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情饥渴的仙人会在贝拉熟睡的时候偷男人吗?
上一回说道——世界蛇竖起高塔准备擒获贝纳勒斯,章喆安慰龙娘之后悍然出手
屏障之后,贝拉以龙躯看着章喆的身影原地拉出残影,随后,距离最近的机械尖塔发生了爆炸,供能断裂。
随后,便是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
唯独令贝拉感到奇怪的是,第三第四座塔距离很远,但几乎是同时爆炸的。
章喆的行动确实非常迅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已经回到贝拉面前,解除了屏障。
身边还带着一个看上去年纪超过五十岁,异常乐呵的老头子。
这老头生了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精神矍铄,浅棕色的瞳孔里透着异常神气的光,除了头发和眉毛里带了些白色以外,还蓄了浓密的胡子,身上穿着一身白底的研究员衣服,衣袖边角上沾了很多油污,稍有破损,胸前的口袋里还装着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我就说怎么这东西看着眼熟,原来是你小子。”在贝拉和丽塔面前,章喆随手往那老头子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个响栗,介绍起来,“他姓欧阳,单名恭,以前太虚门还在的时候,是我的徒弟——那个捕获护罩一样的东西,技术路线应该是来自太虚门,所以我很容易就破解了。”
“那年宗门被迫解散,四散溃逃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各奔东西,没想到你跑俄罗斯这边来了。”抬着感叹,章喆仰头望天。
这后面的话,倒是说给欧阳恭听的了。
“哈哈,谁叫那世界蛇无能呢,当初我装疯卖傻一下,带着技术进去打拼几年就成了骨干。”一开口,欧阳老头的喉咙里便是中气十足的嗓音,“他们那点防叛变的手段,搁我手里就跟没有一样。”
“说起来,师傅,这便是你要从世界蛇手里抢的妖兽吗?”
抬起脸,欧阳恭看着躺在地上无力起身的贝纳勒斯,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狂热的兴趣,“就算只凭现在的威势,也怕是只有当年的蚩尤才可以与其匹敌了。”
“啧,说什么呢,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啊,这可是你师娘!”章喆眼睛一眯,颇有几分训诫的意思在。
欧阳恭眉毛上挤出了一个“?”
“……要不,师傅你再去闭关个十七八年的?我们还等得起。”老人觉得有些不确定,所以问一问。
“梆!”章喆一拳头锤在欧阳恭脑袋上,清脆响亮。
“不等了,给你半个月时间,能叫回来多少人就叫回来多少人,这次……我带你们杀上天命总部。”揉了揉拳头,章喆目光看向欧洲的方向,大有包纳天地的气势。
“嘿嘿,好嘞,我这就出发?”
这任务欧阳恭自然是接得毫不犹豫,言行举止间,都像是个热枕未泯的顽童。
“还不用太急,先跟我聊聊这个叫什么世界蛇的组织的底细,我们在这儿等一个人。”
“就在这儿?”
“没办法,贝拉现在挪不动道,我又不能背着她到处跑。”
小丽塔迈开腿,在章喆和欧阳恭旁边兜起了圈圈。
欧阳恭蹲下来,张开手臂。
虽然身上穿着又短又小的连衣裙,但西伯利亚的寒风吹过皮肤时,半点都没有影响到丽塔。
她看到“老爷爷”向她伸了伸手,张开怀抱,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跳了进去,任由欧阳恭将她抱起,坐在那虽然说是研究员,虽然有些年迈,但结实异常的臂膀上。
“这是小师妹?”瞥了眼小丽塔的后背,老先生的语气略有疑惑。
“路上捡的,算是吧。”
“她身上的圣痕……很罕见,很完整,也很强大,是非常非常具有价值的天然圣痕。”一字一顿地,欧阳恭郑重说道。
章喆皱起了眉头,抱着手臂,看着欧阳恭变得严肃起来的那张脸,视线飘到丽塔后背上,“你的意思是?”
“圣痕,世界蛇正在寻找将人类基因中隐藏起来的圣痕重新显性化的方法。”抱着小丽塔,欧阳恭的胡子和眉毛都跟着他的话在一起动。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到贝纳勒斯的翅膀下,坐在废墟上。
“他们之所以要来活捉——嗯,贝纳勒斯,就是因为和它接触过,受过治疗的人,他们身上都出现了圣痕的原始结构,和它接触最深的人,小师妹的身上,更是出现了完整强大的圣痕,对于世界蛇而言,这是绝无仅有的重要素材和突破口。”
“突破口?”仔细听完了欧阳恭的话,章喆抓住了关键点。
“是的,从基因中觉醒出圣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相比较天命基于人工圣痕植入的女武神系统,普通人觉醒天然圣痕比买彩票中头奖的概率都要低。”
“哪怕是那些身上已经出现圣痕雏形的人,他们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拥有了圣痕。”
【所以,刚刚那些崩坏兽,就是我救下的人,对吗?】
轻灵的嗓音在欧阳恭的耳畔飘荡。
却让这个老人后背发寒。
“是的。”深吸一口气,他如此回答,“在刚才出现的帝王级崩坏兽里,六个都是在治愈了身上的崩坏能疾病后,被世界蛇拉拢,研究,最后彻底失控的。不仅如此,世界蛇已经借助新闻渠道将信息扩散出去,活跃在莫斯科周边地区的‘天使女孩’是一只危险的高阶崩坏兽,而受过天使女孩治疗的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危险的怪物——再把自己包装成虽然尽全力施以援手,但依旧无能为力,只能击杀崩坏兽的慈善组织。”
章喆的眼睛看着欧阳恭,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
身旁的巨龙微微抖动,她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害怕极了的小兽,扭过脖子,脑袋藏到三人休息的翅膀下,晶莹的龙泪从结晶状的眼睛里滴下,伴随着幽幽的呜咽。
“……没能救下他们,是欧阳的失职。”扶着小丽塔,老人垂眼自责。
“人力有穷尽时,我不怪你。”
对于贝拉而言是如此,对于欧阳恭而言也是如此。
对章喆而言,亦是如此。
说到头,是他章喆手里掌握的筹码太偏,又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没有正确地判断出当下局势。
“欧阳,那个什么世界蛇的基地,你知道多少座?”
章喆淡淡地问道。
“米高扬设计局算是一处,是世界蛇直辖的,其他的大小基地零零散散,关系有浅有深……而把那些病愈的人改造成崩坏兽的地方,离莫斯科不远。”
“我去把那儿扬了,贝拉,你要不帮我想个剧本吧。”
【……】
【……高阶崩坏兽贝纳勒斯被慈善组织揭穿身份,恼羞成怒,毁灭了那座基地……和里面所有的人……】
轻叹一口气,章喆淡然道:“……好,我陪你。”
“那小师妹……?”
“贝拉,你的意见是?”章喆看向巨龙的龙首。
【丽塔,姐姐要出去办事一两天,让欧阳爷爷带着你,好不好?】
丽塔小小的脑袋点了点,玫红色的眸子里含着不舍,但相当懂事。
“那就按这样,欧阳,丽塔先麻烦你你带着吧,也就最多一天两天的事,正好让丽塔和太虚山的师兄师姐们见见面,等我和贝拉把那座基地抹掉,马上就会联系你的。”
【等一等,带着这个。】
翅膀抖了抖,一块洁白的菱形鳞片从翼骨上脱落,飞到小丽塔手里。
【如果和欧阳爷爷遇见了危险的话,就掰断这块鳞片,不管多紧急的事情,我们都会用最快速度来到你们身边的。】
双手捧着白色的漂亮鳞片,小丽塔看着贝拉的眼睛,点了点头。
“丽塔会听话的。”小姑娘糯糯软软地应下。
“还有,我突然想起来了。”
像个慈祥的老爷爷抱着孙女,欧阳恭又稳了稳丽塔在怀里的姿势。
“逆熵那边,两个派系对贝纳勒斯的态度也很暧昧。”
“逆熵?”
章喆是知道逆熵的,甚至认识其中几个高层,不过那都是在他神志不清之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那几个高层现在搞不好都退休了。
他只是惊讶于欧阳恭的用词。
“他们内部出现派系分裂了?”
“冷战时期,为了吸纳外部势力恢复元气,进行军备竞赛,逆熵在最近十几年招揽了不少人和组织,其中就有世界蛇的跟脚。”
“这可真是个重磅消息。”
“岂止……虽然没办法直接影响逆熵的对崩坏方针,但是直接间接传播一些激进主义思想是很简单的。”呼出的白雾冻结成霜,欧阳恭平静地向章喆报告自己的情报。“更何况逆熵内部的声音本来就不是很统一,所以引起内部混乱不算很大的难题,虽然逆熵高层知道这些人来路不正,但一来没有关键证据,二来局势所迫,难以剔除这些人员。”
“那所谓的保守派和激进派都是些什么态度?”瞄了眼贝拉,章喆的目光回到了欧阳恭身上,“它们又看上贝拉哪一点了?”
“激进派主张消灭贝纳勒斯,保守派就有些自顾不暇了——逆熵盟主本来是保守派最大的靠山支柱,但是自从在对付空之律者的战争里下落不明之后,激进派迅速抢占了大量话语权,如果不是爱因斯坦手腕过硬,外加世界蛇渗透不深的话,恐怕逆熵自己都已经分成两瓣了。”
距离第二次崩坏结束甚至没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长长一段话,老先生使劲喘了一口气,“至于保守派……他们看上了贝纳勒斯清除崩坏能的力量。”
“……想起来了。”章喆拍了拍脑子,恍然大悟。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因为天命的介入,欧洲战场的战争结束的很快,压力迅速转移至亚洲战场和太平洋战场,日本的败退投降比他所知晓的历史早了整五年。
而后神州本土的解放战争局面也完全是一边倒,甚至用不着他插手——运输大队长和他身边的土共间谍发挥了巨大作用。
等到新中国成立,时间的指针才刚刚转到1943年。
往后的十几年,神州和天命北美支部的往来一直很频繁,直到五十年代初期,北美支部邀请神州科研员共同进行一项名为月光王座的神秘计划。
然后在55年,天命主教直接袭击北美支部高层,动用崩坏能裂变弹打算连同北美支部和那里所有的科研人员一起从地图上抹去,最终被蕾安娜·布里甘缇亚和瓦尔特·乔伊斯阻止,之后,本就若即若离的北美支部立刻宣布从天命独立出去,成立逆熵,那时的神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支持逆熵独立。
那项名为月光王座的计划,便和崩坏能的清除转化有关。
不管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对现在的贝纳勒斯动心思属实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就连章喆自己也已经说不清楚这条龙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天命那边呢?世界蛇的渗透顺利吗。”
“顺利,也不顺利,天命主教的独裁统治让世界蛇很难对天命的决策方针造成重大影响,奥托这老小子虽然很不招人喜欢,但手腕确实是有力气。”
“你小子,在世界蛇里混得挺开啊。”
章喆笑着锤了锤欧阳恭的肩膀。
“还是在太虚门里过得舒坦。”
话说到这里,老人摇了摇头,目光里流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灰蛇那个老狗东西——”
只见那老迈精壮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摄人的气势,抬起手,挥手放出气罩,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子弹撞在气罩上,崩坏能散溢,碎片四射。
“——就他妈会放屁。”
“看上去不能再等了。”看了眼掉到地上的子弹碎片,章喆捏了捏下巴,“世界蛇怎么也都该发现你有问题了。”
“向北大概120公里,在一片山区里,基地的外围的伪装是一座度假山庄,实际主体埋在地下,靠地底轨道交通运输重要物资,时间上应该只够他们撤出核心人员,其他的最多只能就地销毁,精确地点的话——”甩了甩手,欧阳恭拿出纸笔,绘下精确的经纬度,“喏,师傅,这就是了。”
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是脑子还没变笨,反应极快,行事也稳重,尽管偶尔看上去不怎么着调,但办事没出过岔子。“小师妹我先带两天,师傅你等的那个人要我接洽一下吗?”
“齐格飞·卡斯兰娜,如果他只找我的话,那你告诉他基地的位置就行,他会跟着破坏找过来。”
“明白了,还有这个通讯器,也拿上吧,我自己架设的服务器,频道劫持了天命卫星的,师傅你刚出山,正好可以拿去熟悉一下网络,有紧急情况我也好联系。”
欧阳恭递出的是一个体积一点也不小的黑匣子,比章喆记忆中的翻盖手机要大出许多,也厚得多,通讯器上只装了一块两指宽的屏幕,功能大概也只有最基本的通讯。
说话间,贝拉已经站起身体,宽阔的膜翼将身体笼罩,体型迅速萎缩,直至常人大小。
章喆从欧阳恭手里接过通讯器,将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少女抱在怀里。
“贝拉,还能撑得住吗?”温润的亮光将少女包裹起来,章喆背起贝拉。
“……没问题。”
那章喆就准备宣泄自己的力量了。
章喆的能力是什么?
章喆没有能力,只有一身来自异宇宙的奇异性,让他获得了概念意义上无法被破坏的身体。
他可以站在核爆中心,正面硬接上百万度的瞬间高温而毫发无伤,他可以无视人体的结构强度极限,将最粗暴最简单的技巧发挥出超越极限百倍千倍万倍的水平,这就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背着贝拉,身边的空气随着他的想法涌动,狂风大作,将两人的身体托起。
“欧阳,你这边也多加小心,我和贝拉去去就回。”
一句说完,便像是炮弹一般窜上高空,炸裂出刺耳的呼啸,飞速远去。
“嘿呦。”看着章喆远去的影子,欧阳恭的脸上笑意更甚,抱着小丽塔,迈出玩世不恭的步子。“师傅他向来雷厉风行,估摸着今天晚上就能料理好后事了,小师妹哟,就让我这个师叔来带你逛逛莫斯科。”
“好吖——!”
一百二十公里需要花多少时间?
对于已经突破了近地面音速的章喆而言,这个时间是五分钟出头。
欧阳恭给他留下的地图并不仅仅只是地图,位置信息其实是被精准地留在纸面上的,这是当初太虚门的科研人员开共同开发实现的技巧,章喆自己反而是学习者。
当然,受限于载体本身的脆弱,这种信息消散得很快,但六分钟的留存却是绰绰有余。
他并不是不能飞得更快,但是速度再拔高的话,对于贝拉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了。
“那个欧阳恭……好奇怪。”
被淡白光膜保护着,贝拉趴在章喆背上,疑声说道。
“我知道,以前我其实查过他的来历,当时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现在结合线索的话,他应该是当时的世界蛇打入太虚门的卧底。”
“啊?!”
高速飞行的狂风呼啸声里,章喆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是十六岁拜的山门,到现在差不多都过去六十八年快七十年了,当时他的天赋和基础知识都很棒,就是性子比较叛逆,老喜欢和我呛嘴,刚入门那时候开始打仗没多久,我还留在山上。”
“后来我下令太虚门全体下山,入世抗战,自己疯癫几年没顾上门内的事情,只记得杀了很多很多人,等到太虚门重新组织起来的时候,欧阳恭已经变了性子。”
“听带队的老师说,他的家里人全死在崩坏能生化弹里,他自己在和死士死磕的时候也差点落了性命,是同门师兄把他拽回来的。”
“之后,欧阳恭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想来,他能够加入世界蛇,恐怕有曾经卧底这一层关系在,再加上太虚门彻底溃散,才这么顺利就带着技术成了骨干。”
“那丽塔……”
“我相信他,更相信我秉持至今的理论和思想,能够把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拉上我的贼船。”
目光向下看去,欧阳恭所标注的地点已经不远。
哪怕是从贝拉变身成巨人开始,时间到现在也没有超过十五分钟,对于一个完整的基地来说,物资调动和人员撤离都需要时间,而十五分钟是远远不够的。
减速,下降,落地,双脚踩上积雪,被惯性带着往前走了几步,雪面被踩落发出沙沙声,章喆举目四望,崎岖的丘陵和密布的针叶林正是这片地带的主弦律。
冰天雪地里的度假山庄并不难找,但章喆的目标并不在这一层伪装上,他一眼看向了山庄地下,浑身上下燃烧起苍白色的光焰。
他并不需要找到所谓的入口,只需要打穿土层,自己凿一个出来便好。
而从地下满溢出来的崩坏能反应,就算是他也能清晰感觉到。
“贝拉,接下来会有些颠簸,可要抱紧了!”
苍白光焰中的章喆连声音都有些失真,贝拉听着他的声音在火焰里发出颤音,那些危险的火焰却乖巧地和她接触,没有伤到虚弱的身体。
“嗯!!”
用了点了点头,龙女孩紧紧抱着男人的腰。
闷哼一声,章喆再次跃起,浑身燃烧的苍白火焰像是获得了无穷无尽的燃料一样嘭地炸开,在天上爆裂出第二轮耀日。
耀日之中,章喆的脸被滚烫炽热的空气扭曲出一个怖人的微笑,一张一合的嘴巴吞吐出失真的高呼——
“太阳!落山啦!!”
……………………
“能放弃的全部放弃!不要管那么多了!重要资料全部转移到车上,快快快——!!!”
地下百米,深埋在冻土岩层中的实验室中已然炸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亮红色的警告灯光扫过身处实验室中行色匆匆的每一个人,在他们的目光里弥漫开深沉的阴霾。
地下实验室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广阔,基地的金主兼技术提供人展现出了在这个时代看来也依旧惊人的技术,在地下开凿出这样一个实验室,主体建筑的长宽最大值均在四百米以上上下扩展接近二百米,最高处距离地面也超过一百米,而这只是人员的生活区而已——在地底三百米以下的试验区,更是凭空挖走了两百万立方米的岩石,开凿出巨大地空腔,用完全难以形容的技术支撑起这个空腔,并释放怪物在其中死斗厮杀。
行走在金属灰色的通道里,身旁是一张张惊慌的脸,研究员抱着手中的资料,惴惴不安。
刺耳的警报声,报警灯来回兜转的红光,还有通道里照明的白色灯光,所有的一切都和耳旁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让他觉得压抑窒息。
他们是促成那些怪物诞生的人。
但研究员并不觉得后悔,而且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之后他的人生就从此与光明世界隔开了一堵又厚又重的砖墙了。
“三号口崩塌了!所有人往四号口转移,所有人往四号口转移!”
急促的警报里,广播员的声音也带着恐惧。
一个地下设施,它的物资输运当然不能只依赖电梯,有奢侈至极的专项地下轨道交通来负责给这个庞然大物供血,不论是资源给养还是基本待遇,都完完全全可以与那座雪原中的巴比伦高塔相媲美。
六条轨道,一号二号负责重要实验仪器的转移和运输,剩下四条互相平级,物资的转运和人员流通大部分都依赖这四条地下路线。
在三分钟之前,这座基地刚刚开始人员撤离并没有多久的时候,剧烈的震动转变了整个实验室。
那座传说中的巴比伦高塔在半个月之前已经变成了传说中的巴比伦高塔,这座地下实验室的结局想来也已经注定了吧?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
冥界海姆。
而此时此刻,诸神的黄昏已至。
三号轨道失效的消息并没有让周围的人变得更加惊慌,疏散演习的条例规则所有人都牢记于心,根据指示朝着四号轨道流动,研究员跟着人群,心里却反常地平静。
这座庞光大的基地里供养了二百多名研究员,由于基地本身庞大的规模,平日里活动和互相交流的时候并不觉得人很多,但像这样乌泱泱地撤离疏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拥挤感让研究员的认知产生了奇妙的割裂感。
“咚咚”
沉闷的声响又一次穿过试验基地的合金护墙,仿佛巨大怪兽正在突破岩层的动静已经持续了数分钟,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接近,更加清晰,更加剧烈,毁灭的先兆已经笼罩了整座试验基地。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没有权限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袭击这座理论上能够抗下除了崩坏能裂变弹当头爆炸之外任何人类武器直接攻击的地底实验室。
并且历来无比强硬的组织上头居然要求紧急撤离,而不是用这座基地里储存的各种危险实验武器进行抵抗。
随波逐流之下,四号撤离轨道已经不远,但那种巨物碰撞的声音也近在咫尺。
研究员抱紧了手里的资料。
周围人张惶的呼吸声里,拥挤的人流涌入地铁列车里,秩序崩溃,只剩逃命的高呼声。
研究员认得其中一个同事,他最喜欢有事没事往试验区跑,在项目上也非常受到重视,傲人且不随和,很少正眼看待像他这样偏底层的助理——不过他的才华确实不假,只是现在表现出的求生欲有些超过了研究员的想象。
看着那个同事挤进列车之前的惊恐无措,又看着他挤进列车之后,透过玻璃窗表现出的劫后余生的庆幸,研究员忽然低低地笑了。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但还没来得及等到所有人进入车厢内,坚固的列车闸门轰然关闭,一无所知的人在门口被挤成了肉酱,列车缓缓发动。
一种懊丧死寂的氛围在站台里弥漫开来,不堪入耳的斥骂声和哭泣声同时爆发出来,撤离时所有人心中压抑的恐惧在此时此刻突破了理性的闸门,化作洪水。
“嘭。”
一个人倒下了。
原来维持秩序的人依旧在,但是枪击和死亡并没有制止混乱的蔓延,研究员只听到站台的另一边发生了骚乱,数声枪响之后,怒骂和哭喊依旧。
这么密集拥挤的人群,哪怕是身体素质最好的特种兵也压不过七八个失去理智的人。
缓缓开动的列车速度正在加快,带着在场剩余所有人求生的希望消失在幽深的隧道里。
而后,光芒出现了。
那应该是一场巨大的爆炸,伴随着刺目的光芒和灼人的高温,整辆列车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被毁灭,人体化作焦炭,钢铁融化成红水,刺鼻致命的有毒气体在爆炸之后蔓延。
袭击者是火焰。
那不应该是人,尽管研究员看得见火光中的四肢,但他依旧觉得这种存在远远超过了人,乃至于正常生命的范畴,哪怕是试验区里互相搏杀的异形怪物也比不上眼前这样纯粹且夺目的火光。
倒在地上,研究员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聋了,身体疼痛无比,那个火焰的人形正在慢慢走近,将他触碰到的一切都化作高温之下融毁的残骸。
苏尔特尔。
他想到了这个名字,北欧神话中的火焰巨人。
……………………
章喆半挖半炸地打穿了岩层,没有收敛身上的白焰,进入人造结构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列火车连着车上所有的人都化为了飞灰。
什么,滥杀无辜?
你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接下来怎么办?那当然是逛街啊。
炽白的光焰团在整个基地中乱窜,所过之处无不是起火爆炸,化为熔浆地狱,只不过一声惊恐的哀嚎都没有听见,因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普通人身上的皮肤就会被热辐射加温到碳化,死的无声无息,没有痛苦。
这是他对这个基地里的这些人最后的仁慈。
基地中确实还有人来试图阻止他,但都没有撑住太久,哪怕是主动将自己转化成崩坏兽的改造战士在三千度以上高温的持续加热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有几个仿生机器人还厉害点,冲到了他面前,似乎想放点狠话,但是他们的发声器官一样也撑不住极端高温,很快就融化了。
在一路乱杀的情况下,章喆用高温彻底融化了半拉基地,直到融穿了一堵合金重墙,面前出现了排列整齐的培养仓,章喆才熄掉了身上的光焰,把贝拉从身后放下来。
这里的培养仓极多,透明的柱体里灌满了营养液,一个又一个畸形的胎体沉睡在容器里。
这些胎体大多看得出来一个基本的的人样,像是克隆改造人,最开始的时候还很安静,但是整个房间的灯光突然转红,培养仓中的崩坏能指数急速拔高,所有沉睡的胎体都躁动不安起来,体型迅速膨胀,爆出难以言喻的畸变肢体后冲破培养仓,却不是冲着章喆而去。
只见第一个逃出的畸变体用它畸形的肢体敲碎了隔间的培养仓,对着其中发育稍慢的胚胎张嘴咬了下去!
自然诞生的崩坏兽并不会出现这种同类相食的行为,不论是贝纳勒斯也好,可以一分为二的阿湿波也好,哪怕是真的要吞食掉同类的身躯,也更接近融合而不是残杀。
贝拉抱着章喆的手臂,目光看着一只又一只钻出仓体的畸变崩坏兽,在敲烂了身边的培养仓后,大肆残杀起同类,或是被同类反杀之后吞噬。
嘶嚎和啸叫声混杂在报警器的警报里,眼前的景象一度让章喆联想到但丁的《神曲》
贝拉的身体变得极为僵硬,她的情绪正在逐步陷入失控,在知晓了世界蛇将她救助过的人转化为崩坏兽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眼前这些,虽然不一定是她救助的那些人,但是希望如今的贝拉保持理性那简直就是奢望。
她知道她的女王大人犯下了极为严重的罪行,她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减轻罪孽,那是她的救赎。
可世界蛇把这一切都毁了。
当在场的所有畸变体厮杀完毕,仅剩下一只的那个瞬间,贝拉的身体从章喆的保护中挣脱出,击碎了最后一只畸变体的核心。
她本就是审判级崩坏兽,哪怕主动放弃升华,积累在她身体里的力量也不会完全消失,即使现在力量耗尽虚弱不堪,要杀死这一只畸变体也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抽出手,女孩跌跪在地上,充满了高浓度崩坏能的血液顺着她的皮肤滴下。
贝拉并未受伤,那些是畸变体的体液。
“章喆……”
她抬起头。
“怎么了。”
走到贝拉身后,男人用力抱紧。
“女王大人杀了很多人,所以她死了。”
“嗯。”
“巴比伦塔上的人杀了很多人,女王大人把他们杀死了。”
“嗯。”
“你杀了很多人,还活着。”
“因为谁都没办法杀死我,我早该死了,只是死不了而已。”
“那贝拉呢,西琳呢,阿加塔呢,还有那些治好了病,开开心心回了家的那些人呢,他们没有杀人啊,为什么要被害死啊……”
“……我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了,也就变成和那些畜生一模一样的东西了。
“那这里的人呢,他们也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也还活着?”
“他们很快就会死了。”
男人抬起眼睛。
“很快。”
“一个都不会剩的。”
光焰重燃,烧向下一层。
巨大的地下空腔里,一黑一白两只庞大的非人怪物扭打在一起,畸形的肢体互相纠缠,撕裂,破坏,吞噬,又重新长出新的肢体。
“博士”从保护仓的窥视孔里看着两只帝王级崩坏兽的生死决斗,脸上带着苦涩的表情。
黑色那只形体更接近直立的蜥蜴人,白色那只更接近于灵长类。
而这两个个体已经是实验室能够获得的最完美的样本了,其能级依旧没有突破帝王级的上限,停留在这个环节上,仿佛是欠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天命的人工圣痕同样遇见了类似的瓶颈,通过植入人工圣痕诞生的女武神,本身的能级最高只能达到帝王级,也就是S级,剩下的只能依靠武器或者装甲去补足提高。
横梗在这道天堑面前的,是名为超变因子的东西。
和蛇主同出一源的几位融合战士,身体素质轻易便可达到帝王级甚至是审判级,再加上神之键的力量,这才能够去挑战一个又一个的律者并获得胜利。
但资料缺失严重,“博士”并没有凭借自己的能力研究出超变因子的本质。
保护仓中的警报声已经持续了十五分钟,但不是因为在空腔中缠斗的两只帝王级崩坏兽,而是有别的原因。
“博士”有野心,他想要追上那位传说中的梅博士的脚步,开发出超变因子,重现融合战士时代的辉煌。
但他也清楚,他的野心和愿景要在今天止步。
当保护仓的仓壁温度迅速升高时,“博士”知道,他来了。
炽白的光焰融穿合金,火焰散去后,背着银发少女的男人出现在“博士”的视线中。
他不觉得他还有机会活下来。
“在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放。”
“我想亲眼见证真正的伟力,即便是天火圣裁也无法企及的伟力。”
“好,我同意了。”
看着面前一身学者服的老人,看着时间和崩坏能侵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章喆点点头。
苍白光焰又一次燃起,汇聚在两掌之间,像是黑洞一般,周围散溢的崩坏能全部涌向这小小一颗跃动的规则球体。
毁灭的力量正在其中形成,而半分不伤及周围的东西。
博士甚至感觉到保护仓内的温度正在下降。
贝拉躲在章喆身后,能够听到远处空腔中,厮杀的两只怪兽的哀嚎。
【好难过啊……天使姐姐……身体好痛……停不下来……】
【天使姐姐……救救我吧……救救小吉米……】
章喆将这颗圆球推入地下。
远在一百二十公里外,欧阳龚的视线望向实验室的位置,看到那里爆出一阵极为强烈的闪光,随后便是缓慢升起的蘑菇云。
小丽塔坐在他的臂弯里,被强光闪得揉了揉眼睛。
“齐格飞先生,自求多福吧。”
……………………
强烈的闪光和颠簸过后,贝拉睁开眼睛。
她和章喆已经安全回到地表,巨量的碎石,泥块的尘土在滚滚浓烟中落下。
男人拍了拍手,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核爆般的破坏力只是他随手为之。
黑白两只崩坏兽凄惨坠地,在近距离承受了核爆级别的波坏之后,黑色那只彻底死去。
白色的类灵长个体挪动着残破的身体将其吞噬。
【天使姐姐……天使姐姐……】
吞噬之后,向着贝拉爬来,那只巨大的崩坏兽核心里传出这样的想法。
“下得了手吗?”章喆捏了捏拳头,随时准备冲上去扬了这只怪兽。
“……可以救他吗?”面对这不断爬来,不断向她传递出求救讯息的崩坏兽,少女的眼眶中满是泪水,请求自己身边的男人。
男人稍稍愣住。
“可能性很低,但既然是你的请求,我试试。”
闭目,凝神,聚气,章喆睁开眼,眸中爆发的精光锁定了崩坏兽身体中的能量节点。
他一窜而出,挥拳击碎了崩坏兽的甲壳,进入了怪兽的身体里。
贝纳勒斯的记忆储存于身体中的拟似核心,因此章喆只要救下核心,就可以将贝拉重新复苏,但是眼前这只人造崩坏兽,它身体里根本没有核心,只有大致可以称为崩坏能聚集点的部位,这里的崩坏能浓稠如粘浆,但远远达不到核心的标准。
但没有关系,如果没有核心,那就用外力主动创造一个出来!
在这只帝王级崩坏兽的身体里,章喆轻而易举地便在头部位置扎到了这处节点。
在流淌翻滚的崩坏能里,闪烁着无数的神经信号。
如果说那个被害人的记忆或者灵魂最有可能在哪里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这里!
“太虚……心锁!!”
在这片崩坏能海洋里,男人双臂一展,数根灿金色的锁链从他身体中生长出,穿过流浆一样的崩坏能,将这团崩坏能的运转完全禁锢住。
赤鸢仙人用这招困了他七八年,在重立太虚门之后,经过第一代天才弟子的还原,他学会了这招。
“起!!”
双掌一抬,锁链架起崩坏能团块,将它送出了这只崩坏兽的身体。
庞大的躯体失去运作核心,轰然倒塌崩解。
贝拉小跑到章喆身边。
“贝拉,这次,我需要你的力量!”
“嗯!”
“我会慢慢将崩坏能压缩,在我压缩的时候,你负责净化其中性质杂乱的崩坏能,可以慢,但是不能快,我配合你,将这团崩坏能压缩成结晶,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把意识留存在结晶里!”
少女将双掌伸到崩坏能球体的边缘。
她能感觉到,某种思维依旧留存在这团崩坏能中。
微光从贝拉掌中流出,穿过崩坏能团块之后,带走了驳杂的力量。
心锁锁链则跟着贝拉的节奏,慢慢压缩崩坏能。
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好在并不需要让贝拉一口气净化太多的崩坏能,足够让她以最能长久坚持的节奏发挥自己神奇的力量。
锁链包围中的崩坏能越压越少,越压越小,而其中的思维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贝拉甚至能够听到,那个曾经稚嫩地向她道谢的声音隐约浮现在耳畔。
直到最后,海量的崩坏能只剩下一颗有棱有角,折射着瑰丽光泽的宝石。
这当然不是律者核心,最开始也不过就是一个帝王级崩坏兽的总崩坏能,再怎么样也不会越变越多。
但章喆并不敢打开锁链。
在压缩得如此精纯之后,那个受害者到底还是不是受害者,到底有没有变成别的东西,谁都说不清楚。
“贝拉,站远一点,我要打开心锁了。”
他沉声说到。
当贝拉站到章喆身后,男人才慢慢减小心锁的力道。
锁链流转,逐渐释放出一道细小的缝隙。
“我们过去看看,小心些。”
仍没有放松警惕,章喆用非常慢的步子走向那个在心锁中选的无比安静的核心,贝拉也感应着核心中的声音。
【天使姐姐……不难受了……】
【饿……】
“他说饿。”躲在章喆背后,贝拉小声道。“我们把他放出来吧?”
神色挣扎片刻,章喆点头同意。
心锁完全撤销,核心静静悬浮在半空。
从章喆背后走出来,贝拉双手捧起核心。
【小吉米……饿……】
“嗯嗯,天使姐姐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小吉米一定要乖乖的哦。”
少女眼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她脸上的笑容与其说是拯救一个生命,倒不如说是……拯救了她自己,那个被命运一直推动着走向悲剧和死亡的自己。
【天使姐姐……好吃……!!!!!】
一只手伸到贝拉面前,再度展开的太虚心锁里,能量指数疯狂飙高的核心嘶吼,挣扎,狂叫!
长出的尖刺扎在章喆手上,崩成碎片。
【天使姐姐……好吃!!!!】
【小吉米饿了,想要吃掉天使姐姐,永远陪在小吉米身边吧!!!!】
【啊啊啊啊,好烫啊,好痛啊!!!!】
苍白的火焰在太虚心锁中燃起,这核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消失在高温里。
在听到饿这个字眼的时候,章喆的心里就有预料了。
毫无疑问,崩坏兽中残存的神经跃动只是那个男孩生命的残响,它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崩坏兽,沾染了人类的凶猛和贪婪的崩坏兽。
营救行动,宣告失败。
贝拉的表情愣愣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慢慢放下手,求助的目光望向挡在她面前,拦下伤害和苦厄的章喆。
“那些声音……只是残响罢了,不是小吉米变成了崩坏兽,而是崩坏兽得到了小吉米的记忆。”
“哪怕凝聚成一颗核心,小吉米也不会再复活了。”
男人放下手,想揽过贝拉的肩膀。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想成为大家的英雄,接着就被世界蛇那群傻逼连着扇了两个巴掌,对于章喆来说,这种程度才哪儿到哪儿,他挥挥手就能笑着继续去扬掉世界蛇的基地,心里半点波澜都不会有。
但贝拉不是章喆,她只是个孩子。
“嘶啊啊啊啊啊——!!!!!”
身上出现角质结构,两只眼睛失去瞳孔,只剩强光,背后长出龙翼和龙尾,少女彻底丧失理智,显现出半龙化的姿态,崩溃地嘶吼。
张开的嘴中凝聚出可怖的力量,朝着章喆涌去,他挥手挡下,脚下的地面却在顷刻间融化,身体失去稳固的支撑,向后退开一大段距离。
“强了很多啊,贝拉!”
“不过,这样可还不够!!”
男人身上的衣服在高温中碳化成灰,只剩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他赤足踏进融化的地面中,一步一步朝着疯狂的少女走去。
彻底丧失理智,陷入癫狂的贝拉当然不会逃跑,她没有停下口中高温的释放,四肢着地,朝着章喆爬来。
男人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下巴,这半龙化的少女就完全挣脱不开章喆的控制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用羽渡尘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做疏导是最快的,但贝拉头发上那西贝货拟态羽渡尘根本影响不了她现在如此癫狂的精神。
最麻烦的甚至不是这个。
而是他们之前拖得太久,齐格飞已经追上来了。
同样进入了半兽化姿态的齐格飞手持解放了劫灭形态的天火圣裁,从天而降一刀劈下!
劫灭大剑赤红高温的剑刃落在章喆的两根手指之间,不得寸进。
“我不介意让你砍两刀消消火,毕竟问题在我。”
“但不是现在。”
手指夹着天火大剑,章喆一脚抬起,将崩坏兽化的齐格飞高高踹飞!
齐格飞双手握着剑柄的力气,甚至不如章喆两根手指头夹着的力气大!
“正好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个人情我记着了。”
一边自言自语,章喆一边抓着天火大剑的剑身,一把将剑柄塞到了贝拉嘴里。
在对付第二律者的过程中,这把大剑的能源核心被过度使用了,齐格飞完全承担不起大剑本身的供能,相当于用300瓦的电源去跑功耗两千瓦的电老虎,入不敷出,全靠里面的律者核心硬撑着,整把武器早就进入了能源缺损的状态,又被章喆破解了里面的限制器,强行解放了劫灭姿态,里面现在是一滴油水都不剩下了。
因此,剑柄一塞进贝拉嘴里,天火大剑就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少女身体内过满溢的力量,武器状态迅速恢复。
也怪不得那颗核心会如此渴望吞食贝拉,这姑娘身体里现在的能源强度高到不可思议,甚至完全负担得起天火大剑解放姿态下的全功率使用,和一个完全体的律者简直就没什么两样!
那个神秘而奇迹的升华姿态,确确实实还留存在贝拉身上,否则单单以她审判级崩坏兽的能级,想要使用天火圣裁也是不够的。
但随着贝拉情绪的失控,这样本有机会成为她升华助力的力量,却会成为毁灭她的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符华师傅,我叫你一声师傅,拜托了,就帮这一次忙!”
羽渡尘的力量展开,男人和少女的身体失去意识,相对着跪下,像是在雪地中对拜。
天火大剑依旧塞在贝拉嘴里,吸收着她身上过剩的能量。
……………………
幻境太虚山,身着一身墨绿道袍的仙人凌空而立,浩瀚的金色心锁布满天空,只为了拴住那只狂暴化的巨龙。
在得到了贝拉身上超变因子的补充后,符华精神体的状态已然回到全盛。
但这只怪兽身上的异常状态依旧让她感觉到吃力,根本腾不出精力去疏导她的内心。
在莫斯科那场几乎化光的战斗里,贝拉获得了远在符华意料之外的力量,不只是身体的强化,而是灵魂和身体一起迈向更高层次的可怕力量。
即便只是初现端倪,也能察觉到其中惊人的威胁。
被拉入精神空间的章喆悬浮在符华身边。
“她被盯上了。”言简意赅地总结了情况,仙人拂手撤去几段锁链,放开通往贝纳勒斯的通路,“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手相助。”
“但既然是你主动请求,酬谢的事,就让我好好期待一下吧。”罕见地,那张素来冷峻的清瘦脸庞上浮现出期待的笑意和微红的晕染,虽然在一瞬间之后恢复如常,但章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味。
“剩下的事情很简单,我会替你开路,你冲进她的灵魂深处,将她带出来。”
碧翠的瞳孔染上鲜烈的火红色,三千青丝随着骤然拔高的气场纷乱飞扬,章喆拧了拧手腕,身形以违反直觉的速度冲向半空中被景色锁链束缚的巨龙。
待他冲至近前,锁链消融,章喆也趁势出拳,击碎了贝纳勒斯的“外壳”,进入她身体中那一片狂乱的混沌里。
刚一进入灵魂体贝纳勒斯的内部,其中猛烈的湍流就叫章喆的势头一顿,仿佛被泥头车撞了个大趔趄,视觉失效,只能感觉到狂暴无匹的力量在奔腾咆哮。
他的灵魂坚不可摧,但和肉体相反的是,能够发挥出的力量非常有限。
【她的记忆很浅,越过一层障碍之后,你应该就能见到本身了。】
符华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流水般的剑气,所到之处,所有难以抵挡的思维乱流都平静下来,无序的混沌被撕裂开一道清爽的裂痕。
尽管只存在了短暂的时间,依旧足够章喆飞身跃入。
湍流消失后,更符合他本能的视觉也慢慢恢复。
只是入目所见,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天空下,一个看上去只能勉强说是保有了人形的个体只身躲藏在思维的狭间里。
她没有眼睛,又或许全身都是眼睛,长着两只手臂两条腿,一对翅膀一条尾巴,全身都浮动着超出人类视觉感知的诡异色彩,和这片天空一致。
直觉告诉章喆,这就是贝拉眼中的世界。
那个异形怪物,就是贝拉眼中的她自己。
和人类不一样,贝拉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专用视觉器官,因为她全身都可以作为接受光线并反馈信息的器官,她的视觉范围也不仅仅只限于三原色,而是从长波红外线到短波伽马射线,几乎每相隔一段波长,就拥有对应的感知能力,她眼中的世界丰富多彩到完全就是个古神般的怪物。
除了她确实长了一张人皮人脸以外,其内里是彻头彻尾的非人怪物。
没有脸部器官的怪物抬起头,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突然闯入的章喆身上。
在这个全色域的世界里,一个只有红黄蓝三原色组成的异类突然闯入,理所当然地会引起主人的注意。
【章喆……】
迷茫的呢喃声传达至脑海,连带着她思维器官中失控的思绪。
章喆几乎承受不住那百倍千倍的思维火花,剧烈的疼痛感之下,险些无法维持住自我意识的存在。
“呃啊……是,是我,贝拉,该……该停下来了……”
但章喆的灵魂坚不可随,即使是远超正常人承受上限,乃至于让顶尖的融合战士也要感受到痛苦的思维同步也没让他昏迷,只是想法中充斥着癫狂纷乱的火花,将那些隔离在外之后,男人伸出手,搭上无脸怪物那颗隆起的光洁卤蛋。
【对不起……贝拉,贝拉又淘气了……好难受,救救贝拉,救救我……】
仅有简单人形的表皮上,扭曲的诡异色彩翻涌更甚,甚至勉强维持的人形都在融化,意味着女孩的自我意识正在自己失控的力量下分崩离析。
她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里,没办法自己走出来。
但是只要有人能承受住失控的力量——
章喆抱紧了贝拉的身体。
癫狂而又古怪的颜色褪去,仅由简单的三原色描绘的身体又一次成型。
她只需要一个桥墩,作为她恢复自我认知的锚点。
巨兽消失,锁链崩解,幻境的太虚山重归平静。
赤金色从瞳孔中褪去,恢复了碧清瞳孔的仙人拂袖落地,以绵长的深呼吸压下冷清的神色下,潜藏着暗涌的欲望。
雪地里,当章喆把天火大剑剑柄从贝拉的嘴里取出来的时候,这把武器已经盈满了力量。
半兽化消退的齐格飞从雪地里爬起来,一步一趔趄地朝两个人走过来。
他的目光凶毒狠辣,但更多的却是彷徨无助。
即使解放了全部的力量也不能与这个男人一战,就算天火圣裁力量恢复满了又如何?再次宣泄一空就能造成有效的阻拦或者伤害吗?
“谢谢你的武器,欠你一个人情。”
天哪,这个男人甚至根本没有将他作为对手来看待!
能量满溢的神之键倒插在地上,齐格飞粗糙的双手握住剑柄。
就在他面前,章喆神色平静,背起了冷静下来,昏迷过去的贝拉,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齐格飞的攻击落下。
这简直就是最恶毒的羞辱。
“如果你不打算攻击的话,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
大剑猛地扬起,直至章喆的鼻尖。
那汹涌灼热的感觉扑面而来。
“你已经不再信任天命,也不打算再为奥托卖命,那我们两个之间当然可以做一笔交易。”
……………………
“欧阳,现在还能联系到的太虚门弟子有多少个?”
过近的照明灯把光线洒在人身上,在后面的墙壁上留下硕大的影子。
“精英弟子五十四人全部就位,等待命令,除他们以外,其余能够维持联系的尚存二十人。”
调试了一下身边的设备,欧阳恭看向章喆,这间小房间里的设备千奇百怪,还有一半处于工作状态,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山门解散以前,太虚门尚有三百余众,如今还能站出来表明立场的,只剩七十五人。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失去了联系的,又或是不愿意再归山的,其中苦衷不难理解。
剩下这么些个人,二十一年过去,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也都有了四十多岁,而像是欧阳恭这样的,已经是八十四岁的高龄。
现在,就在欧阳恭的这处私密基地里,一声又一声苍老许多的声音从带着电流音的广播里传出来。
“弟子王传志,等候师祖命令!”
“弟子袁松,随时就位!”
“弟子余正青……”
“弟子方浩荡……”
有些还很熟悉,有些却已经老得连章喆都要听不出来。
直至最后,欧阳恭挺身站在章喆面前,以拳击胸,“弟子欧阳恭,代表太虚门全体,恭迎师尊归山!”
“好……好啊,大家都是好样的!”
欧阳恭的这处隐秘基地,预留的空间一点都不大,这间通讯用的房间也狭小逼兀,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设备,满是生锈的铁腥味,仅有灯光还算得上充足,听着眼前老人气势十足的宣告,章喆只觉得荒诞又不真实,但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淌下热泪。
“太虚山全体弟子听令!今日召集,便是为了反攻天命总部,以报曾经灭门之仇!行的是恶事,乱的是天下,若有不情愿者,不做强求。”
“力有不逮者,不做强求。”
“家有妻女者,不做强求。”
精英弟子无一退出。
“好,五日之后,西伯利亚见!”
……………………
作为世界蛇的现存的骨干之一,欧阳恭的私人设施一点都不少,除却公开于世界蛇账目上的一栋建筑以外,他尚有三处私人基地,在世界蛇确认欧阳恭叛变之后,他的公开账户和资产已经完全被冻结查处,但就像是世界蛇暗中挖两大组织的墙角一样,欧阳恭自己也挖了世界蛇好些东西,现在,章喆就把贝拉安置在欧阳恭设立在莫斯科的这处隐秘基地里。
太虚门弟子召集完毕,交代下命令之后,章喆离开通讯室,打开门,走到狭窄的安置间里。
“小红帽划着了第一根火柴……”
小个子的茶发女孩抱着一本颇大的书本,灯光照得两个漂亮女孩满脸都是暖意,小丽塔坐在床边,正在给贝拉念故事。
贝拉盖着薄薄的被子,坐在床上靠着墙,面带微笑听得认真。
听上去是在讲卖火柴的小红帽的故事?作为童话来说好像有点缝?而且她手里拿的其实是一本厚重的英文字典,多少有点欺负贝拉不怎么识字了。
他突然的走入打断了小姑娘的朗诵,嘟起嘴的小丫头用那双玫红色的雪亮眼睛颇为气愤地看着章喆。
再一眼,看到了别在章喆的腰上的退出解放模式的天火双枪。
章喆一伸手,示意小丽塔继续。
“……小红帽的火柴点燃了礼炮,巨大的烟花在小镇里绽放,那天晚上的小镇灯火通明,大家载歌载舞,每个人都在那一刻见到了他们的奶奶。”
客观地来说,作为一个童话,它的结局是美好的。
但是在脑子里已经塞满了有毒有害垃圾的情况下,章喆觉得这种童话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呲牙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小丽塔合上书,抱着厚厚的字典迈开短短的腿,噔噔噔地离开了,只留下贝拉和章喆挤在狭小的安置间里。
“贝拉,感觉好些了吗。”
丽塔离开之后,章喆坐上了床沿。
龙女孩发出轻细的呜咽声,掀开被子就往他怀里钻。
又粗又长的白色尾巴从她身后钻了出来,缠上了章喆的腰。
委屈,悲伤,害羞,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很多的伤心要倾诉,但是最想做的还是在章喆怀里哭泣一场。
也不用她开口,章喆就能够感觉到贝拉的情绪仍未平复。
他很想安慰贝拉说,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但话还没到嘴边就又被他咽了回去。
天灾之下的贫民最是凄苦,可总有人把这后天的差距看作先天的高贵,自视高人一等——可惜那些人看到大刀往自己脖子上的落的时候绝大多数的表现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他手里的刀有多锋利,赫赫凶名传出去有多远,这样的事情依旧每天都在发生。
这些事,过去曾发生,现在正在发生,未来还会发生,永无止境。
“先好好睡吧,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为打上天命做准备了。”
“……嗯。”
拥着贝拉,灯光熄灭,倾倒在狭小的床铺上,章喆伸手盖好被子。
……………………
章喆觉得自己好像光着身子。
他猛然惊醒,入眼的却不是欧阳恭狭小基地的低矮屋顶,而是木栏雕花的房梁。
体感上诡异的违和感让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是被符华拉入了梦境。
周围光景很暗,摇曳的烛火为这间古色古香的厢房熏染了旖旎的氛围,某种情色的成分正在空气中逐步弥漫。
下意识想起身,但章喆只觉得四肢麻痹无法动弹,眼皮发沉,深呼吸也做不到,完全就是陷入了鬼压床一般的境地里。
只剩肩膀往上还能勉强行动,他转过头,看见了安睡在身边的贝拉。
即使是在梦境里,作为贝拉的人格化身,面前的少女也睡得香甜,恋人近在身边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嘴角淡淡地笑着,幸福安详。
可贝拉的睡相越是宁静,章喆就觉得心头越是慌乱。
某种可怕的猜想从心头浮现。
“噔……噔……”
足履踩着实木地板的闷响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间或夹杂着几近呻吟的悠长喘息。
稍稍抬起头,章喆看见一身道袍的符华款步走来。
和上次见面无二,是曾经作为太虚仙人时最常见到的着装。
青灰色的长发扎成单束马尾吊在身后,青色发簪穿过头顶的发冠,发簪上细小的吊坠随着摇曳的步履晃动,发出细响。
墨绿色的染块在长摆的白色道袍上涂绘出云卷云舒,玄青色的绑带将原本稍显宽松的衣袍紧紧束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俊美的腰线。
昏暗灯火照出仙人脸庞上浮动的红霞,紧绷着故作清冷的神情遮不住目光里的情迷,俊瘦精干的一双玉腿迈动时探出道袍的遮掩,挂着引人遐思的湿痕,高帮的长靴踩在实木地板上,声音沉稳厚重。
墨色的宽袍大袖下隐约可见雪白的藕臂和葱指,外露的双肩不再保留着寒梅傲雪的凌厉气势,灵秀的瓜子脸蛋上,喘息半张的薄唇之间隐约可见软嫩的粉舌,唇角勾着淡笑,在微红的晕染下透着小女儿似的求欢和渴爱。
毫无疑问,萦绕在房间里的旖旎正是从如今打扮的符华身上弥漫出来的,而她想要做些什么事到如今也并不难猜。
见鬼,贝拉现在就睡在旁边啊!
章喆想口头挣扎一下,却惊觉嘴唇麻痹动弹不得,连张开翕动都困难,已经走近的符华察觉到他的想法,眸光闪烁,只露出迷幻醉人的狡黠微笑。
墨色宽袖里的葱白指尖贴着小肚皮一路往下伸去,站在章喆旁边,仙人妖娆地展示着体态与动作,直到撩开道袍,释放出独属于她的馥郁雌香。
指尖压着云纹锦织的雪白亵裤,淫水泛滥的湿润痕迹早已经大块地蔓延开,勾勒出仙人幽谷淫媚的形状,光滑指尖在细腻布料上来回抚过,章喆朦胧的听觉里却清晰感觉到了身边压抑着欢愉的淡淡呻吟。
在思维的世界里,所有的想法都会在浮现的一瞬间表达出来,无从遮掩。
章喆的下体在清冷仙人近妖的挑逗里慢慢隆起,张扬狰狞。
渐渐自慰得有些忘我,无处搁置的另一只手拂上胸膛,隔着薄薄的玄色道袍,颇为熟练地拿捏住了突起的乳尖。
全然沉溺在自我的世界里,仙人站立的体态逐渐妖柔。
“嗯……!!”
寡淡的呻吟伴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上扬了三分,仍不失典雅的美感,即使是陷入了高潮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过多的失态,唯有眼眸间涌动的媚意更甚。
云纹亵裤下方溢出更多的湿淫爱液,旖旎的气氛与雌香越加浓郁,章喆别过脸,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平淡睡颜,努力平复外露的躁动。
贝拉如今睡得很沉,即使梦里还是睡着了这件事本身很荒唐,但她如今确实没有苏醒的迹象,胸膛平静地起伏着,灵巧的小手握住章喆地一根食指,略显稚嫩的脸蛋巧笑嫣然,满是依赖。
与之相对的,身旁响起褪下衣物的沙沙声,尽管已经尽力不去看,但仍然能够想象到那身墨绿色道袍下玲珑的身材,虽然胸前的规模一直是一个无比尴尬的话题,但仍不妨碍仙人超然的身体在其余部位拥有着叫人羡艳的曲线——否则章喆也不会在最初与她相遇的那段时间里就萌生了近乎见色起意一般的想法。
之所以强调是见色起意,那是因为不论章喆本人多么厌恶赤鸢仙人当初的做法,但对于她的身体,仍然难以抗拒与其亲近的想法,就像面对贝拉时那样。
更何况这里不是现实,而是一场由身边的“仙人”主导的寝取大梦。
微凉的指腹触及发烫的下巴,细腻柔滑的感觉落在皮肤上,章喆甚至有一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的错觉,仙人有硬度的指甲顶着下巴,将章喆的脸勾过来,视线从贝拉身上强迫着转移到她身上。
轻微高潮之后迷离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甘心又悲戚的味道,并不明显也并不深沉,不会比一个小姑娘撒泼发脾气的时候更伤心,但却是前所未有地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
符华并未脱下全身的衣服,甚至连腰间的绑带也没解开,唯独指上挂着她刚刚取下的亵裤,丝织锦布的灰青色玄云上染着褪不掉的靡乱湿,爱液流浆拉着丝滴下。
如同一个赌气的小女孩,仙人撬开章喆的嘴唇,将那淫香弥漫的织物塞到了他嘴巴里。
沁人的淡香在顷刻之间包围了章喆的意识,让他只感觉置身云端。
这是很难形容的味道,如同一股欲望从沉寂了千百年的清澈湖水中迸发出来,内里是池中荷花的淡雅,又在经年累月的檀木和焚香之中沉淀,愈发地浓而不烈,再经由不世仙人精心洗练,淡漠温和,却无可阻挡地流泻出来。
即使是数千年孤独的守望、五百年失去记忆的浮沉也没有将这一丝丝的欲望彻底磨去,反而在得到了滋养的土壤后,用根深的种子酝酿出这样一坛绝伦的美酒。
实在是难抑抵挡,他不可避免地沉沦了些许时候,直到下体上感觉到地丝丝凉意让他主动清醒过来。
脖子稍稍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但甚至都不用抬头,章喆就能看见符华已经骑到了他身上,道袍长摆散在床面上,像朵盛开的墨莲,清绝的仙人低眉顺眼,压着他的腿脚,俯身在涨起的肉茎旁,贪恋地嗅闻着性器周围他控制不住欲望散发出的雄性气味,被发簪束起的万千青丝落在身侧,顺滑得简直没有摩擦。
千年的苦练让那双细瘦的玉手能够打出开山裂石的拳掌,但偏心的造物主却并未剥夺去她属于女性的柔美,微凉的纤指妖娆地缠上滚烫性器,用拳法中的柔劲侍奉着眼前男人的性器。
几许撩拨,几许揉弄,滚滚的温度让她双手也跟着发烫,点点清液从肉眼里溢出来,让醇厚的味道里混入生腥,仙人放任雌性的本能在思维中蔓延,用指尖揉开肉柱顶端的先走液,放入唇齿间品尝。
思考在远去,理性逐渐蒸发,她顾不得许多,朱唇轻启,主动含住了眼前粗大的肉具,吞咽下去。
自数百年前横生变故导致剑心碎裂,她无时无刻不想尽快恢复修为,依照过往心法压下杂念和情感,重铸剑心,但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符华并不明白其中缘由,她在此一道上自认愚笨,只知苦心修炼。
结果最后却是荒唐无比,她在章喆身上拿回了被她自己剪下的记忆,彻底找回了当年变故的真相——一场由她自己策划、谋定、执行的凶杀案,为的就是让她自己彻底摆脱剑心的影响。
当年大师姐林朝雨甚至特意支开了章喆,只求减少变数。
直至真相挑明,符华才惊觉数千年的坚持恍若大梦一场,虽不至于从今往后一直浑浑噩噩,但免不了少许时光的消沉。
消沉的时候,总要做些什么放空精神。
充满欲望的淡香环绕着思维,下身被温暖的嘴穴包裹,肉柱在蠕动的喉舌里越探越深,越来越被紧致生涩的感觉纠缠。
章喆只余咬牙摒息的力气,口中仙人的芬芳远比世间任何媚药都要强烈,他已经抑制不住射精的感觉。
符华并没有口交的经验,她毫无疑问是个雏儿,但武学的修为让她在侍奉一事上非常具有优势,经验的生疏和动作的青涩也能在百般变化的抚弄里得到弥补。
仙人并不明白口交的意义,她只是想试试用自己从未受过侵犯的仙喉去试着容纳男性的污秽肉具,让浓烈的气味侵犯意识。
她卖力地侍奉,肉具在她满腔柔情里进出,反反复复,直到章喆身体微动,肉眼中涌出滚烫和腥臭。
不久之前品尝过的浓腥精液又一次溢满口腔,翠蓝色的瞳仁从迷离转向彻彻底底的失神,再从中涌现出与她性格截然不符的爱心图样。
即使有心吸吮,也还是有不少白浊从唇齿间漏出,滑到下巴上,仙人含着肉具,艰难地咽下浓厚浑浊的体液,嗅着满鼻的精液气味,浑身都在打颤,期待着更深的交合。
于女性而言,这确实不会带来额外的快感,甚至含着异物会令身体下意识地作呕,这是毫无疑问的羞辱,是将她的尊严用肉具反复抽插鞭挞,再以浓精污染。
可符华却并未感觉到不快,甚至——甚至异常满足。
放下仙人的身段,放弃清冷的作态,放弃为人的尊严,放弃理性的思考,为奴、为畜,用下贱的身体侍奉男性,将她基因中属于雌性的那一面完全地打开,再加以满足——这竟是一件如此愉悦迷醉的事情。
撑着男人的大腿,淡漠的脸庞上弥漫着异样的红晕,仙人缓缓吐出润亮的阳具,吻别龟头,抿起的唇角扬起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笑意。
她缓缓爬上,道袍长摆向后拖拉,盖住了未曾退下足靴的玉腿,仙人妖娆地翘起道袍下的腰臀,以二指分开下身唇瓣,粗壮的阳物对准了淫液流淌的蜜穴,在轻盈的体重下缓缓挤入发情的蜜腔。
“嗯哦……”
肉棒插入雌穴淫肉的感觉席卷全身,即使是仙人也忍不住发出欲壑难填的愉悦呻吟。
宽袍大袖下的玉手失神地撑在章喆胸口,灵秀指尖无措地爬着,仙人眼帘垂落,在满是欲望的呻吟之后靠着轻吟的喘息缓解焦灼的快感。
章喆望着仙人动情迷离的脸庞,薄红的唇角沾染着他的精液,媚人的红晕在她本应清冷的脸蛋上弥漫,往昔锐意逼人的双目里只剩柔情——正是在那段青涩日子里自己日思夜想的模样,但当荒诞的梦想变作现实,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
甚至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怒火来,以至于盖过了欲望的邪火。
仙人心思敏锐,察觉到梦境里升腾的怒意,但这并非她所需要,一双柔荑抚过身下这位“徒弟”的脸庞,捏着他的耳珠轻轻揉捻,雌穴紧紧吸着雄性的肉具,她妖柔地扭动身姿,让下体被鼓涨饱满的感觉来回侵犯,倾吐呻吟,如墨莲在风中摇曳,那一分仙气在性爱中被渐渐玷污。
“我知你所思所想…嗯……啊……”
“但……嗯,这便是我想要的酬劳……嗯♡……”
“今后,我便是…啊……你的师傅,你就是…嗯嗯♡……我的徒弟……”
幽幽话语萦绕在耳畔,安抚人心的力量悄然降下,章喆怒意渐消,再度升起的唯剩悲哀和下身传来的快感。
仙人膣腔里的每一缕雌肉都紧紧拥抱着他的肉具,紧致如少女,柔情似春水,与先前仙人记忆恢复时的那次交媾相比截然不同。
弥漫的雌香让章喆无力抵抗,柔滑的手掌抚过他的脸,玩弄他的耳垂,直叫他从脑袋麻到下体。
“嗯啊……嗯♡……”
臻首仰起,发簪滑落,三千青丝如瀑洒下,符华神思迷离,清冷惯了的脸蛋挨不住快感,红韵迷朦如痴如醉,全然放开不再有任何保留的身体敏感无比,几轮的耸动下来便已经濒临高潮,使不上力气的身体只得放缓动作,让那根涨大的肉具在膣腔里缓缓开垦,延缓高潮来临的时间。
这副模样终于是让章喆发了狠,他只觉得力气稍稍恢复了些,能够在这梦境里行动,便一把捉住了细瘦皓腕,拉着摇曳的娇躯进到他怀里。
一身仙袍手感极好,但粗暴的手落在腰肢上,令符华不得不将整个身体都亲密地贴上章喆。
仙人情雾朦胧的瞳孔近在咫尺,喘息、扭动,每个细小的动作都是在勾引章喆更深入地侵犯她,占有她。
【……无可救药。】
符华是,他也是。
阳具缓缓退出紧缠的膣肉,尚未离开又狠狠撞入,直顶着子宫花心。
“噫嗯……这是……嗯♡……啊……”
抽插的动作一经开始便不再停下,先前受制的肉棒在男人主动掌握节奏的时候终于展显出它应有的威力,快感如电,酥酥麻麻一浪浪袭来,符华只觉得那感觉似痒非痒,却是人间绝顶的快乐,让她心湖消融,骨软筋麻,再也使不出力气,只能被动承受着身下男人的操干,腰肢扭动呻吟不止,以仙人的身体扭出魅妖似的动作,道袍为她留下的丝缕仙气,此刻却沦为了二人之间欢好的助兴剂,营造出仙人欢爱堕落的绝景。
贝拉的小手握不到章喆的指头,不安地皱着眉,闭着眼睛到处摸索。
被操弄得意识模糊的符华伸出手,牵起龙女孩的指头,传递去她此刻满心的意乱情迷。
“……师傅……?”
女孩慢慢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恋人抱着一身道袍的师傅,把她操得眼波如水,身似弱柳。
【师傅好美。】她想。
仙人一样的师傅很美,魅妖一样的师傅也很美,但是仙人一样的师傅露出魅妖一样的表情,那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从章喆怀里扶起仙人,贝拉柔柔吻上。
“嗯啊♡……啊……唔唔咕……”
符华已然思考不了许多,那激烈的感觉近在咫尺,在她淫落的仙躯中酝酿,遭贝拉以吻封住喉舌,又被章喆按住大腿,以阳具狠狠抽插雌穴,只能被动等待着高潮的临近。
龙女孩主动探出舌尖,与师傅唇齿交融,百般索吻。
能感觉到粗硬的肉棒反复在穴中开垦,男人灼热的邪念正在滋生壮大,而面前银发少女的长吻和挑逗相当稚嫩,却满怀着憧憬喜爱的心绪,她并未被淫靡的氛围所影响,仍旧保持着心灵的纯洁。
仙人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淫乱地摇晃下身迎合,再放纵心中的柔情拥抱住单纯的女孩。
“嗯嗯……唔……哈啊,为师,为师要♡……唔,咕嗯嗯——!!!”
不多时,仙人腰腹挺动泄了身子,如清池中的墨莲悄然绽放,裙袍半解,玄青色道袍滑落开解少许,露出雪白的玉体,被粗硬肉棒深深插入分开的蜜穴唇瓣随着道袍的松散彻底暴露在外,雌肉抽动间淫汁流淌,高潮的余韵惹得仙人呻吟幽幽。
异样的气息从在高潮失神的片刻从她身上泄露少许,待到意识恢复,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接近半融化的身子倚着贝拉,与她牵起手,灵巧的唇舌与新收的爱徒妖柔纠缠,宣告彼此之间乱伦关系的正式形成。
方才的快感犹如登仙,即使身处余韵之中也忍不住回想。
章喆拿下嘴中淫香弥漫的亵裤,扔到一旁,大口喘着气,双目之间泛着危险的红光,嘴角勾起。
“师傅,徒儿可还没在你穴里射精呢,您可不要半途而废啊。”
句句皆是敬语,字字都是亵渎。
“逆徒♡……唔…随你们了……”
贝拉还没进到状态,只是稍有了感觉,她笑着主动让出位子,章喆抱着仙人起身,肉具在她雌穴里偶尔抽动,爱液搅动声声淫靡,符华喘息不止,提不起反抗的气力,视线低垂秋波如水,好似怀春少女但历经时间沉淀的个中滋味更加动人。
高潮之后的道袍彻底松垮,如今只是半挂在身上,但男人故意不替仙人脱去,只是为了在交媾的过程中增添更多的乐趣。
高抬起一条俊瘦的长腿,只让仙人单足点地,道袍撩起,被雄性肉具不断侵犯的蜜穴暴露在外,爱液顺着大腿流淌,这样的姿势无疑非常紧迫羞人,章喆好奇地在仙人腿弯上一舔,染上了体香的淫汁蜜露可口诱人,仙人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贝拉从符华身后抱来,颇具规模的胸膛挤在符华后背上,低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落下吻。
“发情的师傅好香,好闻。”
章喆只感觉到紧缠着他肉具的雌穴吸得更紧了,贝拉的无忌直言远比媚药淫语更令符华感到刺激和兴奋,仙人此刻的反应就是证明。。
“不许……嗯啊♡……唔……”
只是话未说完,肉具的抽动突如其来,边沿摩擦过敏感处,快感窜上全身,眼帘垂落半遮住意乱情迷的眸子,满腔的幽怨无助地融化成呻吟,淫靡荡漾,勾魂夺魄。
“今后与我们行欢的时候,必须自称为师,可好?”
玲珑耳珠近在眼前,章喆含住舔弄,在符华耳畔沉吟。
“嗯嗯……好,好……啊♡,为师,为师都听你们的……”
“这就足够了,我尊敬美丽的好·师·傅~”
“嗯唔♡……你这…哈啊……逆徒……”
这样的称呼对于符华而言无疑是一种背德的刺激,对章喆来说同样也是,只是作为一个老淫棍感觉到的刺激远不如一直都洁身自好的符华,但既然仙人执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纠缠在一起,那他也乐得为这关系添加一些助兴的成分。
交代完之后,章喆往道袍下伸手,摸到了一对细腻浑圆的香臀,揉弄攥捏,指肚擦过如玉温润的肌肤,手感极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臃肿,同时有意停下了肉茎在仙人雌穴里的抽插,让符华稍稍恢复些力气。
故意的调戏令仙人舒服松弛了许久的眉宇稍稍蹙起,脸蛋微扬,她不解地看向章喆,神色含情带羞。
贝拉的小手从后面伸来,温柔地托起仙人的下巴。
“你们…嗯唔唔唔唔♡——!!”
章喆喘着气,看到符华目光中的不解,没有释疑,只待她开口的瞬间,挺动起强壮有力的腰部,让鼓涨的肉茎在仙人淫穴里奋而摸索,龟头边缘撩拨过每一缕产生快感的媚肉,注视着她的秀眉在交合中涣散,碧青色瞳孔中的理性被快感一点点融化成迷离的雾霭,脸颊上稍许的羞涩红晕在强迫的注视中弥散开来,化成隐隐的兴奋。
再也躲避不开视线,被男人兴致盎然的目光注视着,注视着她被肉棒侵犯时的迷离神态,注视着她的矜持和自傲被雌性快感慢慢融化的模样,注视着她被渐渐征服的过程中流露出的每个沉沦表情与细节,仙人只觉得自己的羞耻心被扒开撕烂,哪怕依旧穿着道袍,也像是全身赤裸一般毫无遮掩,甚至比单纯的赤身裸体更加暴露。
“啊……嗯嗯♡……哈啊……啊……唔嗯♡……”她不住地呻吟,星眸半闭,爱欲迷离,直至敏感处又遭一次抽插侵袭,仙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模糊。
耳畔响起章喆的声音,听得她又是羞又是恼。
“师傅,徒儿操得你舒服吗?”
男人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心中的阴暗与怨恨,抽插的动作一刻不停,从仙人的耳垂舔到略显贫瘠的胸口,牙齿带着些许力道叼住挺起的乳尖吸吮拉拽,松开之后又舔过抬起的雪白玉腿,似是在品尝天下仅有的珍馐美味。
仙人嘴角零星的精液已经在刚才被贝拉舔去,浪吟中垂下透明的涎丝,符华舒服得快要失了神,只觉得章喆一下又一下的顶撞全顶到了心窝眼里去,偶尔磨过敏感处的三两下抽插更是叫她浑身都颤抖起来,舒服得魂都要散了。
“嗯唔♡……舒服,嗯啊……为师,很舒服,啊♡……要不行了,为师又要丢了……”
雌穴的吸吮越来越紧,扭动着即将高潮,章喆凭着意志放缓动作,慢慢抽离。
肉具缓缓离开身体带来巨大的空虚感,灼热和满足都在远离,拔插的快感也早晚消失,惹得仙人双手紧抱住章喆的腰,在意乱情迷中吻住男人的嘴唇。
“为师…为师想要,想要好徒儿的肉棒把为师插得泄了♡,想要好徒儿的精液射在为师的淫穴里,嗯♡……为师求你了……”
这究竟是师傅还是性奴?符华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她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是,现在只想扭动身子,作为发情淫乱的雌性,迎合正侵犯着自己的雄性。
这样的淫言浪语听得章喆心里满意,他便停下了拔出肉具的动作,缓而稳的重新进入符华的身体,鼓涨的肉棒迎合仙人下体的吸吮,重新回到膣肉的包裹中。
灵魂的焦渴得到满足,但章喆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让仙人只能维持在不上不下的感觉里,既是享受又是折磨,抽插磨弄间,符华晃着身子,百般求欢。
“嗯唔……好徒儿,再,再快一些♡……你弄得师傅好舒服,这样好磨人……嗯唔唔……”
缓下来的的动作越发磨人,符华只感觉那根粗硬的肉具在她身体里渐渐寻到了规律,每每蹭过敏感媚肉,细水长流的快感下,她便是一阵耐不住的娇颤,几番下来就已经败了阵势,只得娇声恳求,任由对方的亲吻索取。
衔住仙人求欢的唇舌,檀香的味道里带着浓浓的欲望,沁人心脾又无比惹火,章喆几番搅弄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亲眼瞧着过去高不可攀的灵秀丽颜在他面前沉溺于欲望和欢好里,津涎泛滥春情难抑,却总觉得还是少了几分味道。
贝拉松开托着师傅下巴的手,保住纤细的腰肢,她已经听了许久做爱的声音,渐渐有了状态,脸蛋也红红的,已经忍不住摇晃身子,用仙人的后背抚弄自己的酥胸,舔吻师傅脖子的动作越发淫乱,多了几分欲求不满的感觉。
“……啊,我想起来了,既然仙人愿意收我为徒,那还有拜师仪式没做,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章喆灵光乍现,低头咬着符华的耳珠,认真品尝那份细腻娇小的柔软。
听到章喆的话,仙人瞳仁一颤,浑身都在男人反复抽插带来的快感中变得紧张起来,淫乱雌穴扣得更紧,几乎是死死咬住章喆的肉具不放,但依然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在庄重严肃的场合做出淫乱的戏码,抑或是在乱性荒淫的场合举办严肃庄重的仪式——让仙人符华一边被他不断操弄,一边以庄肃的词句宣布他成为座下弟子,等仪式礼毕再送她高潮——这种极端的反差带来的兴奋感让章喆险些不能自已!
他只觉得头脑发胀发热,下身的肉具都在更加涨大,身体和意识都在这样的想法冒头的瞬间亢奋起来。
紧缩的膣腔让他的抽插更加艰难,只得再放缓一些动作,章喆嗓音低沉,在仙人耳畔询问,亵渎似的往她耳孔里吹气,“怎么了,仙人,是觉得如今有所不雅?我也不强求于你,另寻时日并无不可。”
同时,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作势欲拔。
“等…等等……”
“为师……做就是了♡……”即使已经高潮过一次,符华仍旧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调教,她喘息不止,呻吟幽幽,侧着脸不敢注视章喆的眼睛,虽然答应下来,语气里却也抗拒非常。
就这样衣衫不整,就这样被高抬着一条腿,就这样被肉具插进淫穴里插得意乱情迷,就这样沉迷在欢好淫戏里……宣布让章喆成为她座下弟子。
只是稍加想象,仙人发情的穴里就止不住地淫水泛滥。
这样的反应立刻便被男人捕捉到了,他再次活动起自己的身体,用兴奋到了极点的阳具更慢、更有力地刺激着仙人紧致的桃源淫肉。
“嗯♡……停下,你这……嗯♡,逆徒,你这样…啊♡……为师没办法……嗯嗯♡……”
肉棒小小的动作对仙人而言已经是难挨的刺激,章喆故意用龟头顶着她的敏感点,于褶肉之间游走,快感如电流般漫上来,想要推开男人的动作更像是撒娇一样的捶打,几许挣扎几许顺从,最终还是舒服得没了抗拒的想法,抿着嘴唇认命似的呻吟。
“仙人,该让我入门了。”
章喆“善意”地提醒。
仙人的背后,贝拉的目光已经完全柔软下来了,她进入状态不快,但相当好,通红的小脸蛋上欲望迷离,不再满足于亲吻仙人的肩膀,而是亲昵地在符华脖子上闻过、吻落,间或用贝齿嗫出浅浅的痕迹。
她只剩一只手抱着符华的腰了,另一只手正在双腿之间揉弄自慰,唇齿间漏出喘息似的呻吟。
符华已然明白男人的恶劣,可心湖已经被操得融化了,她提不起反抗的力气,廉耻心也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朱唇轻启,甜腻的嗓音和呻吟裹挟着颂出。
“哼唔……呼……丹朱,苍玄……于此见证…嗯唔♡……”
当仙人开始诵读入门短辞,章喆也渐渐加快自己在她穴中抽插的速度,不再重点关照她的敏感处,而是以数浅一深的节奏从外到里用肉棒抚慰仙人饥渴寂寞,无比兴奋的层层雌肉。
承受着深深浅浅的动作,符华异常艰难地完整说完一小段话,但在男人期望的时刻,总是会用直达花心的大力抽插让她发出幽幽的甜美呻吟,阻断思绪和念诵。
她也只能承受着快感的侵袭,尽快走完仪式。
“嗯♡……太虚山掌门……赤鸢,今日……认章喆为徒……唔唔♡……”
抱着仙人玉体的双手重新稳固了一下姿势,章喆喘着粗重的气,渐渐加快腰身挺动的速度,眼瞧着符华双眸间的理性和迷离交织幻灭,听着她努力对抗快感,完成念白的幽幽嗓音,心中的亢奋感更加昂然。
“唔嗯♡……从今往后,从今往后,谨记降妖除魔……啊……护佑天下苍生……嗯,唔啊♡……”
已经舒服得要不行了……
肉棒在下面进进出出,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好烫,好涨,好舒服…磨人得要命,快不能思考了,也快说不出话来了……
逆徒♡……
好想高潮……好想高潮……
丹朱,苍玄……华要泄了♡……
一定要坚持住……
坚持住♡……
“嗯嗯啊♡……弟子章喆,你……啊♡…你可,同意……”
章喆的动作已经变得相当粗暴且具有侵略性,粗硬的肉具在抽插之间带出泛滥的爱液,淫靡的水声不曾停歇,仙人挨不住快感,阖上了眼,几乎垂首在章喆胸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越来越甜美,越来越沉沦的呻吟。
意识在沉沦,理性不断消失,她的高潮已经近在咫尺。
“呼……回禀师傅。”
在符华耳畔呼出一口热气,章喆以此作为迈向胜利的号角,接连数下顶撞在已经是他师傅的仙人的花心,甚至半抬起轻盈的身体,让仙躯前后摇晃以迎合他粗暴的抽动。
玄色长靴里足尖不再能够触碰到地面,陡然增加的悬空紧迫感让濒临高潮的身体越加不安,落不了地的足尖下意识弓起,摇晃摆动寻求立足之处,身体的快感难抑地攀高。
“噫噫嗯唔唔唔唔♡——莫要……哈啊♡……”仙人扶着章喆的肩膀,散乱的长发和松弛的道袍在男人抽插的动作下起起落落,臻首仰起眼眸半垂,迎合着呻吟着,已经语无伦次。
“——弟子,愿意。”重重几下,男人的肉柱沿着仙人敏感g点的雌肉一路顶到子宫花心,临近高潮的蜜穴夹得他腰眼一酸,浓精倾泻而出。
“啊哦♡——要,要泄了,为师要……嘤嗯♡——!!”
心防告破如洪水溃堤,强撑着没有高潮的仙人在章喆同意之后的瞬间便泄了身子,意识里一阵舒爽的空白,爱液如泉涌地从雌穴里溢出,浑身都在高潮中紧张得动弹不得,一阵阵的抽搐从小腹袭遍全身,被章喆高抬的长腿在剧烈的愉悦感中足弓绷起,玄色长靴保护的小腿秀足难抑地弹动,依着本能一下一下打着摆子。
仙人下意识地抱紧了已经侵犯自己许久的男人,颤抖着垂首在他胸前,慌乱、羞耻、甜蜜互相交织的呻吟从失守的唇角泄出,失去了刻意的压制之后显得异常淫乱放荡,紧接着薄唇被男人俯身吻住,舔弄呵护,倍为关照。
这一刻的仙人是如此动人,以至于章喆也难以忍耐心中的意动,滚烫的浓精不断被高潮的膣肉榨出,一股股注入她的灵魂深处。
“嗯唔……咕唔……”
难言的高潮余韵中,仙人彻底忘记了矜持和操守,双手落在章喆的后脑,柔柔地舒展抚摸,与她新收的爱徒热情拥吻,师徒背德的毒药在她心里生了根,发芽长大,茁壮繁茂。
精液的滚烫注入让二度高潮的仙人雌穴不住地抽搐,兴奋地将虚假的浓精吸入发情的子宫内,给予符华更长久的快感。
良久,松开仙人的薄唇,章喆喘着气,放下那高抬起的大腿,整个高潮中都无处落脚的秀足终于踩上了地面,唯独肉棒依旧留在抽动不已的雌肉里,任由桃源蜜洞榨取他的余精。
眼眸半垂,秋波似水,高潮之后的仙人衣衫凌乱,长发披散,伏在章喆怀中,激烈的呻吟之后剩下淡淡的喘息,喘息中也带着勾人的甜味,那听起来不像是仙人,更像是一只魅妖。
浓精和爱液混合出的浊浆溢出蜜穴,沿着腿弯淌下,流进两只高挑的长靴里。
不知会在仙人足靴里酝酿出何等淫乱浓郁的气味。
“精液……射得满满的,好烫,好舒服♡……哈啊……”神智迷离间,仙人下意识地呢喃,环着章喆脖子的双手动作柔和亲密,异常依赖。
“师傅您若是喜欢,徒弟还能再肏肏您,再射些精液出来。”射精之后依旧硬挺的肉棒在已经一塌糊涂的雌肉间只是稍稍动作,章喆便见到仙人的瞳孔里翻出爱心,有些挨受不住了。
“噫嗯♡…不行♡……不能再要了♡……”
在男人胸口喘着气,仙人眉宇垂落,目光驰软,幽幽哀吟,“你这逆徒……为师已经不行了♡……嗯啊……”
一场淫戏的结束宣告着另一场淫戏的开始,持续的自慰已经让贝拉已经相当好地进入了状态,她趴在符华背后,嗅着如焚檀木的发香,迷离的目光看着交合的恋人和师傅,心中不知怎的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随后又消失无形。
“章喆,贝拉也想要了……”看着恋人和师傅交合几乎全程的少女已经揉湿了自己的小穴,手指上沾着爱液,痴迷地舔舐品尝,望着章喆,浅蓝色的双目里泛滥着爱欲。
视线里的女孩下意识摇晃着身子,仿佛被唤醒了骨子里剩下的些许奴性,章喆能察觉到贝拉目光里产生的一些变化,但这样的变化也只是让他变得更加兴奋。
“噫嗯♡……”
粗而长的肉茎从身体中一口气拔出的瞬间,仙人依旧是发出了雌畜半失控的淫叫,下体开合不止的唇瓣里浊浆流淌,身子一软跪了下来,精液漫布的肉棒靠到她的鼻尖。
“师傅,还请麻烦你帮徒儿舔一下。”
章喆的大手揪住仙人细腻的发丝,让她失神迷离却依旧翩然如仙的脸蛋贴上自己狰狞的肉具,语气相当尊敬。
仙人的离场让贝拉意识到自己的回合即将来临,她怯怯地走过来,脚丫子光着踩在地上,蜷起又放松,显得非常紧张。
吩咐完符华,章喆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侧身将稍显胆怯的少女揽在怀里。
“怎么了?我们都做过那么多次了。”
“不知道……章喆你和师傅做的时候,贝拉觉得有些奇怪,比以前还要有感觉……”
她毕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只当性爱是某种快乐的运动,在最初的抗拒之后就已经坦然接受章喆对她的侵犯,并将之当成男人对她的善待,以及自己的乐趣,但在更加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她终于还是品尝到了那份构建在人伦上的剧毒甜美。
仙人嗅着肉具上浓郁的气味,痴迷地舔舐,清洁掉性器上残留的精液,听到贝拉的话让她眼神一厉,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玉手拿捏住了男人的卵袋。
章喆咬咬牙,攥着仙人青灰色的头发,让肉棒又一次捅进了她的喉舌里。
“贝拉,你听我说……”
肉棒的气味让符华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些神智再次溃散,她只听得章喆朦朦胧胧说了些什么,才松开青灰色的头发,拔出肉具,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交谈的片刻时间,贝拉已经换上她赠予的那身青鸟嫁衣,脸色羞红地站在男人身边。
符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推倒平躺在地上,而贝拉慢慢趴下,压在她身上。
手掌相合,十指相扣,龙少女以这种橘子味十足的方式封锁了仙人反抗的能力,自己慢慢撅起身子,满心期待的目光和仙人近在咫尺地对望,等待着身后男人的进入。
符华咬着唇,眉目积怨,已经料想到男人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师傅,还介意多收一个徒弟吗?我想要一个小师妹了。”
章喆掀起贝拉波浪一样的裙摆,挺胯侵犯,肉棍贴上她湿润的蛤口,温柔地碾磨。
“呜嗯……”
不同于以往的快感让龙少女娇声啼鸣,以喘息宣泄愉悦。
眼看着女孩在面前收到侵犯,仙人叹着气,压下上涌的兴奋感,只默默感叹,这淫虫,当真是淫招百出。
“你叫……贝拉?”
“嗯……”
分不清是应答还是呻吟,贝拉只觉得章喆将她向前狠狠一撞,几乎和符华吻到一起。
看着那那张近在咫尺,与她自己八分神似的丽颜从娇嗔融化到三分迷离的情态,仙人不知该是羞还是该恼。
听着一身嫁衣的贝拉在她身上与章喆欢好的呻吟,符华两瓣薄唇里忍不住叹出满是荷尔蒙气息的颤颤低喘。
“为师知你是妖兽,但也有了情爱,收你入门,不强求你降妖除魔、护佑苍生。”
符华想着。
纵观古今,哪怕是算上上个纪元,崩坏兽有了如此之高的智慧和情感,眼前的少女当是第一例,不说后无来者,确确实实算是前无古人。
章喆听得兴起,扶着贝拉细腰,柱首对准湿润的穴口慢慢插入。
“嗯嗯嗯……啊……唔……”
肉柱分开雌肉,充实的感觉一点一点没入身体,快感跟着被带起,贝拉显幼的脸蛋慢慢支撑不住,身子完全压在符华身上,凭着本能与仙人舌吻一番。
符华话未说尽,挣扎几许,但在女孩单纯稚嫩的亲热里慢慢缴械,直至万分痴缠。
良久,只待章喆将贝拉向后一拽,“嗯噫……”,一阵浑身舒颤的浪叫之后,唯剩纤细的口水丝线连接着方寸唇舌。
仙人才恋恋不舍地与龙少女分开,兀自别开视线,调整呼吸。“唔哈……哈……”
“……呼,为师…但求你莫要伤及无辜,祸害黎民,如若不然,定要将你斩于剑下……”
“……嗯嗯,呀啊……”痴迷于性爱的脸蛋上缓缓绽放出温和的笑意,贝拉的神智渐渐恢复清醒,波光流转的眼眸注视着身下羞涩不已的仙人,“好呀……嗯啊……嗯,好舒服,章喆……”
“嗯哼?既然贝拉你也是师傅门下弟子了,那你就能叫我师兄了,来,喊一个让我听听。”
拜师仪式已成,那章喆也就不再遮掩心里的变态欲望,腰胯猛顶两下,拧了拧女孩裙摆下酥软的小屁股,直撞着那处温暖的花心嫩肉,感受到贝拉的小穴更加依赖,更加痴迷地吸吮、绞缠着滚烫粗硬的阳具,以及几乎失控的悦耳呻吟,只觉得心头无比甜美。
“嗯……啊……师兄,师兄……贝拉啊……贝拉被师兄,弄得……好舒服……嗯嗯……要丢了……师兄…师兄……嗯嗯嗯……”
看着将自己压倒的女孩被男人操干的痴态,那一声声浪吟落在心尖,过往建立起的人伦被彻底践踏的荒谬感和身体的兴奋交织在一起,仙人紧夹着玉腿,杏目圆睁,听得怒上心头,灌满精液的雌穴一阵抽颤,湿淫不堪。
“你这孽徒!竟做出这般有违纲常的乱伦之事!”
仙颜红润,英眉倒竖,符华似乎是真的怒了,雾霭朦胧的双目恢复了清醒,但在章喆听来,那怒喝的语调中总是透着股说不明的古怪。
男人释然一笑,口中羞辱道:“师傅莫急,小师妹还没挨够她师兄肉棒的疼爱,师父您张开腿儿,听着我俩的性事,骚水流着,等徒儿来肏您的淫穴便是。”
言罢,挺动不已的下身立刻加大了力度与幅度,肉棒咕啾咕啾的,在贝拉浪荡的肉瓣之间反复进出,清冽的爱液顺着高耸翘起的屁股朝下流淌,落在仙人腿缝间,嫁衣披身的女孩瞳孔已经没了焦距,长发散落如风吹春柳,娇吟阵阵,身子绷着快要痉挛过去,那一声声烫得仙人发慌。
“住手,已经够了……为师认输便是……唔……”
仙人似乎是又投降了,但贝拉不许她投降,女孩心里觉得酸酸的,师傅趁她睡着了偷男人,不能随便放过她。
“嗯啊……师傅,贝拉好舒服……啊,很快……很快的……嗯啊……师傅也能舒服的,舒服……嗯嗯……不行了……贝拉……噫啊——!!”
一阵娇颤,雪蓝色的嫁衣白纱飘落,女孩舒服地闭上眸子,浑身弓紧,高潮的快美让她失了声丢了神,雌肉紧绞着肉棒,但章喆抽插不停,热乎乎的精液冲溃泛滥的淫水,射在痉挛不止的阴道里,再被男人捣弄进深处。
她好像……越来越不像是女王大人永远忠诚的奴仆了……
但是不伤心了,很快乐……
【女王大人……】
迷离的思绪回归之际,章喆把他的肉棒狠狠一抽,余韵未消的贝拉马上又痉挛着烂在仙人身上,玉嫩的蛤口闭合不拢,白浆流淌不止,双目没了神采,只剩痴迷的喘息。
赤裸精壮的男身半蹲着,章喆目光带笑,上下打量着地板上衣衫不整的师徒俩。
仙人道袍半解,女孩嫁衣凌乱,两人穴里都是一样的精液浑浊,白浆流淌。
倒是一副难见的好风景。
伸去手,章喆摸了摸湿粘粘的女人身体和衣服,找到仙人的淫穴,用手指抠了抠。
“嗯唔……住手……”符华牙关打颤,话也快说不清。
“嘿呀,师傅的水儿又流了这么多,这腿怎么还拢着?”当章喆口中说着羞辱的词句,抽出手时,指尖已经满是精液和淫水的浑浆。
男人撬开贝拉失神的樱唇,放进沾满精液淫汁的手指,以作少女听话顺从的奖励。
“师妹,听话,帮师傅掰开她矜持的腿儿。”
睁开双目,浅蓝色的瞳孔里泛出顺从的爱心眼,贝拉舔去腥臭的浊浆,乖巧颔首。
“嗯♡……师兄……”
修长的龙尾从裙下长出来,卷住了仙人没什么力气的膝弯,毫不费力地就掰开了那双故作矜持的长腿,贝拉向上爬去少许距离,为章喆让开空间。
男人双手各自勾着一边的膝盖,将仙人玉腿儿整个推起掰开,贝拉一下子没了地方,细眉皱起,带着少女的恼慢慢爬下。
只是女孩心思活络,很快便又生一计,掀开嫁衣长裙,痴淫地朝着仙人脸蛋坐下。
蜜唇里渗漏的白浆流了符华一脸,肥厚的软肉闷得她发不出声来,浓精的腥臭气味熏得仙人头昏脑胀,下身蛤口翕动,挣扎愈弱。
“师傅,贝拉穴里痒,快舔舔……”
女孩痴媚地伏在章喆怀里,扭着屁股在仙人脸上磨弄她的穴肉阴唇,已经完全被肏得丢了魂,只知道追着性爱的快感,那儿还顾得上那点师徒名分?
章喆听得心头火热,立时便将自己依旧硬挺的肉棒送进了黏滑不堪的仙人桃源里。
肉具才刚进入,便能感觉到符华如今状态的少许变化,和方的全盘接纳不同,她如今似乎真的有所抗拒。
只是这点微末的抗拒,除了徒增情趣外起不了任何别的作用。
紧张抗拒的仙家桃源分外紧致,即使不久前才被他插得险些散架,女穴里也没有半点熟烂的感觉,依旧像是青春美好的小姑娘一样夹着他的肉棒,在反复抽插里蠕动不已。
射过两次的肉棒威猛甚至更胜以往,章喆不断挺着腰让粗大的肉具在肉瓣里反复进出,淫靡的碰撞和水声里,仙躯难耐地扭动着,在狂暴灌注地快感中方寸大乱,开山裂石的双手柔柔地扶着贝拉的细腰,一身绝世的武艺全让那根肉具给磨了去,只剩一身的出尘的气质,以及在这份气质渲染下明媚动人的小女儿痴态。
章喆又是狠狠一顶,柱首顶开痴缠的雌肉,好好奖赏了仙人的花心。
“唔嗯嗯——啊……啊啊……”
符华被撞得牙关打颤,秀指紧绷,紧抿的唇慢慢分开,品尝到了近在眼前的明媚穴肉。
浓腥淡香的精液从龙女孩身体里溢出,被仙人吞咽入喉,湿粘起泡。迷离氤氲的氛围已经让仙人快要无法思考,微张的嘴唇再也合不拢,反而是主动舔舐起贝拉发情的小穴唇肉。
精液……好喝……
“啊……师傅……师傅舔的好舒服,贝拉好喜欢……”
主动在仙人脸上的厮磨本就让女孩舒服得要不行了,而当符华开始舔弄服侍的时候,贝拉更是整个人都软在了章喆身上,娇颤呻吟。
唯一还算清醒的男人感知到某种变化的发生,更是奋力开垦,半刻都不肯停歇,滚烫的呼吸吹在贝拉身上,准备释放积蓄着的射精快感。
“师傅,您的穴儿好湿好紧啊,吸得好淫荡,徒弟又要射了,射在师傅的穴里……”
兴奋舒爽之余,章喆更是不忘记语言上的调戏,纵容自己失控的欲望在此刻释放,贪婪地舔过玉秀腿弯,抽插的动作猛烈凶悍,如同发情的公狗。
溃散失神的瞳孔里发散出妖媚的爱心,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仙人笑了,满脸紧张抗拒缓和成了纵容和放松,伸出舌尖撩过唇边玉嫩的蜜豆,雌穴真如章喆口中所说,夹得更紧吸得更紧,膣肉蠕动收缩,堆叠着亲吻着男人那根让她升仙又堕落的肉具。
腰背绷紧,弓起,玉足弹动,仙人情泄如潮。
“嗯噫噫噫——!!!”
“啊啊哦……贝拉,贝拉去了……”
仙人高潮的同时,贝拉也被添得泄了身子,章喆注入她身体的浓精随着清冽爱液的冲刷全部流了出来,浇在符华颔首高潮的醉颜上,肮脏美丽又堕落。
章喆浑身一抖,在高潮的穴肉里射了精,拔出肉棒大口喘气,任由两位绝色的美人瘫软在身边。
少顷,还是贝拉先恢复了力气,她慢慢在符华身上掉了个头,掀开那身嫁衣蓬松的裙摆,让仙人精液洗脸的痴态展现在章喆面前。
龙女孩凑近嗅了嗅,笑意盎然。
“师傅身上的味道,和贝拉一样了呢。”
那是沉沦的味道,那是堕落的味道。
于是,银发少女扶起仙人,母女一样神似的两张面孔痴痴地凑到男人的肉棒旁边。
毋须指示,仙人媚笑着轻吻柱身,舔去余精,贪婪地咽下,贝拉动作稍慢,只得咬住鼓涨的卵袋,轻吟抱怨,如饥似渴。
……………………
甚至不用五天,只经过了不到二十个小时,五十四人的精英队伍便在冻土雪原中完成了集结。
欧阳龚以八十四岁的高龄精神矍铄地站在章喆面前。
时隔二十年,再看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男人只觉得百感交集。
不论是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是四十多岁正值中年的人,他们这一批都是章喆亲眼看着长大的,在乱世中长大,在战争里成熟,在兴建社会的过程中发光发热,落得如今这般模样着实是叫人唏嘘感叹。
“天命为了应对崩坏兽已经耗尽了全部的重武器库存,女武神部队死伤众多,现在是闪击天命的最佳时机,而我很不巧在这时候清醒了,所以这次来召集大家。”
“这一仗,不为沉冤昭雪,只为那一口咽不下的气!”
章喆咬着牙,呵声中气十足。
“奥托用计想要灭了太虚门道统,就像他过去想要消灭逆熵,他差点就成功了,但我们太虚门命大,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次不仅要在在奥托身上啃下一口肉来,更要打烂他的心脏,扒了他的皮,你们怕不怕!”
“不怕!”
“那你们想不想!”
“想!”
贝拉抱着小丽塔,站在雪地里看着乌泱泱站成一排的中年人与老人们——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割人的痕迹,但没有磨去愤怒,二十年的岁月在一双双眼睛里沉淀起逼人的凶光。
猛兽蛰伏,只为致命一击。
“欧阳,你三十六天罡剑阵的本事丢没丢?”
“稍有精进。”
“那你点三十五个人稍作训练,磨合一下剑阵。”
“是!”
剩下十九人留在章喆身边。
“咳咳,你可以出来了。”章喆轻咳两声,雪地里爬起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齐格飞·卡斯兰娜。
“这就是你说的精兵?一群岁数比我都大的老头?”
齐格飞拍掉身上的雪,朝章喆吹胡子瞪眼。
他今年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而章喆手下这批人最年轻的都要四十多岁了,这话说的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打仗打完以后太虚门的人才培养重心就从武斗转向了高技术人才,但是你也别小看他们,二十年里没有荒废本领的话,一对一打赢天命女武神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为了自保,他们的伪装本领也足够精通,潜入天命辖区绰绰有余。”
齐格飞愿意和章喆合作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奥托将主教的位置禅让给了塞西莉亚,让她的妻子在职责拖累下不得不死守天命总部,不仅如此,奥托更是以保护安全为由,软禁了琪亚娜——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他齐格飞的女儿!
知晓天命私底下那些勾当的齐格飞毫不怀疑奥托会拿她的女儿做出些什么叫人咬牙切齿的实验。
再加上那枚当空落下的崩坏能裂变弹,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对这个天命主教为数不多的的那点信任彻底崩塌。
这也是章喆选择与他合作的原因。
齐格飞和太虚门剩下的十九个人将会组成一支潜入小队,在天命总部被袭击的混乱中带走塞西莉亚和琪亚娜——这也是齐格飞唯一的目的。
“这是天命总部以及周边女武神基地的布防,作为悬浮在地中海正上方的超级浮空建筑,除了正面突破之外几乎没有进入的办法,但是我知道一处在雅典的运输中转站,我们可以藏在运输船上被带进总部。”一边铺开地图,齐格飞一边说。
章喆立刻接上了齐格飞的话头。
“在你们抵达天命总部的时候,贝拉会带着其他人以九倍音速在平流层高度接近天命总部,并且撤去所有的光学伪装,以一场超级电磁冲击瘫痪掉绝大部分的电子通讯,废掉所有的现代化制导武器,逼迫女武神部队采取接近战和跳帮战,但我们不管她们,直接以高超音速突破防线,闪击天命总部,引起最大程度的混乱。”
“然后,你们就和齐格飞一起,趁着这场混乱救出她的女儿——塞西莉亚我亲自揍她一顿,不会伤害她的。”
这个非常潦草的计划只是个框架,运输舰如何潜入,人怎么救,这就要看齐格飞自己的规划,章喆,贝拉,还有这支太虚门三十六人的闪击部队只需要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剩下的全靠莽就完事了!
有一只能够飞得比世界上任何飞行器都要快的运兵船那简直是爽的飞起,贝拉就是章喆这场复仇里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拼图!
齐格飞和太虚门众人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争论,最终敲定了计划的细节,与章喆告别前往雅典的运输中转点。
…………
二十四个小时转眼便过。
七十米长的巨龙在白雪皑皑的平原上张开翼展巨大的双翅,带动数千吨重的身躯拔地而起,从地面气氛直奔平流层,再在十多公里的高空中不断加速,加速!
章喆扒在龙背上,太虚门剩下三十六人被隐藏在贝拉身体的空腔中,审判级崩坏兽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里加速到了惊人的高超音速,体表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温度超过三千度,就连纯钨也要在这个高温下融化。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虚门的人要躲在贝拉的身体里——在她身体里还能布置一套降温系统改善体验,要是挂在外面,这群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们铁定是撑不住的。
【欧阳,大家的情况无碍吧?】
【稍有难受,不影响战斗。】
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九百秒的时间,留给天命作出反应的时间只有九百秒。
浮空舰,战斗机,乃至于洲际导弹,在面对审判级崩坏兽的急速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能眼看着这个巨大的目标超过自己,再甩得老远。
仅仅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总部的女武神部队和作战机甲只能堪堪完成整备,调动起仅剩的重型火力发射出去。
贝拉那是根本就不客气,再路上就积攒起的高能电磁冲击再天命总部进入干扰范围内的一瞬间就全部释放,在正常人的可视距离之外,数架浮空舰的电子系统当场瘫痪,朝着下方的地中海失控坠去。
“章喆,干扰完成开始减速,预计五秒钟之后接敌!5,4,3,2,1!”
驻守天命总部的皇家舰队由一艘浮空航母和十二艘火力驱逐舰组成,在刚才的瞬间强烈电磁冲击中已经击落了三艘驱逐舰,还剩下十艘船飘在天上——同样被大面积瘫痪了主控系统,沦为了活靶子。
章喆跳下龙背,天火双枪合拢变形组成一把大剑,能量满盈热浪灼灼,她身上浮动着苍白色的光焰,挥动大剑释放出其中律者核心的力量,直接命中了浮空母舰的主动力炉,让这艘数百米长的铁棺材在数轮骇人的爆炸之后沦为了货真价实的铁棺材,冒着浓烟坠落。
贝拉的龙躯以超然的灵活在驱逐舰编队中穿梭,这些刚刚从空港中起飞的浮空舰根本来不及展开队形就被电磁冲击瘫痪掉了主控,审判级崩坏兽的攻击强度轻易就能撕开战舰的护盾和装甲,废掉维持姿态的主副动力炉。
眨眼的时间,九艘战列舰迎来了和浮空母舰同样的命运。
那些战列舰上的女武神尝试过利用尚能操纵的武器系统反击,以及更为直接的离开船体正面应战,但是贝拉根本就不理会她们,双翅一振悠然离开,超高音速战斗机都追不上的龙,这些几乎没有机动性的女武神连尾气都吃不到。
整场战斗打得顺利异常,电子干扰,动力瘫痪,游走偷袭,仅仅只是审判级崩坏兽在合格的战术指挥下就能够对当初重创了贝纳勒斯的女武神部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和西琳指挥她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击落了战列舰编队的贝拉灵巧回身,章喆稳当地落在龙背上,天火大剑二度解放成劫灭模式,看着从天命总部地方向飞来的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编队。
龙嘴一张,超高温的光束奔涌而出,扫过无人机编队,连绵不绝的爆炸组成一堵炽燃的高墙。
猛烈的火焰中,一道人影飞出。
章喆猛踩龙背一跃而出,高举劫灭大剑挡下了黑白骑枪致命的攻击。
天命部队的制空权暂时被贝纳勒斯剥夺,各地的浮空舰正在赶来支援但速度完全比不过这只审判级崩坏兽,最快的支援也要在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那么如今天命总部尚能够应对眼下事件的女武神只有一位——手持神之键黑渊白花的塞西莉亚。
英武成熟的女性身穿的不再是布制的女武神战衣,而是一件铁灰色的机械装甲,保护住全身的同时,身后的喷射口源源不断提供这让她维持飞行的动力,透明的护目镜下,圣青色的瞳孔里涌动着难言的神色。
齐格飞失联,天火圣裁落入眼前男人的手中,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自明。
“塞西莉亚主教,怎么是你?奥托呢。”
奥托退位让贤的事情可是个大新闻,代表沙尼亚特家族真正上位天命政治团队,而不是作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附庸存在,与塞西莉亚联姻的卡斯兰娜家族同时接管了天命的用兵权。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奥托呢?
拆掉天命只是配菜,他可是来把奥托的头套薅地上的,主角不见了可是怎么一回事?
长枪挑刺隔开天火,黑渊白花枪尖死气萦绕,刺在章喆的心脏位置,可除了衣服被腐蚀掉之外,男人根本就毫发无损。
塞西莉亚不愿回答,章喆也就不再多问,大剑挥动,一剑砍在黑渊白花的枪身上,当今天命最强的女武神,还穿着最先进试作型的装甲,就被章喆一剑斩落,飞向天命的浮岛。
贝拉接住章喆,振翅飞舞,越过塞西莉亚撞在一座小型的浮岛上,勉强站稳并打开胸腔附近的硬甲。
太虚门三十六人鱼贯而出,持剑飞上天空,组成恢弘剑阵。
“今天我们别的不干,就是拆!”
“领命!”
龙背上的男人高举天火圣裁下达命令,剑阵中的太虚门徒心神合一,组成一柄虚幻的巨剑,直插而下摧毁了最临近的大型浮岛!
少许反击的火力从其他浮岛上飞来,贝拉张开巨翼挡下其中多数——审判级的崩坏兽曾经是太虚山门徒最可怕的敌人,现在是他们最坚实的平台和后盾!
“住手!”紧握着黑渊白花,塞西莉亚失声呼喊。
天命如今最强的女武神驱动装甲上的动力系统尝试支援,但尚未飞出便被灼炎的巨剑拦下。
“住什么手?当年天命串通叛徒用崩坏能裂变弹袭击太虚门山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住手?哦,我忘记了,那年你大概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做着成为女武神救苦救难的英雄美梦?”
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劫灭大剑的高温让他的声音扭曲失真。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今天我不想杀人,我们都不想,但你如果拦着我,或者拦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横剑挺立,男人裸着上身,气势如虹。
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骑在天命头上拉屎来的!过往看在同是一条阵线上的友军,抬头不见低头见,章喆也最多只拿奥托本人撒撒气,各自的手下之间力争秋毫无犯,但既然当初奥托为了除掉心头之患直接毁了太虚门山门,那他今天也当一回恶人,给他天命总部也拆个干净!
巨龙伴飞巨剑,又一个浮岛脱离浮岛群,冒着烟坠向地中海。
贝纳勒斯作为巨型单位提供掩护,太虚门徒游走辅助,作为破坏拆迁的主力,完全就是空战版的布坦协同。
有距离很近的女武神试图用固定式的重火力反击,但还没轮到贝拉发威,剑阵中分出数柄小小的气剑,将她们扎了个透心凉。
搞得好像谁还没杀过几个人一样,太虚门现在这群七老八十的老东西,谁手里没有几个小鬼子的人头啊?
【老祖宗,奥托的下落查到了,他在几天前卸任主教之后就去了欧洲中部的一个小镇,叫科洛斯滕。】
贝拉和太虚山门徒大拆特拆的同时,潜入组终于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那齐格飞的女儿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良好,看上去像是被奥托强制麻醉以后进行了某些实验,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个使用过的培养仓,空的,奥托还在培养仓上专门给老祖宗你留了信息。】
【很好,我这就把塞西莉亚给你们打过去!】
也正巧这时,身披重甲的最强女武神下定了决心,挺着重枪奔来。
章喆脸上一笑,天火上的气焰一收,只把这大剑当作结实的铁棍,自下往上撩起一剑。
黑渊白花挡的下天火的攻击却挡不下大剑的冲击,塞西莉亚长发飘扬被掀离浮岛的地面,而在她调整装甲动力的这短短时间,章喆已经绕到她身后,剑锋斩断了试做装甲的动力系统。
这身装甲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塞西莉亚明显是第一次穿,用的太不熟练了。
瞄准了潜入组给出的定位方向,章喆飞起一脚将塞西莉亚踹了过去。
为了防止路上发生些什么意外,男人毫不犹豫地飞起跟上,失去驱动力的女武神在空中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只能架枪格挡。
章喆那是一点都不打算客气,中途足足补了三拳,这才让塞西莉亚落到了被用作实验室分段的浮岛上。
银牙紧咬,圣青色的眸子在落地后依旧死死盯着从天上落下的章喆,数个女武神提着枪从塞西莉亚身后疾跑赶来。
“塞西莉亚大人!”
“你们不要过来!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呃……”
“搞定。”细皮嫩肉的年轻少女嘴里吐出苍老的声音,拔下手里已经在塞西莉亚脖子上打空的针剂,“小姑娘,以后千万小心会易容术的老头子。”
药剂的成分你沿着血管被送遍全身,塞西莉亚跪倒在地上,浑身发软视线发黑,力气只剩下用骑枪撑住身体。
“妈妈!”
嗡嗡作响的耳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小的身体扑到女武神的怀里。
“琪亚娜……”
“大姐姐……妈妈怎么了?”
“你妈妈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仍旧维持着易容术的老人拟出灵动活泼的声音,“齐格飞!过来把你老婆孩子领走!”
塞西莉亚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还给你,反正我不是很需要这对武器,你拿着用处更大。”
拆开大剑,章喆将天火圣裁的枪把递给齐格飞。
他也就是拿着大剑爽一爽,体会体会神器的手感,真打架还是得看他自己。
白发男人犹豫着接过。
“王传志,实验室里的数据你们搞到了吧?”
看向伪装成女武神的太虚门弟子,章喆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全搞到手了,不过时间紧张,奥托还留下不少备用的魂钢胎体,那些我们搬不走。”伪装下的王传志快速汇报。
“没事,到时候让贝拉给你们搬就行,她力气大。”
“还有,赤鸢师祖的仙体我们没有找到,奥托把数据删除了,暂时没办法恢复。”
“也没事,我去办这件事就行了,你们剩下的人马上和贝拉他们汇合,我们对这些女武神的战术优势很容易被耗尽,你们年纪也大了,没办法跟这些小年轻们打消耗。”
远处,振翅飞翔的巨龙前爪握着虚幻的巨剑,一剑斩下,又一座浮岛坠落。
这帮老顽童还玩起来了。
“领命!”
人员遣散完毕,章喆脚步不停,一拳打穿浮岛外壁,进到实验室舱段内,兜兜转转找到了王传志所说的魂钢胎体——这里一共十二具,其中三具已经分化出了明显的男性特征,是奥托为自己准备的备用躯体,章喆没有爱惜的心思,打穿护壁和魂钢躯干,捏碎了躯体里的能源和记忆单元。
刺耳的警报声没有让章喆感受到丝毫的紧迫,他悠然扫视过剩余九具,从球一样的胚胎再到能看清楚四肢轮廓和模糊五官的藕人,章喆挑挑拣拣,最后还是选了中间一具——手脚的分化相当原始,但记忆单元还没有被植入信息,内循环系统也还没发育。
很干净的胚胎,除了稍微有点小。
伸手在眉心一揪,一根金红色的羽毛被章喆慢慢取出,他没有打坏胚胎的培养仓,而是将羽毛轻轻落下,穿过舱壁融进了尚未发育的胚胎里。
放下羽毛之后他就不再多管,走到墙边,伸手撕开了合金的墙壁,打开了一间隐藏的实验室。
符华的肉身近在眼前,赤身裸体,泡在一整罐的营养液里。
从眉心取出第二根羽毛,章喆甚至没有主动松手,羽毛就从他手指间穿了过去,飞到符华的身体里。
锤烂玻璃罐头的护壁,营养液一泄如注漏了一地,章喆相当温柔地接住从罐子里掉下来的符华,目视着她的眼睛慢慢睁开,身体恢复活力。
“许久不见了,上次的偶遇还是在逆熵成立之前的那几天,也有四十多年了。”
青灰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垂落黏在身上,符华不语,只是伏在男人身上,吐出肺中的呼吸液,再粗粝地急喘。
“为了保护神州,你选择了向奥托委曲求全,我沿着你的道路走了下来,重立太虚门,抗击天灾,如今五百年已过,仙人,你可还有话与我诉说?”
赤裸的身体和急促地喘息没再勾起男人的性欲,他轻拍着符华的后背,只是平常地说着话,恰如面对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
“……我到底是软弱了,做不到与你一般立而不倒。”眼帘半垂,气息微弱,符华声音嘶哑,似是认输一般道。
“如此便好,师傅,徒弟为你备了些礼物,还请您过目。”
并无不妥的称呼却让符华脸色染红,她一时半会儿站不起身,便任由章喆的手臂绕过膝弯将她公主抱起,走到那具被二度加工过的魂钢胎体前。
“小师妹为了掩护您落了性命,我这个当师兄的不能看着不管,便动用羽渡尘救下来了……希望这段日子没受到什么损伤。”
符华开团了,程立雪尽力了,奥托呢,奥托老师在边缘ob!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逼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魂钢胎体渐渐长成的年幼女孩模样,符华心中又是一阵颤栗。
“被空之律者穿了腹,所幸那时候还没伤及大脑,接受了师傅你身上的羽毛之后,我就顺手把她也救下了……算是吧,起码她的记忆与情感被我救下了。”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程立雪早已经死去,死在那个荒凉无情的冰原,如今再培养出的这个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完美的拷贝,与其说是拯救了程立雪,不如说是用来拯救符华。
仙人恢复了一些力气,裸着身体从章喆的拥抱里跳下,扶着男人的身体站稳。
娇小身材的女孩渐渐成形,章喆觉得时机合适,一拳打烂魂钢培养仓的罐头,将小女孩取出,怜爱抱在怀里像是抱一个小宝宝。
“只可惜用的胚子小了点,以后大概是很难长大了。”
程立雪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裸着身子抱着她,下意识挣扎起来,哭闹不停。
不怎么会照顾孩子的男人一脸无奈,将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交到符华怀里。
到了符华怀里立刻止住了哭声的孩子看看符华,又看看男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眶里眼泪蓄着,但没有落下。
“老祖宗,其他人拆迁已经快要拆到这里了,你赶紧……??”
闯进来的女武神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赤身裸体的灰发女人和她怀里的宝宝,又狠狠揉了揉眼睛,伪装都快被揉掉了。
“我的天哪!老祖宗找第二个老婆了!”那个女武神背过身去,跑远了。
符华一头雾水,“她是谁,我怎么不记得空港总部的驻扎女武神里有这个人……”
“他是太虚门弟子王传志,今年五十六岁了,刚刚那是伪装。”章喆叹着气解释,“大概是你和画像里,尤其是发色变化实在是太大,所以太虚门弟子不太认识你。”
王传志狂奔出去没过多久,实验室上方的金属顶盖就被两只巨大的龙爪撕裂,贝拉斜过脑袋往房间里看。
结晶一样的眼睛里能够看到果真如此的目光。
“贝拉,接好了,这些都是奥托留下的重要实验材料,别弄丢了!”
三具成型的魂钢身体,以及剩余八个还没完全成型的魂钢胚胎连着培养罐被章喆连根拔起,朝上抛去。
贝拉张口一个个吞下。
“顺便我需要一身衣服,你们谁给我扔下来!”
重新换上女武神作战制服的符华显得干练许多,她抱着程立雪灵巧地跃上贝拉的爪子,被带出了实验室,章喆紧随其后跳出已经差不多稀烂的实验室舱段,后符华一步踩上龙背。
“没有贝拉的话,这次强拆就只能是强拆了,有了她可方便不少,还能缴一堆战利品回去,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站在龙背上放眼望去,浮岛群已经被强拆掉了接近一半,主要是外围的防线和空港区以及现在脚下的实验区,还没轮到更往里的行政区和生活区。
“说起来,总部的S级女武神只剩塞西莉亚一个了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请暴力闲适现役的S级应该还有两个才对?”
强拆了这么好一会儿,也只有塞西莉亚一个S级出来迎战,剩下两个都哪儿去了?
“老祖宗,天命的援军快要到了,我们还要拆吗?”
欧阳龚降下剑光,落到贝拉后背上,脸色已经难掩兴奋,以及过度消耗体力之后的疲惫。
“要是你们再年轻个三十岁我肯定说继续,不过现在……大家都下来休息吧,来认识认识太虚门真正的师祖,赤鸢仙人!”
天罡剑阵解体,一道道剑光落下,算上欧阳龚在内一共五十五人列队在龙背上站稳站直。
“太虚门欧阳龚,见过赤鸢师祖!”
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手拍胸膛,行礼致敬。
他身后的其余人等,从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再到和欧阳龚一个年龄的耄耋老人,全部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太虚门弟子王传志!”
“太虚门弟子袁松!”
“太虚门弟子……”
“见过赤鸢师祖!!!”
喊声齐整,动作划一。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太虚剑法的影子,但又有所不同。
“……这是,你做的?”
不再冷淡的眸子里流露出动容,符华看向章喆,投以询问。
“我说了,我重立了太虚门,其中曲折颇多,不过也还是坚持下来了,仙人不在,当然要有其他的人继续保护神州,我自问没有一个人扛起重担的本领,所以只能开山立派。”
“好了,不废话了,再废话下去天命的援军都快要打过来了,剩下的活就交给我一个人吧!”
拧了拧拳头,章喆跃下龙背,身体在空中点燃苍白的光焰,像一颗流星飞翔起来,越飞越快越飞越耀眼。
“这几天赶了巧了还是新年,你们师傅我穷光蛋一个,买不起烟花,今天就只能点了天命总部当烟花放了,将就着看吧!”
苍白的火流星穿过一个又一个浮岛,引爆了每个浮岛内的动力引擎,绚烂的火光的和爆炸声随即点燃天空,连成绵延一片。
年迈的老顽童们站在贝拉龙背上鼓掌欢呼,高声叫好,全然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
符华努力绷着神经,似笑非笑,她怀里宝宝一样的程立雪在老头们的笑声里哇哇大哭。
贝拉仰头咆哮以示庆祝。
生活区,行政区,爆炸和火光像是瘟疫,在浮岛之间传播,到最后只剩规模最为庞大的主岛,章喆没有直接冲烂,而是绕到浮岛最下方,自下往上穿过一层层的护甲,穿过了动力澎湃的崩坏能反应炉和反重力装置,穿过宏伟精美的教堂建筑,飞到高空中双手大展,苍白色的光焰从他身上绽放飞散,和主岛爆裂的火光组成最为盛大精美的烟火。
火光中的男人高声欢呼,狂笑不止。
“祝大家——新·年·快·乐!!!哈哈哈哈!!!!”
章喆发誓,这是他这数百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
柯洛斯滕是一座傍河建起的小镇,高低起伏的丘陵让建筑成条状分布在河水两岸,上下沿伸开去两公里多,中间用数座平顶拱桥联通两岸。
最为显眼的是镇中的基督教教堂,是小镇里最为高大的建筑,其尖顶的高度甚至超过了附近的矮小丘陵。
在世纪之初的这个冬天,雪下的很大,让整个小镇都蒙上了一层厚实的银霜,少有人出门行走,不过用结实的水泥红砖新修的屋子里到还算是暖意融融。
即使有数座模样怪异的机械塔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也没有打扰到大多数人的生活,受到影响的住户也得到了来自天命组织的一份丰厚的赔偿金。
冬日的镇子一片祥和宁静。
只是当天色渐晚,云层暗淡,一对光芒巨翼轰然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看见那些机械塔没?先拆了那些!”
贝纳勒斯降下高度,巨翼划过空气的同时发出低沉巨响,后肢向下一探,一爪就撕裂了一座在黄昏中发着微光的塔身。
“如此良辰美景,叫你这畜生毁了可不好!”
浩荡万剑从地升起,明明晃晃寒光瘆人,贝拉脑瓜一转不做纠缠,双翼收拢高速拔升,由着那些立剑直追而起。
一只七十多米的巨龙腾飞辗转,这样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镇中的普通人,他们离开屋子看了眼空中双翅发光不知多大的怪兽,只能惊叫着逃窜。
贝纳勒斯沉重身体的灵活反而不输那些剑气,她朝上飞了一段又倒栽冲下,等到接近地面的时候再一个急转弯,身后追踪的少许剑气躲避不及,扎坏了第二座金属塔。
飞的快就能为所欲为吗?是的,飞得快不仅能够为所欲为,飞得又敏捷又快更加能为所欲为。
那些剑气的流派非常古老,章喆正好认得,就是当年赤鸢七徒中天资最好那位的风格。
“程凌霜……?不对,不是程凌霜,她下手没这么婆妈,贝拉先停一下。”
听到指示的巨龙振翅悬停于空,万剑悬于顶,朝着贝纳勒斯全身刺下。
章喆脚踏龙背,收拳蓄气,一拳击出,厚如铁壁的震爆云从拳面朝上扩散,触碰到的瞬间就震碎了那些寒光闪闪的剑气。
正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剑来。
“嚯,好刚猛的拳法,不知是哪路宗师?”
赞叹间,一道俏立的人影踩着长剑降下,剑尖倒悬朝向地面,倒是和太虚门的御剑两个路子。
临近地面,小镇渐渐亮起的灯火照得那女性脸色温润,棕栗色的长发扎成细细一束辫子垂在身后,齐刘海快要遮住眼睛,眼眉圆润还未完全长开,精致布袍下晃荡着成熟丰腴远超过她年龄的性感身体。
贝拉扇翅悬停吹起的狂风里,少女衣摆飘扬,长发猎猎,身姿定稳颇显英武女侠的气概。
“只可惜了你这一身刚正的武艺,怎么沦落到与妖兽为伍了?”
章喆跳到贝拉头顶,抱胸而立,“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吗?”以质问的语调和那大姑娘对峙。
“无上大自在门弟子,李素裳!”
章喆眉头一皱,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模样确实有些眼熟,“李素裳……李素裳……你是秦素衣的女儿?”
“正是家母。”她傲着下巴,颇为自得。“不知前辈师承何门?”
“怪不得,怪不得,”章喆沉吟点头,连连肯定,“你母亲秦素衣,和你师傅程凌霜有没有与你提起过一个被赤鸢仙人封在山洞里的怪物?”
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骇,少女的神情也带上了些许无措,“那又如何?”
“那怪物便是我。”
章喆坦然,双手抱拳。
“太虚门掌门,赤鸢仙人第八徒,章喆,见过李姑娘!”
赤鸢仙人根本没有第八徒!这不可能!李素裳记忆中也没有任何人或者势力尝试过在太虚山遗迹上重立山门!
“你莫要骗我,赤鸢仙人只收了七个徒弟!”
她抬手,遥遥指着章喆鼻子。
“我知道你不信,大概也能猜出来发生了啥——从你年岁上看,应当是用什么方法跳过了这数百年的时光,当然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自你的母亲,你的师傅,还有其余五人联合杀死赤鸢仙人之后,我又回了太虚山一趟,找到了仙人没有毁坏的遗体,在深山中将她照料二十年直至复苏,之后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后来赤鸢仙人,也就是符华,与奥托达成一桩交易,她为奥托办事,天命代为保护神州——直到八十年后,我在太虚山旧址重立山门,将天命爪牙逐出神州为止,直到二十年前,这四百余年的时光,都是我和太虚门一任一任弟子在保护神州。”
“今天,我来找奥托,报二十年前太虚门的灭门之仇。”
“念在当年有所隐情,我不与你麻烦,你速速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惨死在我和奥托对战的余波里。”
章喆的话语铿锵有力,清楚明白,他是什么人,他来做什么事情李素裳没有丝毫听不懂的地方——但奥托什么都没和她说,她也根本听不懂章喆到底在讲什么。
“罗刹人与我有恩,我答应他帮他摆平一桩麻烦,我相信你是什么大人物,但受人所托终人之事,得罪了!”
少女眼眸一闭一睁,刹那间,漫天剑光粼粼,如同海面倒悬!
“如果只有这种水平的话,你连贝拉都打不赢啊。”
章喆单手背在身后,右手双指比剑,苍白火光在手指上燃起,“狂潮式。”
火光暴涨犹如细长的光束,直捣入倒悬剑海中,似急风卷起狂狼,一通乱搅,海一般的剑气就被捣烂,只剩零星残余。
招数未成,章喆就先给她破了去。
“你师傅如果只教了你这么点的话,那你和她中间至少有一个臭鸡巴,不想败得太难看的话,给我出全力。”
这脏话听得李素裳脸蛋一红,不得不凝神静气。
数秒之后,章喆抬头望天。
“——以心为鞘,颐养利剑!”
浩荡巨剑穿破云层,剑尖朝着章喆眉心刺下。
男人不闪也不避,就静静抬着头闭着眼,直到巨剑剑尖刺中他的眉心。
那不知千万吨重的巨剑落在身上,男人却根本像是没有感觉,他脚下巨龙悠闲地扇着翅膀,甚至张嘴打了个哈欠。
对撞的时间逐渐拖长,李素裳从初时的神情泰然,到现在已经香汗淋漓,难以为继。
章喆睁开眼睛,伸手握住锋利无比的剑尖,将这千万吨重的巨剑慢慢抬起。
他只有眉心的皮肉被压了一点下去,并无其余伤势。
“比仙人还差了许多,和你师傅半斤八两,马马虎虎吧。”
剑意溃散,擎天巨剑消失不见,章喆甩甩手,捏了捏指头,“神者,变化之极也,你和你师傅都还太拘泥于剑的形式,没能掌握到剑神的精妙。”
“看好了,我的剑神,我只演示一遍。”
男人只是平平无奇地收拳在腹,平平无奇地气沉丹田。
长久使用剑神给李素裳带来了过大地消耗,结果也实在是很令她费解——剑神分为一招二式,其一攻形,如天剑降世,其二攻心,磨灭神魂,形剑易挡心剑难防——而这个男人却仿佛没收到任何伤害,她气喘吁吁试图恢复体力,心跳却猛然停止。
健壮高大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李素裳面前,那双眼眉藏于暗,收在腰间的拳头缓缓送出。
她突然忘记了躲避,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回忆起每年中秋时分一家人坐在院落里吃月饼,嗑螃蟹的景象,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回忆起了她在师傅手下习武,每日都练到丝质酸痛的日子,回忆起了她与罗刹人初见,对方背着一口巨大棺材将她重山贼手中救出的情景……她回想起了许多,人生中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不知过去多久,仿佛有一辈子,又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她清醒过来。
拳头擦着她耳畔刮过,只带起一阵风。
回头望去,天朗气清,云开月明。
“……呼,呼……”窒息的感觉消退,少女大口喘着气,心中已无任何不服,“多……多谢师叔指点……”
章喆无言朝下坠落,贝拉振翅飞去接住,庞大的龙躯化光消失,变作银发白甲的少女,抱着男人轻缓落地,双足陷入深雪。
夜幕完全降临,柯洛斯滕镇已经大乱。
看着两人落下回想起章喆说过的话,李素裳掐诀念咒,化作一道遁光飞离。
和贝拉并肩行走在积雪未除的街道上,章喆耳旁能听到城市警卫队和女武神小队交替指挥疏散群众的声音,那些声音嘈杂惊慌,或是愤怒嘶吼。
在然后,更多的脚步声踩着雪朝她们两个靠近。
“开火!”
贝拉躲到章喆背后,子弹落在男人身体上,把新换上的一身灰色工装打得粉碎。
没有区理会这些组织反抗的女武神和警卫队,章喆在地上捡了一大把雪捏成冰球,一球抛出击穿了离他不远的一座金属塔,塔身的光芒随即暗淡。
这样一来,这些功能不明的金属塔还剩一座。
就在小镇东边的那座教堂附近。
火力网密集,难免会有流弹打中贝拉,她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捂着额头和肩膀有些疼。
眼下这座镇子的火力配置明显拦不住他们,章喆和贝拉看都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跳到屋顶上,找准了那座教堂的位置。
一脚蹬出,数百米的距离顷刻就至,章喆速度不减,一头创烂了最后一台机器,贝拉中途与章喆分开,张嘴咆哮,朝着教堂的主体——但喷射流光像是撞到了一堵透明墙壁,只荡起几层波纹便消失无踪。
当章喆从零件堆里钻出来的时候,眼睛眯起看着教堂,拍掉身上金属残件的同时出言安抚,“别太紧张,还有我在,而且要是奥托这个人没点真本事,他也是当不上天命主教的。”
但贝拉显化出的飞人体征却表明她并没有那么平静,修长的尾巴在寒风里紧张地甩来甩去,少量光洁的鳞片出现在身上,覆盖住脆弱的位置。
“贝拉感觉……很不舒服……”
银牙紧咬,竖瞳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教堂中空之律者的核心反应无时无刻不在馨尹哲贝纳勒斯,即使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和智慧,但她仍然自认是西琳的眷属。
章喆并未对这个认知加以干涉和影响。
他暂时让贝拉留在原地,自己一脚踏过那层无形的墙壁。
握了握拳,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对力量的干扰和压制,但并不精细,如果有某些需要微操释放的技能,那肯定是会被干扰得成不了形的,但章喆自己偏偏学不会那些。
“没事,过来吧贝拉,我背着你也行。”
确认安全之后,他才招呼了一下正在不安地观望地龙少女。
和章喆不同,在踏过结界的一瞬间贝拉就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反应,身上的能量指数飞快降低,几乎变成了在战俘营里她刚刚醒过来时那样的弱小程度,剧烈的不适感让她作呕了几下,吐出一堆“食物”的残渣烂液。
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女孩一下子只剩下站立的力气,章喆将她搀扶起,两个人一块朝着教堂的大门走去。
他不会去劝说让贝拉在外面呆着,这没什么意义而且太败好感,假如空之律者就在不远,那这个女孩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亲眼相见的。
虽然贝拉很好说话,但只有在这一件事上她尤其顽固。
一脚蹬开教堂大门,两扇沉重的门板倾倒在地,震出哐镗的巨响。
章喆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堂皇大椅上的金发男人,似乎是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奥托甚至特地去做了个发型,换了身干净的行头,手指点着扶手,另一只手撑起那张足可以称得上俊朗帅气的欧洲面孔。
贝拉的视线完全落在奥托身边,那两人多高的营养液罐头里泡着一具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体,但却不是记忆中西琳的紫发,而是一头雪白——就和塞西莉亚的女儿长得几乎一样!
“我等你很久了,太虚门掌门——足足十一个小时,我差点就以为在我重塑这个世界之前见不到你了。”
“用你那长满大肠灌满稀汤的头脑重塑世界嘛?那我来得还算及时,至少在这个世界变成一坨屎之前能够把你的魂钢鸡巴切下来塞进你的魂钢直肠里让你清醒清醒。”
任凭奥托涵养如何优秀,智商与经验如何丰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接章喆的这句话。
但章喆甚至并不打算停。
“哦,抱歉,可能你现在没有鸡巴也没有皮炎,那屈尊我把我自己的鸡巴塞你嘴里打个胶也不是不行。”他嗤笑一声,“这可真是悲哀,哪怕你爱人卡莲被黑奴的臭屌狂暴轰入,一边吐着口水一边翻着白眼高潮的时候你也只能干看着连鸡巴都撸不了,嗦别人的都要别人施舍,活成你这个样子倒真是前无古人。”
句句冲着下三路招呼,甚至毫不避讳地直球羞辱奥托主教心中的白月光。
贝拉直接被逗笑了,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笑点在哪里,但是听着章喆口无遮拦地开涮而对面一句话都回不出来实在是一件乐事。
“够了,你知道这样的对话没有用处也没有意义……”
“你这张除了喷粪屁都不会的臭嘴还能指望什么?难道是开一个全球直播让大家看你是如何用你的魂钢鸡巴狂草天命圣女卡莲,最后在她子宫里射一滩电子精液?虽然天命圣女一定能爽的不行,但是魂钢鸡巴一点温度都没有,还不如当年三角贸易里那些被抛下船的非洲黑奴带劲,你说是吧?你说卡莲会更喜欢你的魂钢鸡巴电子精液还是黑奴的肉屌浓精?”
伸手一招,那装着奇怪克隆人的营养罐立刻飞起,落到章喆身后。
一记不知从何处来的攻击被章喆抓在手里,随手捏碎。
“贝拉,带着你的女王大人跑远一些,小孩子这些话听多了不太合适。”
伸手一掏打烂了培养仓的外壁,章喆取出昏迷的小姑娘,让贝拉抱着,“一个小时的时间,跑的越远越好。”
贝拉同样没有任何犹豫或者疑问,抱着全然陌生的空之律者踉跄着离开教堂,化身成巨龙飞走。
“我很意外,你看上仍然有在乎的人和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奥托才继续保持着那张微笑的帅脸,淡然对话。
章喆大步流星地朝着堂皇大椅上地奥托走去,“那是当然,我和你这种从小就看着母亲在妓院里被贵族家奴日到两眼翻白的野种,眼瞧着自己的爱人在神州战场上打输了仗被大头兵趴光衣服狠狠强奸的阳痿男不一样,我会生气会高兴,当然也会有自己在乎的东西。”
奥托总算是正坐起身,双手交叉盖住下巴,翠绿色的瞳孔紧盯着大步走近的男人。“呵,您真是爱开玩笑,和我记忆里的太虚门掌门别无二致。”
一句话的时间里,章喆已经走到奥托面前。
前天命主教颇为认真地注意着对方的行动,只见他解开裤带,掏出那根稍显萎靡的肉棒。
然后,一泡显黄的热尿浇在了奥托脸上。
“看你对自己没什么逼数,想让你撒泡尿给自己照照,不过想想你现在也没这个功能了,我就代劳了,不用谢。”
章喆抖了抖身体,提起裤子。
…………
把白毛女孩含在嘴里,贝拉飞得很远很远飞过人口密集的都市,飞过人烟稀薄的原野,飞过一望无际的大海,直到飞到一出黑夜中的沙漠才慢慢降下。
巨龙消失,高挑的少女抱着身材娇小的女孩,降落在沙丘上。
耀金色的瞳孔慢慢睁开,沉睡的力量伴随着女王的苏醒一并欢呼,危险而又剧毒的崩坏能从女孩身上流出,让原本平静平凡的沙丘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女王大人!”
贝拉也不会去管周围发生的事情,也没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只是憨傻地抱住个子小小的女孩,冬银色的长发有别于那满头白发,亲密地蹭着对方滑嫩的脸蛋,“贝拉好想你……”
【这里……是哪里……】
“已经没事了,女王大人,以后贝拉会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分开了……贝拉会带着女王大人一起飞,飞的很远很远,飞过雪原和高山,飞过森林和大海,一直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她是一个并无多少文化常识的姑娘,虽然很聪明但还未受过如何的教育,只是穷尽自己的想象讲述那个温暖的未来——互相陪伴的未来。
【雪……巴比伦……贝拉……血……人类……】
【作呕的气味……作呕的话……】
贝拉拥抱着重获新生的空之律者,啜泣不止,热泪淌下眼眶,落在小女孩幼嫩的脸上。
直到疼痛感从她的下腹传来。
黑白交缠的角质长矛不知何时刺穿了纤细玲珑的腰部,少女又呆又愣,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异质的血液正从伤口不断地流出。
“啊……女王大人……贝拉…贝拉做错什么了吗……好疼啊……贝拉好疼啊……”
她的声音颤栗,但并未包含过多的情绪,只有错愕和惊恐。
美好温暖的梦境顷刻间破碎,贝拉慢慢后退,跪倒在沙地上,长矛扎在她背后,扎穿了身体,她困惑地抬起头,看着个子小小的女孩自然飘起。
在她的身后,无数的阴影从沙地里隆起,变作又一支崩坏兽的大军。
对于审判级崩坏兽而言,这样的伤口只不过是小伤,别说是危及性命,就连影响战斗都谈不上,可贝拉却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从伤口里流走了,困惑,不解,悲伤,五味杂陈的情绪让她的心变得凌乱破碎。
“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感到作呕,滚开,卑贱的东西,别再让我看到你用她的声音、她的脸!”
少女愣住了。
她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到沙地上润湿了小小一片。
“仆从们,向着人类进军!”
初醒的女王并不如全盛时期那样强大,她翩然落下坐在一只巨型崩坏兽的肩头,后者迈开粗壮的四肢,动作缓慢地前进。
浩浩荡荡的崩坏兽大军擦过失神跪地的少女,方向正是距离最近的人口密集区。
这样不对。
贝拉想着。
一味的破坏和摧毁,无法带来幸福和快乐,只有在破坏的那一瞬间才能够感受到的兴奋和癫狂,不能够成为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梁柱。
章喆不曾教过她太多道理,只让她用双眼观察,用双耳倾听,用心去感受。
在众生的声音里找到自己心里的答案——不是作为一个唯命是从的仆役,而是作为贝拉,作为贝纳勒斯,作为一个拥有自我的智慧生命,作为一个“人”——自己心里的答案。
故而,她选择为了自己去杀死,去折磨那个可恨的人贩子,为了自己的父母选择迈出成为英雄的第一步。
高挑的女孩儿颤巍巍地站起,拔下了扎在身上的长矛。
身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危及不到她作为审判级崩坏兽的生命本质,但这具身体是章喆为她准备的,这个虽然男人好色又烦人,但从不会在忠诚上刺激她。
她必须——再一次成为英雄,为了她的女王大人,为了她自己!
温润的光芒填补了身体上的缺口,微弱但坚定,角质的战甲不是从身上长出,而是在光芒中显现,也并非她在巨龙时的那副模样,更像是不久之前她沐浴着光芒时的形状。
站挺之后,少女身体稍稍后倾,随即像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这阵风吹过空之律者生出的崩坏兽大军,那些狰狞巨兽当场便分崩离析。
空之律者双目睁大,娇小的身体在崩坏兽倒塌之前重新飘起,讶然地望着停在不远处沙丘上,转过身来的高挑少女。
月光下,玉白的硬甲覆盖在贝拉的脸上,只剩下一对苍青色的晶质瞳孔熠熠生辉。
“女王大人,我们应该拯救那些与我们一样悲惨凄苦的孩子,帮助他们,而是不断制造灾难,制造出更多和我们一样的悲剧。”
轻灵嗓音里带上了金属的回响,贝拉选择遮住自己面孔,改变自己声音。
“我还不用你来教!”
幼小空之律者抬掌一挥,一股崩坏能凭空出现在贝拉站立的位置,剧烈的爆炸之后扬起沙尘遮蔽了视线。
“女王大人,在您留下的陨石坑那里,贝拉见到了许许多多,许许多多痛苦不堪的人,贝拉想要救他们,就像是拯救女王大人您一样……”
不知道何时,贝拉却已经移动到律者的身后,留在沙丘上的只是一个光幻象。
“闭嘴!你没资格提那个名字,你这个肮脏恶臭的伪物!那些人类的痛苦是罪有应得!他们生而有罪,统统都是天命的帮凶!死有余辜!”
数根长矛在贝拉身边出现,同时刺来,贝拉学着章喆的动作挥拳踢腿,再带上一些自己的力量,将那些无形无质的亚空之矛全部挡开,动作稚嫩生疏,但是干净利落。
“可是女王大人,您过去也是人类啊!”
“我已经得到神的洗礼,成为独一无二的使者!不要把我和那些蝼蚁混为一谈!”
贝拉越发觉得悲伤了,她完全能够明白空之律者的想法,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觉得悲哀,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但在烧净敌人之前便已经将她融得丑陋不堪。
后闪一步,贝拉选择继续躲闪律者的攻击。
“那在阿加塔死的时候,在莎莉娜死的时候,在阿芙罗拉死的时候,在贝拉死的时候,在女王大人您饱受折磨,痛苦不堪的时候,神在哪里啊?!”
那个神轻易就拥有裁定生死,赐下律者权能的力量,但祂对着世界上的痛苦与灾难视而不见,却反而让西琳化身为灾难的使者,让那些在她们身上发生过一遍的悲惨事故一次次一遍遍地重演。
如果是这样的神的话……!
“闭嘴闭嘴闭嘴!我允许你站着和我说话了……呃唔——!”
下一刻,贝拉迅捷的一拳已经落在律者的肩头。
“女王大人!这是……这是贝拉自己的力量!如果——如果那个神还在的话,那让祂现在就赐予你能够战胜我,战胜贝拉的力量!”
和审判级崩坏兽毁天灭地的崩坏能不同,章喆将她救活之后,流淌在身体里的力量早已经不同以往,这是从她的心愿中诞生的力量,用于拯救而非破坏的力量!
落在肩头上的攻击不重,但诡异的力量透过身体,让崩坏能从身体中流失。
空之律者闷哼一声想要捂住肩膀,随即便被一道落在手臂上的手刀打断了动作。
如今幼小的身体根本不能发挥出律者核心的全力,就连施展拳脚的余力都没有,思考犹豫的片刻,高挑的少女就已经将拳、掌、腿悉数打在身上,都是轻如棉花不痛不痒的攻击,但是每一击都在带走她身体里的崩坏能。
“滚开!”
慌乱之中她构造出一面崩坏能高墙,但是纤细的手以掌为剑刺穿墙壁,戳在律者的眉心。
“呃啊……”
这仍然是一道不重的攻击,但大量的崩坏能在这一击中流失,甚至让律者有了严重的虚弱感,她哀呼一声,新生的身体太过脆弱,虚弱感也因此被成倍放大。
【得逃。】
律者已经得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黝黑的传送门出现的瞬间,空之律者正准备逃跑的前一刻,她的手被抓住了。
和初见空之律者的女武神不同,贝拉对自己主人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又一掌敲在小女孩的脖子上,用于传送的空间门立刻崩塌消失。
律者现在实在是太小了,没有适应新生的身体,也没有适应虚弱的律者核心,对力量的控制笨拙无比,贝拉轻易就能看穿。
数次交手之后,她已经慢慢摸清楚了如今空之律者的核心到底在哪个位置。
只趁着这次机会难得的近身,一掌推在女孩的胸口。
律者感觉到了力量的疯狂流失,海量的崩坏能离开了核心,离开了身体,向周围扩散,污染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力量消失了……不要……不要这样……”
她无力地挣扎,虚弱地求饶,金灿灿的瞳孔慢慢褪去颜色,变成了大海一样的碧蓝色。
“好难过……西琳…好难过……好冷……好饿……”
只是律者渐渐丧失力量的同时,贝拉也在变得虚弱,玉白色的面具从脸上落下,散成灰色的沙子,身上的硬甲慢慢消失,变回了曾经的穿着,腹部被亚空之矛戳出的伤口慢慢显现,她脸色苍白,目光欢喜。
“女王大人,贝拉在呢。”
少女又一次紧紧地拥抱女孩,“这次,这次贝拉终于救到您啦……”
不再是看着一切发生无能为力,而是用自己锻炼出的力量,将她最在乎的人从仇恨的深渊里拯救出来。
高挑的少女流着泪,幸福满足地阖拢双眼,重伤的身体渐渐沉寂,而庞大的巨龙显现踪迹,带上了昏迷过去的空之律者,振翅高飞。
……………………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
泛黄的热尿淋在身上,干净整洁的礼服上漫开骚臭的湿痕,天命的前主教声音沉而冷,瞳孔里终于是带上一丝不耐。
“拧那些除了肮脏难听之外没有任何力量的话语?”
“那你在等什么呢?等你的主人赐下无敌的力量给你这条摇尾乞怜的野狗,再来和我一决生死吗?”
提上裤子的章喆并无半点不自在,他转身走下,背对时奥托毫无惧意,“野狗永远是野狗,五百年前的你是阿波卡利斯家族这团大粪的狗,然后是卡莲这个母猪臭婊子的狗,现在又成了……谁的狗?不重要,像你这种天生软骨病的低能儿是学不会像人一样站着的,只能一辈子当别人的狗。”
等章喆转过身时,浑身尿骚味的奥托仍旧坐在他那大椅上,目光牢牢地紧盯着章喆。
“让我猜猜,你那浆糊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千秋大计?”
事实上,在赶到柯洛斯滕的时候章喆就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这里的时空结构已经变得非常脆弱,而且是被人后天改造出的那种脆弱,已经到了随时都会产生时空畸变点的程度,但这种脆弱在异变之前几乎不会表露出来,所以他才让贝拉优先拆了那几座塔。
也正是因为这些脆弱的时空结构,他才让贝拉带着律者素体撤离了这片地方。
奥托大概率是用空之律者的能力做了某种处理,让这个小镇能够成为他完成某种仪式的祭坛,章喆已经来的太晚了,阻止不了这个仪式的发生。
这正是奥托全部的底气所在——否则他早就夺路而逃了,根本连和章喆正面一对一的胆子都没有。
“嗯……是不是和卡莲有关?”
章喆不算很了解奥托,打过很多但交道很少,所以他捏着下巴只是盲猜,但很幸运,那对翠色瞳孔的细微变化让他知道他猜得很准。“欸,我就知道。”
“没错,卡莲……”
他叹着气,笑着承认,“就像太虚门掌门你说的,我只是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自然要去寻找一处能够让我安歇的破屋。”
“噗哈哈哈哈哈——!!!!”
章喆夸张地捧腹大笑,脸上洋溢着愉悦,“站在光里举手高呼——复活吧,我的爱人——那样吗?哈哈哈……抱,抱歉,太好笑了……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
奥托不不置可否。
笑了许久,又喘了不少时间的气,章喆总算是缓过劲来,捂着肚皮使劲揉,“你要是真有复活她的决心、复活她的行动——卡莲当年又怎么会被你亲手放出的崩坏兽害死呢?”
一句话,只有这一句话,让奥托的目光变得威怒扎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吗?你就算是真的复活了卡莲,她也只会在你自负且无脑的各种行径里一遍又一遍地惨死而已,阻碍卡莲活着的最大障碍就是你啊,你只要学不会昂首挺胸地做人,卡莲的命运就永无出头之日。”
奥托深以为然地点头,“我非常同意您说的话,所以,我将会用我的永远消失,来换取卡莲真正的复活。”
“那挺好,我会把卡莲的子宫扯出来撕成五瓣在你坟头上围个花圈的,你放心去好了。”
纤细温润的手指猛地扣进扶手里,突兀且不自然。
“怎么了,奥托,你好像有些生气?”
章喆双手放松地摊开,七歪八扭地站着,“你的魂钢身体呢?你的虚空万藏呢?你的拟态神之键呢?难道你主子赏给你的力量不到账,你就像一个没妈的野种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虚空万藏——这是符华告诉他的秘密,和天火圣裁一样同为上个时代的特殊科技造物,储存了上个时代的全部科技知识,同时,这也是章喆以往屡次杀死奥托他又能屡次复活的直接原因。
章喆得承认,奥托是一个很麻烦的对手,他的运营能力和政治手腕要比章喆强很多,信息优势也更大,以及最重要的,章喆在大多数时候都得自认被道德束缚,不能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不过在符华透露的情报下,奥托最关键的一条秘密已经在她眼中揭露,剩下的只需要用实力去抹平就好。
终于,奥托一言不发地从大椅上站起,身上被尿湿地华美以上顷刻间便被撕碎殆尽,露出他壮硕而又异质的身体,那不是魂钢也不是肉身,而是在某种规则的帮助下凝聚出的强悍物质。
黑金色的面具落在他舒爽的英俊脸蛋上,两对悬空的手臂如莲花般在奥托身后绽放。
经历五百年的时光,十二个消失的等待,从凡人的桎梏种脱身,本就非人,将思想和灵魂寄托于魂钢的男人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成就【伪神】的本质——借助于【神】告知他的【答案】。
“终于,可以让你闭嘴了。”他陶醉于这完完全全降临于身的力量,解脱一般直言不讳。
章喆只是闭眼,收拳在腰,一击平淡无奇的直拳。
悬空的修长手臂抬起,平平无奇地抵挡。
伪神的平静淡然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直到他看见自己坚硬强韧远胜过世间一切物质的构造手臂被这平淡无奇的一拳搅碎了大半。
夺目的光辉随即在教堂中绽放,建筑被化为齑粉,以章喆为中心,大地在顷刻之间融化,开裂,地狱火海重现人世,只一个瞬间,以柯洛斯滕为中心,半径十多公里的范围都完全失去了形状,上千米大小的岩盘被震飞,又在高温中融化,化作火雨泼洒大地。
之前提到过的,受到道德制约,章喆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力量被过度发挥。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需要道德了。
通红滚烫的熔浆火海里,只剩一条黑色短裤的男人赤裸着走出,双目锐利神采奕奕。
天上的云层早已经被刚才的那一拳震开,星月和熔浆的光芒同时照在这个赤裸的男人身上,他脚踏发红流淌的大地,与天空中圣光环绕的伪神遥遥对峙。
如此激烈的爆炸本应该产生冲天的蘑菇云,但伪神只是挥动他的手,尘埃便被驱散一空。
被搅碎的半只手臂顷刻间复原完整。
这周围当然不可能还剩下活人——整个柯洛斯滕,连同受影响范围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城镇全部都在这一拳的余威之下化为了乌有,即使是齐格飞主导的全力一击的天火圣裁都没有达到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太虚门掌门,你终于放弃了你秉持的大义了吗?”
“错误的,只有你这种虚伪的人才会把大义挂在嘴边,我的行事原则向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乐意——现在我要揍你,你就是把十亿人团成和肉球拿来当肉盾,我一样要揍你,很可惜的是,你已经失去了为你自己寻找一面肉盾的机会了。”
单手高举,略显粗糙的手指指着那可称为神圣的存在,章喆淡然述之。
他脚下一蹬,直冲向高天之上的伪神。
奥托终于是放下轻视,六臂齐展,他周围的空间便在瞬间被改造成了没有七点也没有终点的无限回廊,但章喆根本不管他的花样,朝上便是一拳。
浩瀚的力量又比刚才不知强出几倍,能量如虹粉碎了伪神的布置,将他淹没在耀目的强光中。
这样的战斗章喆并不熟练,他从未有一刻发挥过如此强大的力量,难免显得生疏,但他又适应得很快,在强光中飞行,伪神离他近在咫尺。
蓄势待发的第三拳落了空。
那神圣的存在移动到了他后方,不是凭借高速移动,而是无视距离的瞬移。
“你躲什么,野种?你主子给你赐下的力量都不能让你这个软脚虾直面我的拳头吗?”
回身便是第四拳,奥托又一次避过拳劲,但已经是险之又险。
打空了的攻击落在熔浆火海中,犹如陨石流星坠入大地,这一次掀起范围更大的岩浆海啸,岩盘被这一拳掀飞二三公里的厚度,更大一片范围内的石头在空中变成火雨,上一场还未落尽,下一场便急卷而来。
章喆再是转身,送出第五拳,正中伪神。
奥托虽然抬起六只手臂抵挡,但血肉组成的拳头瞬间撕裂了他的肢体,正中胸口穿胸而过。
一枚金色的立方体被章喆拿捏在手中,光华由灿烂转向暗淡。
章喆不跟他含糊,直接把这立方体塞进嘴里,咽下了肚。
奥托趁机后退,损伤的肢体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完整。
“你是杀不死我的!”在手中凝聚出六支光剑,挥动出千般招数,伪神终于仿佛是拥有直面眼前这个男人的自信,悍勇无畏地冲。
“啧,你这先天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野种怎么就不明白呢?”
章喆一把扯下伪神的手臂,从下往上贯穿了伪神的身体,“当狗的时候就乖乖当狗,你母亲哪怕是撅着屁股被黑奴狂暴轰入射精的时候都比现在的你更有尊严,因为她一定是怀着慈爱和母性生下你这个儿子的,哪怕她子宫已经被黑奴入烂了她也曾以一个人的身份爱过你。”
一记重拳给出,伪神半边身体化成齑粉,拳风余波又一次落在大地上,深入地壳十数公里。
“而现在的你——只是我的沙包啊。”
章喆邪笑一声,在伪神复原之前勾起第二拳。
大气撼动,被这一拳的拳风带起奔向太空,伪神的身体在这一拳之下完全湮灭,同时暴露出代行神之权能的他如今唯一的弱点。
那是一个二维的环,直径的尺度只有纳米级别,而它的粗细是——无穷小。
章喆看不到它,但是能够感觉到它,在伪神身体完全消灭的瞬间,只有这个环里涌动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几轮攻击下来,对于伪神这个级别的敌人改用多少力量这件事上,章喆已经拥有了相当明确的认识,剩下的那就只有——
“死劲·裂空!”
从赤鸢仙人的寸劲拳法中衍生而来,完全无视身体的承受极限,以最大出力推动身体释放攻击的特殊拳法,命名为【死劲】,是章喆专门针对自己的身体开发出的极限武艺,正如其名,不是对手死,就是自己死——但章喆如今根本死不掉。
双拳交替挥出,速度之快已经远胜过任何已知的人类载具,仅仅只是与空气摩擦出的热量便在空中辐射出一轮如同太阳般的烈日,即使出拳的方向朝上瞄准了太空,但收拳产生的余波却一就像是先前落在地上面的攻击一般,穿透地壳直击地幔,哪怕他有意控制,带来的次生灾害依旧难抑消弭——还好附近所有的人他都已经在第一拳的时候全部杀干净了,他们走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所有的攻击全部都落在那小小的二维圆环上,每一丝试图重新汇聚的力量都被他全部打散,每一次试图瞬移逃跑的行动都在他的拳击下被阻止,他的攻击没有破绽,他的意志坚不可摧,章喆越打越高,从平流层升到电离层,还在不断升高,甚至稀薄的空气不再能在摩擦中发出强光,直到确认离地球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在已经达到亚光速级别的重拳连打中,绽放出一抹别致璀璨的华光。
那既不是崩坏能也不是虚数内能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而是单纯的电磁波——粒子在被加速到极度接近光速的过程中,向外释放出的能量。
如果用一个更加直观的名字的话——它可以被称呼为光粒打击——一种能够直接破坏恒星内部稳定,诱发恒星裂解的攻击。
所以章喆才要不断提升高度,直至大气都完全稀薄到不存在的程度,这时候的他才能挥出这一拳——并且不摧毁地球。
相对论效应的加持下,这一拳就连章喆都感觉到了分外吃力,在不断接近光速的过程中他的这条手臂在极短的时间里拥有了超过月球的质量——哪怕这个过程只有真正意义上的一瞬间——攻击命中那个二维圆环的时候,全部的质量动能都倾注其中,超过月球的质量只出现了一瞬间,唯有引力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在太空中扩散。
伪神终究是伪神,他的本质不会比那些律者更加高级,再多的噱头加在身上,他也只是那个真正的神明选中的狗——因此,二维的圆环在这足以粉碎行星的一击中裂解。
但奥托并没有死——或者说,他在真正死亡后的瞬间变又被原地满血复活。
太空中没有空气,也听不见声音,但章喆仍可以看见,伪神下意识就像一个活人那样在复活之后大喘着气。
章喆是无所谓,提起双拳又准备再打。
只不过到了伪神这个级别,战局瞬息万变,他已经明晰章喆那深不见底的力量,如果想要反制那同样只有借助规则而不是这具羸弱的身体——于是,一圈看不见的领域从他身上向四周蔓延,蔓延的速度超过光速——这是他身为伪神的权能,能够重置整个世界。
直到这圈领域触碰到了章喆的身体,奥托只记得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变得凌乱发花。
等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死了一次,而重置世界的能力并未发挥作用。
章喆邪笑着提拳又上。
他再一次发动重置世界的能力,又再一次失去意识。
醒来时,面前章喆的邪笑更加灿烂。
只有章喆自己看得到奥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几乎是发动重置世界这个能力的瞬间,在这个能力试图将他一起重置的瞬间,奥托的伪神身体就畸变成了一团难以名状的乱码,随后风化死去。
他就这么乐乐呵呵地看着奥托不断发动能力,不断以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姿势化为飞灰,又被不断复活。
活脱脱一出小丑剧场。
原因很简单,他的身体并非这个宇宙的产物,属于彻彻底底的外来户,在规则的畸变和碰撞里,他拥有了物理意义上无法被破坏的身体,这也是他能够如此肆无忌惮挥霍力量的理由,并且这种畸变是不够能够被这个宇宙的规则矫正的——哪怕是那个真正的神也不行,更遑论是奥托这种纯粹的奴才——他甚至连对象剔除都做不到,只能一次次发动能力然后系统死机,然后被神再次复活。
伪神嘛,之所以叫做伪神,就是因为成不了真正的神,连代行权能都只做得到最简单的按按钮操作。
这种滑稽的小丑剧场只持续了很短的几回,当奥托再一次复活想要发动能力的时候,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环顾四周只看见自己的身体变回了那个一无是处的魂钢躯体。
章喆提拳而上,邪笑着一拳将他化作了宇宙尘埃。
至于这些尘埃最后会落到太平洋还是大西洋,这就不是章喆能控制的了。
这个神还挺仁慈,就算收回了能力还是白送奥托一张复活币,只可惜奥托自己不争气没能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但没关系,他接下来可以一起和卡莲备战复活赛了。
只是乐归乐,章喆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境,他现在飘在太空里,要是没人帮忙的话,恐怕就要和卡兹一样停止思考了。
不过和卡兹不一样,他很快就想到了脱身的办法——从直肠里抠出一块屎来,他朝着深空狠狠一扔,整个人就在反冲力的作用下飞向地球,速度不快,但早晚能落地——这一般叫工质引擎,虽然不雅观,但是管用。
——————骑龙道,堂堂完结!
还有番外,大概是师徒丼的色色日常,可以期待,但不要抱太大期望,我处于倦怠期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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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