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永夜
第七卷:永夜歌
第一章:极夜初晴
青山白雪,遍地芳华,若非有萧韵琴带路,众人哪里料想得到这风光大好的无名高山之上,却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极夜坛总坛所在。
几人越往高处行进,越觉天色暗淡,才过得山腰,已是举目无光,漆黑一片。萧女取出备好的火烛,朝着山巅处的一片黑云指道:“那便是极夜坛了,你们当真有把握?”
几人均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观月却是站了出来:“这世上艰难,岂是全凭把握,上清一界正道维系全在此战,我等别无选择,唯有死战!”
“不错!”宁尘闻言附声道:“若是我等畏战不前,怎对得起师尊多年养育,怎么对得起师姐与小玄。”
宁雪稍稍上前握住了宁尘的手,宁尘扭头望来,宁雪莹然一笑,满是温情,宁尘亦是坚定昂首,不惧风雨,毅然前行。
“哼,昨日失却梦魇感应,你等今日便至,来得好!”几人还未靠近山巅的极夜坛,宁夜阴侧之声却是已经传来,一道黑袍自山顶急驰而下,迅如惊雷。
“布阵!”一道白衣浩渺杀出,却是宁痴一马当先迎了上去,手中长剑翻腾,对着宁夜一往无前,宁夜见只他一人杀出,笑道:“手下败将,安敢寻死?”黑袖一甩,却是漫山幽灵顿起,恶鬼山呼,宁痴亦是停下脚步,一剑化三清,剑光闪烁之处,皆是哀鸿遍野。然而借幽灵恶鬼侵袭之际,宁夜已是飘至近前,一手黑气环绕的褐色长鞭化作一条直线,直朝宁痴胸口直插而去。
“当心!”长鞭未至,喊声先起,却是一旁的萧韵琴捂住芳唇,满脸担心之色。长鞭已至,却未如宁夜所想一般穿心而过,而是一声“叮”的巨响,宁痴被击退数米而倒,嘴边已是溢出几丝鲜血。
“嗯?”宁夜顿感惊起,这极夜锁魂鞭乃极夜老祖所传法器,此刻全力一击本是志在必得,想不到却是只是让他略微伤了几分。宁痴虽是伤重于身,但却依然潇洒坦然,自怀中掏出一块已然玉碎的镜子,却是紫云至宝八卦乾坤镜。“夜师兄,你未入魔之前便也只高我几分,眼下习得魔道,却也只这般手段,有何意思,倒不如重回我紫云,让我宁尘师弟传授你几招玄阳真诀可好?”宁痴虽是满身狼狈,但依然出言调笑。这一番言语却是让宁夜大怒,“找死!”话音未落便是黑影瞬行,这一番迅猛攻势自是全力施为,周身魔气涌动,青山浮过,寸草不生!
而宁痴却似胸有成竹一般,待宁夜急袭而下之间,手中不多时已跳出两颗宝珠,就着地面猛掷,宝珠“轰隆”一声巨响,引爆青烟弥漫,宁夜所袭之处已是渺无人烟,而正待宁夜正欲起身追赶之时,却见四道金光乍现,直穿顶头黑云,却是宁尘四人已然布好镇魂诛魔大阵,四方剑雨飘洒,金光漫天散却这极夜坛的无边黑夜。
萧女一手扶起逃出阵来的宁痴,望着伤痕累累的爱郎,满是心疼:“玉郎,我好怕。”
“不怕,有我师父给我的八卦镜与观月师姐的东海青珠,还算幸运,待镇魂阵斩了这魔头,就能救出你姐姐了,咳咳。”宁痴虽是疲惫不堪,但依旧风采照人,经紫云山一役,这段时日他愈发成熟起来,已经不再是曾经玩世不恭的少年郎,眼下的他身负师门大仇,看着身边的佳人,亦是满腔斗志。
“镇魂大阵,今日宁夜便领教了!”宁夜见镇魂阵已成,当下豪气顿生,身间黑袍激荡,黑气直涌,却是宛若灵蛇一般扭动躲避着四面八方来的金光剑雨,手中长鞭同时挥舞,荡出层层黑晕朝着四面涌去。
“小心!”观月当先喊道,几人亦是提起心神,收起漫天金光,各自运功修出一道白盾,每一白盾周身却又生成四道神剑护持旋转,将宁夜所挥黑魔之气尽皆抖落,宁夜也不气恼,黑袍一个翻转,自长袖之中挥舞两道黑布,自左右冲出,却是于中途各自分作两道,四道黑布迅猛而出,化作四道颜色各异蛟龙朝着四人急奔而来。
宁尘顿觉眼前火光炙热,一道金光火龙涌出,直逼他剑盾之外,剑阵几次施为,却是无法甩开这赤炎蛟龙,反倒是火龙每一次吐息之间宁尘便觉剑盾之内温度骤升,他本修习玄阳仙法,体内阳刚之气旺盛,此刻火龙之气却与他体内修为相冲,他盘坐于剑阵之内不便动弹,唯有以气御剑抵御这赤炎之龙的多番撞击,而本阵之内的阳炎之火却是越发旺盛、越发难受起来。
而此刻的另外三人亦不好受,水柔清身前水龙缠绕,与之凝眸剑互相交织于空,淡蓝色光晕时而隐现时而绽放,剑盾外围不断被水汽遮盖,视野已是模糊起来;柳依依巨阙之剑虽是体型硕大,但眼前一条青色风龙却是灵动无比,不断缠绕着巨阙剑身,而冲击其护持的四方剑盾,巨阙受这风龙环绕,多番摇摆意欲摆脱,然而风龙吐息之间便是狂风大作,虽对着巨阙成效甚少,但巨阙想靠近亦是千难万难;观月一方,紫色雷龙吐息之间雷鸣电闪,却是震得观月难以自持,身形摇晃。
“转!”观月领头一呼,镇魂之阵突变,四人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于另一角落,一瞬之间却是形势逆转,赤炎火龙之位却是换上了一柄淡蓝凝眸剑,水火相撞,火势顿减,而其余几龙却均由其相克属性功法以应对,瞬间颓势尽显。宁尘玄阳一身赤焰之气,在风龙呼啸之下愈发威猛刚劲,柳依依巨阙之威与雷龙相触,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更胜一筹,观月通晓万物生生之息,剑盾之处飞沙走石,却是将那水龙之势轻松瓦解。
“有些本事!”宁夜见这魔龙之威被其化解,大为恼怒,纵身一跃,自阵顶向阵眼猛冲而下,魔鞭、暗袍均是同时挥洒,无数怨灵、恶鬼相继而生,却是几人熟悉的功法,当初邪煞的成名绝技—“噬心”之术。这噬心之术威力之巨早有见闻,而这魔功更讲究地域广阔,眼下位于镇魂阵内,几人虽是阵型之力不断催发剑气克敌,然而宁夜周身运转出这噬心魔功,自是利用魔气充盈整个阵中,当下怨灵幽魂无数,瞬时将阵型填充至最大,甚至还在挤压膨胀。
宁尘几人互视一眼,眼见这等骇人魔功非但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之色,反而似是早有预料般,心领神会,同时出动,竟是——撤阵!
“轰隆”一声,宁夜还未有所反应,只见金光炸裂,漫天黑灰洒落,他辛苦运转而生的怨灵幽魂顷刻间随着镇魂大阵的消失而炸裂。而更快的,便是接踵而来的三柄利剑,宁夜急忙撤了噬心功法,极夜长鞭盘旋已对,自身亦是几个翻滚躲过这迎面三剑,更是全身修为尽出,将体内极夜之法运转至最大,因为他知道,这三剑只是佯攻。
果不其然,三剑之后,便是一道玄铁黑剑,虽是剑身黝黑,但行进之间已是金光闪耀,玄阳至纯之剑,山河之威,汹涌而至。宁夜再不敢托大,长鞭在空中不容他撤回,唯有赤手而对,玄阳极夜两道天地夙敌功法终是汇聚一团,天色忽而暗淡,忽而敞亮,极夜坛大地震颤不已。
几息之后,黑云尽散,晴空万里,宁尘持剑驻地,脸色煞白,但坚毅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些许欣慰:宁夜已是强弩之末,此一战,邪不胜正,上清之危却是可解了!一身黑袍已是褴褛不堪的宁夜虽是依然高立于山巅之上,但他魔功已破,再难有所反抗。
观月上前急斥道:“九极夜魔鞭、暗月乾坤袖加上这极夜噬心大法,你的魔功自当年极夜老人与玄阳祖师一战后均已被上古典籍所记录,眼下你魔功尽废,你还有何手段!”
宁夜极夜功法渐渐消退,阴侧之声亦是渐渐恢复了几分雄劲,面露凶相,颇为不甘:“哼!镇魂剑阵却是厉害,然而你等今日也休想苟活!”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水柔清傲雪寒梅立于上空,声色俱厉。可话音未落,山间两侧却是现出层层黑云,两道人影却是自东西山头乍现。几人定睛一看顿觉恨意陡生,其中一人正是那昆仑琼华逆徒欧阳恒立,此刻他弃了紫白色的昆仑道袍,穿着一身黑灰色的劲装,头上两道紫金髻,面色唇红,神色之间多了几分妖娆之色,想是追随宁夜已入了魔道。而另一人身形魁梧,大肚便便,头上两只犄角之下面色甚为丑陋,正是那当今南国之主一代妖王鹰获之子鹰兀。这二人均是冤家对头,此刻一个领着极夜坛教众万千,一个领着南蛮妖魔大军千万,各自从东西两山杀出,汹涌而来。
宁尘几人面色惨白,银牙紧咬,此刻他几人均是损耗严重,经不起这千军万马的冲击,可眼下宁夜大伤,若不趁此机会灭了宁夜,他日再难寻觅良机。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唯独观月依然不惧,她缓缓起身,朝着东西两侧而来的妖魔,高声喊道:“上清妖魔皆汇于此,今日,便是你等,消—散—之—时!”
话音稍落,山下瞬时涌出无数仙剑,剑光凌厉,均是修仙问道之剑,剑至山腰,剑群分自两截,一股剑群扭头向西,涌入那欧阳恒立身后妖魔之间,而当先一剑不偏不倚,朝那琼华逆徒冲来,御剑轻盈,剑影宛如昆仑山巅之雪,灿烂洁白,势不可挡。
“师傅!”柳依依与那欧阳恒立几乎同时认出来剑之人,却是一个欣喜一个恐惧,顾霄真人满头白发却不显老态,身后无数琼华弟子奋勇杀出,与那极夜教众战至一团。
而另一侧,却是一道青光剑影当先,带出万剑齐飞之势,杀得那南国妖蛮大军节节败退,而当先之剑笔走龙蛇,似是书法一般的神剑舞动,苍松有力,力定乾坤。
“徒儿恭迎师傅!”观月虽是疲累,但依旧端庄行礼,此次大战极夜坛大战,观月为保万一,临行前已是送出随身信物传音至蓬莱阁,此刻师尊玄机道长邀了琼华股霄真人同时出动,三百年后的极夜坛,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不!我极夜坛不会败!”宁夜终是面露惶恐之色,他成魔以来未逢一敗,即便稍有小挫亦是无伤大雅,然而此刻被人攻上总坛,本以为胜券在握之战,却是输得如此惨烈,但眼下不会有人理会他的悲凉,宁尘等人伤势颇重,但正道修仙之人此起彼伏杀将过来,不断朝宁夜杀来,宁夜修为已然殆尽,应付一般修士虽是足以,但来人层出不穷,宁夜渐渐力乏起来,望着自己的教众被一一诛杀,望着宁尘宁痴几人仇恨的目光,忽然豪气大作,纵身跃至高空,咧嘴喊道:“哼!今日让你等侥幸胜了,但我极夜祖师能隐忍三百年,我宁夜也定能卷土重来!”宁夜面色狰狞,似是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又似是做出什么艰难决定之后的宣言一般,只闻得“呀”的一声,宁夜手脚大开,身躯于空中瞬间炸裂,这极夜传承之魔头的身躯瞬间血肉模糊,化作无边血渍瓢泼而下。
“啊!”不断有修仙弟子被这那血雨淋到,瞬间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不已。
“大家小心!”玄机老人此刻辈分最高,当先吼道,却是飞至观月四人身前,剑舞飞扬,瞬间将倒地休息的几人扶起送上飞剑之上,同时神剑舞出一道青光护持,却是将宁尘几人护住,不受血雨所侵蚀。
杀声漫天,仙魔震荡,纵使血雨弥漫,依旧掩盖不住上清界正邪之间的一场大战。虽是蓬莱阁与琼华派精英尽出,但依旧死伤惨烈,血流成河,而在这遍地哀鸿之地,有着一丝血注缓缓汇入那极夜洞中,顺着陡坡顺流而下进至一处祭坛之所,那祭坛倒也简陋,只在外摆着四个颇大的破碎了的蛋壳,而祭坛墙壁之上,却有一面色狰狞的魔兽嘴脸,青面獠牙,好不骇人。血流渐渐汇入蛋壳,缓缓将蛋壳染成红色,盘旋许久,终是朝那墙壁流去,与那黑墙微微触碰,那黑墙瞬间抖动摇摆,地动山摇之势尽显,墙上所绘之魔兽竟是破墙而出,这魔兽初开神识不清,朝着那血渍嗅去,似是有所感应一般,恶眼怒睁全身汇力,朝着极夜洞上方猛地一冲,自极夜洞破洞而出,化作一道流星一般消失于空,不见踪影。
巍峨绵长的紫云山没有了黑雾环绕,自是散发出原有的仙境风光,这世间灵气最盛之地渐渐的又开始了它的生机盎然。紫竹林亦是重新升腾起春光绿意,偶有仙鹤伫立,令人流连。而那熟悉的紫竹小筑之内,却有着不一样的氛围。
宁雪端着食盒缓缓自房门走出,行至正堂,宁尘焦急的起身探问道:“如何?”宁雪一脸无奈的轻摇颔首:“师叔还是不肯开门,哎。”
宁尘懊恼的闭上双眼,眼中已是泛出一丝水雾,恨道:“都怪我没用,害得师尊受辱,都怪我。”
宁雪缓缓拉起宁尘的手,心中亦是难过,但眼下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握住宁尘双手,柔声道:“宁尘你莫要太过自责,玄机道长说此乃劫数,怪不得你的。”
“咳咳!”两人谈话之间,却是一道娇声传来,却是观月与水柔清扣门而至,二女入得小筑,却是刚好瞧着宁尘宁雪二人双手紧握,行止暧昧,观月轻轻一咳,以解尴尬之景,而一旁的水柔清却是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观月师姐,她们?”宁尘连忙放下宁雪的小手,急切问道。
观月亦是摇头:“我来正为此事,师尊言剑灵小玄与令师姐受宁夜魔功所惑,当下举止有异,失态之处当能理解,只是这极夜功法变幻无穷,一时之间却也难参透,师尊着我带她二人回蓬莱细细钻研,查阅古籍,相信总能找到应对之法。”
“那我师尊?”宁尘追问道。
观月悠然一叹:“令师修为最高、心志亦是最为顽强,虽是受难最早,但终究是守住了道心,然而劫难已过,眼下当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罢。”言语之间已是靠近了房门,怅然一拜道:“前辈有大智慧大定力,令晚辈折服,还望前辈早日走出魔障,修得大成。”
宁尘闻言亦是伤感有加,朝着房门扑通一下跪倒于地:“师傅,弟子不孝,未能护得师尊周全,还望师尊责罚,弟子不孝啊!”这一番哭诉声嘶力竭,伴着以头驻地,硬生生磕出一抹红淤。
而那房门紧闭之内,白衣素裹的青竹早已紧靠房门泣不成声,她向来高傲,上清男修未曾有一人入得她的法眼,虽是对徒儿关爱有加,暗生情愫,但也从未表露出来,而这一遭劫难却令得她受尽那贼人淫辱,七七四十九日,日日奸淫,素手抚过周身,竟是没有一处干净的肌肤,眼中泪雨婆娑,心中绞痛不已,她,还有何面目面对世人,还有何面目面对自己心爱的徒儿,更何况她此刻依然能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肌肤红润、雪乳坚挺,胯下更是涓涓细流绵绵不止,被那魔头改造过的身体不但是不洁之躯,更是淫乱之躯,这般面貌,更让她生不如死。
“尘师弟,你也切勿太过伤心,依依已随顾霄真人返回昆仑,柔清也要回南海重建慈悲观,宁痴与你亦有重修紫云玄门之大任,还望珍重。”
宁尘闻得她二人皆要离去,顿觉不舍,望着水柔清那依旧冷若冰霜之色,忽然想到自己在那梦魇幻境之中的种种遭遇,虽是幻境险恶,厄运连连,但赵家村头夕阳晚霞的日子却也难以忘怀,想到此处,宁尘猛地抬首问道:“你,也要走吗?”
水柔清却也顺眼望来,透过宁尘关切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看懂了什么,久久不语。宁雪见二人神色有异,心中亦是泛起波澜,正欲开口之际,却是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尘儿!”
声色冷幽,但却带着几丝苍凉。但这一声开口,却将沉浸在往事的宁尘唤醒过来,宁尘欣喜若狂,跪在门口,重重的敲击着房门,激动大喊:“师尊,弟子在,尘儿在!”
“极夜坛一战,可曾寻得宁夜尸首?”
“啊?当日宁夜自爆身亡,炸得血雨纷飞,却是尸骨无存。”
“哎!宁夜他修极夜魔功,有逆天改命、再生转世之能,也许,他还未死!”
“什么?”观月闻言大惊,当下也是猛敲房门,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然而房门紧闭依旧,青竹再是不发一言,只留得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宁尘却是了然几分,师傅依旧挂念自己,可依旧是走不出受伤阴霾,当下狠声道:“师尊在上,弟子宁尘起誓,自今日起终生守护师尊左右。若宁夜未死,宁尘纵身舍了性命也要将他诛除,以消师尊之仇。”
观月冥神几许,亦是不知宁夜在那番情景之下该如何逃脱,心中暗道:“即便逃脱,想必魔功已破的宁夜也再难掀起风浪了罢。”
“既如此,便告辞了!”观月还未缓过神来,却听得水柔清双手抱拳,淡声道别,清冷孤傲的她闻得宁尘誓言,也稍稍理解了宁尘所想,两人本就各有责任各有使命,何必又各自羁绊。
“告辞!”宁尘俊眉微皱,泪眼缓缓闭上,终是道别。
第二章:魔神蚩尤
紫云山仙气重铸,鸟语花香,连带着的除了玄门之上的仙灵环绕,连那山脚之下的普通百姓亦是受益良多,良田果园竟是一夜之间便开花结果,都到了收成的时节。而就在紫云山脚之处,离着镇上百姓较远的一处小山坡上,却有着一处满是荆棘藤蔓之地,透过这荆棘藤蔓,却是隐隐有黑气冒出,只是此处人烟稀少,旁人却是无法发觉。黑气亦是不浓,顺着黑气朝里探去,这藤蔓荆棘所覆盖的却是一处隐蔽山洞,洞中灯火通明,看似幽深昏暗,实则却有着一番惊人的旖旎风光。
洞中最里端,一对男女坐在一处大椅上正忘情的缠斗在一起,一袭红衣长裙的高挑美女双手紧紧抱住座上男子的头部,身下长裙被撩至腿弯,正坐在男子身上不断的上下起伏,嘴中不断的发出高亢的呻吟:“啊,啊,再快点,主人!”随着身躯的挺动起伏,那鲜艳的长裙裙摆之处若隐若现的露出些许洁白臀肉,显示出这红衣女子除了身上这套长裙之外,内里再无它物,而那最为神秘的女子幽洞,此刻正与男子紧密相连,享受着男女忘情欢爱。
那男子坐在大椅之上,却显得有些乏力之状,只是任由身上女子动作,自己确实闭眼享受,但胯下高耸入顶,却也极为舒服,随着二人激情升温,胯下巨龙亦是也有了几分冲劲儿,不断向上主动顶去,不断击打在女子芳华蓓蕾之巅,乐得那女子浪叫不休。
“啊,啊啊!啊!”伴着女子几声高亢欢吟,两人同时到达顶端,一道浓郁白精瞬时射出,浇灌在女子蜜穴之内,女子有些疲累,顺势便瘫软在男子肩头,身上红衣依旧鲜艳,这番轻轻依靠令那男子更觉舒适,伸手将女子抱住,闭目冥神,胯下巨龙却是又有了抬首昂扬之势,而旁人无法感知的却是,那女子蜜穴之处所流淌的些许淫液却是有规律的被那巨龙所吸收,渐渐消失不见。
“主人,今日可有好转?”女子正是当日极夜坛圣女舞韵音,而此刻她的身下坐着的却是令人绝想不到的一张可怖面容。那男子脸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有如焦炭一般漆黑而阴森,隐约透过些许光泽可以分清脸上的轮廓,而唯一能辨别男子身份的便是那因修炼魔功而变得阴侧的声音。
宁夜用手抚着舞韵音的秀发,来回摩挲:“今日身子已是重塑了,脸上怕是还要等几天。”
“可此地在紫云玄门脚下,若是?”舞女曾发誓忠于宁夜,与宁夜日夜痴缠下来,也已慢慢习惯,此刻却是语带关切之色,连自己都有些诧异。
宁夜亦是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怀中女子,甚为满意:“他们没时间寻我,蚩尤再现人间,够他们折腾了。”
“蚩尤?”
“哼!你以为我是因敌不过他们而借机逃遁?笑话。极夜老祖留下的四魔兽中最强的蚩尤需要我的鲜血才能解除封印,眼下蚩尤重生,霍乱天下,我亦能借机修养,待我复原,必报此仇!”宁夜想到那日狼狈之状,甚是恼恨。
舞韵音默默无语,这世间争斗不休,她似是已经厌倦了,眼下的她或许是出于习惯,或许是沉沦肉欲都已无所谓了,忽觉宁夜胯下巨龙又有抬首之势,惊呼一声,脸色羞红,手却是忍不住伸了过去。
“哈哈,音奴,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待我两日后脸上的伤复原,定要好好亲亲你的小骚穴。”
舞韵音听得心花乱颤,胯下更是有些异流松动,扭头含羞:“还请主人怜惜。”
紫云山流水断崖之处,一道白衣缥缈的身影久久伫立不语,轻风拂过,将白衣裙摆渐渐扬起,这画中人一般的仙子却是一动不动,双眼紧闭,似是在想着什么。
而宁尘却是守候在这流水断崖旁,离着白衣仙子十步之遥紧紧相望,亦是不发一言,这几日来,他终是盼得师傅走出房门,可面色苍白性情孤傲的青竹却始终不肯言语,只每日在这流水断崖旁默默冥思。
青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十数年间,她曾一次次的在此地看着宁尘受着同门冷眼而变得孤僻冷峻,一次次的看着宁尘在此地冥想升华,十数年,她的好徒弟便突破了“超凡”一境,而自己便在此地默默的守候着。可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心很乱,她知道宁尘就在附近守着,这种感觉倒也不错,不错。
忽然,天边一道紫光乍现,让青竹安稳的心思又渐渐沉重起来,那是她漂亮的师侄,那个青春正茂的宁雪,早从宁雪的眼神便已能觉察到她对宁尘的爱慕之意,而自己,既为师尊,又在那魔头手中受尽摧残,青竹别过脸去,对着崖边的缥缈风光默默相望。
“宁尘,快,出事了!”宁雪来得有些急,刚一着地,便急切的朝着宁尘喊道。
“嗯,何事?”
“玉郎师兄,哦不,掌门师兄说昆仑琼华紧急传信,需要立即支援。”
“嗯?”自战败宁夜之后,上清四派各自回归,但亦是留下了各自的传声法器,如若有难,便可召集四门增援,却是灵便许多。可还未过几天,便又出现强敌,一股不祥的念头在宁尘脑中浮现。
“去罢!”青竹并未回头,但也知宁尘心中记挂着自己,她虽无颜面对心爱的徒儿,但亦不愿令他为难。
“那师傅,弟子先去琼华探看一番,不日便回,师尊保重!”宁尘跪扶于地,重重扣首。
青竹背对着宁尘,依旧不语,淡淡清风吹起她额上秀发,绾绾青丝飘洒,万千愁绪飘零,心中默默遥祝,只愿爱徒平安归来。
“呜嗷”一声巨响,昆仑山巅大地震颤,琼楼玉宇之间,一只硕大无比的凶兽正在肆虐,那凶兽面相甚是凶恶,头上、鼻尖均是长着巨大犄角,目如蚌珠,脸若田蛤,身形较之一般楼宇还有大上几分,动弹之间便是山崩地裂,吞吐之间便是野火肆虐,一时之间,昆仑琼华如阿修罗地狱一般,满是疮痍。
琼华七星剑阵早已溃不成军,早在蚩尤现世之初,七位长老便已结阵相迎,奈何这蚩尤一身铜皮铁骨毫发无损的穿梭于剑阵之中,加之排山倒海般的神力,顷刻之间,那七长老所在阵柱的楼宇便尽皆倒塌,蚩尤一路向着那琼华之巅的通天塔行去,根本未将这七位长老放在眼中。
“孽障,受死!”两道残影掠过,一袭青衣道袍的顾霄真人与那手持巨阙神剑的柳依依同时凌空而下,伴着七长老的七星剑阵,伴着所有琼华弟子的期望,宛若天外流行一般,破空划过。
“轰隆”一声,昆仑震颤,天地无光,硝烟弥漫的琼华上空风沙四起,石破天惊。两人一兽于这硝烟之中不断来回,身形扭转之间尽是剑气挥洒……
硝烟散去,往日里仙气浩渺的琼华地界已然一片废墟,诺大的昆仑琼华,已是静得可怕,蚩尤傲然耸立于山野之间,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眼前已是气息奄奄的柳依依,而柳依依却是跪倒在那青衣之侧,小声啜泣:“师傅、师傅!”
顾霄的青衣已是褴褛不堪,身前一片血红,已是没了气息。蚩尤瞬息之间所展现出的实力太过强悍,散据七地的长老们尽遭屠褥,而顾霄为了护住她的爱徒,毅然挡在柳依依身前,蚩尤的掌劲如排山倒海一般击来,顾霄再难抵御,倒于蚩尤掌威之下。一代琼华掌门就此陨落,这曾窥得羽化境的一代前辈,为了琼华,战至最后一刻。
蚩尤也不多言,望着地上仅存的柳依依,只觉这女子虽是强弩之末,但体内灵力渐渐升腾,显是恨意骤起之故,当下挥拳而至,不愿让这娇小女子借机起势,一拳直冲这女子胸口。柳依依眼中似有火苗一般燃烧,见蚩尤再度攻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全身紧绷,手中巨阙一扫而出,竟扫出一股赤红色的剑气,迎着蚩尤拳风而来,出人意料的将蚩尤击退几步。
“嗷!”蚩尤一声怒吼,面色狰狞,显是不愿在这女子身上受挫,大嘴一张,一道火焰自口而出,直喷过来。
“小心!”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本以为再无可避的柳依依蓦然回首,但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水柔清一剑当先,凝眸轻点,幻化出一条蓝色水龙,顷刻之间便将那火焰扑灭,观月宁尘各执一角站立,同时喝道:“依依,布阵!”
四人早有默契,水柔清这一番退敌之机,便已开始朝自己方位阵脚飞去,转瞬之间,镇魂大阵再现,四道光晕将蚩尤围于正中,剑气纵横之间,远胜了蚩尤刚刚所面对的七星之阵。
“呼呼!”蚩尤鼻尖喘息,一动不动的望着这诛魔大阵,它虽不通言语,但也知这阵型强大不容小觑,当下屏息凝神蓄力起来。
“灭!”观月率先发令,四道剑柱同时涌动,直击蚩尤,而阵眼上空结界之间亦是剑光涌动,却是剑柱所散发出的些许剑气,一时之间,镇魂阵中万剑齐飞,全部涌向这上古魔神。
正当所以人都以为蚩尤不死也残之时,蚩尤所在之地却是散发出一道黑烟,蚩尤完全笼罩在内,剑气重击于黑烟之内,未闻兵刃破甲之音,唯有剑身互相撞击之音传出,众人狐疑之时,却见黑烟爆破,一道黑气破空而出,直破大阵上空结界。
“它想冲出去!”观月当先洞察,几人合力结阵护住上空,但已是迟了,那蚩尤头有犄角,全力一贯,结界“砰”的一声依然破碎,几人受破阵之反噬,尽皆倒地,那蚩尤也不好过,头上犄角受剑阵之威依然碎裂,只余两个光突突的角根,甚是滑稽,蚩尤大怒,凶光大盛,转身回头意欲再度冲杀回去。
“蚩尤回来!”一道声音在蚩尤心头响起,蚩尤似是乖孩子一般立马眼中火光散却,头也不回的朝东方飞去。
四人均是有伤在身,追之不易,只能望着这魔神巨兽退走,而观月更是脸色苍白,琼华再遭灭门,上清四门,只余下她所在的东海蓬莱,东方,蚩尤,怕是逃不开的劫数了。
“速速修整!”观月起身盘坐,心中愈发感受到惶恐,但愿还来得及。
紫云山玄门大殿的内厅向来是历代门主清修之地,萧韵琴一身碎花黄衣,端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小食盒朝里走去,多日相伴,早已将宁痴视作挚爱夫婿,往日天真活泼的她此刻也是变得温婉许多,推过内厅小门,便见宁痴正闭目冥神的修习着功法,当下温柔一笑:“玉郎,休息下吧。”
宁痴微微睁眼,望着美艳动人的萧韵琴,顿觉心中温馨十足:“韵琴,可是有了姐姐消息?”
谈到姐姐,萧韵琴心中难免伤悲,自那日剿灭极夜坛,她多番寻找,都未能找到那坠入魔窟的孪生姐姐,然而那每天不间断的灵欲冲击依旧还在,她能够感受到姐姐似是已经沉沦于爱欲狂潮之下,每一次的触感都显得那么真实与主动在,令萧韵琴更是难以自持,这也更确定那日青竹的推测:宁夜,也许真的没有死!
“不要太过难过,你既然还能感受到你姐姐的存在,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宁痴见萧女蹙眉深思,立即出言宽慰。
“也不知姐姐究竟过得如何了?”萧韵琴喃喃道。
宁痴起身揽住萧女,心下也是惴惴不安,连日来萧女的反应他亦是看在眼里,今日又闻得琼华派有难,宁尘虽是赶去增援,但也总觉哪里不对,那魔头宁夜号称极夜传人,这世间劫难是否真的度过了呢。
忽然,宁痴心头似有感应一般,一把将怀中佳人推开,就在萧女诧异之时,一道诡邪黑气自天而降,自那玄门大殿之顶贯穿而入,直破苍穹之势正击在刚刚二人相拥之所。
“极夜功法!你,果然未死!”宁痴近日来修为大进,一见这熟悉的黑气,便隐隐猜出是何人所发。话音未落,一道诡谲阴侧之声传来:“哼,道行却是精进不少,今日留你性命,他日再来收拾你。”
“想走?”宁痴闻言却不惊慌,他天资聪颖,早在这几日已有所怀疑,已是预先料想过若遇到宁夜时会发生何事,此刻见宁夜偷袭一击未成又不现身,心中已是确认:宁夜虽未死,然修为定是大不如前,眼下焉能放过。当下起身一跃,顷刻间便至楼顶,但见那宁夜一身黑袍裹身,黑气萦绕,不知虚实。
宁夜见宁痴追出,脸色大怒:“找死!”当下黑袍一甩,一道黑雾散出,宁痴小心谨慎,持剑相迎,挥出一阵剑气刚刚触上黑雾,那黑雾便立刻消散,宁痴抬头看去,却见宁夜早已向南飞去,却是金蝉脱壳之计。宁痴当下大悟:“是了,他的暗夜乾坤袖早被毁了,眼下不过装装样子。”
宁夜暗道好险,朝南飞去,却见天边一道白影,一柄寒剑亮若流星一般驶过,正朝自己方向飞来。宁夜此刻修为不复当初,勉力侧身躲过,却是被那寒剑划过肩头。“啊!”宁夜吃痛之下惨叫一声,跌落于地,那寒剑丝毫不做停留,继续朝着宁夜杀去。
宁夜紧咬牙关,猛念咒决,自身跌倒之处瞬时结出一层黑盾,那寒剑全力一击,猛地刺来,正中黑盾,却是未能一击而破,却也叫那盾中宁夜受术法反噬,一口鲜血自口中涌出,面色狰狞不已。宁夜大骂道:“疯婆子,你不要命了!”原来这以气御剑之术本就伤神,而以气御剑又强冲剑盾的行为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但御剑者要受剑盾反噬,更可能消耗自身元神再难修复。这白影如此作态,显然是对宁夜恨得入骨。
白影翩翩而现,空中曼舞而下宛如天外飞仙一般光洁亮丽,夺人眼球。青竹手持一柄清霜寒剑,眼中杀意已决,不发一言,只是狠狠的盯着那盾中的仇人。
“师叔,我来助你!”远处一声高呼,却是闻讯追来的宁痴,同时一道黄衣彩带拂来,正是萧韵琴,三人互视一眼,各自立于一侧,将黑盾之中的宁夜紧紧围住。
“今日,你休得再逃!”宁痴郑重说道,手中长剑紧握,他心下已有主意,今日趁这魔头修为不复,先将他生擒住,待与蓬莱阁商议,或封印或天诛或弑魂,总有办法能将这魔头彻底除去。
“快说,你把我姐姐藏哪儿去了?”萧韵琴急切问道。
闻得此言,本以为是瓮中之鳖的宁夜不由嘴角一翘,咧嘴笑道:“哼,现在才想起你姐姐,迟了!”
“嗯?”宁痴见这魔头反常之言瞬时陷入沉思,忽然脑中一紧,恍然道:“不好!”
“啊!”却是同一时间,一道尖锐呼声传来,声色清灵,却是几人不曾想起的宁雪之声。
“宁雪?姐姐?”萧女不可置信的朝紫竹林方向望去,似是不愿相信,姐姐在帮着这恶魔做事,正踌躇之间,宁夜骤然破盾而出,朝萧女方向急突而来。
“小心!”宁痴青竹纵身扑来,双剑剑气腾飞,立刻在萧女身前扫出无数清白剑影,威力甚大,却是将意欲突破而出的宁夜击退回去。宁痴心下了然,纵使他调虎离山,派舞女擒了宁雪,他自己若是不能脱逃,亦是徒劳而已,眼下当务之急自是要先擒住这魔头。而青竹眼中只有这死人一般的宁夜,她本清高自傲,藐视众生,可却被这魔头暗算,受尽淫辱,眼下眼中带火,丝毫不顾其他。
二人剑势浩荡,见宁夜退回盾中,心知不能再拖,当下双剑齐飞,却是各自屏息凝神,紫云玄门至高功法尽数施展,剑意弥天,一青一白两道剑光涌出,朝着黑盾两侧,合力而行。“破!”二人同时大喊,只见那黑盾在这剑光重击下应声而碎,两道剑光直插再无可避的宁夜。“呜!”宁夜本已受伤,再受这两道剑意入体,当下身躯摇摆,黑血猛吐,再是难以支持,“去死!”青竹狠声再起,却是当先一剑再度攻来,这一剑剑势更甚,绝不留一线生机。
“嗷呜!”正是宁夜命在旦夕之时,一声狼嚎传来,天边一道黑影正飞速靠近,青竹剑气未至,便被一道疾风所阻,黑影越来越近,却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凶兽,这凶兽面色丑陋不堪,头上两只光秃秃的犄角之处还在流着丝丝黑血,显是也受了些伤,但它之神威犹在,双翅挥舞之间却已叫青竹再难寸进,只能无力看着这巨兽涌入宁夜身侧。
“快走!”宁夜急声唤道,蚩尤一把将宁夜护在腰间,猛地一起,朝着东边飞去,宁痴青竹恨意不止,再度双剑齐飞,朝着蚩尤奔去,那蚩尤只回身一扇,双翅所掠阴风阵阵,将二人再度退了回来,宁痴眼睁睁的看着那魔头再度逃窜,心中懊恼不已。
第三章:清雪渐融
宁尘几人再度登临极夜坛上,自那日极夜坛一战,宁夜假死脱身,几人时不时便来此清查,一方面是为了帮萧女找到姐姐,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宁夜未死,而今宁夜果然未死,还劫了宁雪不知去处,宁尘闻讯大急,带着众人一路朝这幽深之地而来。
极夜坛满是废墟疮痍,宁尘青竹均是深眉紧锁,不断运转修为寻找,可这极夜坛此刻荒无人烟,再无半点生机。“玉郎,那宁夜当真修为不复?”宁尘急声问道,宁雪再次被劫,使他刚刚舒缓过来的神经再度绷紧,想到现在依旧神志不清的宁烟与小玄二女,宁尘难免内心惶恐不已。
“确是修为不复,集我三人之力已将他重伤,若不是那蚩尤赶到,我等定可生擒于他。”
“若是如此,那他此刻定难遮掩气息,这极夜坛毫无生机可言,看来,他确是不在此处。”观月秀眉微蹙,疑云重重。
“那蚩尤究竟实力如何?”几人深思之际,确是青竹冷不丁问起。
“啊,禀师尊,蚩尤之力更胜宁夜,但弟子坚信邪不胜正,我等若是再遇,镇魂大阵定能将它诛除。”宁尘见青竹难得开口,当下恭言相对,以慰师尊心安。
“是啊,那日在琼华若不是它舍了一对犄角逃窜,我等已将它挫骨扬灰了。”柳依依小声道,她初逢师门惨剧,心中恨之最切。
几人筹措之间,天边忽然祥云拂过,几人凝眉一看,却是一只白鹭盘旋,观月凝神而视,但见白鹭之上略带血丝,当下急切,口中暗念心法,那白鹭一个探头,朝着观月飞来,在观月肩头盘旋几句,观月脸色瞬时煞白,急道:“快,蓬莱,蚩尤在蓬莱!”
“走!”几人无须多言,各自剑出天外,御剑而东。
宁雪幽幽醒来,顿觉头脑酸胀,微微摆动身躯便也觉察出异样,此刻她竟是全身无法动弹的躺倒在软床之上,抬眼望去,四周景象无比熟悉,这里,却是她自己的香闺。
素雪淡雅,宁雪乃原玄门门主青阳真人之女又是青影之徒,自然身份特殊,这清雪小筑只她一人清修而居,旁人却是无法叨扰,她曾于此静修七年,此地遍是清香扑鼻、芳华流转。宁雪酷爱紫色,床帏之间尽皆是紫帘遮掩,此刻她透过紫帘,一道红衣淼淼人影依稀可见。是了,那红衣姐姐为何将我击晕,又为何把我带到自己房中。
“主人!”红衣女子秀唇微启,声音清脆动人,不似一般的矫揉造作之音,宁雪心道,这般好听的声音,应当不似个恶毒女子罢,只是不知这女子口中的主人又是何方神圣。然而接下来传来的声音却令宁雪大为震惊,呆立当场。
“你办事倒是越来越顺手了。”宁夜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如噩梦一般直击宁雪内心。“音奴你要我如何赏你?”
“韵音曾发誓服侍于主人,此生不渝!”舞韵音缓缓拜倒于地,长裙覆地,甚是动人。
“哦?”宁夜轻现笑意,咧嘴道:“仅是因誓言而已吗?”
舞韵音错愕抬首,望着宁夜满脸淫色,稍稍明白些许,羞得低下头去:“自然是舍不得主人的厉害。”
“说,喜欢什么,舍不得什么?”宁夜急声问道。
“喜欢,喜欢主人的大…”
“肉棒”二字尚未出口,却已是将宁雪激得火起,她独卧房中,哪里听得如此淫词,当下破口大骂:“真是贱!”
“你!”舞韵音面红耳赤,眼眶似有水雾泛起,虽是极度不愿承认,但眼下几经流转,内心深处却是真真正正离不开了宁夜的百般手段,而又不知如何争辩,只得理亏词穷低下头去。
而宁夜闻言则哈哈一笑,轻轻挽起闺内紫帘,与宁雪四目相对,轻笑道:“宁雪师妹,我等今日已是很久了。”
宁雪瞧着他那阴侧笑颜,内心惶恐起来,身体不住扭动,奈何却是徒劳,眼下她身体完全被制,丝毫不得动弹,只得放弃挣扎,朝着宁夜恨声道:“你,这里是紫云,宁尘宁痴两位师兄皆在,由不得你放肆,还想尝尝被镇魂阵打得灰飞烟灭的滋味吗?”
宁夜听得愈发得意,朝前迈了一步,说道:“你的宁尘师兄如今被我引至东海,遇上蚩尤,已是九死一生之象。”
见宁雪惶恐之色更甚,宁夜再迈一步道:“你的宁痴师兄自诩聪明,然而他心爱的女子已被我肏服,再也舍不得我,更是将你也带到这里。”
每说一句,宁夜便再进一步:“宁雪师妹,可还记得你那梦魇之中的岭南城?”
“梦魇?”宁雪茫然道,有些不知所措,她对那日梦魇附身一事无甚印象,只是后来听宁痴师兄说起。
“早在梦魇附身之时,我便将极夜之气注入你的体内,只为今日,待我破了你的身子,不但能取回我的一身修为,更是可以将玄阳传人的气运之力击破,那宁尘离死期亦是不远了。”
“你,你,休想!”宁雪听得“破身”二字,气得脸色涨红,银牙紧咬,大是恼怒。
宁夜再不多费唇舌,身边的舞女缓缓为他卸下衣物,精壮雄伟的肌肉坦露于前,惹得宁雪别过头去,不敢相视。宁夜也不急于一时,他体内受伤颇重,运起极夜心法已不容易,当下双腿盘膝而坐,边运转起极夜功法,便吩咐着舞韵音:“音儿,去代我先好生服侍她。”
“是!”舞韵音魅音响起,直起修长身躯走向宁雪,红裙覆地,婷婷袅袅。
“舞姐姐,你是韵琴的姐姐,为何这般助纣为虐,眼下他重伤未愈,你为何还要?”宁雪急切起来,念想到宁痴身边的萧女,出口劝道。
而舞韵音却是不为所动,只是缓缓走至宁雪身边,轻轻的解下宁雪紫衣丝带,同时柔声道:“舞女已是不洁之躯,早已不理世事,只知曾发誓言,此生服侍主人,得罪了!”素手轻启,丝带应声而落,紫衣飘洒于闺阁之内,露出佳人雪白肌肤,甚是动人。舞女并未急着去解宁雪下身衣裙,而是俯上身姿,与宁雪肌肤相触,伸出玉手,缓缓在宁雪周身抚摸起来。
“你还是处子之身,自是不知此中乐趣,待主人恢复修为,日夜行乐,你自会与我一般,沉迷其中罢。”舞女身音越发娇魅起来,几经揉搓,便将宁雪抚得面红耳赤,当舞女俯下身去朝着宁雪耳畔轻轻一舔,更是将宁雪挑弄得心头悸动不已,接着舞女探下身去,玉手在宁雪的双腿之间左右徘徊,不多时便将宁雪紧绷的双腿打开,舞女微微一探,玉手便钻进了宁雪双腿之间玉穴之地,虽是隔着一层亵裤,但依旧是将这芳草之地微微显露出些来。
“看,女人都是水做的。”舞女玉手抽动几许,亵裤之上已是泛起阵阵湿潮,宁雪忸怩之间,舞女素手款款伸出,却是轻轻将宁雪紫裙解下,全身上下只余一抹亵衣亵裤,此时宁夜已是运功完毕,起身凝视着这香艳一幕,得意笑道:“青竹师叔清冷动人、宁烟师妹柔媚温婉,那剑灵小玄也是娇憨可爱,宁尘身侧的女子都是极品,今日便要尝尝师妹你的风味如何?”
“无耻!”
“尝罢了你,宁尘所关心的女人便也悉数归我所有,玄阳气运自此消亡,这没了气运之力的玄阳传人,还拿什么跟我斗!”宁夜越想越是得意,已是走进床帏之间,却是并未先朝宁雪下手,而是轻轻撩起舞女红裙,攀上那双百玩不厌的修长美腿,肆意抚摸。
“嗯。”舞韵音轻哼一声,在宁夜熟稔的逗弄之下,立刻变得嗔媚无比,手上动作却是愈发加速,几回抽动之下,连带着宁雪亦是潮红满面,仪态尽失。
宁夜见稍加抚慰便已让舞女高潮不止,当下得意笑道:“音儿是越来越不堪了。”
舞韵音回眸一笑,眼眸之间已是春水汪汪,娇嗔道:“主人功法恢复得快,自然让奴受不住了。”
宁夜开怀大笑:“待我取了这宁雪红丸,再予你至上极乐。”言罢将舞韵音轻轻一推,双手径直攀上宁雪的雪乳之上,而舞韵音也是知趣退在一旁,两手探至宁雪肩头,微微一扯,那亵衣抹胸便再无束缚,将宁雪胸前那一对圆润玉兔展露出来,宁夜爱不释手的玩弄着那对又软又弹的玉乳,一手慢慢下移,沿着完美的腰鼓曲线一路摸去,那充满魅力的洁白肌肤立时泛起一层雪色晶莹,甚是可人,宁雪的玉腿虽不及舞女修长,但亦是刚健有力,肤色似雪,加上胸前不逊于人的那对浑圆粉乳,当真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宁雪感到对方双手在自己身体不停游走,一阵若有若无的魔气正刺激着自己的各处筋骨穴道,自己身体之内竟是生出一丝莫名的悸动,这般抚慰,却也不似想象中的那般难受?双眼渐渐沉迷,双腿渐渐打开,胸前雪乳亦是渐渐挺立几分,更为动人。神色摇曳之间突然想到了至今痴迷不醒的宁烟与小玄,想到了紫云山上的青竹师叔,不由大声斥道:“你,又在施什么妖法。”宁夜也不理会,极夜魔功不断挑逗着宁雪的曼妙娇躯,右手从那细嫩雪白的大腿摸向花房玉穴之地,手指一弹,这最后的亵裤也是应声而落,宁雪只觉胯下一阵清凉,全身一颤,一股涓流自玉穴之中却是忍不住溢洒而出。
“师妹嘴上说得漂亮,可这下面的小嘴却是不甚老实啊!”宁夜淫手微微一探,旋即便用手指捻出一丝晶莹淫液在宁雪眼前晃悠,而宁雪本就弱势,眼下被这魔功侵扰,自然起了反应,也不知如何反驳,当下不发一言,但面上潮红依旧醒目,曼妙娇躯依旧美艳无双,只等着宁夜做最后的享用。
宁夜得势不饶人,又将手伸进女人两腿之间,宁雪本欲夹紧双腿阻止对方侵袭,无奈全身无力,两条玉腿反倒像是夹着宁夜魔手一般扭动摩擦,欲拒还迎。宁雪此刻无力的仰躺在自己的幽阁软床之上,轻微的喘息,她的身体已完全落入宁夜手中,任其摆布,感觉到右乳被宁夜魔手又捏又揉,把那挺翘的奶子捏的形态不住变幻,左乳又被宁夜含在嘴里,又吸又舔,偶尔还夹杂一丝轻微的咬动,宁夜的淫舌甚是灵动,不停在自己硬挺的乳房之处扫动,让自己一阵阵心悸不已,而最私密的下体更是被毫不留情的魔手肆意钻探,邪恶的手指沿着玉门小缝,自下而上,由浅入深,更是时不时的扫过花房之上的敏感小豆,娇躯震颤,莫过于此,春水荡漾而出,更可怕的是,一根滚烫坚硬的肉棍正架在自己的腿上,伴着身体起伏与肌肤微微相触,宁雪便觉火热异常,这,这毒物怎看似如此凶悍。
“嗯。”宁雪虽是秀眉微蹙,银牙暗咬,但屡番触碰之下,琼鼻竟是忍不住轻嗯一声,原来宁夜的淫手已是探入小穴深处,在那花穴玉道之间扣扣挖挖,也不深入,不时探出些许淫水,就地涂抹在宁雪那娇嫩小穴阴蒂之侧,将整个小穴浸湿,宁雪只觉又麻又痒,恐惧、羞涩乃至这心潮澎湃的悸动,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已觉察到胯下佳人的花房完全湿润,大量的淫液流得满地都是,宁夜直起身子,阴侧一笑,一手按住宁雪细腰,一手握住那胯下巨龙对准着仙子玉壶,看着胯下宁雪惊慌失措的表情,巨龙微微一送。
“不要,不要,不要!——啊!”宁雪瞳孔越睁越大,当宁夜不顾所以的熊腰一挺,宁雪只觉那娇嫩的处子花径被一根烧红铁棍无情挤入,宁雪瞬时吓得连声求饶。
烧红铁棍已是到达那层少女薄膜之前,宁夜脸色阴沉,一手狠狠抓住宁雪乳峰,一边狞笑道:“师妹,我来了!”说罢不等宁雪反应,熊腰猛地朝前一顶,凶狠迅猛的直戳那层肉膜。
“啊!”伴着撕裂般的痛苦,宁雪大声惨叫起来。
“我再不是纯洁之躯了,我是否也会像宁烟师姐那般,成了这恶魔的神志不清的傀儡,宁尘哥哥,我再也不能伴你左右了吗?”宁雪一时思绪飘散。任由宁夜的肉棒在自己刚被开苞的处女花径里肆虐,可怜的处女肉洞刚刚开放便被大棒狠狠撞击,每一下都顶在花芯至深之处,每一下都带给宁雪撕裂般的痛楚,而同时,一股奇异莫名的快感又萦绕心头,宁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任由宁夜施为。
渐渐地,肉棒抽插速度越来越快,宁夜还将自己秀美的双腿架在肩上,双手抱着大腿狠狠的挺插,让肉棒插得更加深入,这是宁夜日夜与舞女合欢之时的惯用姿势,一旁的舞女见状亦是心火难耐,不住的抚摸起自己的翩翩玉腿。这时宁雪的痛楚好像慢慢消退,而那从未有过的奇异快感却在不断加强,特别是那硕大龙头进出之间还剐蹭着自己的娇嫩肉壁,每一下都是销魂蚀骨的美妙触感,虽然还是银牙暗咬,小嘴紧闭,但琼鼻之间的呼声却是愈发急促,越发动人,渐渐的汇聚成丝丝呻吟之音,两只小手更是紧握秀拳,伴着宁夜的次次深入,全身都会泛起一阵甜美痉挛。宁夜也是爽得直打哆嗦,那无比紧窄的处子肉洞紧紧包裹着肉棒,每一下干到玉户深处都能让身下这具毫无瑕疵的完美娇躯触电般的剧震,大量的淫水随着肉棒进出溅的四处都是,两团雪腻挺拔的乳球更是被肏得花枝乱颤,不住抖动。
宁夜越干越快,每一次撞击都是直击宁雪心坎,宁雪神志已是渐渐模糊,这是,宁雪只觉这恶贼放开了自己双腿,整个人压了上来,壮硕的胸膛把自己骄傲挺拔的雪乳近乎压扁双手伸到背后紧紧环抱住自己,好似要把自己全部裹住一般,她嗅到了强烈的男子气息,胯下玉穴还在被死死肏弄,而鼻间的这股男子气息却更令得她迷醉其中,修长玉腿惊不自觉的绕到男人背股之处,一侧的舞女瞧着这般景象,不由款款轻移过来,顺着宁雪的姿势,将宁雪的玉腿向上一般,这下彻底让宁雪的玉腿将宁夜的熊腰环抱在内,宁雪早已沉醉,任由她施为而不知所以,只是双眼紧闭之间感受着胯下的巨大快感。
宁夜满是得意的望了一眼舞女,感受到胯下女子花径开始一阵阵强有力的悸动与痉挛,似是高潮前兆,心中大笑:“不过是紫云玄门的千金小姐罢了,虽是有着仙子修为,但怎又敌得过他举世无双的极夜魔功。”想罢,魔功尽出,肉棒更是坚硬如铁,精关稳固。
宁雪感到身体内那又粗又硬的肉棍再度火热几分,似是要将她花房灼伤一般的火热,花房一阵收缩,而此时宁夜猛烈一顶,整根肉棍直插入底,宁雪只觉颤爽无比,仿佛心中欲火之门被打开一般,终是忍不住一身尖叫:“啊!”全身泛红,原本摊开的双手突然死命抓住男人肩膀,修长的大腿狠狠一夹,雪臀紧绷,玉穴深处春潮涌动,喷射而出,瞬时进入高潮极乐之境。
畅爽无比的高潮足足持续了好长时间,稍稍平复,宁夜的肉棒又开始抽动,高潮余韵未过,全身还是一颤一颤的宁雪不断来回往复,不断高潮迭起。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过了多少次高潮,宁雪神志昏沉,全身无力的躺倒在宁夜怀中,娇气直喘,胸前豪乳不住颤抖起伏,而宁夜的肉棒依旧紧插在宁雪玉穴之内,多次的高潮早已将花房幽径填的满是湿意,宁夜暗运魔功,宁雪体内的处子元阴便伴着这涓涓细流被宁夜的巨龙吸了进去,宁夜感受着这不可多得的元阴迅速的修复着自己体内的伤势,早先潜伏于宁雪体内的极夜之气瞬时认出主人,涌入宁夜体内之后迅猛而生,顷刻之间,宁夜精光大盛,黑气覆体。
“恭喜主人,功德圆满!”舞女见状已知宁夜此刻修为已复,上前款款拜倒。宁夜却是并未理她,而是做着最后的冲刺,黑云覆体的宁夜稍施手段,那瘫倒累乏的宁雪便经不住娇颤而起,宁夜巨龙不断猛冲,这一次,他不再需要运功吸取元阴,因而一往无前,毫无顾忌,这一番猛冲再度将高潮过数次的宁雪再度带上极乐。
“宁尘的女人,都要怀上我的种子!”宁夜邪念一至,宁雪便觉玉穴之中的肉棒骤然变大几分,顷刻之间,宁夜一声低吼,一股浊精喷射而出,溅射而至,击打在自己的玉径内壁之处,浑身舒爽,酣畅淋漓。
“来,音儿,替我吹净些,我们再来!”宁夜起身唤道,舞女自觉伏下身来,跪在宁夜腿前,熟稔的伸出玉手将那满是晶莹液体的肉棒放入口中,眼神不时勾勾的望着宁夜,极尽狐媚之色。
“主人,呜,好大!”舞女一边唇舌飞舞舔舐着宁夜的肉棒,一边抬首轻问:“主人,蚩尤还在外征战,主人不怕他败下阵来?”
“哼,不怕,蚩尤去蓬莱本就不打算活着回来,眼下当是抓紧行功,这注入玄门之女的极夜之气倒是比我想象得还要生长迅猛,今日过后,我的实力将更上一层,从此地飞至蓬莱也不过转瞬之息,届时定叫他们好看!”
“那还等什么?”舞女莲目熏熏,微微眨动,甚是娇俏可人,听得宁夜言语,又感受到口中巨龙抬首之意,立时支起身子朝着宁夜靠去。
“哈哈,来,今夜我要与你二人好好大战一场!”宁夜再度雄起于前,一把抱住舞韵音的柳腰,一手又将横躺于床的宁雪拉起,大笑道。
“不要了,不要。”宁雪羞愤惊恐之音夹杂,却是无人在意,紫云山僻静优雅的清雪小筑,处处荡起诱人的靡靡之音。
第四章:蓬莱崩裂
仙雾散却,硝烟弥漫,往常静寂缥缈的蓬莱仙岛此刻却是剑拔弩张,巨兽蚩尤正与玄机老人战至一起,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此刻却是身形矫健,实力尽显,面对这上古第一魔兽,玄机斗志鼎盛,全力以赴。而他的身后,四位俊秀已然布好大阵,镇魂诛魔,这一曾击退蚩尤的神阵再现,无疑让玄机威势更强,剑阵之间,玄机穿梭自如而蚩尤不但要躲避剑阵的多方剑气侵扰,还要与这全力一搏的老人纠缠不休,几个回合便已不支起来。
蚩尤身形渐渐慢了下来,被这般困兽一般的纠缠住,蚩尤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抬头猛地嚎叫一声,身上的黑甲渐渐破碎开来,露出一身精壮有力的赤红色兽皮。
“小心!”观月凝神喊道,这蚩尤魔力巨大,此番变化,定是有着莫大的能量激荡。众人早已默契非常,观月号令之下,众人收回散发的剑气,而是凝神结盾,而阵中的玄机老人轻抚长须,退至一旁,一手拂尘扫过,万千白丝飘洒,将身形牢牢护住。
“呜嗷!”蚩尤朝天一吼,果不出观月所料,那赤红兽皮渐渐散出黑色浓烟,蚩尤于黑烟之中身形竟是瞬间长大几分,而刚刚所受的些许创伤也渐渐愈合,这黑烟笼罩下的蚩尤宛如魔神降临一般,实力再增。蚩尤身形渐渐扩张到整个剑阵,身躯已是近达阵脚,将几人各自身前剑盾挤压开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集力与我,我来!”玄机怒斥道,几人心领神会,各自剑盾之间光晕闪耀,不多时四道颜色各异剑气直出,共同朝着中心处蚩尤身下的玄机老人汇去,玄机当机立断,拂尘一裹,四道剑气汇聚而来,凝成一股球状仙气,玄机一个纵身,跃至蚩尤眼前,瘦弱的身躯在庞大的蚩尤面前甚是渺小,但这玄机老人一脸刚肃,毫不停滞的将手中真气掷向蚩尤,四道剑气汇聚而成的球状真气直击蚩尤胸口,蚩尤骇人的脸上渐渐浮出痛苦之色,随即后退几步,以手抚住胸口,变大的身躯亦是停止生长,血盆大口微微张开,显是十分吃痛。
正当蚩尤血口大张之际,玄机再度纵身,这一次,他却是直扑蚩尤嘴中。
“师傅!”“道长!”阵中四人同时疾呼,却是阻拦不住义无反顾的玄机,玄机鱼龙一跃,自蚩尤口中进入,不见踪影。但蚩尤腹中本是赤红色的兽皮却是渐渐闪出些许金色光点,每闪一次便令蚩尤惨叫一声。
“这是?”宁尘不解其意问道。
观月面色痛苦,缓声道:“相传蚩尤通晓八十一种上古魔功,每一道便在体内长出一条血脉,师傅逼出元神之力,坠入这魔兽体中,是要切断它的八十一根血脉。”
“那这些金光?”宁痴见几人已是收住阵型,而蚩尤亦是强弩之末,进而上前问道。
“这是师傅的元神剑法,每一次金光,便是一道血脉。”
“那岂不是?”柳依依本欲说出“好事”二字,可见几人面色均是凝重异常,当下收住嘴,不解的望向观月。
“坠入魔兽体内,九死无生,纵是切断它的血脉,自己亦会被魔功反噬,灰飞烟灭。”宁尘微微闭目,于心不忍。
“就算能侥幸生还,可师傅强行逼出自己的元神之力,此番激战过后,也终究会寿止于此。”观月怅然道,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玄机道长舍身取义之心,天地怅然,青竹拜服!”青竹走上前来,持剑而拜,白衣潇潇,满是动容之色。
“宁尘(宁痴、依依、柔清)拜服!”余下众人均是受感于此景,纷纷举剑而拜,齐声而助威。
随着蚩尤体内金光不断闪烁,蚩尤嚎叫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悲痛之色渐缓,玄机老人虽是着面不多,但这番义无反顾的壮举终是不枉此身,诛除这上古魔神蚩尤,换得上清界安稳太平。
“嗯?”观月紧紧盯着蚩尤体内金光,每闪一次,心中也知晓离恩师危险便近一分,眼见得这蚩尤体内金光闪过第八十次之时,忽觉蚩尤腹中金红光波不断变幻,这魔兽胸腹瞬间伸缩往返,似是要爆开一般,不免疑惑。
几人同时瞧去,却都不明这是何故,忽然,玄机老人苍老之音传出:“你们快走!”几人均是一脸愁云,不解其意,但见观月皱眉咬牙,满是哀思的回过头来,恨声道:“快走!”
“观月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宁尘上前问道。
“走!”观月大吼一声,几人哪里见得观月如此失常,当下依言而动,御剑而飞,但见飞剑纵横于天,刚至蓬莱上空,一声惨烈的爆炸之声传来,“轰隆”一声,仙境一般的东海蓬莱此刻化身一朵黑云,硝烟散去,再无半点人踪。
“师傅!”观月惨然跪倒至剑上,面色苍白。
几人心中却是明白,这蚩尤不甘被制,竟是引得这自爆之法,将整座蓬莱化为灰烬,可怜蓬莱玄机真人座下弟子,与蓬莱真人一起尽皆殉葬于此。天地玄黄,上清四派,都已成了过眼云烟。
“糟了,师姐!小玄!”宁尘陡然惊醒,自己那意识模糊的师姐与剑灵均在蓬莱修养,眼下蓬莱已毁,她二人不知如何。当下心中大急,剑身一甩,意欲向这黑云探去。几人亦知蚩尤已逝,也是有意下去探查是否有着些许生机活口。
观月步履蹒跚的走在这废墟一般的蓬莱仙岛小路之上,所见之景皆是疮痍一片,她也曾亲眼目睹了其余三派的惨像,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本是坚强的她却终究脆弱了几分,天魔浩劫,终究是要牺牲四派为代价方能度过吗?
不,四派终究是牺牲了,可劫难尚未消亡,蓬莱黑云渐渐消散于空中,而空中的黑云却是渐渐汇聚在一处,起初众人还未在意,可当黑云遮天蔽日般将整座蓬莱笼罩之下,众人缓缓抬头侧目,心中虽是祈盼着不要再有变数,然而一声阴侧之音传来瞬时击碎了众人的心愿。
“各位,久违了!”宁夜那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声音传来,令得宁尘手心一紧,剑意直升,而当听到宁夜身后似有女音尖叫之时,众人更是惊诧不已,不多时,黑云之中隐隐显现出宁夜的一身黑袍,此刻的宁夜却不是孤身一人,双手大开,手中却是环着两名绝色少女, 却正是因神志不清而在蓬莱养伤的宁烟与小玄,两女仍是一脸迷茫的任由宁夜抱着,似是早已习惯宁夜的怀抱一般,沉醉其中,丝毫不理会脚下宁尘的不断呐喊。
几人虽是气氛,但终究不敢妄动,此刻的宁夜魔气外露,众人都能感受到此刻的宁夜较之当日极夜坛时又强了许多,甚至于,连刚刚自爆而亡的蚩尤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而宁夜却是眼波流转的扫过众人,自每一位宁尘身侧女子扫过,脸上笑意更盛:“怎么,宁尘,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要救她们吗?”
“狗贼!”宁尘怒骂一声,急火攻心之下便要举剑而去,却被观月拦住,而观月虽拦得住宁尘却是拦不住宁尘身后那威势更甚的一抹白衣。青竹银牙怒咬持剑而上,宛若晴空一鹤,剑指青霄。
“来得好!”宁夜见是青竹率先攻来,嬉笑一声,缓缓放下手中二女,毫无顾忌的迎了上去。黑云耸动,魔功顿生,这临天一击威势无比,虽身躯离青竹还有数尺,但青竹已被这股魔气所掩,震得鲜血喷涌,悻然倒地。
“师尊!”“师叔!”几人均是大急,唯独观月镇静有佳,大喝道:“玉郎,你去!”宁痴心领神会,那日极夜坛,便是他孤身一人智斗宁夜,以让他四人布好镇魂之阵,眼下青竹已伤,重任又落在自己肩头。
“故技重施,又有何妨!”宁夜见宁痴攻来,却是一眼看穿,任凭宁痴肆意剑舞,亦是不以为意,稍加抵御之下,却是紧盯着下方紧急布阵的四人,嘴角扬起一抹谑笑。
“玉郎撤走!”观月一声娇呼,宁痴亦是默契一般撤开,镇魂大阵瞬时布满蓬莱高空,将宁夜笼罩于身,宁夜见状,悄然一笑:“蓬莱仙子号称智计无双,眼下靠这估计重施之举想赢本座,未免太天真了些!”当下振臂一挥,四条魔龙自袍中涌出,直取四人,四人纷纷结阵以御,而不料此时宁夜仍有后手,手中不知何时多处一柄金光闪闪的巨剑,以剑指天,朝天一刺。巨剑指至结界之顶,镇魂之力却是犹如被吸收一般,汇聚于巨剑之上,而那金光巨剑却是不断变黑,愈发强盛。
“破!”宁夜一声长啸,那镇魂大阵所结之界应声而消,四人还未能抵御住魔龙之威,便被这股破阵之力反噬,纷纷瘫倒于地。
“观月仙子,昔日紫云山我就说过,任你智计百出,终将成我胯下之奴!哈哈哈!”宁夜大声长啸,自天而降,飞至众人身前,意欲收割战果。
“未免高兴太早!”观月眼神微眯,一抹狡谐之色闪过,令宁夜大感疑惑,但见观月堪堪爬起,一个后跃便至宁尘身后,而同时的柳依依与水柔清亦是起身一跃,同步一般汇聚于宁尘之处。
“嗯?”宁夜不惑之时,三女同时出掌,三股不同仙门之力同时集于宁尘一身,而宁尘脑海中却是浮现起日前几人商讨之时的场景:
观月最后的凝思长吟:“若是镇魂依旧被破,我等该如何自处。”水柔清一如既往的热血狂傲:“但求全力一战,虽死何惧!”而观月却是摇头叹道:“天魔劫难,舍生若能破劫都数幸事,怕是那宁夜淫邪至极,我等均是求死不得。”宁尘闻言恨声道:“誓杀此贼!”观月回头叹道:“依我之计,若是事有不顺,我等唯有将全身修为汇聚于宁尘师弟一人之身,集全力于一身的玄阳传人,有着气运之力,或许,能够与这劫数一战!”
宁尘只觉此刻体内仙力瞬时增至顶峰,墨色玄阳剑渐渐颤吟不止,突然一丝金光闪过,玄阳剑犹如脱壳一般散裂开来,却是墨色尽褪,现出一柄耀眼的金色长剑。宁尘当先一剑,玄阳之威充盈直击,一扫之下却有山崩地裂之势。
“暗夜!”宁夜轻唤一声,那柄变黑的巨剑瞬间飘来,宁夜举剑而上,朝那来势汹汹的宁尘双剑汇聚,全力一碰。
烟起蓬莱,山呼海啸,浓烟散尽,再无丝毫争斗之气,宁尘宁夜都是气喘吁吁立于空中,而宁尘身后的几女与宁痴青竹亦是全身无力,再难动弹。
“想不到你的气运还未消亡。”宁夜率先出声,心有不甘,他本以为破了宁雪身子,宁尘身边女子便已尽数占尽,玄阳气运至此便再难运转,而今看来,宁尘气运仍在,倒让宁夜始料未及。
宁尘并不答话,他此刻抓紧运功,只求早宁夜一步调息过来,再将这魔头诛除。
而宁夜却是不以为意的眼神飘移,望着宁尘身后的观月与水柔清,突然笑道:“莫非,这两位仙子亦对你有了情愫?哈哈,宁尘,玄阳传人果然红颜环绕,好福气啊!”
众人依旧不予答复,只是水柔清与观月难免脸色发烫,无人知晓,眼下众人皆伤,按理说谁先调息过来谁便取得先机,这宁夜为何如此放荡不羁,莫非还有后招?
“玄阳气运仍在,本座今日再饶你一次,下一次,我只会更强!”宁夜缓缓起身,哈哈大笑,众人眼色一惊,却见宁夜身后不多时已多了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正扶着宁夜,牵着宁烟与小玄,悠然离去。
“韵音!”眼尖的宁痴却是惊醒过来,他寻找多日的舞女姐姐,却是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玉郎?”舞韵音见宁痴呼唤,扭头望来,沉湎多时的她忽然有了一丝眷恋,那段与宁痴以及妹妹的闲散时光,萧舞齐奏之景还在山间浮现,而眼下,自己却是委身他人,甚至于,不可自拔。
宁夜轻咳一声,倒是惊醒了舞女的情思,宁夜眼下亦是大伤,也不知宁尘等人何时复原,当下不做久留,喝道:“走!”舞女不舍的望了宁痴一眼,扭头而别,手中轻舞出一道红云,将她几人包裹其中,不多时红云散去,几人再不见踪影。
紫云殿中,几人愁云遍布,一言不发,宁痴与萧女自外走进,均是风尘仆仆,众人起身询道:“怎样,可有消息?”
宁痴微微摇头:“已是派出全部弟子,连我自己圈养的仙兽灵兽尽皆洒出,均是未能找到宁夜踪迹。”众人默然,玄门重建不过几日,宁夜有意隐藏,要寻他谈何容易。
“即便是寻得到他,我等也未必再有一战之力。”观月淡然道,众人虽是不愿承认,但却也难免不信,每一次再见,宁夜实力均有增长,邪魔之辈向来有采阴补阳之术,眼下宁夜手中不但有昔日的魔教圣女舞韵音,更是有着宁烟小玄与宁雪等女,几经修养,必然卷土重来,届时魔功更盛的宁夜,众人再无底牌,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片默然之际,一道清音将众人阴霾扫过,“我有办法!”众人侧目之下,却是白衣萧索的青竹缓缓站起,脸色凝重。
“师尊?”宁尘起身向青竹靠去,满是疑惑。
“观月,你随我来。”青竹却是一个侧身背对宁尘,不理宁尘的追问,转身向着观月念道。观月虽是有些错愕,但终究心智淡然,旋即随着青竹入了房中。
几人不知所措的静候在房门之外,静候着消息,青竹仙师此刻是他们中辈分最高之人,又曾被宁夜掳去,此番出声,或许真有击破宁夜之法。
“咯吱!”伴着一声轻微的门扉之音,观月缓缓走出,众人立刻围上前去,虽是急不可耐,但终究是等着观月慢慢将门扣好,方才跟随观月脚步出了大殿。
“月圆之夜,宁夜似有隐疾一般,少有的会隔开众女独自练功,而纵使有些交欢,亦会忍而不发,绝不出精。”
“这是何意?”宁尘皱眉道。
“也就是说,若是能寻一人出面引得宁夜于月圆之夜忘情于此事,里应外合之下,不但宁夜藏身之所可寻,甚至或可借机寻得他的破绽,将他一举歼灭。”
“师叔她?”宁痴最先听出观月语中之意,青竹本已敞开心扉,一路追随几人诛杀宁夜,眼下又将自己闭于房中,想必是存了舍身侍敌之心。
“师尊!”宁尘旋即明白过来,当下目瞪口呆,不由抬腿便向内室奔去,却见屋门大开,不见一人,宁尘即刻御剑而追,却见天边那一抹白影却并未走远,只是飘落至紫云小筑,宁尘即刻跟上,“师尊,师尊。”的喊个不停,却不见青竹回眸,落得屋下,房门紧闭,青竹依然不作一声。
“师尊,为什么?”宁尘扣首于地,掩面而泣,甚是凄凉。然小屋之门再未打开,宁痴等人随后跟来,为这静谧的紫云小筑带来了一抹生机。众人再度无言,既是感念青竹这般舍身取义之心,亦是不知如何劝慰宁尘,踌躇之下,却是鸦雀无声。
观月终是较为细心,眼神在几人中稍稍扫过,便察觉有异:“玉郎,韵琴姑娘呢?”
宁痴猛地回头,却是不见萧女踪影,立马疑惑起来,众人之中,萧韵琴本是魔教之人,虽是与宁痴恩爱,但终究不被众人所完全接受,只是见她言语谦恭,亦是未有过敌视之心,刚刚还与众人一起,眼下为何不见踪影。
宁痴也顾不上这边闭门不出的青竹,率先朝着居所奔去,行至房中,只见桌上一行书信引人注目:
玉郎亲启:
妾身闻青竹前辈舍身侍敌之策,心有戚戚,妾近日以来思姐心切,且早非清白之躯,
更是通晓闺中淫媚不耻之术,愿代青竹前辈而行,妾与姐有互通之术,自有办法寻得宁
夜,待月圆之夜,定将魔头讯息以报之,望君珍重!
“噗!”宁痴只觉脑中天旋地转,似是整座紫云殿都在摇晃一般,口中竟是忍不住一口脓血喷出,昏厥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