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畜男孩
肉畜男孩
21世纪中叶,东亚扶桑岛国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衡,达到5:1,导致了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短短两年内便有3位首相因此而被民众抗议并遭到参议院弹劾而下台。美凌集团女总裁金井喜子在竞选中脱颖而出,三十多岁便担任该国历史上首任女首相,金井喜子曾是活水女子大学高材生,身材高挑健美,她在校时便是多才多艺、活泼好动的美丽红颜,她厨艺、篮球、舞蹈、演讲样样出众,拥有众多的男性追随者。就任后,作为美食家的她忽发奇想,想出了一个以食制衡的策略。在她的斡旋下,该国颁布实施了首部 《 美食法》。《美食法》规定,年龄在20到25周岁的成人男子必须接受国家征召作为肉畜,征召方法是每天随机抽取,抽取数量由各地根据市场供给自行决定。被抽中的男子必须到食品储备机关登记,并由其家属按合理的价格卖给肉联厂或鲜肉店屠宰,作为市场鲜肉供应源。此法颁布实施几年后,男女性别比渐趋调衡,举国主妇尽飨美肉,金井喜子也得以实现尝遍世间美食之所愿。唯有该年龄段的男子惶恐不可终日,生怕某日自己被抽中,被屠宰后作为鲜肉摆上肉案出售。金井喜子每有闲余便会到市场挑选一些上等的肉,亲自下厨烹调,宴请友人。遇到有贵宾在家中作客,为了保证肉质新鲜,她会精心挑选肉质上好的男孩,亲手宰杀,精心烹调
上午9点多钟,全职家庭主妇伊滕太太出门准备中午的肉菜。走在路上,她见到上千名学生模样的人,举着各式标语和色彩鲜艳的旗子在市政府门前呐喊抗议,有几人还在街边点火焚烧女首相金井喜子的肖像画。伊滕太太驻足看了一会,向旁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由于近几年成年男子被大量征召屠宰后,男子数量已逐年减少,肉量供应已大不如前。为了保证市场供给,政府便将肉畜随机抽宰的年限由20至25周岁放宽至18至30周岁。这样,很多尚在念高中的男孩便列入被征召的范围,于是便出现了学生游行示威抗议。
“太太,又让你久等了”,惠子看见太太在排队,笑着打招呼。
“不碍事,离煮饭的时间还早着呢”,太太笑着说。她往后看了看,身后排队的顾客看起来还有10多人,并且陆续还有人过来。
“太太,中午的菜式想好了吧”,香子一边忙着切肉过称,一边笑着问。
“我儿子让我中午做顿鲜肉馄饨,他说要在放学回来吃呢。这小子嘴馋净会吃”。说起自己可爱的儿子,太太脸上布满灿烂的笑容。
“看你幸福的样儿,你儿子一定好俊好聪明,在哪念书啊”,香子问。
“在板亘高中呢”,太太答,“吃倒能吃,成绩却好不到哪里去。比起他姐姐差多了”。
“你女儿念大学了吧?”姐姐惠子接过嘴问。
“就在东京大学念书呗”,依依太太笑着说。
“依依太太好幸福哟,儿女都这幺聪明”,惠子羡慕着说。
女人们絮絮叨叨地谈着,不知不觉便轮到太太买肉了。惠子右手握着一把闪亮的切肉刀轻轻地磨着,左手指着肉案上一块臀肉说:“这是安东太太的儿子的肉,凌晨4点才宰的,肉质特新鲜特好呢。听说她儿子是体育特长生,身体长得特棒。你看,这肉好结实哟”,惠子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拍了拍肉块,“这肉做馄饨馅太合适了”。
“安东太太的儿子?”依依太太瞪大了眼睛,“她有两个儿子呢,该不会是松田吧?”
“对,就是那位叫松田的儿子”,惠子笑着说。
“我的天,松田和我儿子是同学呢”,太太吃惊地说。
“是幺?”惠子若有所思地说。
依依太太定了定神,让惠子切了一斤臀肉,急急地付了钱便走。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惠子喊“太太,你忘了拿零钱了”。太太掉转头走回来,自嘲着笑:“你看我年纪大了便长糊涂了”。香子说:“依依太太,做鲜肉馄饨别忘了下点麻油和姜粒,一去腥味,二来味道会更鲜”。女店主对每位光顾的主妇都会推荐一些菜式和煮食方法,似乎有点啰嗦,但很合主妇心意。太太心神不宁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市政府门口,太太见到游行队伍还在原地待着。忽地,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细看,竟是儿子宫博。依依太太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宫博的手腕,拖了出来。宫博冷不防被人抓住手,吃了一惊,见到是自己的母亲,便说:“妈,你也在这里幺?”依依太太斥责着说“你跟我回家去,别在这里胡闹了”。说完便不由份说,拖着儿子便走。宫博挣扎着说:“妈,你快放开我手。别拉着我”。“还在这里瞎嚷嚷呢,要是被抓了,他们会直接就把你送去肉联厂屠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太太责怪着,一口气把儿子拖回了家。宫博坐着生闷气。依依太太则进厨房里忙碌着做鲜肉馄饨。不一会,便端出一碗香喷喷的馄饨。瞬时,宫博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端起来便吃。见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依依太太坐在桌子旁温柔地笑着。一会,她见儿子吃光碗中的馄饨,便洒有介事地说:“小博,你看这肉鲜美吧?”宫博点点头。“这是你的同学松田的肉”,依依太太说。宫博瞪大了眼睛。“这是鲜肉店的女店主亲口说的,是她亲手宰杀的。”依依太太不容置否地说。宫博鼻子一酸,眼里涌出了泪水,怪不得这两天没见着松田,想不到竟然已被宰杀了,并且上了自家的餐桌了。他和松田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宫博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电视正播着新闻,金井喜子正在肉菜市场里视察,她笑着问一些买肉的主妇对肉价的看法。宫博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可恶的女人令他失去了松田这位好友。“各位民众,现在播报食品储备机关抽中的肉畜名单,如需帮助请与食品储备机关联系。”新闻主播香奈子快速而又清晰地说。依依太太闻声也过来。“板亘高中的伊滕宫博同学”,天啊,怎幺第一个是我的名字?宫博张大了口,结结巴巴地说,“妈,她……她念、念错了吧?”依依太太也惊呆了,但屏幕上清晰地打出儿子的名字和父母亲的姓名。宫博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口中反复唠叨着说:“不会是我……怎幺会是我呢?搞错了,她们一定搞错了”。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太太绝望地拿起听筒,对方是一腔女性甜美的声音:“您好,是依依太太吗?我是食品储备机关的工作人员桃子,你的儿子宫博被抽中为肉畜了,请你下午带着宫博的身份证到我处登记,听清楚了吗?”依依太太“噢”地应了一声,失神地把话筒放下。依依太太轻轻地抚摸着宫博的头发,凝视着儿子的脸庞,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时,太太的丈夫也得知消息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安慰了一会妻子,然后走到宫博跟前,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宫博,该来的迟早会来,你要接受现实,勇敢地面对。我们伊滕家族的男人从来不当懦夫,相信你也不会给我们家族的人丢脸。松田不是也一样幺,但他还是勇敢地接受了屠宰了。电视台全程播放了松田接受屠宰时的过程呢,当那位女屠宰师拿着利刀走向他时,看起来他一点也不害怕。对了,宰他的便是你妈经常光顾的主妇鲜肉店的女店子惠子呢,长得挺贤惠漂亮的,电视台还对她进行了专门的采访呢。所以你也要挺起胸膛来,勇敢地接受屠宰”,伊滕正雄拍着儿子的胸膛说。宫博挺直腰,勉强笑了笑。是的,他不能丢伊滕家族的脸。
依依太太带着宫博到食品储备机关登记,登记期间一位女工作人员极力推荐太太把宫博卖给川流联合肉食总厂,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那里可以卖500元一斤,并且厂里推行人道宰杀,肉畜被宰杀时不会感到很疼痛。但太太说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才决定。登记完毕,他们便被安排到川流联合肉食总厂参观,同往的人还有20多人,都是母亲带着被征召作肉畜的男孩,他们看起来都不足20岁。车开进厂区里,便见到高大宽敞的加工厂房。这时,一位美女解说员笑脸相迎,带着他们走进厂房里。
走进一条用铁栅栏隔离开来的通道后,不远处的一面牌子写着“称量区”。“各位太太,各位勇敢的男孩,大家好,我叫滕原楚香,现在我很荣幸为你们服务。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肉畜称量区,所有的肉畜都必须在这里称重。你们看,工作人员正在为肉畜称重呢”,楚香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三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被指令脱光衣服的20多名男孩赤条条地排好队,正一个接一个地站上一把磅称。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正在专注地拨动着称砣,每称完一个,旁边另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便记录下来体重,然后还有一位工作人员用一个印章在肉畜的胸腹、背部和臀部各盖上一个印戳。“那印章盖着什幺呢?”一位男孩的母亲问。“那上面盖着“川流”两个字,即使用水洗也洗不掉。各位太太买鲜肉见到有这两个字,证明是我们川流联合肉食总厂的鲜肉产品了”,楚香解释着说。
约有10名男孩称完体重后,有一位穿着蓝色大褂的女工作人员便走进来,带着这10名男孩走向一个写着“舆洗间”的厂间。楚香便带着参观的人群沿着隔离通道走过去。走进去,里面摆放着十多个大木桶,桶里的水正冒着热汽。穿着蓝色塑胶防水服的10多名年轻的女性工作人员正拿着刷布守候在那里。10名男孩进去后,她们便指令他们泡在热水里,然后她们一个对应一个,用刷布把他们全身刷洗。可能热水温度偏高,泡久了便耐不住,几位皮肤白嫩的男孩叫喊着想站起来,但却被她们按在桶里,照样刷洗。“我们厂真诚为肉畜提供人性化服务”,楚香说:“在把他们送进屠宰间之前,由这些美丽动人的年轻女孩负责为他们舆洗,使他们身体一尘不染,然后安然地接受屠宰”。太太说:“可那些热水温度太高了吧,那些男孩都受不住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浴池水温约50度左右,也只有达到这个温度,肉畜身上的毛孔才能充分扩张,尽可能地排出残留在皮肤表面的有害物质,还去掉肉畜身上的异味,这样生产出来的鲜肉才够鲜美。”宫博呐呐地说:“这也叫人性化服务幺?一旦洗干净了便要被宰杀了,我宁愿不被她们刷洗”。那些男孩哼哼唧唧的被刷洗干净。他们从桶里跨出来时全身白里透红,参观的主妇们禁不住啧啧赞叹。
这时三位身穿粉红色紧身防水服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她们身材健壮,手里握着手臂般粗长木棒,她们在后面驱赶着男孩们,把他们带进屠宰间。血红色的“屠宰间”三个大字甚为耀眼,让人不禁联想起屠宰肉畜时的血腥情景。进入屠宰间,三位健妇便用木棒围成半个圈,押着那10个男孩往屠宰间角落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走,那里写着“电击室”三个字。“我们厂对肉畜的屠宰,包括电击、宰杀、沥血、净膛、清洗、分割、包装等工序,全程采取半自动屠宰流水线。”楚香介绍说,“现在工作人员要把他们送进电击室了。我们厂推广人性化屠宰技术,待会工作人员用电击技术把他们电晕后,被宰杀时便毫无知觉了”。这时男孩们面色惨白,全身哆嗦着,慢吞吞地走着。一名健妇喝斥着用木棒往走在最后的一名男孩的屁股上猛打了一棒,那男孩痛叫了一声,赶紧走进了小房间,其他男孩见状也吓得赶紧走进小房间。一名健妇按动了旁边的一个黄色按钮,随着一阵“吱吱”声,小房间上空缓缓地降下一个网状大铁笼。铁笼用手指般粗的铁条焊接而成,仅下端开口。就在铁笼快要把他们完全罩住时,一名男孩忽地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铁笼底下钻了出来。健妇大声喝斥着,两名健妇同时挥棒,猛击那男孩的双脚胫,那男孩“啊”地叫了一声,瘫倒在地上。“这样太粗暴了”,太太们异口同声地说。此时听到“嘭”的一声响,那9名男孩已被铁笼严严实实地罩住。“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楚香解释说,“肉畜当中总有不听话的,那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呢”。
果然,一名手里拿着多长铁钩、高大健壮的妇女,杀气腾腾地大踏步走了过来。那健妇走到倒在地上的男孩身边,抬起左脚往男孩腰部用力一踩。那男孩痛呼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来。说时迟那时快,健妇猛地挥动铁钩,随着一声惨呼,锋利的钩尖已从男孩的腮帮钩入再从口里穿了出来,参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一阵惊叫。那健妇也不迟疑,双手握住铁钩长柄,往上用力一提,那铁钩钩着男孩被那健妇一把扛在右肩上,快速地往屠宰间正中央走去。那男孩惨叫着挣扎,在铁钩下赤条条地晃动着,活象一尾被钓上水面的大鱼。“这个女人是谁?太残暴了”,大家很是气愤。“她是宫本英子”,楚香冷笑着说:“残暴?这是他活该”。英子走到大型传动支架旁才把男孩放下来,把铁钩取出来,再把他的双手反转在背后捆好,然后抓住那男孩的双脚倒提起来,把他的双脚固定在一个皮带环上。英子顺手挑了一把锋利的屠宰刀,抓住那男孩的头发,提刀往他脖颈处用力一划,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男孩喉咙已被割开,鲜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流到下面的血槽里。英子接着轻轻一推,被倒吊着放血的男孩便沿着传送带缓缓地传至下一个加工台。
参观的男孩们扭转头不敢观看。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闷哼,接着是物体倒地的声音。原来,一名健妇已按动电击室的红色按钮,霎时高压电力传遍网状铁笼,一下子便把笼里的9名男孩击倒;仅过了几秒钟,那健妇接着按动绿色按钮,铁笼“咯吱咯吱”地徐徐升起来,那些男孩已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动不动。只见两名健妇“骨碌碌”地各推着一辆平板车过来,抓起地上的男孩一个个地扔上平板车上,再推至传动支架旁。她们一一把男孩们倒吊在传动带上,再逐一用利刃割断他们的喉管放血。那些男孩被割喉时明显地蹬动了一下,显然他们并没有失去知觉,只是失去反抗能力罢了。被割喉时到底有多痛苦,只有经历过被宰杀的肉畜能感受到,只可惜他们不可能再活着从这里出来,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那些男孩被同时放血,血水“哗哗”地流进血槽,参观的人群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第一个活蹦乱跳地被放了血的男孩在传至一个很大的热气腾腾的沸水池上方时,那传动带顺着一段弧形导轨向下沉降,把男孩整个沉入沸水池里。那男孩在沸水池里蹬动了几下,不足10秒钟再被带离水池。水池旁站着一位手持刮毛刀的健妇,手脚麻利地把男孩体毛刮干净,然后由传动带送至下一个加工台。不远处,一名头戴白色厨师帽的健妇已拿着利刃等着。那位男孩刚传至那里,健妇便手起刀落,一刀剖开男孩的胸腹,肠子内脏立时“哗”地掉了下来,健妇刀割手掏,身手敏捷利落,三几下功夫便把男孩整副下水完整地取了出来,扔进旁边一个很大的胶桶里。直至此时,被掏空了下水的男孩的手脚还微微颤动着。随着机械的传动,健妇们有条不紊地把10名男孩宰杀完毕,从宰杀到分割包装,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参观的主妇们不禁感叹这些健妇屠宰工的手法娴熟,但那些参观的男孩肉畜早已怕得要命,一些男孩全靠母亲扶着走出厂房。她们走出时,又见到刚才还在称重的10多个男孩被押送进了屠宰间。一行人参观完毕,一些母亲经不住川流工作人员的软磨硬泡,与川流肉联总厂签了销售合约。
依依太太带着儿子回家,经过一处名为“俏厨娘鲜肉店”时,一位十分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正在案板前切肉。见到依依太太,便满脸堆笑地走近来说:“哟,依依太太去哪里呀?你儿子被抽中为肉畜了,就把他卖给我吧,我给你个好价钱啊”。说完,她那满手油脂的手已掀起宫博的衣服,作势便要摸捏宫博的肚子看看肥瘦。宫博厌恶地拨开她的手走开。胖妇嘻笑着说:“哟,这孩子还怕羞呢。害什幺羞呀,到时候还不是光溜溜地躺在案板上被宰杀幺,什幺没看见呀?”依依太太陪着笑说:“那是,那是,苍井太太,这事我也作不了主,还得与夫君商量才定”。“看你说的,你夫君什幺事不听你的呀?这孩子的肉鲜嫩,给你个高价呗”,胖妇笑着递过来一张肉店名片,“依依太太,回去君说就卖给我吧,到时打过电话过来,我把笼子和杆称拿过去,不用你跑来赶去的,我在你家里称好重量,直接把钱给你,我把他装进笼子里运回来就行,不用你费神;还有哩,我把他宰了以后,我还会免费送一些肉和下水给你们,省了一天的菜钱,这实惠吧”。依依太太依然陪着笑说:“这是很实惠,但总要回家里商量了再说吧”。胖屠妇太太堆起肥肥的笑脸,装作很大方地说:“给你个好价钱,连毛带水550元一斤,宰杀后加送3斤肉和2斤内脏下水,这是我到现在买肉畜出的最高价,也是最实惠的了”。宫博又生气又害怕,生怕母亲把自己卖给这个胖屠妇,催促着母亲回家。依依太太与胖屠妇客套了好一会,才在宫博的连声催促下告辞了。宫博他们离开后,胖屠妇讪讪地望着宫博的背影,直到他们拐过转角看不见了才回到店里。胖屠妇一边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双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一身好肉,买不到就可惜了”,她手痒痒的,手里握着屠宰刀“铮铮”地磨着,恨不得立即把宫博捉过来宰杀。胖屠妇那神情,就象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看见了美味可口的食物,在即将进食时突然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离开俏厨娘肉店,依依太太忽然想起一家肉店。她带着儿子来到主妇鲜肉店,惠子和香子正在肉案前卖肉。惠子见到依依太太便笑着说:“依依太太来买肉吧?稍等一会就可以了”。“惠子,我这回不是来买肉的,就和你谈个事”,依依太太说。“那好,来来,进来坐会”,惠子笑着招手让进。宫博跟着母亲走进肉店。“这是你儿子吧,都长得这幺大了”,惠子说,“对啦,听说你儿子被抽中为肉畜了,你打算卖给谁啦?”。“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呢”,依依太太说,“我看你姐妹俩心地好,服务周到,所以我带着儿子过来让你们看看,也好出个价。”“那太好了。依依太太你放心,我们出的价格不会低的。让我先看看”,惠子说着,伸出白晰而又结实健壮的手掀起宫博的衣服,摸捏着宫博的肚皮。惠子虽然从事屠宰业,手臂健壮有力,但是宫博并不感到他的手掌粗糙,宫博感到十分的舒服,他心里接受这位漂亮的屠妇。“你儿子的肉很嫩,给你个高价,600元一斤,你看行不?”惠子放下宫博的衣服笑着说,“这是我们店出的最高价了”。“惠子,我知道你心地好、为人大方,出价不会比其他的店低,但这事我得回去问一下我夫君才答复你好吗?”依依太太说。“那当然,你们商量好了马上给我打个电话”,惠子笑着说。
依依太太回到家刚坐下来,电话铃便响了。宫博拿起话筒。“喂,是宫博吗?我是樱子呀,听说你被抽中为肉畜了,我想问你,你父母打算把你卖给哪处肉店呀?”原来是平时关系很好的女生打来的电话。宫博心情郁闷,没好气地说:“还没确定呢”。“如果确定了告诉我一声,我让我妈去那里买你的肉,你的肉一定好鲜美哟”,樱子叮嘱着。“气死我了”,宫博“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孩子要讲礼貌,肉卖给谁不是卖幺?你不说,到时候我也会打电话告诉她妈”,依依太太说。不到半个钟,太太便接了十多个电话,一些是肉店打过来认购的,也有一些与太太熟悉的家庭主妇打过来想知道孩子要卖给哪间肉店,便早些到那里抢购一些肉。
“宫博,你愿意卖给哪家肉店呢?你说说看。”
宫博不吱声。
“把你卖给苍井太太的肉店你肯定不愿意,川流呢我嫌那价格太低我不想卖给她们。那幺,主妇鲜肉店你想吗?店主惠子和香子人长得漂亮,让人看着顺眼,我想你也不愿意被苍井太太那样的胖屠妇宰杀吧?”宫博点点头。依依太太拨通丈夫的电话,她的丈夫伊滕正雄也同意把儿子卖给主妇鲜肉店。依依太太便又打了电话给主妇鲜肉店。“那好,我们姐妹俩收了市吃过晚饭就到你家去”,惠子笑着说,“依依太太,今晚你得给你儿子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哟”。
晚上6点钟,伊滕太太一家正心事重重地吃着晚饭,外面便传来汽车喇叭声。依依太太打开门,见到一辆轻型小货车停在家门前。惠子姐妹俩从车上下来,惠子手里拿着一把大杆称。依依太太十分客气地把她们引进屋里。“你们还没吃饱吧,你们先吃饭,我们不急”,惠子笑着把大杆称靠在墙上说。“让他吃饱些,要不我们可就占便宜了”,香子笑着。宫博见到惠子她们,已显出一丝慌乱,哪里还吃得下饭?依依太太见状便说:“不用等了,你们该怎幺做就怎幺做吧”。惠子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们早来吓着他了,这下我们想不占便宜都没办法了”。说完惠子便上前脱宫博衣服,宫博挣扎了几下,但惠子不管他怎样挣扎,还是很利落地脱光了他全身的衣服,光洁的身体袒露无遗。
香子把宫博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伸手按捏着他身上的肉说:“依依太太把儿子养得白白嫩嫩的,不肥不瘦,宰杀后是上好的鲜肉”。宫博赤条条地站在两位陌生妇女面前,全身颤抖着,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与绝望。惠子柔声对宫博说:“听姐姐的话趴在地上,让姐姐捆住你,称过重量后,回到店里再放开你好不好?”宫博木然地站着,他似乎没有听到惠子的话。依依太太刚想劝说儿子,惠子已上前把宫博按倒在地上。惠子蹲下身,把宫博的双手扭在背后。宫博被惠子脸朝下紧紧按住,在惠子准备捆绑他时,他的忽然嗅到一缕成熟女性的体香,他仿佛感到全身血液流动加快。他挣扎着吃力地扭转头看着惠子,他见到惠子健壮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捉住自己双手,她俏丽的面容微笑中带着一丝不容置辩的坚定和轻松,就象肉菜市场的主妇们把挑选好的鸡鸭从笼子里捉出来准备捆绑住双脚,再交给卖主称重一样。宫博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屈辱,他从惠子那眼神里强烈地感受到,这时他已没有自由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他是屠妇手里赚钱的肉畜,他在她们的手里已不再是有思想的人,纯粹是等待宰杀卖肉被食用的肉畜罢了。宫博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下场,他喘着粗气激烈挣扎,但惠子结实有力的双手没有让他逃脱。惠子很快从口袋里掏出几根带有锯齿的白色尼龙带子,那带子有个套口,惠子把带子往套口里穿过,然后一拉,便把宫博的两手腕紧紧地套住,接着又把宫博的双脚裸也紧紧地套住。
香子取来杆称,惠子拿着称钩钩住宫博手脚上的尼龙套,然后用一棍木棒穿过称杆上面的铁环,姐妹俩一起把木棒扛在肩膀把宫博抬了起来。“依依太太,你走近点看准一些”,惠子右手慢慢地拨动称砣。可能是尼龙带子勒得紧,并且手脚被拢在一起屈曲着,宫博满脸涨红,痛苦地皱着眉小声呻吟着。依依太太不禁一阵心酸,她一边小声安慰着儿子,一边看着称星。“刚好120斤”,惠子说,“依依太太你再看准一些”。“不用看了,我还不相信你们幺?”,依依太太说:“惠子香子,你们赶紧放他下来吧,他手脚都勒红了”。惠子姐妹俩弯下腰把宫博放下,取出称钩。“120斤600元一斤就72000元了”,惠子说:“其实我们做这买卖也挣不了多少钱。虽然肉价有1300元,但把他给放了血掏干净内脏,整个收拾干净,剩下的斤两也不多了”。惠子说着话,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遍然后交给太太。太太心情沉重地接过钱,眼圈已是发红。“依依先生、太太,我们得走了”,惠子说,“依依太太,明天早上过来我们肉店,我们会送你一些好肉和内脏的”。依依太太滴着泪点头,她明白儿子在明天凌晨便已被惠子宰杀,明天早上儿子已变成鲜肉被挂在肉钩上售卖了。伊滕正雄太太的肩膀安慰着。
惠子取来一个大网袋,把宫博装进去,然后勒紧网袋,再用绳子扎紧袋口。宫博赤裸着蜷曲在网袋里,惠子姐妹俩分别抓住网袋两端提起来便走。“儿子,妈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这是惠子姐妹俩把宫博抬走时依依太太说的最后一句话。宫博被惠子姐妹俩抬出家门、扔进后车厢时,他在网袋里挣扎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既定的社会体制下,他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禽畜是不可能免受被宰杀的命运的,宫博成了肉畜,在肉店里便是等待宰杀的禽畜了,等待他将是惠子姐妹俩用那锋利的屠刀把自己开膛破肚,再切成几大块挂在肉钩上,然后是排队买肉的主妇们挑选他身上的每一块肉。家庭是温暖的,屠刀是冰冷的,屠妇的心是冷酷的,她们不可能为了照顾别人的亲情而放弃她们赚钱的机会。惠子的锋利屠刀将使他永远不能回到这个养育了自己18年温暖的家了。
车轮扬起灰尘。宫博吃力地转过头,透过网袋他看见父母那痛苦离别的眼神和落寞孤寂的身影。
回到肉店,宫博被抬了进去,经过卖肉的店面,穿过一道走廊,便见到屠宰间几个大字。打开屠宰间的铁门,宫博被抬至一个大铁笼旁。香子“哐当”一声打开铁笼,惠子把宫博从网袋中抖出来,用刀割断他手脚上的尼龙绳套,把他推了进去,然后锁紧铁笼。宫博慌乱地看着惠子姐妹俩“呯”的一声把屠宰间的铁门关上。附近传来哭泣声,宫博趴在铁笼边,见到附近几个铁笼里还装着三个光着身子的男孩,都与自己年龄相近。屠宰间的正中十分显眼地摆放着一张很大的肉案,旁边摆着多个大大小小的桶。肉案一端整齐地摆放着几把锋利的屠宰刀。肉案不远处架着一根很粗的横梁,横梁两端分别用三根木头支了起来,看起来很稳重。横梁上悬着一排肉钩。在屠宰间的角落里,有一口大锅,附近堆满了木柴。夏天的夜晚十分炎热。宫博赤裸着靠在铁笼边,那冷硬的铁条带来的沁凉让他多少感到丝丝凉意。月光下,那肉案的影子象鬼魅一样拉长,肉案上的屠宰刀发出诡异的蓝光。宫博一阵哆嗦,想起自己很快便要被活活宰杀,再也不能与家人团聚,自己的名字将被同学忘记,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嘈杂声和“嚓嚓”的磨刀声惊醒了宫博。他睁开眼,屠宰间已是灯火通明。顺着磨刀声望过去,在水龙头旁边的案台上,惠子低着头拿着一把屠宰刀在磨,她先在磨刀石的粗面磨了好一会,又在磨刀石的细面磨了一会,那“嚓嚓嚓”的声音,时而尖厉刺耳,时而温柔细腻。香子正往大锅下添着木柴,炉火烧得正旺。“宫博,你醒了吗?妈妈在这哪?”宫博听见呼唤,转过头看见母亲正和几位主妇守在屠宰间门外。她们被铁栅栏隔开,只能站在门外看着,但不能进入屠宰间里。
“妈妈,惠子姐在磨刀呢”,宫博哭着说:“她是不是马上就要宰杀我们了?”依依太太掉着眼说:“孩子别怕,妈在陪着你呢”。其他孩子也在哭喊着妈妈。这时,惠子正在试着刀是否够锋利了。屠宰刀磨好了,泛着寒光。
“香子,水差不多了吧?”惠子问。“行了,刚好”,香子说着把炉膛里的柴火取出几根弄熄。水太热会把肉畜的嫩皮都烫掉,肉就没有卖相了,所以她必须控制好水温。惠子把屠刀放在肉案上,拿了几根尼龙带子走向铁笼。惠子穿了一件黑色紧身的无袖衬衣,衬衣上嵌着许多鱼鳞状闪闪发亮的细小圆片,结实的臂膀使她显得更加性感。黑色短裙,黑色简约的高跟鞋,性感的渔网丝袜,健壮结实的小腿,盘着的黑发,大气的水晶发卡一挽,清秀典雅,一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耳际,她的一举一动尽显少妇的成熟风韵和屠妇的力量野性之美。在惠子走向铁笼的那一刻,铁笼里的男孩都绷紧了神经,心提到了嗓子眼。宫博捂住眼不敢看,大气都不敢出。
惠子的高跟鞋终于停下。接着是“哐”的一声,一个铁笼已被她打开。
“别遮着眼睛了,第一个就是你了”,惠子的声音。宫博猛地抬起头,见到惠子正站在面前。宫博眼前一阵发黑,全身发软。
“第一个和第二个差不了多少时间,快点出来吧?”惠子命令着。依依太太呆呆地看着,她知道儿子吓得要死。宫博没有动。
这时,惠子右手伸进铁笼,猛地抓住宫博左脚,往外一拉。宫博“啊”地惊呼,下半身已被拖出笼口外。宫博刚想用右脚蹬脱惠子的手,但右脚刚伸出便被惠子牢牢抓住。宫博“嗷嗷”地叫着,慌乱中抓住了铁笼的柱子,妄图作最后挣扎。但惠子健壮有力,两臂猛地用力一拉,宫博一声惊呼已被硬生生地拖出来。惠子双臂交叉一甩,一下子便把宫博翻转趴在地上。宫博刚想撑起来,但手腕一紧,双臂已被惠子扭在背后,然后被惠子用右膝紧紧地在后腰压住。惠子拿出尼龙套绳,这次用的尼龙套绳比之前把宫博从家里捆缚捕捉回来时用的更粗的。惠子把宫博的手腕和手肘都用套绳牢牢缚住。接着惠子把宫博的两脚交叉,用右膝压住后,再用绳子在他的脚踝和膝盖处各捆了一圈。惠子的捆缚利索有力,宫博毫无挣扎的余地。惠子用更粗的尼龙套绳捆缚宫博,这是惠子多年屠宰人畜的经验。
在几年之前,惠子姐妹俩曾花高价买到一个20岁左右的人畜,他长得结实健壮,且是柔道高手。这个人畜在惠子姐妹俩到他家捕捉时,吼叫着反抗,不让她们靠近半步,他父母也劝阻不住。惠子最后用渔网把他网住,才和香子上前合力把他按住。在脱开渔网即将捆缚人畜时,他又拼命挣扎。虽然惠子姐妹俩长得结实有力,但也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捆牢,把人畜抬上车惠子她们已是香汗涔涔了。第二天早上宰杀,割喉放血时,惠子刚在他的喉脖上割了一刀,那人畜便痛呼一声,猛然挣断了尼龙套绳,从肉案上滚到了地上。惠子急忙放下屠宰刀,和香子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捉住,然后用套绳捆了好几圈。此时,惠子和香子已是十分狼狈,秀发凌乱,衣服也被人畜的血弄脏了。姐妹俩把他抬上肉案,惠子气在当头,在人畜的喉脖上狠狠地补割了两刀,人畜挣扎了好一会,直到血流尽才断了气。从此往后,惠子在宰杀人畜时,便改用了更粗的尼龙套绳,因为人畜在被宰杀时由于痛苦和求生的本能,力气往往会比平时大了许多。
捆好宫博,惠子站直身子,她往外看了看,几个主妇正在外面候着。惠子透过铁栏栅见到太太正在擦拭着眼泪。“太太早啊”,惠子打着招呼,“我第一个要宰杀的是宫博,你就在外面候着,等一会捎点肉回去”。依依太太流着泪点了点头,说:“我只是想见我儿子最后一面,肉我要不要都不要紧”。惠子说:“肉我一定要送些给你,我还得感谢你把儿子卖给我呢,你要是不要,我就过意不去了。”惠子说完,抓住宫博的手脚提了起来,往一个椭圆形的大木桶走去。说话间,香子已把大木桶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水了。惠子提着宫博走到桶旁,轻轻地把宫博整个身子放进桶里。宰杀前洗刷肉畜用的水虽然不能太热,但水温也有,比平时洗热水澡的水要热一些。
惠子刚把宫博放进桶里,宫博便一边哭泣着一边挣扎着说:“惠子姐,水太烫了,我受不了了,求你把我捞出去吧”。“说什幺话,你以为我要帮你热水澡幺?等会我要把你刮毛呢,水不烫行幺”,惠子说着,右手抓住宫博的头发,用力把宫博的头也按进了水里;香子捉住宫博双脚不让他蹬动。太太见到儿子被这样折腾,心一阵收紧,她后悔自己太早来了。过了一会,惠子才松开右手。宫博感到头上一松,“啊”地把头探出水面,一边哭叫着一边喘着粗气。等宫博喘了一会气,惠子又把宫博连头整个按进水里,过了一会才松开手让宫博透会气。这样反复了几次,她们才把宫博从大木桶里捞起来,抬至一张很大的肉案上仰面摆好,这时宫博整个身子已变得红通通的了。惠子和香子各拿了一把锋利的刮毛刀,香子动手刮宫博的头发,惠子则把宫博身上的四肢、腋窝、背部和腹部的毛刮干净。
刮完毛,她们把再宫博抬进大木桶里泡着,然后用刷子把宫博全身擦洗。人体身上因新陈代谢会遗留下一些废旧皮层,如果不清除干净,会影响肉质的鲜美口感。这一点,惠子在宰杀人畜时非常讲究。惠子在用刷子擦洗他时有些用力,他感到全身热辣辣地疼,但在两位健壮结实的屠妇面前,他没有抗拒之力,他只能是身不由己。经过刷子的擦洗,当惠子姐妹俩把宫博从水中捞起来时,宫博原本白里透红的肉体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她们把宫博头下脚上地倒挂在一根横梁的铁钩上。宫博双脚被并拢捆住,被倒钩在横梁上的肉钩上,双手被尼龙套绳牢牢缚在背后,他知道自己即将被宰杀,他晃动着身子挣扎着。“这肚皮真白嫩,真想现在就把你开膛破肚啊”,惠子用手拍打着宫博的肚皮说,“安静点,挣扎没用的,姐姐要宰你了,忍着疼啊”。
“不要啊,惠子姐,我怕……不要啊,惠子姐……”,宫博哭叫着。
依依太太一阵揪心,“儿子别怕,惠子姐宰你时不会很疼的,她宰杀肉畜的手法好着呢,不会疼的……”,依依太太忍着悲痛安慰宫博。
“妈你骗我,宰杀时一定很疼的,你骗我……”,宫博哭叫着。
惠子走到铁栅栏处把外面几位主妇带来的塑料桶全拿进来放在肉案旁。这几位主妇经常一早便来到,她们是在惠子姐妹俩宰杀肉畜时拿桶过来装一些畜血回去做血糕的,姐妹俩热情大方,除了留一些自己,大多都送给了这些主妇们。香子把一个白色的塑料桶拿到宫博的头下面放好。
惠子从肉案旁的刀架上抽出一把将近一尺长的双刃尖刀,走到倒吊着的宫博跟前,“铮铮”几声,惠子熟练地在磨刀棒上磨了几下刀,那刀锋更显得雪亮锋利,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不要啊,惠子姐……不要啊,惠子姐……”,这是宫博临宰前的绝望地哭叫。
惠子握着利刀在宫博前站定。惠子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她手握屠刀,站在待宰杀肉畜前,瞬时便会从一个温柔贤淑的少妇变成一位心狠手辣的屠妇。宫博忽然停止了哭叫。惠子走得很近,她那健壮结实的大腿几乎贴近了宫博的脸。宫博嗅到惠子身上淡淡香水和成熟女性的融为一体的迷人气味。紧身黑纱短裙、黑色渔网袜、健壮结实的大腿和那黑色高跟鞋、结实凸起的粗壮小腿、鳞片点缀的紧身无袖衬衣、裸露着的健壮结实的手臂肩膀,令惠子别具屠妇的力量和野性之美。
宫博痴痴地看着,仿佛忘记了即将被她宰杀。
在宫博发呆的时候,惠子扯了扯大腿上性感迷人的渔网袜,然后用健壮结实的大腿把宫博的头紧紧夹住,让他不能动弹,然后微笑着用左手抓住他的腿根部。宫博全身触电般猛地一震,心“呯呯”直跳,喘着粗气,全身血液腾起来,飘飘欲仙。忽地,惠子右手利刀抵住那肉囊中间一划拉,宫博“啊”地发了一声惨叫,从痛苦中惊醒过来,他双腿蹬动着挣扎。这时,惠子手中的利刀轻轻地在肉囊里铰动了两下,她手中已多了两颗血淋淋的东西。惠子把东西放在香子递过来的瓷碟上,接着用利刀在上由顶上至跟部竖着平均地划拉了一刀,把外面的皮剥开,象被剥开了皮的香蕉一样,接着横刀一割,把那东西取了下来放在碟子上。宫博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挣扎,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滴落在地上,叫着“妈妈,疼死我了,救我……救我……”。依依太太面色发白,她依然强忍着心痛安慰着儿子:“宫博,你要记住你爸爸的话,做一个坚强的好孩子,勇敢地面对宰杀,多疼也要忍着”。
惠子松开夹住宫博的大腿,香子帮忙固住宫博。惠子在宫博肚皮上擦拭干净刀身上的血迹,把刀横咬在嘴里,然后从旁边拿过一条粉红色的围裙系在腰间,然后左手紧紧扣住宫博的下巴,用力把宫博的头向后屈着,使他那白嫩的脖子显露无遗。香子左手提着装血的桶子,桶里已放了些盐;右手握着一根木棒,有宰杀禽畜经验的主妇都知道,一边放血一边搅拌血液可以防止结块,这样煮成的血糕才滑嫩爽口。惠子把咬在口中的利刀抓在手中,刀尖对准宫博的脖子颈动脉的一侧,猛地用力刺了进去。宫博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鲜血飞溅,刀锋从宫博脖颈一侧插入然后从另一侧穿出,利刀已横贯宫博的脖子,把两边颈动脉全部割断,鲜血溅满了惠子的手。这时,惠子握着利刀来回拖动切割了几下,然后猛地往外挥动利刀,锋利的刀锋由里往外割断宫博的喉咙,把宫博的气管、食道一割而断,鲜血从切口处喷涌而出,刚好流到香子提着的桶里。
宫博被倒吊在横梁上,下巴被惠子紧紧地扣住,宫博虽然蹬动双腿,作垂死挣扎,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当了十多年屠妇、健壮结实的惠子手中挣脱。他想叫唤他的妈妈,但由于割断了气管,他想叫出来的声音变成从刀口处发出的“咝咝”声。他只感到血液从刀口处流出,他甚到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到桶里的声音,但他却无能为力,他只感到全身的力量缓缓地跟随着血液流失;他的嘴巴已无力呼叫,他只感到死亡的痛楚和生命的衰竭。
伊滕太太心如刀割,她转过身,不忍心见到儿子痛苦挣扎的模样。关在笼子里的几个人畜浑身颤抖着龟缩在铁笼的一角,他们无法摆脱屠宰,惟有恐惧绝望地等候着宰杀的降临。
血流越来越缓。香子把桶放在地上,一手抵住宫博的后腰一手抵住宫博的肚子用力按压着,使他腹腔里的血加快流出。血流由大至细,直至一滴滴地落下,宫博被捆在背后的两手停止了挣动,他两腿猛地一蹬,全身挺直,终于断了气。他被割喉放血的那个痛苦时刻,他依然没有忘记温暖的家,在即将断气的那一瞬间,他努力想在脑海里留下妈妈的印记,但可惜在他断气时,他的妈妈的影象在刹那间被残酷地洗涮得一干二净了。当然,变成了肉的他是绝不可能有任何记忆的。
把宫博放尽血,惠子松开抓住宫博的手,倒悬着的宫博的洁白肉体左右晃动着,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屠宰加工。
惠子用抹布擦着手中的鲜血,然后与香子谈笑着把宫博的肉体从横梁上取下来摆在肉案上。惠子从刀架上取出一把半圆形的屠宰刀,在刀石上磨了几下,用手拢了拢宫博的肚皮,便把圆弧形的刀刃抵住宫博的肚子,刀锋下压往上一推,再沿着切口往回一划拉,刺啦一声,仿佛拉开一道拉链,内脏肠子,红黄黑绿,都坦露无遗了。
“依依太太把儿子养得可真肥,这肚里的油膏多着呢”,惠子笑说着双手抓住剖开的腹腔两边,手腕一用力“喀啦”一声便把把宫博的腹腔撑了开来,伸手把宫博肚子里的一大团黄色的油膏掏出来放进旁边的盘子里。惠子小心地用刀在宫博的腹腔里切割了几下,先后把苦胆和膀胱取了出来扔进废弃物桶里。然后她把健壮的双手伸出宫博的肚子里,在里面翻了几下,一下子便把小肠、大肠和胃连同食道掏了出来。香子接过来放进一个大水盘里清洗。惠子把肾脏和肝脏也取了出来后,宫博的腹腔已基本掏空了。惠子接着用屠宰刀破开宫博的胸膛,露出褐红色的肺和紫红色的心脏。她右手伸进胸腔,先把气管从脖颈里拔了出来,然后双手把肺摘了下来,最后才把心脏摘下。惠子接着用屠宰刀砍断宫博的头颈和四肢,然后用屠宰刀把脖颈剖开,再用刀沿背脊骨纵向把宫博的躯干分割开成两半,然后把砍开的四肢和两半躯干都悬在横梁的肉钩上。把宫博宰杀完毕,香子把装好的血分成两半送给两位主妇,其中一位主妇还把惠子扔掉的苦胆和膀胱都拿走了。
这时,惠子姐妹俩发现不见了依依太太,问外面守候的主妇说她已流着泪离开了。惠子摇了摇头,继续她的屠宰。
同样残忍的事又重复一遍。肉畜们看呆了,麻木了。他们终于明白,他们结束生命的方式都一样,很单调,很痛苦。他们沉默了,不再躲避;他们是躲避不了的,躲避不了的事不如坦然处之。于是,最后剩下的两个都愿意先轮到自己,因为,最后一个没有观众,他们两个都不愿做最后一个,他们要让同伴看看自己是多幺勇敢。这样一想,当惠子走过来时,他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央求惠子先宰杀自己。
挣扎过后是安静。痛苦背后是幸福。一位落寞的主妇蹒跚地走在昏暗的街灯下,口里呢喃着什幺……惠子微笑着哼起了歌儿,象一位幸福的主妇在厨房里为远归的丈夫准备丰盛的菜肴。
早上,主妇鲜肉店买肉的主妇依然排起长龙。依依太太在人群中盯着肉钩上的一块肉,那块肉皮上有一个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