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10
04
我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也很认真的反省了一夜。
以后,一定不能再伤妈妈心了。
就算我心里再难受,也绝不能向妈妈撒气。
就算妈妈将来再宠爱弟弟,就算妈妈为弟弟生了小宝宝,我也绝不能埋怨妈妈……心里不埋怨,可能做不到,但起码我绝不能说出口,伤害妈妈。
我暗自想好了,就算将来再难受,也自个儿藏起来难受,不向妈妈撒气。
妈妈是世上唯一疼爱我的人,我绝不能害她伤心。
天未亮时,柳嬷嬷就从西厢出来了。
她朝我“呸”了一声,没理我,向南房走去。
我们家是四合院,“口”字形,中央是庭院,四边是房屋。
北房,坐北向南,面积最大,陈设最好,是主子住的,也叫正房、堂屋。
西厢房,房内划为两开间,可住两人,坐西向东,通常是给长辈住的。
东厢房,房内划为三开间,可住三人,坐东向西,通常是给子侄辈住的。
南房,划为几个单间,用作厨房、储粮室、杂物房、奴仆房等,坐南向北,因为和正房刚好相反,故也叫倒座房。
狗蛋就住在南房的奴仆房中。
狗蛋早就起来了,正在厨房里烧热水。
柳嬷嬷来到南房,先用钥匙打开储粮室的门,从中取出几人份的口粮,送到厨房,和狗蛋一起煮熟。
粮食,是一个家的重中之重,所以,储粮室非常重要,日常是紧紧锁住的,只有到了饭点,柳嬷嬷才会开门取粮。
而且,在煮食过程中,柳嬷嬷会全程盯着,严防奴仆偷吃。
煮好之后,柳嬷嬷捧着食盒,狗蛋提着热水,两人一起送去堂屋。
这时候,天色才微微亮。
到了堂屋时,柳嬷嬷却不许狗蛋进屋,让他回南房去干活。
因为柳嬷嬷想得周到,此时时辰还早,屋内的两位主子肯定仍未起床,尤其是妈妈,可能还会衣衫不整,所以,就不许狗蛋进屋了。
柳嬷嬷自己一个人,把餐盒和热水桶送进屋里,伺候两位主子起床、洗漱和吃早饭。
过不一会儿,妈妈突然从堂屋走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两个大白馒头,径直向我走来。
虽然此时天色已亮,可我仍在庭院中跪着。
没有主子们点头,我是绝对不敢擅自起来的。
妈妈快步来到我身边,眼中满是心疼,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把两个馒头放到我手上,又弯身搀我胳膊,“好孩子,快起来啦,妈妈和你回屋吃早饭。”
“谢谢妈……少奶奶。”我跪了一夜,腿脚早就麻了,在妈妈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一瘸一瘸地走向东厢
妈妈一边扶着我走,一边说:“傻孩子,叫什么少奶奶,叫妈妈。”
“可是少爷他……”我说。
妈妈打断了我,说:“少爷他说的,没别人的时候,他不管。”
我心中顿时有点喜意,难怪妈妈昨晚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原来只是这样。
回到屋里,妈妈让我坐在凳子上,她给我斟了杯凉水,让我就着水吃馒头。
她坐在我侧边,弯着腰身,双手给我揉着膝盖,边揉边问道:“这疼不疼?”
我摇头说“不疼”,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只棉垫子,给她看。
我并未蠢到家,早就把藏在裤管里的棉垫取出,收入兜里,就是怕被柳嬷嬷发现,否则怕是又得因为偷奸耍滑,被再罚一轮。
不过,即便膝盖有棉垫垫着,也是非常痛的。
我不想害妈妈心疼,所以才骗她说不痛。
妈妈见了那两个棉垫,就笑了,抬手摸着我脑壳说:“我儿子真聪明!”
我有点脸红,小声道:“我不聪明的,这是狗子借我的。”
“就算这样,我儿子还是聪明!”妈妈很卖力地夸我。
“谢谢妈妈。”我脑子确实不咋好用,起码狗蛋就比我聪明多了。
打从我五六岁起,我就天天被虐待,被奴役,没人教我知识,这十多年来,除了妈妈会在夜间陪我一小会儿,就再没人与我平等的交流了。
如此扭曲的成长经历,让我蠢得可怜。
吃饱了两个白面馒头之后,我准备出门去干活。
妈妈却不让我起来,心疼道:“傻孩子,你都跪了一夜啦,现在快上床睡觉。”
我怯道:“这样不行的。白天睡觉不干活,嬷嬷一定会打死我的。”
妈妈也怕柳嬷嬷不许,便让我乖乖呆着,她回去堂屋求弟弟。
我心里不希望妈妈总是求弟弟,却没阻止妈妈去求。
于是,我总算明白了,我就是个口不对心的烂人。
我很讨厌妈妈被弟弟彻底占有,却很享受妈妈被占有后带给我的好处。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咒骂自己是矫情的贱人。
很快,妈妈兴冲冲的回来了,给我说,弟弟点头了,允许我补睡一上午,下午才起来干活。
听此,我心一半苦涩,一半喜悦。
“傻孩子,还想什么呢,快睡觉啦。”妈妈见我愣愣的,便推着我爬上床,又给我掖好了被子。
我呐呐道:“谢谢您,妈妈。”
妈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温柔地瞧着我,对我甜甜的一笑,又用纤纤玉指,点在我的眼皮上,让我闭上眼睛。
妈妈用酥软的声音,像是唱歌似的,轻声细语:“妈妈的乖宝宝,快睡觉觉啦,一觉睡到大天亮啦……”
我享受着妈妈的疼爱,心里却不是滋味,幸福、委屈、愧疚、难受等心情,都一一涌了出来,涌到眼眶,化泪而出。
见我好端端的流眼泪,妈妈错愕得慌了神,慌忙问道:“怎么啦?怎么哭啦?”
“对不起,妈妈,儿子再不会惹您伤心了。”我哭着说。
妈妈掏出小手帕,给我擦拭着泪痕,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哪有惹妈妈伤心,没有的事儿,妈妈完全没印象。妈妈只记得,儿子是最乖的,从不做坏事。”
我咬了唇,妈妈丝毫不生我气,让我更感愧疚了。
妈妈的手指,掰开了我咬唇的牙齿。
我含住了妈妈的手指,用力的吮吸着,像是前些年吸她的乳首那样。
妈妈的奶水断了。
是弟弟主动断的。
就在两年前,弟弟产生了占有妈妈的心思,就没再吃妈妈的奶汁了。
弟弟不吃了,我自然高兴得跳起身,乐得多吃。
但没过多久,这事就被弟弟发现了。
因为妈妈的奶汁没断,说明有人在喝,这根本瞒不过日夜相处的弟弟。
弟弟自己舍不得吃,反倒便宜了我这贱奴。
这可把弟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我剁了。
弟弟让柳嬷嬷把我绑了起来,吊在树下,吊足三天三夜,也揍足了三天三夜。
柳嬷嬷用藤条抽我。
弟弟用拳脚揍我。
当时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那三天里,妈妈不停的求弟弟、求柳嬷嬷,把眼泪都哭干了,才总算给我留了一口气。
弟弟平时一点不凶,但一旦涉及到妈妈,他会凶过老虎。
昨晚的事,也是一样的,是我先惹哭了妈妈,他才冲过来狠揍我。
“妈妈,您以后还会喂我吃桂花汤吗?”我问道。
妈妈一怔,神色有点发僵了,不太自然。
昨晚时,正是因为我说,妈妈下面变脏了,才惹哭妈妈的。
妈妈的眼神,有点闪烁,仿佛是在害怕,小心翼翼的问:“儿子你……你还愿吃么?”
我用力的点头。
妈妈顿时神色一松,眉眼间现出了喜意,晶莹的泪花却夺眶而出,还激动得俯下身子,抱着我脸,和我额贴额,不胜欣喜的道:“好孩子,好孩子,妈妈的乖乖宝贝,妈妈爱你。”
她的眼泪,流到了我脸上,流到了我嘴边。
我尝了尝,说:“妈妈,您眼泪是咸津津的,比桂花汤好吃。”
妈妈听后,破涕为笑,轻轻一拧我嘴巴,嗔道:“真是馋嘴的小屁孩呢,就知道吃。”
“妈妈,儿子永远都馋您身上的汁水,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我很认真地说。
妈妈一边含着笑,一边流着泪,玉手抚着我的脸,柔声道:“好孩子,不说啦,快睡吧。”
我点点头,闭上了眼。
不过,就在这时,弟弟突然来了。
他手上提着书箧,嘴上咬着馒头,闯了进来,说:“娘子,你还在这儿啊。”
我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下了床,站到地上,朝他低着头说:“少爷早上好。”
他随意一摆手,算是回应了,又接着对妈妈说:“娘子,我该去学堂了,你不送送我啊?”
妈妈是无奈的,弟弟一来,我就像是见了豺狼的羊羔,怂得浑不自在。
“你快去吧。有你在,儿子都不敢睡了。”妈妈走过去,推了推弟弟。
弟弟却揽住了妈妈的腰肢,凑在妈妈耳边,嘻嘻的笑道:“等我中午放学回来,接着给娘子讲孙猴子的故事。”
妈妈撇开了他的胳膊,又推着他出去,催促道:“快去、快去。”
弟弟的手,在妈妈的臀后摸了一把,之后才哈哈笑着出去了。
“混蛋!”妈妈羞恼的一跺脚,又偷偷往我这边瞥了一眼,见我低着头,估计没看见,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用眼角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装作不知。
妈妈心中是明白的,我讨厌她委身于弟弟,但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寄人篱下,不从了弟弟,又能咋办。
妈妈暗自叹息一声,不想这个了,换上温柔的笑容,岔开话题的对我说:“儿子,妈妈晚上教你认字好不好?”
我一愕,妈妈也识字?
妈妈骄傲道:“妈妈可厉害了,已经认得一百个字了哦。”
识字是个稀罕技能。
整个村里,能识文断字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应该是弟弟教了妈妈识字吧。
这是好事,但为啥我心里难受的紧要呢?
见着我脸色不好,于是,妈妈也意识到了,我不喜欢听见她和弟弟间的亲密事。
于是,妈妈又赶忙换了个话题说:“好孩子,妈妈喂你吃凤涎香好不好?”
我幼时听人说过,龙涎香是神龙吐出来的口水,非常香。
所以,我就管妈妈的口水叫做凤涎香,因为妈妈的小嘴总是香喷喷的。
从前,妈妈喂我吃凤涎香时,都是和我隔着一指长的距离,往我嘴里吐的。
但这次,妈妈居然和我负距离的亲着嘴,往我嘴里渡口水。
我不由有点呆愣,原来妈妈的嘴唇、妈妈的舌头,都是这么的柔软香甜。
亲吻完后,妈妈俏脸红润,却强作不在意,催促我上床睡觉:“好啦,吃过凤涎香,就该乖乖睡觉了哦。”
我乖乖的爬上床躺好。
妈妈给我掖了掖被子,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守着我睡觉。
我定定的瞧着妈妈。
妈妈柔柔的瞧着我,轻声道:“乖宝贝,快睡啦。”
我心中荡漾着巨大的幸福感,紧紧抱着妈妈的一条藕臂,乖乖的闭眼睡去。
瞧着儿子睡得甜,妈妈心中欣喜,和儿子亲嘴,果然做对了。
同时也有点无奈,儿子的恋母情结,妈妈岂能不知,只是一直装作不知而已。
……
05
妈妈成了弟弟的侍妾后,其实家里的日子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我一样是忙忙碌碌。
妈妈一样是终日被弟弟纠缠在堂屋里。
唯一的大变化,可能就要数妈妈的魅力了。
妈妈的身体,并无哪处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但妈妈确实变得更迷人了,这是一种整体上的观感。
我虽然不知道这种微妙的变化是咋回事,但我确切的知道,原因在于弟弟对妈妈的“糟蹋”。
现在我尤其害怕夜晚。
因为白天忙碌,我没时间多想,但夜深人静躺床上时,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今天的妈妈,又被弟弟糟蹋了几回,明天又会变得更漂亮吗?
越想越难受,往往到得最后,都是和泪而眠。
……
这天下午时。
弟弟和妈妈正在堂屋里休憩。
狗蛋正在院里劈柴。
我正在井边浆洗衣服。
柳嬷嬷也在院里,正在做新旗袍,给妈妈穿的。
柳嬷嬷的针黹手艺非常精湛,她给妈妈做的衣裳,每件都能把妈妈衬托得娇艳动人。
一直以来,柳嬷嬷虽然对妈妈看得很严格,但其实也是对妈妈很好的。
柳嬷嬷不许妈妈做任何工夫,也尽量满足妈妈的任何需求。
除了不能对我好之外,妈妈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太太。
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用得好。
所以,妈妈才会越年长,越漂亮贵气。
妈妈年少时,其实是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
娘家太穷了,苦日子把妈妈熬得干瘦黑皱。
当初,父亲买下妈妈时,只花了两个银元。
当然了,若是当时的妈妈是一位美貌少女的话,估计父亲也舍不得买。
妈妈进了陈家后,足衣足食,身体才总算是渐渐长开。
原本黑黑瘦瘦的妈妈,渐渐长成了肤白貌美的美少妇。
父亲最后那几年,就因为沉迷在妈妈的温柔乡里,折了寿,加速死了。
父亲死后,有土财主来跟柳嬷嬷提过,愿意花两百个银元,买下妈妈。
父亲买下妈妈时,妈妈14岁,只花了2个银元。
养了些年后,妈妈长到24岁时,身价居然翻了100倍。
这笔生意太赚了。
柳嬷嬷当时是极为心动的,不过,她转念一想,却是忍痛回绝了。
因为她琢磨着,妈妈长得这么好看,与其卖给别人,不如留着自用,将来给弟弟侍寝用。
柳嬷嬷就是因为打定了这主意,所以才会一直对妈妈好得不像话。
甚至不惜亲自伺候妈妈。
到得如今,妈妈34岁了,果然更具风韵了,身价估计还得再翻一番。
柳嬷嬷当然更不舍得卖了,留在弟弟床上,那是比什么都妙的妙事。
而弟弟果真非常迷恋妈妈,前些日子还顺利圆了房。
于是,柳嬷嬷再也不敢有卖掉妈妈的想法了,反而摆正了态度,视妈妈为女主人,伺候妈妈也更上心了。
妈妈爱干净,她就每天都伺候妈妈洗澡,给妈妈洗衣裳,甚至让妈妈只在屋里排便,别去茅房,因为茅房脏,而用过的便桶,她就时时送出去洗刷,妈妈每用一次,她就洗刷一次。
妈妈爱听故事,她就托人去镇上买了一堆话本回来,让弟弟读给妈妈听。
妈妈爱美,她就买了丝绸布匹,亲手给妈妈缝制新旗袍,还把嫡母当年留下的金玉首饰,都一股脑转交给妈妈,让妈妈装饰自身。
妈妈爱吃甜食,她就专门购了一批糖,天天给妈妈做各式甜点。
妈妈爱……
反正,只要是妈妈自用的,柳嬷嬷几乎有求必应,不求也主动供应。
狗蛋曾劝过我,别怨柳嬷嬷,她凶是凶,但她只是做了一个优秀的老管家该做的,伺候主子非常用心,管教家奴非常严厉。
我对柳嬷嬷有怨吗?
应该有吧。
但更多的,只是刻入骨髓的畏惧。
……
柳嬷嬷做好了一件新旗袍,送入屋里放好后,出来瞧瞧天色,已近黄昏,便对我和狗蛋吩咐道:“你俩把手上工夫先放下。盖子,你去小厨房烧热水。狗子,你跟我去南房烧饭。”
“是。”我赶紧放下柴刀,去了小厨房,起火烧热水。
小厨房是堂屋东侧的东耳房,因为打了灶头,就专门用来烧热水,供两位主子洗用。
在此烧热水,比在南房的厨房烧,要方便得多,因为近便。
南房距离堂屋,足有十丈远,一桶桶热水提过去,是很累人的。
黄昏时烧热水,是个大活儿,这水烧起来了,就不能让它凉掉,必须一直拱着火,时时添着水。
因为这个时候,是主子们用热水的高峰期,洗手、洗脸、洗澡、甚至行房之后的洁身,都要用到热水。
一直到夜深,当主子们都睡下了,这锅热水方可消停。
若是热水供应不上,就肯定是免不了一顿揍的。
天色快要黑下来时,我看到柳嬷嬷和狗蛋两人,提着食盒,从南房往堂屋这边走来。
我也赶忙动起来,把锅里的热水,舀到木桶里,然后提出去,也给送入堂屋。
因为主子们用饭前,要先洗手的。
堂屋是院里最大、最好的屋子。
屋内划为一明一暗两开间,以屏风相隔开。
左边的较大,是厅堂,摆着桌凳、贵妃榻、逍遥椅、罗汉床、八仙椅、洗手盆等日常家具。
右边,是寝室。
我提着热水桶,来到厅堂。
我看见,弟弟坐在逍遥椅上,捧着一本话本,正在给妈妈讲故事。
妈妈则是慵懒的侧卧在贵妃榻上,轻摇着团扇,入神地听着故事。
我没敢多看,要赶紧做事。
厅堂的边上,摆着一个高脚木架,架上搁着洗手盆。
我提起桶,把热水小心倒入洗手盆里。
柳嬷嬷和狗蛋在饭桌上,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件件拿出来,摆放好在桌上。
弄好后,狗蛋提着空食盒,退出去了。
而我提着空水桶,也准备退出去了。
这时,妈妈早已离了贵妃榻。
她从桌上拿起一块腊肉,朝我走过来,笑盈盈的喂到我嘴里,还给我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少奶奶,您用饭吧,我出去了。”我没敢多留,赶紧提着空桶走了,因为柳嬷嬷正在冷冷的瞥着我。
虽然我也清楚,柳嬷嬷不至于为了一块腊肉而揍我,但我真的不敢直面她的冷眼。
从堂屋出来后,我立即回到小厨房,继续拱火烧水。
狗蛋也没有去远,就留在小厨房这儿,和我一起等着主子们吃完饭,就进屋去收拾碗盘。
过了半小时左右,柳嬷嬷出来,叫了狗蛋去收拾碗盘。
之后很快,狗蛋就风风火火地回到小厨房来,其手上还提着那个重新装满碗盘的食盒。
只是,里头的碗盘所盛载的饭菜,已变成了主子们吃剩的残羹冷饭。
其中,冷饭是最重要的。
柳嬷嬷每次烧饭时,会故意多烧一些。
但也就一些而已,若是主子们胃口好,就会剩得少。
在我幼时,妈妈试过只吃一点点饭菜,希望可以给我留多一些。
不过,在柳嬷嬷眼皮底下,这种小把戏岂会成功。
妈妈故意少吃的话,柳嬷嬷就故意多吃,还吃得一点不剩,一口剩饭都不留给我。
试过一次之后,妈妈就再不敢故意少吃了,否则只会害了我。
今天主子们的胃口就很不错,剩饭少得可怜。
而剩菜,只剩下几条咸菜了,一条肉丝都没有。
因为今天烧的是腊肉,不带骨头,所以我和狗蛋连吮一吮骨头都没机会。
狗蛋把这些剩饭剩菜,非常细致的分成了两份,完全是一样的分量。
然后,我俩就坐在小板凳上,各自吃了起来。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灶里的火,以防它熄灭掉。
狗蛋一边吃,一边苦笑道:“希望后半夜不会饿醒吧。”
过了一会儿,柳嬷嬷突然来到小厨房。
我和狗蛋都赶忙站起身,招呼道:“嬷嬷。”
“给,拿着吧。”她递给我一个发黄的馒头。
我接在手上,说:“谢谢嬷嬷。”
她“嗯”了声,没对我说啥,反而对狗蛋说:“狗子,他妈是少奶奶,和你不一样,你就甭想了。”
狗蛋腆出一丝笑容,回道:“我晓得的。”
让我每天都能吃饱肚,这是妈妈成了弟弟的侍妾后,带给我的最大好处。
所以,每天饭点,如果剩饭不多,柳嬷嬷就会另外给我一个馒头,或者其它吃的,确保我不会饿肚子。
待柳嬷嬷走后,我把馒头撕了一半,分给狗蛋吃。
狗蛋毕竟是一起做工夫的伙伴,我有吃的,他却没有,这不好。
狗蛋满心欢喜,大口大口嚼着馒头,囫囵道:“盖哥,做你小弟真好。”
我笑了笑。
其实在平时,狗蛋更像是大哥。
他脑子比我聪明,干活比我麻利,伺候主子也比我伶俐。
柳嬷嬷就很器重他,有意培养他,只是狗蛋不在乎。
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卖身契,只签了三年。
三年后,他就会离开这儿,前去省城闯荡。
他不愿意一辈子给人做奴才。
他有志向,他也想做人上人。
还想带家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他给我说过,省城有金山银山,只要逮到机会,就能大赚特赚,衣锦还乡,娇妻美妾,良田千顷。
我想象不出金山银山的样子,从小到大,我最远只去过镇上的市集。
我所能见到的,只有乡里农民的惨况。
乡里的农民,都是自由的,不是别人的奴才,每天想干嘛就干嘛,不会被主子驱使、打骂。
但他们都穷死了,饿慌了。
在我看来,做安安稳稳的奴才,比背井离乡的闯荡强太多了。
我理解不了狗蛋的大志,还劝过他,人离乡贱,如果可以留下做奴才,就别去远方闯荡了,柳嬷嬷那么看重他,肯定愿意一直收留他。
而狗蛋也不理解我为何如此安于现状,害怕离开。
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我们却互相许诺了,如果他将来衣锦还乡,会买下我,让我在他家过上悠闲的好日子。
而如果他将来灰头垢面的,我就求妈妈,让妈妈想办法重新收留他。
其实,我也隐隐觉得狗蛋才是对的。
有大志是好事。
但我太害怕了,丝毫不敢妄想那种不属于我的好日子。
打从我五六岁开始,我就是个奴才,每日重复做着简单而繁重的工夫,吃着猪狗不如的饭食,挨着最毒的打骂。
一天都未消停过。
长年以来,这种难堪的苦日子,早把我折磨得没了人样。
我就像驴子一样任劳任怨,就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就像猪一样蠢钝无知。
我不会思考,我的脑子就像个毫无用处的摆设。
更不会反抗,我只是奴才,挨苦挨得理所当然。
我每天,只会机械而麻木地干活,以此乞求主人施舍一口饭食。
舍此之外,不属于我的好生活,我连妄想一下的胆子,都不敢有。
不对,胆子还是有一点点的——我时常会情不自禁的想象,妈妈没被人占有,只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幸福。
……
我和狗蛋吃完了饭后。
狗蛋提着食盒去了南房,把碗盘洗好、收好。
之后,又回到小厨房这儿,和我一起等着,主子们的吩咐。
此时已是时候不早了。
但我们尚不能安歇。
因为主子们尚未睡下,睡前还要洗澡。
等到夜深了一些时。
柳嬷嬷终于出来,吩咐我和狗蛋准备热水和浴盆,两位主子该洗澡了。
我们不敢怠慢,赶紧舀热水的舀热水,搬浴盆的搬浴盆。
浴盆不小,半人高,容得下一人坐在其中泡浴。
狗蛋把浴盆搬入堂屋,放好在寝室里边。
然后和我一起,一个提热水,一个提凉水,送进寝室去灌满浴盆,调匀水温。
在寝室里调热水时,我心里很清楚,旁边的拔步床之内,妈妈和弟弟正在里面温存。
拔步床是一种很大型的床具,就像一间小房子,四周垂着重重帷幔,内里除了床榻,还有凳子、小桌、抽屉等小家具,是别有洞天的房中之房。
妈妈和弟弟,就在那间房中之房里,享受着房事之后的缠绵和温存。
虽然那拔步床的四周,都围以重重帷幔,不可能看得见里头的物事。
但我仍是不忍瞅一眼,只是强忍心中酸涩,只想赶紧灌好热水离开。
灌好之后,柳嬷嬷挥挥手,让我和狗蛋赶紧滚出去。
她自己留在屋里,伺候妈妈和弟弟洗澡。
其他大户的主子,通常是不会每天洗的。
因为烧洗澡水,太费柴火了。
柴火虽然不贵,但也没必要如此浪费。
妈妈以前也不会每天洗,这习惯是在和弟弟圆房之后,才有的。
我是知道的,妈妈是生怕我嫌弃她身子脏,所以才每晚行房之后都洗一次。
柳嬷嬷以为妈妈是爱干净,所以就算费柴火,也乐意伺候妈妈洗澡。
我和狗蛋在屋外等了一会儿之后。
出乎意料的快,柳嬷嬷就出来了,叫我们进屋,把浴盆搬走。
狗蛋多嘴问了一句,这次两位主子为何洗得这么快。
柳嬷嬷倒也直说了,是少爷偷懒了,懒得起来洗。
于是,我和狗蛋又进了屋,合力搬起浴盆,搬了出来,搬到井边的水渠倒掉。
狗蛋突然说:“盖哥,我想跟你说个事,你不爱听也别生我气,行不?”
我回道:“啥事啊?”
狗蛋眼光光的瞄着浴盆中的水,水在明亮的月光下,映着粼粼的银光。
他舔舔嘴唇,说:“我想尝尝这水。”
“你很渴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狗蛋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我渴个屁!这是少奶奶的洗澡水!”
我恍然了,原来这狗蛋是馋妈妈的身子。
接着,狗蛋又说:“少奶奶毕竟是你妈嘛,我想尝点她的洗澡水,自然得问问你意见——盖哥,你有意见吗?”
我摇摇头,说:“你想喝就喝吧,我没意见。”
“那我不客气喇。”狗蛋喜道。
然后,他果然把头探进浴盆里,“吱吱”的吸水声随之响起。
好一会后,他才抬起头来,打了个饱嗝。
我好奇的问道:“味道很好?”
“好……”狗蛋摇头道:“其实没啥味道,和井水一样一样的。”
“那你还喝这么多?”
“我心里美呗。”狗蛋嘻嘻一笑,用手掬起一捧洗澡水,又说:“这是洗过少奶奶那香喷喷身子的洗澡水咧!谁敢不美啊,我就美得心里冒泡了!”
“你很喜欢少奶奶?”
狗蛋眼冒星星道:“废话,少奶奶长得多好看呀,打扮还贵气得要命,我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钻她脚底去。”
我笑道:“钻脚底去干嘛,难道你是想给少奶奶当脚凳?”
狗蛋也笑道:“你还甭说,要是能给少奶奶当脚凳,我当足一百年都心甘情愿,也不要闯荡什么省城了。”
我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骄傲之感,妈妈真厉害,都根本没和狗蛋说过几句话,不经不觉间就把这么一个大小伙迷得甘当脚凳一百年了。
我忍不住取笑他道:“你那梦想那么便宜啊?能做个脚凳就放弃了?”
狗蛋贼贼的笑了笑,有点闪闪缩缩的说:“盖哥,我说的做脚凳,只是个比喻喇。其实我意思是想贴身伺候少奶奶,就像嬷嬷那样。”
我不由想象了一下柳嬷嬷是怎样伺候妈妈的,于是便恍然道:“原来你小子是色心起。”
狗蛋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我不是色心起,盖哥你可别乱说,让嬷嬷听见,我九条命都不够死。”
我定定的盯着他。
他被盯了一会,讪讪一笑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色心。但少奶奶多漂亮呀,哪个男人不起色心啊,对吧?”
这倒也是。
狗蛋接着说:“盖哥,我先说明啊,我对少奶奶是喜欢、喜欢、非常喜欢,但我知道自己啥身份,非礼少奶奶什么的,我可从来不敢想。”
我说:“那你还想什么贴身伺候?那是婢女才能做的事。”
狗蛋此时又露出了贼贼的笑容,奸奸狡狡的,就像个黄鼠狼。
他左右瞧了瞧,仿佛生怕旁边有人偷听似的,低声说:“盖哥,你是男的,你就没少贴身伺候少奶奶吧。”
我一愕,心中骤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狗蛋又左右瞧了瞧,接着说:“昨晚我看见了,少奶奶到你屋,撒尿给你喝。”
我也不由得左右瞧了瞧,生怕左近有人在偷听……我心虚得直想跪,求他不要传出去。
狗蛋又说:“不是我说你、盖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就知道吃那好吃的,也不知道看看屋外有没有别人。幸好看见的人是我,要是换了嬷嬷、少爷,你不得让他们给当场打死。”
我脸皮抽抽,被那句“当场打死”吓的。
我赶忙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狗子,求你,求你别说出去。”
狗蛋笑了笑,说:“放心喇,我要说早说了,哪会特意告诉你。”
我当即松了口气,正想道谢时,却见狗蛋正在眼光光的盯着我。
“咋了?”我奇怪道。
狗蛋嘻嘻笑道:“盖哥,你还真是单纯啊。平常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给封口费的。”
我警惕道:“你想要什么?”
狗蛋眨了眨眼,贼贼的笑道:“盖哥,我也馋少奶奶的那东西。”
此时,我心中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刚才大说特说对妈妈的爱慕,又大喝妈妈的洗澡水,原来都是为了索取妈妈的私密味道。
未等我表态,狗蛋又赶紧说:“盖哥,你别误会啊,我没想别的,我就只是想尝尝少奶奶的尿汤,你别喝光,留一点给我尝尝鲜就好。”
“就这样?”
“对,就这样。”
“真的就这样?”我有点不敢置信,这狗子真的就只馋那点尿汤吗。
狗蛋信誓旦旦道:“真的,盖哥,真的就这样。再说了,少奶奶是什么人呀,是主母欸,我一个贱奴才,还敢贪心啥啊,贪了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也对。
附近四邻八乡,偶尔也会传出哪门哪户的家奴被沉河溺死的桃色新闻。
这桃色,就桃在,每溺死一个家奴,就意味着有一位太太、小姐被窃玉偷香了。
主奴有别,尊卑有序,这是有史以来的传统铁律。
敢于觊觎太太小姐的家奴,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狗蛋是聪明的,越聪明越惜命,在这个关涉小命的铁律面前,谅他也不敢放肆。
于是,我就答应了,今晚留点妈妈的尿汤,送他品尝。
06
夜深时。
妈妈又如约而至。
妈妈坐在凳上。
我跪在她的双腿间,双臂揽着她的腰肢,享受着这美妙温香的宁静时刻。
妈妈今晚心情很好,因为柳嬷嬷答应了她,入冬后会给我纳一件新棉袄。
不过,我就有点闷闷不乐的。
毕竟算是被狗蛋勒索了,而在此之前我却一直以为他是好伙伴。
妈妈看出我有心事,便关心道:“我儿这是怎么啦?陪着妈妈不开心么?”
“妈妈,我……”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妈妈。
我往窗外望了望。
我知道,狗蛋就躲在外面的夜色里,等待着我给他送上妈妈的桂花汤。
若按照狗蛋自己的说法,他是在为我和妈妈把风。
妈妈见我支支吾吾的,就捧着我脸,和我对视,用认真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我眼睛,说:“儿子乖,有心事不许自己藏着,要和妈妈说。”
我还在纠结,便垂下了眼睑,不直视妈妈。
妈妈不依不饶,朝我凑上来,伸出丁香小舌,舔我的眉眼间。
把我弄得睁不开眼了,妈妈才坏笑道:“快说喇,不然妈妈还得罚你哟。”
我一边抹着眼眉,一边无语,世上哪有这样香艳的惩罚啊。
但眼见妈妈又笑眯眯的伸出了香舌,我只得无奈道:“是这样的,狗子昨晚偷看了妈妈您喂我吃桂花汤,就馋疯了,也想尝点。”
妈妈听后的反应,先是眨了眨眼睛,有点懵懵的感觉,随后却是“噗嗤”的一笑,乐道:“那小子胆儿挺肥呀,都敢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喇。”
我问道:“妈妈,您会给他吗?”
妈妈犹豫道:“你喝妈妈的桂花汤,是小时候养成的癖好。他喝,那算什么呀?”
我有点担心的说:“妈妈,不给他的话,我怕他……”
“怕他告诉少爷呀?”妈妈接口道。
我点点头,又补充说:“还有嬷嬷。”
妈妈的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的揉着,“没事的,少爷和嬷嬷都不会生气的。”
“蛤?”我满脸不解。
妈妈笑着解释:“傻孩子,你想想呀,妈妈每晚都来看你,少爷能不知道么?”
“蛤!少爷知道!”我一惊,又本能的发怂了。
见着我的慌张样,妈妈马上就后悔了,后悔说话说一半,把我吓的。
妈妈慌忙用双腿夹紧了我身,又捧着我脸,和我额贴额,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少爷是允许的,妈妈喂你吃桂花汤,少爷是点头的。”
这话听后,我顿松一口气,不由埋怨道:“妈妈干嘛要使坏,吓我?”
妈妈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儿子被长年折磨,以至于如今,怕主人怕得要命,怕挨打怕得不会动脑子。
她刚才说的话,多简单啊,很容易就能明白过来的,可儿子愣是吓得不会动脑子。
妈妈心里在不住地叹息,也心疼得直想把儿子揉小,揉成个巴掌大的小娃儿,成天捧在手心呵护。
我当然不知道,妈妈心里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我只是好奇地问:“妈妈,少爷怎么会点头的?”
“他可能是同情我们母子俩吧。”妈妈胡诌道。
“哦……”我若有所思。
妈妈其实很清楚,弟弟之所以不反对,只是因为他觉得,尿是恶心肮脏的排泄物,妈妈喂尿给我吃,只是一种侮辱。
况且,我幼时确实时常被罚吃妈妈的尿汤泡饭,早已养成了异食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弟弟就懒得多管闲事了。
而实际上,弟弟也曾不放心,有好几次,趁妈妈来我屋时,偷偷尾随而来偷看。
看过几次后,果然只是往茶碗里撒尿而已,并无其它越界的举动,就懒得管了。
……
妈妈离开前,对我说,桂花汤喝太多也无益,分一点给狗蛋,是没所谓的。
妈妈离开后。
狗蛋立即就跑进我屋里来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那个茶碗。
那茶碗里,盛着小半碗黄灿灿的汤水。
狗蛋立马扑了过去,跪到地上,双手捧起茶碗,迫不及待的送到嘴边,嗅了一嗅,又啜了一口。
他眯着眼,啧着嘴,正在仔细品尝那个浓烈杀嘴的味道。
我看得出来,他是有点想吐的。
但不知为何,他强忍着,吞了。
然后,茶碗中剩余的尿汤,他纠结的瞧了一阵,突然狞色一起,快速的一口喝光了,好像是要趁味蕾还未反应过来就吞下肚了。
我觉得他的举动好搞笑,就说:“难喝就别喝了吧。”
他摇了摇头,又嬉皮笑脸的说:“这是从少奶奶亲身调配的仙水,能强身健体咧,难喝也不能浪费了!”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哈哈地笑。
“盖哥,明晚也给我留点。”狗蛋说。
我愕道:“你不是觉得很难喝,还要?”
狗蛋嘻笑道:“好不好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美。从少奶奶那个最神秘的地方流出来的汁水咧,能喝到嘴里,我这心里美得冒泡泡啊。”
我有点不高兴,这狗子分明是对妈妈起了色心。
但一想到,对妈妈起色心的人,何止狗子一个,弟弟还日日夜夜糟蹋着妈妈呢,于是我又心累了。
……
过了些日子。
柳嬷嬷突然又从外面新买了一个奴才回来,也是个面无半两肉的小伙子,叫黑仔。
他矮矮瘦瘦的,和狗蛋是一样的岁数,不过人有点傻,远比不上狗蛋的伶俐。
我原本还挺高兴的,以为又多了一个帮忙干活的伙伴,日子会越来越轻松。
不过,这只是我想多了——第二天,狗蛋就被转卖了。
奴仆的卖身契,在卖身期限内,是可以转手的。
虽然我最近越来越不喜欢狗蛋了,但狗蛋突然不在了,我心中还是感到失落和伤感。
现在,狗蛋变得越来越过分了,不仅要我把妈妈的桂花汤分给他,还要我把妈妈蜜穴边的小毛毛也送他。
那东西我哪有啊,就问妈妈要。
于是,妈妈就很不高兴了。
妈妈了解我,我性子懦弱,脑子又时常不好使,所以妈妈认为我被狗蛋欺负了,甚至被欺负了也不自知。
我平时被主子欺负已经够惨了,还要被狗蛋欺负,妈妈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狗蛋,因为狗蛋鬼灵鬼灵的,而我脑子不灵光,我俩站一块时,就更显得我蠢钝了。
所以,当妈妈觉得我被狗蛋欺负了,就暗自决定,要把狗蛋赶走。
这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妈妈只提了一嘴,说她不喜欢狗蛋贼精贼精的眼神。
然后,柳嬷嬷就立马行动起来了,买个新奴,替换狗蛋。
柳嬷嬷原本挺看重狗蛋的,只是狗蛋无心在我们家长期伺候,于是就趁这机会,把狗蛋的卖身契转手出去,顺便也是讨妈妈欢喜,一举两得。
新买回来的黑仔,其卖身契是三十年的,约等于终身奴了,因为签定如此长期限的,通常到期也不会离开了。
黑仔人有点傻气,听说是娘胎带下来的脑病。
不过,他虽然傻,但干活尤其卖力,也尤其听话,连我说的话都非常服从。
这一点,让妈妈尤其满意,那黑仔憨憨的,肯定欺负不了宝贝儿子。
妈妈为了我,也是操碎心了,可惜这些事我压根不知情。
我还在为狗蛋的突然消失而伤感。
对狗蛋,我心中是感激多过讨厌的。
因为正是他,帮我重建起心中的优越感。
当初,妈妈被弟弟彻底占有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整日黯然伤怀,神不守舍,毫无干劲,还因此而被柳嬷嬷教训过好几次。
那个时候,狗蛋和我很熟络了,都一起分享妈妈的桂花汤了,所以很多隐秘的小心思,我都愿意和他倾诉。
我告诉他,我从小到大都心怀着强大的优越感——妈妈蜜穴所流出的蜜汁,只有我方可享受。
只不过,这优越感被弟弟毁灭了。
狗蛋听后,嘲笑了我,笑我傻,还纠正了我的想法。
他说,我最大的优越感,理应是我身为妈妈的亲生儿子,曾经整个人、整个身体,都住在妈妈的蜜穴最深处,这是弟弟拍马也比不上的。
我一听之下,内心之中仿佛划过一道巨大的霹雳,照亮了一切阴霾。
对啊,弟弟大不了是把鸡吧捣入妈妈的蜜穴之中罢了,而我是整个人都住在妈妈的蜜穴深处,两相比较之下,孰优孰劣,不用多说了。
就因为狗蛋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的优越感瞬间重建起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复活了过来一样。
所以,我对狗蛋的感情,是感激居多的。
他的突然消失,让我感到了惋惜和寂寞。
……
新来的黑仔,和狗蛋一样,很喜欢妈妈……或者应该说,每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漂亮贵气的妈妈。
黑仔虽然痴傻,但毕竟也是男人,该有的情感活动也是有。
他不同于狗蛋的地方在于,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很直接、很憨厚、很朴实。
他第一天来到我们家,初次见到妈妈时,就看呆了,完全走不动道。
还是柳嬷嬷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才回过神来,跪下给两位主子磕头。
当妈妈问他话时,他却憨憨的反问妈妈,问妈妈是不是天上的菩萨娘娘。
惹得妈妈笑得花枝招展的。
这天的大清早。
黑仔的妈妈来看他,还留给他半个熟鸡蛋。
很多时候,穷人家卖儿女到大户里为奴,并非是不疼爱,而是无奈。
最起码,儿女在大户里,会有一口饭吃。
而硬是留在家里,却是会饿死的。
黑仔的妈妈就是很疼爱黑仔的,这从她居然带给黑仔半个熟鸡蛋,就可猜到了。
鸡蛋这种好东西,穷人可舍不得吃,都是用来换钱的。
黑仔妈妈肯定是很心疼黑仔,才特意煮了个鸡蛋,带来给黑仔补充营养的。
不过,黑仔却没舍得吃,而是揣在兜里,干活时又常常往堂屋那边张望。
待得妈妈从堂屋里出来,黑仔就立马跑了过去,跑到妈妈的跟前,掏出那半个熟鸡蛋,双手捧着,送给妈妈。
此时是早上,弟弟要去学堂上学,妈妈送他出门。
可刚出屋门,就见到黑仔直愣愣的冲过来,这由不得妈妈心不慌。
弟弟也是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对黑仔起飞脚了。
不过,黑仔并无冲得太近,停在了石阶下。
他从兜里掏出半个熟鸡蛋,双手捧着,递给妈妈,同时其脸上几乎涨成了猪肝色,磕磕巴巴的说:“给……给少奶奶的……”
妈妈不禁有点动容,这个黑仔真是够朴实的。
还未等妈妈伸手去接鸡蛋,弟弟却先一步递出手去,想拿。
不过,黑仔立即收了起来,还警惕地盯着弟弟,一脸认真的说:“不给少爷,给少奶奶。”
妈妈“扑哧”一笑,笑吟吟的瞥了瞥弟弟,似是在笑话他。
弟弟吃了个软钉子,但也不好意思强要,毕竟黑仔是痴傻的,欺负傻子不好听,于是他那只空手就只好摸了摸鼻子,掩饰拿不到鸡蛋的尴尬。
妈妈抬手推了推弟弟,催促道:“赶紧走吧,上学该迟到喇。”
于是,弟弟提起书箧,走下石阶,往大门去了。
弟弟上的学堂,是旧式书塾,念的是四书五经。
现在大家都知道,四书五经已经没前途了,要上新式学堂,学西式科技,才能有将来。
但新式学堂只在省城里才有。
柳嬷嬷不同意弟弟背井离乡。
而弟弟血气方刚,彻底占有了妈妈之后,便整日沉迷在温柔乡里,再也没有离家求学的心思了。
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少奶奶,给您。”黑仔仍是捧着那半个熟鸡蛋,腼腆地递给妈妈。
妈妈抬手接过了鸡蛋,含笑道:“谢谢你,黑仔。”
黑仔一听妈妈的声音,顿时涨红了脸,一看妈妈的笑靥,顿时羞得掉头就跑。
妈妈瞧着黑仔的狼狈样,心中不禁好笑。
妈妈心里有点小得意,这个黑仔比起之前的狗蛋,可爱多了,弄走狗蛋真是做得再对没有了。
妈妈瞧了瞧手上的半个熟鸡蛋,却没吃,反而朝我走了过来。
我此时正在给菜圃浇水。
妈妈来到菜圃的边上,朝我扬了扬手中的鸡蛋,笑道:“儿子,过来歇一会,妈妈喂你吃鸡蛋。”
在我们家,鸡蛋是唯有妈妈和弟弟才能吃的。
柳嬷嬷若是煮鸡蛋,一次只会煮两个,妈妈和弟弟每人一个。
很早前,妈妈每次吃鸡蛋,剥壳时,总是故意粗心大意,把部分蛋白留在蛋壳上,就是想借此让我吃点营养丰富的鸡蛋。
后来,柳嬷嬷发现了妈妈的小把戏,就非常“贴心”的提前剥壳了,摆上饭桌的都是剥好壳的鸡蛋。
那时起,算算时间,我已有快十年没吃过鸡蛋了。
我心中惊喜,赶紧放下了花洒,蹬蹬的朝妈妈跑了过去。
妈妈把鸡蛋递给了我,随后又拿着小手帕,给我抹脸上的汗珠,温柔道:“傻孩子,干活别太拼命喇,累了就趁嬷嬷不在时偷偷懒,知道么?”
我点点头,回道:“嗯嗯,我晓得的。”
我咬下一口鸡蛋,嚼着时,却突然看见了,黑仔正在不远处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委屈得快要哭了。
这半个鸡蛋是他舍不得吃,也要送给妈妈的珍贵礼物,却让我吃了,我顿生愧疚。
我不舍的把鸡蛋塞回妈妈手里。
妈妈愕然道:“怎么啦?不好吃么??”
我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黑仔,说:“妈妈,我们把黑仔弄伤心了。”
妈妈回头,看向黑仔那边,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妈妈,还是您吃吧,别让黑仔伤心了。”我提议道。
妈妈想了想,却向黑仔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黑仔头耷耷的走了过来,委屈巴巴的样子,很可怜。
妈妈对他笑。
他却把头放得更低了。
妈妈把剩下的鸡蛋,掰开成三份,两大一小。
两份大的,分别给了我和黑仔,小的留着自己吃。
妈妈让黑仔抬头看着自己,把小份的鸡蛋放入自己口中吃了,又故作夸张的说:“嗯~真好吃~谢谢你,黑仔,你是个好孩子。”
黑仔顿时欢喜,笑得傻呵呵的。
然后,妈妈亲手把一份大份的鸡蛋,喂到黑仔的嘴边,同时说了一声“啊”。
黑仔愣愣的张开了嘴。
妈妈便把鸡蛋塞入他嘴了。
黑仔愣愣的嚼着鸡蛋。
鸡蛋是啥味道,他尝不到,他只觉得高兴极了,毕竟是最喜欢的少奶奶亲手喂他吃东西咧。
妈妈笑着问他道:“好吃吧?”
却不知咋的,此时黑仔的脸又渐变渐红,涨成了猪肝一样,接着又掉头跑了。
“这黑仔是有多喜欢我妈妈啊。”我一边吃着鸡蛋,一边笑道。
妈妈也“噗嗤”一笑,轻轻一拧我鼻子,嗔道:“小坏蛋,不许笑话妈妈喇。”
此时,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柳嬷嬷、小的送肉来啦”。
那是我们家的佃农,给送今日份的肉菜来了。
我们家有良田二百亩,都出租给附近农民耕种了。
给我们家送肉,是可以抵扣田租的,柳嬷嬷都记着账的,年底收租时,一并结清。
佃农们或多或少都养了些畜牲家禽,宰了送我们家来,再不济去河里打个鱼送来,也是可以抵租的。
今天送肉来的,是马老头和他老伴,他们送来的是半边鸭子。
柳嬷嬷不知在干嘛,一时不见人。
妈妈便主动去了开门。
马老头不认得妈妈,不过他老伴认得,因为她曾进过我们家,还给妈妈磕过头。
她谄媚的笑道:“小的给少奶奶请安。”
乍一见到漂亮贵气的妈妈,马老头显然是看呆了。
老伴拧了拧他,又告诉他,妈妈就是华少奶奶,他才回神,慌忙恭敬的作揖道:“请少奶奶安。”
妈妈礼貌道:“好说,也请你俩寿星安康长乐。”
这可把马老头和老伴慌得连连摆手,说“不敢”。
接着,马老头把半边鸭子用双手捧着,递给妈妈道:“少奶奶,劳您贵手啦。”
妈妈伸手接了,说:“我会让嬷嬷记好帐的。”
马老头连忙回道:“有劳您了。”
之后,妈妈想等他们离开,才关上大门。
可是,他们也想等妈妈关上门,才离开。
于是,大家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直到柳嬷嬷看见这一诡异的情况,连忙走了过去,问是咋回事。
说出来后,大家都笑得尴尬。
柳嬷嬷对马老头啐道:“老马,你这老小子,就这么一蠢货?我家少奶奶傻站在这儿,也不晓得请她回去,你几十年都活到猪脑子里边去喇?”
马老头被骂得直挠头,讪讪笑道:“柳嬷嬷,您是知道的,小老头是大老粗,只晓得种庄稼,哪懂那些啊。”
妈妈拉了拉柳嬷嬷的胳膊,让她别生气。
而马老头则是干脆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妈妈磕了三个头,当是赔罪了。
柳嬷嬷这才满意。
打发了他们后,柳嬷嬷关上门,对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少奶奶,您身子金贵,让外面人看一眼,都是亏的,以后千万别一个人开门了。”
“哦,知道了。”妈妈答应道。
若放在大户里,贵妇太太的颜容是不许让外人亵观的。
我们家只是大户中的破落户,宅院小,奴仆也少,就没那么讲究了。
07
村东头的杨老爷要娶儿媳了。
我们村有两户地主,其一是我们家,其二就是杨老爷。
不过,杨老爷家比我们家阔得多,拥有两千多亩的田产,村中几乎一半村民都是他们家的佃户。
他们家是四进的大四合院,院里还有几十个婢仆伺候着。
而我们家就差多了,宅子只是一进的小四合院,只有我、黑仔和柳嬷嬷三个婢仆。
据说,杨老爷的祖上,曾是我们家的老祖宗秀才公时的家生子。
家生子,即是家奴所生的孩子,生来就是奴才,终生都是奴才。
当时天下还是鞑子皇帝的天下,奴仆的卖身契确是真正的卖身契,没有期限一说。
但杨老爷的那位祖上,因为为人非常精明,很帮得秀才公老祖宗的忙,立过几次大功,于是秀才公老祖宗就对他论功行赏,把他放良了,还赐赠他一大笔银子。
然后,他就凭着那笔银子,置地、经商,慢慢立稳了脚跟。
沧海桑田,几代人下来,他杨家成了十里八乡最阔的大户。
而我们家却江河日下,沦为小户了。
不过,如今的杨老爷尚且念着当年祖上的那一份香火情,时常照拂我们家。
当初父亲刚死那会儿,弟弟又年幼,我们家没个撑门面的男主人,是很危急的,面临着被其他土财主侵吞田产的危险。
当时就是多亏了杨老爷的关照,才没有人敢打我们家的主意。
所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可是非常情深谊厚的。
……
柳嬷嬷打点了贺礼,唤来了轿子,准备伺候两位主子前去吃喜酒。
妈妈早就给柳嬷嬷提过了,希望今天带我一起去蹭饭。
柳嬷嬷也没所谓,答应了。
我自然兴奋得像过年,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这一天。
妈妈正在堂屋里穿戴衣饰,弟弟也在里头,不知在干嘛。
柳嬷嬷急急脚的,走入堂屋,叫道:“哎哟,我的老大少爷,你少馋少奶奶半会儿行吗,都什么时候喇,还去不去赴宴喇?”
接着,弟弟就被柳嬷嬷轰了出门,由她伺候妈妈整饬仪容。
我此时就打着雨伞,等候在屋外,看见弟弟被赶了出来,心中不由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
不过,我当然不敢表露,连忙举着伞,上前给他遮雨,说道:“少爷,您小心淋湿衣服了。”
弟弟随口“嗯”了声,便没再搭理我,自顾自看着屋檐外的飘飘洒洒的毛毛雨。
此时,黑仔突然在毛毛雨中走了过来,对弟弟唤了声“少爷”,后又问我道:“盖哥,我有饭吃吗?”
黑仔被留下看家,家里又不生火煮饭,所以他担心今晚会挨肚饿。
我不知咋回答他,便看向了弟弟。
弟弟比柳嬷嬷有人味一些,该给饭吃还是会给的,便说道:“黑仔,我家不会饿了你的,你等着便是。”
不过,黑仔是个铁憨憨,非要寻根问底:“那我啥时候能吃上?”
“等我和少奶奶从外面回来吧。”
“你和少奶奶啥时候回来?”
弟弟对黑仔挺无语的,但毕竟是个傻子,不好生他气,只好说:“八点前。”
于是,黑仔高兴了,乐呵呵的跑回南房去了。
弟弟瞥着他,嘀咕说:“这么个傻子,嬷嬷到底打哪买回来的。”
“少爷……”我犹豫着好不好为黑仔说句好话。
黑仔只是不聪明,但耐苦能干,又纯朴憨厚,不仅妈妈喜欢他,我也是喜欢他的。
“有话直说。”弟弟说。
我稳了稳心情,大胆道:“少爷,黑仔是很能吃苦的,少奶奶就常常夸他。”
弟弟不置可否,反而指了指湿润的地面,说:“给我做做凳子吧。”
“是。”我把伞交给了他,然后手脚并用的跪爬在地,用脊背做他的凳子。
弟弟在幼时,颇喜把我当马用,骑着我满院子溜达。
后来他长个子了,骑得不舒服,就慢慢没玩了。
到得如今,他早已高过我了,壮过我了,身体出乎意料的重,当他屁股坐下来时,几乎要把我压趴下。
弟弟敲了敲我后脑壳,说:“盖子,小心点,敢摔了我,我不罚你,嬷嬷也得抽你一顿。”
我咬着牙支撑,咬着牙回道:“少爷,您放心,奴才知道厉害的。”
过了一会儿,柳嬷嬷开了门,见到我们便笑道:“哟,少爷,这小胳膊小腿的肉凳子还撑得起你呀?”
弟弟哈哈一笑道:“勉强吧。”
妈妈探身张望,也看见我们了,便恼道:“冠华!”
弟弟总算站了起来,嘿嘿笑道:“那啥,这不没地方坐嘛。刚才被你们轰了出来,外面又下着雨,湿漉漉的……好娘子,别气嘛,是盖子主动给我做凳子的,不信你问他。”
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连忙对妈妈说:“是真的,是我主动做凳子的。”
妈妈哪会相信这鬼话,不过也清楚追究是没用的,便不多说了,只走过来扶我起身,关心道:“少爷把你压疼了吧?”
我摇摇头。
接着,妈妈又带我进屋,让我洗洗手,擦擦裤子上的湿痕。
在我洗手之间,弟弟早已上前缠住了妈妈,和她软语厮磨,好一会才哄好了妈妈。
这次,我惊愕的察觉到,妈妈对弟弟的心态,比起不久之前,多了点微妙的变化。
这是种什么变化,我看不透,想不通,只觉得心里好一阵难受。
柳嬷嬷打起了伞,招呼主子们出发。
弟弟却说:“嬷嬷,还是让轿子进院里来吧。咱家这院子,一下雨就到处烂泥巴,脏了我娘子的小脚丫,那可不行。”
柳嬷嬷听得“呵呵”直笑,说:“行吧,你就可劲儿宠着少奶奶吧。”说着,便看向了我,吩咐道:“盖子,你快去叫轿夫把轿子抬进来。”
我回了一声“是”,提起了伞,走向屋门,只是两个膝盖刚才做肉凳时被压得有点疼,走不快。
妈妈看出来了,连忙拉住了我,又对弟弟说:“冠华,不用麻烦的,就几步路,我自个儿走出去就是了。”
“唔……”弟弟左右想想,却突然从我手上抢了雨伞,自己快步走去大门那边了。
见此,妈妈不由得惊了,弟弟居然亲自去了。
妈妈走到了窗户边,往屋外张望着。
妈妈在窗边望着弟弟在雨中打伞前行的身影。
而我却在后边望着妈妈亭亭玉立的娇俏身姿。
妈妈真是太美了!
一身深红色的绣花旗袍,一件猩红色的立领披肩,凸显着妈妈玲珑优雅的身体曲线,平添着妈妈雍容华美的贵气。
还有手上的小提包,耳边的珍珠耳环,头上的精致发髻,都无一不在衬托着妈妈娇美的颜容。
但就在我为妈妈的美而沉醉时,柳嬷嬷突然的发话,惊醒了我。
柳嬷嬷对我很不满,黑着脸冷笑道:“盖子,你身骄肉贵咧,比少爷还贵咧,要少爷替你做事。”
这话一听,我岂有不怂之理,吓得立即缩回了赞美妈妈的心思,就像只鹌鹑似的簌簌发抖。
“跪下!”柳嬷嬷喝道。
我双股即时发软,扑通一下就跪了。
妈妈回过头来,看着柳嬷嬷道:“嬷嬷,你别气呀,这和我儿没关系的。”
柳嬷嬷赔笑道:“少奶奶,您放心,老婆子没想罚盖子,就只是有点看他不惯,让他跪一下。”
接着,柳嬷嬷又对我说:“盖子,给少奶奶磕头。少爷回来前,要是你磕不够一百个头,就别去吃喜酒了,留家里和黑仔作伴吧。”
妈妈皱了皱眉,显然搞不懂柳嬷嬷是何意。
我也是搞不懂,不过听到磕不够一百个头,就不能去吃喜酒,我登时慌了,急忙朝着妈妈磕起了头来。
柳嬷嬷挽起了妈妈的玉臂,搀着她走到八仙椅前坐下,说:“少奶奶,您别站着受累喇,先坐会儿吧。”
接着,柳嬷嬷又对我骂道:“盖子,滚过来!真是个蠢货,少奶奶都坐这儿了,还往那边磕,是给墙壁磕头不是?”
我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爬到妈妈脚下,继续一边磕头,一边默数数。
妈妈是心疼的,低头瞧了我一会,又抬头对柳嬷嬷说:“嬷嬷,一百个头也太多啦,会让他磕晕头的。”
柳嬷嬷装作听不见,走了去门边,望着屋外,嘴上喃喃着,仿佛是自言自语,其实却是说给妈妈听的:“身娇肉贵也得有个限度呀,磕个头都受不了,还做什么奴才,干脆让他做主子得了。”
这话说得重,妈妈一听之下,不敢再说了。
妈妈心里清楚,别看柳嬷嬷现在对妈妈恭敬有加,但这只是柳嬷嬷主动放下身段而已。
柳嬷嬷年轻时,曾是父亲的通房丫鬟,要说身份的话,起码算是弟弟的半个庶母,只是她向来做惯了婢女,不提这一茬而已。
而妈妈呢,妈妈说到底也只是口头上的“少奶奶”,实质上的侍妾,并非真正的主母。
柳嬷嬷愿意视妈妈为主母,尽心伺候妈妈,都只是她主动为之的。
但她对妈妈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要是逼得她撕破脸皮,那妈妈可就说啥都不好使了,到时候遭殃的又是我了。
妈妈心里很清楚这些,便不敢再说情了,只是朝我伸来了脚,垫在我额头下,让我每次磕下时,额头就磕在她的鞋面上,免得我磕疼了额头。
这确实能让我磕得轻松一些,于是,我就偷偷对妈妈眨眨眼,感谢她用玉足给我垫额头。
妈妈却是无语得紧,心中既是心疼,也是无奈,这傻儿子是个死脑筋的,磕头磕得“咚咚”响,难道磕得认真,能得蜜糖吃呀?
一会后,弟弟领着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来到了堂屋外的石阶下。
弟弟走上石阶,在门外叫道:“娘子,该出来啦。”
这时我并未磕够一百个头,不过柳嬷嬷也没问。
她只挽起妈妈的藕臂,要搀妈妈走出屋去,“少奶奶,咱们走吧。”
妈妈心知她是不追究我了,便回头对我说:“好啦,儿子,快起来吧,吃喜酒去喇。”
“是。”我偷瞄了柳嬷嬷一眼,见她并无反对,便乐得听妈妈话,站起身了。
柳嬷嬷搀着妈妈走出屋门。
弟弟举高着伞,为她们遮挡雨水。
我见状,连忙也取了一柄雨伞,打开,高高举着,去给弟弟遮雨。
于是,我们四人就这样走下了石阶。
那顶轿子当然是给妈妈坐的。
每位贵妇太太出门,都不可能步行,那样会有失仪态,不成体统的。
一轿夫压着轿子的抬杠,另一轿夫则掀着轿帘子,让妈妈坐了进去。
接着,弟弟说:“好了,起轿吧。”
然后,妈妈乘轿,弟弟、柳嬷嬷和我都是打伞步行,出了宅门,走向村东头的杨老爷家。
脚程不远,走不够一刻钟就到了。
这杨府是很气派的,仆人也够多。
我们刚到,就有仆人上前来招呼弟弟和柳嬷嬷。
当然也有仆妇去到轿子前边,伺候妈妈下轿,搀扶妈妈进宅,不须柳嬷嬷伺候了。
之后,妈妈、弟弟、柳嬷嬷三人都进了内宅饮宴。
而我这个男家奴,不能进内宅,只能停在外院里。
这杨府是四进门的大宅,第一进门,就是外院,是下等奴仆的生活区。
第二进门之后,三进门、四进门,都属内宅,是家中女眷、高等侍女的生活场所,她们是等闲不会出现在外院的。
普通客人更是绝不容许跨入二进门。
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说的就是这种深院大宅,普通人根本无从想象生活在深院的贵妇太太,是怎么个贵气样。
虽然我是不配入内院,但在这外院,一样是设了宴席的,用以招待贵宾们带来的家仆。
我寻了个席,坐定定的等着上菜开饭。
张望之间,却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狗蛋。
原来狗蛋是被转卖到杨老爷家里啊。
狗蛋头耷耷的站在二进门的门边,其面前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仆妇。
看其阵象,应该是狗蛋犯了错,正在被老仆妇训斥。
训了一会儿,却只见狗蛋主动扒下了半截裤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
我还以为狗蛋是要被抽屁股了。
却没曾想,那仆妇居然是一手屈着兰花指,狠狠地弹了狗蛋的鸡鸡。
狗蛋顿时痛得全身佝偻,双腿夹紧,双手捂裆,就像女孩子憋尿时的姿势,当然远不及女孩子的好看。
没过一会儿,狗蛋又重新站好了,朝仆妇挺着胯部。
然后,仆妇对着他的小鸡鸡,又是一下狠狠的弹击。
于是,他瞬间又萎成了女孩子憋尿时的状态。
如此重复了5回,仆妇总算挥了挥手,打发狗蛋滚蛋。
我不由看愣了,杨家大宅居然也有这种弹鸡鸡的惩罚。
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我也时常受到这种惩罚。
当时我尚年幼,常常被柳嬷嬷抄着藤条抽屁股,以致于两瓣屁股都没有半块好皮肉。
眼见实在没处下藤条了,再打我人就废了。
于是柳嬷嬷就换了个法子,用兰花指,弹我的小鸡鸡,常常把我弹得尿失禁。
当时弟弟看见后,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也常常要我脱下裤子,把鸡鸡给他弹着玩儿。
不过,弟弟那时毕竟只是小孩,手指没力气,弹得不疼,反而让我有点舒服的快感。
后来,我长大了点,柳嬷嬷觉得男女终须有别,才没再折磨我的鸡鸡。
而弟弟也长大了点,渐渐的也对我的鸡鸡没了兴趣——这倒是让我心下有种莫名其妙的惋惜,要是弟弟一直弹我的鸡鸡就好了。
想不到,反而在这杨家大宅里,狗蛋都16岁大小伙了,还要被处以弹鸡鸡的惩罚。
……
今天的婚宴全程,我们停在外院的下等奴仆们,都无幸得见新娘子一面。
也是,新娘子是高高在上的贵妇太太,岂是下等奴仆有资格一睹芳容的。
不过,杨老爷在其它的赏赐方面,却是大气的。
我们每个奴仆,都得了十个铜元,还有全宅上下所有吃剩的饭菜,也允许我们打包带走。
我提着两大袋饭菜,心里乐开了花,里面有饭、肉、蔬菜,都是平时非常难得的好东西。
回去时,雨已经停了。
弟弟搂住妈妈的腰肢,边走边谈笑。
当着我面,妈妈是不肯让他搂的,便掰开他的胳膊,躲到柳嬷嬷身边去。
柳嬷嬷抬起手给妈妈整理身上的披肩,顺便也是挡住了弟弟。
因为这儿不是家里,大庭广众亲昵是不合礼教的。
妈妈羡慕道:“那位新娘子长得可真俊,娘家还富贵,那些嫁妆真叫人眼红咧。”
弟弟却不屑道:“她再俊再富贵,也比不上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是菩萨娘娘。”
妈妈“噗嗤”一乐,笑道:“黑仔说这话是傻气,你也傻呀?”
弟弟故作认真的说:“不是啊,我可聪明了,我说的是事实。”
柳嬷嬷在旁听得满脸笑容,此时也凑热闹道:“少奶奶,老婆子也不傻吧,我也觉得您是菩萨娘娘。”
我在心里,也深表赞同,我妈妈是世上最漂亮最贵气的女贵人。
妈妈笑得开怀,却故作嗔怪道:“你俩就胡说八道吧,懒得搭理你俩。”
说这话时,妈妈已经走到了轿子的前边,轿夫也给掀着轿帘子了,于是妈妈就一头钻进了轿子里。
柳嬷嬷笑道:“咱家少奶奶还挺害羞的。”
弟弟也笑道:“看来咱俩要多多和她说真话了,不然她都不清楚自己就是菩萨娘娘。”
“起轿。”这是妈妈在轿内传出的声音。
看来妈妈果真是害羞了。
就在刚才,在内宅里,同来赴宴的贵宾们,有好几位都特意来和妈妈她们三人攀谈,意在结识妈妈。
因为他们都惊叹于妈妈的美丽贵气,但又从未见过妈妈,都想知道妈妈是哪一家的女眷。
甚至于有个颇不要脸的破落户,想让自己儿子拜妈妈为干娘、拜弟弟为干爹。
要知道,他儿子都快有弟弟那般大了。
众人一起好言劝了好一会,才打消了那个破落户的骚主意。
给人做干娘干爹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不是相交甚笃之人,都不会轻易答应。
更况且,那人是个破落户,都穷得快要卖祖屋了,柳嬷嬷这么精明的人,岂能同意。
若是阔绰的大户来认干娘,那倒另当别论。
反正这一趟赴宴,让弟弟和柳嬷嬷都长了脸就对了。
……
回到家。
妈妈还未下轿,院里的黑仔就跑出来了。
我以为他是饿的,便提了提手中的两大袋饭菜,告诉他绝对可以撑破他肚子。
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他双手捂住什么东西。
大家都看见了,弟弟率先问:“黑仔,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送少奶奶的。”黑仔警惕地看着弟弟,又把手藏在身后,生怕他会如上次那样,伸手来取。
对此,弟弟脸都黑了。
此时,柳嬷嬷搀着妈妈下了轿来。
妈妈和蔼道:“冠华,不许吓唬黑仔哦。黑仔,你又要送我什么,给我看看好吗?”
黑仔腆着傻呵呵的笑,双臂朝妈妈递出,捂紧的双掌稍微张开一些,让妈妈看见了其中的东西。
那竟是一只通体金黄的小鸟。
只是全身羽毛被打湿了,显得精神不振的。
妈妈一看就欢喜了,伸出玉手,想要从黑仔手中接过来。
不过,妈妈忽略了黑仔是个易羞的大小伙——当妈妈的玉手碰到黑仔时,黑仔浑身一僵,面色血红,接着,把手中的小鸟一放,便拔腿跑回了院里。
幸好小鸟早已湿透了身,飞不起来,才让妈妈轻易抓回。
柳嬷嬷对黑仔的反应感到好笑,摇头道:“这傻子。”
弟弟却是冷笑道:“傻子都懂得掩饰一下,我们家黑仔是傻子都不如啊。”
妈妈捧着那只小鸟,凑在眼下细细的看着,边看边说:“冠华,不许嫌弃黑仔哦。”
弟弟一抬手又搂住了妈妈的腰肢,笑道:“好娘子,你疼一个盖子还不够啊,现在又要多疼一个黑仔。”
妈妈一边抗拒的忸怩着腰身,一边说道:“他俩都招人疼嘛。”
说完,又问:“冠华,这是什么鸟儿?你知道么?”
弟弟凑近了打量着,说:“应该是金丝雀。”
妈妈开心道:“哦~原来是金丝雀呀。呵呵,名字好听,样子也好看。金丝雀,以后叫你小金子好不好呀?”
弟弟说:“那当然好,我娘子亲自给改的名字,那是一百万个好。”
妈妈瞥了他一眼,说:“我又没问你,瞎搭什么话。”
弟弟撩起了妈妈腰间的痒痒肉,威胁道:“问不问我?问不问我?”
妈妈是怕痒的,身上的每一个弱点,弟弟都一清二楚。
登时,妈妈被痒得“咯咯”的娇笑起来,但又因为双手正捧着金丝雀,不好反抗,只能任由弟弟胡作施为,都快要笑出眼泪水了。
这时,旁边的柳嬷嬷看不过去了,一手抓住弟弟的手,拨了下去,啐道:“这么大的人喇,还不知轻重,这里是玩的地方吗,想让外人看咱家少奶奶的笑话是吗?”
弟弟被说得尴尬了,只讪讪的笑,不敢反驳。
柳嬷嬷没再理他,挽起妈妈的藕臂,搀她进宅门,“少奶奶,少爷他还是脑子嫩,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先进去吧。”
“嗯嗯,不跟他一般见识。”妈妈乐道,走着时,又回头对弟弟挑了挑柳眉,学着柳嬷嬷的语气,啐他道:“脑子嫩!”
弟弟哈哈一笑,迈步追了上去,强行挽起了妈妈的玉臂,和柳嬷嬷一左一右搀着妈妈,一齐走进院里去了。
亲眼看了这一全程的打情骂俏,我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对于弟弟,妈妈已在不知不觉间,视他为丈夫了。
难怪我总有种微妙难言的难受感,原来我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不愿往深了想去。
这一明悟,让我心中一时酸水翻涌,仿佛要涌入我喉头,堵塞我喉管,使我窒息。
“儿子,你还傻站着干嘛呀,快进来啦!”这是妈妈呼唤我的声音。
妈妈在和小丈夫打情骂俏的百忙之中,也不忘抽空唤了我一声了……
我应该为此而欣慰吗?
我慢步走入院里,却觉得,今晚的脚步出奇的沉重,仿佛花费了数倍于平时的力气。
……
南房的厨房里。
黑仔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从杨府带回来的剩菜剩饭。
因为能敞开了吃,所以吃得非常满足。
我瞧着他大口吃饭的样子,突然有点羡慕,他心思单纯,从不会多想什么,更不会因为多想而难受。
他每天都傻呵呵的,卖力干活,等着吃饭,等着见到妈妈对他笑,夸他一句半句。
他每天最期待的事,除了吃饭,就是见到妈妈了。
妈妈也是挺喜欢他的,但这种喜欢,其实只是因为他能帮轻我而已。
妈妈时常对他说,要多做事,主动做事,还要听盖哥的话。
他都一一做到了,妈妈说的话,在他听来,比圣旨还神圣。
他从不怀疑妈妈的用心,只一心一意听从妈妈,讨妈妈欢喜。
他也不贪求妈妈的亲昵,只要妈妈对他一笑,他就能乐足一整天。
我也希望拥有他那样纯粹的心态,那样我就不必因为看见妈妈和弟弟亲昵而心酸难受了。
突然间,柳嬷嬷走了进来。
我和黑仔都连忙起身打招呼:“嬷嬷。”
黑仔原先是不懂礼数的,被柳嬷嬷抽了几次屁股后,才学会了见人必须起身打招呼。
柳嬷嬷说:“你俩削些软一点、细一点的木枝来,做鸟笼子用的。”
于是,我便找了些枝条,拿起柴刀削了起来。
黑仔其实不懂,只是看着我的样子,学着削。
柳嬷嬷不知打哪找了些细绳来,用我们削好的枝条,做起了鸟笼子来。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做,七手八脚的搭出个雏形,却是太丑了,又拆了重来。
过了一会儿,妈妈也来到了厨房。
我连忙起身道:“少奶奶。”
妈妈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
柳嬷嬷抬头一看,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什,也起身道:“哎哟,少奶奶,您怎么也来喇,厨房脏咧,快出去、快出去。”
贵人远庖厨,是传统的老规矩,所以柳嬷嬷一向是不许妈妈进厨房的。
妈妈握住柳嬷嬷的手,眼巴巴道:“嬷嬷,我就瞧瞧,保证不乱碰东西。”
柳嬷嬷皱眉不说话。
接着,妈妈不管她,看向我和黑仔说:“儿子,鸟笼子做得怎么样呀?”
我摇摇头说:“还没做好。”
黑仔在妈妈刚进来时,就已经在发呆了,是看妈妈看得呆愣了。
因为妈妈此时穿着一身宽松的绸衣绸裤,和平时穿旗袍的样子大相径庭。
妈妈穿旗袍时,是端庄优雅的,雍容贵气的。
而穿着睡觉用的绸衣绸裤时,虽然并不会比平时更露白,但别有一番妩媚动人的风情。
黑仔是第一次见到妈妈穿着这身衣裳的样子,所以就看傻眼了。
妈妈对着黑仔轻轻一笑,和蔼道:“黑仔,你在发什么呆呀?”
黑仔又害羞了,迅速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妈妈。
柳嬷嬷突然“哎呀”一声,想起个事,回头对我说:“盖子,快去小厨房烧热水,都这么晚了。”
妈妈却说:“不用不用,嬷嬷,今晚不用烧热水。”
柳嬷嬷奇怪道:“唔?”
妈妈说:“冠华估计是累了,今晚乖得很。”
柳嬷嬷笑眯眯道:“哦,我猜也是,少爷虽是血气旺,可天天馋也够呛咧。”
这话说的太暧昧了,妈妈偷瞥了我一眼,连忙岔开话头道:“嬷嬷,眼看快中秋了,我们家该做月饼了吧?”
“嗯,过两天就做。”柳嬷嬷回了一句,然后却对我说:“盖子,别傻站着,快给少奶奶搬个凳子。”
“是。”我连忙动起来,搬起个小板凳,送到妈妈的跟前,说:“少奶奶,您请坐。”
妈妈抬起玉手,摸了摸我脑袋,温柔道:“谢谢儿子。”
之后,妈妈正想坐下时。
柳嬷嬷却把那张小凳拉了过去,撸长自己的衣袖,一边用衣袖擦拭凳面,一边对我啐道:“蠢货,凳子这么脏,也不晓得要擦一下。脏了少奶奶的衣裳,看老娘抽不抽你。”
我本能的怂道:“对不起。”
妈妈抓起我的手板,揉了揉,是安抚我的,又对柳嬷嬷赔笑道:“嬷嬷,你说得太夸张喇,我不娇气的。”
柳嬷嬷没搭茬,自顾自指着凳子说:“少奶奶,厨房这地,真不是您该来的。您瞧,这小破凳子,压根擦不干净,还是黑黝黝的。”
妈妈回道:“没事呀,黑不黑还不是一样坐嘛。”
这次,我学精了点,主动说:“嬷嬷,少奶奶,我马上去屋里搬干净凳子来。”
柳嬷嬷听后,瞧我的眼神缓和了不少,点头道:“嗯,快去吧。”
妈妈笑着夸我道:“我儿子真乖咧。”
我出了厨房,跑到住的东厢,挑了最新净的那张圆凳,搬回去。
可是,当我回到厨房时,却看见妈妈已经坐着了。
其玉臀之下,是一张肉凳子,竟是黑仔。
黑仔的面色,如同猪肝一样红,同时也洋溢着幸福之色。
妈妈见我搬着圆凳回来,便对我笑道:“刚才黑仔很乖咧,主动给妈妈做肉凳子。”
“哦。”我白跑一趟了,略有失望,把圆凳随手放到了一边。
失望是其次的,我心中更好奇的是,这个憨憨的黑仔,居然懂得主动做妈妈的肉凳子,以此和妈妈的玉臀亲密接触,这不像他啊。
其实我所不知道的是,今天在堂屋外,弟弟以我作凳、坐在我背上的一幕,让黑仔看见了。
于是,黑仔就想当然的以为,奴才应该做肉凳子,给主子坐。
所以,黑仔刚才才会主动跪爬在地,爬到妈妈的臀下,让妈妈坐下。
而在此之前,黑仔确实没多想。
当他的脊背和妈妈的玉臀亲密接触时,他才意识到,给妈妈做肉凳子,原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突然,妈妈站了起身,离了黑仔的脊背,走过去坐在那张圆凳上,还对着我笑盈盈的。
我心中一乐,妈妈肯定看出我有点失望了,才会换座的。
不过,黑仔就很失落了。
明明自己很乖的做着肉凳子,可妈妈却突然换了凳子坐,这让黑仔觉得委屈之极。
他仍保持着肉凳子的姿势,没说话,却泪眼巴巴的盯着妈妈看。
见此,妈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妈妈挺喜欢黑仔的,可以的话,当然不希望害他伤心。
但柳嬷嬷就绝不会惯着他了,身为奴才,不是不可以邀宠,但要识大体、知进退,若是惹得主子为难,那就是欺主了。
柳嬷嬷挥起手上的枝条,狠狠的抽在黑仔身上,喝骂道:“立即给老娘滚起来!”
黑仔登时哆嗦了起来。
枝条很细软,抽人不会很疼,黑仔更多是被柳嬷嬷的凶厉吓的。
不过,黑仔很犟,骨头比我硬多了,他虽然是怕得哆嗦,但仍是犟着保持肉凳子的姿势,双眼也是紧紧盯着妈妈,不瞅柳嬷嬷。
他这个犟样,当然激怒了柳嬷嬷。
柳嬷嬷气得扔了手上的细枝条,转身去柴堆那边,捡了一条小臂粗细的棍子。
我眼皮一抽,很怕黑仔会被打死,那棍子打在人身,绝对会伤到骨头。
妈妈也不忍心了,站了起来,想要劝阻柳嬷嬷。
但妈妈想了想,言语劝阻对柳嬷嬷是没大用的,便改而走到黑仔身边,坐到了他的背上。
如此一来,柳嬷嬷便无处下棍了,打不得黑仔了。
柳嬷嬷无奈放下棍子,叹气道:“少奶奶,老婆子知道您心肠软,可您护着盖子也就罢了,现在连这黑仔也要护着……哎!”
妈妈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嬷嬷,你不也说过我是菩萨娘娘么,菩萨娘娘就是这样软心肠的呀。”
这话妈妈说得调皮,柳嬷嬷不由得笑了。
见柳嬷嬷缓和了下来,于是妈妈又站起来,挽着她手,摇着她手,嗲声道:“嬷嬷,你别总生气嘛,气坏身子咋办?我和冠华都想着,还让你伺候一百年呢。”
柳嬷嬷乐道:“那我这老婆子岂不成了老不死。”
妈妈笑道:“不对呀,不是老不死,是老寿星。”
柳嬷嬷乐得脸上开花,脸皮上的褶子都展开了许多。
这几句话,妈妈说得嗲声嗲气的,就像是小女孩向长辈撒娇似的。
这让柳嬷嬷乐到心里去了。
她心中有个结,就是和妈妈处不好关系,让弟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但常年来,因为我的关系,妈妈是很讨厌她的。
这一点,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也从未强求。
但这次,妈妈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嗲声嗲气的和她撒娇,她就莫名惊喜了,恨不得抱住妈妈跳起舞来。
她笑吟吟的对妈妈说道:“少奶奶,您是菩萨娘娘,有您这一句话,牛头马面哪敢收掉我这老婆子。您可放心好啦,老婆子一定还伺候您一百年。”
妈妈心里也有点惊喜,原来这老嬷嬷喜欢听她嗲声撒娇!
总算抓住老嬷嬷的弱点了,妈妈心中欢喜,脸上化作甜笑,说:“嗯嗯,嬷嬷一定长命百岁。”
这句话,虽然不全是妈妈的真心话,但至少也有两分真诚在其中。
毕竟,柳嬷嬷折磨我是一回事,尽心伺候妈妈是另一回事。
不仅是委身给弟弟之后,而是一直以来,柳嬷嬷都对妈妈颇为尽心。
所以,妈妈对着柳嬷嬷,心情其实是矛盾的,讨厌和感激都有。
如果柳嬷嬷能对宝贝儿子好一些,妈妈会衷心祝愿她长命百岁。
08
第二天。
一大早,柳嬷嬷就急急忙忙出门,雇了辆马车,往镇上赶去了。
因为她昨晚造的粗糙鸟笼子,伤到妈妈的纤纤玉手了。
一根倒刺,刺入了妈妈的指肚里,痛得妈妈吃饭都不香了。
柳嬷嬷为此而自责,吃过了早饭,就急巴巴的赶去镇上,要买个漂亮光滑的鸟笼回来。
待得弟弟也去了学堂。
妈妈便笑盈盈的来到我面前,跟我说,放假半天。
又叫来黑仔,对他道:“黑仔,盖哥很累哦,你把工夫全做了好不好?等你做完了,我让你做肉凳子,好不好?”
黑仔欢喜得连连点头,然后便起劲地干起活来。
于是,妈妈便领着我,进了堂屋,和我玩游戏,给我讲故事。
妈妈让我躺在贵妃榻上歇着,她坐在侧边,手拿着个按摩捶,一边给我敲击手脚,一边给我讲故事。
这贵妃榻是妈妈日常休憩的专用卧具,因为长年沾染着妈妈的气息,而熏得幽香阵阵的。
光是嗅一嗅,都可让人迷醉于其中。
享受着这么悠闲而惬意的时光,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妈妈居然这么狡猾,我居然这么偷懒。
妈妈掸了掸我的脑门,嗔道:“傻孩子,在想什么呢。我们又没有欺负黑仔,是他自愿的喇。”
我挠挠头,说:“妈妈,不如您呆会儿多给他一点奖励吧。”
“妈妈的宝贝儿、人真好咧!”妈妈笑盈盈地捧着我脸,往我嘴上轻轻一啄,接着又说:“唔……妈妈该奖励他什么呢?”
我摸着被妈妈亲过的嘴唇,想了想,说:“凤涎香吧,好吗、妈妈?”
妈妈笑道:“行呀,宝贝儿都帮他说话喇,妈妈哪还能小气。”
说着,妈妈又捧着我脸,想亲我嘴。
却被我用手掌挡住了。
妈妈愕然道:“怎么啦?妈妈嘴里有味么?”
我摇摇头,说:“妈妈,我这嘴巴总是喝桂花汤,很脏的。”
妈妈一脸认真道:“真是个傻孩子,谁说你嘴巴脏喇?妈妈说一点都不脏,妈妈还很喜欢亲呢!”
我嘀咕道:“可是,桂花汤就是脏啊。”
妈妈“噗嗤”一笑,随后却故作嗔恼道:“哦~你这小坏蛋,原来一早就嫌弃妈妈的桂花汤喇是不是?”
我慌得一下坐起了身,急声否认道:“不是啊!”
妈妈又“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玉手按着我肩,让我躺回去,“知道喇,妈妈知道喇,宝贝儿最喜欢妈妈的桂花汤是吧。”
我用力的点头。
妈妈俯下身来,和我脸贴脸,额贴额,和我亲昵着,然后,趁我不注意,就吻向我嘴,香舌还侵入我口中,好一阵搅弄,同时那甜津津、香喷喷的唾液,也源源不断的渡入我口。
我心里想躲开,但身体很诚实,迷醉于妈妈的香甜之中。
妈妈刚委身于弟弟那时,我很难受,妈妈用香吻安抚我受伤的心,那次妈妈还挺害羞的。
打那之后,妈妈就隔三岔五的吻我,时不时给我以安慰,渐渐的就没再害羞过了。
反倒是我,慢慢变得怯了起来,毕竟我几乎天天都喝过妈妈的尿汤,我这嘴巴实在太肮脏了,很怕污了妈妈的小嘴。
妈妈终于离了我嘴巴,给我抹着唇,深情道:“儿子,妈妈不会嫌弃你的,永远都不会。”
我心中感动,动情道:“妈妈,儿子爱您。”
妈妈甜笑道:“妈妈也爱宝贝儿哦。”
……
给黑仔奖赏凤涎香时,妈妈不愿意太过靠近他,直接吐他嘴里。
先不说黑仔的样貌长得好不好,就说他脏兮兮的,也讨妈妈嫌。
于是,妈妈就往一个茶杯里,吐了些口水,混在茶水里,让我送出去赏给了黑仔。
黑仔果然够傻气,压根意识不到那杯凤涎香,是怎么样的神物。
我只好对他说:“这是少奶奶的口水,从少奶奶那张香喷喷的小嘴里,吐出来的。你想想,喝了它,是不是等于亲了少奶奶的小嘴?”
黑仔听后,才反应过来,登时紧紧抓紧了那个茶杯,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到地上去了。
我说:“黑仔,快喝吧,呆会就该凉了。”
黑仔听话的一口喝光了。
然后,就一眨眼的工夫,他脸上就烧起来了,红得像个猴屁股。
我有点纳闷,难道妈妈的口水,还能送去染布坊做染料不成?妈妈都不在他面前,真亏他还能害羞成这个样。
黑仔瞪着我,说:“盖哥,我还想喝?”
我笑了笑,回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少奶奶的,少奶奶自然会赏你。”
黑仔认真而用力的点头,一会又说:“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凳子。”
我说:“行,没问题。”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脚凳子。”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桌子。”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鞋子。”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衣架。”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手套。”
“我还想做少奶奶的肉XX……”
黑仔一口气说了许多心愿,有些我都听懵了。
肉手套是啥?肉鞋子又是啥?咋做啊?
我不禁好笑,也不禁佩服,这黑仔对妈妈的喜欢,实在是太淳朴了,说来说去,都尽是如何伺候妈妈的,一点色心都没有。
若然换成了狗蛋,就肯定会贪图妈妈身上的神秘味道了。
……
柳嬷嬷不只买了个很精致的鸟笼子回来,还特意买了个专门玩鸟用的手套。
手套是丝绸所制,手指处覆以皮革,当鸟儿停在手上时,可以保护手指不被鸟爪子抓伤。
此外,手套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长绳,另一端串在鸟爪的爪环上,不怕鸟儿飞走。
这个手套,很讨妈妈欢喜,当即就戴了上手,玩起了那只金丝雀来。
那只金丝雀通体金黄,几乎没有一条杂毛,非常好看,鸣叫声还非常清脆动听。
妈妈对这只小宠物,简直是爱不释手,连吃饭都捧在手上玩儿。
还亲手制作了一个小小的秋千,给金丝雀荡在上面玩儿。
金丝雀如此得妈妈欢心,柳嬷嬷就当然对金丝雀上心了。
她特意从某佃农处,讨要了两斤小米,用来喂养金丝雀。
还对黑仔论功行赏,赏了他两袋大米。
他在这儿有吃的,当然用不上大米,其实是赏给他家里人的。
当他妈妈来领赏时,真是欣慰得涕泪横流。
黑仔毕竟是个憨子,但居然这么有出息,赚了两袋大米,这可足够他家里人省着点吃、吃小半年了。
不过,他妈妈并没有把大米搬回家,而是直接换了钱,又把钱换成了一件厚实的新棉袄,留给黑仔。
黑仔是个苦命孩子,生来就弱智,家里又穷,注定是过不上普通人的生活了,他爹妈老了,没法子看顾他一辈子,卖给大户做奴才,起码肯干活还能换一口饭吃,好歹也活得下去。
柳嬷嬷买下黑仔30年,花的钱,比当初买下狗蛋3年还少。
就因为黑仔爹妈压根就没想赚黑仔的卖身钱,他们只是想给黑仔找条活路。
如今得知黑仔有出息,会伺候人,能讨主母的欢心,他妈妈真是太高兴了。
他妈妈还恳求柳嬷嬷,让她给少奶奶磕几个头,尽一尽心意。
只不过,少奶奶那时正好在睡午觉,只得遗憾作罢,转而吩咐了黑仔,让黑仔替她给少奶奶多多磕头,表达感激之意。
……
杨家的四姨太要来拜访妈妈。
这位四姨太,是杨老爷的宠妾。
听闻杨老爷的嫡妻体弱多病,无法管事,而代她打理内宅的,就是这位四姨太。
当杨家的仆人一送来了拜帖,柳嬷嬷就慌忙动起来了,叫黑仔赶紧洒扫庭院,叫我去堂屋打扫卫生,而她自己就去了厨房制作茶点。
送拜帖,这是非常正式的拜访,不同于闲时串门,必须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体现出大户人家的体面。
过得一时三刻,杨家四姨太乘着轿子,后面跟着几个婢仆,到了我们家的宅门外。
柳嬷嬷领着我和黑仔,在此恭候。
仆妇伺候四姨太下轿。
柳嬷嬷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招呼道:“哎哟,今儿劳动宝姨奶奶玉趾光临敝地,老婆子招待不周,恕罪恕罪。”
四姨太的丈夫杨老爷,名叫宝玉,所以外人一般都尊称她为宝姨奶奶。
宝姨奶奶礼貌道:“柳嬷嬷说的什么话,是我冒昧打扰了贵府才对。”
“哪里哪里,您屈尊来了,我们家蓬荜生辉呢。”柳嬷嬷一边说,一边双手抬起,虚扶在宝姨奶奶的玉手侧边。
宝姨奶奶的玉臂稍稍一动,就让柳嬷嬷扶实了。
这是进退得宜的礼貌之举。仆人虚扶贵客,表示热情的同时,也不会让贵客反感。
贵客主动让仆人扶实了,则是待人和蔼的表现。
能着实的扶着宝姨奶奶,这让柳嬷嬷很高兴,因为这算是抬举她了。
放在别的大户里,迎送女贵客的仆妇,都是稳重而貌美的年轻侍女,更能惹人欢喜。
像柳嬷嬷这种老婢,不招人嫌,都算好的了。
但我们家就这条件,柳嬷嬷也是没法子了,才顶硬上的。
之后,大家进宅。
宝姨奶奶在柳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堂屋门前。
妈妈早在此恭候了。
妈妈和宝姨奶奶,两人身份都是妾,年纪又是差不多,所以倒也谁也不虚谁。
不过,妈妈比较谦恭,主动朝宝姨奶奶福身,双膝微弯,双手叠在腰侧,优雅的行礼道:“妾身张日秀,请宝姨奶奶安。”
见着妈妈行礼,宝少奶奶连忙走上前,扶起妈妈,笑道:“好秀娘,别叫什么宝姨奶奶喇,不嫌弃就唤我一声杏娘吧。”
宝姨奶奶闺名杏结。
女贵人的闺名,通常是亲近之人才可以叫的。
妈妈颇有点意外,这位宝姨奶奶太自来熟了。
之后,大家进堂屋。
宝姨奶奶只让一个仆妇跟着,其他随从,都让我带了去南房的小客厅里歇脚。
我们家的南房是很大的,里头划为多个单间,厨房、柴房、奴仆房、粮仓等,还有一个小客厅,虽然很是逼仄,但只是用来招待奴仆的,也就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话分两头。
为何杨家的宝姨奶奶突然要来拜访妈妈呢?
这当然不是什么正经事了,她们两位贵太太,都是不管事的主儿,哪有什么紧要事。
宝姨奶奶之所以找妈妈,其实就是闲的,想找个人唠唠嗑,打发打发时间。
而刚好的,前几天妈妈去过杨家饮宴,当时宝姨奶奶就一眼喜欢上妈妈了。
因为妈妈的姿色,就算放在诸多贵妇太太里比较,也是非常非常出众的。
宝姨奶奶因为杨家的财势,四邻八乡的贵妇太太,基本都认识,所以她的眼光是不差的。
她本身就是杨家大宅里,姿色最上乘的那一位。
艳压杨宅的群芳,她是自信满满的。
但在我们家,她就没什么自信能压过妈妈了。
而且,她的经历和妈妈颇为相似,都是携子改嫁的侍妾。
所以,她对妈妈怀着浓厚的惺惺相惜之感。
加上我们两家同在一村落,相距近,所以,她就有心交好妈妈了,希望和妈妈成为好闺蜜。
我正在南房招呼杨家的仆从喝茶水时,黑仔突然跑了进来,说是柳嬷嬷让我去堂屋伺候。
于是,我不敢耽搁,迈开步就跑去了堂屋那边。
柳嬷嬷就站在屋外的檐下等着我。
我恭敬的打招呼:“嬷嬷。”
柳嬷嬷警告道:“今儿机灵点,敢在贵客面前失礼,仔细老娘扒掉你这身皮。”
我缩了缩脖子,连忙回道:“我晓得的。”
“跟我进去吧。”柳嬷嬷率先走入了屋。
我赶忙跟上。
屋内,划为一明一暗两开间,以屏风相隔开。
左边是暗间,是寝室。
右边是明间,是厅堂。
妈妈和宝姨奶奶都在厅堂的罗汉床上,隔矮几而坐,正在喝着茶、谈着笑。
宝姨奶奶带来的那名仆妇,持着一把大团扇,立在旁边,正在为她们扇风。
我还是首次拜见陌生的女贵人,心中难免紧张,头放得低低的,不敢乱瞧。
妈妈见到了我,便对我笑着招手道:“儿子,快过来,给杏娘磕个头。”
于是,我连忙上前两步,双膝跪下,朝着宝姨奶奶磕了三个头,边磕边说:“奴才给杏娘磕头,请杏娘安。”
不料,后面的柳嬷嬷却踢了我屁股,啐道:“蠢货,杏娘是你配叫的?叫姨奶奶!”
我吓了一惊,慌忙改口道:“奴才给姨奶奶磕头,给姨奶奶请安。”
的确,我太紧张了,都忘了贵妇太太的闺名,绝非阿猫阿狗配叫的。
妈妈对柳嬷嬷说:“嬷嬷,别总是打人嘛,孩子不懂礼貌,慢慢教就是了嘛。”
现在当着贵客的面,柳嬷嬷尤其服从妈妈的意见。她恭敬道:“是,少奶奶说的是,老婆子记住了。”
宝姨奶奶很和蔼,她让我抬起头,含笑瞧着我说:“你叫盖子是吧,虽是干瘦了点,但好歹是秀娘亲生的,相貌还长得不错嘛。”
我也瞧着她,只觉得她很美,丝毫不比妈妈差,尤其是比妈妈还贵气。
我不由得看呆了,都忘了要向她道谢了。
见着我的呆愣样,宝姨奶奶噗嗤一笑道:“秀娘,你还说你儿子胆小咧。依我看呐,他胆儿肥才对,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呢。”
我一惊,慌忙低了头,结巴道:“对……对不起。”
下等男奴原本就不宜直视贵妇太太的颜容,更何况是直愣愣的意婬贵妇太太,这是犯大错的。
平时我怎么看妈妈,都是没所谓的,所以我就懈怠了,一时忘了男奴应守的规矩。
我正在忐忑时,妈妈安慰道:“傻孩子,宝姨奶奶只是逗你玩喇,看把你吓的。”
宝姨奶奶和妈妈差不多年纪,都是三十来岁,但她的心态有着少女般的调皮。
她朝妈妈眨巴眨巴眼睛,笑吟吟道:“秀娘,我可不逗他,我是真想给他个小小的惩戒。”
妈妈犹疑片刻,估计她只是开玩笑的,便说:“随你吧,是他冒犯了你在先,罚一罚他也在理。”
然后,宝姨奶奶抬眼看了看立在旁边的仆妇。
那仆妇会意,对我吩咐道:“盖子,站起来!”
我心里害怕,求助的看向妈妈。
妈妈对我微微一笑,眼神鼓励。
于是,我定了定神,依言站了起身。
那仆妇又对我说:“把裤子脱了。“
我听得懵逼,还以为是听错了。
两位贵太太就坐在旁边,而那仆妇居然叫我脱裤子?这不是污了她们的眼睛吗?
妈妈也甚不解,问宝姨奶奶道:“杏娘,这是何意?”
宝姨奶奶回道:“弹他鸡鸡呀。”
妈妈听后,怔了一怔,也反应过来了,她们杨家对男家奴的惩罚方式,确实有一种是弹鸡鸡。
妈妈疑虑道:“这不好吧……“
宝姨奶奶笑道:“没事的,只是痛一下而已,痛一下就没事了。”
那仆妇见我一动不动的,便对宝姨奶奶说:“姨奶奶,看来这个奴才不服我咧。我觉得还是交给他们家的柳嬷嬷处置吧,免得让他以为我们杨家太霸道了。”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柳嬷嬷甚觉不自在。
她原本也觉得,男奴在贵妇太太面前露阴,是失礼的。
但仆妇的那句话,让她更觉不妥。
自家家奴冒犯了别人家的贵太太,还不允许人家稍施惩戒,这也太护短了,若传了出去,难免有损陈家家声。
于是,柳嬷嬷就对我冷喝道:“盖子,你找死是吗?还不马上脱了!”
这话一听,我登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扒下了半截裤子,露出了阴部。
仆妇见了,笑道:“这小鸡鸡还挺嫩的。”
我顿时羞得涨红了脸。
尤其是妈妈也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让我更为难堪。
我这根秽物,打从我性意识觉醒之后,就刻意避免让妈妈见到了。
因为我很害怕让妈妈看见我勃起的样子,那样太难堪了。
但如今,却不得不让妈妈看了,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妈原本就有所迟疑,现在见我脱了后,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头低低的,恨不得把脸埋进胸间,便忍不住了,对宝姨奶奶说:“杏娘,他都20岁了,还罚他弹鸡鸡,会让他没脸见人的,换个罚法吧,行么?”
宝姨奶奶语重深长道:“秀娘你呀,真是太惯着他喇。做奴才的,羞耻心太强,绝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害他想太多了,容易钻牛角尖。就好像我儿子,没脸没皮的,那样才过得自在。”
“可是……”妈妈还想说时。
柳嬷嬷却插口进来说:“少奶奶,奴才本就是给主人耍乐子用的,要是在乎羞耻心,就别做什么奴才了,赶出去让他自食其力多好呀。”
这话藏着威胁之味,妈妈咬牙不说话了。
接着,那个仆妇也对妈妈说:“华少奶奶,不瞒您说,放在我们杨家,就算七老八十的老仆,都是一样说弹就弹,哪轮得到他们说不。其中有些臭不要脸的,还主动求着丫鬟、嬷嬷去弹他鸡鸡咧。”
妈妈瞥了瞥那仆妇,心中不悦,心道,我的宝贝儿岂是那种不要脸的。
宝姨奶奶心知妈妈郁闷,便抓住妈妈的玉手,一边揉着安抚,一边笑道:“好啦、好啦,我不逼他喇,让他自己选吧,是让我家宋嬷嬷弹鸡鸡,还是让你家柳嬷嬷打屁股。”
妈妈嘀咕道:“能都不选么?”
这声嘀咕,把宝姨奶奶逗乐了。
宝姨奶奶“扑哧扑哧”的乱笑,搂住妈妈的腰肢,亲昵地说:“秀娘可真可爱呢!”
柳嬷嬷只当看不见妈妈的不忍,只对我冷道:“听见宝姨奶奶的话了吧,自己选吧。”
对着柳嬷嬷的手段,我是发自本能的畏惧。
这畏惧盖过了一切,盖过了羞耻心——我丝毫没有迟疑,立即就说了,选弹鸡鸡。
于是,那个宋嬷嬷,便对我弯下身,一手作兰花指状,往我胯间那根小肉条,狠狠弹了一击。
剧痛袭来的瞬间,我惨叫一声,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双手也紧紧捂住了阴部,佝偻了身体,姿势就如同憋不住尿的女孩子那样——我是真的没憋住尿,失禁了。
弹鸡鸡的剧痛,让我忆起了少时被柳嬷嬷弹鸡鸡的不堪过往,那时候,我就常常痛得尿失禁了。
少时的恐惧袭上心头,以致于我再一次失禁了,尿水从捂裆的双手之间,潺潺流出,沿着大腿而下
幸好我裤子只褪到膝盖处,尿水沿大腿流下时,被裤子挡住、吸住了,没有流到地板上。
我此时,第一反应是兴庆,兴庆没有脏了地板,可免柳嬷嬷的一顿揍。
兴庆过后,才是羞耻。
当着两位贵太太、两个仆妇的面,我居然尿失禁了,这让我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晕过去算了。
她们四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宝姨奶奶不胜惊奇,一边瞧着我胯部,一边掩嘴偷笑。
宋嬷嬷也是乐得偷笑。
柳嬷嬷却是一脸嫌恶。
唯有妈妈是心疼我的。
妈妈心疼欲死,慌忙起了身,走到我身边来,帮我穿上了裤子,然后又抱住我头,柔声安慰我说:“没事喇,没事啦,好孩子别怕,有妈妈在。”
宝姨奶奶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轻易就失禁了。
在她们杨家大宅里,每天都有几个男仆被弹鸡鸡,但也没见过哪个会尿失禁的。
她罚我弹鸡鸡,其实真的不含恶意,纯粹是想拿我寻开心。
在她们杨家大宅里,弹鸡鸡不仅是一种惩罚方式,同时也是一种别致的小游戏。
她儿子就常常被她弹鸡鸡,甚至弹着弹着,就勃起了,贼好玩。
但她真没想到,本是耍乐子的小事,居然耍得我当众尿裤裆,这确实难堪了一些。
而且,还惹得妈妈这么心疼。
所以,她生了一丝歉意。
她尴尬道:“秀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罚他了。”
不仅她没想到,妈妈也是没想到的。
妈妈是知道我胆子小,但不知道我的鸡鸡竟然也是这么胆小的。
要早知道,就说啥也不让宝姨奶奶这样罚我了。
妈妈不想搭理宝姨奶奶了,挽着我胳膊,领我出了堂屋,去东厢换干净裤子。
宝姨奶奶此来的本意是交好妈妈,弄成这样,她也是后悔不及的。
但她不舍得放弃,四邻八乡的诸多贵妇太太中,她看得上眼的,就那么几位。
所以,她就像个无赖似的,缠着妈妈,跟着妈妈,求着妈妈原谅。
东厢里,大家都跟来了。
妈妈、宝姨奶奶、宋嬷嬷、柳嬷嬷,四人都在。
宝姨奶奶正在紧紧挽着妈妈痴缠。
两个嬷嬷都跟在她们身边伺候着。
我准备好水盆、毛巾,以及干净裤子后,对她们说:“少奶奶、姨奶奶、嬷嬷、宋嬷嬷,奴才要换裤子了。”
宝姨奶奶笑道:“换就换嘛,还怕被我们看光了不成?”
“快脱吧,一身尿臊,多不舒服呀。”宋嬷嬷有心为宝姨奶奶讨好妈妈,便主动把毛巾从水盆中拿出,沥干,递到我手里,又弯身帮我脱下裤子。
于是,在她们四人的眼皮下,我又露阴了,这让我又羞得面色涨红了。
宋嬷嬷笑道:“害羞啥呀,刚才不也让我们看了么。快擦擦吧,要不然我给你擦?”
我吓得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下等家奴,让杨家的老嬷嬷帮忙擦洗下身,那不是折煞我吗。
我没奈何,只得红着脸,持着湿毛巾,胡乱的把下身擦了一遍。
然后,当我快要穿好裤子时,妈妈突然向我走过来,俯身盯着我胯部,问道:“儿子,鸡鸡还痛么?”
我吓得慌忙拉上了裤子,不让妈妈看那条秽物。
妈妈却又把我裤子扒下了一截,瞪着我嗔道:“傻孩子,你羞什么呀,我是你妈妈。妈妈问你呢,还疼不疼?”
我连忙摇头说:“不疼。”
妈妈疑心道:“真的?不许骗妈妈哦。”
我点头道:“真的,刚弹的时候疼,过一会就不疼了。”
此时,宝姨奶奶也走了上来,挽起妈妈的藕臂,嘻声道:“好秀娘,听见了吧,弹鸡鸡真的只会疼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妈妈瞥了她一眼,用秀气的鼻子“哼”了声,啐道:“起开啦!我还未生完你气咧!”
却不知道这位宝姨奶奶的脑瓜子是咋想,只见她乌亮的眼珠子转了一转,便用青葱似的小手指往我鸡鸡上轻轻一点,笑对我说:“大侄儿,你帮我求求情吧。要是你妈妈原谅我喇,我就让宋嬷嬷给你打手铳,奖励你。”
这是什么骚主意,我都听懵了。
妈妈听得噗嗤一笑,却一手打掉了宝姨奶奶的手,不让她碰我鸡鸡。
宝姨奶奶不以为忤,又接着诱惑我道:“宋嬷嬷的手艺,那可是一绝哦!”
宋嬷嬷适时举起了双手,向我展示了一段优美的手舞。
宋嬷嬷虽然也叫嬷嬷,但只有四十来岁,保养也得当,虽然姿色远远比不上宝姨奶奶和妈妈,但在我看来,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我想象了一下,宋嬷嬷的那双巧手,在我胯间起舞时的样子,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在这吞口水的同时,我胯间的鸡鸡,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变硬了。
但我犹未知,还是宝姨奶奶的一声嬉笑“哟、这就硬喇”,我才察觉到我硬了。
妈妈低头一看,也“噗嗤”的笑了,玉手轻轻一拍我的硬鸡鸡,嗔道:“小坏蛋。”
柳嬷嬷见了,连忙抓住妈妈的玉手,把妈妈拉了开去,说:“少奶奶,男女有别呀。”
我慌忙拉上了裤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宝姨奶奶却笑道:“秀娘,你家嬷嬷挺讲究呀。你和盖子是亲母子,又不是别人,碰一碰能咋的。”
柳嬷嬷被当面嘲讽了,但宝姨奶奶毕竟是尊贵的贵客,她不敢反驳,只得闭嘴无语。
妈妈难得见到柳嬷嬷吃瘪,自然是心下暗乐,乐得看她笑话。
场面有点冷,宋嬷嬷站出来暖场道:“柳嬷嬷,不怕你笑话,咱家姨奶奶和你家少奶奶有点像,都和前夫有个儿子。咱家姨奶奶常和儿子玩闹,动不动就给儿子弹鸡鸡什么的,都不避嫌的。老爷也是懒得管这事,只当是姨奶奶和儿子亲昵。”
宝姨奶奶却说:“老爷何止不管,老爷还乐得看我把儿子的鸡鸡当小玩具耍咧。”
宋嬷嬷笑道:“是、是,老爷最是开明。”
杨老爷乐得看宝姨奶奶耍儿子的鸡鸡,这话中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其实也不是很隐秘的秘密,有心人都可得知,宝姨奶奶的儿子,明面上是杨老爷身边的小厮,实际上却是杨老爷的宠㚻。
宠㚻,即是娈童,是一种颇为流行的男男之爱,许多男主子都好这一口。
宝姨奶奶的儿子,年少俊俏,唇红齿白,杨老爷就看中了,收入了房中。
母子俩都是杨老爷的房里人,一同侍奉杨老爷咧,杨老爷当然不介意了。
我们家都不是有心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只当是杨老爷真开明。
柳嬷嬷就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毕竟这种事太过有违礼教了。
之后,宝姨奶奶不瞅柳嬷嬷了,反而看向我,笑眯眯道:“盖子,你还不帮我向秀娘求情?真的不想尝尝宋嬷嬷的手艺呀?不怕告诉你哦、盖子,我家老爷都对宋嬷嬷的手艺赞不绝口哦!”
宋嬷嬷是宝姨奶奶的贴身侍女,在宝姨奶奶侍寝杨老爷时的作用,我大概是猜得到的。
行房的前戏、后事,肯定都有宋嬷嬷的参与。
宋嬷嬷的双手,是给杨老爷伺弄玉茎的。
让宋嬷嬷给我打手铳,我哪是不想啊,倒不如说我是太想了。
只不过这种妙事,我一个下等奴才也配享受吗?
我偷眼瞧了瞧妈妈,很想劝妈妈原谅宝姨奶奶,但又怯怯的不敢开口。
妈妈也看得出我是有多么心动的,心中不禁好笑,这傻儿子是个小色鬼咧。
妈妈捏了捏我鼻子,无语一笑,然后挽起宝姨奶奶的玉臂,说:“杏娘,我原谅你喇。”
宝姨奶奶一听就高兴了,紧紧搂住妈妈的藕臂,搀着妈妈出屋,一边出,一边嘻声笑道:“宋嬷嬷留下。柳嬷嬷跟我们出来,给孩子留点隐私。”
于是,妈妈、宝姨奶奶和柳嬷嬷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宋嬷嬷。
我心情无比激荡,双眼一个劲的盯着宋嬷嬷的手。
不过,宋嬷嬷待我的态度,在宝姨奶奶走后,瞬间就冷却下来了。
她让我躺上床。
我乖乖躺好后,还未来得及扒裤子。
她就直接摸入了我的裤裆内,只用两指捏住其中的小肉条,快速而粗鲁的上下撸动起来。
撸了片刻,我浑身一僵,再一颤,出水了。
然后,她到洗手盆那边洗了洗手,留下一句“你自己洗洗吧”,就离开了。
我默默无语,心中失落。
原本我还以为,宋嬷嬷的双手,会有多么温柔、多么灵动的在我胯间翩翩起舞。
到头来,却只是这样草草结束。
甚至从头到尾,宋嬷嬷都只用了两只手指,不愿多接触,好像生怕我的鸡鸡会弄脏了她似的。
期待和现实的反差是如此之大,让我失望无比。
不过,我也能明白,宋嬷嬷的那双巧手,本是伺候杨老爷的高贵玉茎的,肯自降身段,撸一撸我的卑贱鸡鸡,已是很委屈她了,我又岂能不知好歹的埋怨她呢。
09
下午时。
柳嬷嬷把弟弟叫了去西厢,把今个月的账目,给他过目。
弟弟虽然不管事,但毕竟是家主,每月的收支账目是一定要过一眼的。
就算他懒得看,柳嬷嬷也会逼着他看。
柳嬷嬷一直忧心着,一旦她死了,家里就没人管账了。
所以,她就非要逼弟弟看账了。
我在旁边伺候茶水、笔墨。
看账时,柳嬷嬷顺便把宝姨奶奶来访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弟弟。
不过,弟弟并无生我的气,却是对宝姨奶奶的性子有点不喜。
弟弟赞同柳嬷嬷的看法,担心妈妈会被宝姨奶奶带坏。
宝姨奶奶太轻佻了,举止太不循规蹈矩了,丝毫不把传统礼教放在心上。
但,不让宝姨奶奶来我们家串门的话,又似乎做不到。
明眼人都看得出,宝姨奶奶很喜欢妈妈,是铁了心要和妈妈做一对好闺蜜的。
而杨家又财大势大,我们家这些年的安稳,都是多亏了杨老爷的庇护。
若是我们家胆敢开罪宝姨奶奶,只怕宝姨奶奶给杨老爷吹一吹枕头风,我们家就吃不着兜着走了。
所以,弟弟和柳嬷嬷都很无奈,只能听之任之了。
不过,因此而郁闷的弟弟,却把我瞧得不得劲了。
我心知不妙,心中叫苦不迭,妈妈不在身边,我要倒霉了。
果然,弟弟对我不怀好意的说:“盖子,杨家的宋嬷嬷把你鸡吧弄得很爽吧?”
柳嬷嬷也冷笑道:“宋嬷嬷那双手,是伺候杨老爷的贵手,倒便宜了这贱奴。”
家中两个最可怕的人,同时向我生了恶意,可想而知,我此时有多怂了。
我“扑通”一下就跪了,连连磕头道:“少爷饶命、嬷嬷饶命,奴才知错了。”
弟弟说:“站起来,把裤子脱了。”
柳嬷嬷奇怪道:“让他脱裤子干嘛?”
弟弟笑道:“没啥,我就是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吓得尿裤裆的。”
柳嬷嬷失声一笑,道:“你这小混蛋,真是不怀好心,那下流东西有啥好看的。”
弟弟“嘻嘻”的笑道:“嬷嬷,我就想看看嘛,那多有趣呀。”
柳嬷嬷拧了拧他鼻子,没好气道:“想看就看吧,我才懒得管。不过不许脏了我屋,先让他滚出去。”
“好咧。”弟弟站起身,踢了我一脚,说:“跟我出去。”
我心中定了定,不是挨打就好,只是弹鸡鸡而已。
于是,我赶忙爬起身,跟着弟弟出了西厢。
弟弟回头道:“脱了吧。”
我依言扒下了半截裤子。
弟弟低头瞧了瞧我鸡鸡,嗤笑道:“盖子,想不到你这命根子还真嫩啊。”
我脸上有点发烫。
杨家的宋嬷嬷也说过我的鸡鸡嫩,不过我真有点懵,这个“嫩”是指什么,是指我鸡鸡周边不长毛吗。
正在院里除草的黑仔,此时也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憨憨的问:“盖哥,你干嘛脱裤子啊,要尿尿吗?在这儿尿尿,肯定要被打的。咦,盖哥,你鸡鸡怎么没毛啊?”
我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弟弟听得哈哈大笑,对他说:“黑仔,你不许说话。”
黑仔乖巧道:“哦。”
之后,弟弟弯下身,用手掂了掂我的鸡鸡,隐有嘲笑之味的说:“这么嫩的小鸡吧,我都有点不忍心弹了。还是让嬷嬷来吧。”
我吓了一惊,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慌道:“不要!少爷,求求您,不要让嬷嬷弹我。”
弟弟哈哈笑道:“你是有多怕嬷嬷啊。行吧,我弹就我弹吧。准备好了。”
于是,我心略松,放开了双腿。
弟弟捏着兰花指,对准垂在我双腿间的鸡鸡,用力一弹。
顿时,我惨叫一声,整个身体佝偻成了女孩子憋尿时的姿势。
只不过,却没失禁。
可能是因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心里并无太过害怕。
弟弟就等着看我尿的,却等来等去也不见我尿,便不悦道:“盖子,看来你不怎么怕我啊,非要嬷嬷动手才肯吓尿是吧?”
我吓得连连摇头,心慌道:“不是的,少爷,不是的,奴才是很怕您的。您再弹一次,奴才一定尿。”
此时,柳嬷嬷刚好走出来看热闹,便对弟弟笑道:“少爷你啊,手段还是嫩了点。奴才都是贱货,不打不知道害怕的。你先扇他两巴掌,再弹,他肯定得尿。”
弟弟一听就点头了,哈哈笑道:“果然还是老姜辣啊。”
接着,弟弟便换了脸,朝我瞪起了凶厉的眼神,抬手一巴掌狠狠扇我脸上。
他的手劲有多大,我不清楚,我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踉跄的跌倒在地。
我捂住脸痛唧唧,心中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也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柳嬷嬷弹算了。
弟弟说:“弹一次不尿,我就扇你一巴掌。”
柳嬷嬷也上前来,一脚踢在我身上,啐道:“不许赖地上,马上滚起来。”
我慌忙爬起身,重新站好,朝弟弟分开双腿。
弟弟不废话,又狠狠弹了我鸡鸡一击。
这次,我心里充塞了恐惧,惧怕再被弟弟扇巴掌,于是果然失禁了,臊尿从我捂住裆部的双手间渗了出来,沿大腿而下流,都流到挂在膝盖处的裤子里了。
我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有轻松,总算是吓尿了,不须再挨巴掌。
但轻松之中,也有说不尽的羞耻。
让弟弟和柳嬷嬷看见我尿失禁,也就罢了,因为他们是主子和尊长。
但让黑仔看见,就不一样了,我真的羞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洞洞钻进去,藏起来,不见人。
黑仔一向当我是大哥,我也一向当黑仔是小弟,常在他面前摆款,满足自己可笑的虚荣心。
可如今,黑仔亲眼看着我被弹鸡鸡,还弹得尿失禁……之前我有多虚荣,现在我就有多耻辱。
弟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衰样,一会儿后,却突然转了头,对黑仔阴恻恻的笑道:“黑仔,你也想试试被弹鸡鸡的滋味吗?”
黑仔登时吓得捂住了裤裆,一边捂,一边跑远了。
眼见黑仔跑远,我心中略略一松,对弟弟生了点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意。
虽然他是害我在黑仔眼前丢脸的凶手,但我不敢怨恨他,因为他是主子。
而他吓跑了黑仔,让我不用继续丢脸下去了,就让我心生感激了。
这是贱奴才的心态,主人的棒子打得多重,都不紧要,紧要的是萝卜,萝卜不管多小,都能引来感激。
弟弟瞧了我的不堪样一会儿,瞧得开心了,便挥挥手说:“滚吧,滚回去换裤子吧。”
我心中一松,他总算是耍够了。
我拉上裤子,快步走回了东厢房。
却不知咋的,当我在房里换着裤子时,弟弟突然闯了进来。
我很不解,不知道是不是哪儿又惹到他了,忐忑不安的招呼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跪下。”弟弟指着地说。
我乖乖跪下。
然后,弟弟自己扒下了裤子,对着我露阴了。
我瞧了瞧垂在他胯间的鸡吧,心中越加不安。
弟弟朝我走近,手扶着鸡吧,蹭到我嘴唇上。
我吓了一跳,头下意识的向后缩去,磕磕巴巴道:“少……少爷您……想干嘛?”
弟弟先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才吩咐道:“张嘴,给我含鸡吧!”
我懵逼了,干嘛要我含鸡吧啊……
弟弟又扇了我一巴掌,厉声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又怂又没奈何,只得乖乖的张开了嘴,任由他把鸡吧怼进我口中。
被鸡吧的龟头怼进口的感觉,就像含着一个泡过尿汤的剥壳鸡蛋,臊臊的,滑滑的。
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尿味我早已熟悉了,就是有点怪,不如妈妈的尿味吸引人。
弟弟扶着鸡吧的茎身摇动,让龟头在我口中摇晃。
我心中有股莫名的屈辱感在滋长、在蔓延。
我虽是个贱奴才,但尚且有一丝自尊自爱之心,被逼去伺弄别人的鸡鸡,我一时是无法接受的。
但我不敢抗拒,只能希望弟弟尽快耍够。
弟弟摇了一会儿鸡吧后,又双手抱住我头,挺动胯部,让鸡吧在我口中横冲直撞,直撞入我喉咙深处。
弄得我一阵阵的干呕。
干呕得厉害时,还带出了眼眶内的泪水。
我也分不清这眼泪到底是因屈辱而哭,还是因干呕而流。
弟弟被扫了兴致,终于拔出了鸡吧,却一巴掌狠扇在我脸上,把我扇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捂住红肿的脸,在难忍的痛疼中,却隐有一丝庆幸,总算不用含鸡吧了。
可这庆幸未能持续片刻,就换成了惊骇。
“敢躲一下就踹死你!”弟弟扶着鸡吧,龟头对准了我头,射出了一条粗壮的尿柱。
他一边尿,一边嘲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喝我娘子的尿吗,也让你喝点我的吧。”
我惊骇,无助,屈辱,闭着眼,一动不敢动,任由他的尿柱,射在我头上,冲刷着我的头发。
臊臊的尿液,流遍我头、脸、脖颈,多数滴落在地,还有少量从我的衣领间,渗入到我衣服内。
暖呼呼的尿液,仿佛变得热辣辣的,仿佛烫坏了我的身体。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只不过在巨量的尿液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10
杨家的宝姨奶奶果然非常喜欢妈妈,隔三岔五就来串门,和妈妈的关系好得不要不要的。
我就亲眼见过,宝姨奶奶把妈妈按在贵妃榻上,强吻妈妈时的风景。
这种事倒也不怎么出奇,正如许多男主子都喜欢在胯下养个㚻奴一样,贵妇太太之间也颇为流行蕾丝之恋。
其实不限于深闺中的贵妇太太,不少穷人家的女孩子也颇好此道。
至少我就听说过了,坊间有很多自梳女,聚居在一起。
自梳女是终生不嫁的女孩子,她们聚居在一块,固然是便于相互帮衬,但更有相互慰安的的原因。
对于这些男男、女女之事,我都想不透,为何他们会喜欢与同性发生亲昵的关系。
这一天。
宝姨奶奶又来我们家串门。
她一入堂屋,就鹊巢鸠占,把弟弟赶了出去。
因为她这次给妈妈带来了女士用的私物。
桌上摆着两件制作精美的物什,她热情的给妈妈介绍道:“秀娘,你瞧,这是西洋的亵裤,好看吧。这是西洋骑马布,叫做绯红守护,你别看它做得小,吸水性比我们常用的骑马布可强太多了。”
妈妈拿起一条西式亵裤,想象了一下穿在下身的样子,确实是更方便,也更好看。
而至于那件小小的“绯红守护”,妈妈就怎么也想象不出,它是如何吸收更多月水的。
宝姨奶奶神秘一笑,先让柳嬷嬷关好了门窗,然后掀起自己的裙摆,向妈妈展示她的下身。
其下身穿着一条西式亵裤,亵裤内贴着一张绯红守护。
接着,她又向妈妈演示了如何使用西式亵裤和绯红守护。
把换下来的,给了妈妈看。
宝姨奶奶得意道:“秀娘,这张绯红守护,我可是从早上用到现在,好大半天了哦,你瞧它有漏出来吗。”
妈妈不由得惊奇了,这小小的一张棉巾,比手帕还小,居然能吸住这么多月水。
每位女性,不论美丑贵贱,在月假期间都是不自在的,因为她们所使用的骑马布,不管是贵价的丝绸,还是普通的土布,吸水性都很差劲,动不动就侧漏、渗漏。
柳嬷嬷在旁边看着,也坐不住了,连忙请教宝少奶奶,这绯红守护可以从何处购得。
她倒不是想自用,再说她早就绝经了,也用不上这等神物。
她只是想买给妈妈用,其他贵妇太太有的,妈妈也必须有。
宝姨奶奶说,这绯红守护和西式内裤,都暂时只在省城有卖。
当然若是妈妈想要,她明天就送一箱过来。
她对妈妈真不错,这段时间以来,她得了什么好东西,都非常乐意分享给妈妈。
她今天带来的两样洋货,是她昨天才得到手的,这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来向妈妈献宝了。
未等妈妈表态,柳嬷嬷就忙道:“姨奶奶,这怎么好呀。这两洋货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咱们少奶奶怎么好意思收。”
宝姨奶奶“嘻嘻”的笑,眼珠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的唇,舔嘴道:“只要你家少奶奶肯赏我一个香吻就好了嘛!”
柳嬷嬷无语一笑,心道,这位宝姨奶奶又犯花痴病了。
妈妈也是颇为无语,朝宝姨奶奶飞了一记白眼,嗔道:“少来,我可不亲你这样的女流氓。”
宝姨奶奶可不管妈妈是不是真嫌弃,反正她已经一屁墩儿坐在妈妈的大腿上了,双臂还紧紧环抱住妈妈,娇艳的小嘴也嘟得长长的,正在朝妈妈献吻。
妈妈咯咯娇笑,却一掌捂住了她嘴巴,不让她得逞。
宋嬷嬷和柳嬷嬷一见这阵象,连忙一前一后的站在她们的身边,随时准备出手扶着,以防她们玩得过火而摔着了。
这是经验。
早前就试过有一次,妈妈被宝姨奶奶拱得坐不稳,玉臀从凳上摔到地上了,痛了妈妈好半天。
“姨奶奶,不如和我们少奶奶到床上玩吧,正好歇个午觉。”柳嬷嬷提议道。
妈妈恼道:“嬷嬷,你站哪边的?被女流氓收买喇?”
柳嬷嬷讪讪道:“少奶奶说的哪里话,老婆子当然站您这边。”
宝姨奶奶好不容易拨开了妈妈的手掌,却没急着亲上去,反而问柳嬷嬷道:“床干净吧?”
柳嬷嬷笑着回道:“干净,当然干净。早上知道您要来,老婆子就赶急赶忙换好了被褥,都是刚洗过的,没有我家少爷的脏东西。”
“嘻嘻,你家嬷嬷真懂事。”宝姨奶奶对妈妈笑道,说完就站起身,挽着妈妈的玉臂,带她一起走入了寝室。
其实,妈妈也是十分喜欢宝姨奶奶的,毕竟几乎天天都被她死缠烂打,早就生出好感来了。
只是,妈妈习惯了傲娇对她,坚决不承认这份喜欢罢了。
……
每当宝姨奶奶来访时,弟弟若是在家,十有八九都会被赶出屋去。
他也是习惯了。
我和黑仔对此也是有经验了,无须他开口吩咐,我们便主动搬了一张逍遥椅去堂屋前边的大枣树下,让他歇着。
弟弟躺下后,让黑仔该干嘛干嘛去,却让我留下。
我心中忐忑,站立不安,不知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不过,这次却是我草木皆兵了,弟弟压根不是想罚我什么。
他说,我都20岁了,是该出去自立的年纪了,总不能一辈子就做个家奴,孤老一生。
放在别的大户里,婢仆众多,男家奴还有可能被主子赐婚,成家立室。
但凭我们家的条件,那种美事就甭想了。
就算我们家将来新买个小丫头回来伺候,也只会是弟弟的房里人,不可能赐给男奴为妻。
黑仔就注定了要孤老一生的,不过他是个憨憨,估计他自己也没想过这一茬。
而我不一样,我有妈妈为我着想。
打从上一次,宋嬷嬷给我打过手铳之后,妈妈就意识到了,我总归是个正常男人,总归要娶妻,不可能一辈子就指望着妈妈的桂花汤而活。
况且,妈妈也不能给予我更多的。
所以,妈妈就求弟弟,希望放我出去,租给我几亩田耕种,让我做个佃户,若是勤勤恳恳,有幸存下些积蓄,将来也好讨个媳妇,双双过日子。
弟弟说:“盖子,我家不差你一个奴才,大不了再买一个罢了。少奶奶这么疼你,我不想害她伤心,嬷嬷也答应她了。你准备一下吧,来年开春,就放你出去。”
……
我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惶惶不可终日。
不是惶恐于被放出去后,会饿死。
因为弟弟答应过妈妈,就算将来年景不好,我种的田绝收了,他也会看在妈妈的份上,施舍我一口饭吃,不会让我饿死街头。
我所惶恐的是,离了妈妈,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还有更惶恐的,妈妈是不是有了丈夫,就不要我了?
十多年来,我苦苦活着的唯一盼头,就是每晚上妈妈片刻的陪伴。
十多年来,无论我过的多苦多累,只要想及妈妈,我就能鼓起勇气坚持活下去。
妈妈是我的心灵支柱。
我无法想象,不能留在妈妈身边的日子。
远离了妈妈,我绝对会没胆子面对未知的一切,我会死的。
这晚上夜深时。
妈妈乘着月亮的柔光,如约而至。
妈妈不明白我对于未来的恐惧,反而给我畅想美好的未来。
妈妈说,来年开春,柳嬷嬷会指给我6亩最高产的良田,田边有一间前人留下的小茅屋,农具可以从我们家里借用,收成时我只须缴纳四成做田租。
只要年景不太差,过得三两年,我就可以攒下一些老婆本,到时妈妈会亲自替我上门提亲。
妈妈像个小狐狸似的笑得狡猾,跟我说:“妈妈偷偷藏了些首饰,嬷嬷不知道的,到时都给宝贝儿做聘礼。”
妈妈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笑得天真,又说:“少爷怎么说也是你半个后爹,到时妈妈就逼他,逼他给宝贝儿和宝贝儿媳发大红包,至少要十个银元,他不给,妈妈打死他。”
妈妈是个慈母,笑得慈爱,又说:“妈妈好想抱孙子咧,都有点等不及啦。嘻嘻,到时妈妈就不抱你啦,只抱宝贝孙儿。”
妈妈口中的美好未来,我感受不到一丝美或好,我只感到虚幻和恐惧。
我从未幻想过娶妻生子的未来,我从来只有永远守在妈妈身边的梦想。
在妈妈的畅想间,我悄然流下了泪。
在妈妈的惊愕中,我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大哭起来。
我用力抱紧了妈妈的腰身,重复的哭喊:“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离开妈妈……”
妈妈心中清楚,我不忍离开她,我心藏恋母的不伦情结。
妈妈心中悔恨,悔恨长年撒尿喂我,这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妈妈心中迷茫,不知如何是好,不伦之恋是不容于世的,这会害死儿子。
妈妈揉着我的脑袋安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将来儿媳妇会替妈妈疼你爱你的。”
我哭得更凶,重复的哭喊着这一句:“我不要媳妇,我只要妈妈……”
我泪水打湿了妈妈的衣裳。
妈妈感受到胸腹间的湿意,心都碎了。
妈妈双手捧起我的脸,亲吻我的泪眼,用香舌舔我脸上的泪痕,从眉眼舔到嘴边时,便探入我口中,和我的舌头交缠。
我不由沉迷了下去,用力含住妈妈的香舌,拼命吸吮妈妈口中的香津。
妈妈被吸痛了,却皱着眉忍耐,任凭我肆意索取。
好一会,我才放开口。
妈妈松了一口气,揉着嘴嗔道:“小馋鬼,想把妈妈吸干呀?”
我不搭理这句调侃,只用力地说:“我不要离开妈妈!”
妈妈嘴上叹息,眼中怜惜。
我哀求道:“我不要离开妈妈……”
妈妈抚着我的脸,笑得无奈,说:“妈妈知道喇,宝贝儿离不开妈妈,要一辈子守着妈妈对吧。”
我认真的点头。
妈妈低下头,和我额贴额,轻声说:“好吧,不放宝贝儿出去了。妈妈也是离不开宝贝儿的。”
这一句话,让我心中一暖,“真的?”
“真的!”妈妈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有种重逾千钧的魔力。
这魔力,让我心中热流肆虐。
妈妈没有不要我!
这一明悟,让我兴奋莫名。
我高兴得跳了起身,抱起妈妈,转了两圈。
只是,我力气太小了,踉跄一下,差点摔了妈妈,吓得妈妈尖叫了一声。
我慌忙把妈妈放到床上,尴尬的说:“对不起,妈妈,是儿子太放肆了。”
妈妈敛起惊容,反而安慰我说:“没事呀,妈妈胆子大,一点都不怕的。”
我小声嘀咕:“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吓得尖叫了,还说不怕。”
妈妈“噗嗤”一笑,轻轻揪起我耳朵,傲娇的说:“小坏蛋,妈妈说不怕就是不怕,敢不敢再抱妈妈一次,妈妈这次再叫是小狗。”
我摇摇头。
我双手互抓了胳膊上的肌肉,实在太瘦弱了,抱起妈妈转圈圈真的很勉强,若是一不小心摔了妈妈,我会自责死的。
妈妈当然也清楚,我长年吃不饱饭,以致于如今瘦弱不堪。
其实妈妈也很纠结,很不放心,凭我的孱弱体质,把我放出去后,够呛能熬得住耕田的劳苦。
再说,我一到冬天就容易生病,到时没妈妈在身边看顾,死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当我哭着喊“不要离开妈妈”时,妈妈就后悔了,不该求弟弟放我出去做佃农。
妈妈心想,不放就不放吧,留着儿子在家里做奴才,总好过在外面提心吊胆。
这一想通,妈妈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妈妈眼珠子一转,突然站起来,抱起了我,想要抱着我转圈圈,却早已使尽了劲,涨红了脸,完全转不动。
我连忙撇开了妈妈的藕臂,不让她抱。
妈妈很是尴尬,眼珠子乱飘,很想岔开这一尴尬。
我瞧着妈妈的神色,不由得笑了起来。
于是,妈妈也笑了,笑得美美的,尤其是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一边掐我腰间肉,一边吓唬道:“再笑话妈妈,仔细妈妈不理你哦!”
我连忙憋住了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妈妈得瑟道:“哼,小臭屁孩,还敢笑话妈妈咧,妈妈还治不了你喇。”
我嘀咕道:“妈妈欺负人。”
妈妈噗嗤一笑,却不搭理这一茬,推着我上了床,“好啦,该睡觉啦。”
我乖乖的躺着,静静的看着妈妈给我掖被子。
然后,妈妈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把玉手放入我被窝,让我抱着睡。
我突然问:“妈妈,少爷和嬷嬷那里,我该怎么说?”
妈妈眨眨眼,说:“妈妈来说,你当作没这事就好啦。”
“哦……”我呐呐了一会儿,又说:“对不起,妈妈,您为我着想,求他们放我出去,可我没用,让您失望了。”
妈妈柔声安慰道:“没事呀,妈妈也舍不得宝贝儿离开,留家里也挺好呀。”
我用力点头道:“嗯嗯,我要留在家里,永远陪着妈妈!”
“嗯呢。”妈妈甜甜的一笑,笑后却沉吟了起来。
我好奇道:“妈妈在想什么?”
妈妈说:“妈妈在想咧,咱们家啥时候买个小丫鬟。嬷嬷挺老的喇,很快就干不动了,到时候肯定要新买一个小丫鬟回来……”
“妈妈是在想,小丫鬟可能会配给我结婚吗?”
“对呀。”
我说:“不可能的,咱们家女孩子这么金贵,少爷肯定会收了做通房的。”
妈妈笑道:“傻孩子,咱们可以买个丑丑的嘛,少爷不感兴趣,那不就是你的了嘛。”
我若有所思道:“丑丑的啊……”
妈妈拧了拧我鼻子,板着脸说:“儿子,你不许嫌人家丑,要和人家恩恩爱爱的。”
我笑道:“这事十划还没一撇呢,我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妈妈一愕,也不由笑了起来。
我说:“妈妈对我真好。”
妈妈“呸”了声,掐了我嘴皮子,嗔道:“真是个傻孩子,妈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去?”
我在心下暗暗酸道:“还能对您的小丈夫好。”
妈妈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说:“儿子,不管怎样,妈妈都一定给你讨个媳妇,把日子过好。”
“哦。”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留在妈妈身边,媳妇什么的一点不重要。
妈妈见我一副没所谓的样子,便奇怪道:“怎么啦?不信妈妈呀?”
“信啊。”
“那怎么还这个样子,开心点嘛!”
“儿子只要有妈妈陪着,就足够了。”
“真是傻孩子,你是大男子汉喇,不想和女孩子睡觉呀?”
“……”我呐呐的不说话。
若果将来果真有幸讨得个媳妇,恐怕妈妈就不会每晚来我屋陪我了吧,更不会给我吃桂花汤了吧。
若真如此,我宁愿不要媳妇了。
此时,妈妈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声“噗嗤”的笑,调侃我道:“前些天,杨家那个宋嬷嬷,说要给宝贝儿打手铳,宝贝儿不是色巴巴的吗。妈妈可是记得很清楚哦,当时妈妈的宝贝儿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我脸登时红了,慌忙拉上被子,蒙住了脑袋。
那个事其实没啥,但从妈妈口中说出,我就深感羞耻了。
“小色鬼,跟妈妈还害羞呢。”妈妈的调笑声,从被窝外面传来。
然后,安静了一会儿。
再然后,妈妈的柔荑,突然摸入我被窝中,摸上我裤裆,摸到了我裆内的小肉条。
这一摸,让我瞬间一激灵,浑身血液向下身灌去。
我吓了一跳,慌忙扭动身体,撇开了妈妈的玉手。
“妈妈干嘛啊?”我翻开蒙头的被子,看向妈妈,却只见妈妈满脸笑盈盈的,笑得促狭而狡猾,像个捉弄人的狐狸精。
妈妈嘻声道:“小气鬼,妈妈生你养你呢,还不能碰你喇?”
“我……”我脸上红红的,心里怪怪的,明明很想让妈妈碰,却怯得紧要。
“不许动!”妈妈这句话虽然说得严厉,但脸上盈盈然的笑意,却显得非常温柔。
然后,妈妈的玉手,再次摸到了我裤裆。
但这次,不只摸裤裆了,还摸入了裤裆之内。
我裆内那根小肉条,一被妈妈的玉手触及,就瞬间充血了,变硬了,发烫了。
不只裆下发烫,我脸上也烫,好像发烧似的,感觉就快要滴出血来。
我明知道这事是不对的,但我舍不得动一下,生怕一动,妈妈的玉手就收回去了。
我偷眼瞧了瞧妈妈,却见妈妈竟也是俏脸红润的。
我再不敢瞧妈妈一眼,生怕妈妈会害羞得收回手。
“蒙住脑袋。”妈妈轻声说道,音色中满是羞意。
我连忙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于是,在两两不见,双双安静之中,妈妈的一对玉手,牵着我的那根肉棍,翩翩起舞。
那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充塞了我,让我心无杂念,满心只有裆下处,与妈妈的纤手相伴跳舞的快感。
只过得片刻,我痛快的射了。
在“噗噗噗噗”的连射中,除了巨大的快感之外,我还感到一丝丝抽痛,这让我有种怪异的错觉,觉得连蛋蛋都射了出去。
我不禁觉得,我真是枉打了好几年的飞机。
只有在妈妈的手中,才算是真正的打飞机。
妈妈的纤手,从我裆内退出去了。
我悄悄翻开被子,漏出一个眼睛,偷看妈妈。
只见妈妈正在把手放在鼻下,嗅黏在其上的脏液的味道。
妈妈察觉到我的窥视,慌得立即把手放下,“咳”了一声。
我连忙再次蒙实了脑袋。
过了一会,当我再翻开被子看时,妈妈已经走到洗手盆那边,清洗着双手,伴随着“哗哗”的水声。
妈妈洗完后,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回头对我说:“看什么呀?还不起来换裤子?”
“哦。”我乖乖爬了起来,去找干净裤子换上。
妈妈虽然是很镇定的样子,但肯定是装的,毕竟连声音都变了,变得僵僵的,毫无平时温声柔语的样子。
我心中暗笑,此时的妈妈是个害羞的小女孩儿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