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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73章 魔女为爱而狂

  周韵得胜归来。

  飞霜向夫人请示下一步行止,“眼下官军在城北大营越聚越多,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既不想决战,是否就乘官军慌乱之际,趁夜色撤离?”

  慕容紫烟沉吟半晌,方道:“我就是要将周边地区的官军全吸引过来。摘月率部掩护北风和精卫队家属们,目前仍在撤往沂南围场的途中,你大姊的伤势经不起急行军,我得给她足够从容撤离的时间。再者,城中此刻几乎无兵,我们的人还在府中趁机拆除值钱之物,送到围场。搬家需要时间,我们就在附近和官军玩几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愿给他们留下。看看我们缴获的这些官军装备,平时要花多少钱才能买来?算来还有赚头呢!再说了,你们啥时候见我狼狈撤退过?即便撤退,也要打得对手不敢来追!”

  只为利益而战,绝不意气用事,每战必得有所斩获。

  这一点,来自于她部族的性格。

  接下来这两天多时间里,慕容紫烟率部于城北东游西荡,和官军大玩迷魂阵,大战役不多,小规模遭遇战不断。

  若官军步步为营,逼得紧了,罗刹门人马往往拔营而去,把马儿赶到别的地方啃草去了。

  官军轻骑兵前日损失惨重,且主将被擒,围剿任务几乎全落到步兵头上,被罗刹门铁骑象牵牛鼻子一样,时而往东、忽而又往西,搞得疲惫不堪,却连敌人的边儿都很难摸到!

  不过官军仗恃人多势众,经过一番周密部署,渐渐占据不少战略要地,罗刹门的腾挪空间受到越来越大的限制。

  到得十七日午后,看似已逼得罗刹门非得背水一战不可。

  就在这时,官军大营中,后军探马来报,身后袁家庄附近出现大批罗刹门骑兵!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又一批探马来报,“现已探明,在袁家庄附近活动的那支罗刹铁骑乃罗刹魔女所部,共计千余人!有迹象表明,这支流寇正准备向袁家庄驻军发起攻击。据说,这支流寇被当地百姓称为暴龙军。”

  这条情报,顿时在官军中引起一阵骚动!

  中军帐虽早已向北前移,不再留住袁家庄,但仍有重兵把守,因为那是官军的大后方,兼后勤补给线上的一个枢纽,一旦失守,被前后夹击,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方总兵一下子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按说留守部队达数千人,若是只守不攻,防御暴龙军千余铁骑应该毫无问题。

  然而,由于罗刹魔女和她所统帅的暴龙军最近声威大震,且有过夜袭袁家庄大营的惨痛经历,只要有她和暴龙军出现的地方,官军往往望风而逃!

  这是方天戟最为担心的问题……

  于是他再次召集各部队的主官们开会,商讨对策。

  会上又是分为两派意见,以梁红玉为代表的稳健派主张主力向袁家庄靠拢,以便随时策应那儿的守军。

  而另一种意见则主张孤注一掷,逼罗刹门在黄河南岸再决雌雄、以雪前耻!

  方天戟也觉得自己劳神费力地一番部署,好不容易将罗刹门主力围堵在泺口一带,就此放弃攻击实在可惜,可又担心后方一旦有失,必然动摇军心!

  就在他举棋不定之际,时间渐渐流逝……

  对于战争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天黑时分,探马带来一条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袁家庄守军刚开晚饭时,暴龙军派出大批高手乔装潜入军营,袭击营门守军,里应外合突然发起攻击,袁家庄失守!暴龙军正向我军身后扑来,其势锐不可挡!”

  与此同时,慕容紫烟获悉,己方所有辎重和人员已全数抵达沂南围场,她再次挥动长柄弯刀,指引数千铁甲骑兵向官军发起猛烈突击……

  方天戟当即严令封锁袁家庄失守的消息,同时紧急调兵遣将,排出一个圆形防御大阵,抵御罗刹门的进攻。

  精卫队依然以楔形攻势冲击圆形大阵,一场大规模厮杀由此展开,一时喊杀声四起!

  方天戟已吸取教训,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麾下全体将士必须原地结阵死守,不许自乱方寸。

  精卫队毕竟兵力太少,也很难占到多少便宜,一时间战事陷入胶着状态。

  然而近半个时辰之后,当周韵率暴龙军突入官军后队之时,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蓝孔雀翎在空中飘扬,醒目而恐怖!

  慕容紫烟在高头大马上遥望远处,但见官军阵后大乱,韵儿策马疾冲而来,把一根狼牙巨棒舞得像风车,赶鸭子一般搅得官军阵型大乱!

  她不禁点点头,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种心理战!

  其基础,便是以血与火、用鲜血挥洒喷薄而出的无敌神威!

  韵儿无疑很成功,通过一系列血战,已将必败的标签牢牢地贴上对手的脑门,以至于面对她时,无法提起拼死以抗的勇气和决心!

  官军士兵们力战不退的斗志顿时冰消瓦解,被前后夹击之下,方天戟最为担心的混乱场面,终究还是出现!

  开始有士兵临阵脱逃,并迅速引发连锁反应!

  暗夜中,被狂风吹得明灭不定的火把,士兵们彼此间看到的,全是惊惶失措的表情,生命在那一刻,再次遭遇残酷无情的践踏!

  由于今夜便得撤离,与无月相逢无期,满腔热爱长时间无从渲泄,郁积成为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超级狼牙棒再次成为周韵渲泄怒火的最佳工具,她怒睁血红双眼,不知疲倦地杀人、杀人、再杀人!

  她偶尔也会想及,这些官军士兵们何辜?

  将她赶出暮雨楼的,夺去她和心上人共享温馨的家园的,以及捣毁她精心布置的那间厨房的,并非这些可怜的士兵,而是方天戟,或者说是当今天子!

  不过她不管,她的梦想不过是和他相依相偎,那栋小楼、那间厨房和堆满小屋的风筝,写满她甜蜜的回忆,那是她的天堂!

  她招惹他们了么?

  为何要横加破坏?

  为什么!

  破坏别人的幸福很有趣么?

  还是一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女孩时,就和他在一起了,已经很久很久,久远得已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永生永世也不想结束。

  他是她唯一的幼年玩伴,是她百般疼爱的小弟,无论他多么顽皮、胡闹甚至躺在地上打滚耍横不愿回家吃饭睡觉,都是如此可爱,他的话音是如此清脆悦耳,讨女孩子欢心的天赋绝无仅有,但凡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几句话便可哄得她晕乎乎、醉陶陶地找不到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神经。

  进入少女怀春时节,每看他一眼心灵都会轻微地颤栗,溢满甜蜜,那种滋味奇异而美妙,一种朦胧的情感在心中疯狂地滋生和蔓延,茁壮成长为春闺梦中那片五彩缤纷、瑰丽万方的爱的花园,里面处处刻画着他那无比灿烂的笑容,从未掺杂进别的影子。

  暮云府美丽的地下花园便来自于这个灵感,同样无比灿烂,同样无人打扰。

  当时她尚不知情为何物,直到他那淘气的一吻点燃她心中的火焰,从此她的喜怒哀乐只和他有关,和他相聚的幸福和甜蜜有多么蚀骨魂消,分离的痛苦和煎熬便有多么刻骨铭心!

  没人比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无人有她爱得那么深沉、那么不可救药,没有哪个女子的爱有她那么复杂,以致分辨不清哪部分是亲昵、哪部分又是情爱?

  但凡他那好动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她便心满意足。

  她可以忍受一切,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和他拆散!

  母亲这么做过,她要死觅活地粉碎了母亲的企图,不惜舍弃另一份亲情,夺回了自己唯一想要的心爱之物,捍卫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地位。

  所以眼下,她更不会手软,她是一位极其感情用事的女人!

  她不能让他们得意,她要他们全都去死!!!

  她心中无奈地怒吼,这个世界不让她得到幸福,她便要挥舞大棒把它砸得粉碎!

  她不留一分余力,只想尽快耗尽所有的力气,累得就像在地窟中那样躺倒便睡,什么也不想,啥都不知道,可心力和体力也要和她作对,似乎怎么都耗不尽、使不完,这更是火上浇油!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自己都痛恨起来,恨不得一拳轰向脑门,把这个怪物打晕!

  在场所有人眼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漂浮于神州各地专门吸人魂魄的恶魔也没有她那么恐怖。

  当夜被她屠杀的乱军不知凡几,死状更加凄惨,全被超级恐怖的狼牙棒捣得稀烂!

  而暴龙军将士似乎也被主帅的暴怒所感染,变成一个个恐怖的杀人机器!

  泺口,再度成为官兵们的梦魇之地,新添亡魂近万!

  不知该由谁来奠基他们的英灵?

  慕容紫烟但求从容脱身,不愿将突袭演变为一场血战,见女儿杀红了双眼,率暴龙军向南逃官军一路穷追不舍,她忙策马追上前去,费好大劲儿才将她劝止,并发出鸣金收兵的信号。

  随即她一声令下,数千铁骑化整为零,开始分头撤退。

  暗夜中周韵遥望济南城,恋恋不舍、泫然欲泣,那是他回来后必然要去找她的地方,她觉得已在那儿苦苦等了他几百年,在扬州等待的日子更是漫长,她实不愿再等待,忍受那无尽的相思之苦!

  她倾尽全力训练暴龙军,将府中和对面街上折腾得鸡飞狗跳,便是想打发那无聊的等待时光,希望哪怕是暂时地放下他,然而根本做不到。

  她还急着想告诉他,自己已是他未来的正室,成亲后他就该常住她那儿,不用每天再去向夫人报到。

  如今他该回来了,她却不得不离开,还得继续等待!

  苍天,为何如此折磨人?

  挥手擦干眼泪,她对自己吼道,我会回去的,一定!

  谁也别想把我赶走!

  除非,他觉得那儿不好,咱再另换地方。

  或许,搬进皇家御厨房?

  嗯,这主意不错!

  身后一个女声接道:“就是!到时逼那些御厨将绝招通通教会小姐,您想不成为超级大厨都难!”

  周韵想得入神,冷不防被吓一跳,回身就是一个大脚踹去,“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啥时候偷偷溜到我身后?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不行?咱对自个儿说句心里话也被你听见!”

  贞雯由地上狼狈爬起,拍拍身上尘土,挠着脑袋奇道:“小姐在说心里话么?小婢咋听见是在吼?”转眼看向四周。

  周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四周暴龙军将士们全都远远地看着她发呆,她掏出鼠哨吹出几声恐怖得不能再恐怖的音节,将士们立刻列队策马,鼠窜而去。

  慕容紫烟母女和飞霜、彩虹等人,率暴龙军和数百精卫队撤到位于南郊的吟啸山庄,余部全数撤往沂南围场。

  之所以选择就地隐蔽,倒不是慕容紫烟轻敌,而是无月尚未回来,她必须留下来接应,以免他不知底细,贸然进入济南府中遇上危险,所以不愿远离济南。

  当然,即便她想远走高飞,女儿也绝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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