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总有黑夜，暗暮愈浓，便愈显现光泽的耀眼，无论那确是何物。

　　 ……

　　 早安。

　　 晨雾悠过窗前，气息薄凉，渡入屋中化作氲汽，湿渍些肌肤，我睁着眼，看向那淡白天色里，拂晓的曙光。

　　 现在是黎明。

　　 许是透过雾气的缘由，远方扫来的光芒比起清晰，更为显得朦胧，让人觉得有些虚幻，仿佛只是梦中的臆想。

　　 「唔……」

　　 我禁不住向外伸手，握了握，在觉得凉手后复回按胸前，感受内里切实的心跳。

　　 这些是真实的，我确实能从肌肤与掌心中感受到，可从这真实中却又让我感觉到沫泡般的空虚，好似一不留神就会从指缝间逝消掉。

　　 这是为何？

　　 ……

　　 ……

　　 ……其实，我是知道的。

　　 只是我不想说出回答来，就循着人的逃避的特性来企图回避掉罢了。

　　 但这回避又能持续到几何呢？从「想回避」之时起，我就已注定要对些回应，无论我的想法。

　　 因为，我是被挽留下的，与「合格的家人」所不对等的，「无能的家人」。

　　 我不能好好地向尤诺莉问候，也不能自然地露出笑容，甚至不能完整地说话。

　　 每次对话时，听着自己磕磕巴巴，还时不时丢词呜咽的话语，都会感觉羞耻万分，连带着脸庞耳根发烫起来。

　　 明明在心里是可以好好说出来的。

　　 我也是有在私下里常常练习的，但每当一与尤诺莉对上话，脑袋与嘴巴就失去了协调。

　　 「真是个笨蛋」，换做别人的话，可能会这样说我。但尤诺莉不会，温柔的她从未骂过我，甚至不能让我想象出她生气的模样。

　　 那样的她，对我磕巴答话的回应是，「仪这样也很可爱呢」。

　　 唔……

　　 对原为男性，现在也拥有着男性意识的我来说，这话并不适用，反倒让我感到一阵羞耻。

　　 对于原男性被夸作「可爱」，还是被尤诺莉夸赞的，这件事实。

　　 虽说现在想起就已忍不住捂脸，脚趾不自觉地朝下扣去。

　　 好羞人。

　　 当然，我不会用脚糟蹋宝贵的床榻，而是用另一只脚垫在下面。

　　 一会儿稍去，心情慢慢平复下，思绪又回了过来。

　　 我，是无能的家人。目前，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而作为无能的结果，便是我一直被尤诺莉默默付出着。

　　 不管是做饭，还是打扫，或是洗衣都被尤诺莉承包担任，我虽是拼命磕巴着说出了帮她分担一些的话，却被她笑着说的一句「没关系」就给打消掉了。

　　 这样是不行的。

　　 我有这样的感觉。

　　 所谓的家人，是绝不能有一方尽数付出，另一方尽数接受的。至少也要互相付出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然，那样的关系，更像是饲养，甚至更低下。

　　 我……哪怕是无能的我，在现在，也是真心想成为尤诺莉的家人的，她的，「合格的家人」。

　　 可以说，这就是我现在的愿望。

　　 从她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决定了的。

　　 我想为这位温柔善良的，为我付出自己真心，接纳我作为家人的这位，名为「尤诺莉」的女性，做出自己的，能抚慰她孤身一人的选择。

　　 这是对于她拯救了我，并给予我安身之所一事，我所能作出的唯一的回报。

　　 那么……我能她做些什么呢？作为家人……

　　 如此想着，我困惑地抬高些头看向远方。橘红染去白浅，正自亮散，宛似花开。

　　 我……

　　 「咔吱。」

　　 骤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得亏早先的经历，我养成了第一时察觉现状的习惯。我不再去想刚才那些，将注意都汇在声响上。

　　 那是，什么声音？

　　 身体不觉地蜷缩起来，两手默默握紧床沿，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因冷感而发颤。

　　 是，是，是什么呢？？

　　 「嗒嗒。」

　　 这一回不同，但声音听来都是不太大的，可能是刻意压低的，之前的像是板木之类的，这次是脚步在楼下响起，是踏在地上那样的……嗯？！在楼下？！！！！楼下，楼下，楼下不是，尤诺莉？！！！！

　　 是尤诺莉怎么了吗？！！

　　 脑中生起这个念想的瞬间，我就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下床，大着胆子推开了门，忙奔下楼梯。

　　 这时的我还是不长记性，粗心的不知多看看身上穿着和床头叠放的衣裙。

　　 虽尽量控制脚步，但还是有两次差点不稳摔倒，我最终喘着气猫着身走下了楼梯。然后，朝感觉中的声响处前缓缓探头，怯懦地抬起眼帘。

　　 是那里吗？是尤诺莉吗？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我突然呆滞了起来。

　　 视野中的，确实是尤诺莉，温柔美丽，纯洁优雅，似是天使一般。

　　 但她现在……浑身仅由浴巾包裹，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由那缠绕不休的热气浸润娇红。

　　 浴巾有少些宽大，可即使如此，也无法尽数掩去她身体上昭显女性魅力的曲线，湿濡的发丝附着脖颈，幽幽滴点水珠，与热气一齐朦胧了身姿，更衬显那双宝石般耀眼的碧眸。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刚才，我好像是在她的背后看着……也就是说……

　　 我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尤诺莉，我不是……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尤诺莉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啊，是仪啊！早上好哟！不过今天出来的稍微有点早呢～怎么了，是饿了吗？啊……」

　　 尤诺莉似乎是察觉了我窥视她身姿的目光，光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逗弄神色，她笑着看向我：「还是说～想来和我一起洗澡呢？～」

　　 她说话时，不自觉地扯了扯身上的浴巾，哪怕我极力垂眸，却还是瞧见了她胸前的巨物不安稳地抖动，宛如海上波浪。

　　 「……」

　　 「嗯～不回答是默认了吗？还是太害羞，不过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哦～」

　　 「啊……我……不……不是……想……也不是……不想……是……不是……啊啊……对，呜……对不起……」

　　 对于尤诺莉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我不应拒绝她善良的邀请，应该顺应，这也是我曾为奴隶时所应做的。但我如今已不是奴隶，而是「人」了。

　　 可若是应下，我便是可耻的以这借口来看她身体的混蛋，而且说不定还会发生接触而导致不良的影响，从而伤害了她。

　　 所以，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巨大的焦虑盘据在心头，因不知所措和自己的愚笨而羞愧，眼前又不禁朦胧了起来，只得说出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诶，诶？！不是吧？仪，仪，呐，仪，对不起！！！！」

　　 尤诺莉迅速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慌不择口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诶？尤……尤诺莉？」

　　 「刚才是我在开玩笑而已，啊啊，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仪，请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哭了啊……」

　　 「啊……不……不是……我……我……」

　　 「请原谅我吧！！」

　　 「呜……原……原谅……尤诺莉……」

　　 可我原本就没有生尤诺莉你的气啊……明明都是我的不对啊，你还会……

　　 真的……像天使一样……

　　 「哦耶！仪原谅我了！对不起啊，我下次不会再这样惹你不开心，真的哟！那，能来一下……家人之间原谅的拥抱吗？据说家人之间不愉快时只要一个拥抱就能合好如初，还能带来一天好运，诶嘿……」

　　 「……」

　　 「啊，我差点忘了，仪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你现在还是很害怕人吧？今天毕竟是我的不对，你只要不生我的气就已经是极好的了。真的，很对不起啦，仪。」

　　 「……窝……布……」

　　 尤诺莉愧疚的神色映入我眼中，我的心被猛地震颤，宛若遭受重击。

　　 口中道出的话语是如此无力且不准，我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愿。

　　 但是，话语不是唯一的表示。我还有，身体。

　　 「……唔嗯……」我强忍着心中积压的恐惧，让颤抖的身体向前迈出脚步。

　　 不……不要怕……

　　 如果是尤诺莉的话……是拥抱过我一次也是第一次拥抱我的尤诺莉的话……这些……那些……

　　 过去的回忆零散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使我的腿脚不由地僵硬起来。

　　 我……我……果然……我还是……

　　 对不起，尤诺莉。

　　 我黯然地扫看了她，那愧疚的神色仍未从她脸上消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不想拥抱你，我只是，真的，很害怕。

　　 自己真的，无法拥抱他人，哪怕是你，哪怕是作为家人的你。

　　 如果是其他的，我能为你做的……

　　 诶？我能为尤诺莉做的，这不就是愚笨的我目前唯一能为尤诺莉做的……吗？

　　 我，想为尤诺莉付出，哪怕只是自己的一点点。

　　 我想实现成为尤诺莉的，合格的，真正的家人的那个愿望啊！！那么，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是为了尤诺莉，我的一切都可以。

　　 所以……所以……我要拥抱！我要拥抱尤诺莉！我要为天使一样的尤诺莉摒弃掉自己的软弱。

　　 我要……

　　 「……窝要……」

　　 「诶？……仪？」

　　 我咬牙决定向前走去，朝两边伸开臂膀，低着自己的脑袋。

　　 「……我要……」

　　 「拥……拥抱……」

　　 「尤……尤……尤诺莉……」这话我说的既磕绊又小声，感觉像是蚊虫的哼唧。

　　 「诶……诶诶？！！！真的吗，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仪？！！！」尤诺莉明显的兴奋起来，语调高亢了不少。

　　 她现在的脸上，一定是甜美的笑容吧？

　　 「嗯……嗯嗯……」我羞耻地轻轻点头。

　　 男人要说到做到。

　　 「那，嘿嘿，唔嘿嘿……那我，就抱你了……啊呀。」

　　 尤诺莉忽地叫了一声，才响起的脚步又立马停下。我看着她双脚白皙的脚趾。

　　 是……怎么了？

　　 我稍抬眼帘，却见到尤诺莉那红扑的脸庞，姿态有些扭捏。

　　 「仪啊，那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因什么而感到动摇。

　　 我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妙。

　　 「啊……是……那……那个……怎……怎么……了？」

　　 「那个，啊，就是，那个，早上起来，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吧？不然身体可能会着凉呢。」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似乎浮些许尴尬，微微偏起了头。

　　 「嗯，是……诶？」

　　 听着尤诺莉的话，心中的不妙感愈发强烈，我颤抖地低下头，看向了自己那，仅身着薄薄内衣，大片暴露的身体。

　　 啊，忘记了。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羞耻的泪水从眼中决堤而出。

　　 ……

　　 早餐安静地吃过，穿戴整齐的我默默把自己使用的碗盘放入厨室。

　　 尤诺莉也一直没有说……

　　 「呐，仪，那个，我现在想跟说件事……可以吗？」尤诺莉小心翼翼地向我轻声询问。

　　 「啊……唔……可……可以……」我不自觉地低下骤红的脸庞。想起刚才的情景，我现在只是听着尤诺莉就感觉羞耻至极。

　　 脸色恐怕已经像熟透的桃子吧。

　　 「其实啊……今天，我该去做任务了。」尤诺莉有些小声道。

　　 「嗯……诶？诶？！」我猛地瞪大双眼，看向了她。她的衣着不同往日，看来轻便又精美，腰间挂剑。

　　 「今天……出去？」

　　 「啊……嗯。我是很不想出去的，但公会那里也不能一直不去，再说这钱如果不赚就会越花越少呢。」

　　 「但是，我会很快回来的。这家里我也施过魔法，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只要在家里好好地……」

　　 「现……现在……就要……吗？」

　　 「……嗯，对不起。因为我想早点回来，所以就只能早点去了。」

　　 所以，今天才会一大早就洗澡吧？为了早点去早点回来……是因为，我吗？

　　 这一刻，我心中充斥喜悦。勇气也自发地涌起。

　　 然后，我张开了嘴。

　　 「尤……尤诺莉……」

　　 「嗯，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仪？」

　　 「泥……唔，你……能不能……」

　　 「我能不能？」

　　 「弯……弯弯……腰……」

　　 「可以啊。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想说悄……咦？」

　　 「……抱歉……」我轻轻抱向了尤诺莉，互相贴触的肌肤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尤诺莉的气息笼罩了我的笔尖。

　　 像是在午间抱着暖暖的棉花，被𤋮阳柔抚，从里到外感受着充实的温暖。

　　 这就是，拥抱的感觉吗？

　　 真好啊。

　　 「……唔啊，仪，那个，那个……」胸前那碧眸让我立刻回神。

　　 「诶？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马上……松手……对不起……得意忘形……」

　　 我连忙松手俯身，却被尤诺莉伸手止住。她的脸庞红扑扑的，使得那欢喜隐显不能。

　　 「仪，不是那样！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仪……你，讨不讨厌拥抱我呢？虽然刚才是你抱来的，但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哦。」

　　 「在家人面前，是不需要勉强的。你说对吗，仪？」

　　 屋外的朝阳悬升，闪耀的光泽渡去灰蒙，浅浅透来，在尤诺莉的身后，为她缀上柔芒，她的笑容宛如最灿烂的花开。

　　 「嗯……嗯！没有……勉强，我……很喜……喜欢！！！」

　　 「……是吗。」

　　 ……

　　 尤诺莉走了，我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走远不见，才傻笑着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拥抱了尤诺莉。

　　 嘿嘿，嘿嘿嘿……拥抱的感觉，真好。

　　 ……

　　 从某一刻醒来后，我在床上就横竖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就总容易想起「我想成为仪的家人」那时的场景。

　　 动人的可儿，宣誓的举止，帅气的眼神，泛着热气的饭菜，嘴里未咽完的菜渣……好吧，我编不下了。

　　 你们想笑就笑吧。

　　 啊啊啊！！！！搞什么啊，那是！！！我原来那么中二的吗？！！！

　　 竟然自顾自就做了那一出外人看来神经病，自己看来中二病的举动，啊啊，亏仪还答应了，后来还露出那么温暖的笑脸。

　　 她是什么小天使啊！！啊，不对，她是我老婆。那没事了。

　　 仪老婆万岁！！仪老婆世界笫一可爱！！！

　　 我的脑海中又满是仪的面容与身影了。

　　 第一次见面时，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脱她内裤，第一次看她裸体，第一次摸仪，从她的腰后向下，滑滑的……

　　 啊，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嘛，算了，无所谓！

　　 仪羞红的脸颊，怯怯的举止和那诱惑的身体在我脑中浮现时，我不禁夹紧了自己的双腿，缓缓摩擦着。

　　 「唔诶……」

　　 下面，有些湿了。啊啊，我此时感觉欲火焚身。

　　 之前就是已经忍不住才决定买奴隶的，没想到买到了仪，现在又要忍……这怎么能忍得住啊。

　　 我又不是禁欲的修女那什么的，嗯……但至少，还是别在床上，诶对，去浴室好了。那里也不怕仪听见。

　　 毕竟我是将仪当作那方面的对象的，可不能让她听见。

　　 我起身走去了浴室。

　　 ……

　　 淦，做了五回，有些腿软。但感觉真棒，头脑也清醒许多。

　　 今日的我又是一正直的好精灵。

　　 啊，话说我为什么要说「又」？不管了，总之经过刚才的放松，我才想起来今天好像该去干活了，毕竟有一周都没去。

　　 长时间不去可是会对我的工作和信誉产生影响，之前都是一天一去，毕竟这碗饭不容易吃啊。

　　 嗯？我是干什么的？

　　 我姑且是一名勉强还算厉害的冒险者，A级。哈，你问我为啥不是S级？废话，太出名不是容易被人盯吗？而且通常要接特殊任务，一去好多天诶！

　　 对于喜欢偷懒，现在还有仪要照顾的我来说，绝对不当。

　　 总之，等会儿收拾收拾，再告诉仪吧。

　　 我打开了门，早间的空气很清新，放松后的我自然也……诶？我竖起耳朵，又嗅了嗅。

　　 仪？

　　 我向后撇去余光，果然见到了仪。但心里却仍是吓了一跳，不禁想象仪今天过早下来的原因。

　　 难不成……

　　 我感觉额头一凉。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不不不，不会！这里我是特别加固过的，不会漏音。现在紧要的，是不能漏出马脚。

　　 于是我故作轻松地向仪问候，仍有些不自觉的紧张。

　　 但是该怎么说呢，看看眼前的仪，我脑中又浮过了想象中害羞又色气的仪。

　　 不知不觉间，我有些大胆了。直到仪眼中泛泪，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啊啊啊，我真是傻了！！但话自然不能这样说，我只得诚恳地向她道歉，很害怕她因此生气。

　　 所幸仪十分善良又好说话，我暗自松气，又想着将功补过，借这时候与仪之间拉近些关系。

　　 可话一说出口，就又有些不对味了。

　　 我怎么就忘了呢？！我是老了还是傻了？！！明明之前就因此吓到了仪，哪怕现在说是家人，我这话也未免太得寸进尺。

　　 仪从现在起会对我极为反感也不是不可能！！艹，艹，艹！神啊，请保佑我不要被仪讨厌！！！

　　 向神祈佑，及时道歉，静候回应，该做的都做了，那么，结果是？

　　 沉默的空气中，仪的脚向前迈出，但也仅是一步。

　　 啊，果然还是讨厌我了吗。垃圾神明靠不住。

　　 那之后该怎么办呢？我究竟要

　　 「……窝要……」

　　 「诶？……仪？」我那灰暗又如灯烛般复明燃起来。

　　 难道说……

　　 「……我要……」

　　 「拥……拥抱……」

　　 「尤……尤……尤诺莉……」

　　 哦耶！前话回收，神明大人无所不能！！！

　　 未待得内心庆贺，我就忍不住抬头！来吧，仪！然后……然后，我怂了。啊，不对，纠正一下，是从心！！

　　 毕竟仪只穿着内衣，半遮半露的。我只能扭捏地提醒她，拼命抑制自己的欲望。

　　 之后果不其然是仪的悲鸣。相当好听。

　　 吃过饭后，我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仪，决定还是告诉仪，然后早点回来。

　　 按理说，应该是很普通的场景，然后我出门。但是！仪她不按常理出牌啊！！

　　 简短说过后，她就给我来了一发「洗面奶」，虽然我并未贴上去。

　　 但那清幽的香气和那略鼓的乳肉仍让我兴奋不已。但这只持续少许，就在感到仪身体的颤抖时消失无踪。

　　 我，尤诺莉，是绝不会勉强老婆的。

　　 所以，我问向了仪，哪怕结果是我们不再能拥抱。

　　 我不希望她勉强，我不想让她伤心，我希望她能幸福地微笑，也希望她不因「寒冷」而颤抖。

　　 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看到仪的那双红眸之中，连泪花也无法掩隔的坚定与笑意时，我知道了世上最珍重且宝贵的事物。

　　 「……是吗。」

　　 我，如此回应了她。并之后离开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她在看着我的背影。

　　 我所要做的，是之后让她看见我的面容。

　　 那么，要抓紧时间回来咯！对了，顺便再给仪买些发饰！

　　 我握了握拳，向前，走在落叶与光辉照得灿耀的道上，迎着树叶隙间那熹微的晨曦，将倒影拉得愈来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