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留,两个秋
我去,你留,两个秋
I.
这已经不是白露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了。
校园的花圃旁,一袭典雅的纯色制服的少女常在那里踱着步,口中吟诵起各种优美的语言,她白皙右手的指间常捻起一根钢笔,又时而往左手手心托起的小册子上勾画些什么。
只不过,这一次的相遇有些不一样。
白露看见她闭着双眸,银白色的长发披在两侧的肩上,背朝着正午的阳光,肩上的缕缕发丝泛起灿烂而寂美的光点,双臂朝两侧水平展开微微晃动靠本能寻求着平衡,一步一步朝着白露的方向走近。
“yu ku wa re ni、to do ma ru na re ni…”
没等闭着双眼的少女吟诵完一曲俳句,坐在花坛上的白露忽的瞪大了双眼,紧张地纵身跃去,拦在了少女的跟前。
“…a ki fu……唔?”
毫无意外的,那位少女直直地撞上了拦在那里的白露的身子。与其说成是撞,不如说是亲密的接触上了更为恰当。对方比起白露自己要稍矮一些,少女的脸颊只刚好贴到她的肩上。
此刻如果有旁观者在周围的话,想必会当做是徐徐走进对方的怀抱里卿卿我我的两人吧。
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白露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是本能地担心闭眼漫步的少女摔进路上新挖的坑里,才紧张地出此行动。
与此同时,“怀中”的少女徐徐睁开双眸,略带疑惑地冲她眨了眨眼,清澈的碧蓝色瞳孔泛着温柔的光,仰起精致的脸蛋同白露对视着,唇角仿佛也流着某种笑意。
校园清爽的空气中正流淌着金桂的馥郁花香,随着微风拂过少女的面庞。
“呃…这个,恩,那个……”
白露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径。
“嗯…是在保护我吗?”
少女识趣地从令人尴尬的姿势后退一步,再朝白露比了个wink的眼神,胸前别着的一枝棠梨随风轻轻摇曳,“谢谢你啦,虽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白露,就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那个白露。”
“白露同学…好,我记下了。我的名字是秋霜。晚秋的秋,霜染的霜。”
自称秋霜的少女摊开手中精致的小本子,熟稔地夹起钢笔,在一张空白页上沙沙写下白露的名字。
“那么,有缘再见啦,白露同学——”
秋霜的双手交叉在腿间,朝她微微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
“恩,回见呀…秋霜同学!”
Ⅱ.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以后,白露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连任何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要。
这样看来,有缘再见的说法…真可谓是相当浪漫的“有缘再见”呢。
校园中的葱郁景色日复一日,重复着过去时间里的模样。而白露不禁对那处平平无奇的花圃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向往,仿佛结下了什么未完的约定不断吸引着她,令她在课堂上心神不宁,不时回想起那时的相遇,在途径时也会有意放慢脚步想要多看上两眼,似乎只要再等一等,就能碰到想见的人。
耐心的等待,总会让邂逅的故事结出新芽。
“…ru na re ni、a ki fu ta tsu……呀,许久不见…咳咳…白露同学。”
“秋霜!”
白露朝着她一路小跑过去,隽秀的黑色短发随风起伏,邂逅的喜悦在白露的脸蛋上展露无遗。
“噗嗤。”
阳光倾洒在繁密的花坛与少女的脸颊上,秋霜笑盈盈地望着她矫健的蹦蹦跳跳的步伐,垂下她正执笔的手指,放松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温和地调侃她道,“白露、白露呀…真的不是小鹿的鹿吗?”
“哼哼,当然不是啦!是清晨朝露的露,雨字头加上道路的那个路!”
“知道了,活蹦乱跳的小白鹿——”
“喂,秋霜你这家伙!”
嗔怒着的白露作势要用粉拳挥去,但只是轻轻捶了下对方的肩膀。
“呵呵,不闹了不闹了。呼,白露同学,有…咳……咳咳!”
方才还微笑的秋霜忽地陷入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窘迫地半蹲下身 ,取出随身的手帕捂住樱唇,苍白的面色除去身体的不适感之外还仿佛带有一种难堪的意味。
“秋霜?你还好吗…?”
“咳咳…没什么……事,一点…咳咳…旧疾罢了。”
白露焦急地凑到她的身侧,如同长辈常做的那般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这样的动作能帮她好转些。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带你去校医院看看?”
“咳咳……都说了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咳…已经好多了吗…”
“秋霜…”
在白露的搀扶下,少女缓缓站直了身子。她连续地深吸几口气,在确认自己不会被意外打断后方才徐徐开口道。
“谢谢你呀,小白鹿。让你看见难堪的一面了。”
“都说了是露不是鹿啦!呜,可恶,你的名字怎么就想不到什么有意思的谐音哇!”
“嗯哼~接上之前的话题,白露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社团?”
恢复过来的秋霜仿佛没事人一般,礼貌地微笑着点点头,朝白露递过去一份封装好的信件。
信封上书有漂亮娟秀的字体,赫然以古典样式装订的邀请函又在边角点缀着少女特有的俏皮灵动。
“诶?社团……?”
白露半信半疑地拆着信封。
平日里活泼大方的她到了这时忽然变的很小心翼翼,缓缓取出里面的函书,生怕将这精致的信封拆坏。
致:尊敬可爱的小白鹿
我,秋霜,午后优雅魔女的须臾文学话剧茶话会社的社长,诚邀你加入我的秘密社团,成为我的朋友。
“原来你是早就想好这个称呼了吗!还有,这个社又是什么哇,为什么从来没在学校里听过额…”
“没听过是正常的,毕竟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社团呀。”
“……”
簌簌风声拂过花圃,白露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矮自己一截的少女,似乎想通过眼神宣泄出自己种种不满的吐槽。
“怎么啦,小白鹿?要是不愿意加入的话,就把我制作了快一下午的邀请函还我吧?”
“才不还给你这个坏家伙呢。”
白露不屑的嘟嘟嘴,刻意撇过头去躲避对方那温婉带笑的视线,手中却悄然把那封信件攥的比什么都紧。
“哎呀,真是不坦诚的小白鹿呢…”
伴随着一阵轻笑,秋霜借这个机会悄然凑近少女的身子,将右手持着的钢笔转给左手一并夹住,再伸出手指轻捏了一把她的纤腰。
“嘿呀嘻嘻…!?秋霜你…你做什么呜!”
白露如触电一般猛地往后弹退一截,宛若受惊小鹿般的眼神里夹杂着对挠痒的害怕,警惕地投向那边的少女。
“哦?小白鹿居然这么怕痒呀。看上去有值得好好欺负一番的价值呢。”
秋霜满是平静地说着无比骇人的话,漂亮精致的脸蛋和碧蓝色的眼瞳荡漾着纯真无害的神色,闪光的银色长发自然地披在身体两旁。
“呜……秋霜欺负人!”
种种预想的话语被对方的表情尽数融化了。她动了动嘴唇,才挤出几个如撒娇般的简单字眼。
“那你把邀请函还给我嘛,这可是集全社人力和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设计出来的。”
“才不要呢!再说,全社不是就只有你一个吗!”
“错,现在是两个了哦。”
Ⅲ.
顺理成章的,白露加入了“午后优雅魔女的须臾文学话剧茶话会”社。
这一社团唯二的社团活动是,在咖啡馆读书与在学校的花坛那里吟诵诗句。
当然参与者也只有她们二人。
白露也因而有机会阅览秋霜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不过被告知了“每一页都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不准撕,不准涂鸦,边边角角也不可以——”的叮嘱。
事实上,上边并没有写什么少女的秘密之类的,除却在第十五页的边角写上了“白露”二字外,其余的大多数内容都是平日里的读书笔记,以及一些由秋霜自己创作的剧本。
虽算不上什么无师自通自幼天赋异禀的奇才,但也足以给她添上标准的文学少女的标签了。
“呼,小白鹿如果愿意出演我写的剧本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哦。”
秋霜坐在咖啡馆的对座。今日的她胸前别着一支靓丽的紫罗兰。
“呜?可是我一个人怎么演嘛…那不是成独角戏了嘛!”
“是呀。可我的文字本就不需第三个人出演,有你吟诵就够了。”
“既然秋霜这么说了…嗯,那…那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啦!”
于是,二人的日常活动又多了一项,也就是让白露声情并茂地吟诵由秋霜写下的剧本台词,以及一些她格外喜爱的名句。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u0027s day…”
“Sisto activitatem!(我不允许!)”
“Hinc itur ad astra.(此处通向繁星。)”
“yu ku wa re ni、to do ma ru na re ni、a ki fu ta tsu.(我去、你留,两个秋。)”
“不愧是小白鹿。这样声情并茂的朗诵,我甚至觉得,如果是你做主角的话,有一天把我的剧本搬到公开的台上演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呼咳…”
“喂!太高看我啦!我只是能在你面前念念看这些而已!”
“咳咳…既然排练这么成功,我作为午后优雅魔女的须臾文学话剧茶话会社的社长,就特此宣布将在这周六举行特别社团活动,全体社员都务必出席哦——”
“明明社员只有我一个吧!”
Ⅳ.
所谓的特别社团活动,亏白露在周五晚上还好一阵期待,结果当她看见在校门口等着自己的两手空空的秋霜时,认定活动会是令人烦躁的逛街相关的事项的白露大失所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朝秋霜走去。
“诶,小白鹿这个表情…让我猜猜看,是不是觉得我要带你去无聊的逛街呢?”
“……!”
白露如同被看穿心思的小孩子一般又羞又恼,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她,精心梳过的黑色秀发工整地垂在脑后,新换上的一件画有白色小鹿的衬衫仿佛正是为她本人设计般,洋溢着她独有的可爱。
秋霜则穿上了一袭纯白的西式制服,胸口独树一帜地别着一束百合,微笑着主动走上前伸出右手挽起白露的左手。
“走吧。我们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啊,好……”
明明自己比起秋霜要高上那么一小截,这时却显得如同被动的那一方般羞怯。
白露满脸不甘的样子,决定在路上找个机会还以颜色的她通过被牵着手的契机,借口想去前边的奶茶店带着对方一路小跑起来。
“呼……呼,白露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呀,莫非…你真是属白鹿的吗…”
主动牵起手却被拉着一路小跑的秋霜没一会就开始气喘吁吁,胸口别着的百合花随着她不稳的步子一晃一晃,左手扶住街边的电线杆,上身半屈,额头沁着苍白色的汗珠,。
“这只是我最正常的慢跑速度哦?哼哼,谁让你平常那么捉弄我~”
白露得意地笑着,仿佛是在嘲笑对方那娇弱的体质一般,但她牵着对方的手却是不自觉地出于担心而攥的更紧,少女柔软纤细的手指环环相扣,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我…呼……身体不太好啦。所以…呼,可能得麻烦你慢一点,可以吗?”
“诶,秋霜…”
心疼的心情完全压过了方才一切小聪明取胜带来的喜悦。少女有些内疚地垂下头,取出餐巾纸轻轻擦拭起秋霜脸颊的汗珠。
“要不然…今天就先送你回去…?改天再出来玩吧。”
“呼……那可不行!既然已经…把社团活动定在今天,就不能再改了哦!”
“可是……”
“这是社长的命令!不许反驳——”
趁白露不备,稍许恢复过来的秋霜忽的扬起脸,悄悄伸出手掐捏起白露的纤腰,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比上次更加熟稔地抠挠她软嫩的肌肤。
“呜咿呀嘻嘻呵呵呵!?怎么又…又来这一招呀呼嘿嘿呵呵哈哈哈~”
痒穴被忽然刺激,白露本能地后跳了两步,却又因为牵着手的缘故而迟迟没离开那人的呵痒范围,既不舍得松开对方的手又不想再被继续胳肢的她相当的纠结,只好一边娇笑一边抗议道。
“喂!大坏蛋秋霜呼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大坏蛋你只会挠痒痒嘛呀呜嘿嘿呵呵哈哈哈!我错啦嘻嘻呵呵哈哈哈哈~真的错啦呜嘿嘿呵呵~所以真的不要再挠啦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
“嗯,这才像是乖乖的小白鹿嘛~”
秋霜扣紧了她的手指,微微踮起脚尖,伸出左手摸了摸白露的黑色秀发。
“哼呜…你就只会这么欺负我嘛!”
“这种程度也算欺负的话,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秋霜化用起那种夸张的语气说着尾句的话,不过却完全没有半点威慑力。
“懂,懂什么呀?”
方才还在闹别扭的白露也将信将疑地接着对方的梗,再度笑了出来。
“你想懂,我房间里有好康的…咳…总之,下回就该专门给你写个剧本,让你扮演一个像你这样的少女,被坏人绑架捉去拷问。”
“嗯??我…我只是对你才这样求饶啦!要是真的面对坏人的话,我肯定超坚强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哦。”
“等一等!不对!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情了啊喂!”
“那我可不管,总之我已经在构思了哦。”
“秋霜大坏蛋!”
一路上,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风波,两位少女还是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在街上。
一天的时间里她们先后造访了市里最大的海洋馆,在全透明玻璃修筑的海底隧道中近距离接触那些海洋生物,去了熟悉的咖啡馆用餐,体验了捉娃娃机,又到了城市公园中共同体验那些刺激的娱乐设施,在傍晚到来时一起坐上闪着霓虹灯的摩天轮,牵着手面对面在狭小的厢内俯瞰起整座城市的夜晚。
等到二人都玩累了,再并排躺在公园的草地斜坡上,少女牵起彼此的手,眺望夜幕的繁星点缀起的银河,流淌初夏气息的风拂过草尖,也静静抚过二人的脸颊,仿佛此一刻的话语与思念能够透过无垠的星星越过遥远的时空,让不断流动的碎裂而须臾的时间在此一刻的浩瀚星辰面前为之震颤而停滞。
“我说呀,都牵了一天手了,小白鹿不累吗?莫非,一会睡觉也打算牵着我?”
“你还说我呢……不是你先牵的嘛!”
“呀,看来小白鹿是答应和我一块睡觉了呢——”
“谁……谁答应了!不过事先说好,我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否则……”
“正好,我也想试验一下今天在脑海中构思的拷问剧本~可爱的小白鹿不会不配合我吧?”
“咿!这又是什么时候构思的哇,难道你白天动笔的时候就是在写这个吗!秋——霜——大——坏——蛋——!”
白露的抗议声随着夏日的风飘散的渐行渐远,只留下温暖的欢笑声回荡在草坪的空气之中。
待到云雾遮蔽繁星,秋霜才牵着白露的手站起身子,“走吧,趁着黎明拂晓以前,今夜让我们一起去创造新的故事。”
Ⅴ.
在白露搞清楚状况之前,她就已经躺在了秋霜家里的床上等着被绳子捆绑起来。当然,在她强烈抗议要求还是牵着手的情况下,她的双手最终还是没有被捆上,于是一套功夫下来,秋霜其实只用上了一捆绳子将白露的脚踝并排束缚在了一起,令她一双套着白色短袜的小脚丫乖巧地朝向秋霜的方向。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秋霜的家里会有这么多绳子啊喂…”
“请容许我保密,那…咳咳,是我的秘密哦。”
“…好吧。”
不知为何,得到这样的回答竟会让白露隐隐有些愠怒,似乎对方没有理由要隐瞒自己一样。
“那么,我可爱的小白鹿,我…咳,要开始拷问了哦?”
“来吧!不就是挠痒痒而已嘛,我是肯定不会输给秋霜大坏蛋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白露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底气。她的一双娇嫩的脚丫自记事起还从未被人挠过痒,对于她自己也是处于完全未知的状况。如果只是腰部那种敏感程度的话,虽然也很难受但应该可以撑得住……无论如何,她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这场拷问的单元剧的女主形象,以宁死不屈的心态准备迎接对方的任何折磨。
但事实很快证明,她立论的前提就是错误的。
“呼嘿嘿呵呵哈哈好痒嘻嘻呵呵哈哈哈好痒好痒呜哇~!!慢…慢一点呜哇嘿嘿呵呵哈哈哈哈~!”
秋霜左手的五指手指慢慢而用力地划过她的白袜脚心,指肚磨刮着她的袜底肌肤,指尖则配合着指甲一道在她脚心窝的位置上用力抠挠。因为两人还牵着手的缘故,她事实上只是坐在白露双腿大约膝盖偏上方一些的位置,因而对于白露足底肌肤的摸索大部分也只能凭借感觉。
但只是这样程度的刺激,也足以让未曾有过这种体验的白露叫苦连连了。
“嘻嘻呵呵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痒痒呀嘿嘿呵呵哈哈哈哈~不过…呼嘿嘿不过呵呵哈哈哈~想靠这样就让我认输是不可能的哦嘻嘻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
“好嘛~就让我看看白露能撑多久好了~”
秋霜也故意换上一副恶人般的语气。她也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对于这么敏感的少女而言,如果一上来就挠的太狠的话就会让整个拷问都失去意义。随着手指的挑动刺激,秋霜碧蓝色的双眸静静地将少女每一次的娇躯与玉足的颤动都尽收眼底。
“呼呵呵呵哈哈哈哈~大坏蛋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我…我才不怕痒的哇呜呼嘿嘿呵呵哈哈哈~这招…这招对我没用哼呀呜嘿嘿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这样呢?”
秋霜的左手手指摸上了她一只脚的白袜袜口,飞快地褪去她的袜子,手指先是分别插进她的脚趾缝之间确认大致位置,再用那一根空闲的手指尖稍稍用些力地抠挠起她的脚心窝嫩肉。
“呜哇呼呼呼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太痒太痒了呜哇嘻嘻嘻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噗噗噗呼呼嘿嘿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秋霜的面色通红,手指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插进白露脚趾缝的四根手指事实上起着跟踪的作用,而如今则让那四根手指不断抽插和旋转,余下的那根手指则紧紧盯上她脚心上方的嫩肉一下一下抠挠着。
“噗呼呼呼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太痒了呜哇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秋霜大坏蛋快呼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认输啦嘻嘻呼嘿嘿认输啦呵呵哈哈哈哈哈~!!快放开我呀呼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哈~!!!”
无穷无尽的痒感如浪潮般一波波涌上她的足底,每一次对她软肉的精准抠挠都能激起她为这乐曲续上一段悠扬的旋律。
然而就在这一刻,这合奏的话剧却戛然而止。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秋霜的手指本能地捂住她的嘴唇,她的面色犹如发高烧般涨的通红。
“呼…呼……秋霜…秋霜……你…你还好吗……”
“咳……!咳咳!咳——”
仿佛将一切的事情都置身事外,仿佛自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秋霜深陷于自己身体因过度疲惫带来的强烈的不适感中,就连少女的关切也完全听不进去。
“秋霜…秋霜……你等等!我…我这就扶你躺下…”
白露坐起身手忙脚乱地动手解开双脚的绳子,再将不断咳嗽的秋霜扶着她的腰和后背让她能够缓缓平躺下来。
“咳咳…白露…”
她的银白色长发自由地披散在枕头上,双眼微闭,如梦呓般叮咛着对方的名字,胸口插的一支百合花几欲从她的口袋中滑出,她的右手在床上胡乱地抓着,像是想握紧什么东西般。白露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得到的反馈却是完全不正常的滚烫温度。
“你等等…秋霜,我去给你找退烧药来…”
“不要…白露,你就…咳,就待在这里别走…”
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的秋霜摸上了白露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握住。白露则顺应她的意思,将胳膊向下腾,让自己的手再度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手。
“嗯,这样就好…不要去找药,我一会就会好起来的…”
在刚才的一阵折腾下,秋霜怀中的小册子也从口袋里滑了出来。虽然封面和平日里的那本小册子完全一样,但白露很清楚,秋霜平日用的那本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书桌上。
……
某种禁忌的好奇心驱使她的右手拿起了那本神秘的精致小册子。
“白露…我,好喜欢你……”
“…嗯……”
白露却什么也没有回应,因为此刻的她已经静静翻开了那本日记小册子。
“棠梨的花语是唯美而纯真,它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幸运。今天果然又遇见了那个可爱的孩子。以往她总是躲在一旁不上来,不过今天居然挡在我的面前,怕我摔进坑里…呼,真的得谢谢她呢,果然心理医生教的那个‘闭上眼睛走十秒’的解压方法还是不太安全…”
“决定了!我的社团名称就叫做午后优雅魔女的须臾文学话剧茶话会社好了!社员就是我…还有之后那个可爱的孩子!”
“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美与爱。能够再次遇到她真令人高兴。她是那样的不善拒绝呀。”
“今天去咖啡馆第一次喝了咖啡!真的好苦呀,不过一想到这是为了和那个善良的孩子的社团活动做的预演,我也必须提前适应…”
“今天去接受治疗了。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过,最乐观的情况大概还能活上十年。我不是什么天才,我的文字也不会受到大众的喜欢,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功绩,“我”将不会被人记住……但我想让这须臾的人生也能有一些特殊的意义。(精致的小鹿图案)”
“就像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在那场婚姻中不计前嫌永久的联合在了一起,就像波兰与立陶宛伴随那场并不完满的爱情走到了彼此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像海峡边伫立千年的世界渴望之城君士坦丁堡终于陷落…我的未来又会怎样?”
“如果狂欢的伊利斯终将消退呢?时间的浪潮无法阻拦,任何事物都会在到达极点之后转向……而美丽的鸢尾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真是的,竟然在这般甜蜜的幸福中如此感伤起来了呀。”
“医生说让我尽可能地享受当下。偌大的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所谓的父母都在为了挣更多的钱绞尽脑汁…我想,至少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此刻,即使是这般的不为尘世所容……(小鹿图案,心形)”
“她总是能把我写的文字演绎的有声有色。我真的好喜欢那个可爱的孩子…希望她没有察觉吧,如果察觉了的话……那就希望她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喜欢上我吧。(小鹿图案,旁边画上了一个打了叉号的爱心)”
“今天借着打闹的机会胳肢了那个孩子…她真的好敏感也好单纯,这之后被我随口一说就把话题转移开了……如果你知道我的另一面其实是喜欢挠人痒痒的变态的话,你又会如何想我呢?会恨我吗?不,其实连我自己也无法接受那一个我吧,果然还是……”
“明天就要去和那孩子约会了……虽说是以我的特别社团活动的名义。好激动好激动。即使服了些药也睡不太着。嗯,明天就别上百合花去赴约吧。”
……
Ⅵ.
一封精致装订好的信件。
致 我的小白鹿:
前天看见了小鹿,昨天是兔子,今天是你。
我现在就想见你。现在。
秋霜
花坛边,胸口别着鸢尾花的少女如往常一样地踱着步,吟诵着简单的诗句。
“yu ku wa re ni、to do ma ru na re ni、a ki fu ta tsu.(我去你留,两个秋。)”
在念完最后一个音节的那一刻,她同前来赴约的少女相拥在了一起。
Ⅶ.
在北国的壁炉旁,身着纯黑礼服的少女执起笔,她胸前的口袋别着一支满天星,碧蓝色的眼角若有所思地写写停停。
致给小白鹿的道歉信:
见字如晤。
请原谅我那日以后的不辞而别。
我喜欢你。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如此的我是不能流连在你身旁的。无论是从生命,还是从我见不得人的癖好,又或者是,我们二人的性别。我本就是平庸之人,万不敢让你也跟着亵渎这世间的规矩方圆。
我会用我生命剩下的时间做一次尽可能远的旅行,随后在异国他乡让我的灵魂回归天际与繁星。不用担心,至少在这段旅程上,我会一直记得你,记得你的脸颊,你的衣服,你的名字,你的声音,你的狼狈,你的喜悦,你的笑声,你所有的一切。
我该何以面对你?以眼泪,还是以缄默?
坦白地说,此刻我很思念你。
但是毕竟,对我来说,那一天的相拥其实已经说了再见了。那一天在那里等你的时候,我还特意别上了鸢尾花,而它的花语是绝望的爱。连我也说不清内心的想法,是希望被挽留,还是只是在哀悼呢。
哈哈,不过笨拙的小白鹿,肯定没有意识到这个花语吧。其实,我胸前每天别的花都是有它意义的哦。
但如果意识到了的话,如果那一刻的你忽然紧紧挽留我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我会定期给你写信。我并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写上编码。或许不把这些信寄给你,让你一直恨我的话会更容易从中解脱一些,就让我的文字随我一道离去吧。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每一封信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封。
但也不必为我感到悲伤,因为我坚信我的灵魂将与夜空的星辰皓月和为一体。我将化作星星永远守护着你,我这须臾短暂的一生里最喜欢的人,我的白露。
毕竟——
我去,你留,两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