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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年猪 上半 误入末路的大学校花

阴影之暗 Akakuro 22699 2023-11-20 10:46

  年关将近,绿皮老火车咣当作响地,漫步白雪初见的幽山深岭上。一个女孩正扒在窗台上,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车外的风景。

   “俊泽你看!刚才有只猴子诶!“

   “啊,是吗……真少见呢,呵呵……”女孩的声音满是兴奋,而我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我家穷乡僻壤的,所以猫腻才多,你却非要跟我回来。”

   “诶,别说那么扫兴的话嘛……”女孩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偏僻,所以才贴近自然嘛。我倒觉得这一趟来的不错。”

   忘了介绍。我叫陈俊泽,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叫田美,是我的女朋友,今年二十一岁,国立美院大三在读,这一趟跟我回来,是想在我的老家陪我过个年。

   田美很漂亮,一米七出头的个儿顶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丰乳肥臀镶嵌在高挑的身子上,使整个人看上去不显干瘦,而是越发的健美挺拔。

   女归男方家过年,这是中国父系社会自古以来的传统。田美已经被美院保研,人既优秀,长得又如此俊美,这样一个可人儿顺顺服服地要跟我回家,这怎么看都是令人称羡的美事,然而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原因其实也简单——我们家乡有一个流传已久的陋习,那就是“年猪”。

   所谓年猪,说白了,过年的时候村里会挑出一个年轻女人来,将她宰杀肢解了,先祭祀于天,后会被村里人分而食之。被选中的女人则会被扔到猪栏里,与猪同食共寝。忘了是宰杀哪一茬的女人了,屠夫给割完喉咙,一边看着女人梗着脖子在案板上喷血抽搐,一边笑着说“这不是跟杀猪没啥两样么”。年猪的名号就此传了下来。

   一开始村里人还只敢对同村的女性下手。后来有一次一个贵妇人给带到了村里来,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貂皮大衣下一身绸缎裙在太阳下顺滑得晃人眼,令乡野的民众正眼都不敢相看,一个个诚惶诚恐地唯恐得罪了人家。不想人家老公是在这个村里长大的,这一混出了头脸当了官儿后,一直就寻思着再找个幺儿。于是他悄咪咪地找到了村长,说是这个女人专门带回来的,就想让苦哥们来尝一尝城里女人的鲜。于是,前一天还鹤立鸡群、威严凛然的贵妇,第二天就被剥了个干净,裸着一副丰腴的身子被丢到了猪圈里。直到挨刀的那一天,女人才洗上了进村以来的第一场热水澡。还真别说,到底是有钱人家,近四十的女人了,那一身皮肤却依旧透着粉,光洁顺滑的肤质一点也不逊色于她初来时身上的一裙绸缎,尤其是一对奶子,肥大还挺,如同两个剥了皮的大白笋,水灵诱人。

   女人就这样带着一身好肉被扔上了案板。宰杀完毕后,望着屋里扔着的那一堆名衣贵服,再看看案板上一对肥白带血的肉块,从屠夫到观众,所有的村民都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新鲜感的刺激。

   年过完了,回了城里的男人稍微动了点关系,直接将女人上了失踪名单里。深山老林的,走丢个人也不算什么事。在男人的庇护下,村民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自那以后,只要是村人携回来的女眷都会被默认为年猪,有点姿色的女人若是落着单来村里玩也会关进圈里。一来二去的,那一段日子,挨刀的居然都是城里的女人。

   若是村子一直有这种年猪偏好,我是万万不敢带田美回村的。可就在前几年,一个女记者来村里暗访民情。走基层的记者多是些刚毕业的应届生,那记者也不例外,23岁,一脸的水灵,自然是逃不过村民的魔爪。可怜一个心系大众的好记者,就这样被糊里糊涂地绑上了案板。不过记者这职业,再底层,也自带点社会影响力,她这一失踪,村里的情况立刻引起了政府的注意。频繁的失踪,而且失踪的还都是女性,这怎么看都有点问题。男人不得不将情况知会了村长——若是还想将宰女人的传统保持下去,这几年下手最好收敛点!所以这几年来,村里便重新将年猪的人选限在了村里的女人中。陆陆续续的也有重情的男人带着村里找的爱情回村探亲,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我望着田美,她正斜着身子倚在火车的窗框上,胸部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阴影层叠,沉甸甸的。整个人都透露着慵懒的美好与性感。

   田美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下了火车,我们坐上了一辆破旧的小面的。面包车一路吭哧,终于是在月上半山的时候开入了村子。

   乡下的家,屋子不怎么华丽,但一定有一个宽敞的院子。面包车停在了院前的栅栏口,我在车屁股搬着行李,活泼的田美早已呆不住了,拎着两包零食就冲进了屋子:“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屋子里愣愣的没人回应,半晌了屋门一开,一个满腮胡须的大叔探出了脑袋:“哟,这谁家的俏姑娘啊?认错门了?“

   “爸,没认错!”就在这时,我拎着箱子也进了院儿,“这是你儿的女朋友,叫田美。”

   “哟,那不就是儿媳妇?”听我一说,老人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真俊啊这丫头。”

   “什么媳妇,还没结婚呢……”田美低声嘀咕着,望着我的眼睛却满是甜蜜。

  

   东西都放下了后,田美进屋去休息,老爹却把我领到了一旁:“阿泽诶,这姑娘,你领回来做那个的?”

   “哪个?田美?做年猪吗?”我连连摆手,“绝对没有。我是真的喜欢,想和她过日子的。”

   “啊,这样……”老爹的眼光里似乎划过了一缕失望,“那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看看您二老啊。媳妇回婆家,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就不怕她在这破地方捐了?”

   “这个……我也晓得。”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没劝过,但小美她执意要跟过来。年猪这事,我又不好跟她明说,所以,没得办法。”

   “做啥子不明说嘛!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被那帮又单又毒的老棍看到了还了得?小美这样的女孩,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老爹跺了跺脚,“实话告诉你,这妮子真是个极品!大冬天绒衣棉袄的那么厚实,她胸脯都挺得那么明白,我刚看到还以为是你带回来孝敬我的呢。”

   “这……您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跟你想办法, 但小美不行,我不能没有她。”

   “那你还带她回来?”

   “她坚持得不行……而且我一寻思,这几年村里不也没动过城里的女人么,所以就由着她了,本来她也是一片好意。”我说道,“我就怕万一给田美一说,她被吓着了要跟我分手,那就难受了。”

   “哎呀,你这蠢孩子!”听我这么一说,老爹反而越发生气,“你是真的没脑子?就因为久不动手了,所以才该悠着点!上面管的是严,所以我们这帮老家伙才馋的厉害!万一今年打算开荤了呢?你这姑娘又恁的诱人。“

   “这……”我被老爹一番问,瞬间没了话。就在这时,楼上窸窣一阵响后,小美从二楼的窗子探出了身来:“泽泽!帮忙拿下换洗的衣服,在我行李箱来!”

   此刻的田美刚洗过澡,只穿着一个宽领的T恤,白嫩的胸脯带着一小节深沟露在外面,一头秀发湿漉漉地拍散在脸颊与胸膛上,一张俏脸红扑扑地望着我,看得我一阵甜蜜,一阵不安。

   老妈早已收拾出了屋子来。入夜,田美一脸迷离地看着我,一对富有弹性的大奶软扑扑地压着我的胳膊,我却莫名地提不起兴趣来。

   “泽泽,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田美一边说着,一边接着拿自己引以为傲的乳房蹭着我。此刻,这美妙的触感提起的不是我的性欲,却莫名地让我想象起它的味道来。记得我十八岁那年,村里杀的一个寡妇,那一对奶子又白又大,可惜有点下垂,被我爹千讨万请地要来给了我,合着乳腺和脂肪不去,整个儿囫囵地上了笼一蒸,吃起来当真是又腻又奶,莫名有股法国奶油菜的感觉。

   如果田美真的被杀掉了,这一对天地宝乳做成菜来,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既狠切响,却忘了田美还躺在我的旁边。

   田美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泽泽?”

   “没……没事,累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就不做了,早点休息吧。年还长,过几天有你好受的。”

   “切。”饥渴地来讨食却无所收获,田美的脸上有点不悦。她正打算钻被窝里去,却又被我叫住了,“对了,在村里不要到处乱跑。”

   “为什么?”

   “村里比较传统,好媳妇还是要多帮忙做些家务,少出点门。委屈一下田大小姐了,好嘛?”

   “……好吧。”田美咕哝道,“规矩那么多。”

   “哟哟,现在不满啦。”我呵呵一笑,“当初是谁非要跟我来的?”

   “是啦是啦,都是我想来的。”田美翻了个白眼,“都是我倒贴的啦,下次再也不来了。这次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当我活该吧。”

  

   农村鸡多,天蒙蒙亮的就成片地叫了起来。我农村长大的孩子,对鸡鸣而起的日子倒也习惯了,长那么大,一听鸡叫还是闭不住眼。朦朦胧胧地起来,田美还在床上睡着。屋里炭火很旺,田美大概是热着了,一条腿踢开了被子,大剌剌地压在床榻边,在丝缎的睡裤上勾勒出了健美的曲线,粉嫩的嘴唇半张开,一抹口水黏糊糊地湿了枕头。

   真可爱呢。我帮她盖了盖被子,便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院儿里已经站了几个人,男女不等,其中一对正是我的姑父姑母。我爹正来回折腾,递烟倒茶地忙的不亦乐乎。

   这姑父按伦理上来讲血缘关系很近,然而我却一直不喜欢他。原因很简单,他在村委会里当官,好像是什么团书记。官不大,官派倒不小,对自己加人也不客气,还贼贪,我成年礼的那块乳房就是跟他讨的,天知道我爹当时说了多少好话,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按理说乳肉很珍贵,姑父舍不得看起来也情有可原,但是天知道这家伙这些年下来独占了多少好东西,每次分肉,他不是拿奶子就是占阴阜,最差最差也会讨回来一瓣肥臀去。

   现在也一个样,我爹给他递了根中华——农村,搞这种烟不容易。面对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客气,谢字都不提一个就接了过去,还要我爹亲自给他点着,自己不去沾打火机的身儿。

   “哟,泽子起来呢。”看到我,他含着烟招呼到,语气却冷淡的很。

   “嗯,姑父早。”我也懒得热情,装着自己很困的样子敷衍着。

   老爹这时候去柴火屋添水了,院里当家的便暂时成了我,我不得不招呼着说:“坐,随便坐。姑父最近可好?工作如何?”

   “哈哈哈,都好,好得很。”姑父的嗓门大得很,“尤其是工作,那我可真是尽责,张罗了好久,前天可算把年猪的签儿给抽了——村南张家的闺女!”

   “张家……莫不是张秋彤?”

   “就是她!哎呀……可把我难的啊。这闺女本来就水灵,可水灵的女人容易变卦。初中的时候对上案板还不怎么抗拒,这上了三年高中,可不得了,听说有人想吃她肉把她给吓得哦,又哭又闹,差点就上了吊,把她爹气得——丢脸啊!自家闺女恁得自私,一身好肉不愿落给兄弟们尝鲜。后来我和她爹合力把她捆起来放到了猪圈去,她还用头撞墙想着死呢。本来没考上大学,在家复读着想再试试呢,这下可好,趁早宰了。要是考出去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

   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身影——这姑娘我也认识,发小,我出去读高中那一年她才十三岁,但已经出落得相当动人,系个双麻花,穿着碎花袄,真个儿就是歌里唱的农村美翠花。这姑娘,听说我上大学了,一直嚷嚷要考到我的城市来,喜欢我到着了魔。然而现在我已经佳人傍身,和她注定无缘。这么一想,秋彤被宰对她自己而言,貌似也是一种解脱。

   正聊着天,爹拎着水壶回来了。看到我,他赶忙把壶撒开,一个箭步冲到我面面前,低声问:“你朋友呢?”

   “你说田美?没喊她,还睡着呢。怎么啦?”

   “快去告诉她,呆个屋里头,万万别出来!”

   为什么?我正想问,姑父的声音却在后头响起来了:“泽他爹,你们在咬什么耳朵噻,我都不得听?”

   遭了!父亲一定是在提防姑父——要是这个老混账看到了田美,鬼知道他会动什么心思!

   我赶忙转身,正打算进屋呢,屋门却自己开了。一个人昂着脑袋,便打哈欠便走出了屋子:“呵——早上好!”一头黑发凌乱蓬松,略带红肿的眼睛却透着清亮,正是田美出来了。

   “赶紧回去,快回去!”我赶忙挤上去,一边把田美往里推,一边压着自己满是恐慌的声音。

   “唉?”

   田美被我突如其来的激动搞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僵在了门口没有动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姑父早已凑了上来:“哟,泽他爹,这是哪来的闺女?这么俊的哦。”

   姑父招呼打的热乎,表情却微妙得紧,绝对是动了歪心思。一时间,我和爹都僵在了原地,坑不出声来,倒是田美大大方方的:“请问大叔是?”

   “哦,我是泽他姑父。”

   “哟,姑父好!我是阿泽的女朋友,田美!您喊我小美就好了。“

   看着女友落然而谈的样子,我心如兔子捣药,跳个不停——田美!你知道么?你在跟一个吃人的家伙对话啊!

   既然对上眼了,再强行把田美拉走也无济于事,反而徒增尴尬。我只得任凭田美和姑父聊着。姑父跟田美聊得特开心,一张老脸射出了褶子来,然而看着他骨碌直转的眼珠,我的脑海只有越发慌张。过了会,姑父满面春风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拉着田美的手就往屋里走,搞得田美一脸茫然:

   “阿泽,怎么了?”

   “快,穿衣服,赶紧走——东西不收拾了!”

   “干嘛啊,就走?”

   “你别问!听我的,为你好!”

   昨天颠簸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才到地方,这一觉过来人还没醒就要走,田美整个人都出于情况之外,但看我一脸焦急的样子,她大概也没明白了事态不对,于是便依言进屋收拾了起来。

   “快点,快点——别化妆了!把电脑包带上,多的东西回头让咱爸妈收着!”

   田美在门里倒腾,我就在门外催着,五分钟的时间很短,对我而言却像过了五个世纪。好容易田美穿戴整齐地走出了屋,我拉着她就往门外跑。结果刚到巷子口,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拥了过来,将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我正惊惶呢,人群却突然分开了,一个老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走不久的姑父:

   “哟,阿泽,这急急忙忙地去哪儿呢?”

   “没……没啥。打算带小美逛逛咱村儿。”我尝试着辩解,然而支吾不断的声音连我自己听着都假的很。

   “只是逛一逛?你看你,车钥匙都攥在手里了,咋地?逛一逛还需要开车啊?”

   “可能还要去邻村提一桶油去——姑父,请您先让个路,行不?我们马上就回来。”

   姑父没答话,而是使了个颜色,人群里立刻走出了四个大汉来,两个攥住了我,另外两个则一左一右,摁住了小美的肩膀。

   “带到村口去,过会抽年猪的签!”

   姑父说罢,便大踏步地走在了前头,我和小美则被一堆人围押着跟在他后面。

   “泽……这……”小美的声音有点哆嗦——这样一幅阵仗前,是个人都会觉得怕。

   “没事,会没事的,有我在呢。”我试着安慰她,不想小美的反应却更剧烈了:“不!有事!一定会有事的!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他们……我听见了!他们说……要……要抽什么……年……猪?”田美哭嚷着,“过年的猪肉——年猪,对吧?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别怕,有我在呢。”我还待说,人群中不知哪个公鸭嗓子剌剌着喊道:“鸡脖子都搁在案板上了,你俩还有心思搁这儿秀秀秀,秀尼玛恩爱呢?“

   突然被这么一凶,田美哭的更凶了,我也不敢再劝,只怕人群再发什么难。一行人就这样伴随着小美的哭声来到了村口的打谷场间。

   节气已经近了冬,作物早已入了仓,打谷场空的很,容纳所有的村民绰绰有余。大多数人都站在场地的四周,几十名女性则处在场地中央。她们清一色的一丝不挂,白条样的身上已经结了霜,双手反绑在身后跪在地上,年龄看起来都不超过三十岁。其中,第一排最右的那个女孩赫然便是张秋彤。她的长相我是一年年看过来的,身子却只屁大的时候一起玩儿水才见过,如今十几年过去,当时胸前的小樱桃与荷包蛋早已变成了两坨点着浆果的大蛋糕。

   一个男人从背后猛然踹了田美一脚:“脱衣服!”

   可怜的田美,正哭的稀里哗啦的,突然腰中间就重重挨了一下,腰肢和屁股差点折成个直角。她甚至摆不出痛苦的姿势,而是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个踢她的人:“干……干什么?”

   “叫你脱——衣——服!”说完,男人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田美的脸上,把个田美扇得一个旋儿倒在了地上,痛的田美斜着眼儿,一张白脸瞬间变得赤红。

   男人扬了扬巴掌:“还要我说第二遍不?”

   “不,不要了,不要了……”

   说完,田美人还蜷在地上,手已经攀上了自己的衣领。灵巧的十指动作很慢,然而衣服还是一点点地敞开了怀。很快,厚实的羽绒服便被丢在了一旁,露出了里面的紫色羊绒衫。修身的毛衣将田美前身的线条勾勒得曲线玲珑,旁边的男人眼睛有点直:

   “快,再脱快点儿!”

   “好,好……”

   田美低着头,一滴眼泪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抓着下襟,反手将毛衣从头顶抹了下来,露出了内衬的绿绸衫。黑色的蕾丝胸罩在绿色的丝绸下隐约可见。

   田美还待要脱,一个男人早已凑了上来,抓着黑蕾丝的轮廓狠狠一撕,嗤啦一声将内罩与外衫一起撕了开。田美上半身的风景瞬间暴露无遗,一对大奶子在男人粗暴的动作下如受惊的白兔,在田美胸前跳个不停。

   田美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挡,却被男人叫住了:

   “继续!裤子!”

   “是!”

   小美崩溃了,她嘶哑着嗓子应了声,先是将一双靴子甩到一边,然后便裸着袜脚站起身来,双手自去解牛仔裤上的皮带。

   “小美!”我被人群拥在打谷场的边缘,心如刀绞的一声喊,却被嘈杂的人沸声所淹没——人群疯了,几百张嘴几乎没一个闲着的,男人吹着轻浮的口哨,说着下流的荤话,就连旁观的老女人也低低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东西,相对安静一点的倒是场地中间的那些女孩,赤裸的她们与田美处境差不多,开了口有种五十步笑百步的尴尬感,但一双双眼睛也都瞟着田美的脱衣秀,别的不说,单是那一双滚圆又挺拔的乳房就不是山养的糙女孩能轻易拥有的。

   我还想喊,嘴巴却不知被谁啪地被呼上了一层泥。

   “这小子,为愣个破娘们咋咋呼呼的,烦死人能。”

   很快,牛仔裤也啪地一声落了地,露出了裹腿的保暖绒裤袜,大腿间丰腴的“骆驼趾”隐约可见。等裤袜褪去,一张厚实的阴唇便显出了山水。

   小美此次回乡,第一次裸体不是在与我共枕的床榻上,竟是如在打谷场中的睽睽众目下。

   裤袜刚落地,两个男人便围上前去,一个将小美的双臂扭到了身后,另一个窸窸窣窣地将一个绳在她身上绕了起来。很快,赤身受绑的小美便与其他女生别无二致了,棕色的绳身盘在她雪白的裸体上,莫名充满了一种残虐之美。最后,小美被挤在了中间的一个空上。

   “安静安静!”见小美受缚完毕,村支书——也就是我姑父,朗声主持道:“现在人已齐了,我宣布——年猪抽签,开始!“

   一个男人提根饱蘸了墨水的毛笔在女孩们的肚皮一侧从一开始挨个地标了数字,另一个男人则拿出了一个箱子来,喊道:“箱子中将会有各位少女所对应的号码牌!抽到谁,谁就将获得今年的年猪身份,以及献身奉神的殊荣!”

   这不是犯了浑么?今年的年猪不是已经抽过了吗,是秋彤来着?为什么要再抽一次?

   冷静,陈俊泽,冷静地想一想。

   如果抽签要重办,那就说明姑父他们对上一轮抽得的结果不满意。如果不满意,就说明他们内心有了更好的人选;先前定了秋彤,现在又变卦,说明更好的人选必然才到村里来不久。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人是……

   我的心凉了半截。

   不知从啥时候起,村里的抽签已成为了一种空有其表的形式——按规矩,村里所有18~25岁的女生都要参加年猪的抽选,这一来每年的候选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这么多人间自然有俊的有锉的,然而打我记事起,那些上了屠宰台的女人基本全是俊的,个个不说国色天香,也是野花芬芳。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鬼,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偶尔有些十八九岁的美人坯子,看看躲过了抽选,其实是村委会的老东西觉得她发育不好,放着她多活了几年,等奶子屁股一成形,基本难逃屠刀。

   我祈祷着过往的那些女人都是命中该死,抽签还是公平的,几十个人中,那把屠刀未必就落在田美的头上。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小美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参选的女人们一排排的跪着,跪姿也不尽相同,有的歪着脖儿,有的塌着腰,看起来很没精神,含着胸低着头,将一对奶子深深地挤在大臂之间,姿态毫不出挑。她们是真人,小说中那样“村姑个个赛天仙,山清水秀自得颜”的情节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在地上跪着,当然是怎么省力怎么来,要那么好看的姿势干什么。就田美一个人,虽然也因害羞而低垂着脑袋,但腰板儿却下意识地挺得板直,本就高挑的身子竟有了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身白肉在乡下女人的淡赭肌肤里越发的显眼。

   小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四处看一看,大家的背都拱得很低,就自己一个人环视全场。有心想着也把头埋下去,也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太紧张,那腰就跟冻上了一样,折不下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右侧问道:

   “你就是阿泽的新马子?”

   田美循声一看,那是跪在自己右后方的女生。她浓眉大眼的,倒是充满了一种乡土味的漂亮,眉梢眼角却又有着隐约的妆痕,看起来像是城市的烟火气。

   “我……算是吧。”马子这个称呼粗俗的紧,然而小美现在哪有精力分辨这些,“你认识陈俊泽?请问你是?”

   “张秋彤——阿泽的旧马子,你觉得我认不认识?”女孩说着,脸上满是不悦,“怪不得阿泽会抛弃我。你生得是怪骚的。妈的,下辈子活的得多亏欠,这辈子才能有恁的一副好皮囊哟……”

   小美愣愣地,看着这个第一面的小村姑用一张嫣红的嘴唇就这样不干不净地说着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末了,女孩最后来了一句:“算了。莫跟头年猪较劲。再漂亮你也活不过年关了,呵。”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着吧!猪怎么死,你就会怎么死!”

   田美还待要问,场地中的那人突然悠长的一嗓子嚎了起来:“抽签结果出来了!让我们恭喜十九号!”

   其实,年猪啊、抽签什么的,这一路给押过来田美也听不少村民在聊着。聪慧如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今抽签结果出来了,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上印的数字不大不小,可不就是十九么,吓得小美一个白眼,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女人倒是见怪不怪——在这村里活了那么久,这抽签是什么幺蛾子她们还不清楚么。望着田美卧倒在地的身子,张秋彤呸了口唾沫:“活该!让你长得俊!”

   ————————

   过了不知多久,小美悠悠醒来,眼前已经不是什么打谷场了,而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没有灯光,甚至没有一扇窗户,照明全靠墙旮旯里一盏破了罩子的白炽灯。一堆棉絮盖着她的身子,再配上一个电热汀,这就是那些人为她留下的保暖手段——仅仅能确保她不被冻死。

   这是在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田美突然一个激灵——对了,被当成了年猪!

   想到了这点,先前在打谷场上的遭遇一点点地就浮现了气来。

   “猪怎么死,你就会怎么死!”

   张秋彤的声音魔障一般回响在她的耳边。

   猪还能怎么死?不就是被杀了吃肉么。难不成,自己也会是这个下场?

   过分肯定的答案让田美越发惊慌起来。该怎么办……要不,自杀吧!只要拿头往墙上一撞,所有事情就都解决了。她想站起身来,然而稍微一动,全身上下都传来了紧实的束缚感,原来自己的双手早已被绑在了拴猪桩上,腰也同样被一根绳和猪桩拴在了一起。一条铁链子却箍住了自己的脚踝。链子很长,然而正因为长而重实,自己的脚可以任意活动,然而每动一下都会消耗偌大的体力。

   这还自什么杀,整个身子也就脖子能动动,靠肩胛肌的力量撞墙,那力度怕是撞上百十下都磕不破脑袋,徒然给自己找罪受,想要呼救把,嘴巴上也被箍了个口球,真不知道穷乡僻壤的地方,为什么这种道具倒是不会短着。田美正伤神呢,没注意到猪圈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两人一个是名满脸胡茬,皮肤黝黑的大汉,另一个正是陈俊泽的姑父陈多平。

   “就是这个丫头。”陈多平蹲下身子,将田美保暖的棉絮扒到一边,露出了她的肉身来,“怎么说,村长?是不是个极品?”

   被称作村长的汉子绕着田美踱了一圈,时不时地还伸出手,捏了捏她大腿、奶子的肉。庄稼汉满是老茧的手攥在她身上,又糙又硬的,配合着手心的温度,竟让田美在寒冬中莫名感到了一丝刺激。末了,汉子看着陈多平,隔着乱糟糟的胡茬都能看到他大咧着的嘴:“好,好!极品,绝对的极品!”

   “对吧!我这眼光,都看过多少女娃了。跟你讲,就她这身子,多了不敢说,至少十年一遇的货!你看看这对奶子,规模不大,任性却足,这样的奶子清蒸起来才不会腻……”

   陈多平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黝黑的手往田美身上摸。讲到乳房就揪乳房,讲到屁股就摸屁股。末了,最后捧起了田美的一双脚:“最得劲儿的就是这双脚丫!你看看这脚底板,脚窝子透白,脚鼓肉红润,主要是手感——你瞅瞅,这摸上去的!又滑又嫩!跟那些天天下泥田的糙娘们怎么比?”讲得兴起,陈多平也不嫌脚腕上的铁链重,直接一把将一只脚捞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边说边比划,手指从足峰划到足尖,将那五点鹌鹑蛋样玲珑圆润的脚趾捏了个遍,弄得田美又气又怕,一张俏脸眉目皱着,偏偏腮帮又憋痒憋得通红,看上去不是在甩脸子,倒像是在撒娇。

   看着这人对着自己的身子一五一十地评价着,另一边的村长喜滋滋地附和着,溢然的赞美中,字字句句却不离开“吃肉”这两个字,似乎自己保养了那么多年的身体如今在他们眼里真就跟一坨猪肉没了差别。一股恐慌感在田美的内心愈演愈烈。她想要抗议或者告命,然而一张嘴却被堵了个严实,无奈中只能暗求这俩个家伙赶紧闭嘴走人。

   好不容易陈多平终于讲完了,将自己的脚放到了地上。田美还没来得及高兴,这老东西抖抖索索地解起了自己的裤子。外裤一掉,鸡巴的轮廓就显了出来,将土黄的棉秋裤撑得老高。田美相当于是躺坐在地上的,那鸡巴尖儿差不多抵到她的脑门儿,一股骚味隔着裤子都闻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这家伙多久没换内衬了。

   陈多平走上来,一把抹掉了田美嘴上的口球。在后者发出任何喊声之前,他直接将自己的鸡巴怼到了她的嘴巴里。

   陈多平人很猥琐,那鸡巴的尺寸倒不错,这半软不硬的一进去,差不多快到田美的咽喉,藏着皮垢的那一圈凹陷正好抵在了田美的牙齿上。

   “报复”。田美的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字。那银齿在鸡巴上酝酿了一下,正想狠狠来一口,陈多平却突然说道:“对了,丫头,在宰杀你之前,阿泽那小子一直还被我们看着。他的性命我们自然不会伤,但如果看他的人心情不好了,踢他一脚,踹他一下,一不小心废条胳膊瞎个眼什么的,那也是有可能的——你懂我意思吧?”

   田美想说话,然而一根鸡巴堵在嘴里吐不出字,嗓子里嗡隆了半天,陈多平也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然而那口腔的肉壁明显软了下来,刚才还杀气隐然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肉冠,然后一根舌头便柔柔软软地游了起来,开始舔他的马眼。

   妈的,这丫头口技真不错,看样子阿泽那小子平日里没少享福。陈多平舒服得打了个哆嗦。转过头,看村长正一脸艳羡地看着自己,陈多平便招呼道:

   “村长,你真的不试试这丫头的滋味?”

   “唉……这不是肾病还没好。你试吧,我看春宫也不错。”

   比起猪,田美除了出色的肉质外,毫无疑问也有着更漂亮的皮囊。畜生的感情是无需考虑的。就算猪也长成田美这样,它也绝对不会逃过男人们的口腹,反而可能在下锅前遭受更多的蹂躏。送走了姑父与村长后,满嘴白浆的田美本以为可以消停一会,不想后续又有更多的男人进来。屋子里没有白天与黑夜,田美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袍。昏昏沉沉中,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谁……我……别操我了。”

   望着田美呆呆地望着门口的人影,脸上满是茫然与精液。看她这副模样,来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田美。

   “小美!你……你受苦了!”

   ————

   我在家里被整整关了四天。

   “村里不是好几年都没动过城里人了吗?为什么偏偏轮到了我的头上?为什么偏偏轮到了田美的头上?!”在此期间,我不住地质问父亲。父亲一开始是沉默的,后来被问的烦了,做农活的大巴掌猛地扇宰了我脸上,把我打得眼冒金星。

   “说了那么多,是谁逼你把她带回来的?这娃子那么俊,你拐着来招摇过市还怪上你老子了?个小兔崽子,为了女人还不要爹了?回头宰了她,老子先要来几块腌成腊肉挂门口去!”

   是啊。不怪父亲,他甚至还想帮着我们逃跑。那么,该怪谁呢?

   我只能暗自垂泪。

   直到年三十的早上,姑父找到了我:“俊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沉默了。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要用年猪的肉来做。所以白天,是时候宰掉田美了。

   然而要我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来,实在是太过折磨。

   看我不愿回答,姑父冷笑了一下,“我是粗人,也懂得几句书包——钱财能救你温饱,尚是身外之物,一个姑娘算的个P啊?”

   我瞥了他一眼。

   跟一个满嘴胡言的人讲道理是在自找南墙撞。而且,就算道理讲通了,他又可能放走田美,放掉一块到嘴的美肉吗?

   “陈局已经上报过公安了,失踪证明都送到你女友家里了,保险也理赔过,两百多万。想想吧,社会上已经没她这个人儿了,”姑父继续道,“在执刀前,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陪她聊聊吧,但也仅限于此了。记住,十点钟之前要结束,别耽误中午开刀。”

   陈局,就是那个出卖了自己妻子的男人。据说陈夫人出身望族,居然能被他一声不响地做掉,这个人背后的能力可想而知。无论我如何努力,怕是也改变不了眼下的一切。

  

   把我带到了关着田美的房子前,然后姑父便放我一个人进去,自己则带着一堆人,站在四周监视。

   推开门,阳光映上了田美的身子——长久地背光令她的肌肤透露着病态的苍白,无神的双眼之下,脸蛋、胸腹、腿脚,全身都挂满了灰白结冰的精斑。修长的大腿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双灰色的露脚丝袜,肉乎乎的脚丫打着哆嗦。

   听到门响,小美梗着脖子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我的身影。青紫的嘴唇颤了半天,说出了她见我的第一句话:“谁……别草我了。”

   我冲上去,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泪水从眼眶里满溢而出,热乎乎地落在了小美的肩膀上。

   “小美!你受苦了!”

   半晌,冰冷似铁的娇躯蠕动了一下。小美发出了一声嘤咛:“俊……俊泽?是你吗?”

  

   帮小美解开绳绑后,镣铐却是没钥匙的。小美就这样拖着一副脚镣,在我的陪伴下蹒跚着走出了屋子。五九的天冷得很,我便解下了传来的羽绒服,将它披到了小美满是精痕的身上。

   看着我们出来。姑父眉头一挑,

   “哟,这就出来了?是没办事……还是就这么一小会就办完了?“

   这吊人现在还透着风凉话。我忍着内心的怒气,问了句:“附近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你说澡堂吗?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开发商愿意搁这拉个澡堂?”

   “那我能带她回趟家吗?想给她洗个澡。”

   冬日的阳光虽然形同虚设,但对于久居黑屋的小美来说已足够温暖。就晒了这么一会儿,她本来如纸的面庞已经透出了一丝红润。然而,这点喜人的变化完全抵不过她狼狈的总体——被精液纠缠成绺的头发,满是灰尘与精斑的肌肤。她真的该洗个澡。

   不想姑父冷笑了声:

   “洗澡?给一头猪?“

   “要不然?”我反问,“就算是猪也得干净点吧?要不那么脏,杀了你吃?”

   “嘿,你小子倒学会顶嘴了?”姑父一脸的鄙夷,“你说的也对,食物嘛。当然是要干净的。不过,猪有特殊的洗澡方法。”

  

   现在时间还早,屠夫还没来。无澡可洗,我便带着小美又回了屋子里。

   “都怪我。”我望着女友凄惨的模样,我鼻子酸成了山楂,“为什么要带你回来。”

   “傻瓜,你有什么错。”到了这关头,小美反而安慰起了我,“说到底,是我逼你带我回来的。要错,错的也是我。”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话:是谁逼我带小美回来的?说到底,应该是小美自己吧。命运真是玄妙,而属于小美的命运,或许注定要在此结束了。

   我正发呆,小美突然向我爬了过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不脏的,小美……是世界上最春节、最干净的女孩,怎么会脏。”

   “那俊泽,操我一次,好吗?”小美媚眼如丝,“最后一个入过我的人,不能是那些又脏又蠢的混蛋。”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明明死到临头了,小美却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大胆。更疯狂。先是口,接着是足交和阴道。最后,连菊花都不甘寂寞地要挨捅。在她的索求无度下,我至少射了五次,射的我四肢酸软,头脑昏沉,几乎忘掉了这个小黑屋,忘掉了彼此的处境。直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出现:“哟,还是跟头猪办起来了?”

   抬头一看,却是姑父从门口探出了头来:“屠夫已经到了,快带着你心爱的猪去洗个澡吧。”

  

   出了门,姑父带着我们来到了村里的水房。水房里除了一个大木盆之外别无他物。

   “不是说带我们去洗澡的吗?”我质问道,“现在是干什么?”

   “是的啊。”姑父指了指地上的盆,“这不就是洗澡的盆儿吗?”

   这哪是洗澡的盆!分明就是村里用来烫猪毛的杀猪盆!我还没说话,小美却已将腿上的丝袜除掉,自己娉娉婷婷的坐进了猪盆里:“来吧,泽哥,过会帮我搓搓背,我够不着,行么?”

   开水房开水房,没有冷水只有开水。我灵机一动,从外面抱了几捧雪来,先用雪垫在小美的身体上,然后才接了热水倒下去。

   冰雪在肌肤上融化,这一吸热过程把小美冻得够呛,好不容易红润点的嘴唇又泛起了青紫。而等到开水一入盆,水流四溅间触到了小美的肌肤,又烫的她嘴角打怵。不过,这总比一百度的水直接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好。把水温弄得差不多了,姑父又给舔了几把开水,说是水温高一点好褪毛。这直白的说辞让我真的想杀人,然而不知怎么的,小美自己好像看开了似的,自己在澡盆里洗的开开心心,对姑父的说辞完全视而不见。

   不一会儿,等小美迈出“澡盆”时,她的肌肤又恢复了血色,红润的触感在高温的激发下比起平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完成了表皮的清洗后,皮肤赤红的小美就这样被押出了开水房。

   在姑父与看守们的簇拥下,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打谷场上。如今,打谷场上赤裸的女性只有小美一个人了。我又被专人看在了场地之外,之前披在小美身上的外衣也被扔在了地上。从现在起,小美将继续前行,走向她人生的终点。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再是我,而会是宰杀她的屠夫。

   场地中央摆了三条并排的长凳,凳脚分别栓了一块秤砣,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长凳一段的地上还放着一个小铁盆,这个我倒是清楚,过会用来接宰杀小美时所流的血。

  

   ————————

   几个男人把小美胸下背上地横在了板凳上,然后取来了三条绳子,一过脊背,一过腰,一过膝弯,将小美与凳子绑在了一起,过背的绳子也绑住了小美的大臂,这样一来田美的的小臂还是自由的,但是大臂却只能紧贴着身体,这样一来她的手便无法触碰到肩膀以上的部位,无法对宰杀进行实质性的干扰。本来不算甚大的胸脯在板凳与胸膛的挤压下成了两坨面团,看起来倒有了点分量。绳子绑的很紧,小美的身躯紧贴在凳面上,背面的曲线便越发诱人,先是腰背的收缩,然后是翘臀的突起,最后沿着修长的双腿笔直而下,收底于挂在板凳的末端的一双小脚丫。

   等小美绑缚完毕,一个壮汉走到了小美的面前。他就是今天的屠夫,身子不高,但极敦实,穿着一条屠夫标配的黑皮围裙。然而,小美的视线却只紧紧地盯在他的右手上——那儿提着一把刀,一把至少四十公分长,背厚刃薄的杀猪刀。

   被草的失去意识后,再度醒来的小美想通了很多东西,因此才会像之前那样表现的如此坦然。然而如今,当屠刀雪亮地摆在她眼前,一切的坦荡都随风而去,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宣告着死亡的来临,这种压力绝不是想象所能体验的。

   田美咽了口唾沫。胆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安、恐惧,本来平摊在凳子上的小腿开始间歇性地打摆,一对小脚丫不断地互相摩挲着,肉乎乎的大拇趾贴在一起。过度的肾上腺素令她尚且温热的出水裸躯在寒风的侵袭下反而红得如血,洗澡的水凝结成冰,让她肌肤的红润越发醒目。

   小美只祈祷这致命的一刀能赶紧来临。然而屠夫却没有动刀,只是不急不慢地在她的身侧来回踱着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大吼道:“吉时已到,开刀杀猪!”

   这个声音……好熟悉,对了,应该是村长的。

   这是田美最后的意识。她回忆起声音的主人的下一瞬间,一只手便扳到了她的下巴上。那手粗糙且有力,将她的下巴几乎掰到天上,露出了一整段白皙的脖颈——田美甚至能听到软骨拉伤的咔吧声。紧接着,一股刺痛便带着冰凉感窜进了她的喉咙——那是屠夫划开了她的喉咙。

   从声音响起到利刃过颈,前后不到三秒。

   田美甚至来不及反抗,一道血痕便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那血痕细细地只窄了半秒,然后红色便如野火燎原般扩散开来,染红了田美的脖子。

   割开田美的喉咙后,屠夫立刻捡起了凳旁的那个铁盆,将它抵在了田美的脖子根上。刀伤很深,被割断的除了动脉,还有田美的气管。呼吸之间,肺部空空如也,颈血却带上了气。一股股血就这样带着粉色的大血泡,咕嘟嘟地流入了盆子,在大冬天泛着热气。

   被割喉的一瞬间,田美的身子过电般地抖了一下,本身摊着的小腿瞬间曲起,一双小脚绷得挺直,直指天空,手指与脚趾支得老开,以指(趾)根为圆心,僵硬地画着痛苦的圆。就在田美做出更多的挣扎前,几个男人瞬间冲了上去,摁住了她僵直的身体,以便于屠夫更好地接血。本身自由的小腿与小臂也被摁回了凳子上,浑身受制的小美只剩手和脚还能发出轻微的颤抖。

   很快,血流的差不多了,属于生人的理智逐渐离体而去,濒死尸体的挣扎却越发剧烈了起来。间歇性的,那一条胳膊甚至能直接将一个按压她的成年男性甩到一边去。人的潜力之大,大概就是这种含义把。

   喉咙刚开的时候,田美的大脑还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灼痛。然而很快,那股灼痛便缥缈了起来。恍惚间,小美的双眼甚至看到俊泽分开人群向她走来,在走向她的过程中,他的头上渐渐出现了一道光环,背后也张开了一对洁白的羽翼。

   “泽,你是……天使吗?”

   田美喃喃着。然而这声音只响在了她的脑海,她的口腔只剩下了血流的咕嘟声。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梗着脖子,望着陈俊泽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她本因疼痛而收缩的瞳孔变得柔和起来,眼眸的深处甚至有了隐约的笑意。就在阿泽的手即将碰到她的一瞬间,小美的瞳孔突然急剧放大,那梗着的脖子也软在了一只大手里——那是扳着她下巴的,屠夫的手。

  

   ——————

   从走入场地到被捆在板凳上,小美的一举一动都映在我的眼里。我知道如何的哀求与怒吼都于事无补,与其失态,我不如安安静静地,用心记住小美最后时刻的每一帧镜头——面对死亡,小美本人尚且如此平静,我怎能拖她的后腿?

   然而,当那把刀猛地划过小美的脖颈,我的声音仿佛奔涌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冲出了嘴巴:

   “小——美——!”

   小美自然听不见我的话语。在挨刀的瞬间,她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好看的五官皱在了一起,细长的手指僵硬的如同十根木棍,看得我一阵心疼,仿佛那把刀划过的是我自己的喉咙。接着,一堆男人便用了上去,挡住了我看向她的视线。

   等他们四散离开是,小美已经不动了,整个身子乖巧地伏在凳子上,似乎只是趴着睡着了。一双脚在凳子末端软软地耷拉着,脚趾却还在发出隐约的颤抖。

   小美已死,管我的任务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于是看守们四散离开,自去准备讨年猪的肉吃,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小美的血已经接了两大盆。几个男人搭着手,帮屠夫抬起了小美,把她头下脚上地挂在了一个门型架上,小美的头重重地垂着,重力的作用下一些残血又流了出来,积满了小美的下巴,然后顺着两颌缓缓滴落,染红了小美的面颊。又是一个盆拿了过来,放在了小美的正下方。还是刚才的那把刀,屠夫拿在手里,顺着小美的头题,从阴阜脖子来回比划了两下,然后突然提手一刺,刀尖便捅入了小美的小腹。接着,屠夫憋了口气,一把刀从上到下,从她的小腹一直开到了隔膜之下的胸骨。一道腹线滑了出来,由于早已控过了血,恁大的伤口,流出的血却不过两三滴。不过,脏器之类的倒是在重力与腹压的挤迫下涌出了不少,花花绿绿还带着粘液。总算田美在小黑屋关的那几天没吃饭,因此肠子里没什么存货。尽管如此,一股鱼腥般的味道还是蔓延开来,传遍了全场。

   处理完腹腔,屠夫从创口探进手去,先是撕开了隔膜,然后一阵摸索,将心肺取了出来,田美的内脏就被清的差不多了。大股的内脏被直接扔到了之前的那个桶内,交给专人去分拣,能吃的就清洗,不能吃的直接扔了,村里养的猫狗不少,自会去吃它。

   弄完里子弄表子,这做人的道理放在屠畜上也同样适用。没了血液的流动,田美的身体看起来干瘪了不少,整个身体都透露着病态的灰白。屠夫首先扶起了田美的头,揪着那一头被鲜血凌乱的秀发,使田美的脖颈短暂地伸直,然后冲着脖子中间狠命一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田美的脑袋应声落在了屠夫的手里。屠夫本来是提着田美的头,而头是靠脖子连着身体的。此刻脖子一断,那身体便在门型架间荡了几荡,如同一个摆锤。提头在手,屠夫却不急着继续,而是捧着脑袋来到我身旁:“大兄弟,你的马子对吧?来,头还你!”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他便一脸笑容地将人头塞进了我怀里,末了还拍拍我的肩膀:“辛苦你了。”然后才回去,继续分解田美的尸体。

   我望着怀里的人头。比起割喉的瞬间,田美的表情已经舒展了很多,然而小小的琼鼻还是有点皱巴。寒冬凛冽,残余的血已经流不动了,而是被冻在了她的脑袋里,短颈处,血管口赫然冻起了血红色的冰晶,暗红的肌肉与骨茬在低温下也冻了个严实,红白相间的,这断面倒是好看得劲。

   我想哭,想骂,然而这屠夫真的是个好人。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在我们这,年猪本身就是为了祷祝来年丰收而产生的习俗,虽然病态,但你凭什么否认它欣欣向荣的出发点呢?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屠夫已经开始了肉体的拆解。首先是奶子,田美奶子不小,C杯有余,然而在一米七多的身体上便显得有点娇弱。此刻屠夫揪着已经发紫的乳头一刀一个地将两坨乳房片下来摆到了盘中,一脱离高大的身躯,这乳房看起来瞬间有了点规模。

   接着是胳膊,拆解的时候要沿着大臂根部小心切割,这样才能保护三头肌的完整。画画是门练手劲的活儿,无论是举画板还是拿画笔,长久下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因此田美的双臂虽然修长,肌肉的曲线倒也隐然可见,颇具青春的力量感,此刻离体放在一旁,看起来如同两根玉笋。

   双腿吊在龙门架上方的两角处,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只能最后再拆,拆的时候不能吊在架子上,而是要垫在地上——臀部与大腿的肉都厚实得很,不垫着东西剁不动。屠夫将田美扔回了凳子上,先是剁脚,脚骨纤细,难的是如何剁的漂亮,尽量把脚腕与脚分在一起,这样才能突显出脚丫的骨感美。屠夫先是沿着小腿根的肌腱小心地滑刀进去,一点点地往里割,直到刀刃触及到骨头了,然后在顺着骨头往下剃,一直找到腕骨的凹陷处后再把刀沿着腕骨划一整圈,分离开多余的肉,最后拧着脚和小腿一掰,这么一来,一只脚丫才算是被完能美地取下来。

   当然,这其中的奥妙我是无法领略的。一脸茫然的我就坐在地上,望着屠夫左手握着足弓,右手把刀刺入皮下,继续在另一只脚脖里谨小慎微地划着。大冬天的,那屠夫的脸上居然渗出了几滴汗。过了好一会儿那屠夫突然脸露喜色,却是另一只脚终于被他拆在了手里。和刚才被拆下来的左脚趾头足跟板板有眼地对好,那脚真的拆的漂亮,苍白的脚背如雪峰一路向上,峰顶一模一样的两片肉红的断面,断面的正中是一块凸起来的胫骨,胫骨表面光滑如鸽蛋,说明拆解过程中的刀刃完全走的关节,对相接的骨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看上去就如同镜像一般,足见屠夫的功夫之深——也说明了这些年,他手下经刀的芳魂究竟有何其之多。

   屠夫在忙,副手们也没闲着。等一双玉足摆上了盘,其他的肉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肝、肾、大小肠、心脏……能吃的内脏都被拿淀粉水细细洗过,分门别类地放好,一堆黄狗搁村口摇着尾巴吠的极欢,它们正抢夺着不要的肺叶与食道屎肠。这拆解的差不多了,村里仅有的两个厨子也围上了围裙来交接。一个径直走过来端走了那一双玉足。

   “这妮子的脚茧子少,是个小姐。你们处理起来不难,记得把脚底板破几道口子多用酒腌腌,不然藏臭。”屠夫叮嘱道,“这妮子的脚不赖,我寻思着蒸起来就挺好。”

   “管好你的刀子,老八头,我还用不着你教俺做菜。”厨师说的很冲,脸上却满是爽朗的笑,“这娘们还能看出个人样呢,你最多也才拆了一半。”

   “去你的。就怕你做烂了,到时候我可不接你的班。”屠夫也笑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厨师则拿走了田美的一对胸脯。拿走前,记得剔乳腺、去腥气云云的,屠夫又不忘叮嘱一通。至于内脏和胳膊,处理起来倒着实跟家畜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简单些——人的内脏可比动物好收拾。至于胳膊,耐看,但肉少,算不上美菜,随意处理起来就是了,一般的村夫也掌得起勺。

   等厨子走了,屠夫自回到案板边来,这次他把杀猪刀撇在了一遍,转而拎起了把斧头。寒风中,只见这汉子撸起了袖子,裸着铁槊般的两截小臂,先是拿手探进田美腹上的伤口拿了拿脊柱的位置,然后便双手一抬,举着半脸大的斧子就劈了下去。

   只听“嗵”的一声闷响,田美的身子带着整个案板一起抖了两抖。等一切静止下来,那苍白的身子看起来便有了一丝诡异,胸骨往下到胯骨之上,一截腰肢拧成了一个诡异的麻花,原来却是屠夫一斧便精准地剁断了田美的脊骨。接着,屠夫没有继续上半身的工作,转而将斧刃对准了大腿的根部。又是两声巨响,田美的双腿也离开了她的躯干。这三斧头凭借的更多是蛮力,就那么一剁,肉案上已然多了一对碎肉与骨渣。

   最艰难的工作完成了,屠夫将一切扔到案板上自去休息,他的学徒则拿着割肉刀上来完成剩下的处理工作——腰斩、拆骨、剁件……怀中的人头已然安详地睡着,然而案板上的身子早已不成样子。肋骨剁成了一堆,里脊盛了一盘,大小腿还保持着完整,而躯干已经变成了一堆散肉,被学徒用碗碟分门别类地装了个干净。

   我望着肉钩上微微摆动着的两条腿,它无足为底,无臀相接,看起来就跟两截白柱没什么区别,只有膝盖处的弯曲还隐约有点人形。两条大腿,几十个碗碟,上午还躺在我怀中的田美,真的就是我眼前的这堆东西吗?

   我望着怀里的脑袋。田美的表情早已凝固许久。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的眼角隐隐约约的,似乎多了一缕寒光。仔细一看,原来是眼泪,挂在眼角许久之后,终于被寒风冻成了冰。

   田美,原来临死的时候你也哭了吗?

   那么……是为什么落的泪呢?

   “小美……”我低低地念叨着她的名字。不知不觉,一滴眼泪落下,洇在了田美的脸颊上……

   我就这样坐在地上。坐的久了,雪地都销了,融化的雪水濡湿了我的裤子,屁股下冰凉的狠,然而我却昏沉欲睡,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悲伤。朦朦胧胧地,一片黑暗来袭……

   猛然,一个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醒醒!”

   ……我不想醒。

   “快醒醒!还在做梦呢!”

   对!我是在做梦!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只要醒过来,我就能脱离这场梦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年猪,田美也没有死——喊我起床的人一定就是她!

   想到这儿,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然而睁眼一看,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田美,却是我老爹。

   “泽娃儿,你咋还搁这睡着了呢?”

   我揉揉眼,却察觉自己的手里好想抱着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来田美的脑袋还被我揣在怀上。她表情依旧,可是脸皮已经开始出现失血所导致的凹陷。

   “唉,老爹直到,你是真的爱这女娃。”望着我痴呆的样子,老爹叹了口气,“可现在人已经没了,发愁也没用啊。你看看,这腮帮子都开始塌巴了。你还是快带着脑袋去做处理把。再晚一点,样貌都走形,你就真的留不住一点东西了。”

   说完,老爹向我伸出了手。

   我拉着老爹想起来。然而裤子后面硬茬茬地连在地上,却是之前被焐融的雪水在我昏着的时候又结成了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只有我才在做着美梦。

   老爹引着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村口。穷乡僻壤的土路上一改往日的冷清,此刻却是张灯结彩,一片热闹。百十张桌子围着圈排着,每张桌上都排着十几碟菜肴。宴会已经开了一会,不少碟中的菜都掉了量。近村口的那张桌子上,坐的都是村里的官人——什么村长、书记……我的姑父也在那。桌上一张正对村牌的座儿还空着。看着老爹拎着我过来,姑父赶忙站起了身:“泽他爹!终于把阿泽逮过来了啊!”

   “快来快来!”村长也跟着招呼,“这正座给俊泽留好久了!”

   一路走来,我的手始终攥着田美的头颅。此刻我就站在餐桌旁,和田美的脑袋一起对着餐桌,两双眼睛用同样呆滞的目光盯着餐桌上的众人,那场景着实有点诡异。

   “快过去坐!”老爹一把将我怀中的脑袋抢了去,“我去处理儿媳的脑袋!”

   说罢,爹强行把我摁在了座位上,自拿着田美的头走了。“儿媳“两个字出口,爹是已经承认田美了?

   这大概是他能给我的最大安慰了吧。

   爹刚走,一大块肉就被夹到了碗里来。我一看,乳头还在上面呢,确实一整块清蒸乳房。乳房上还洒了粉丝和蒜蓉,仿的却是扇贝的吃法。本来粉嫩的樱桃已经被蒸的通红,乳腺中淡淡的奶香氤氲着烂熟的蒜蓉,竟有了种法式菜肴的浓郁感。

   “吃,快吃!我们一堆人就分了一个奶子,剩下的这个可是特意给你留的。”姑父一脸的笑,然而这话听起来着实不爽,仿佛留着一口乳房对他而言做了莫大的牺牲。

   我想抗议,但是……抗议什么?从田美被姑父拦下的那刻起我就在抗议了,结果呢?田美还是被抓了起来,被搞成了年猪,在经历了三天的轮奸后,最终挨了割喉的一刀。我的抗议有用吗?而现在,田美的命没的透了,变成了餐桌上的这一桌肉,我再抗议,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夹起了那坨乳房。筷子一挤,一股汁水从乳房的断面流了出来,蒸的是真的水灵。

   那在床榻上被我吻了无数次的乳房,最后却以这种方式回到了我的嘴边。我一发狠,将这坨美肉一口气吸溜进了嘴里。吞了乳房,看看左手边开了瓶白酒,我也不管酒是谁的,攥着把儿就拿了过来,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

   吃!必须吃!就算变成了肉,田美也应该是我的,凭什么喂给这帮老妖怪?!

   姑父却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看我吃的如此夸张,这东西大叫道:“哟,阿泽居然都吃的那么痛快?这可是你女朋友的肉哦,狠心鬼儿,真的不是东西?”

   看起来在夸我,话里却全是刺儿,自然是在怪我把这乳房推让给他享用。

   我也不去理他,自去夹了田美的脚——那脚也只剩下了一只,估计也是给我留的?

   打定了要多吃的注意,我自然是要捡好肉下手。这脚到了碗里,本身苍白失色的脚面在汤汁的润色下又变得水灵活现,若不是皮下没有青色的血管,这看起来就和活人的脚没什么两样。吃脚是不能文雅的,因为筷子帮不上忙。我便徒手开工,一只手握着脚把,另一只手只管将娇嫩的肉皮往嘴里撕。那脚蒸的真够火候,手指撕到脚面上,就如同在撕一条芒果,粘稠多汁,骨头都蒸的酥了。不一会儿,脚上的皮肉便被我的撕的七七八八,露出了泛着肉汁的脚骨。五个脚趾还残留在脚掌上,被我掰下来如脆骨肠一般一个一个地扔到嘴里,咬到趾骨了也不吐,自用舌头把骨头拨到了大牙之间嘎吱嘎吱地嚼着,刺耳的声音令人发怵。

   这股吃相看得一向蛮横的姑父都满脸冒汗,不停地问着:“俊泽,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事?”

   “是,你是不会有什么事。”姑父喃喃着,“你这吃相……”

   “我这吃相咋了?凶吗?”我抬起头,满是肉汁的嘴咧成了香蕉,“肉太香了!不自觉就吃成了老虎,嘿嘿。”

   就在这时,一个腻到发齁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了起来:“俊泽哥~”

   那个“哥”字还在空中长长地拖着呢,一个暖呼呼的身子就靠到了我身上来,我醉醺醺的抬起头一看,却是张秋彤。这丫头画着浓妆,腊月里把一副羽绒服襟怀大敞着,被酥胸撑得老高的棉毛衫抵着我的后背不停地蹭:“这个负心汉哟!你在这吃的倒香,真就想不起分我一口吗?”

   “这分啥,桌桌不都有菜的吗?”

   “是,但就你们这桌吃地起年猪!”秋彤抱怨道,“你想想,那婊子连着骨头也就百十斤,哪而能供得起百十桌的菜吃?只能供你们。我这种肉源,怕是也享受不得这种待遇哦!“

   “肉……肉源?你是什么肉源……今年抽中的,不是田……美吗?”我打了个酒隔。

   “是那个婊子没错!但是明年呢?我估摸着,八成我还得躺到那案子上!”秋彤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我的手,将掌心摁倒了她的胸脯上,“俊泽哥,秋彤估摸着自己也就一年好活了,看你吃的那么香,难道就不想尝尝秋彤的味道?把我搞爽了,明年就拿我喂你!我的肉,管保比这个婊子好!……”

   “好!那就好,就好……”我看着秋彤一脸媚笑的花脸,看着她不断抖动的大胸脯,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了白酒的瓶肚……

   我也不知自己喝了多久,只知道酒意加着情绪突然一泛,整个人就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酒宴早已散的干净,只留我一个人趴在桌上,裆下倒有感觉。低头一看,秋彤正趴在桌下,舔着我的鸡巴……

  

   三天后,我带着田美的脑袋坐上了回城的汽车。

   回到家里,田美她妈已经坐在了客厅里。验尸报告被村里动了手脚,硬把田美说成在田坎上摔死。看到我,阿姨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她也顾不上擦,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就冲了上来,两个拳头死命地往我胸上锤。

   “小美!小美啊小美……你咋就跟这个天杀的去那种地方玩儿啊……”

   我一米八五,小美能到我的下巴,阿姨勉勉强强就只能到我的胸脯。俯视着看,这老妈妈的耳鬓旁也有了白发。

   我叹着气,任由她捶我,却不敢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一方面,我非常理解她内心的痛苦,由她发泄。另一方面,我的行李包还没取下来,而田美的头颅,就背在这个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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