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二章「苏维埃篇」信封津贴
信封津贴是苏联自斯大林时代以来的一项制度,当时该党将其用作奖励盟友和压制内部异见的一种方式。
我喜欢阿西莫夫在书中描述银河第一帝国的片段,一整个文明或者国家政权衰落与消亡不是突然发生的,即使表面上是但实际上不是,一整个政权从兴盛到衰败是萨拉米香肠战术,首先是公务员所属的行政体系懒政然后是腐败慢慢滋生,然后是政府机能开始崩溃与社会服务恶化、生活必需品与消费品物流供应紧张或者物价飞涨…再然后社会阶级与军队的贵族化与世垄化。
苏联恰恰证明了这一点,苏联的腐化与陨落正是慢慢滑入深渊的。首先是列宁在俄罗斯内战时期为了对抗俄罗斯白军与十六国外国干涉军而向现实妥协,吸纳旧俄罗斯帝国军官与官僚并造成了强制征粮与饥荒。
到了斯大林时代,信封制度出现了,即每月用信封秘密向苏维埃政府领导人发放‘巨’额钱款。信封内卢布的多少取决于职务的高低,一般相当于公开工资的1~2倍。
这种制度本质与清帝国的养廉银相似,是对官僚的妥协与补偿。在苏联的例子中,这是一种妥协,是对官僚主义衰弱者的补偿,是一种让执政各方感到高兴的机制(或者至少是让他们在执政期间与政府保持一致)。
如果真的要杜绝腐败只有提高贪污的风险与成本,降低贪污的需求与吸引;就是提高官僚的工资与津贴来让安于现状的人感到满足,对贪婪的人用残酷的刑罚来威慑与惩戒,没有足够的工资让官僚体面与小康的生活,即使像朱元璋一样剥皮也无法压制腐败变质。没有残酷的刑罚来威慑就会是清帝国乾隆时期一样腐败迅速蔓延。
当然,也可以像美国一样把腐败合法化除罪,受贿不算犯罪了当然就没有受贿了。
一叠钞票从厚重的信封里出来,维克多·阿尔卡季耶维奇·秋尔金看着这笔现金卢布叹了口气。“不多。官僚们都是吝啬鬼。”
“试着数一数。”
他数了数。“九百卢布。”
“九百卢布?!那是官僚的零钱。”他妻子柳德米拉嫉恨地说:“你的工资别跟我一样少。”
他们的17岁的女儿伊斯克拉坐在桌子旁边打开父亲的信封,拿出一堆厚厚的现金。“九百卢布没那么多。”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但对一个官僚来说,那是一大笔钱。”
伊斯克拉耸肩然后清点父亲的信封说:“那是你父亲,一个苏联官僚而不是美国政客,没有私人飞机与经济实惠。嗯,父亲赢了,8万卢布。”她向父亲数了8万卢布。
“贿赂他们,”她母亲建议道。“你比你父亲更擅长这种事。”
“我不能贿赂任何人。钱必须投入系统。此外,我唯一需要贿赂的人就是那些贿赂我的人。”伊斯克拉环顾四周。“我们需要一栋更大的房子。这个地方太小了。”
苏联迫切需要现代化,官僚体制已经开始腐朽。苏联的治理体系开始瓦解。政府需要改革税法、养老金制度以及管理公共和私人财产的规则。
但社会主义道德会失败吗?社会风气会败坏吗?劳动的异化,价值观的异化,社会主义道德与人们的友善会消失,同时伴随着各种社会矛盾的空前爆发。
她的父亲维克多点点头说:“我们会换一个大别墅,还有帮你买个家用电脑。”他同情地拍了拍妻子的手。“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难。”
“是的,我知道。但我们会设法的。”他的妻子环顾了一下昏暗的厨房。“调查怎么样?”
“慢一点。我们正在等待其他我们得不到的信息。”
“调查什么?”伊斯克拉把印有列宁头像的几张100卢布放进自己的钱包。“没有什么违法的事情发生。”
“没有违法行为,但银行仍在贿赂我。如果有违法行为发生,我不会感到惊讶。”
“比如什么?”
“我不清楚,但那个新成立的列宁格勒银行在引入西德与英国的资金。”维克多揉了揉太阳穴。“政府需要做点什么,因为如果我们不尽快采取行动,整个事情可能会在我们面前爆炸。银行需要接受调查。”
“是吗?只是苏联成立股市将国家所有的国企拿出一部分收益进行股市融资,把国有企业向民众融资本质是就属于人民的东西又卖给人民一次吗?而且还是废纸,不过反正卢布是虚的,堆下虚发的钱来搞金融蓄水池也没关系,总不能还锁死物价与完全禁止金融经济吧…”伊斯克拉随意地回复父亲。
“什么?”维克多大吃一惊。
“没什么。”
“不是什么都没有。”
“嗯,我不是说有什么违法的,但这可能被认为是不道德的。”
“不道德?!”他的妻子不停地熨衣服,抬起头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行贿是违法的。在被调查的公司中获取经济利益是不道德的。”
他的妻子笑了。“不道德?怎么可能不道德?你不懂资本主义吗?你不懂创新吗?你不懂进步吗?”
“我相信,”维克多低声说,“我只是不相信创造它的体制。”
“什么体制?”女人的声音提高了,“没有制度!没有规则!只有人性。如果你不喜欢那种制度,那就改变它,不要试图把你的道德强加给我。我不感兴趣。”
“柳德米拉,我不是想把什么强加给你。我是想做正确的事。”
“从挣钱的人那里偷东西?”
“我觉得你应该多看下列宁选集!那些挣钱的人钱是怎么来的?”
“那么你是说工人才是小偷?”
“不,我是说资产阶级才是贼!”
“哦,那么你是在为富人辩护?”她从厨房的桌子上站起来,开始熨一些。“现在的无产阶级才是贼!”
“不,资产阶级是小偷!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视角问题。”
“你只是一个哲学怪兽。你是人类形态的魔鬼。”
伊斯克拉叹了口气说:“我走了。”
维克多抬起头问道:“哦,你要去哪里?”
“我太累了,不能留下来,太饿了,不能睡觉。”
“哦,你只是想出去玩一玩。”维克多说:“你可以把那肮脏的工作留给别人去做。”
“不。”伊斯克拉深深地望着他父亲的眼睛。“我要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具建设性的事情来做。”
维克多从桌子上站起来说:“好吧,如果没有其他让你感兴趣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维克多!”
维克多叹了口气。
计划经济国家的缺点必须要经过与市场经济国家交换技术、生产线与资金来弥补,任何尝试进口替代来封闭经济的国家最后必然失败。虽然不让外国资本公司开办工厂,但引进技术与生产线还是很有必要的。
深入了解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后,你会发现这些做法完全是太灭绝人性了,实体经济就不多说了,没有工会与法律保护下完全就是吃人。而金融经济无非是击鼓传花与寅吃卯粮来吹泡泡,吹越大就容易爆炸,为了防止爆炸又把泡沫吃的更大。直到有一天泡沫破裂。
总有没有经历过现实苦打的学生总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现实中的其他人都是NPC;在官僚政治或者资本经济里能大杀西方,然后被现实的铁拳与两面派们苦打后,还有一些会认为都是法律与社会限制了自己跨越阶级……
社会与政府是上层建筑,法律是统治阶级的手段。值得一提的是,反对社会与阶级的人什么立场都有,支持社会与阶级的人也什么立场都有。而反社会人格障碍更准确的说是无情型人格,是指对社会没有任何感情,包括爱与恨。这和智商高低之类事情没有关系。
而反对或支持政府则更复杂,比如反对苏联的人里即有坚定立场的雅科夫科夫、索尔仁尼琴、与投机者叶利钦,其中雅科夫科夫在去加拿大担任大使是坚定的反犹分子参加过卫国战争,但之后成为了自由主义者。而索尔仁尼琴是坚定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者…而叶利钦是机会主义者,他只是为了自身的政治权力与经济实力,先被戈尔巴乔夫从地方引入中央然后做了亲民举动来获得民众支持。对权力的执着与残酷镇压…
这三种人的思想差异较大,即使是左翼也有反对苏联的人。人的思想并不是左右二元论的,现在常用的政治光谱是让人容易混浠差异的,而且政治立场上的左右是相对来说的。
而支持政府的人怎么说呢,即有爱国者也有用爱国名号来宣泄情绪与牟利的人,也有单纯只是慕强与拜金的人,就像资本主义国家支持富豪的小资产阶级一样。
还有宗教狂热分子,他们被更准确地描述为邪教者,因为邪教是一个完全独立于国家的结构,在国家中,唯一的现实是正在被创造的现实。邪教试图通过恐惧来操纵大众,恐惧是他们手中最强大的工具。最常见的工具是永远存在的死亡。
对于伊斯克拉来说,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政治光谱是她无法企及的。真正重要的是情感的世界。一个人是如何行动的?一个人是如何到达某个地方的?
理论之类的东西是一种分散注意力的游戏,一种可以随时玩的游戏,但在激烈的战斗或追逐中,人们必须采取行动并迅速采取行动。
她要怎么做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这是一个随着她生活的进步而需要回答的问题。与此同时,政府将尽最大努力保护她。
利用政治关系构筑一层一层裙带关系来得到经济财富与政治权力,最快速度与稳固的方法。
所有的上位者都会与她联系在一起,因为她是他们的自己人。她会选择强大的男人。 现在,她只需要担心她的父亲和他们的关系。
这个老人是一个真正的少数人。他很聪明,但狂野而不驯服。
不断的争吵和争吵对她造成了伤害,因为她开始变得孤僻和冷漠。他不断的\"偶然\"和\"无意\"的诅咒和咒骂也有所增加。 然而,她已经足够聪明,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甚至没有到自己动手的地步。
嘭!
罗曼诺夫把台球打偏了,这也让伊斯克拉的思索中断了。
“你知道,格里戈里,如果我们得到更多的钱,我们可以买一个新的表。”
“我知道,但这是完美的,不是吗?”
“这只是一个桌子。”
“好的。”
“好!”
伊斯克拉叹息,没有新的桌子,但旧有的是一个宗教。
“你怎么了?孩子?”罗曼诺夫放下球杆询问。
“你想不想玩台球?”
“很好。是的。”
“好,好。”
伊斯克拉微笑。没有办法他会拒绝她,如果她问他问题。当然,她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
罗曼诺夫把球杆给她说:“你知道吗?当我年轻时候我在卫国战争时期的列宁格勒当通讯兵。”
“我知道。”
“我的工作是带着人们打电话到前线,我要去见列宁格勒的很多人。”
“那是你得到你的军衔?”
罗曼诺夫点点头,然后坐到沙发上拿酒说:“当然,当时国家还很困难,尽管最后我们取得胜利。算了,不喜欢听我这个老卫兵讲这个吧?”
“我不介意。”
“不,当然不是,不要粗鲁。我只是告诉你这些,因为我知道你感兴趣。不管怎样,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让自己有空。来一杯吗?”罗曼诺夫示意说:“如果你成年了的话。”
伊斯克拉笑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们喝什么?”
“我们不喝酒。我们在打台球。我知道怎么打。想赌吗?”
“我不喜欢台球。太无聊了。”
“无聊?真的那么无聊吗?对了,你喜欢计算机是吗?”罗曼诺夫想起来什么问。
“是的,我知道。你是在建议……”伊斯克拉谨慎地问,罗曼诺夫笑了笑指了指他的办公室。
“绝对不是。我建议你赌点什么。电脑非常有用,但它们不是万能的。女性也一样。”
伊斯克拉睁大了眼睛。罗曼诺夫真的要打赌吗?
“你想赌什么?”她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跟你打赌那台电脑,我没有那么多卢布可以买。”
罗曼诺夫笑了。
“有品质的女人不会把赌注押在这样的事情上。她把赌注押在情感、梦想、可能性上……”
“好吧,假设我没有电脑。如果我有,你会赢什么?”
罗曼诺夫思索了一下说:“如果我赢了,你要成为我的学生。”
“什么?!”
“你会向我学习,我会教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就是说,如果我赢了。”
“如果你赢了,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好吧,你想要什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必须做出选择。”
“你什么意思?”
罗曼诺夫笑了笑说:“伊斯克拉,你会活的比我久。我不能只考虑现在,你想过当你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苏联会是什么样子?”
伊斯克拉睁大了眼睛。这真是一场大赌博。
“是的……”
“很好。现在,你的目标是载入史册,还是只想多赚几美元?”
“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必须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我会老去但你还会活着。我担心的是,如果资本主义在苏联复辟了怎么办?”
“然后呢?”伊斯克拉问道。
“那怎么办?你会赢的。你会是领导苏联走向繁荣的人。我会变老变弱,在你真正的出生之前就死了!你将是领导苏联的人,因为我不是!”
“你为什么不能?”
“因为生活不仅仅是当总书记。你看见窗户了吗?光线渐暗。很快,天就黑了。天黑了,豺狼就出来了。我在城里见过他们;你根本看不到它们,但它们就在外面。豺狼在四处游荡。”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罗曼诺夫停顿了一下说:“因为我需要一个年轻的人,我们的人来继承。”
“你需要我做什么?”伊斯克拉问道,罗曼诺夫笑了。
“你很聪明。你会明白的。我们正在输掉一场战斗,而且还远远没有结束,”罗曼诺夫回答,站了起来。
“现在,我们去打台球吧。”
“伊斯克拉,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罗曼诺夫点点头,走出了房间。伊斯克拉站了一会儿,盯着那扇关着的门,然后耸耸肩,跟在他后面走。
在台球室门口,罗曼诺夫停下来说:“如果资本主义复辟了,如果国家职能部门被取消变成股份公司后,部长们大都成了公司的总裁,股份则大都在部门领导人之间被瓜分;……总而言之,改革前谁是管理者,改革后谁就成了占有者和所有者。国家官员、党的职能人员、共青团积极分子成为了最初的俄罗斯资本家…二十世纪的第一批百万富翁和‘新俄罗斯人’。十月革命就失败了。我的学生。”
“你在说什么?”伊斯克拉困惑不解地问道,但罗曼诺夫只是笑了。
“没关系。我们去打台球吧。”
罗曼诺夫的列宁格勒私人空间位于基洛夫大厦的12层,拥有全市最好的景观。房间布置得像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中间有一个大的圆形的红色毡桌,四周有18个不同颜色的台球。这张桌子足够大,可以举办大型聚会,并且有一个内置的酒吧,是喝酒和打台球的完美场所。两个较小的桌子位于中间的一侧,可以用于私人游戏。
罗曼诺夫和伊斯克拉穿过双层玻璃门走进房间,他们闻到了烟味和洒出来的酒味。在桌子旁,香烟上的烟灰在每一张桌子末端的烟灰缸里,而两个较小的桌子上则有一些赌博游戏的筹码。在房间的角落里,靠近双扇门的地方,有一台自动售货机,负责分发可乐罐和七喜可乐,还有一台负责分发橙汁和伏特加。
“那么,新会员,你要喝什么?”罗曼诺夫问道。
“我不知道,”伊斯克拉回答。“你在吃什么?”
“我们这里有6包科罗纳啤酒,如果这算什么的话,”罗曼诺夫说,他举起了6包啤酒。
“这很重要,”伊斯克拉回答,罗曼诺夫笑了。
“很好。拿一个6包的,我们去打台球吧。”两个人走到中间的大桌子,放下了6包啤酒。罗曼诺夫往玻璃杯里倒了大量威士忌,递给伊斯克拉。
“为了健康,”他举起酒杯说。
“为了健康,”伊斯克拉回答,啜饮着他的饮料。
“那么,学校怎么样了?”罗曼诺夫问道。
“很好。”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这是一栋很酷的建筑,是吗?”
“是的,是的。”
“我有时会带我的女孩来这里,玩地下赌博与去私人别墅。”
“是这样吗?”
“是的。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不知道。暑假后回到学校会很震惊。”伊斯克拉开始打台球问:“你的别墅怎么样?我只能跟父母在两居室。”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你应该找个时间尝尝。这里的食物很棒,人民友好,地理位置无与伦比。你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你父母的两居室怎么样?”罗曼诺夫盯着她的球杆击发台球,伊斯克拉想了一下苏联分配的两居室还有狭窄的卫生间。
“嗯,我想这很好。不过很干净。我妈妈在清洁方面有点……过于热心了。”
“有趣,你也想要自己的别墅吗?”
“不行!我买不起。我可能会发疯的。”
“你应该自己做。我相信你能负担得起。”罗曼诺夫开玩笑说:“说不定在集体公寓与赫鲁晓夫楼里的人们能指责我们腐败。”
“我不会住在一个人们不得不为每一分钱辩护的地方。”伊斯克拉生气地说。
“我不是想……”
“算了吧。我不想生活在肮脏的富人中间,他们有豪华的公寓和源源不断的资金。”
“好吧,好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罗曼诺夫说,“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那么,我们去打台球吧。”
两人一边玩,一边不停地喝饮料。第三杆后,罗曼诺夫的酒杯空了,他伸手去拿伏特加酒瓶重新灌满。他倒杯子的时候,杯子倒了下来,掉到了桌子上。玻璃掉在台球桌上,摔成了一千块,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苏联官僚的特权如“信封制度”、免费早餐午餐、免费别墅、专用汽车等。官员们在斯大林时代的高薪被赫鲁晓夫时期大幅度砍削,如苏共中央宣传鼓动部长康斯坦丁诺夫原工资为15000旧卢布,被降为5000旧卢布。
“操,罗曼诺夫?”伊斯克拉盯着他的饮料问道。
“对不起,我的错!”罗曼诺夫说着,伸手又拿了一杯。
“不再打台球了。我累坏了。去游泳怎么样?”
“听起来很棒!”伊斯克拉回答说,两个人走出俱乐部,走向游泳池。
游泳池位于一个长方形大房间的中央。右边有一个小的私人更衣区,有储物柜和厕所。更衣室在左边,墙上排列着一排私人更衣室,门通向一排室外淋浴间。房间中央有一个大水池,看起来它能容纳至少50人。在中心,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大理石瓷砖泳池,摆放着各种休闲椅和桌子。
“我们可以吗?”罗曼诺夫指着泳池问道。
伊斯克拉点点头,两个人走到泳池边。他们走过私人更衣区,继续走进大泳池。天花板和地板上都铺着一块厚厚的绿色瓷砖,天花板下的角落里有一个很大的数字“42”。游泳池看起来又大又深,至少有30英尺深。水是静止的,散落着一小块碎玻璃。
“这太棒了!”罗曼诺夫盯着游泳池说。
“是的,是的。”
“你想游泳吗?”罗曼诺夫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游泳过。”
“从来没有?”
“嗯,我从来没有在游泳池里游泳过。”
“我来教你怎么做。”罗曼诺夫说着,向池边走去。
“等等!”伊斯克拉说:“我和妈妈都不会游泳。”
“是的,”罗曼诺夫说,“我们需要和你谈谈。走近一点,让我们告诉你怎么做。你可以学游泳。”
“什么?”伊斯克拉吃惊地说。“不,我不想学游泳。”
“来吧,会很有趣的。”罗曼诺夫挥手示意她过去。
伊斯克拉叹了口气,走到泳池边。她站在池边,罗曼诺夫在她身边。
“你对此有何感想?”罗曼诺夫问道。
“这和游泳有什么关系?”伊斯克拉问道。
“一切。”
罗曼诺夫微笑着向伊斯克拉伸出手来。他抓住她的手,把它引到游泳池里。“抓住我的手。”她这样做了。“现在,踢你的脚,用你的手划桨。”她照他说的做了。“很简单。”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问道。
“不,你是我的学生。”罗曼诺夫笑着说:“你想知道新游戏吗?”他把双手放在她的腰上。“这叫蛙泳。”
慢慢呼吸…
罗曼诺夫俯下身,对着女人的耳朵低语。她的肢体语言很明显:她身体偏开,不舒服。
伊斯克拉凝视着水池,感到一阵恐慌涌上心头。“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什么?”罗曼诺夫问道。
他的左手摸上她的屁股,右手握着她的手。他的微笑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我不喜欢被陌生人碰。”
“当你处于这种困境时,没有陌生人这种事!”
“罗曼诺夫!你甚至可以当我的祖父!”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尖,两颊通红。她压低了声音。“你没有听我说。你是被迫这么做的。我没有。我不想。”
“你疯了吗?现在是夏天。没有工作,除了游泳别无选择。你无论如何都要锻炼。这是尝试这些新游泳方式的最佳时机。”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别让你的手放在我身上。”
“我要说了。”他的右手紧握着她的手。“我观察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你不是傻瓜。你是个明智的女人。”他的拇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很漂亮。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事实上,我觉得你很完美。”他把声音降低到耳语。“我可能是个大忙人,但我想我爱上了你。而且,如果我怀疑的是真的,我对我的国家有责任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你什么?”她后退一步,远离他。她环顾四周,想看看是否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但唯一关心他们的是一只看起来很无聊的家猫。
“我对我的国家的责任。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你是变革的代理人。你将是党的强大资产。我不能让你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离开这里。我向你求婚。”
她盯着他,吓得僵住了。
罗曼诺夫靠得更近了。“成交了,你是我的。我向你提供世界,以及它所能提供的一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当他退出时,他笑了。“你已经习惯了这个想法。”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她清了清嗓子,再试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我的囚犯。”他笑了。
“我是囚犯?”
“直到我释放你。”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她交叉双臂。
“因为我这么说。”
“哦,这是谁的决定?”
“你的。”
“什么,你是想骗我吗?用点脑力吧?”
“因为我是你内心的想法,我不会冒险。”他眨了眨眼。“此外,婚姻是一种可以让你茁壮成长的制度。”他抚摸她的脸颊。“来吧。你真的想永远独处吗?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一定有人想要你。”
“我不感兴趣。”
“如果你真的不感兴趣,就不会做这个梦。”罗曼诺夫耳语说:“我是你的内心想法。”
“你不是真的。”
“你拒绝了我,让我做更多的梦,这些梦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低下头。“我不会乞求。但是,如果你不感兴趣,那就放弃这个梦想。否则,我会继续努力。”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似乎很诚恳。
“好吧,你还在等什么?答应吧。”
“你不是真的。”她又说了一遍。“我不会嫁给你或任何人。”她环顾四周。唯一注意到他们的人是那只猫,它已经走过来,现在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不赞成的表情。
“我想我们又回到了原点。”罗曼诺夫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感兴趣吗?那就回到你无聊的梦里去吧。没有什么能阻止你了。”
“也许我不想。”她交叉双臂。
“我得记得让你喝酒,这样我才能让你实现我的意愿。”他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出了房间。
当他们都听不见的时候,猫看着她。它迅速眨了眨眼睛。
“我对你很失望,小猫。”
“你是谁?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伊斯克拉醒过来抬起头,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她看着站在窗前的罗曼诺夫。窗帘关上了,挡住了光线。她看不出他的容貌,只是他看上去又高又瘦。“你想要什么?”她的手表显示凌晨2点。
“我是你的守护天使。现在,起来。”
“你不是真的。你只是一个梦。”
罗曼诺夫发出怪异的笑声不断说:“梦,梦,梦。”伊斯克拉眨了眨眼睛,男人不见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帘还在那儿,挡住了月光。天空漆黑一片,繁星点点。“你不是真的。”
“我和你呼吸的空气一样真实。”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伊斯克拉转过身,看见罗曼诺夫站在她身后。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他的脸被围巾遮住了,但她能看见他的眼睛。它们发出金色的光芒,就像猫的一样,她打了个哈欠。“滚出去。”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不是真的!”
那人叹了口气。“对也不对,我是你的幻觉。”那人把外套往后拉,露出一件斗篷。“我和任何东西一样真实。”那人伸出手,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是个成熟的女人。你可以对付我。”
伊斯克拉睁大了眼睛。她后退了一步。“你不是真的。”
“我是你心中的罗曼诺夫,你渴望我。”
“你只是个幻觉。”
那人笑了。“我不止这些。”
伊斯克拉环顾四周。她心中有一所房子,非常漂亮。空间大,干净。“我有一栋房子。”她在脑海里走得更远,把房子指给罗曼诺夫看。他看了看。“这不是你造的。”
“不。”罗曼诺夫交叉双手说:“这是你幻想出来的,你渴望这些。”
“你不是真的。”
那人笑了。“但我是。我是你的守护天使,伊斯克拉。我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
“什么原因?”
“来自一切。”他脱下斗篷说:“你渴望这个身体,来吧,这是你的梦。没有人为此负责。”
伊斯克拉低头看了看。“我不感兴趣。”
“好吧。我不能强迫你。但是,我可以让你希望你是。”那人拿出一个像金戒指的东西。“你想要我与这个,否则,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住手。”伊斯克拉笑了。
那人笑了。“但愿我是什么?”
“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男人笑了,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来吧,容纳你的野心与欲望吧。”
伊斯克拉的脸涨红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她在脑海中冲进了自己的房子。“别管我。”
“你不能对我关上门。”那人叹了口气。“很好。但是,记住,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他交叉双臂看着她。
伊斯克拉当面把门关上。她摘下戒指说:“我没有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那太糟糕了,因为我是来帮你的。”
“你不是真的。”
“也许不是这样,但是,我像任何东西一样真实。你会从这里醒来到现实,问题是你能接受残酷的现实吗?不会逃避与自暴自弃?”
“我不想在这里。”
那人笑着说:“我不这么认为。”他转过身开始离开。
伊斯克拉说:“等等。”她伸出手触摸他的前臂。“留下来。”
罗曼诺夫一动不动。伊斯克拉说:“你不能至少多待一会儿吗?”
“不。”罗曼诺夫说。“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不再需要我的服务了。”他把外套拉了回来。“再见,伊斯克拉。”
罗曼诺夫离开了。伊斯克拉盯着门。她感到头晕。她把手放在头上。“对不起。我不想这样。”
伊斯克拉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拿起床头的三瓶不同的药物,抗抑郁药物与非法的致幻剂、避孕药。她把抗抑郁药全部吞下。“我要去洗个澡。”
热水让她感觉好多了。她心想:“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从淋浴间出来,用毛巾擦干身子。
她走向衣橱,拿出一件睡衣。她照了照镜子。“我不是我自己。”她感到悲伤和害怕。她穿好衣服上床睡觉了。
伊斯克拉醒了过来,慢慢地醒了过来。她感到全身酸痛,但她的头在砰砰作响。她擦去眼睛里的睡意,站了起来。她穿好衣服下楼去了。早饭后,她翻阅了邮件。
有一封她妈妈的信。伊斯克拉打开它哭了起来。
亲爱的伊斯克拉,
如果你正在读这篇文章,你已经触犯了法律。我知道你现在正在经历什么,我在你这个年纪时经历过几乎相同的事情。不过我不会撒谎,在我16岁之后,情况变得更糟了。我以为是酒和烟,但那是毒品。我开始这样做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很酷,我可以逃避生活带给我的现实。我错了。毒品让我的生活更糟。我大部分时间都因为入室盗窃和诈骗罪在监狱里度过。我偷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这样我就可以买自己的酒吧了。我没有理想,所以我很无聊。当我21岁的时候,我有一个女儿。我给她起名叫勒诺。她是一个美丽的婴儿,但她死于婴儿猝死综合症。
直到我遇到你父亲维克多,他帮我治疗并戒除了这种地狱的生活。孩子,回来吧。生活是痛苦的但也要继续,从生活中发现美并生存下来才是真正勇敢的人,不要再在外面游荡与自暴自弃了,回家吧,我与你父亲都爱你。
伊斯克拉的眼睛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擦去眼泪,拿起那封信。她感到麻木。她感到内疚。为什么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不管怎样,她都得努力把事情做好。
她擦了擦眼泪说:“你赢了。”
她上了车开走了。
从来没有人爱过她。除了父母对她的蔑视之外,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别的表现。她把信折起来放进口袋。她摸了摸戒指。这是一枚美丽、精致、昂贵的祖母绿切割钻石戒指。
我要你拿着这个。
这是一大笔钱。伊斯克拉又哭了起来。她感到羞愧。她说:“我不能接受。”
站在她面前的人说:“没关系,之前你喝醉了。你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不。”
“罗曼诺夫这个姓氏只是一个符号,你从致幻剂的幻觉中走出来。我的学生。”
“对不起。”
“没事。”
“不,不是。”
那个人笑了。“我知道适合你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来吧。”
那人拉着伊斯克拉的手,领她上楼。他坐在椅子上,双脚放在桌子上。“请坐。”
伊斯克拉犹豫了一下。“但是——”
此人说:“这不是请求,请坐。”
伊斯克拉坐在椅子上。“你怎么能——”
此人说:“你从什么时候用致幻剂的?你记得我与你在台球室谈了什么?”
伊斯克拉说:“不。”
那个人说:“你当时在吸毒喝酒。你像个大人一样喝醉了。你昏倒在地。”
伊斯克拉说:“不,我没有。”
那个人说:“你两件事情都发生了。你吃药了吗?”
“没有。”
“那你以后的头脑就会更清楚了。你应该睡一觉。”
“怎么回事?罗曼诺夫!我明明记得是你让我跟你喝酒,然后我们去了泳池…你…你还摸我!”伊斯克拉站起来带着怒火说。
他双手合拢严肃地问:“但我记得是我们在那里喝了啤酒,然后你放了你带来的几颗药丸进去,而且那座别墅没有泳池。”
“什么泳池!”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对你来说正常吗?”
“你现在不能相信你的记忆力!你……触碰了我!你想毒死我!”
他皱了皱眉说:“伊斯克拉,你记忆已经这么混乱了,你能相信你记忆里的事情吗?”
“不!”
“那就跟我来。我会帮你去一个幽静的地方,我保证,你会记住一切的。”
伊斯克拉沉默了。她感到头晕。“来吧。”
她站起来跟着他。她从不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跟着他进了隔壁房间。那是个实验室。灯照亮了房间,尽管灯泡已经烧坏了。伊斯克拉看到房间一角有许多玻璃试管,感到害怕。房间中央有一张床。他说:“躺下。”
伊斯克拉坐在床上。她说:“不。”
他走向室验桌拿出几张图片说:“放轻松,看看这几张图片。”
伊斯克拉看了看照片。
“你认识这些人吗?”
伊斯克拉摇了摇头。
“她们是出现同样问题的女孩,她们的怀疑和你一样。”
“什么问题?”
“她们患有健忘症。她们忘记了所知道的一切。她们的记忆中没有新的东西。”
伊斯克拉皱了皱眉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我做的吗?我明明在治疗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没有。”
他笑了。“好的。我会让你回家,但明天跟我来。我们需要检查你是否没事。”
伊斯克拉说:“不。我想回家。我对这个地方有种不好的感觉。它不安全。”
“是的,所有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女孩们大部分都会这么说。我会让秘书送你回家,并跟你父母说你已经戒除毒品。”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好吧。”他站起来走向一个橱柜。他打开它,拿出一个玻璃瓶和一根针。他说:“这是纳康。它会逆转麻醉剂过量的影响。我很快会给你打一针。在那之前,试着放松。”
伊斯克拉说:“你在给我下药,还要给我麻醉剂?我没有吸毒。”
“在你的幻想中,我成了给你下药与打针的人了?你是不是还幻想我和你上床了?别做梦了,露出肩膀。”
伊斯克拉举起双臂,让他在她的三角肌上注射。他说:“放松,你会没事的。”
伊斯克拉说:“我不喜欢这样。”
“会没事的。”
“我不想被麻醉。”
“你让自己陷入了这种境地。你必须让自己出来。现在坐下来放松一下。回家的路很长,你迟早要面对现实。”
伊斯克拉犹豫了一下。
“你想回你的别墅吗?医院的工作人员会给你一些帮助你睡眠的东西,你可以忘记你在这座城市的冒险经历。”
“我真的是患有精神疾病吗?罗曼诺夫?我记的我并没有。”伊斯克拉困惑不解地说。
“是的,政府医院的医护人员早就做过检查了。别担心了,你现在在莫斯科,我会照顾你的。”
“如果我回家,你也会给我下药吗?”
“这是你自己的幻想,当然,我有证据证明。”
伊斯克拉想了一会儿。“如果我和你一起去,你也会给我下药吗?”
“这不是保证。”罗曼诺夫抚摸她的头发。“我们拭目以待。”
伊斯克拉躺在床上。她说:“好吧,我想回家。”
“我去拿你的东西。你应该休息。”
她说:“你真的没有给我下药吗?”
“天啊,你记得我们去台球室的日期是那一天吗?”
“什么?”
“我们去泳池大厅的那天,你求我带你一起去。你都说,‘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
伊斯克拉笑了。“如果我真的很兴奋,我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的。你不会这么说的。”
伊斯克拉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别想太多,要相信你自己与我们,苏联政府不会欺骗你的。”
“再见,格里戈里。”
“再见,伊斯克拉。”
在他离开房间之前,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