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兽人的心理治疗
牛兽人的心理治疗
牛兽人的心理治疗
文 / 清水写手Creed丶杰
门诊的走廊排了不少的人。
牛兽人在其中显得最为焦躁。他双手合十,搁在下巴的下方,闭上眼睛,像在祈求圣光的谅解……但是不过一会儿他就发怒地睁开眼睛,刚才的虔诚消失得所剩无几,屁股在座位上挪来挪去,牛尾巴晃啊晃的。左手臂方向的绿植,以及右手臂方向那个抱着小狗的男孩,都被他的尾巴扫了一遍又一遍。
随后牛兽人“嘁!”了一声,这声音非常吓人。只见他单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往前倾。看得出他觉得这里并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留,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抱着小狗的男孩只敢悄悄地注视旁边这位奇怪的邻座大叔:这人怎么动来动去的,而且他还穿着银质的盔甲,每次他在乱扭的时候,铠甲总会和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大叔到底是什么来路的……怎么和我们挤这种低廉到亲民的门诊。
男孩听着这个牛大叔不断不断地呼出热风,牛鼻腔里疯狂往外冒着连他自己都感到不爽的气流,他的鼻尖原本好像曾经镶着什么东西,大概是个鼻环,但是现在消失了,鼻子就显得空落落的。他好像全身热乎乎。他身体的牛毛肯定是非常的蓬松、厚实。这圣纹掐丝宝蓝色盔甲就像是一个蒸炉,把在里面的身体蒸得他坐立难安。
这时,牛兽人总算留意到这个男孩。他目光很凶,扬起一边粗粗的眉毛,厉声说:“看什么看?!小子,没见过圣骑士吗?!”牛角的尖端部分闪着金光,宽大的脸庞狰狞得像是一尊恶神。
男孩和小狗都吓得一哆嗦,快速在座椅上后退。
医生的门诊室里传来了一声——“下一位”。
“……”
看来轮到自己了。牛兽人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无可奈何地站起来。他的盔甲再度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他的身形巨大,宽阔的肩膀能遮挡住头顶老旧吊灯的光,走廊短暂地陷入黑暗。
原来他背后还挂着一柄斧头。他转身背向众人的时候,那带着锋锐光芒的武器吓得每个等候中的病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牛兽人推开了门。
里面是一间灰暗的房间。牛兽人以为在这可能会有更多的医学器材,担架、手术台什么的都该有。可是,他看到的有一个长沙发,还有一个单人小沙发,一件正挂着衣物和听诊器的衣帽架,以及一圈圣诞彩灯放在柜子上,明显是不怎么有用的杂物。最后,是一套靠墙的办公桌椅,医生正坐在那个地方。
这个医生只是低头写东西。圣诞的雪花在他背后巨大的窗户外飘飘落下,医生在安安静静写字,白雪花映衬得医生的躯体很高洁,他背后窗玻璃外的雪夜也十分宁静。今天的病患比往常要多,也许是到了节日,他们终于有休息的机会来看医生了。所以今天医生很辛苦。
这位医生的种族是红龙,他的龙角是向前伸的造型的。他写字的时候也很认真、很规范。这龙兽人的打扮风格倒是很特别,仅仅是披了一件白大褂,内部的灰黑衬衫露出来,项上系着一块圆形的玉。现在的医生都是这么随便的吗?还是说,心理科的医生都允许稍微自由一点?
“你好。”红龙医生没有抬起头,他用钢笔的末端指了指正在他前方的小沙发,“请在那里坐下来吧,我来为你看病。”
“……”
牛兽人天生对这种指手画脚的家伙喜欢不起来。他虽然是圣骑士,但性子里自由散漫惯了,没有几天是认真遵守准则和礼仪的,特别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他的表现很轻浮:大摇大摆地走向房间里医生专用的衣帽架,把自己的斧头什么的挂上去,这样身体才能轻松一点。
牛兽人挂好斧子后,迫不及待就想把自己所有的怨言和压力都倾泻到这个装模作样的医生身上:“喂,伙计,你……”
忽然身后发出轰隆隆声响。
牛兽人转身一看。红龙医生也停笔抬头一看——衣帽架散架了。因为这个圣骑士斧太沉重,将它压垮了。木架成为一堆废木头。
医生:“……”
牛兽人沉默了一会儿,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走向单人沙发去,一屁股坐下来,双手闲适地搭在扶手上:“别计较这个,开始治疗吧,我的时间很宝贵,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最近到底是有啥可忙……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大不了赔一个放衣服的架子给你。我是圣骑士,我重视自己所有的诺言。”
医生似乎短暂地翻了个白眼:看来是来了一位不好相处的病患。但是,对方这句话里……似乎透露了什么信息?
医生缓缓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龙的翅膀很夸张地张开了后,再缓缓缩回自己的后背上:“你说,你的时间很宝贵?朋友,你急着去哪个地方?”
“我……”牛兽人话到嘴边,却又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自己要去哪?自己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为什么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我,我要去……一片海域……啊不,没什么,你只是个医生,你不可以越权调查一个圣骑士的行踪。”
红龙兽人似乎捕捉到了话语里面的什么线索,但他假装不在意,说:“好好好,那我不问了。请你介绍一下自己吧,先生。”
牛兽人稍微挺直了后背,直截了当地说出有关自己的事情。
“我是野顾。如你所见,我是一名牛兽人圣骑士。我的任务就是遵循圣光的指引,进行保卫城邦,与魔物进行战斗。”
“你好,野顾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呵。”牛兽人高傲地笑了一声。
红龙医生将手肘搭在办公桌上,俩手背垫着自己的下巴,从上往下观察着这名有些趾高气扬的病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促使你来找我呢?”
野顾想到这时,忽然脾气暴躁了起来。他一掌拍在大腿膝盖上。但是一会儿后,他咬咬牙,将这股无名火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好好说话:“我觉得我的生活很正常,没有发生任何不对的事。”
“哦?”
“这都是因为其他圣骑士同行们都喜欢大惊小怪!我明明一点事都没有,他们却要求我必须请一天假来看看心理医生!”
红龙兽人感觉事情有意思了起来:“那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别紧张,如果你真的足够健康,无需治疗,我是不会向你收费的。所以,现在请你畅所欲言。”
“我真是受够了!伙计!”野顾怒睁着自己的牛瞳,他气冲冲地踏着地板,这一蹄子都快把瓷砖都给踩裂了。“他们都在说最近我的精神有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和以往一样去远郊地带巡逻,时不时去当地酒吧坐坐然后喝几杯,一切都很正常,但他们都说我有古怪!一个好好生活的大老爷们在一个星期会有三天醉得迷迷糊糊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这三天里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我……就是时不时喝得烂醉,那些天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异常啊,我只是消遣玩耍而已!那些酒鬼朋友都能为我证明的!”
红龙医生在他的笔记上,写下了“一周之内有三天不知所踪”的一行字。
红龙继续问:“最近你有去过哪里吗?”
野顾回答时,手臂会自然地张开,仿佛在给没有见识的医生介绍一个少有人涉足的大陆边界区域:“最近我去了一个海滨港口,那里水清沙白,海雾缥缈浪漫,我甚至为当地群众解决了一些事件。为此我还在海上漂了一段时间,虽然无功而返,但我对这场旅程印象深刻。这段经历一点问题都没有。”
红龙医生笑着,在笔记上写下了“切入点:海,无功而返,失忆?”。
牛兽人继续说:“所以我真的是正常人。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那些难以相处的同事在故意坑害我。他们胡编乱造!于是,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牛兽人的臂甲一抖,像是准备要抬手将要离开了。
但是红龙医生叫住了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
红龙慢悠悠地对着这个沙发上急不可耐的牛兽人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你。”
“什么问题?”
红龙笑眯眯的,他站了起来,绕着这个魁梧的牛兽人坐的沙发缓缓走了一圈,最后放手在椅子扶手上的两条粗壮的牛兽人胳膊处,语气缓慢有力地说:“第三个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你认为,你的精神和意志力是否足够强韧?”
“?”
这个大块头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在说什么?你在担心我的意志不坚定,容易被他人利用?”
“你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牛兽人爽朗大笑。他十分洒脱、自信,整个门诊都在回荡着这个兽人的豪放笑声:“你在质疑什么呢?我可是圣骑士!你听说过圣骑士是干什么的吗?我代表圣光执行正义,铲除污秽,击杀魔物。心中永远存留圣洁与勇敢,你,一个小小的医生,胆敢质疑我们骑士意志不坚定?”
红龙医生耸了耸肩膀,又是叹气又是苦笑。
野顾似乎被激怒了,额间皱着,后槽牙像是要咬碎一样,狰狞地说:“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请你务必清楚一件事:不好好听医生的话,会吃苦头的。”
“你凭什么一脸清高地对我指指点点!”
“因为你的意志力确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举个例子吧,意志不坚定的人,像是个精致的魔法傀儡,容易被强大的法师所干涉。假如你离开这个门,到达法师无法掌控的地带时,状态切换,你会变成一个普通玩具一样倒下来。然而你本人也会对此毫无知觉。”
“你说的那种是黑魔法,我们圣骑士天生就对这种玩意有抗性的!白痴!”
“我当然知道你们圣骑士天生对魔法有抗性,但是即便是圣骑士,不听医生的话,也是很容易出大问题的。既然如此,现在,我来稍微给你见识一下好了。”
红龙坐上办公桌的桌沿。
他胸前是好看的祖母绿色的圆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这枚玉在龙的胸膛上左晃右晃,像是百叶窗投射入室的阳光一样夺目而且耀眼。
它晃了三下。
还沉浸在愤怒当中的黑牛,他没有继续盯着这条龙,而是不知不觉地随着玉的摆动,目光飘了三下。
“野顾。”
“有屁快放!别直接叫我名字!”
红龙不紧不慢,十分慢悠地说:“我必须该说说对你的观察结果了——你确实很容易被情绪带动。你的情绪会让你迷失,甚至很轻易掉入他人设计好的陷阱当中。”
“你正在招惹我!”
“哦不,你知道吗,我刚刚按压了一下你的两条手臂,你的手臂很沉很沉,经常使用斧头的你必然会拥有非常健壮的手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你会失去它——失去这双让你引以为豪的手?”
“你……什么意思?”
红龙看着牛兽人的眼睛。眼睛眨了三次。圆玉的光芒也是如此,闪了三次。
“你的这双手现在不属于你,已经归属于这张沙发的了。”
“什么?”
“你试试站起来吧。愤怒的黑牛。”
野顾奋然想要站起来。忽然,身下的沙发突然被自己的身体带动起来。沙发扶手“咬住”了自己的双臂,紧紧地不放开。
“怎么可能?我的手怎么不受控制了?”
但此情此景更像是——自己的手,它本身就“不想抬起来”。
这对壮硕的小臂居然……老老实实地黏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如同和沙发生长在了一起,类似森林德鲁伊会施展的束缚魔法。但是野顾是知道的,这里根本没人使用魔法,不然自己早已警觉。
现在的情况是,想要站立的身体已经得不到双手的支撑了,双手甚至在阻挠着身体行动。糟了,自己已经无法离开沙发了。
野顾努力地想要让小腿发力,结果上半身的重心一直驱使他往后倒去。弄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后,他屁股又坐回沙发里。又试了几次,自己的双蹄都快磨平地板了,都没法站起来。
他开始低头眼神向上看,死盯着这个耍阴招的医生,满脸愤懑不平。
野顾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医生闲适地把手插进裤子口袋。医生说:“我利用了你的情绪。然后,加以暗示。”
野顾忍住怒火,咬牙切齿说:“怎么可能。我从心底里就抗拒来到这里看病,因为老子健康得很!老子明明是头正经牛,完全可以不相信你口中说的哪怕一个字,凭什么你随便说一句话就会影响到我?”
医生微笑着,稍微弯着腰。胸前的圆玉也脱离了胸脯,在空中缓缓的滑动,摇曳着幽绿的弧线:“原本我也以为不会轻易把你暗示成功的,但是,你的每一个情绪波动都在给我创造机会。”
“……”
红龙将项上的圆玉摘在手里,他抓稳绳子,动作熟练。“如果你认为你的意志足够坚定,你可以试试抗拒我。”
圆玉划出非常完美的绿色弧线。金黄的龙瞳,鲜红的鳞片,洁白的胸膛的毛发和大褂。这些混杂在一起颜色,在易怒的牛的眼睛里,就像是一个会旋转的万花筒,差异巨大的色彩变得夺目、刺眼,吸走黑牛眼中所有的注意力。
“唔呃!”野顾想着逃离这个吸引力。他的手被牢牢粘在椅子上,双脚根本离开不了这里。漆黑的房间里,他不得不面对着这个多彩的旋涡,他只能盯着看!
自己浑身漆黑的牛皮,正在被这个彩色旋涡覆盖上一种虚幻的光。
“我不会怕你的伎俩!我可是圣骑士!”
医生满意地看着这头牛的脸上出现的斑驳光影,牛瞳上晃过自己主动施加给他的色彩,自己计划的节奏在慢慢推进。“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黑牛愣怔了一下。他刚想说。“你怎么不晃了?”黑牛噗嗤一笑,神色鄙夷,“是晃累了于是停了下来是吗,无趣的医生?”
“正好相反,先生,我已经准备完毕了。”医生将玉戴回去。他当然注意到,牛兽人的目光会悄悄跟随着玉石,直到玉石被稳稳戴回胸口,才移开视线的。果然这头牛已经上钩了。“野顾。”红龙医生忽然说。
“干什么!?……”
“听着。现在开始,听到‘哒’的一声,你的手臂会抬起来一点点。”
“什么?”
医生将桌上的一支钢笔悬竖在半空中,它的位置正好是黑牛眼距平行的线上。然后他用手指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钢笔,发出了“哒”的一声。
黑牛两条粗壮的手臂立刻从扶手上抬起来了一厘米。“我的手?”他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脱离了沙发。但不幸的是,手臂却依旧不受自己控制。
医生再度敲出“哒”的声音。
黑牛的胳膊再抬上来。这次,就连大臂也一起受到影响,往上抬。
医生再多发出了几次声音,这下,黑牛的胳膊超越了肩膀的高度,手臂伸直。然而黑牛的腰部和屁股还陷在沙发里。
双臂抬起的角度越来越大。自己的姿势就像是非常神圣的宣告者,摆出了崇敬宇宙天体的仪式手势。在这个单薄的房间里,这动作就看起来很滑稽,
“你!!!”
“有什么要说的吗?”
“现在,你把我的手还给我!”
“唉。”红龙笑着摇头,“现在知道心理学的魅力了吗?”
医生说完后,来到野顾身边,轻轻地抚摸着这个胳膊平滑的肌肉,从他带有伤痕的手腕一直摸到他肌肉交界处的腋部。
野顾的肌肉硬邦邦的,这是他训练有素的体现,也是他成功被暗示“手臂只是块石头,可以任人摆布”的表现。
忽然,医生说:“你的手回归了,野顾先生。”
“嘶——”野顾忽然感受到胳膊一阵暖意。“我,我——”他的手指能动了。关节像是从电击般的酥麻中回到可以自由弯曲的状态。他的胳膊可以随意地放回身侧,也可以尝试发力、使劲,稍微施展出原本应有的力量。
“……”可是对于这神奇的现象,某人非但没有领情,反而生起些许的憎恶。
一脸怒意的野顾挥动着酸麻的胳膊。“红龙。”他咬着牙说。
“嗯?”
“你们龙族是一个古老而且强大的种族,这些从古至今害人的本事你们都擅长。我不知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巫术。是啊,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也仅仅是厉害。我不信任任何一条龙,特别是作为医生的龙。让我的身体交给你治疗,我绝对不放心!”
“你还是不信任我?”
“禁锢我的手臂算什么好汉?!我只能从中看到了你的无耻,你下三滥的巫术!”
“噗。巫术?”
红龙医生展露了轻松的笑容。像是很久没有在枯燥的工作当中有这样一个病人让他好好放松心情了。龙兽人放松了自己的手指。“那我就继续使用这支笔来和你玩吧,野顾先生。”他再度拿起这只钢笔,笔头朝上,笔壳往下。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支笔和你身体一模一样。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刚强,笔直,但对人而言却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不是吗?”
“啥?”
看到野顾这家伙眸子里又闪过愤怒的火花后,红龙医生深知这头牛又上钩了。
红龙继续说:“你看,这里是用于写字的笔头,然后是作为身躯的笔杆,然后是用于吸墨的笔尾。看清楚了,一,笔头;二,笔杆;三,笔尾。”
“你在说什么呢?……”
“一,二,三……”
“你莫非是把我给……”
野顾已经意识到有些什么不对劲了。他的瞳孔聚焦在光滑的钢笔上,从那材质的反光上,他能看到自己兽体的缩影。
红龙用自己两根手指缓缓摸向手中悬竖着的钢笔的握位,是自己写字时经常触摸的钢笔部位。“野顾,这个粗糙的衔接处,你感受到了什么?是否是滑腻的、游柔的、温润的感觉?”
红龙慢慢摸索着那截小小的金属。
野顾感受到自己咽喉一阵嘶哑,发痒。他急忙去抚住自己的喉咙。可恶……怎么回事,仿佛真的有手指按压了下来,搞得一阵像要岔气的感觉。而且,自己越紧张,咽喉就越难受。“唔!”
红龙笑着。看着牛兽人对颈脖的瘙痒陷入恐慌的样子,“先生,这是你发飙时凸起的喉结,这是你生气过后的强硬的锁骨……”
牛兽人听完红龙的话后,感觉自己的喉结像是被人用羽毛挠过那样。一截羽毛顺着脖子的起伏有致的线条,一点点地划下去。怎么回事,这感觉不仅很痒,还……很舒服。感觉自己的怒火被人为压制下来了。
红龙开始抚摸到笔杆子。这里很直、很平:“到这里咯,野顾先生。”
“嘁!”
野顾现在又觉得自己的胸肌和腹肌开始被人摸起来!
一阵柔滑的磨蹭出现在自己坚韧的肌肉上。明明自己的身体都在铠甲之下保护得好好的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触动感!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这龙的爪子是怎么伸进去的,我明明是全副武装了的!
“野顾先生,你的肌肉摸起来硬邦邦的,嘿,我好像摸到了一些坚固的凹痕,这是你曾受到过的战伤吗。真威武,你是个很有气派的军人汉子。”
“住手,混蛋!”牛兽人咬着牙齿,脸庞红了一大片。身体被诡异地爱抚着,但是这感觉太舒服了,致使野顾的牛鼻子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本来是想冲上去给这个医生一拳头,让他放过自己,但是有些害怕,他怕这医生会不会突然把钢笔折断,以至于自己腰椎也会应声断掉呢?
红龙看透了自己这位病人心中所有的情绪。害怕、惶恐、恼怒,这些都有。“那么我们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吧。”红龙耸耸肩,他摸到了笔的尾端,也就是墨囊收集墨水的地方。
这里……
岂不是对应着的是……
牛兽人脸色煞白。他双腿即刻并拢,双手无措地捂住腿间的那个地方……为什么,这里也会被影响到啊!
红龙阴险地笑着。龙爪子继续柔和地摩挲窄窄的地方,那里可是一支钢笔最富足的地方,它最柔软,储存了最多的水墨。
“唔唔……唔唔唔……别……你居然敢这么……动我……”牛兽人眼睛都瘪得又红又圆,过急的呼吸让自己的牛屌都在呼哧呼哧声中挺立。
“怎么样?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感觉。”
野顾的声音全是颤抖着的:“感觉,我现在的感觉……是……呃啊啊啊啊啊啊!你别挤那里,该死的红龙!”
红龙已经掰开了外壳,他直接摸向了装满墨水的钢笔墨囊。软软的,橡胶的质感很水嫩,就像是牛兽人那软踏踏的储尿的膀胱。
“别,别这样对我!……”
“你不是有极强的意志力吗?请用它来反抗我。”
“意志力!……意志力……”
牛兽人死死盯着这头龙,他咽下一口很粗很粗的气,绷紧全身肌肉,最大幅度地主导自己的身体。他仿佛感受到括约肌也在憋紧,嘿,老子可是圣骑士,是不会输的!我是不会输的!
红龙呵呵一笑。他接下来做了一个举动。
牛兽人愣怔着:“你要干什么……”
红龙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用起了食指和拇指,掐住了钢笔的墨囊,然后,一挤。
“……!”
钢笔的墨水从笔头飞快地飞溅出去。
“……我……我……”
野顾双手松懈般离开了胯下。结束了,结束了……
他苍白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两腿之间。那壮硕无比的大腿肌肉,现在柔柔地张开。野顾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他的下半身盔甲湿了……滴滴答答的,水从盔甲缝隙流出来,落在了地板上。
野顾全身僵硬,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束手无策。他失措地抬起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给他依靠。
“谢谢你,野顾先生,至少你没有弄脏我的沙发。”红龙若无其事地把钢笔组装回来,并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一段——“该病人易受控制摆布,防御等级低。观察结束,可以开始治疗。”
“……”
“嘿。”
“……嗯?”牛兽人仿佛心里受到了足够大的震撼,反应慢了半拍。他没有看医生的脸,因为自己尊严扫地,不敢直视医生。
医生表情倒是很无所谓,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了结果,所以语调很平淡随性:“你背后五步的地方有个可以换衣服的隔间,你可以去那里。”红龙兽人再度写起了报告,就像是一开始那样,脑袋没工夫抬起来,“以及,那里挂着我往常在办公室打盹用的毛巾毯,换衣服后你可以裹着他。如果你需要的话。”
“……”
牛兽人忽然变得安静了。他缩手缩脚地,动作极为腼腆和羞涩,一步一步走起来的时候,因湿漉漉而光滑的盔甲摩擦起来,发出的水声会刺激到他敏感的自尊心。
野顾钻进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就能听到他卸掉盔甲、脱掉放到地上的声音。他在很小心的清理腿甲兜甲上的尿,还有自己胯下的湿汗,搓干净蛋蛋上面的水分。这些湿掉的盔甲……先放在这吧,之后必须得好好洗洗了,只能希望那些愚蠢的圣骑士同行们别知道这件事……
一分钟后,牛兽人走出来了。他光着膀子,宽阔的腰际缠上这个毛巾毯,毯子味道很好闻,只有那头龙留下一些植物香薰的味道,该死,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来这里看病还是来住宿度假的,真是——
这位圣骑士脱光光后,倔强的胸膛上面还有几抹红晕,他很拘谨地,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地面的水渍甚至还没干呢,假如现在是个大热天,他会闻到这滩东西的尿味的。
野顾只能沉默。他闷着个脸,缩在单人沙发里,尴尬让他喉咙紧锁,发不出声音。“……”
“所以,野顾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关于治疗的事情了吗?”
野顾的胸脯缓慢地起伏,他的胸毛也渐渐软了下来。这表明他先前的抗拒和轻蔑都已经荡然无存。他很缓慢又有些艰难地交错双臂,仿佛他的固执终于泄了气。
“好……我心服口服,医生。你确实很擅长这方面的治疗,而不是使用什么阴暗的魔法。”野顾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双膝自然平放时,毛巾毯中的小腿上还留有一丝丝冰凉感,刚才被操控撒尿的耻辱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唉,显而易见,我的意识……确实很容易被人操控。所以,我真的在不知不觉时,被他人暗示,甚至影响到现在吗?”
红龙医生停下笔。“是的。”
医生说话时没有犹豫,他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我……”野顾挠了挠脑袋。他有些不敢相信,原来自己,早就违背自己的信念,被他人利用。
“甚至你这暴躁的性格,都是之后被他人赋予的。我猜猜,你之前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激怒的吧。”
“这……咳咳,你说的没错。”
“原因是你被改造过了,改造后的你很容易情绪化。一旦情绪被带起来,你就进入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这是你那么简单地被我摆布的原因之一。”
“我完全不知道我此前发生过什么。”
“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心理学上有很多办法掩盖暗示的手段。它让你更加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无法辩驳的,然后,他人把他们的信念夹杂在了你的信念里,你就成为了他们信念的傀儡。”
“听着……很可怕。”
“‘疯癫虽然从激情出发,但已然是灵与肉的理性统一体中的一种剧烈运动。正是这个时候,虚幻摆脱了真实及其束缚而浮现出来。’情绪化,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不是吗?”
红龙医生站了起来,稍微伸了个懒腰。
野顾犹豫了一会儿,问他:“你现在要做什么,医生?”
医生回答:“找到你的病根,然后,治疗你。你是我的患者,我自然会对你负责。”
随后,红龙将双手撑在桌面上,脑袋时而正着时而歪着,用一种诡异的姿态望着自己的病患:“那么,请恕我得罪了,我现在需要进入你的心理世界,所以我需要你变得更加的情绪化。嗯,你可以理解为:我将要触怒你。”
“你,你要我对你发火?”
“是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要求我对他发飙……”
突然,红龙医生翻了一下书本。像是字典还是别的东西:“牛犊?”他突然念道。
“你在说什么?”
“牛肚?”
“?”
“牛肠?”
“?”
“牛鞭?”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是什么兽人体食谱吗?”
“牛杂?”
“喂!你差不多得了!”
“牛肉?”
“……”
红龙医生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一刹那,面露怒色的牛兽人好像眼睛游移了一下子,就连呼吸都停了半刻。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可惜,这一幕被医生的目光捕捉到了。
红龙医生的目的达成,笑了说:“我想,我已经差不多碰到你心灵密码的个关键词了,野顾先生。”
“什么?”
“因为心理暗示者总会选择把被催眠者称呼为相较低贱的名字,从而让他们戴上标签后下意识便屈膝服从,这种称呼方式既便利也长久。而我从几个高频词汇里确实找到了你对应的那一个字。”
“那到底是……”
“是与‘牛肉’很接近的一个词:‘肉牛’。”
“……”
野顾忽然脑子一下子空白。幻觉来得太过于迅猛,他的鼻腔里像是突然闻到了柔软的海风,以及吸入肺叶里后慢慢扩散的花香。他看到了一个少年身材的兽人。野顾对这个陌生的脸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他还记得他,忘不掉这个人的松软狼毛,和狼的体表上那温柔的体温。每次,这个少年想要让我亲近他一些的时候,瘦俏的骨骼触摸自己,狼的爪子会变得格外的软。他都会说一句话。
“睡着吧,肉牛。”红龙医生说。
“唔。”
高傲的牛兽人忽然瞳孔浑浊开来,眼睛望着地面。他每一次被催眠成功时,都会这样——那张沧桑的脸僵硬起来,下巴沉沉地落在胸肌上。他本来体型就很魁梧很刚强,即便是这样失去意识缩在沙发里,手臂抱着,牛角直直竖立,保持着万分的威严。失去的只不过是醒来的力量而已。
红龙医生合上书。他走了过来,用手抬起野顾沉重的脸颊,注视他那迷蒙无力的眸子。
野顾睡着了。他变得安静,脸部肌肉甚至还保留着说话一瞬间肌肉细微的拉扯运动,牙齿有一点张开的角度,舌头还停留着半抬的状态,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了深层的梦境里去了。
野顾隆起的两坨胸大肌鼓起来,顶住自己的双臂轻微地呼吸。由于他合不上嘴巴,有些唾沫开始流了出来,白白的一小片,粘在他自己又粗又密的胡须和胸毛上。
他的身体彻底接纳了身后的沙发,背脊变得柔软。他喉结也开始变得柔软,呼噜声很小声很小:“哞呜……哞呜……哞呜……”
红龙医生插着腰,看着这一个大家伙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地睡觉。
“看来你已经进入这种状态很多次了。野顾先生。”红龙医生挑动黑牛的眼睑,让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糙汉没有一点能自己苏醒过来的能力——然后缓缓合上它。黑牛那稻穗似的发辫很长,长到胸口,红龙医生捻动野顾的头发,抚摸这不常打理过的发梢,“那么让我看看……你被人利用做过哪些事情吧。”
“……哞呜……哞呜……”
红龙坐回了他的办公椅,厉声说道:“肉牛。”
“……”野顾下巴微微抬起来,紧闭的眼睑朝向医生。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听得到。”
“我是谁?”
“你是……”
“好好想想,面前这个让你安然入睡,给予你精神上满足的人,是谁?”
“是主……”
“大声点,圣骑士。你发誓一生一世想要守护,想要服从的人是谁?我,到底是谁?”
“主人!”
豪迈的牛兽人嗓音忽然有了气势,他的咽喉爆发出一种最忠诚最直率的声音,声音洪亮到刺耳的地步。
令人在意的是,这两个字从他口腔里念出来的时候,脑袋瞬间变得柔软、舒适,就像是自己期待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那样。这位圣骑士心心念念地人总算出现了,真是好想念主人啊。主人会给予自己满足,会交给自己新的命令……
虽然主人的声音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并没有什么关系。说出这个词的人,只会是主人,只会是自己心里最最敬爱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野顾被要求睁开眼睛。“……唔。”他有些头昏眼花,就像每一次酒后宿醉苏醒过来,不得不重新审视周遭的环境。而现在,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小型的沙发上,脚下是湿滑的木板,面前是一个办公桌,还有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兽人……
“野顾。”
“你……”野顾很惘然,他的眼睛里噙满泪水。他像是忘掉了红龙医生,瞧着这个陌生的白大褂,笨拙的脑子里想不出什么东西。
“牛奴野顾。”
“……!俺在!”
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
野顾忽然身体前倾,从沙发上摔下来。他必须要快一点!他四肢并用,双腿和膝盖跪爬着,他得马上向面前个人的身下匍匐前去。“唔!唔哞!俺,俺在这!”他生怕惹恼面前这个人,所以加快了速度。
红龙医生就这么看着这个仅仅系着一根长毛巾的八尺半裸大汉,连跪带爬地到自己膝下来。这头牛实在是太高大了,跪着的时候也会高出坐在凳子上的自己一截。牛的眼神是暖意洋洋的,脸颊绯红,胸口鼓动着兴奋的气息。他性情大变,和进入这间诊所时判若两人。
慢慢的,野顾让自己变得安分一些,也许是曾经太过于亢奋,让之前的主子训过不少遍。
腰部的毛巾已经垮了一半,似乎再稍微扯动一下这条脆弱的玩意就会落下来,但这头牛不会动手去系紧的。现在的野顾,一切只听候主人的安排。
“野顾啊野顾,看来你已经被别人训练得很熟练了呢。”红龙将手放在这壮牛的头顶,搓揉他柔软的头皮。这让野顾也很享受,他眉毛都愉快地扬了起来,宽厚的舌头舔了舔唇齿。
红龙继续问他:“你之前主人都会要求你做什么事呢?”
野顾支支吾吾地,挠了挠自己的小腹,说:“主、主人您忘了吗,您叫俺一周要回虚无之海三天,给您的其他奴隶们囤积粮食呢。俺有圣骑士的权限,您还说俺必有大用呢!”
“噢,是这样啊,”红龙轻易问到了野顾失踪三天的原因。思忖着摸着自己下巴,红龙继续问:“那么,你之前都会为了你敬爱的主人做什么呢?”
野顾眼神亮了一下。他那沉重的双臂忽然有了动作,往自己硕大的奶子上伸过去,“食物……主人喜欢俺的那个……”他喃喃自语,满脸幸福地挤弄自己的乳头。他时而用力时而柔和,自己那黝黑的器官会感到很舒爽。牛鼻子深呼吸了几口,让鼓足气的胸脯能够温驯些,早点创造出价值来。“俺会献给主人……最好的雄乳。”他知道时机成熟,便开始了第一轮挤压。
一丝轻微的噗呲声音,红龙医生看到了自己的鞋尖溅到了几滴白奶。
牛兽人露出甜蜜的微笑。牛奶涓涓汇聚在自己手中。一滴一滴的奶水顺着他粗糙的掌纹在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野顾将两只手的奶汇成一捧。“好,好了……”他胸脯有些疲软,但是脸笑起来却精神十足。他将奶水呈给主人看。
红龙瞄了一眼。怎么说呢,有些震撼吧——前一刻还是气势汹汹让人畏惧三分的壮牛圣骑士,现在他是个奴隶一样,用着那粗糙得不能再粗糙的手,捧来一抔自己产的奶水。这双强悍的手曾经是用来握紧战斧劈杀魔物的,现在却呈奶给人饮用,真是有趣极了。
医生现在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喝掉吧,我不喝。”
野顾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失落。不过他很快振作了起来,因为他听到的不是怨言,而是一道命令!“是!遵命!”他立刻伸长了舌头,把掌心的奶水全部舔舐干净了。舔完之后,还会很有趣地嗦动上面的液体残留,手面变湿滑了,他就用自己胸腹的牛毛轻轻擦干净,仿佛是将这份甘甜的奶香回归自己身上一样。
于是乎,这双手上粗糙的茧得到了牛奶和牛唾液的双重湿润,现在滑不溜秋的。还不止如此。野顾环视四周,发现了主人鞋尖上还有一些奶渍!他立刻双掌扑下地去,让口腔将奶渍一吮而尽,这时候,他还不忘用侧脸亲昵了一下主人宽厚的龙脚爪。啊,硬硬的,好舒服。
“够了够了,跪好!”
“唔哞!”
野顾立刻跪好来,腰椎颈椎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他有些犯迷糊了,为什么主人不喜欢自己的亲近了?是不开心吗?
医生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补充观察:病人已长时间做奴,拥有丰富经验。”
于是乎,医生为了进一步了解野顾,便顺水推舟,将自己刚才被野顾舔湿了的鞋尖翘起来,钻到野顾两腿之间去,顶起毛巾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家伙”。
“唔嗯!?”
野顾又惊又喜。他先是对下体一凉这事吓了一跳,又因为主人并不是讨厌自己,甚至主动和自己互动而开心了不少。
他任凭着主人用脚尖疯狂勾弄自己的下体。凉凉的,挺硌人的。自己的阴囊被顶得左摇右摆,睾丸很顽皮,随着自身的重量来反复撞击这只脚,反而搞得它疼疼麻麻的。牛的肉茎本来是沉睡着的,被来回触碰刺激了很多次后,还是很顺利地顶起来了,庞大的轮廓出现在了毛巾毯上。
“嗯?”红龙医生发出了一声疑惑。
野顾有些害怕,希望不是自己惹得主人不高兴了:“怎、怎么了?”
“你这根屌……”红龙一边说着,一边用细细的脚尖扒过牛的包皮,最后停留在牛的龟头上。“发生过什么?”
牛兽人听后,主动解开了自己身上唯一的这条布料,让自己的生殖器官完整地出现在主人的视野当中。
牛屌坚韧无比地高翘着,棕黑的牛包皮包裹着的还算柔嫩的肉茎。而且在龟头处,有一枚金色的圆环穿进了马眼和系带上,手段利落,像是某人施加的封锁。
野顾抿着嘴巴,他的胡须有些颤抖,“您……您忘了吗?这是您为俺下贱的牛屌扣上的金属环,主人。虽然现在还是很疼,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俺只是个随地小便的坏狗狗。唔呜。”
医生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冷哼一声,用脚尖颠了颠那枚“镶”在牛屌上的装饰品。这微弱的颤抖,足够让这头牛深受震撼,说不出话来。
圆环扯动他的肉体,疼痛钻过咽喉,化成野顾接下来一声声呜咽。野顾很想喊疼。但是他不敢。
“过来一点。我并不会一直弄疼你的。”红龙医生知道自己还在观察病患的阶段,所以不能漏下任何一种细节。
谁知,听到“过来”这个指令的时候,野顾居然抬起头,心领神会一般,缓慢地接近了主人的双腿,像是去接触一个不忍触碰的贵重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
“等等,你在……”红龙似乎感觉到这头牛准备要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了。
野顾沉默无言地,轻轻搂住主人的大腿,将自己整个脑袋搭在上面,鼻孔尽情地呼吸上面的气味。然后,这个顽皮的鼻子慢慢接近龙的两腿之间,他已经嗅到了让他痴迷和幸福的味道了,所以他想早点去亲吻它。
野顾以为主人叫他“过来”,是“过来吸屌”的意思。
然后他一脸莽进了龙兽人的胯间。他伸出了舌头,从下往上的舔舐,直到自己能够舔得出医生紧梆梆地裤子布料内,那圆滑又微微凸起的龙族身体曲线……
这让医生又气又想笑。
“够了,你。”医生蹬腿给这头牛的脸颊一脚轻踹。
结果这牛只是变得委屈了一些,他仿佛快习惯自己被主人这样薄情对待了。野顾没有后退太远,继续跪着时,进而放松腰部,胸脯软踏踏地垂着。他选择继续乖巧地将脑袋搭放在主人膝盖上,顺从地撅着屁股,摇着自己像是狗尾一样的牛尾巴。
他不敢继续闻裆了,只是敢远远地用眼睛去盯着,然后鼻子很有坏心思地往前探,艰难地去嗅。
“……唉,当医生那么久我还没被奴隶伺候过,舒服倒是很舒服。可惜,你我是医患关系,我的任务是要把你治好。”
“唔?”野顾眨巴着眼睛,温顺地眨眼睛,他无法理解主人这些奇怪的话。
“好啦好啦。”
红龙抱住这个“乖狗狗”的颈脖,往上抬他的头,看看他隆起的喉结以及乱麻一般的胡须;往下压他的头,看看软乎乎的头皮和后脑勺。
现在是办正事时间,他得找到病根的所在位置。
牛兽人此时大气不敢喘,他任凭主人对自己脑袋摆来摆去。到后来,他主动晃起自己颈脖的毛发,像是示意主人往这里摸,使劲摸。
这一来二去,搞得红龙像是一个检查宠物身体的兽医一样了。
好在,红龙医生很快地就在野顾身上发现了突破点,瞳孔一亮!“我看见了。”
说完后,他用镊子一样的东西,滑进野顾的鼻腔里面!
“唔唔唔!!!”
冰凉的金属通过野顾的鼻孔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更像是受惊的流浪狗,四肢挣扎乱动。
“乖,别乱动,我是在给你检查身体,不要怕。”
结果这个大动物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当熟悉的金属又探进来甚至想要长驱直入鼻孔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之前的经历,他受到的惊吓感更加严重了。
红龙很重很重地叹了口气:“你可真不乖。你再乱动下去的话,我会戳破你的鼻腔内壁。”
“呜呜呜唔唔唔——”他眸子里闪烁着慌张,仿佛曾经的主人对他做过让人疼痛的回忆,虽然被下令遗忘了,但此刻又重新回到了野顾的大脑里一样。
“……抱歉野顾,我只有这样做了。”红龙再度猛地一抬牛兽人的下巴,让牛兽人的目光目视自己——展开新一轮的催眠暗示。龙族的目光很锋利,瞳孔反射着强烈的寒光。
野顾眼巴巴地望着,光在刺向自己的眼膜。
“我不允许你使用任何力量了,肉牛野顾。”
“……唔嗯!”
好像是主人故意放开了自己的颈脖,并且拍了三次手。啪——啪——啪——
这是漫长的三段声音,他的身体好像在梦境里滑落。他的肌体在下沉,臂膀碰到主人的小腿,腰部撞到了主人的办公桌角,最后,使自己的下颚轻轻磕到了坚硬的地板。好疼,但是他没办法揉鼻子。抬不起胳膊……
手,动不了了。
力量真的被抽走了。野顾整张脸在地板上闷哼着,鼻孔里喷出不开心的气流让他的胡须微弱地飘。他只能感受到下半张脸很疼很疼。膝盖肿胀无力,疼得让他面颊扭曲。
“俺……怎么……回事?……主……人……你对……俺……做了……什么啊……唔唔。”
红龙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他再度把这头莽夫给扶起来。
野顾感觉到自己上半身被人的手臂抱起来,用一种很粗鲁地方式固定住肢体,腋下被夹住,固定在主人的膝盖之间。一瞬间,他像是一个废弃编织袋一样,被拾荒者捡起来了。
野顾头仰着,不能动,面朝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只能看到房间角落的天花板……他一点也使不上力气,颈椎却忍受着疼痛。
红龙像是安慰孩子一样。“不哭不哭,乖,一下子就结束了哦。”很明显他经常用这种语气这样对待痴呆症病人。
牛兽人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声带的振动也需要力量。于是他只能让自己的颈部肌肉放松,尽可能倚靠主人的大腿缓解自身骨骼的疼痛。……主人的腿部肌肉躺着真舒服,以前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啊,只要这么想的话,身体就不怎么疼了。
现在不舒服的人反而是红龙医生。因为他得承受迎面吹来的这头牛的粗重鼻息。
膝盖上,牛兽人的咽喉像极了一台不断压迫和放松的鼓风机。脖子在鼓动,上面的皮肉震起激荡的波纹,胸脯的软白色毛发全是散发臭味的汗珠,野顾的呼吸很紧张,果然是因为他惧怕自己的鼻子被人家动手动脚吧。而且,天哪,这家伙太喜欢喝酒了,他身体里喷出来的全是浓厚的酒精。检查这家伙的鼻腔真是个脏活。
于是医生的眉毛越来越皱,他愈加厌倦干这事了。好在进度很喜人。他手中的镊子取到了东西。
一粒金黄色的花粉……
“啧啧啧,”医生愉快地翘起嘴角,琢磨这个这个小玩意,“果然啊,是迷花的花粉。就连这植物的养植学说都消失了很久,现在没人玩这个了。你到底吸入了多少,蠢货?”
黑牛微弱地发出一声哀叫。“喔哞……”
“现在可能你的整个肺里面,都是这个东西了。哈哈。可能你被人用迷香操控已经做了不少违心事了——”红龙撩起衣袖,感觉自己要忙活一场,“不过,这不难处理,救你的法子还是有的。你等着。”
红龙站了起来。
黑牛软弱无力的脖子直接失去了倚靠,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了一样,只剩下一坨软肉,他沿着空荡荡的办公椅塌陷下去。胸腔率先倒下地,锁骨遭到了一撞——镶嵌金属的牛角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哐当。
“唔!”失去所有力气的野顾还是疼得喊出来了。
他的脖子被迫弯曲,酸麻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右半身。野顾只能疯狂用右眼去瞧。他看到忙碌的白大褂在他那书柜上东翻西找,然后用小盒子装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未知的大块颗粒物一粒一粒地落入铁盒里,声音很悦耳悠扬。医生也哼着歌,龙的毛尾巴左摇摇右摆摆,脚爪还很有节奏地在地板上打节拍。
野顾感觉呼吸很难受——他现在的姿势可一点也不自然。不仅头是弯的,连左臂都甩摆到另一侧,以扭曲的角度搭在后背上,然后自己的体重还在压迫着右臂。这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知道自己身体的重量的,奈何他现在连翻身体都没办法,手臂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呜呜,不被允许使力真的好痛苦。
“主……主……”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祈祷对方能望过来,看见自己哀怜的眼神,并且能会意出“俺真的很想翻过身来,俺想躺好,这只是小小的要求啊,请满足俺,主人”的祈求。
红龙哼着歌,转身,走回来了。
野顾开心了一下子,正想感动得谢天谢地的时候,结果红龙迈出一大步,横跨过野顾的身体,并且很不小心的,脚踝还碰到了野顾的左肩,让牛兽人整个身体翻倒下来。
这时候,野顾感觉自己像是受重伤扑倒在战场上的伤兵,被战车或是马骑兵很随意地横冲直撞后,他只能被动地换了一个刁钻的姿势,继续着自己痛不欲生的瘫痪状态。“……”
结果红龙只是想去另外一边的药柜子里拿些药材而已,并没别的打算。
“唔……唔唔……唔唔唔……”牛兽人整个身体都在憔悴地抖动,引发地板微弱的地震。虽然野顾并不是怕冷的那种体质,但他从未这么直接地体会到到冬季地板的冰凉。糙硬的脸蛋上开始有鸡皮疙瘩,表情像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一样难看,本来就褶皱遍布的大叔脸,现在变得更加沧桑了。
主人啊……主人……救命啊……
“我在呢。”红龙握住这头牛的角,像是拽起一个哑铃一样,牛的脖子被拉扯,身体其余部分也跟着被抬起来。野顾赫然起身,他现在惊恐万分。
“久等了,肉牛野顾。来吧,让你那大鼻孔,好好嗅这个玩意。”
红龙原来也点燃了一种迷香。
龙爪握着的铁盒里,飘出一丝幽蓝色的烟雾。牛兽人别无他法——他的脑袋被主人“拎”着,面部正正对着铁盒,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主人这力道真狠啊,假如这里不是诊所,而是一间牲畜屠宰场,自己这种被人拎着牛角的状态,一定是要准备被宰了。
野顾很听话地去嗅。
然而味道很难闻。
“呕!——呕!——”
牛兽人肺部的空气像是互相殴打一样。操,怎么会这么难受!那些古怪的烟像是凝固住自己身体所有的空气,然后在胸腔里不断地搅动,痛得他束手无策。
“哦,好像差不多可以了。行了,肉牛野顾,你现在不仅可以施展力气了,催眠结束,你恢复正常了。”
紧接着的,是牛兽人慌张地下跪弯腰,获得力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边捶着地面一边抠自己的喉咙呕吐。
他呕出了一大口鲜黄色的花汁。
然后不断地,从他的鼻腔、牙缝里,继续漏出古怪的汁液。直到后来这些汁液越来越淡,和唾沫和胆汁稀释在一起。
“唔……唔唔……”
野顾浑身都在冒着热汗,虚弱地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地板……
自己呕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真他妈的恶心!
红龙医生俯下身,好好抚摸这头牛的头发,很坚硬,没有手感可言。但医生却不在意:“现在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野顾很艰难地抬起眼皮,他的小臂在使劲地撑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可惜恶心感让他暂时还站不起来。“医……医生……我,我这是……”
“嗯?”
这头牛的催眠结束了,他不仅不自称“俺”了,甚至也不叫自己作“主人”了,红龙开始怀念刚才的感觉了,但是言归正传,“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我,现在,舒服多了。”
牛兽人困难地翻了个身,手臂迷茫地抓住一些可以握住的地方,然后让自己缓缓站起来,然后下意识裹紧自己腰部的毛巾毯,“呃,就是这些该死的黄色花粉,让我受尽了苦头吗?”
“是的。但是恭喜你,你现在已经健康如初了。”
“……呃,确实我感觉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要还是刚进门那种状态,我指不定现在就骂你个狗血淋头了。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会轻易动怒了。你的医术确实很高明。”牛兽人看着医生的眼神还是很虚弱,他低着脑袋,视线有些游移,“你,真的为我解决了麻烦……我承认我之前看不起你是错误的。医生,请你,那个,接受我的道歉。”
这个大块头慢慢行圣骑士之礼,掌心捂着胸口,然后鞠躬。如果他身披盔甲,他现在摸到的应该是他闪闪发光的神圣符号上。
他才想起来这个事情。“对,我的盔甲。”野顾风风火火地回到房间角落,抱起他刚才脱下来的盔甲,虽然上面还沾着让他自己难为情的尿味,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医生,我得回去了,今天节日特殊,我得回到岗位上了。”
“你这就要走了?”医生问。
“噢,门诊费什么的我之后会给。啊哈抱歉,前些天喝酒喝得太过火了,钱袋子有些空……相信我,我之后一定会补偿你的!你这人不错,老牛我会一辈子记住的!”牛兽人嘴角一翘得意地笑,蹲下捡起他那柄斧头,他喜欢自己这斧头的分量感,虽然把医生房里衣帽架给压垮了,但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这事不怪得谁的。
自己可是圣骑士,抗击魔物保护人类的圣骑士。仅有的人生污点刚才也被医生治好了,现在可以快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哈哈哈!
牛兽人大步流星地走离这里,打开门。圣诞节时空气总是那么清新,混合着各种糖果和礼物包装盒的香水味道。嘿嘿,现在,事不宜迟,赶紧找个好酒馆,伴随着温暖的炉火,和好哥们一醉到天亮!谁会管别的事呢?!
牛兽人往前踏出一步。
轰隆。
野顾沉沉倒地。身体趴在了门框处,手中盔甲部分被他撒到了跟前,咣当乱撞。他像是突然睡着了一样,眼睛却是睁着的。这画面,让门外排号等待的抱狗小男孩吓了一大跳!
【“你的意志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举个例子吧,意志不坚定的人,像是个精致的魔法傀儡,容易被强大的法师所干涉。假如你离开这个门,到达法师无法掌控的地带时,状态切换,你会变成一个普通玩具一样倒下来。然而你本人却对此毫无知觉。”】
红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微笑着对男孩比了一个“嘘”,让这个容易担惊受怕的男孩冷静下来。
【“我当然知道你们圣骑士天生对魔法有抗性,但是即便是圣骑士,不听医生的话,也是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不听医生话的坏孩子,肉牛野顾,你弄脏了我的地板,打破了我的东西,不打算支付这一切,这就想走了?”红龙把自己衣服袖子撩起来,他奋力地拎起野顾两条粗实的大腿,将那肥壮的身体给拖动起来。
野顾的屁股被人抬起来,牛尾巴弯出一道和他本人睡姿一样可爱的弧线。两只牛角刮花了地板,这无可避免。他的下巴被红龙拖动时,接触地面时发出哐哐响。虚弱的手指头划出几条灰尘的痕迹。
红龙将野顾的身体拖回房间里之后,关上了门,装作刚才根本没有什么圣骑士从里面走出去那样。
红龙很潇洒地一甩,让这两条大腿落下,将他的身体落在那堆碎成一地垃圾的旧衣帽架的废墟上。
红龙抱怨道:“好久没做这么累的搬家运动了。你这家伙,真沉啊。”
野顾他睡得很熟,先前几道暗示在指引着他做着梦。梦里面,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失去魔法来源的玩具傀儡”。他踏出了门那一步后,必然失去全部意识,栽倒在地上。他百分之百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钢笔戏法”之前就被红龙催眠了。
红龙医生做足准备,因为接下来有得忙了。红龙继续他的搬家运动,他现在正在组装自己新的“衣帽架”——红龙抱起野顾的腰,让他不得不伸直小腿,蹄子踩在地面上,不断地命令肉牛“关节固定住”,一点一点地对其进行暗示:小腿固定垂直,膝盖固定微曲,大腿固定肌肉收紧。
过了一段时间,这才算是底盘给站定住,然后红龙一点一点地去修正牛兽人上半身那坨松软的筋肉,像一点点用锤子把石塑定型。
最后,野顾身躯像是个十字一样展开——双腿直直站立,近乎并拢,胯部的毛巾毯不知所踪;胸脯挺着,腹部紧绷的肌肉的硬度看起来不输于铠甲;两条胳膊平伸肩膀两侧,掌面向下,也许是红龙有意为之,他或许准备在这两条长胳膊晾挂自己的外衣、内衣、内裤了。哦,这地方还有一个麻烦东西需要挂上来。
红龙忽然说到:“肉牛野顾。”
“在……”
“进入勃起状态。”
“是……”
牛茎心领神会,他慢慢地从杂乱的耻毛里缓缓抬起头。这根粗长之物很听话,它不甘心缩在胯间下垂。这马眼即便想要流出些什么东西,也会被屌环堵住,于是整条肉茎都开始充血、膨胀,变成直直的棍棒。
红龙啧啧了一下,双手拎起这圣骑士那柄极其有分量的斧子,用斧刃和斧柄中间的宽刃部分架在了牛阴茎的根部。现在的肉棒已经在催眠暗示下变得非常坚硬,甚至比石头还硬,足够承受得住这个沉重兵器的重量。于是乎,这个牛屌把武器挂起来了。
红龙拍了拍这个小野顾的龟头,轻快地说:“这个极其有分量的圣骑士之斧,让你自己去承受吧,小家伙。”
野顾不会介意的。他现在半睁着眼,睡眼迷蒙,瞳孔黯黑无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鼻孔倒是很热闹,呼噜呼噜地响,像是梦里面他提前走进了酒馆,并且开始了欢乐的圣诞节豪饮一样,了无牵挂。
等等。这个屌环,啧啧,太碍眼了。
于是红龙直接上手,把这个金属环给掰了下来。牛兽人只是闷哼了一下,没有发出过多的动静。
“放在这好了。”红龙伸长手,将这枚有些臭前列腺液味和尿味的东西,直接卡在牛鼻腔内。刚才他就发现了牛鼻子里有一个洞,这才是金属环原本应该呆的地方才对。所以红龙兽人很好心地“物归原主”了。
“呼噜……呼噜……哈哈……喝……呼哞……”已经看不出来这家伙是可怜还是幸福了,总之,他现在成为了一个沉默无言的衣帽架,为红龙服务,仿佛除了挂东西,还有别的作用也可以开发和实现。
“诶,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时候,红龙有了个新的点子。
他翻到了衣柜上面的大礼物盒子,瞧瞧,居然差点把这个忘了,圣诞节怎么能没有这个呢?
医生的办公室外,抱着狗狗的男孩等了很久,但是他不介意,他唱着圣诞歌曲给小狗听,而小狗会舔舐男孩的手指作为回应。他们享受这股短暂的快乐。
直到医生办公室里,忽然传出来了响亮的三个字——“下一个!”
男孩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才抱着狗狗,慢慢地又礼貌地敲开了医生的办公室。谁知,他连“你好”这一个词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房间角落里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就连他怀里的狗狗都开始大声吠叫!
“唔!这这这是……”
是那个牛兽人大叔,对,曾经在等候处坐在自己旁边的,长相凶凶的人,凶神恶煞得让人不敢接近!他甚至还说了句“看什么看?!小子,没见过圣骑士吗!”……天哪,他怎么还在这里?!
而且,牛兽人大叔还散发着圣诞节“彩光”。
红龙医生在自己的座位上写材料。他抬眼看到了男孩走了进来后,微笑着站起来,走过去:“嘿,别害怕,他不吓人。你仔细看,牛先生他其实很友善哦。”
男孩犹豫着,壮着胆子看过去。“……”黑牛先生脱下盔甲后,体壮如山。手臂肌肉健硕得像是神话故事里面那些战争英雄的一样。这对手臂现在平展着,圣诞节的彩灯从他两支牛角上蜿蜒缠绕下来,以环状的样式圈起两边的手臂,从手腕处交错,再从手肘出发向下,彩灯从他倒三角的后背和前方结实的腹肌顺时针转圈,到他牛屌上还很有趣的打了个结。彩灯在牛屌的交接处,还绑着一个小礼物……
他还在安然地呼吸着。高大的“圣诞树”梦幻的颜色也会跟着呼吸的声音而起伏、摇曳。
牛的肌肉有时候被彩灯照成红色的,这抹颜色让他短暂地拥有一种凶猛和力量感;彩灯变换成绿色时,他的胸肌轮廓会更阴沉,胸毛和头发都附上一层冷色调,显得他安详和温顺。两种颜色交替闪烁,他的肉体就瑰美得像是安静的艺术品。
小男孩显然还是有些轻微的害怕:“这圣诞彩灯,不是我去年送给你的礼物吗,医生?”
“是呀,你看,戴在牛先生身上很合适,对吧?”
“但是怎么可以把牛先生变成圣诞树的样子呀?”
医生在男孩旁边,抚摸着男孩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你看,牛叔叔知道自己之前吓到了你,所以,现在化身为圣诞树来给你带来快乐呀!看,接过他那里的礼物吧,他等着你开心地拆开!”
男孩踌躇不已地,伸手摸向牛先生那长长的,血管爆发凸起的阳具上,稍微花了点力气,才从彩灯绳子的圈圈里取出绑着缎带的小礼物盒子,拆开一看,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上面有“微笑”和“下雪”两个童趣的图标。显然这是红龙匆匆忙忙制作出来的东西。
红龙说:“你按下试试?”
男孩战战兢兢地,按下了“微笑”的按钮。
这时候,黑牛兽人身体发生了一些动静。他双手好像抬了起来,手肘缓缓弯曲,浑身的彩灯也跟随着他的动作而乱闪光芒,最后,两只宽大的手在他脑袋两边,比出了个开心的手势。牛兽人的嘴巴微笑张开,露出自己又黑又黄的牙齿,一双笑眼里眼珠子往上翻——凶恶的黑牛尽自己所能摆出开心的模样。
男孩也被传递了这一份开心:“牛叔叔他会笑耶。”于是慢慢的,男孩也不再害怕和紧张。
红龙当然知道野顾在被催眠的状态里,可是仍然有些意外:原来野顾对“开心”一词的定义有些误解,他会用眼睛翻白、表情僵硬崩溃、双手乖巧比“耶”,屁股收缩,舌头露出来掉落口水,全身杂乱的毛发爆发热汗等等表现来表达自己“开心”的情绪。
不过男孩开心就好了。他紧接着就按住了“下雪”的按钮。是啊,不下雪的话,这个圣诞节就太无趣了。
“……”
男孩看到牛先生的表情忽然顿了一下,胸口好像也在鼓动一种奇怪的气流。胸膛的两边似乎在互相击打着鼓鸣一样,深黑的乳头一下子凸一下子凹。
怎么了,牛先生他生气了吗?
结果,牛先生的乳房似乎得到了梦幻般的催化,孩子也许没见过一个雄性兽人的胸脯居然是如此丰满。牛先生的表情很微妙,像是自己通过想象,让胸脯得到迷醉一般的按摩。他的胸脯一下子绷紧,一下子又软得和棉花一样……再然后……
男孩“哇”地惊叫了一声。“牛先生,下雨了!……不,不是……这是雪,是雪!好香甜的雪水……”
男孩怀里的狗狗汪汪叫着,他舔了舔主人身上飞溅的牛奶,幸福地饱餐一顿。
幸福都是别人的。牛兽人现在脸皮之下的肌肉在变得酸软和发苦,乳头释放牛奶时是轻微地喷发,这种行为会抽干他所有的力气。胸脯会承受巨大的压迫感,以及随之转化而来的空虚感。
其实只有红龙知道这一切,他看懂了牛兽人细微的嘴唇变化,他能读得出来,野顾其实一直在喊叫着“主人不要啊,请停下来……”然后得不到中止命令的他,一直被迫喷射着自己的雄乳。
到此为止,红龙医生很满意拉着男孩的手,温柔地望着他:“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我好很多了!”他转向野顾的方向,弯腰鞠了个躬,“谢谢牛先生!你真是个带来幸福的圣诞老人!嘿嘿!”
牛先生没有说话,他的指令还在先前的“开心”的步骤。他充满善意地微笑,笑容很呆滞,嘴唇皮艰难地包住一点点牙龈,嘴角很疲劳。在男孩看不见的地方,野顾屁股后面的蜜穴里似乎流出了夸张的分泌液,像是“开心”的时刻都必须伴随着后穴被人插入的快感。但是,他只是个玩具,他的职责是让每一个拥有童心的孩子得到欢乐,除此以外他只能表现出麻木。
“快去座位上坐好吧。”
“好!”男孩说。
等到男孩蹦蹦跳跳地去跳上沙发,红龙稍微卸下自己的伪装。像是拍一个老伙计的肩膀一样,他用手搭在这个木头一样的牛老兄的臂膀上。“嘿,做得不错。”龙爪子摩挲着牛兽人的腮帮子,这里肌肉丝毫不舒展,难为他逞强摆出这种对孩子的笑脸了。红龙轻轻扯动他那麦穗一样的两条辫子,让它们安静耷拉在自己虚弱的胸脯上。胸部的雄汁似乎快倾泻完毕,这胸脯也没有之前那样圆润和挺拔了。“辛苦了,肉牛野顾,但是你必须得做我的医学助手,直到把我的损失弥补完毕。所以,你还得再辛苦一段时间。”红龙对他说,并且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并将这些圣诞彩灯整理一下,绕过牛兽人的胳肢窝和大臂上的肱二头肌,这样会更好看一些。
现在,医生也该进行自己的治疗了,男孩已坐好在椅子上,自己则回到办公椅上。红龙打开抽屉,翻找这位“老朋友”病人的病历,钢笔准备好新一轮记录。他笑着对男孩说——
“怎么样,这一年来有发生什么有趣的或者不开心的事吗?那些痛苦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