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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终章

妻形 九千年 6024 2024-03-03 01:05

  感觉到妻子越来越靠近我,我闭上了眼睛,听到她坐在我床头凳子上,轻轻的呼吸,一股她身上独有的香味闯入我鼻腔里。

  沉默了很久,她一声不吭,连呼吸都渐渐的沉入这寂静的房间里。

  再过一会,衣物摩擦的声音传入我耳边,脸上被一双微微颤抖又温暖的手轻抚,她就那样一直轻抚我的脸,我动了动眼睛,她肯定看到了我微微颤动的双眼。

  “镇南…”

  叫了我,妻子停了好一会儿,“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我感觉到了她悲入海底的凄凉。

  说完,感觉到妻子站起身子,那只抚摸我脸上的手,也慢慢的在我脸上轻滑,起手,远离。

  她站起身,又安静了一会儿,传来转身离去的声音。

  “你就这样,走了,是吗?”我睁开眼睛,看向正欲转身的妻子。

  听到我的声音,我看到她满是纱布的身上,颤抖了一下。

  她慢慢转身过来,月光下,她的容颜还是那么动人,只不过多了憔悴和疲惫,双眼微微发肿,眼里满是悲伤之情。

  “我以为…你睡了…对不起…”妻子转身过来,坐在我身边。

  “你是在向我告别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愤怒的去质问她。

  “…我…不知道…”妻子双眼看着我,眼里满是雾气。

  “做那些事情,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儿子还那么小。”想到儿子,我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张开眼睛,妻子摇头不止,眼泪流了出来,“…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起初我认为…我自己能处理…”妻子擦了擦眼泪,“最让我害怕的是…我怕你知道…真的怕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我每次…远离他…每次…找机会和他坦白…总是又被他…我就不知道怎么做…”妻子看着我,“他就像…抓住了我对他的容忍,一次又一次的继续对我侵犯…后又后悔说太爱我了忍不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慢慢的接受这种感觉,我知道自己本来应该讨厌这种…”

  “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时…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肉体…就像烟火…被他一点就燃…起初我心里真的很清醒…但是身体就像被控制了一样…后来…就习惯了那种感觉…”

  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欲望…太大了…还是…后来…他就像能牢牢抓住我的脖子一样…我的身体欲望变成水龙头一样…想开就被他开出来…”

  “我知道说这个你不相信…你以为我是爱他才这样…其实…真的不是…我承认自己…有段时间…真的感觉到他带给我快乐…那种快乐…和曾经的你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后来我感觉到他…更在乎的是…我的身体…但是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

  “已经陷进去了,是吗?”

  我说,“…应该是吧,爱和不爱,对他的感觉和对你的感觉,我很清楚,我爱的人是你…真的只有你…但是…我真的痛恨自己…总是…想远离…还是…被他…”妻子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有些时候,我真的想把事情…给你坦白…但是…一想到错这么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真的…我真的很害怕…后来,我给他钱,让他离开我们远一点,永远不要再回来,我知道你以为我还在意他…其实真的不是镇南…他说不怕,要命一条…我担心他对你做出什么事…我担心他因为我…伤害你…”

  “短信…我是确认他真的有没有爱过我…我不敢相信…你给我看他日记本里的那些…他居然是那样的人…你可以说我傻…我也是真的傻吧…”妻子闭上眼睛,眼泪汇聚在下巴,往地上滴落。

  “你确实很傻,他把你的照片都放到网上,你们的这些事情,他都在网上分享,你知道吗?你居然觉得他是爱你的?”

  我说完,打开我的手机,打开那个论坛里的帖子。

  “亡羊补牢”赫然在列,我点了进去,那些帖子依然在上面。

  “你自己看吧,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没有办法重来。”我说,把手机递给妻子。

  妻子接过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东西,沉默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天意这个东西,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帖子,还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些事情,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我现在很平静,看着她。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真的太傻了…对不起…镇南…我知道给你的伤害…太大了…”妻子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我,眼泪都出来了,身体颤抖不止。

  “这些东西,这些视频,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你觉得他们怎么看你?”

  我看着妻子,她的头一直在轻轻摇晃,“当然,我的家教,不允许我去这样做,虽然,我确实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我安静的看着她,轻轻的说,我知道,只要妻子像她说的这样,我这样做,比我骂她,比我打她一顿,更能让她心里感到无尽的愧疚和忏悔。

  “至始至终,我对你的爱…都没有动摇过…我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为人妻…为人母的道德…”妻子看着我,“我不求你原谅我…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这都是我应得…都是我的报应…我只求你…好好对待儿子…”妻子说完看向我,起身。

  “所以你打算干嘛?”被她这么一说,心理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受。

  “我不知道…”妻子摇摇头,“你不是说,他给你下了药吗?还拿你们的事情威胁你吗?”我看向妻子。

  “…下药…我一直都有怀疑…第一次他来家里那晚…我真的感觉…身体很热很热…我记得当时…头很晕很晕…我知道现在这样说,你已经不相信…如果可以…让他跟你说吧…”妻子眼泪往地上滴落。

  “威胁呢?你说的威胁呢?”

  我说,“我跟他坦白了几次,后来他说为了得到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包括把他偷拍的照片视频发给你…就算死也不怕…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只是想得到我的身体…我真的怕他对你…对儿子做出什么事情…我说和他的关系适可而止,结束吧,就像做一场梦就行了…”妻子看向我。

  我发现妻子在这接近一年的变化里,确实感觉到她情绪的不稳定,我那时忙于工作,也没有去关心她。

  “呵呵,就像做一场梦?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承认你真的想过断了你们的关系,但是你也舍不得,不是吗?甚至还在小区里租了房子,不是吗?”

  我想到前几天看那些视频里的妻子,内心又隐隐作痛。

  “对不起…也没有说舍得舍不得吧…我真的想断了关系…但是又被他…”

  “又被他侵犯,是吗?最后你在被他侵犯中,得到了快感,是吗?”

  我说,“…”妻子沉默了很久,“对…”妻子颤抖不止,也许这就是她的答案吧。

  “小区…房子…是他租的…租了三个月吧…你看到…前就退了…以照顾我…为目的…其实…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怕他告诉你…就答应…答应过去…对不起…对不起…”妻子闭上了眼睛,泪水被挤了出来,又张开那双美眸,眼里满是麻木和凄凉。

  我看着她,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

  房间里只剩妻子细微抽泣的声音。

  “你爱过他吗?”沉默了很久,看着她满脸泪水的脸庞。

  “…开始的时候…我被他感动过…就像曾经的你…那个为了我不顾一切的你…”妻子看向窗外,“当我明白过来…他只是…爱我的身体…的时候…”

  “我的欲望已经陷进去了…”

  “对不起…镇南…”月光洒落在她脸上,泪水打湿了她美丽的脸蛋。

  “那个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有那么让你沉迷吗?”

  我皱起眉头说,“…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不过都是以前了…不管你信不信…”妻子满脸憔悴。

  “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我看着妻子,轻声说,“是,”妻子没有任何表情,饱含泪水的双眼看着我的眼睛。

  “对不起…”妻子说完,泪水又掉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说不难过是假的。

  房间里陷入沉默,“还有…”我有些沙哑的说,“是你给刘波讲的,杨浩在我手上,是吗?”我说,“…”

  “是,”妻子闭上眼,“我没有救他的意思…我是怕你受到伤害…为了我…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不值得…”妻子安静的说,“小迪给我说…刘波和杨浩的事情…我才知道他们…对不起…”妻子看着我说,“镇南…做错这么多…我已经不配做你妻子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对不起…接下来…你怎么做…我都配合你…支持你…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对不起…”说完,她摸了摸修长的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直低着头,轻轻抚摸那枚戒指,那是十年前,我戴在她手上的结婚戒指。

  “你还爱我吗?”妻子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我说,我说完后,她呼吸变得粗了起来,身体在不断发抖,跟随着哭泣。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她的眼泪不停的滴落,甚至滴在戒指上。

  突然,她轻轻的旋转那枚戴在手上的戒指,从手上脱了出来,把结婚时我给她的戒指,轻轻的放在我床头,身体颤抖不止,往外走去。

  看着她微微颤动,被她父亲抽打得满是被纱布包裹着的身躯往外走去,我竟然说不出话,开心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点落寞感,就好像她说的那样,就像,一场梦,在这一场梦里,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许多。

  我多希望,这就是一场梦。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

  看着她打开房门,背影在门口定了一会儿,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想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

  过了几天后,徐小迪说杨浩已经醒了过来,并指出了GZ炸弹事件是刘波指使,用事情成功后的承诺给予杨浩集团股份和副总裁的职位为代价。

  这几天我已经好了很多,岳母经常过来照看我,妻子从那一晚过来后,再也没有来过。

  在我的请求下,徐小迪给了我一个人见杨浩的机会。

  我走进那间病房,看到全身缠绕纱布的杨浩躺在床上,只有两只肿得发黑的眼睛和微露的嘴巴露在外面,看到我走进来,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

  “我认为我对你真的很不错。”

  我站在他面前,“我甚至第一个想要培养的人,也是你。”

  我看着他,他眼里除了恐惧,满是空洞,“你怎么回报的我就不说了,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给她下过药,有威胁她没有。”

  我看着杨浩。

  “…”杨浩没有说话,他就像傻了一样,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过了很久,“下过,就一次。”杨浩说,“第一次,是吗?”我说,“…”

  “是。”杨浩说,“你威胁她了吗?”我说,“威胁吗?好像有,好像又没有,我忘了。”杨浩说,我盯着他的眼睛,双眼无神,应没有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浩这样说,我有些心痛。

  我看着接近残废的杨浩,虽然这个人已经没用了,但是他对我来说,会是心里永远的一个痛吧。

  得到了答案,我看了看杨浩一眼,往外走去。

  从医生处知道,杨浩身体状况接近残废,头部受创,必定留下后遗症,面部毁容,双眼接近失明,下体生殖器糜烂发炎,已被做切除处理。

  随着杨浩的指认,刘波在别墅里被抓。在开庭之日前几个小时,我去见了刘波。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刘波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明珠那样的女人,应该是属于我的,她跟你在一起,你们真的不合适。”

  刘波说,我皱着眉头。

  “你们的阶级差得那么大,你们的三观都是不同的,由于所谓的爱情,也许暂时会让你们认为一辈子都属于彼此,等过了爱情的幻想,你们的矛盾注定会冒出来。”

  刘波风清云谈的样子,“我们这些人,出生开始就决定了比你们的成就要大,我们永远不会满足,这就是阶级带来的差异。”

  刘波看着我,“明珠,我从小开始就跟她一块长大,我懂她比你还多,她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属于你,她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刘波说,“然而你却出现了,填补了她的空虚。你以为那是爱情,其实不然,也许就是你刚好出现,仅此而已。”

  刘波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找杨浩吗?”

  刘波微笑着看我,“为什么?”

  我说,“我的秘书李思琪告诉我,她怀疑杨浩早就跟明珠有染,我不信。”

  刘波说,“后来,我和杨浩接触,确实发现了他和明珠有些不明不白的事情。没错,我威胁了他,我让他去GZ搞垮你,事情如果顺利,你就进去,我再收拾杨浩。”

  刘波说,“我爱她,不比你少,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刘波看着我,“可惜,有些时候,事情总不能如愿。”刘波说。

  “也许你是对的,”我说,“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黑暗死板,我也许是刚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但是,她爱不爱我,你不知道,我知道。”

  我微笑着看他。

  “你知道是谁给我说的,杨浩在你那里吗?”刘波眯着眼睛,“是明珠,”刘波笑着,他肯定以为又在我心脏上插一刀。

  “她给我坦白一切了。”我微笑着看他,刘波没有说话,面带笑容的看着我,那个感觉似笑非笑。

  在开庭之日,法院宣判,刘波,危害公共安全罪、危害GJ安全罪、非法持枪罪、杀人未遂等数罪并罚,情节特别恶劣,判处刘波死刑,后又改判为缓刑。

  杨浩,危害公共安全罪、危害GJ安全罪、非法携带爆炸品等数罪并罚,情节特别严重,根据法规理应从严判处,判处杨浩无期徒刑,不得假释。

  两人锒铛入狱后,刘波父亲深感愧疚自责,岳父挽留不行,买下刘波父亲股权,岳父在公司里的股份占比达到70%。

  在这之前,我再次去找了一次白露娜,白露娜好像知道我的来意,带我去医院,把妻子当晚流产报告调取了出来。

  妻子自从那一晚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岳父岳母让我们一家去他们那里吃饭,岳父说他已经老了,希望我接手集团。

  我知道岳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向岳父说明了我要带儿子前往大洋彼岸读书的意思后,岳父没有逼迫我,经过和我协商,把公司股权百分之十放在我名下,还有百分之五十股份在儿子成年后依法放到儿子名下。

  我和妻子最终签订了离婚协议,当然,只有我们知道,我也不知道妻子有没有跟岳父岳母说。

  签订离婚协议后,妻子和岳父岳母说要去欧洲留学,儿子虽然不舍,但是也支持他妈妈的决定。

  我知道妻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经过董事会决议,在GZ项目完成前,我辞去了集团总裁职务,在我的推荐下,集团副总老张在全票同意通过的情况下,成为集团新的总裁,我相信,集团在老张的带领下会稳稳前进。

  当然,岳父知道我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强迫我留下或者继续担任这个职务。

  跟家里说我要带儿子去国外生活后,我爸妈以为是我们一家都去,我也没有跟他们解释。

  一切事情处理好后,我带着儿子飞往大洋彼岸。

  “爸爸,妈妈会来看我吗?”

  在飞机上,儿子问我,“嗯,妈妈还要学习啊,还要工作啊,放心儿子,妈妈有空就会来看你哦,”我摸了摸他的头,“爸爸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我微笑着看他,“好!”

  儿子很开心,往窗外看去。

  今天天气不错,云层下,尽是蔚蓝的海洋。

  2010年冬季,亚运会如期举行,我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看到了电视机前国人的喝彩。

  五年后,大洋彼岸西海岸一处海滩上。

  2015年的春节,国内大雪纷飞,大洋彼岸的小岛上却温暖如春,在一片金光闪闪的海滩上,海鸥的鸣叫与海浪的声音交织,站在海滩上的我,目光看向这片海的尽头,太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黄昏渲染整片蔚蓝的天空,海风漫漫,宇宇在不远处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太平洋暖流带来的一阵阵暖风,轻柔拂面,让我清爽了不少。

  往事如风,一路走来,又随风而去。

  “宇宇,很晚了,回家吃饭。”

  我走到儿子身边,今天是周末,我带儿子过来这片海滩上玩耍,有些事情亏欠了太多,只能一路补偿,一路陪伴。

  五年来,儿子发育的很快,身高已经快要接近我。

  “爸爸,你看,“全家福”,这是昨天山姆在学校教我画的,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妹妹。”儿子指着他前面的画。

  “哇哦,很棒哦,来,做个鬼脸,爸爸给你拍一张照片。”我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耶…”

  “走,回家吃饭,”

  “等我洗手,”

  “洗干净点,泥巴都到眉毛上了,”

  “哈哈哈…”

  “爸,你说今晚妈会做什么好吃的?”

  “宫保鸡丁!”

  “哈哈哈哈哈哈…”

  ……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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