了...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下学时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这抄诗除了要将诗牢记心中之外,还需领会诗中意境啊。同时,字迹也要工整,这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心性。正所谓~习字既习性啊。”下学后,先生把闫丞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耐心教导。
“谢先生教诲。”
“还是要勤加练习啊~”先生看着闫丞七扭八歪的家习,忍不住连连摇头。
“恩,学生知道了。”闫丞自己倒是看着满不在乎。
谢绝了进钱一行同学的邀玩,闫丞回到家中,一开院门,便看到十几个下人正忙忙碌碌的为晚宴做着准备,有端糕点的,有挂灯笼的,有打扫的,好不热闹。
闫丞站在一旁凑热闹,自己也跃跃欲试,东张西望的想要参与其中,瞅见一个下人正想要把灯笼🏮挂在树上却又够的吃力,闫丞摘下学包扔在地上,走上前去一个箭步蹬在树干,身手利落的几下便爬到高处,一手把着树干,一手伸向下人手中的灯笼,“我帮你挂!”
下人见状慌不迭的放下灯笼,伸出双臂跑到闫丞的正下方接着。
“诶哟!小少爷,您可是要了小的的命了,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没关系的,我总这么玩!”
“谢谢您的好意了,小少爷,您赶紧下来吧,这种粗活让我们下人做就行。”
闫丞流露出失落的神色,无奈从树上翻下,又从屋中悻悻的取出毽子来到院中的一个角落独自玩耍……
“小李哥!”年龄相仿的家仆经过,闫丞叫住了他。
“小少爷,可不敢这样称呼小的。您尽管吩咐就是。”家仆虽然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却不忘点头哈腰。
“那你陪我踢会毽子啊?”
“誒~”家仆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盘子。“成!”
嗖~嗖嗖~家仆踢的心不在焉,几次都没能接住闫丞的发球。
“你不是会踢的吗。”闫丞嗔怪道。
“实在对不住您,小少爷。”不瞒您说,今晚中秋宴,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小的实在不敢耽搁啊。”
“是这样啊…”闫丞有些失望😞。“那你去忙吧~”
“誒…等一下!”家仆刚要转身,“把糕点给我个。”
“小少爷,您挑您爱吃的。”仆人毕恭毕敬的双手将盘子捧到闫丞面前。
闫丞只随手挑了个大的,自顾自的又跑到池塘边上喂起锦鲤,食物所投之处,锦鲤蜂拥而至,清澈的池水瞬间被激起一阵阵水花和涟漪,就如同闫丞短暂的快乐,稍纵即逝。
待手中没了食物,鱼儿也四散游开,水面也再一次的回归了平静。只剩下闫丞一人站在池边呆呆地看着。
许久,闫丞也走开了。
推开房门,他又来到书房,拿出家习想写点什么,却又只是坐着愣神儿~
“不知道那个小弟弟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地道里吗?…”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当日傍晚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诶呀呀!杨师爷,大驾光临,里面请里面请......于先生,承蒙您对小子教导,不胜感激,招待不周,快请上坐…………”到了傍晚,闫老爷站在客堂门前迎接各路宾客。\"
闫丞也跟在爹爹身后一一行礼作揖。
“嘿!闫丞这孩子真是越长越精神了啊。”闫丞寻声抬头,原来是王多钱兄弟的爹,他的身后还跟着王夫人和多钱兄弟俩。
“啊哈哈,王老板几日不见,精神矍铄啊。”闫老爷说着客套话。
“王叔父好。王姨娘好”闫丞礼貌作揖。
“我们家多钱总和我们念叨你,说你学习认真,字写的又好,他们就爱跟你玩...”
“我没说!他…”王多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闭嘴!”王老板略显尴尬,厉声喝斥王多钱。回过头来,又对闫老爷堆出满面笑容,“你这小子,长得精神,身体又结实,以后指定能找个漂亮姑娘当老婆!”
“哈哈哈...哪里哪里,就是徒有虚表,...”闫老爷嘴上谦虚,心里可是长了脸...
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宴席也就开始了。
闫老爷命下人为各位宾客斟满美酒,众人围坐在一桌桌山珍海味前喜笑颜开。
“在坐的有府上的文人,有生意上的朋友,有家财万贯的贵人,承蒙各位宾客赏脸,有幸能让我闫某人在此借中秋之际答谢各位的关照,粗茶淡饭,聊表心意,多有照顾不周,还望海涵......”闫老爷端起酒杯慷慨致辞后,一饮而尽。
宾客也跟着对樽同饮,只有进钱和多钱两兄弟早就旁若无人的东一筷子西一勺子的开吃了。
闫丞随着闫老爷挨桌敬酒,一圈过后,闫老爷兴致甚高,微醺着与宾客谈笑风生。
闫丞回到桌上,随便吃了几口,趁着嘈杂,拿出三块月饼用纸包好,揣入怀中。趁着全宅上下都忙于打点,乘着夜色再次翻门去找小男孩。
可兴冲冲的来到地道却只扑了个空。失望之余,却也算欣慰。
“这样也好,他也许去了舒服一些的地方,或者被放走了...”
闫丞悻悻而归,不知心里是喜是忧。却莫名忍不住冒险四处搜查每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只是这偌大的院落,房屋错落繁杂,弄堂狭小交织,身处其中,俨然就像一座“迷宫”一样分不清南北。
鸡窝、牛棚、菜园,还有一些像是牢房,凡是处处都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闫丞一边仔细的记住周遭的环境,一边小心的提防着不被发现。
“嗷嗷嗷!!~~~”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闫丞心中一紧,吓出一声冷汗,惊恐的躲开声音的来源,定睛一看。
原来是自己踩到了猪圈里一只正在酣睡的猪的尾巴。
“嘘!嘘!嘘!”闫丞慌忙伸出手指,放在嘴前。
“咳~咳…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闫丞被突如其来的咳嗦声又吓了个激灵,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稳定心神后,他停下脚步仔细倾听。
“咳~咳…咳…”
“好像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啊!”闫丞有些心喜,蹑手蹑脚的寻声而去。来到门前,犹豫再三,闫丞还是颤巍巍的说道,
“小,咳~小弟弟,是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蝉鸣鸟叫。片刻无言,闫丞为自己举动的鲁莽感到一阵悔意。“要是不是他就糟糕啦!”
“哥,哥哥,我在柴房里。”
闫丞喜出望外,夺步前去开门,门锁着,连根手指都伸不进去。
“哥哥,门被锁上啦”男孩在里面低语。
“可算找到你啦,你还好吗?”
“我…饿的不行~”小男孩气若游丝。
“我带了吃的!”
闫丞来到窗前,窗子一尺(33厘米)见方,窗纸破烂,几根竖直的木棍竖在中间,勉强可以伸过去一只手。闫丞借助月光点起脚尖向内观察,里面堆的满满的都是柴火,柴堆旁一个低矮的木墩,地上散乱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木块,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孩的双腿,脚踝处正被绳子绑着。
“小弟弟,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垫高的东西,你能站到这边的窗前吗?”
吱嘎~吱吱~吱嘎~
听声音,小男孩似乎在费力的推动着什么。
闫丞在窗边耐心等待,许久,隔着窗子,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缓缓出现在窗前。
“可真埋汰呀!”闫丞有些惊讶。
小男孩似乎很敏感,难为情的低下脑袋,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闫丞的神色变化。
“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太脏了。”
“是的。”闫丞捂嘴偷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脏的人。”
小男孩不知所措的将嘴紧紧闭住,眉头上扬,只一双明眸知错般将目光投在闫丞眼中。
见男孩当真,闫丞忙收敛起笑容 ,认真的说“可你的眼睛很干净!”凝视片刻,闫丞从怀中掏出纸包。“诺!这个给你。很好吃的。”
看到吃的小男孩眼里放光,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却差点摔了个趔厥。
闫丞眉头紧锁,“他们把你手也绑起来了啊?”
“嗯...不过我的嘴还可以动。”小男孩咧开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闫丞没有作答,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剥开油纸,掰下一小块送到男孩嘴边, “我喂你吃!”
男孩探着脖子,微张着下颌,用牙轻轻衔住送来的糕点,粉嫩的双唇闭合间,带着湿润的唾液,轻轻的触碰在闫丞的指尖。
“这是什么呀?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是月饼。中秋节的时候就要吃月饼的。今天就是中秋节!”看到小男孩惊喜的神色,闫丞也有一些得意,不禁卖弄起自己的“学问”:“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
诗还还没念完,闫丞察觉到了不妥,赶忙收声。
“啊,后面是什么来着?我,我忘记了......”闫丞有些语塞,“哈哈,管他呢,其实我学习也不好,总是挨先生板子。”
尴尬的氛围被化解了。两人咯咯的笑起来。
“对了,小弟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闫丞。丞相的丞。\"
“闫丞哥哥好,我叫小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