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无h删减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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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示】
【由于个人的文笔不精,所以在描写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当,所以读者在观看的时候可能会感到迷茫和难以理解,十分抱歉!】
【过度滥用省略号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陋习,可能会增加一些阅读门槛,真的非常抱歉!】
【本文章的部分内容与思想可能会引起强烈的生理不适或心理不适,假如出现了类似情况请迅速停下阅读并立即前往医院!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
【由于作者本人的阅历还是相对较低,所以本文传达的思想可能是较为偏激的,也许并不是正确的,请带上一定的辨别能力,不要从众,由自身去辨别是否正确】
【由于个人的文笔原因,所以前期可能会较为繁琐和啰嗦,可能会影响到了你们的阅读体验非常抱歉!】
【作者非常欢迎能够收到关于文章的批评,因为那样意味着我的进步是拥有方向的】
【我还是很希望能有人能看完我的文章呢…】
【作为萌新的初作,问题可能会拥有很多,抱歉啦…】
————————————————————
[你是怎么定义我的呢?]
……
在平淡而枯燥的一天,蔚蓝色的晴空间点缀着洁白的云朵…
只见一轮浅白色的太阳,弥漫着一丝温热的微黄而高挂在了天空的浅蓝之中,将无数好似圣洁的阳光挥洒下了凡间,将这世间的一切都遮掩上了无瑕的兴荣…
秋风轻拂过了那富有生命力的凡间…轻轻摇晃了高楼大厦之间的招牌,吹走了那留存于世的悲哀…
又或许是风的微凉,攀上了一丝初阳的暖意…
在忙碌的街道上、在建筑的阴影下,阳光与阴影轮廓着缓慢的人群…他们是在行走着的…在惶恐着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只能看见强求轻松的笑容、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的整洁,甚至不允许存在哪怕一丝的褶皱…最可笑的是即便面对的只是他们在路旁买的几个包子,都没有人敢肆意的张大嘴巴去仓促的进食…
因为那是可笑的[低俗]
一切都是如此的神圣与贞洁…连同着路旁的车水马龙,阳光将他们都给渲染的神圣…
这正常吗?
“……”
一缕的日光透过了那若隐的云层,在扬起的灰尘间留下了半缕如薄纱般可视的路径后,轻轻的飘落在了那涂鸦着薄灰的透明玻璃上…
窗纱被秋风轻拂的荡漾…光线毫不避讳的照射上了那微微泛灰、有些脱落的墙壁上,照亮了一切
但在那被阳光所照耀的明亮的房屋之中,仅剩下了一台被蒙上了灰的电视机在不断的转换着频道…
内容也是千篇一律的…
[…对性别的压迫与蛊惑…]
[…大谈不同性别应当履行的所谓义务…]
[…不谈因果的缅怀自杀者的数据…]
[…无数让人心甘情愿抛弃自我的乱象…]
[…无数让人痴狂的乱象造就了本质…]
[…娱乐性质的洗脑…]
这是毫无价值的、毫无意义的…
枯燥的甚至令彩色的电视都发出了一声悲鸣
待到听见了电流被截断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后,褪色的屏幕之中便倒映出了一位孩童的身影…
她坐在了沙发较高的扶手上,仅剩下了双足悬在了半空中而微微晃悠着
她像是早已经完全的摒弃了思想…
却又好似确实是在深思着什么…
一切的思绪都像是相隔着一层模糊的玻璃,能感觉它的存在、它就摆在了那里、深知着它在独自运行着无法理解的程序,但却又始终无法窥见个清楚
她仿佛置身于遮掩之中那般…
“汐沫!吃饭了!”
一声亲切的呼唤,将她的意识从呆滞之中唤醒,仓促的稳住了快要摔下扶手的身体
是妈妈的声音
她一边匆忙的回应着,一边将刚刚吃着吃着就忘记了的零食放在了桌子上,一路小跑的前往了那弥漫着芬芳的餐桌前…
……
在家中做的饭菜总是芬芳的
家人的陪伴是恋旧的热闹…
而那便足够了
“…娃啊…”
老人慈眉善目的看着她在专心的吃饭,脸上又是心中有事的愁容——虽然她总是三番五次的来回说这些乏味的话…
“现在的社会早已经变嘞…无故伤人的人已经变得很多了,你也应该开始学习应该如何保护好自己啦…”
“嗯嗯…”
孩童总是这般随意而又敷衍的…老人也看出来了,便也只能是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去伤害他人,包容之心应当永存于心…因为你伤害了别人,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警察就会把你抓走,而且总有一天你也会被其他人欺负的…”
孩童似乎似懂非懂…却又是一如既往的随意与敷衍…
“不会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她是这么固执的回答…
听到了这句话后,老人便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盛满了米饭的饭碗捧在了手中,收回了厨房…
“…快点吃吧,你快迟到了…”
“…嗯嗯…哎?!”
……
………………………………
…
在物质匮乏的校园之中,总是会种植着许多树的
它们被树立在了被规划好的位置上,生长的旺盛。遮掩下了一片阴影,引得鸟儿都落在了树梢间歪了脑袋
微风拂过了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与偶尔传来的嬉戏声、读书声相互交融着…
但待到铃声的响起
一切却又都寂静了下来…
“……”
教室之中理所应当的都坐满了学生
他们都带着一丝尚存的天真,却也都是沉默的…
一眼望去,每一个人头上都挂着那各有不同的标签,但每一个人头上的标签,来来回回却也只有那几个千篇一律的字眼
毫无新意与包容…
充满约束的洗脑…
[听话][天真][积极向上]
只有这些…
也只剩下了这些…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身为孩童是不应该是如此死寂的
但却又确实是仅剩下了几位坐在了末尾的孩童,灵魂深处浸泡在了真切的沉默与压抑之中…而他们头上的标签也明显的区别于这小社会之中的绝大多数
[脆弱][反抗][目无尊长]
…
这绝大多数真的健康吗…?
她不知道…
……
只局限在教室之中。高挂着的日光灯挥洒下了一片洁白的光,柔和的照亮了那几幅裱在了墙壁上的名人警句…
此时也早已经不再是上课的时间了,但老师却还是站在了讲台上
一丝丝被压抑的清脆声音在汐沫的身旁小声传来…
“嘿,你说…你每天晚上累死累活的去那些事情,是图啥嘞?”
早已经与她成为了朋友的同桌,毫无知觉的靠了过来——她身为汐沫的朋友,自然是知道汐沫每天都会抽出空余的时间去做她的爱好的
过去是这样询问,而过度成熟,甚至是畸形的教育让她现在也是这样,来来回回追求着有所意义…
而汐沫有些讨厌这样…
“嗯…”
不过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实也只是想做就去做了,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吧…”
这个问题总是没法回答的。而正巧站在了讲台上的老师又开始不合时宜的说一些奇怪的、听不懂的话了,她也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既然作业都布置下去了,那我就要说几句题外话了…”
“可能有一小部分的同学会好奇,自己的脑袋上为什么会顶着一些自己可能不认同的字,可能带来了误解,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我认为吧,这其实是人对另一个人的一种定义,但是,我有些不认同这种形式的定义”
老师的神情渐渐的变得激动了…
他用上了那比划着的双手和晃动的身躯,扩大了话语之间的情绪,就连挂在了腰间的扩音器都传出了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
其实汐沫是不能理解老师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的
而老师也察觉到了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样吧…这一节课我们就先来教教如何做一个普通的人…首先,我想先问一下,你们究竟是依靠什么来定义一个陌生人的呢?”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起码是足够新颖的
讲台下学生的反应也是蛮沸腾的,得到的答案也是众说纷纭——当然大多的答案也就是观察外表、真心感受又或是头上的文字
这无可厚非,但是答案未免是有些过于枯燥和重复了
“回答的都挺好的”
“但是你们有想过你们为何会下这种定论呢?根据外貌又或是标签的,若是判断错误了呢?判断出错了呢?难道因为某一个同学不写作业,那他就不是学生啦?”
“你们想象一下,一个同学回到了家里,就有人对他说[你身为一个学生,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要学习和写作业,假如你做了别的事情,那就是背叛了学生这个名字!]”
“然后这个学生就躺在了地上,又哭又闹的呜呜道歉说[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小卖部里面折纸鹤了呜呜呜],然后他就真的不是学生啦?”
“呜呜呜好可怜呐,因为这种事就不是学生啦”
话音刚落,教室之中就爆发了一阵虽然是收敛着的、但还是很大声的笑声,就连老师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的在笑着…
“笑什么笑,不许笑”
他有些忍俊不禁的笑骂着
“回去都给我认真的想想,明天抽查,还有都给我写四百字自己的理解嗷”
教室之中瞬间便又变成了哀嚎遍地
……
…………
…………………………………………
……
[标签]或许并不总是局限于人类的身上的
地点、名称、概念、生命…
在人类的记忆之中,日常、欢乐的情绪总是会被遗忘的,而新颖、负面的内容却总是会留存在记忆之中
而在现实与虚拟之中,也总会有一些东西被标上负面的标签…
它们或许并不是留存与大脑和虚拟之中的想象。而可能是一座高楼、一条漆黑的小巷、一座漆黑的桥、又或是一位错误的少女
错误的明明总是人,但却总是它们在为正确、平常的东西裱上错误的标签…
它们的周边就像是浸泡在了冰冷的深海那般死寂,每每路过的时候,就连轻拂过了肌肤的微风,都被染上了过量的凄凉…
而她却行走在了这座桥上…
路灯下的护栏边,总是散落着许多个人的杂物——或许是几件堆积在了一起的衣物、或许是三五瓶空了的酒瓶与塞满其中的香烟、又或许是讽刺的挂在了护栏边,属于宗教的信仰…
路灯在闪烁着,挥洒下了一片光明的希望…
但在一片光辉下却又仅剩下了孩童一人…
那些物品的主人呢?
她不知道…
……
在这座桥的护栏上,平静的坐着一位女孩
她身穿着一身破旧的连衣裙,像是在孩童时穿得而显得有些紧身,怀中抱着几张画满了涂鸦的纸张,赤裸着的双足依靠在了粗糙的护栏上轻轻晃荡着…
女孩的容貌并不算低,仅仅只是被哭红了的泪痕拉低了评分而已
但她却又发自内心的认为她是无比丑陋的、肮脏的…
只是她认为丑陋的并不是她的容貌、又或是那无比肮脏的身躯
而是那高挂在了头顶的标签…
是那过量的怜悯、刺眼…与令人情不自禁远离的危险…
[家暴受害者][神经][疯子]
“……”
她在反抗之中失败了…
于是轻巧的身躯便轻轻的站在了贴满了警告的护栏上,张开了双臂,好似稚鸟那般…
平静的双瞳涣散的注视着面前好似是在翻涌着愤怒的江水…急促的江流掺杂着细小尖锐的沙石,猛的撞击到了礁石上而化作了满天的雾珠…飞溅到了她的身上…刺痛了她的肌肤…
她或许是病了…
耳旁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朦胧了…
她听见了浪花的声音与属于自己的心跳声交融在了一起…她也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与匆忙的脚步声…她轻闭上了双瞳,想要朝着江面跨出一步,一阵刺痛的冲击却猛然间搂抱住了她的身躯…
她察觉到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狼狈的在地上翻滚着…
背上是理应的刺痛…但随后的却是无尽的失落…
随着一声闷哼声,稚嫩的身躯便毫不留情的刮蹭上了粗糙的地面。浅粉色的丝绸被撕扯出了缺口、稠红的血液流淌出了伤口
她的双瞳间带着无法抹去的惊慌,胳膊上流淌着刮蹭时留下的伤痕,用双手与身躯毫不留情的将那位寻死的女孩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她表达出了后怕、愤怒、而又无比的惶恐…
“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现在才多大?!”
“……”
那位稚嫩的女孩没有说话…双瞳间满是迷茫与不解,但却又不存在那理应存在的,哪怕一丝的后怕与恐惧…
她甚至是在悲愤的…
她在无声的在谴责着…
怒斥着汐沫的插手…
“…你救我干什么?”
汐沫感到了诧异,因为在她幼稚的认知之中就不应该存在这种问题
“…哪…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难道我应该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做愚蠢的事情,然后我无动于衷才是正确的事情吗?”
“……”
她不理解…为什么只是在只言片语的话中,女孩看向汐沫的双瞳中便充满了怜悯——那是对匮乏的见识而产生的怜悯…
“…你这样做的话,有什么意义吗?你有想过吗?你的思想究竟是多么像一个幼稚的疯子呢?”
她缓缓开口了…
“在我活着回去之后,我依旧会被毒打一顿,被痛骂一顿。然后我就会被打上不孝的标签,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轻松就能逃出来了”
“你认为你帮到了我什么?你和那些腐朽的世人一样值得憎恨,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拿到了精神上的快感之后就撒手不管了”
“这是自娱自乐,不负责的自我感动!”
“你有没有想过导致我们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你应该没有,你或许只是因为想做,就去做了,你认为这样就是善良”
汐沫的身体总是不及格的,即便是用了全力,配合着那情绪上的恼怒,却还是无法在包括力气在内的各个领域反驳这个女孩…
在此时的汐沫眼中,她确实是疯了的…
说着她无法理解的话,同样的富有攻击性…
在与那对哭得通红,却又平静如滩死水般的双瞳对视时,她便开始无法理解自身认知之中的教育,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的…听我说,听我解释。我们完全可以不去在乎那些东西,远离它们,开开心心的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在用自身为数不多的知识在卑微的反驳着…双瞳间用作思考的意识却早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
“那假如我现在我找你借一些钱的话,你会毫不犹豫的给我吗?给我这个陌生人?”
女孩像是变得平静了一样而不再偏执,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只要汐沫愿意回答对方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概念上的选择也仅仅只有俩个
又或许是三个
“…我应该会?”
汐沫并不敢把话给说的太满
“那么请问现在可以借给我一点钱了吗?我可以用作回家或者先歇息一下”
女孩有些反差的和蔼的开口询问了
汐沫愣了一下…她是应该同意的——她也只能同意
但她却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候,犹豫了哪怕只是一瞬间…原因有许多,比如说要理解清楚目前的状况,又或是因为每个人都应当稍微抉择一下的
她还是犹豫了这一瞬间
这最不应该被忽视的、最重要的一瞬间…
随后…不被自身所察觉到的
她的标签被扭曲着变换了…
被迫的染上了虚伪的颜色,即便她只是还处在迷茫之中不知道一切,即使她的本心是善良的,即使她的结果是行善事
但这绝大部分的事情在他人的眼里,感受到的却不一定是她所想表达的那种思想…即便某一件事情本质是多么的纯洁,那高高的挂在了她头上的标签,却还是被替换上了全新的定义…
[妄想][伪善][中二病]
汐沫感到了不可思议…
为什么单凭借着这一俩句话,甚至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动作就可以贸然的判定下一个人的本心
她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的伸向了她头上刺眼的标签——然后便穿了过去…
无法改变…
无法抹除…
无法遮掩…
“…为什么…?”
她感到了不解…
这一切都和学校里面讲的不一样,老师们没有并教过她这一切,父母更加没有
她觉得拥有原因的东西,竟然就是这么简陋的逻辑?
“你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什么呢?…是这些根本没人在乎的原因?还是那些坐在了观影席上阴暗、丑陋、一事无成的评判家?又或者…是我…?”
“试试看啊?做给我看看啊,让我看看你能远离哪个标签吗?你能不在乎包括这个在内的哪一个标签呢?”
……
………
…………………………
……
…
标签究竟是什么呢?
究竟什么才能是标签呢?
只因为看见的是一只[猫咪],所以它就应该被叫做[ ]吗?
又或是因为它是最简单的[1+1],所以从诞生开始,它的答案就应该被定义是[ ]呢?
刻板印象和惯性思维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我们在探讨时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是标签?还是讨论之人本身?
或许因为“它”的标签是[ ],所以我们才会对着“它”[ ]?
或许因为“我”的标签是[ ],所以“它”就应该[ ]的面对我?
恶意?泄愤?施虐?
这究竟是一种行罪的借口,还是遮掩低俗的遮羞布?
他们真正在乎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在他人眼中的毫无意义可以代表什么?
因为[ ]违反了标签
所以[ ]理应就是毫无意义的…?
当所有人都只是想着要最好的、更好的,再不济也是不差的选择时
当所有人都在权衡着标签,权衡所带来的利益和后果,在惶恐之中度过每一天时
「究竟什么才能是标签?」
「这个世界是否正常?」
…真的还会有人在乎吗?
“……”
她无法理解…
这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过于荒诞悲剧的梦境…
她就像是失去了视觉、失去了来自肌肤的感知…好似落入了一片黯淡的深海之中,感受着那漆黑的情绪缠绕上了她的身躯…
游荡在了世间的负面情感,悄悄的渗入了她的骨髓…
宛如死寂那般的寒冷,却又好似温柔的包裹上了她的意识…
耳朵被一双沉闷的手轻轻捂上了…她像是彻底的聋了…即便她或许胸有大志、即便她本不应该如此…但她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却又悲哀的好似仅剩下了那属于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过去所做的一切都被遗忘了…
连带着她唇齿间破碎的气泡…
又或是那飘荡在了浪潮之间,刻意的浅粉…
其实做梦或许也是毫无意义的…
“……”
在松懈的时候,她时常也会去想…
她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吗?
又或许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
她不知道…
因为她确实是无法理解的…
只是一缕缕朦胧的声音,交融在了那一片刺骨的海水之中,轻拂过了她的脸颊…
她听见了…
她听见了她过去所帮助过的人们,在这个世界上挣扎求生所发出的哀鸣…
她还记得…
她理应记得…
……
他们其实说过非常多的话…
“…或许无论我怎么做,也不过是让那些偏执的偏见在我身上烙印的更深罢了…”
她还记得他…
虽然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一切的缘由、甚至无法做到哪怕一丝的感同身受
但她还记得他
“就算是我做了善事…也依旧会被叫做恶人…那样的话,那我所做的一切真的还有意义吗…”
这或许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即便是如今的她或许都无法回答这个无解的问题
但过去的她,还是用她那贫瘠的知识,在无尽的臆想中,无比可笑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呢?其实你也不是一定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
…
她的过去其实救过非常多的人…
但她偶尔也会去想,她真的是在救人吗?
令那些飘浮在了虚空之中的亡魂无止境的憎恶着她,只因她欺骗了它们,她说她会带来幸福,还会终结掉那些无止境的噩梦…但她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那只是虚伪的、蒙骗了他人的善良…
待到那些短暂的兴奋剂,因为时间而代谢掉时…
他们便会发现…其实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能够被纵容…能够被所有人所喜爱…”
“…那都是依赖于你这一副好皮囊带来的第一印象,但那一切都是标签!”
……
究竟何为[有因必有果]呢?
是强迫的自愿、由他人来决定一切吗?
还是宛如孔雀开屏那般刻意的展示自我,将每一根带着花纹的羽毛都朝向视线的主人
被压迫的每天都是活在[生命还可以继续下去]的欣喜之中,就连奢求的歇息,都是沉溺在了惊魂未定的庆幸之中?
[苟延残喘]
这或许就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苟延残喘…?
被所有人所唾弃的毫无意义
…?
……
当她醒了的时候,这片蔚蓝的天空还是会无比恋旧的晴朗,宛如一张点缀着几朵白云的名画…
待到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室内那橙黄的花朵上,窗外的绿叶便也会微微摇晃着滴落下一滴露珠
“……”
昨夜或许是下过了雨,空气间像是还留存着些许的潮湿…
床边的手机嗡嗡作响…昨日的好友还联系过了她,在她还在恍惚的时候,门外轻轻的传来了一丝温和的敲门声,随后…一缕缕饭菜的芳香便飘荡进了她的房间…
“娃啊!吃饭啦!再睡就要胖嘞!”
…她的梦或许是醒了…
……
…………………………
……
校园之中的灯光总是格外明亮柔和的
无数枝艳丽的花朵在翠绿的草坪间绽放了开来,由绿叶所织成的树荫组成了一条悠长的小道。虽然这条路可能会绕上一些远路,但还是有许多热情的学生愿意悄然的走在这条小道上…
耳旁的书声琅琅
一丝丝的花香,令汐沫的脚步都有些轻快了…
她或许是对有所变化的今天感到了新奇?
又或许是她做错了什么?
今天的一路上,她像是有些过于的惹人关注了
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掺杂着怎样复杂的情感,总是有幻觉一般的视线,有些冒犯的在舔舐着她的躯体…
走在前面的人们有些慢了脚步,感觉到了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奇而回了头
毫无原因的…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昨天睡觉的时候把头发压的炸毛了?
身后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议论…声音并不算清晰,但或许主角是她?她像是听见了一丝不知含义的笑声?
但当她一边检查着自身而回头时,那隐晦的一切却又像是幻觉一般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她开始变得有些敏感的疑神疑鬼了?
她不知道,便也学着他们而慢了脚步…
……
在教室之中感知到的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所有的人都在低着头,或许是应该沉默不语的书写着问卷上的答案。门窗紧闭着,仅剩下了空调吹出的微凉的风轻轻拂去了封闭空间的燥热…
这节虽然是自习课
但是老师又没来…
“……”
汐沫的成绩认真来说是还算不错的,她也并不乐于枯燥的刷题。所以等到了她将手上她应该写的题目写完之后,她就感到了一丝丝的乏味
而当人在感到了无聊的时候,总是会闲着没事的去关注一些周边还算有些新意的小事的
比如汐沫就看见了坐在她前面的一个同学——他书包上的水瓶就摇摇欲坠的,大半个瓶身都倾斜在了约束之外
于是她的身体便微微前倾…
她并没有去赋予什么多余的意义,她只是在不打扰其他人的前提下,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只不过是将那个水瓶放了回去
或许是被对方有所察觉到了
随后那名坐在她前面的同学便转过了身,有些迷茫的看着汐沫
“怎么了嘛?”
他这样开口问到
“没有啦,只是看你的那个水瓶快掉了,帮你塞回去了而已…”
“喔,这样啊…谢谢你”
这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但直到他们都互相的看见了对方的标签…
[偏执][有恩必报][自暴自弃]
“……”
“…你要吃一点嘛?”
面前的同学微微转身,拿出了一包薯片,打开了封口而暗示着
看起来他也像是挺无聊的…
“不用啦,谢谢你,其实我是不怎么吃这些的…”
汐沫轻轻摆了摆手,想要拒绝掉这份好意,但给予的好意却又推到了她的面前,更近了一步
对方倒是真的挺热情的
“哎呀,吃一点吧,偶尔吃一点没关系的”
同学的态度是挺诚恳的,一包薯片倒也没有多严重。但她态度还是有些坚决的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谢谢你啦,不过老师不是有说过做好事应当不求回报和名利嘛?”
她这种奇怪的回答令和善的同学感到了深刻的不解,他并不知道汐沫是不是把这种观念当做了三观认知,又或是一个蹩脚的理由
但他可完全不敢违背了他的标签…
尽管他本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思想…
“嗨呀真的是,你就收下吧!不然我的良心可能会有点过不去的!”
其实到了这种都快要塞她手里的程度了,她是没有太多的理由来推脱的…但这次她还是坚决的拒绝掉了…
她无比严格的遵循着她心中的律法…
“不行不行…我是不能收的!谢谢你啦!”
“……”
这其实并不算是在争论,又或是一场矛盾的冲突
这仅仅只能算是日常交涉之中又一个相互的分歧罢了
但
谁又能来代表欣赏中的[观众]呢?
“你们不要再吵了!小心待会…”
汐沫同桌压抑着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不详,她本想要阻止失态的进一步发展,但还没有等她说完…
高挂在了二人头上的标签便开始了闪烁…
……
其实汐沫是有许多无法理解的东西的…
比如人们都是如何相互定义的呢?
难道是依靠那短短的不过三五秒钟,甚至算不上[相处]的监视,就可以看穿一个人内心的本质?
然后利用这三五秒钟得出的所谓[结论],就断定这个人就应该按照这个[结论]的步奏去做所有的事…?
又或是所谓[他应该去做的事情]?
那什么又是[他不应该做的事情]?
她根本就无法理解,就像是她根本就没有去争吵。但是那仅仅三五秒钟的分歧,真的像极了“争吵”
而争吵…是她身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学生所不应该去触犯的
这一切都显然是扭曲的、错误的、都是添油加醋的夸大了的
甚至是其主人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谓本质
这或许是过于的荒谬了
但就算是明白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对她毫无意义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又不是没有看见她自己的标签…
……
[坏学生][伪善][中二病][毫无家教]
……
……………………………………
……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
在一场没有那么重要的考试之中
向阳不小心考砸了——虽然从本质来说,那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发挥失常而已
但这即便是所谓[本质],也不能去代表思想上的绝大部分
…
他那天忐忑的紧紧抓着他那张不及格的试卷,身躯微微颤抖的站在了门前…尽管他过去的每一次,成绩都非常的优秀,但他这一次还是在惶恐着他的父母,已经知道了他这一次考砸了的讯息…
他完全没有勇气去拉开这扇门…
还是母亲先拉开了那扇铁门,将惊恐的他给领了进去…
“……”
家中的电灯因为年久失修了而昏暗的微微发黄了…
他那有些年迈的父亲在蜷缩着,蹲坐在了那矮小的沙发上,抽着那厚重劣质的旱烟。餐桌上也早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食物,甚至像是中午就做好了的,但却没人动筷
向阳家中的情况并不算好,可能比起平均收入还要低上一截。也没有什么往来的亲戚朋友,就连向阳这个名字都是为了图个[一切都能变好]的心理安慰
他们家中每一个人的标签都算不上好,甚至因为不懂得保护标签的原因,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偏见
但唯独向阳…
[孝顺][三好学生][出淤泥而不染]
父母从小的超高标准造就了这完美的标签。而值得他们欣慰的是,这一套完美的标签确实是让向阳的前途一片光明,令他们有资格带上一丝的憧憬
至于成绩,他们确实是知道了的…
“向阳啊…”
母亲那天跪坐在了地上,红润的眼眶上还沾着一丝晶莹的泪水,用颤抖的声音开导着向阳“妈妈不怪你,学习上有困难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任何的问题,就多去问问你的同学们…好吗?或者我们先去报一个补习班,预习一下之后的内容,然后之后再慢慢巩固…”
他那时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打断了母亲的滔滔不绝,说出了那句压抑在了心中许久,用作拒绝的话…
“其实我不想去补习班…”
不在设想之中的回答令他那年迈的母亲呆滞了一下…她在惶恐着…但还好她很快就变换了话语
“好…好好…向阳都知道为家里减轻压力了,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吧,我们全家人都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还是要好好的复习!”
“你要学会降低失误的概率,我们以后可就要靠着你来给我们养老了呢!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只比学习不去比玩,你可一定要学着感恩啊…”
他沉默了…
他知道他根本就没得选
他最终肯定还是要去的,肯定还是为了那种是个人都觉得荒谬的[想要好好学习]的拙劣谎言
他根本就不想这样…假如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要[三好学生]这个标签
[不能和他真正想要交流的人相互交流]
[不能像同学那样肆意的玩耍]
[每时每刻都要树立榜样的形象]
[不能发泄]
[不能拒绝]
[不能反抗]
他时时刻刻都在怀疑他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吗?
难道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成为别人前往幸福的工具吗?
囤积在了心底的压力压垮了他反抗的意识…而他那破碎的日常,令他甚至不敢去臆想长大之后的他要承受怎样的压力…
他不想长大了…
……
………………………………
……
天渐渐的黑了…
待到那最后一缕如彩虹般艳丽的色彩缓缓褪去,一丝丝银白色的月光,便挥洒在了那群蜷缩着、闭合着的鲜艳花朵上…
校园间一切的静谧都被染上了一丝神圣的光泽…
在此时的校园之中,一切都安静的过分…只听得见一丝丝树叶间相互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
或许是所有人都回了他们的家中,渐渐黯淡的校园之中早已经看不见那些热情的人们了——他们或许是依附在了父母的怀抱之中,开心的喝着他们并不喜欢的、暖呼呼的汤……
但其中是不包括汐沫的
“……”
她怀抱着一叠各式各样的书籍,脚步有些轻快的、愉悦的行走在了那片熟悉的绿荫小道上
在她的视线之中,些许金黄的光点飞舞在了点缀着封闭花朵的草丛间,银白色的月光从绿叶的间隙间,挥洒下了星星点点的斑点,耳旁也回荡起了窸窣的虫鸣…
“…那个汐沫,请问一下你可以在放学之后帮我把这些书还给老师嘛?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待会可能去不了了…拜托拜托…”
学习委员在放学前是这么委托汐沫帮助她的。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书籍,汐沫也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她此刻是还算平静的行走在了这条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小道上,但其实她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已经开始幻想着她回到了家中,在燥热的夜晚里开着舒适的空调
她像是已经躺在了那个她还挺喜欢的柔软沙发上、随心的开着微黄的夜灯,可以惬意的去看看她感兴趣的书籍。然后随意的玩玩游戏,听听母亲的唠叨…
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与温馨,令她都完全的沉溺在了幻想之中,露出了一丝发自甜腻内心的微笑…
但那终究是梦境
……
她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个人…
怀中整齐的书籍散落了一地,沾上了污秽的泥土后又溅到了她的身上
对方穿着一身的漆黑,漆黑的帽子与口罩、将一切的肌肤都遮掩了起来的衣服。在短暂的混乱度过之后,他便是如此的居高临下,寂静的看着汐沫的慌乱与迷茫…
而她则看见了他的标签
[孝顺][三好学生][出淤泥而不染]
“……”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不小心撞到你了!”
她无比诚恳的、符合基本礼仪的道完了歉,便蹲坐在了地上,有些慌乱的将地上的书本塞到了怀中
她倒也不是害怕批评本身,因为本身就是她有错在先的,只是不想书籍都被玷污了而已
“你这种人怎么都是这样的啊!你这样的话同学的书还能不能要了?!”
向阳理所应当的开始了谴责——他站在了道德和所谓大众的制高点,用那或许是颤抖的、气愤的手指责骂着蜷缩着的孩童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收拾干净的!那个…你是受伤了吗?”
染上了一丝水渍的泥土浸染了她那好看的衣服,传来了一丝渗入骨髓的寒意,但她并没有去在意…
“假的要死,你在装什么啊?”
向阳在凝视着汐沫头上[坏学生]的标签,好似只是在有些难听的指出了汐沫的错误,但本质上却只是拙劣的随意发泄着他自身的压力
将无数带着恶意的、偏执的话语,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汐沫的身上
唾沫横飞…
她本想要反驳这显然是不应该存在的谴责,但她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不是…我没有…”
她的脑海之中是一片的空白
最终只是干巴巴的吐出来几句显得心虚无力的反驳…
“你是不是故意的?把自己没写的作业塞在里面,然后蒙混过关?我都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让你这种差学生去送作业!”
其实他是无比惶恐的…担心着面前软弱的孩童会将一切公之于众——他也明白所要发生的事情是错误的
但他也是无比亢奋着的…
他在惶恐着他拙劣的伪装和所做的事情,会将他的未来全部推翻和毁灭。他不想失去那一切,他不想失去他能够获得的优越感,但他也是在侥幸着的…
他在享受着汐沫的懦弱…感受着那不敢反抗、也不愿反抗的身躯上,惊慌的传来的一丝丝颤抖
他站在了所谓因果的制高点
好似一切施暴的行为都拥有了正当的理由。掌控着他人的满足、与施暴的快感都在宣泄着他积攒在内心之中的压力,令他落入了那个矛盾的欲望陷阱之中…
即便那或许是错误的
但他确实是有些理解他的父母了…
“对不起!我会收拾干净的!”
向阳像是还知道分寸一般的,顺应着标签而轻轻低下了身体,将地上还沾着一丝泥土的书籍捡了起来,令浅灰的水渍沾染上了他的指尖…
随后便用力的砸到了汐沫的身上
“你看看你,干什么都不行!书都被你弄脏了!”
她不理解…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次无意的失误,但那施暴的矛盾却又为何会愈演愈烈?
她那贫瘠的见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拿来溯源,她就只好不停的道歉——其实她也是只会不断的、卑微的道歉的
“非常抱歉!我晚一点会去赔偿的!”
他像是并没有原谅诚恳致歉的汐沫,而是随意的从地上又捡起了一本书籍
或许,他至始至终便都没有去在意对方的对话,而是在专心致志的表演好他独创的[因果]?
“这是我的书!”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或许并不是他的书
但是并没有人在乎,那究竟是不是他的书籍。他们只是沉浸在了那完美的戏剧之中,对着他们认定了的、不情愿的演员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即便那真的是他的书、即使这本书真的拥有着特殊的意义、或是他非常的喜欢、即便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生气了
但亢奋的看客们却还是认为他是在虚假的演戏
“对不起!”
矛盾似乎是变得更加剧烈了
“你要不要脸?你怎么就不学好呢?”
汐沫被毫不留情的用力的推到了地上,刚刚垒好的书籍又一次的摔落在了地上,脆弱洁白的纸张在撕扯中化作了几片没有意义的碎片,散落在了污秽的泥土中…
这一次不会有人再在意它们了
“我今天就非得要教育一下你什么叫做廉耻!”
他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施暴与欺凌。但乐在其中的看客们却又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虽然是中场加入的,但他们早在真正看见一切之前就预判了汐沫有罪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打我…”
湿润的泥土飞溅到了汐沫的身上,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是在蜷缩着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身体微微弯曲着…
但她还是不懂得保护好自己的…一阵好似贴合在了骨髓上、无情的碾碎了内脏的痛觉,毫不留情的踢在了她那经受不起伤害的身体上
“还不要打你?做错了事情难道不应该挨打吗?”
向阳似乎是变得更加兴奋了…
他在肆意的殴打着那不幸的撞上了枪口,而又不敢去反抗的孩童…他在做着一件他幻想过了无数次,但是却又不敢真正触碰的[坏事]
但他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丝毫不用考虑后果的在做[理所应当的好事]
“……”
其实汐沫是想要逃离这里的…
强硬的脱离这片、给她带来了痛苦和伤疤的泥潭
但当她支撑起了远离的意识时,柔顺的发丝却又被强硬的抓住,随后便是无数的刺痛在刺激着她的泪腺…她这才明白她身不由己…
她忘记了此刻…又或是说从一开始就烙印在了她身上的身份
[用作宣泄压力的工具]
………
……
[冲动行事]
………………………………
……
不知何时,那一场充斥着道德与施暴的戏剧结束了
就连散落在了地上的书籍,都被或许还心存善念的学生给捡走了
或许是被送给了老师?
她不知道…
像是被击伤了神经的身体有些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只剩下了那一双渐渐陷入了一片恍惚的双瞳,静静的看着那绿叶上的雨水,又一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微凉的抚慰着那每一寸肌肤上都在传来的疼痛…
她是如此的狼狈…
那一身好看的浅粉色衣服都在施暴之中被撕扯出了豁口,露出了一抹染上了淤青的雪白。一只鞋子或许是在无节制的殴打之中被丢到了别处,但她此刻并不想去捡…
她是一身脏污的、衣衫褴褛的…
也是如此平静的、缓慢的行走在了黯淡昏黄的灯光下,感受着夜间那仅剩下了冰冷的地面,沾着一丝沙土的粗糙,轻轻刮蹭上了她的足底
她是有些迷茫的…
[坏学生][伪善][不自爱][毫无家教]
在路灯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她头顶的标签变得是那般的刺眼,但她这一次确实是明白了——她能够理解这次标签诞生的原因了
或许,这是一种可以让施暴的人运用一些从一开始就是臆想的因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获得正当的理由,可以肆无忌惮的来针对性别的工具?
在过去的所谓道德教育之中她就有被教导过
身为一个贞洁的女性,是不可以随心而打扮的。因为若是在一部分人眼中穿的会有些少了…那么这个女性就一定是[淫荡]的
这是由少部分的[领路者]来引导标签的,是不受到个人或受害者思想影响的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所谓的因果律是不存在的
但当他们需要捏造现实证据的时候,他们却又十分乐意拿出他们所珍藏的、扭曲的因果律,将[0*1]的问题变成绝对错误的[1+1]
难道[猫咪]的名字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就不能有一只内心长得像[猫咪]的[狗狗],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一只纯净的[狗狗]吗?
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由被评价的生命,自己来评价最真切的自己吗?
我们究竟是依靠什么来评价他人的呢?
我们在探讨的目标又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所在意的标签?
还是讨论之人本身?
或许是一种基于视觉和经验的[大概率]?
又或是…
探讨[应该怎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惩罚和制裁一些违反了那些不存在的、被臆想的[标签]的罪人]?
“……”
……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的回到了那个朦胧中传来了丝丝安全感的家中
那里的一切好似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明朗微黄的灯光依旧笼罩着那狭小空间里的一切
她那年迈的母亲平静的坐在了椅子上,依靠着沙发的扶手而歇息着…她或许是累了,但当她听到了家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时,却又疲惫的轻轻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哎呦,我的娃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哎呦哎呦…你咋弄的浑身都是灰嘞?衣服都破咯!”
她有些仓促的、手足无措着的慌忙起身,将那还深陷迷茫之中的孩童紧紧搂抱在了怀中,用粗糙的手掌有些用力的拍打着汐沫身上的灰尘…
“是发生了什么事嘛?饿不饿?妈妈帮你把饭菜热一下好不好?”
母亲领着她到了餐桌前…看着那被加热过了许多次而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芬芳菜肴,但是不知为何的…身体却并没有传来哪怕一丝[饥饿]的感觉
或许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她这样想…所以最终也只是轻轻的张了张嘴,如鲠在喉般的并没有说些什么…
“…嗯…谢谢妈妈…我现在还不是很饿…只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学校那条路太滑啦”
年迈的母亲沉默了许久,她或许是明白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又或许仅仅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当然,她是看不出来的
“唉…辛苦我的娃咯…哦对了,刚刚我在做饭的时候,有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娃娃来了我们家,还有他们的家长说是要感谢你…带来了几箱零食什么的,我先放在你房间里面了啊…”
听到了她所期盼的话语,汐沫便是在发自内心的开心着的
丝丝无法通过日常获得的喜悦,冲刷走了遮盖上了内心的阴霾…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她内心就是在追求着那种正面情绪?
但是她所获得的反馈,确实是在这个世界上难得肯定了她所做的事情
“好耶!这不是挺好的嘛!”
母亲也发自内心的为她能够开心而感到了开心…
“是啊…咱家汐沫真厉害啊,所以你今天晚上还打算去那里吗?”
母亲在善意的询问着,而汐沫也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当然啦!”
“好…好哇…汐沫真棒啊…就是可怜了我家娃,会累到的嘞…”
……
………………………………
……
在那黯淡的月光下,被照耀的大桥总是显得昏暗的…
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只听见了翻涌的浪潮在发出了一声声“哗啦”的声音后,便冲撞上了岸边的礁石上,化作了一片淡淡的烟雾…
站在了大桥上,便能看见了江面上晶莹的浪花,也在一片波光粼粼中倒映出了桥面上的昏黄灯光…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的踏上了那座昏暗的桥
她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崭新的、幼稚的浅粉色衣服——那是用于安抚一些敏感的神经,令他们不会受到一些悲观的刺激而冲动寻死的刻意行为
她是在寻找着的…
她一边品味着空气之中,那仅属于江流的湿咸涩味…然后从孤寂的桥头一路走到了桥尾,再从孤寂的桥尾回到了桥头
但是她却又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
这显然不正常!
因为这里就是那些寻死的人眼中的圣地。若不是没有了压力与苦难,这里是不会寂静到无人问津的
但是此刻这里,好似世间已经不再存在任何令人伤心的事情、不会再有人来到这里沉思了一般。汐沫并没有在桥上看见散落一地的烟头,又或是被喝光了的啤酒瓶…
她并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是一种好事
但是就在她停下了脚步的时候,她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还没有开始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中抓着一把被捏皱了的烟,就连那昏黄的灯光,也只能照亮那一双泛红的眼眶和流淌下了泪痕的通红脸颊…
他的脚步是有些蹒跚的、无力的…
穿着一身得体的、或许应该说是昂贵的西装,依靠在了那粗糙的护栏上,滑落的坐了下来…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翻盖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被捏扁了的香烟…在夜空下恍惚的橙红火光,将他头上的标签也染出了一丝色彩…
[资金断裂][坏人][玻璃心]
…汐沫是愚昧的,她不在乎任何或许会给她带来伤害的标签。而面前的男人又显然是需要帮助的
她认为帮助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同样也是一件不需要多余意义的事情。所以她便来到了男人的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呀…”
汐沫在轻声的试探着…
但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的难以回答了,男人便只是用着那双哭的微红的眼睛在那注视着她…
“我是看起来很奇怪嘛?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有没有!”汐沫知道自己或许是冒犯到了,便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是需要帮助的样子…”
他沉默了很久…就连夹在手中的香烟,也渐渐的化作了一团凝结在了一起的浅灰色烟尘…
“我破产了…你应该看的出来吧…”
汐沫并不敢去赞同的点头,又或是否认的摇头,便只是在宁听着…
“为了补上那个大窟窿…我卖掉了家里的唯一一套房子,还有我的车…你知道吗?!在这个在意视觉价值的世界上,没有了车,就不会有人再会理会我了!”
“…我还借了很多贷…我已经没有钱了…”
他或许是又要崩溃了…十多年的心血被推翻的压力,宛如浪潮般轻而易举的便压垮了他那脆弱的灵魂,令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都在微微颤抖着…
而显然,将自身无法承受的压力,无脑的宣泄给另一位无法理解这种压力的陌生人来做些缓解,是无比有效的
一只手轻轻落在了他那弯曲的脊背上,温柔的安抚着那敏感的神经…
汐沫也确实如他所愿的那般并没有理解这种情绪
“呜姆,你辛苦啦…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的休息一次,养精蓄锐!之后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会好起来的…”
汐沫的情绪是有些轻松的…
“…嗯…”
“那你今天晚上是打算在哪里睡觉呢?”
她这一次或许是又说错了话…令男人沉默了许久…
“随便哪里都可以,桥底下,或者去公园的长椅上…我的妻子已经走了…就算是我现在再去开一间房睡觉,又或者是怎样怎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
汐沫微微底下了头,在一个孩子才会用的小钱包里面抽出来了几张钱…
“那这些钱给你,你去开间旅馆吧…哦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虽然赚的钱不是很多,但是老板是很好的人!明天我帮你去问问好嘛?”
男人看着那伸出的、带着善意与一丝余温的几百块钱,他也知道他只有收下了,面前的女孩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开心,所以也就没有太推脱
“谢谢…倒是你啊,居然对着我这个坏人靠的这么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汐沫倒是表现的很诧异
“我应该很担心嘛?我其实是不怎么相信标签的啦,而且我感觉叔叔并不像一个坏人哇”
“你真的不觉得是个坏人吗?”
男人俯下了身体,凝视着那双眼睛,而她的眼中则也满是纯净与真诚…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是个坏人?”
“这样啊…”男人笑了,或许是在赞同女孩的思想,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觉得欣慰“你这样可爱的思想,在这个社会上可是会吃尽苦头的啊…”
“没关系呀,他们假如伤害了我,那么错误的就是他们了…我只要不放在心里就好啦,但是假如我伤害了他们,那么错的可就是我了”
男人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他在感慨着身旁女孩的天真与思想上的特殊…那一丝丝发自真心的善意与热情,在世人一片灰暗的视野之中就宛如在散发着圣光的毒品那般…
他察觉到了他或许是真的有些喜欢上身旁的女孩了,但他却又还是在恐惧着的…
他仰望着那被厚重云层遮蔽了半边、而若隐若现的浅紫星空,一只手却轻轻的放入了口袋之中——那里残忍的放着一叠冰凉的手帕…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或许便是身旁的女孩…但他被自身的灵魂所厌恶着,下不去手…而在贪婪的享受着那属于女孩的温柔…
他也知道他在犯罪
但他也已经快要疯了…他是一个相当畸形的自由主义的信徒,他并不希望自己生命之中还会留有遗憾…
所以…
“天色不早啦,我也要走了喔,你可不要做了什么笨事,祝好梦呀”
在汐沫又一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身体,在与他道别之后,他便知道他只剩下这一次机会了…
他鼓起了罪恶的勇气…
洁白的手帕瞬息间便遮盖上了汐沫那毫无防备的口鼻,仅仅只是一瞬间,偏酸的气体便弥漫进了鼻腔之中,随后口腔便会开始发甜…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开始变得惊恐了…用力的屏住了呼吸而在掰着男人强硬的束缚着她的手掌…她是在挣扎了,但是性别与年龄差异上的蛮力令她的内心之中逐渐开始滋生一丝丝的恐惧…
氧气渐渐被耗尽了…就连血液都好似在缺氧的状态下而沸腾了一般,肌肉也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在发热…
她在无法控制的呼吸着…
她们躲在了灯光的阴影下…
她从未有过的如此怨恨她头上的标签…若不是这低俗的标签,也许她的结局就完全不同了…或许她能够说服男人的善念…又或许她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挣扎是在十几分钟后才慢慢停下的…或许是因为她渐渐脱力了…又或许是因为肌肉被药物所麻痹了…
但她的意识还算是清醒的…
在一片模糊的幻觉之中…她好似回忆起了老师在过去所说的一些教导…
“标签这种东西从诞生开始就是用作相互监督的,就比如最富有幻想的[让一个坏人头上能够写着坏人的标签]”
……
…
………………………
……
[…你究竟是怎么定义我的呢?]
…
那个狭窄、肮脏、悲伤的房间注定是回忆不起来的…
时间、经过、结果、地点、空间都是虚无的…唯一能够回忆起来的,那便是有人或许粗鲁的对着她说过[你是有罪的]
[你们这些[ ]果然都是物质的,都只是想要钱的,所以才会[ ]的]
失去了逻辑的、肮脏的话语,理所应当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做错了什么嘛?
那些普遍的、被人们挂在了嘴边的、被世间所有的人所认可的因果关系呢?
她不知道…
就好似所有人面对她时都在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一般…
她找不到答案…但她好歹应该知道她自己的罪名…
“……”
[错的肯定是你、也一定是你,假如你在侵犯的时候有勇敢的说“不”,那么不就不会这样了吗?你这也是别有用心的营销嘛?是在卖惨或者博取眼球吧?]
……
她知道她是懦弱的
她也曾有想过[假如她鼓起了勇气无畏的反抗]、又或是[只要她愿意高声的说出她的苦难]的话。但是假如这样想的话,就好像如今的现状是她自己的因果报应一般…
事实与角色的定位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也想过用话语来描述出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去控诉那些苦难…又或是肆意的发泄出她的悲伤,但每当她又一次在他人的、善意的建议之中,轻易的撕开那层伤疤的时候,喉咙的深处便会不自觉的肿胀起来…
她的身躯会不争气的悲伤起来…泪腺会不受控制的分泌那些代表情绪的泪水,心脏也会因为她所厌恶的一切而开始痉挛…
真的是她的[不够坚强]才导致的她在生理上的不适吗?
悲哀的是…或许只有在那时才会有一俩个人愿意去欣赏如此狼狈的她?又或许是十几个人,利用着她在性侵时、与那之后本能的表现出来的悲鸣与懦弱,在她的身上贴上了标签?
[看客]总是乐于看见这些的…
但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知道…
…
[因为这是可以追根溯源到社会的悲哀的…]
……
…
在性侵之后
存在于汐沫心理和生理上的一切,便都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
她还穿着那一身令她感到了污秽的、浅粉色的衣服…身体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时间的冲刷,已经渐渐的变得没有那么疼了…仅剩下了双腿还是剧烈的发酸的、发软的,就连走路都会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而已
“……”
时间总是会磨灭烙印在了肌肤上的伤痕的…
因为旁观的人们总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当事的受害者们会将一切苦难所带来的伤害都给渐渐遗忘的…
即便汐沫早已经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感受着那扇门上传来的冰冷,他们依旧固执的认为好似只要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一切就算是结束了那般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推开那扇门的…
汐沫依靠在了那个冰冷的家门前,缓缓的坐了下来…只见楼道间昏暗的灯光照耀在了她的发丝间…
她不知道她应该用怎样的灵魂去面对她的母亲…
是一如既往的乐观的吗?还是真情实感的悲伤呢?
[不贞之躯][性侵受害者][懦弱][逆来顺受][*子][伪善][没有步入社会的幼稚][坏学生][毫无家教]
她不明白…
为什么人们会将这么污秽的词语,随意的倾泻到了明显是受害者的她身上呢?
难道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嘛…脑袋之中是一片的空白,仅剩下了那或许一片死寂的心脏,将那流淌在了血液之中的悲伤泵向了全身…
她蜷缩了起来…
鼻子酸酸的,早已经哭红的眼睛又一次流淌下了代表情绪的泪珠…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她同样不知道眼泪为什么怎么都止不住…
胸口里面和喉咙都是闷闷的…
她深知…
假如有很多情绪憋在心里的话是会生病的…
哭泣是理所应当的、是不应该受到谴责的…
但她却还是选择了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依靠在了那扇冰冷的门上
“……”
她不知道她应该如何面对她的母亲…
她并不希望她的母亲,会因为她头上的标签而感到伤心,也不想她的母亲知晓她所经历过的、那灰暗的过去…
因为她深知母亲是足够爱她的…而她又是肮脏的…
可是假如脱离了母亲,那她是又能做什么呢?
在标签的社会下,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会给周边的人带来无尽的压力的
因为[她是有罪的]
或许在短时间内,绝大部分还会因为道德教育而平衡,但总会有什么是与她的存在所冲突的…
时间…教育…概率…猜疑…污染…
她终究还是会受伤的…
又或许是在暗示、逼迫她应该妥协了?
反正[ ]无才便是德
应该去做些她这个性别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先拿屋外的水龙头清洗一下身体,然后再认同了她头上悬挂着的标签、最后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下去?
她应该怎么做?她还可以做什么?
社交、工作、娱乐、评论、反驳…
他们的目的或许就在于此
在被标签所影响的社会下,将她未来一切的可能性全部否认、认定成为大逆不道的…
……
那一天,她许下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她不希望她再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
……
………………………………………
……
…
在清晨,老师还没有抵达的时候,教室之中总是会显得格外的喧嚣
许多还稚嫩、天真的孩子三五成群着、环绕着的依靠着桌子,又或是干脆坐在了桌子上:有些人手里会捧着刚买的零食,坐在那唠着最近的趣事
刻板印象也是存在的,比如明明已经是快要步入高中的男生了,但还是会在进门的时候跳起来,高低要碰一碰那个黄绿色的、又锈又喇手的门框子
他们会在教室里面奔跑,然后把一些没人的桌子弄的乱七八糟的。女生也是真的会聚在一起唠嗑那些最近又刷新上榜的陌生人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闹腾的
有些也是会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倾斜着身体,仓促的抄写着那些自己都不一定能看明白那是个什么鬼画符,最终也只是照葫芦画瓢的作业
发出的嬉笑声,即便身处在了一楼,也是真的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她也想参与进去…
但当汐沫轻轻的推开了门时,教室之中的一切却又渐渐的安静了…
她还穿着那一身幼稚的、从来没有在学校里面穿过的、浅粉色的衣服,上面还沾染着一丝浸透了布料的水渍…
她明明已经将身体洗涤的宛如过去那般贞洁了
但当那无比圣洁的阳光,格外明亮而浅黄的照耀在了发丝上时、当她脑袋上高挂着的标签,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视线之中时
一切的视线却还是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此刻是多么希望着能有人来嘲笑一下她今天怎么穿着这么怪异的服装,又或是好奇一下她为什么没有背着书包…
在一片寂静无声的注视之中,一丝丝焦虑的情绪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
“…我要先去帮老师送一下作业”
“…我去一下厕所,有人要一起吗?”
座位上原本坐在了她周围的一些人离开了
随后表面上的一切便都好似恢复了正常一般…
他们好似又满不在乎的底下了头——还是三五成群的,又或是独自一人的…只是身旁不知为何缺少了那种议论的喧嚣声,陷入了一片宛如深海般压抑的沉寂之中…
汐沫平静的又一次坐在了那个熟悉的座位上,随后,身旁便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吗?”
不知何时…或许是时间上踩着迟到的边界才姗姗来迟的同桌,轻轻坐在了她的身旁…安抚着趴在了桌子上的汐沫…
“…不太好…我有点饿…”她在嬉笑着回答这个问题
“鬼才信”
“…我妈妈都说我是个大心脏了,所以现在已经好一些啦…但假如你让我先摸摸的话,说不定我会好的更快一点?”
她在嬉笑着…用手把那还在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手搬了开来,随后乐观而又充满活力的抚摸了回去
“真的吗?”
“真的,信我,多年友谊似真金好吧,我又不在乎那些假的东西…”
同桌在与她对视着…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那好吧…假如有觉得难受的话,一定要和我说,班里还是有很多同学在意和担心你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疯子的”
汐沫变得更加充满活力了…就好似年幼的孩童那般的开朗与天真…她或许真的不在乎她所经历过的事情、真的被同桌的安慰拉扯出了泥潭之中一般
“呜姆…谢谢你们呀…我还以为…”
在一个疏忽之间,她的头发便被同桌弄乱了…
“那种话可不应该说啊,而且我又不傻,那些玩意又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代表不了,没啥意义,我相信你,来让我搓搓~”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同桌头上的标签…
她无比惊喜的是:答案令她感到失望了…
……
[学生][随心][随性]
……
早自习并没有在微微阴沉的氛围之中保持多久,老师的姗姗来迟便令班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渐渐的,也就有了杂乱的读书声
毕竟是较为自由的早自习,老师要是累的话也可以不讲课,无论是谁都拥有足够的时间
老师先是来到汐沫的身旁,看着那杂乱的标签…而轻轻蹲下了身体…
“孩子,你昨天帮忙运送的那些书啊什么的,是放在了哪里呢?”
没来由的…那温柔的话语令汐沫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不适与恐惧…
好似处罚会落在她的身上那般…
“…对不起…老师…是我没有保管好…”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她臆想在了她身上的[罪恶]的公正处罚…
而老师还是看得出来这点异样的
“没关系的,孩子…”他在轻轻抚摸着汐沫的脑袋“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不小心弄丢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这错可能并不在你的身上”
“你是我认识的学生当中,最特别的一个…但是我并不想在意[你是最特别的]这种身份…”
“每一个学生都是最特别的、最具有随机性与可能性的…每个人都拥有自己性格之中最有优势的部分…只是你格外的善良、甚至愿意以伤害自己的代价来保护对方的利益而已…”
“但是…假如你用无罪的身躯,自愿的帮助别人抵挡了别人应得的惩罚,那么你就有可能是有罪的了…当然,就算是你抵挡了这一次的惩罚,也并不代表对方就是无罪的了,但你肯定是会受到伤害的,也许这种伤害是你无法承受的…”
“这样值得吗?”
“难道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是有罪的吗?这里的逻辑是出错的,哪里又是正常的呢?你还认为你是有罪的嘛?我相信你是很聪明的…”
他在安抚着那些受惊了的灵魂…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的身躯是在颤抖的…自认为坚韧的双瞳也是在微微颤抖的…喉咙不可控的吞咽下了唾液,生理受到了干扰的、本能的坐立难安…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这样做究竟算不算是正确的…
但她开始尝试了…
“…那些作业是被抢走了…”
“是被谁抢走了呢?”
“…我不认识…”
“你认为对方为什么要捡走那些作业呢?”
“…他…他说里面还有他的作业…”
老师或许是知晓了一切…
他也相信他一定会付出他的行动…
所以他此时便也只是轻轻的摸了摸汐沫的脑袋…
“我知道了…”
……
…
…………………………………………
……
或许是因为天气逐渐转凉了的原因,最近的天似乎总是黑的格外的早,明明才刚刚到饭点的时间,大街上却早早的就已经拉起了各式各样的、或许有些过于闪亮鲜艳的灯光
晚霞宛如渐渐褪去的江水,只在天空的最边缘留下一丝痕迹了。云层间还染着一丝夕阳的橙红,将最后一缕色彩弥漫在了那渐渐深蓝的天空上…
街道上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的,他们头上的标签总是各异的
被标签所定义成为[优秀]的行人,大多是束手束脚的…男性就必须是[看透世界]、[明事理]的,必须是[沉稳]的,不能说出轻浮的话
女性就必须是[蒙头裹足]、[哭感性]的,必须是[文雅]的,不能做出不雅的事…
而被标签所定义成了[低劣]的行人,大多是如观众想要看到的那样卑微的…他们为了改善自身已经支离破碎的标签早已经费劲了心神,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行为也只能是让他们的标签不会恶性循环下去…
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下去就已经费劲了他们的所有精力…
他们甚至就连在大街上张开嘴巴,大口的吃下去美味的食物时,都需要担心他们是否会被烙印上[不文雅]的标签…
时时刻刻的…任何一件小事上都必须运用这种态度…
“……”
汐沫轻轻的依靠在了路旁护栏上,平静的感受着从双眼之中诞生,最终又环绕了在她的身旁的恶意…双瞳中闪烁着情绪的看着、回忆着那些正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的人们…
[假如我做了一件好事,但还是被别人刻意的扭曲成了坏事,令我成为了一个坏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做好事呢?]
[难道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一生所有的价值就给自己生下一个和自己有所关联的孩子吗?]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说我只要什么都不做,顺从他们就算是美德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逃开他头上的标签…这里是牢笼…但我们却又是约束自我的联锁…令我们跳不出这世间一切的框架,包括了标签本身…]
[你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谁呢?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那些坐在了观影席上阴暗、丑陋、又一事无成的评判家呢?]
她凝视着那在世间挣扎着的人们的容貌…感受着那或许是妥协的…又或许是无比疑惑的、充满愤怒的、难以置信的疑问,她在沉思着…
她在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汐沫那般的幸运,还能有人愿意为她指引出一个方向、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汐沫那般能成功的放下她的一切
在这个世界上
就算是她将标签所约束的再好,又或是将标签报复到了最坏,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她不过是在赌[标签会变得优秀]那种微小概率下,她能够享受到更好的物质、感受到更多属于[优秀者]才能享受到的特权…然后随着标签的又一次更替,在无尽的循环之中痛苦的挣扎着、不断奔波着的苟延残息度过一生罢了
她永远都逃不出属于标签的框架…
所以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她认为她没有妄下定论的资格…
“……”
…………
…
……
“……”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汐沫打开了一个对于大众来说是最为普遍的、同时传播率也是最高的软件下载商店
待到满屏鲜艳的、刻意营销的广告散去后,映入眼帘的,便仅剩下了那高挂在了各式排行榜最顶端的一个漆黑的、单调的软件
[ST]
就宛如是在一个毫无设计感的、漆黑的色块上,用带着一丝科技感的笔痕写下来俩个字符那般的单调,但是它却又占据了软件商店的绝大部分空间,将整个界面都染成了漆黑的颜色…
她轻轻的点开了那个软件…
极度简单的注册门槛,仅仅只需要输入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号码,待到回应了之后便可以轻松的获得一个通行的账号了
随后…
整个手机的屏幕都会被那嘈杂、鲜艳的画面所占满了
这并不是单纯的以[看清细节]为目的而放大画面。而是无比简单粗暴的让画面填充满了人类视网膜上代表专注的区域的全部空间,让人类专注的将视野之间的画面全部灌入大脑
只有在一些边边角角的、无关紧要的地方才会留存有一些无比袖珍的、好似生怕按的到一样小巧的必要按键
整个界面,除了动态的画面之外都是单调的…
“……”
在画面之中的是一位僧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一个普通的僧人
他孤身一人行走在了烈日繁华下的城市之中…身体是刺眼的骨瘦如柴的。他双手合十…平缓的走了几步,便俯下了身躯,跪在了这片大地上,低下了他的头颅…随后又站起了身,就宛如神志不清的疯子那般的不断的重复着听不懂的话语与毫无意义的、愚蠢迷信的行为…
这是类似实时直播一般的形式,不过区别只在于,被直播的人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是被直播着的——而且就算是知道了,那在现实之中也是找不到设备的
直播间之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汐沫一个人,不能发什么弹幕,也不能关注,就只是枯燥无味的看着他渐行渐远…
一个刺眼的数字1挂在了屏幕的角落…
然后数字便突兀的变成了2,但过不了几秒钟,就又变回了1…
她看着屏幕间那位僧人的头顶…同样也高挂着标签…
[传教][大彻大悟][疯子][毫无意义][作秀][闲人][脱离世俗][脱离社会][博眼球]
她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她也不知道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并不妨碍她反而因为好奇而看下去——这个软件内的直播都是不经过对方允许的、24个小时全程直播着的…
“……”
她看了很久
她看着他诚恳的婉拒了孩童或许误认为是乞讨的才递来的钱财…
而世人的恶意总是看不见的。便只是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埋藏于林间的一间小庙,虔诚的跪拜在了蒲团上,轻闭着双瞳…念叨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这世间的苦难皆为定数,我倘若是受得世人均衡之外的苦,那世人所受到的苦难就会减轻几分吧…”
“这世间…乱啦…太乱啦…”
……
她看的或许是够多了,她便想要退出了…
但当她想轻触取消键时,一个填满了大半个屏幕的弹窗便蹦了出来
【请问你对对方是什么评价呢?】
(您将全程享受隐私权,不会有人知道你评价了什么)
【 】
“……”
汐沫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发自内心的认为他应该是一个僧人…
而就在她按下了确定按钮的同时,弹窗便消失了…
一个全新的弹窗蹦了出来
【请问您是否需要观看下一个】
【是】 【否】
随后,在无法察觉的一瞬间,一阵毫无缘由的快感宛如注射一般的流淌过了她的全身…
这是绝对区别于[性]的一种愉悦,使她本能的、无法抗拒的享受着这一切,令她不可控的沉溺在了其中…
她变得过度兴奋了…感受着那或许是异常的、过量分泌的多巴胺所形成的畸形的快感、陌生的满足感填满了她的内心…就好似浑身的压力在一瞬间就都被放下了一般…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是一种基于[批判他人]和[我为上帝]的思想下异常产生的快感。而她显然是不应该拥有这种快感的,这是对应不上的
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快感…
手指轻轻点在了对应的按键上,上一个僧人的画面便消失了…随后便是完全自动化的、完全随机性的、无法自主选择内容的切换到了下一个画面上…
而下一个画面…则突兀的满是暧昧的、热烈的缠绵…
汐沫的脸颊瞬间便变得通红了
她猛的用手把画面盖住了,将音量键按到了最低
脑袋一阵一阵的在抽动着…胃部也传来了一丝丝怪异的翻涌感…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难道这个软件上是没有审核的吗?
还是说这就是他们所信仰的[绝对的自由]?
她不知道…
她看着画面的角落之中,迟迟没有减少34个人,便想着将这个画面关闭了…
但还是那个弹窗,突兀的弹了出来…
【请问你对对方是什么评价呢?】
(您将全程享受隐私权,不会有人知道你评价了什么)
【 】
她应该评价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评价
但她触碰到手机上的其他按键时,却又毫无反应…就好似她必须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与不适的心情下填写上她不愿意回答的答案,她才能离开这里一般…
所以她也就只好敷衍的随意写一个[繁衍]了
一如既往的询问…随后,便又是那显然不正常的快感,又一次的流淌过了她的内心…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
这是人类最不应该触碰的、属于大脑的奖罚机制
这是属于软件的奖赏,也是软件的补偿
随意的奖赏那些追求奖励的目标人群,随后又故作歉意的挽留那些受到了伤害的人…
这是正确的吗?
她沉默着…
下一个画面是一个普通的人…或许他拥有一个有趣的、灿烂的灵魂,又或许他拥有一个令人向往的家庭…
下一个画面是一个…
下一个画面…
下一个…
“……”
她突然察觉到了…
她或许是在沉溺于支配的快感之下了…妄下评论的速度已经变得越来越快了…
已经渐渐混淆了妄下定论与评论的概念…
她猛然惊醒了…
…………
……
………………………………
……
在这个世界上
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深陷在了标签的漩涡之中的
[带着遮蔽性的批判他人]
这样的行为的成本太低了…而获得的回报又太过量了…
他们或许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或许也曾有人因为标签的弊端而做出了选择…
但他们此刻早已经离不开ST了
来自社会的压力,令大部分的人即便仅仅只是在漆黑的角落里面维持住标签、让自身能够挣扎着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而ST,或许是为数不多允许他们轻松自我、无比廉价的快感药剂了…
没有人承受得起被整个社会所排斥、完全失去经济来源、社交几乎完全崩溃的后果——甚至他们可能还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被警察带走调查…
而且
就算是真的要去反抗标签,那他们又可以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的因果律早已经颠倒了。好人若是做了一件短视之下的[坏事],那么也就变成了坏人,但若是被扭曲的[坏人]做了一件[坏事]
他们就又可以理直气壮的、带上了戏谑的张开嘴巴:
“看呐!我之前就说过了他就是一个坏人,不然他怎么会做坏事呢?”
他们都是生活在了标签这个框架之内的,无论他们做什么,那都是在标签的合理范围内的…
“……”
正确的就算再千疮百孔,那也是可以慢慢改善的
错误的就算再完美无缺,也总是有漏洞的…
……
…
[自由与纵欲总是相像的、但又是完全不同的]
…
…………………………………………
……
[你应该放下一切,这样的话你才能走出来 不然的话你只会在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有人说…
[你应该坚强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愚昧的人们在说…
[就那么一点大的事情,你至于这样吗?我看你还是太敏感了…]
有妄下定论的人们在说…
[你觉得就你最惨是嘛?比你惨的多了去了,那你还不如去死呢]
有愚蠢的人们这样说着…
但是带上了伪装的释然,那还能叫做放下了心结吗?
……
【生命从诞生之初便沉溺于意义】
【所有生命的每时每刻,都是在做生与死亡的选择题】
【假如人类只有在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孤注一掷的进行反抗的话——那么就注定了人类是团结不起来的】
死亡
只要不负责任的抛弃了自身个体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性,选择了一片死寂的死亡,那么一切便都结束了
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烦恼了。噩梦结束了,梦魇再也不会寻找上你了,你抵达了短暂时刻的、真正的幸福与自由
但同样也意味着…
你失去了与这个世界进行任何互动的可能性了。一切都被画上了句号、无论死后的你是否陷入了一片漆黑又或是思维陷入了停滞,你所做过的任何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这是不可回溯的,你能、也仅能这样做一次,便永远的失去了反悔的资格
罪恶最终的归属与所谓的公道、你过往所有存在的痕迹和一切与你有所关联的生命,都失去了他们的意义…
因为你已经做出了不可逆的选择——你已经死了。这便是你对自身、对你的过去所收到的一切苦难和你未来的一切可能性的不负责任
如今摆在了汐沫面前的只有俩种可能性
[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还是选择死亡?]
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够做什么呢?
为数不多的可能性便是从事道德认知之中最底端的工作,即便对方给予的工资是最低的标准(几百块钱)那也是完全合理的…
亦或者是行皮肉交易,用她身上那幅还不错的皮囊来换取微少的金钱。在这个世界上强行的咽下屈辱、献媚的扭动着身躯而祈求着能活过明天,最终死在某一个冰冷的角落之中…
这一眼便能看到结尾
却也是在她身上为数不多的可能性…
她一点都不想死…
但她却也是不甘心的…
凭什么自始至终都是来自社会的错误,明明她只是做了一些她认为是正确的、但绝不会是错误的事情而已…
明明她只是有些突兀的不合大众,但为什么就变成了错误呢?
难道只要是从过去所流传下来的、被社会上绝大部分人所接纳的思想、一切。即便这种思想在现代已经是不适用的了,但只要贴上了[过去]的标签,那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在她的身上妄下的标签便是错误的,她应该奔波一生的而澄清她的污名——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无人认同她的无罪,那被困于标签的她便是有罪的
一切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在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还是被困于标签下苟延残喘的——若是她在一个轮回之后真的重新诞生了,那她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
那她是不是应该再去死一次?
荒诞、荒谬的道理
错误的东西,就应该被推翻后再被重新建设
绝大部分人口中的理所应当,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若是一直错,那就一直推,直到能触碰到真正的正确为止!
“……”
她要活下去
要像是一个骄傲的、昂首挺胸的、不受施舍与怜悯的、宛如一个正常且普通的人那般的活下去!
……
跳出框架
普及大众
……
……………………………………
……
…
[思想上的传达者,总是要割舍许多东西的。或许是面对过去苦难所流露出来的恐惧,又或是内心面对苦难的排斥心理]
……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蕴藏着你所期待的一切可能性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甘心在沉默与麻木之中妥协的度过一生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冒着只有不到一半的概率成功、剩下的便是未来彻底堕入深渊的风险而去反抗的
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只是自发的形成了一个个相对自由与惬意的小圈子,在相互的安慰着对方、舔舐着自身的伤口…
[每一个受苦之人都是能说出富有哲理的话的,区别只在于是对于自我、对于苦难、对于因果理解的深浅程度罢了]
还青涩与稚嫩的汐沫第一次作为一种[代表]而走上了一个不会有任何形容词与特殊含义的讲台…
[这个世间的所有人都拥有传播思想的权利]
她知道如今的世界是缺少一个导火索的…
但她并不会站在现在而对虚无的未来妄下定论…
“…那个…其实…我想说的是…”
她太紧张了…就连控制肺部收缩的肌肉都是难以置信的僵硬与难以操控…
“大一点声音——”
台下一些坐的靠前的人压抑着声音,有些肢体化的鼓励着那有些过于紧张的孩童…
而她也看着那群并没有贸然的便下了定论的人们眼中的平静与鼓励…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认为标签与产生了标签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出现的?是二十年?三十年?还是创始人出生到现在的不过五十年呢?”
“不…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了标签的身上,而是你我身上的那些偏见、刻板印象与妄下定论”
“它们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恶臭味的幽灵,时刻的飘荡在人性的身旁!这是和人性有所隔离的东西,但是凭什么用什么[人性就是这样的]之类的话来推脱?”
“你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见了所有的人,都在拿着各自的、名为[标签]的双刃剑在自相残杀”
“一个人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去杀死另一个人,然后就会有另一个人去杀死行凶的人,最后再来一个人去杀死所有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
“我听见了许多人绝望的、颓废的、对未来失去了希望的说:没有人可以逃离自己头上的标签、因为我们身处在一个牢笼之中,是我们自己约束了自我,因为我们无法跳出标签的框架之中…”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标签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凭什么标签就不能是错误的,我们就一定是肮脏的、需要赎罪的?”
“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绝望的永远都是——无论自身是否身处在牢笼之中,但是灵魂却早已经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牢笼之中”
“背对着出口、对自我充满了厌恶与隔阂,明明自身并没有做什么[有罪]的事情,却相信了头上[有罪]的标签,对自身没有什么需要赎的罪感到了愧疚,甚至是自卑找不到有什么罪要去赎的自己是愚蠢的!”
“我们需要的是能挣脱牢笼与框架的思想”
“如今社会上的那种绝对的自由,就让他们只存在于思想记录者们的理论里面吧!”
“我们需要的是自由!”
“我们不应该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才选择反抗!从古至今,对着压迫进行祈祷、祈祷对方手下留情,让你能过好一点的,那都是愚蠢的行为和思想!”
“在不会影响到我们自身的前提下,我们应该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去反抗!”
她给予了抉择者们沉思的时间、也在无声的询问着台下的观众…
潜规则:[在议论与演讲之中,寂静无声即代表了延续的请求与思想上的赞同]
她的双手撑在了那有些古朴腐朽的讲桌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随后,她便高举起了她的拳头
“「一、不允许在获得了法律的正当理由之前主动攻击任何人」”
假如可以随意的伤害别人的话,那还能叫自由吗?
“「二、不允许在不是法律执行人的前提下限制和侵犯他人自由的权利」”
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应该有享受自由的权力
“「三、自由思想永远不可以成为逃避职业义务的借口」”
既然选择了一个职业,就不应该去逃避合规范畴内的工作…
“「四、自由思想永远都不会占据一个人思想上的全部」”
自由思想永远都不会去限制任何人额外的去信仰什么
“「五、自由行为的意义是由自己来决定的,自由行为本身的意义只在于让你做出属于自己的最优解」”
他人灌输的所谓意义,假如不被自身所认同、也认为是有意义并付出行动的话,那么就不属于自由行为
“「六、我们、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绝对平等的,所以不允许对自身产生任何的自卑。同时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假如不能建立思想上的平等,那么自由思想也就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了
“「七、在经过投票决定与为期一个月的观察期后,在不会冒犯到他人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来更改、补充、删除任意一条规则」”
假如连改变的可能性都不存在的话,那不还是另一种约束吗?
人类所说的话总是有疏漏的,只有让时间长河下的人们来衡量正确
“「八、自由行为若是违反了法律与道德的最低界限,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当事人必须按照法律规定的比例来接受」”
至少在平常人的范畴内,法律总是相对正确与公平的
“「九、在不违反上述任何一条规则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那都是绝对正确的」”
为什么别人做的事情只要不合部分人的思想,那么就是错误的呢?
“「十、只有自身发自内心的因为行为而感到正面情绪,才能说是自由行为。理所应当的刻板印象下的强迫行为,不算是自由行为」”
……
她沉默了许久…
“其实在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会受到质疑又或是听见无数的议论呢…”
台下传来了一声带着和善的话语…
“对于带有一定可行性且短时间内无法分辨是否正确的思想,总是要经过一定时间的冲刷才能讨论出是否正确的…”
她又一次的沉默了很久…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们并不是以激进的手段去反抗标签的,目前,主要还是以传播为主吧…剩下的,听进去了的人民是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强硬激进的手段,永远都只会伤害到双方,唯有思想的普及、才能用温柔但坚定的方法,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些跟不上时代的思想…”
……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其实是被迫的对许多的东西有所顾虑的。他们并不是不愿与我们一同抗争,而是责任感令他们无法放下他们家庭之中的许多事情]
[但若是我们的行动,并不会对他们的现实造成负面的干涉、仅仅只是相对自由的思想建设,并且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足够幸福的话,他们也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
……
………………………………………………
……
思想上的革新,总是与许多成熟的东西相互冲突的…
或许是有心之人基于[标签]之上,那些所谓必要的消费与生产/利益链条,又或许是那些利用着标签这把双刃剑,在重复的食用着人血馒头与诱导蒙骗着观众之中收益无穷的人们
而总有些人是无法理解那些,在如今这个时代的压迫与血腥之中诞生的反抗思想的…
他们大多是彻底的屈服在了那基于物质与五感所组成的、所谓真实的[现实]之中。在那一片漆黑之中、看不见希望的日子之中蜷缩着、摸索着找到了一条能够令他们苟延残喘下去的行为…
他们或许并不是看不明白的,只是没有人能够说服他们放下那吃了无数的苦难才摸索出来的、可笑的、虚假的安逸生活——他们早已经被打怕了…
在他们的一生之中,又见过了多少类似的、或许确实是正确的思想传播…或许他们也曾热血的冒然站过队伍,赞同某一种思想的正确性…
但他们是没有试错的成本的…
在一种思想的沉寂之后,他们总是要像一些战败的国家的信仰者那般,受尽无数的嘲笑与越发严重的后果后才能作罢…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自由思想是与他们过去所信仰的、但是最终垮塌的思想是一样的吧…
是无比幼稚的、过度理想化的
而信仰这种思想的人们,在这种思想的垮塌之后,也会经历一次他们过去所经历过的苦难——
所以他们是无法理解的、甚至嗤之以鼻的
他们认为信仰这种思想的人们都是疯子
而疯子,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正常的、就是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面的…
“……”
在一个越发炎热的清晨…
汐沫依靠在了车门上,那双平静的双瞳在凝视着世间那潜藏在了血肉与思想之下,渐渐沸腾的灵魂…只是可惜车开的有些快了,令她有些看不清每个人头上的标签…
“唉…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现在的人们恶意都有些太强了…他们认为正常的东西是一种奢望、是疯了的幻想,认为虚伪的东西才是真实的、日常的…他们认为你是疯了,而我又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司机还想对着自己说些开脱的话…
但汐沫已经收回了视线,有些沉闷的抬起来头,看着她头顶上的标签…
[不贞之躯][性侵受害者][叛逆思想][逆来顺受][没有步入社会的幼稚][坏学生][毫无家教][不切实际][灵魂自由][反抗者][疯子]
“没关系…这就是我应该承担的因果代价…”
这辆车便是驶向精神病院的…
他们都沉默了许久…
“还有…”他又一次的沉默了许久“侵犯你的那个人…被抓住了已经…判的还蛮重的…我知道可能有些迟了,但是…”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
“没事…安心开车吧”
“嗯…”
……
…
在精神病院之中,相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墙(重症专属),汐沫竟然看见了她的母亲…
她比之前更老了、更悲伤了、白发也更多了…
她的双瞳之中翻滚着无数包含着情感的眼泪,紧贴到了那堵玻璃墙上,情绪有些激动的抚摸着玻璃墙…
“孩子你是不是受苦了,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回答一下妈妈好不好?妈妈知道你辛苦了!”
汐沫沉默不语的站在了远处…
她还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灵魂去面对她的母亲…看着母亲那悲伤的表情、流淌的泪水,内心之中便是一阵阵的闷的慌…
她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情感…
是悲伤嘛?还是一种绝望?
是淡然吗?还是无数种情感上的欲望呢?
她不知道…她在喃喃自语着…
“…妈妈…我应该怎么办…”
她抬起了头…
“傻孩子…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
她意识到了…
她和她的母亲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了…
她深陷在了自卑的漩涡之中…
她认为她或许确实是愚蠢的…
直到她看见了站在她身旁的一些医生的头上…
那刺眼的[反抗者]
……
你是怎么定义我的呢…?
[遍布在了这个世界上的利己主义者…]
[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合理化、理所应当化,认为一切都是可食用的吸血鬼…]
[以自身的某一个数值(如年龄)作为一个标准,傲慢的看待所有在他阶层之下的人,认为某一个数值比他要低的人,即便对方做的再好,那也是不值一提的、不如自身优秀的…]
[虚假的完美主义者:面对他所要面对的一切时都在追求对方的完美,但面对自身思想或行为上的缺陷时却又是充满逃避的借口的…]
[将自身的、他人所信仰的信仰/意义都给金币化,以自由、信徒之名去崇拜、去祈福自身的欲望…]
[被社会所塑造的唯一信仰,便是无节制的、无下限的追求利益最大化,甚至丝毫不去顾及它的代价…]
[对不属于自身的标签都是带有偏见和歧视的——因为这种偏见与歧视可以为他们带来物质与灵魂上的增值与愉悦…]
[将与自身有所不同的差异,都定义成了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即便这种差异是属于性别的不同…]
[极端女权主义思想…]
[异性欲望繁衍论…]
[男性至上主义…]
[职场性别歧视…]
[大男子主义…]
[欲望染色…]
[标签…]
[年龄…]
[性别…]
[容貌…]
[身材…]
[殷勤…]
…太多啦…
“我们的标签决定了我们是谁,但是我们的行动决定了标签是什么”
…………
…………………………………………
本片文已经写完了喔,有些人可能会问,哎?怎么没有色色?
那是因为我暂时还需要观望一下形式,才敢决定写不写色色…
很高兴这一篇文可能会给你们带来收获呐!
假如看的开心的话,可以从下面的唯一途径来赞助咱呐(只是作为一个打赏,什么都不会有的!所以请先看清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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