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0章 下得了手
“大叔……”一接听,那头的糖糖声音就有几分悲戚的样子,“你现在有空没?”
杨辰愣了下,“有,怎么了。”
“我在中环三路十字路口边的商业街这里,你能不能来接接我”,糖糖说道。
杨辰哭笑不得,“你这又是哪一出?又离家出走了?”
“我也不想的嘛……大叔我好冷啊,身上又没钱,你快来救救我吧。”
“离家出走你也长个记性,怎么老不带钱呢?而且你打我电话干什么,打给袁野啊!”杨辰郁闷地说。
糖糖一阵扭捏,说道:“我……我跟袁野哥也吵架了……”
杨辰一阵头疼,还当这丫头长大一些了,看来自己看走眼了!
无奈之下,杨辰出门开着车,加快速度来到了糖糖所说的地方。
在灯红酒绿的夜晚,商业街两旁满是璀璨,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街道边,杨辰在一张清冷冷的椅子边看到了冲自己兴奋挥手的糖糖。
虽然身上穿着件羽绒衣,还把后面的帽子给戴上了,但零下几度的夜晚,一个女孩子长时间在外面坐着,总归是寒冷的。
看到鼻尖红红的糖糖,杨辰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下,“你还真是离家出走上瘾了,上次不是教育过你么,要知足,别老想着挑你妈的毛病。”
糖糖撅嘴说道:“大叔,你先别教训我了,我午饭都没吃,现在前胸贴后背了,先带我吃饭吧。”
杨辰一阵气结,“我看我不是你大叔,我是你亲爹啊。”
“嘻嘻,也好啊,只要给饭吃就行”,糖糖吐了吐舌头说。
杨辰对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也没办法,四周看了看,带着糖糖走进最近的一家东北饺子馆,这样寒冷的夜晚,吃热腾腾的饺子也算不错的选择。
等香喷喷,白花花的饺子一上桌,糖糖就顾不得火烫,大口大口咬了起来。
杨辰皱眉道:“你就不怕烫着?”
糖糖边咀嚼边嘟囔着说:“饺子就得烫着的时候吃才好吃,再说我饿了。”
杨辰也不再打搅这饿了大半天肚子的丫头,等糖糖一大碗饺子全吃下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才问道:“说说,这次又干嘛离家出走?”
糖糖眨巴眨巴眼,脸上有几分幽怨,“大叔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爸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总来跟我妈妈见面,还说我妈妈乱找男人,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妈妈就很生气,跟我爸爸吵架。结果他们两个都心情很不好……”
杨辰知道糖糖的父亲就是方中平,却不想,方中平还有那样一面,也不知道糖糖的母亲找了什么样的男子,会让方中平突然这么不理智。
“那关你离家出走什么事?”杨辰问。
糖糖哼了一声,“当然关我的事啦。我跟妈妈住一起,结果妈妈心情一不好,就好像看我也不顺眼一样,我只是稍微跟她开了点小玩笑,就说我像我爸爸,总是胡说八道,给她添麻烦……”
杨辰皱眉,“你就不会忍忍,你妈妈心情不好。”
“我忍了,但我不能总是忍嘛!我后来就打电话给袁野哥,袁野哥现在对我妈比对杨阿姨还要好呢,真是比亲妈还亲。我是让他来救救我的,可他竟然到后来就成我妈一伙的了,还帮着我妈说我不对……”糖糖气呼呼地说。
杨辰莞尔,这袁野也可乐,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讨好岳母了。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杨辰笑道。
“嗯……我不想见到妈妈,也不理袁野哥了,他们就知道欺负我”,糖糖说着,眼里还有些小湿润,楚楚可怜的小摸样叫人心疼。
杨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下,付完账后,带着糖糖在街上走了一圈。
当走到商业街尽头的小公园的时候,糖糖突然停下脚步,说:“大叔,我们进去坐坐好不好。”
“你累了?”杨辰问。
“不是的,就想在这里坐会儿。”
杨辰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多,回家倒也还早,便顺着这个失落女孩的意思,找了张公园里的木头椅子坐下。
糖糖往杨辰身边靠了靠,毕竟已经到了冬季,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
杨辰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也颇为恻隐,脱下自己的大衣,就欲给糖糖披上。
糖糖立刻拒绝道:“大叔,你这样自己会着凉的。”
“我不会着凉。”杨辰说,这倒是实话。
“怎么不会着凉”,糖糖却是不信的,把大衣推回给杨辰,笑着说:“大叔你就让我靠靠就好了,有个人坐一起就不怎么冷了。”
杨辰想了想,将大衣敞开,自己披了一半,另一半糖糖披着,让糖糖靠自己肩膀晚上。
糖糖颇为受用,靠在杨辰的肩头,打了个哈欠。
杨辰苦笑道:“丫头,你可别睡觉,一睡觉就真着凉了。”
“我才不睡呢,我在看星星”,糖糖撅着嘴说。
杨辰抬头一看,今夜的天空较为晴朗,银河的星辰虽然不算繁多,却也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在城市里,这样的光景已经很少。
“这种浪漫的时候,你跟我这个老男人在一起多浪费,应该找你家袁野来才对。”杨辰玩笑着说。
糖糖皱了皱瑶鼻,“才不是呢,爱人归爱人,大叔归大叔。”
杨辰轻笑了下,不说话。
“大叔,我以前常常跟妈妈散步就来这个公园里呢,那时候妈妈也没现在这么忙,我很久没跟妈妈一起来这里散步了。”糖糖柔声说。
杨辰默默低头看了女孩一眼,怪不得突然说要在这里坐坐。
“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我看差不多我送你回去吧。”杨辰说。
“不要,大叔我今晚去你家睡好不好?我不想回去,见到妈妈我就心烦”,糖糖哀求说。
杨辰皱眉,叹了口气,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说道:“丫头,你知道我每次看星星,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到的只有一个词,‘奇迹’。”杨辰说道:“这个宇宙这么大,这么多的星辰,但在这茫茫多的星辰里,我们人类,正好就生长在这个叫‘地球’的星球上。我们每个人,在宇宙里就跟尘埃一样渺小。但是,就是我们这些尘埃,会在茫茫大的宇宙里,互相遇见,成为夫妻,成为子女,成为师生、朋友……每一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一种奇迹般的缘分。你妈妈生了你,你成了你母亲的女儿,这是无法更改,也无法复制的。
你想想吧,这是多么小的一种几率,偏偏发生了,这难道不是奇迹么?你心里的不舒畅,放到全宇宙里,算得了什么?能有你跟你妈妈的这段感情来得弥足珍贵么?把自己放得渺小一些,看看这个天空上的星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么?”
糖糖默然,良久,脸上几分羞愧,“我知道错了,大叔……那麻烦大叔送我回去吧……”
杨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说道,“那快起来吧,你妈估计也该着急地找你了。”
“嗯!”
正当两人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身欲离开公园的时候,前面公园的小道处,走来一个略显得焦急的袅娜人影。
只见一名长发带着微卷披散,身穿褐色棉绒大衣,踩着羊皮高筒靴,打扮时尚,身材窈窕丰盈的女郎,走到两人跟前。
一张熟悉的精致妩媚的鹅蛋脸,映入杨辰的眼帘,赫然是前两日才在晚会上见过的唐婉!
唐婉脸色满是焦虑,意外见到杨辰,也是怔了一下,惊讶的同时,眼光一扫,瞧见小鸟依人状靠着杨辰的糖糖。
糖糖还披着杨辰的外套,紧贴着杨辰,见到突然出现的唐婉,愣了下过后,有些怯怯地柔柔喊道:“妈……你怎么来啦……”
杨辰猛地转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紧跟着就听得唐婉一声愤怒的厉喝声!
“你们怎么在一起!?”唐婉见到糖糖与杨辰在一起,又披着杨辰的外套,一瞬间想到了杨辰本性风流的事情,一念到杨辰竟然与自己的女儿有一腿,当母亲的那种警戒与保护意识立刻提升到了顶峰!
难道这个男人是故意接近自己,又瞒着自己对自己女儿下手!?
糖糖听了有些不可思议,疑惑地问:“妈,你们认识?”
不等杨辰说什么,唐婉又质问道:“为什么你身上是他的衣服!?你这个丫头,离家出走不说,怎么可以这样随便靠在一个男人身上!?你要气死妈妈吗!?”
糖糖一时懵了,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杨辰知道唐婉误会了彼此的关系,“唐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杨辰,我女儿才读高三,你也能下得了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真让我失望……”
情绪无比激动的唐婉眼里满是怒火,走上前来,一把狠狠抓过糖糖的手臂,杨辰的那条外套掉落到地上。
“走!立刻跟我回家!看我不关你三个月禁闭!”
不顾糖糖的哭喊解释,已经如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愤怒与悲伤的唐婉,立刻带着糖糖离开了公园。
杨辰怔在原地许久,才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叹了口气,自己今天也算够倒霉了。
可是没想到,糖糖的母亲竟然是唐婉,怪不得当初自己在李菁菁的办公室里碰到她,恰好糖糖又是李菁菁的学生。
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唐婉谈起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与糖糖是那么相似了。
杨辰一阵苦笑,这次的冤枉算吃大了。就算平日再怎么端庄稳重,唐婉变成护犊心切的母亲,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还有第三类人,那就是母亲呢。
不过杨辰也没打算打电话过去解释,现在的唐婉必然在气头上,等她冷静下来,自然能分清真假虚实。
一个人在外溜达也索然无趣,杨辰穿起外套,快步赶回停车的地方,明天又是周一,还是早些回家睡觉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