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风波
“官三代包养青春高中女生!疑似3P对象竟是其表弟未婚妻!!!”
一种在网络上常见的耸人听闻的标题类型,却蕴藏着一丝唯有当事人才能深深感知到的恶毒。
若非沈惜早把性子磨得远超同龄人的平和镇定,肯定就要拍案而已。
而此时,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确信写这个标题的人本意可能是想写“清纯”,手抖才选错了词。
王逸博一大早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他看的帖子,现在就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帖子不长,只有几百个字,有十几处文法错误,不少于二十个错别字和十个标点错讹。
要不是因为很确定文中所说的“官三代”指的就是自己,不管怎么说也得看明白它到底胡诌了些什么,否则沈惜可能根本就没耐心继续看下去。
虽然文字方面一塌糊涂,但这个帖子至少还是将充斥在字里行间的满满的恶意充分释放了出来:就在中宁本地,某个姓沈的官三代,隐隐提到家中的一位长辈至今仍握有实权,肆无忌惮地包养了一个高中女生,该女生的班主任经常出入女生家中,怀疑也与这官三代有不正当关系。
最让人难以容忍的是,这位年轻美丽的班主任竟然还是该官三代的表弟的未婚妻……
除了文字,帖子里还附有四张照片,其中一张的内容是张沐霖和徐蕾一同走进小区。
另外三张里的主人公全都是沈惜,有一张他和徐蕾在一起,另两张都只有他一个人。
关于他的那三张照片,除了某张他正从单元门走出的照片因为是时近黄昏时所拍,还算比较清晰,另外两张都显得黑乎乎一团,若非仔细辨认根本看不清拍的究竟是谁。
看发帖时间,是昨晚接近零点的时候,也就是说这帖子从发布到现在六个多小时,基本都处于大多数正常人应该在睡觉的时间段,也正因如此,关注的人还不算很多,不过也已经有了超过3200次的浏览量,回复则有近百条。
回复量与浏览量之比不算低,可沈惜一条条看下去,发现水份很大,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回复看措辞很像是水军的贡献,众口一词地将炮火对准文中的沈姓官三代,却无意间暴露出他们在看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帖子时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不少相关的幕后信息,并非单纯的吃瓜群众。
还有十几条是广告,各种乱入差点逗笑了沈惜。
只有不到一半回复像是来自普通网友——几乎清一色全是中宁本地人。
“活跃在后半夜的夜猫子还真是不少。”沈惜感慨道。
尽管这帖子说的不是娱乐明星的八卦,不至于一出而天下轰传,但作为极其含有的“本地瓜”,还是令众多中宁网友兴奋不已。
尤其是它还牵涉到诸如纨绔官三代、高中女生、包养等等吸引眼球的关键词,还提到了可能存在的3P这种火爆的情节,甚至还有表哥与表弟未婚妻偷情这样的准乱伦剧情,简直劲爆到了极点,又怎能不吸引眼球呢?
沈惜现在看的只是原贴,还不知道这帖子有没有被转发,转发了多少,又在别处引发了什么样的讨论呢?
有些网友的回复还算冷静,表示不能光凭这么个帖子和几张什么都说明不了的照片就下定论,必须要有更多实锤;但更多的人在留言痛骂“官三代”,好像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一样,也不知这份感同身受是从何而来。
不少辱骂给了徐蕾和张沐霖,前者被定义为只知向钱看的失去了信仰的无脑九零后;后者则是一门心思想钻进豪门,根本不介意跟谁睡的势利拜金女。
当然因为这帖子没点出她们两人的名字,所以辱骂的对象主要还是针对帖子里讲到的“高中女生”和“班主任”,但沈惜非常担心会不会有些会去人肉他们两个。
还有些留言超出了就事论事的范畴,开始大而无当地谴责整个社会的不公,什么腐败啦什么道德败坏啦的,说得慷慨激昂,却几乎都是陈词滥调毫无新意,沈惜没在这些口水废话上浪费时间,还有一条怀念毛主席时代的回复引发了至少有三四个人参与的小论战,沈惜也是一扫即过。
在最新的几条回复中,沈惜突然发现出现了王逸博的身影,尽管他用的是网名,却明确表露了身份,坚定地为表哥和女友正名。
有人在底下嘲笑他被戴了绿帽子还敢跳出来丢人现眼,算是绿出了风采,王逸博则毫不畏缩地怼了回去。
又有和事佬表示既然当事人之一都站出来说话了,就说明事情不那么简单,还是要等着看更确实的证据,云云。
乱糟糟一片。
看完这个帖子,沈惜脑中第一个念头是:幸好没有半个字扯到裴语微身上。
王逸博又打来电话:“三哥,看过了吗?”
“刚刚看完。”沈惜平心静气地回答,如果光听语气,王逸博倒更像是那个刚在网上被挂了丑闻的人——当然,从张沐霖的角度出发,他确实也是受害人。
“我和霖霖现在到你那边去……”
“来我这儿干嘛?横跨半个市区……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去啊,但这个事……”王逸博仍然很激动,“霖霖说都是因为她非要你帮忙管徐蕾的事,其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来见你……”
“一家人,不说这种话。真的,你们不用过来,照常去上班,让人看到你们完全没有受到这个帖子的影响。你们越淡定,这个帖子产生的影响就越小。”
王逸博恨恨地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的这个帖子吗?”
沈惜尽可能地用自己的平静来感染表弟:“暂时还不确定,但要查也不会很难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对了,逸博,你不要继续在网上跟那些人争论了。”
“啊?”王逸博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要继续在那个帖子下面留言,不管是想帮我,还是帮霖霖,都不要再用你自己的名义发言了。这于事无补,只会带来新的争议。”沈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很诚挚地说,“抱歉啊,逸博,这件事把霖霖卷进来了。”
王逸博急道:“唉!三哥,你这话说反了,是我们对你抱歉才是。如果不是我和霖霖好几次找你帮忙,去管她班里那个女生的事,现在就算有人想抹黑你,也不会拿那个女生当枪使。连累到你,霖霖可难受了。”
“不,告诉霖霖,不要这么想。你们找我帮忙是一回事,但帮完忙以后,我继续和那个女孩子来往是另一回事。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帖子里面说的那些不是因为我帮了你们,而是我与那女孩有来往。这是我自己不够谨慎,进出高中女生的家里,被人拍了下来,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呵呵,没想到我消消停停过自己的日子这么多年,背后居然还有眼睛盯着,真是难、得……”
王逸博沉默了一下,也许是对表哥的口气中突然显露出来的一丝锋锐感到陌生:“那,三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这边的事,你不用多想,我会想办法搞定的。倒是你和霖霖要有心理准备。中宁网的论坛,影响力不算很大,但在本地还是有很多人看,所以很可能今天明天在学校里会有些风言风语,霖霖虽然很识大体,但性子有些刚,你要多安抚——其实你也是有点不管不顾的,但这种时候,你要知道你是霖霖的后盾,你得要稳得住。我希望你尽可能别开口,别表现出任何激烈的情绪。如果在学校里有人胡说八道,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只能靠你们自己消化。这种事牵扯到男男女女的事,肯定会有人传得有鼻子有眼,但只要当事人不动如山,网上又没有后续,慢慢就没人理会了。虽然我不敢确定这个时间段会延续多久——快则个把星期,慢则一两个月吧——这段时间你们要多给对方支持,你们两人的关系表现得越亲密越好,对外界的态度则是越平淡越好,明白吗?”
如果现在摊到了沈惋和秦子晖头上,沈惜不会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但如今事涉其中的这一对脾气刚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感叹是难得的赤子之心——张沐霖可能还好些,王逸博则很容易被撩拨起火气,不得不多叮嘱几句。
“我知道了……那……”王逸博犹豫了一下,问,“网上还会有后续吗?”
沈惜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决然:“搞事的人想不想后续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确保他别想再有后续了。”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件事:“你也和霖霖也要多关注一下徐蕾那小丫头,看看学校里会不会有人传她的闲话,有没有人欺负她,马上要高考了,但愿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影响她的状态。她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我连累了,如果她那边有任何问题,马上要告诉我!”
放下电话,沈惜又在电脑前默默坐了一会,时间还早,很多人甚至都还在睡觉,所以尽管有些网虫已经在帖子下面争得十分热闹,但除了王一博以外,迄今还没有别人打电话过来。
沈惜的心情当然不会真的像在电话里表现得那般平静,但他从来都要求自己务必要做到“每临大事有静气”。
他强迫自己不再关心帖子下面回复数量的变化,关掉显示器屏幕,慢悠悠走去卫生间洗漱,随后去厨房倒了杯牛奶,煎了两个蛋,配上昨天没吃完的小半条面包,吃了顿简单但够量的早餐。
等再次回到电脑前的时候,他已经真的完全镇定下来了。
在吃早餐时,沈惜已经大致想好了接下来要采取的应对手段,此刻在心底又最后盘算了一下所有的环节,他慢慢拿起手机,分别给三个人打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翁明灏,第二个则是杨鑫,最后一个则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拨给了宋斯嘉。
在网上像幽灵一样出现的帖子,不光给沈惜带来困扰,还差点把陆优气疯了。
他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烂招?!
就不能早一个星期或晚一个星期捣乱吗?
非要选在这个时候!
昨天下午齐鸿轩终于给了他一个准信,说他的妻子已经和沈惜打了招呼,对方的回话是同意见面谈一谈,时间地点那边会安排,到时候直接联系陆优。
尽管仍然悬而未决,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令陆优满意。
其实沈惜本来就没有彻底拒陆优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就是想晾一晾他,给他更多的压力,没想到他居然找上了宋斯嘉的门路,这让沈惜一方面不喜于他把宋斯嘉卷进了这件事,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他确实用了心。
火候确实也差不多了,沈惜就顺水推舟,准备借这个机会和陆优把话挑明。
但今天网上这个帖子一出来,沈惜哪还有心思和陆优谈?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沈惜暂时无法确定,但有一个大概的怀疑范围。
雷耀庭和杜臻奇这对表兄弟,毫无疑问有着绝大的嫌疑,同时他们也确实有这样的能量——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沈惜其实也怀疑齐鸿轩,但很难想象他会有胆量和能力找人跟踪自己还偷偷拍下照片。
陆优当然被划到了杜臻奇那条线上,尽管现在一切都还在迷雾之中,沈惜手里没有任何凭据,但在麻烦解决之前,见面、吃饭什么的都免谈,一切都要顺延,至于延到什么时候,那就天晓得了。
于是他给宋斯嘉打了那个电话,把自己最新的决定告诉了她。
这纯粹是宋斯嘉在他和陆优之间充当过一次中间人的角色,有必要通知她相关情况的变化,除此之外,沈惜并无他意,他绝不希望宋斯嘉继续卷在这件事当中。
宋斯嘉今天上午没有课,所以八点左右接到电话时还呆在家里,并没有去学校。
她起床后还没上过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沈惜告诉她,昨天说好的事有了新的变化,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她当然不会为陆优争取什么,只想问问原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她之所以想问这个,是为了帮沈惜去给陆优一个合理的解释,免得让他在别人面前显得出尔反尔。
但沈惜明言希望她从此置身事外:“你不用去帮我解释。陆优那边,我找人去说,你不用理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这个事现在的新变化,毕竟之前是你当得中间人。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夫妻都不要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当然,你老公那边,因为是他的老同学,他要去给人家一个交代,那我也管不着,但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宋斯嘉尽管还是充满疑惑,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后,觉得有必要跟丈夫说一声。
齐鸿轩是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得知沈惜临时变卦,这让他非常生气,觉得这下在陆优面前会很没面子。
他下意识地觉得沈惜是想故意给自己难看,一边暗骂这混蛋心机深重,一边给陆优打电话,在说明情况的同时,不忘大肆谴责沈惜的言而无信。
令他略感惊讶的是,陆优显得比较淡定,甚至比他还要更平静。
早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陆优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起床没多久,陆优就得到助理的提醒,说网上有个帖子,貌似与近期他最想见的人有关。
看过帖子,他耐不住性子,连骂了几句娘。
接到齐鸿轩的电话,无非就是把之前的预感彻底落实,他反倒已经镇定下来了。
齐鸿轩传达的也并不是正式的通知。
据他说,沈惜没有要他们夫妻代为传话的意思,只说会另外找人与陆优联系。
这种丝毫不加以解释的“通知”式的冷淡口吻,当然是显得颇为无礼,但毫无疑问这就是沈惜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次的事,我很不高兴!
秦子晖在中午的时候打来电话:“沈惜让我帮他传个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只负责给他带话。以下是他的原话:齐太太的面子我是想给的,本来已经订好了周四晚上的酒店包厢,但现在只能取消。想必陆先生知道原因。我不清楚,陆先生有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或者事先是不是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与陆先生的合作者有关,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没有解决,别的暂时都不必再谈。”
话说得很不给面子,但即使是被针对的一方,陆优也不得不承认,沈惜这番话,对于一个正处于网络风暴之中被攻击的人而言,已经很难说得更得体了。
明明已经想方设法铺平了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王八蛋横插一杠,等于是让自己之前所有的布置和投入都打了水漂。
陆优真是很想给这家伙一顿耳光。
他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杜臻奇做的?
是不是他也意识到这次批地的麻烦背后是沈家在作梗?
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实在是愚蠢至极!
我们现在是在做生意,你以为是公子哥之间在斗气吗?
我们要应对的是整个沈家,针对沈惜一个人有什么意义?
他无非是沈家派在前台的联络官,传达沈伟长、沈伟扬,甚至可能是沈永华、沈永强的意思,搞臭他有什么用?
相反,他也是姓沈的,这种时候去抹黑他,等于是要把整个沈家拖下水,还嫌对方给予的阻力不够大吗?
明明是求个和气生财唯恐不及,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来?
如果不是杜臻奇,还会有谁这么有种,敢在在中宁网的论坛上公然给沈家的人泼脏水?
陆优不怀好意地想,这应该算二,还是算有魄力呢?
陆优想不到这件事是谁做的,杜臻奇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他又不是那种整天泡在网上的宅男,有许多是要做,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么一码事,直到下午陆优给他打来电话,他才又好气又好笑地打开电脑,想看看那个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市民论坛根本打不开,只显示“系统维护”。
原始帖不见踪影,转帖也几乎被一扫而空。
后来还是秘书帮他在省外某个小论坛上找到了一个转贴,图片全都成了红XX,只留下干巴巴的文字内容供人阅读。
离开中宁这片土壤,这种无根无据,又缺乏图片刺激的风流韵事没能激起什么风波,只有寥寥三五人在转帖下面留言。
杜臻奇揉着太阳穴,微感头痛。
说起来,在网上给沈惜泼些脏水的主意还是他出的,这么久不见雷耀庭搞出事来,还以为这小子怂了,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了起来。
关于娱乐城批地被狙击的原因,杜臻奇有好几种猜测,其中之一当然是沈家在出手阻挠。
如果真是这样,雷耀庭搞这套就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万一被沈家查清了罪魁祸首,那作为这混小子的表哥,自己很难彻底洗干净——何况这主意真的就是他出的。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这几天,杜臻奇的心情原本很不错,虽然娱乐城建设的事受阻,但龙涛集团旗下某公司与中宁市贸易促进会共同承办的2016春季车展于上周末顺利举办,无论是实际收益还是企业声誉上得到的好处,都令杜臻奇非常满意。
尤其是去年一度曾听说,沈伟扬也有意要争办这次车展,最终能压过沈老二,更让杜臻奇觉得面子上大大有光。
昨天下午,车展顺利闭幕,应付完几个记者毫无新意的采访,杜臻奇在庆功宴的现场露了个脸,给辛苦了很长时间的子公司员工们打了打气,还发了红包,随后就转移阵地,前往一个更加私密的聚会。
这次车展的规模不小,自然聚拢了不少车模,既有中宁本地的,也有主办方专门从北京、上海等地请来的,仅单日要价万元上下的A级车模就到了十几个,还不算各汽车厂商自带的御用车模。
有了这么好的条件,杜臻奇没理由不好好安排一场,除了近水楼台地给自己找些乐子,也可以拿来搞搞交际。
杜臻奇看中了一个叫白薇的车模,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最近一年多声名鹊起。
不同于过去几年那些不是爆乳就是近乎全裸出场,全靠卖肉博关注,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把车模的名声彻底搞骚搞臭的“前辈”,白薇的职业素养要强得多,为人也低调。
当然,她只是低调,不是不遵守游戏规则。
从圈子里的反馈来看,她也是可以卖的,只是接客比较谨慎,要价也不低。
价格方面,杜臻奇从来不会介意,只要确实能让他看上眼,就绝不会小气。
没想到让中介过去一试探,白薇的经纪人却狮子大开口般要了个高得离谱的价。
这个经纪人也姓白,就是白薇的亲姐姐,比她大了六七岁。
或许自觉自己的妹妹已经成了明星,又是在上海混的,见惯了大场面,没必要把中宁的这些土豪放在眼里,所以说话来也很不客气,大有一副你们这帮土鳖没钱就不要过来瞎哔哔的劲头。
中介可能也确实是受够了气,所以在转达时,半点都没帮她遮掩,一五一十将她的原话全都说给杜臻奇听——说不定其中还有几分添油加醋——杜大公子差点被对方气笑了,没说什么废话,只说赶紧让对方过来,价钱方面没有二话,杜臻奇一分钱都没有还价。
白家姐妹俩很快就到了。
不得不说,在价钱上谈妥之后,她们的表现还真的是很专业的。
四月中旬正赶上一波倒春寒,晚上的气温低到了10℃左右,白薇却毫不含糊地换上了一身极显青春亮色的性感装扮,无论是几乎连内裤都遮不住的超短皮裙还是隐泛肉光的黑丝,都透着十足的诱惑力。
但杜臻奇叫她们过来并不是想要关照她们生意的,还没等她们坐稳,他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的价,我全额付,一分钱也不少你的。但今天晚上我没兴趣搞你,找了几个兄弟,你只要被他们挨个操上一圈,就可以走了!”
白薇气得脸色发青,姐姐白佳丽更是跳起来尖声抗议了几句,拉上妹妹想走,却被两个壮汉扣住肩膀,重新按回到椅子上。
杜臻奇翘着二郎腿,漫不在乎地说:“至于你,跟你妹妹差远了,我给你一半的价,跟你妹妹一样,只要我这帮兄弟对你有兴趣,那你也要被他们每个人操一回。等他们爽完了,我保证你们能太太平平离开中宁。”说完,杜臻奇没再看她们一眼,转身离开房间,身后传来的尖叫被关上的房门瞬间斩断。
杜臻奇搞了这么一出,中介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毕竟不是杜公子的手下,还要靠着他所在的这个圈子吃饭,必须得顾虑方方面面的事,白薇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在中宁有了这样的遭遇,将来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根本想都不敢想。
当然,他也不敢在杜大公子面前说半个不字。
“你去给她们点一点,别以为可以在这里端什么大明星的架子。我看她是脑子进水了,忘了她妹妹就是一个出来混让男人操的货。走到哪儿都要有眼色,别惹不该惹的人。弄得我不爽了,不会要她们的命,但给她们身上留些纪念,让她妹妹这辈子再也吃不上这碗饭,就是打个哈欠的事。让她们好好想想,如果想不明白,还敢闹,我现在放她们走,但不保证她们能全须全尾回上海;想明白了,就别废话,脱光了躺好,让我的兄弟们爽一下。到时候钱照付,别说我欺负她们。”
中介满脸尴尬地应下来,只能不住祈祷白家姐妹的脑子能拎得清,至少别搞出更不可收拾的事来。
当然也要指望她俩的身体素质够好,能经得住杜臻奇安排的四五个壮男的轮奸。
齐鸿轩不再理会白家姐妹,换了个罗马尼亚籍的外模玩了一夜。
这是个身高接近185cm的金发少女,真正应了那句话:脖子以下全是腿,搞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今早起来,杜臻奇意犹未尽,特意又给这个原本计划立刻返回北京的外模安排了一个住处,多留她两天。
本想这几天继续在她身上好好找些乐子,谁想到下午陆优的电话就败了他的性。
说白了,这个帖子只是桩风月闲事,是真是假其实都无所谓,但在如今的网络环境下,却特别容易被那帮吃饱了撑的网民放大。
赶在眼下自己急需批地,偏偏还被卡住的关键时刻,稍一不慎,被沈家认定他是因为批地的事而出手报复,那就后患无穷了。
杜臻奇很了解沈伟扬的个性,平日里不去招惹他,他还时常瞧龙涛集团不顺眼,如果被他以为是自己主动宣战,那还不正遂了他的意?
设身处地想想,杜臻奇绝对相信沈伟扬会借着堂弟这件事,闹个天翻地覆。
他倒也不怕沈伟扬,可谁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一个强敌盯死不是?
谁不想安安稳稳太太平平赚钱啊?
在这件事上,他杜臻奇不算完全清白,可要说他是存心报复,那真是冤枉啊!
雷耀庭这混账小子!
面对陆优的探问,杜臻奇还不能直说他确定是自家表弟干的好事,幕后策划就是他自己,只能先否认是自己报复沈家的手段,随后含含糊糊地说马上就找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查查”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一方面是他很有把握这事肯定是雷耀庭干的,另一方面在放下陆优的电话后,他就发现那帖子已经不复存在,连论坛都暂时关闭了,沈家已经出手,还查个屁!
换成杜臻奇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也是釜底抽薪,先把麻烦的源头处理掉。
说起来,他确实很佩服沈惜,或者说是佩服沈家,居然只让这个帖子存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如果只算天亮之后的“有效时间”,那就更少了。
只用一个上午就把整个中宁网市民论坛搞成了“系统升级”,也算是霹雳手段了。
其实,这个狠招并不是沈惜想搞的。
他的处理方式是联系翁明灏,要求由他出面请市局网警分局来处理这个帖子,顺便监控转帖情况。
按说网警分局通常不会帮助普通个体处理名誉问题,但只要把这个帖子上纲上线到“污蔑老省领导”的高度,出于维稳需要,网警分局绝对只会加倍重视,不可能轻易放过。
有了这个大帽子,即使整件事是杜家的手笔,就算杜鹏志是现任的市局常务副局长,也不可能从中作梗——何况沈惜也知道,翁明灏不是杜鹏志一系,也不会被一个常务副局长吓住。
让网警出面,这个帖子基本上就算是走到头了,无非是个时间问题。
但比沈惜更心急的人出现了。
就在他和翁明灏通完话没过十分钟,沈伟长的电话又来了。
自从当上一县之长,沈伟长养成了一个习惯,除非情况特殊没有时间,否则他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上半个小时的网,在浏览重大要闻之余,尤其需要关注中宁本地新闻,中宁网的市民论坛更是他每天必到的信息平台。
没想到今天早上论坛里最劲爆的新闻,居然就是这个尽管没有点名道姓,却几乎已经把一个“沈”字明晃晃亮出来的帖子。
这里面指的官三代,除了自家三弟,还能有谁?
沈伟长当然要过来问问情况。
听沈惜简单说完,沈伟长没说废话,告诉沈惜别的就按他的安排来,但是这个帖子必须第一时间处理掉,中宁网归中宁日报报业集团管,作为省会城市的党报大佬,中宁市局的网警分局想要处理什么问题,很可能会陷入扯皮的状态,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沈伟长直接找了市委宣传部里的熟人,责成中宁网立即封贴删帖。
至于已经请动了的网警们,就请他们顺藤摸瓜到处去处理转贴吧。
沈惜原本没觉得有如此大张旗鼓的必要,他知道让网警去处理中宁网可能会有所延宕,但顶多也就是慢个半天左右,沈执中的影响力还是够大,中宁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真的担上一个污蔑老省领导的罪名,无非是一些程序和态度上的拖延罢了。
只是大哥既然这么说了,也没必要反对,任由他去处理。
果不其然,就想沈惜预料的那样,宣传部一声令下,一旦遇到了直管上级的压力,相关单位最擅长的处理方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切——不是一个帖子有问题吗?
先把整个论坛关了再说!
于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帖子,整个市民论坛全都开始“系统升级”——沈惜原本想避免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样一来,无形中添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沈惜预计市局网警分局不会那么快就处理掉这帖子,所以,还找杨鑫安排他手下的技术人才顺着这个帖子调查它的来源。
结果整个市民论坛彻底关张整改,倒是给追踪带成了障碍。
“靠,小孙刚到公司,还没跟他交代清楚这个事呢,整个论坛全关了。哪怕再给我一刻钟,把发这个帖子的IP查出来也好啊!现在原始帖子都看不到,查起来就有点麻烦了。”杨鑫在电话里抱怨。
沈惜也只有苦笑。
从午饭时间开始,沈惋与沈伟扬也先后打电话来询问因由。
前者根本就没见到那帖子,是秦子晖的姐夫无意中看到,让妻子向秦子晖打听情况,顺便表达关心与支持,沈惋这才知道;后者则是接到了沈伟长的通知,赶在市民论坛被勒令关闭整改前匆匆浏览了帖子,粗略地知道有这回事。
他中午有个很要紧的应酬,一时没顾得上这茬,直到下午抽出空来想再细看看,那帖子却已经不存在了。
沈惜分别安抚了心存疑虑的姐姐和满腔怒气的堂哥。
沈惋更关心裴语微的情绪和态度,而沈伟扬则着眼于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
不管怎么说,原始帖子已经彻底消失,从网警那边的反馈来看,转帖本来也不算特别多,也基本上都已经肃清了,造成的影响总算控制在了最小的限度内。
但考虑到这个帖子毕竟了存在了将近12个小时,看过的人不会是小数目,今后口口相传,肯定多少还会有些后患。
只是后续的那些麻烦此刻都还只是一把把暗箭,完全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射出,根本无从预防,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
未来极不确定的事,沈惜现在顾不得多想,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不把这点彻底搞清楚,他是睡不安的。
到了晚上,王逸博终究没能忍住,还是带着张沐霖登门,想要问问事态的发展,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为他们开门的是裴语微。
“沈老头在做饭!”裴语微半点没给男朋友留面子,咯咯笑着叫出了他的新外号。
她拉上张沐霖的手,把小两口往厨房带。
两个女孩本就见过面,现在也算是“妯娌”关系,比上一次见面时候要更亲近些。
进了厨房,裴语微翘着脚坐到餐桌边,坐等吃饭。
沈惜在灶前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看得出来,确实是乐在其中。
王逸博他们进来后,他只是随口打了个招呼,过了好一会才突然问:“你俩吃了没有?”
王逸博呆呆地摇了摇头,沈惜耸耸肩:“那我再多做一个菜吧,四个人,四菜一汤,可能分量偏少了点,嗯,晚餐少吃一点也好,健康。”
张沐霖很不好意思地想要上前搭把手,却把沈惜“赶”回了座位:“不用帮忙!就剩两个菜了,很快,我一个人下手还快一点。”
裴语微在旁边不断念叨着“虾爆鳝”,其实她不知道那种面是什么味道,究竟好不好吃,而且也明白沈惜说的要到合适的季节再吃更好的道理,可她就喜欢念叨,每念一次都可以提醒沈惜还欠她一道美味!
这种揪着男朋友提醒他还欠着自己什么的感觉才是最爽的。
风风火火赶来的王逸博,乍然面对这么一副开心的合家欢场面,看得出裴语微明显还不知道网上有过那么一个帖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王逸博不住拿眼神瞟沈惜,先看看接下来到底该不该谈到那个话题。
沈惜没打算瞒裴语微,这件事是不可控的,与其将来某个时候让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件事,还不如由自己来从容地告诉她整个过程。
见表弟总是瞟自己,就示意他可以直接说今天的来意。
十一中的教师之间果然有了暗潮涌动的流言蜚语,大多是针对张沐霖的,或许是知道王逸博的老妈是教育厅的领导,所以学校里很少有人直接把矛头对向他。
但或许是原本就有些不愤张沐霖明明还要大上两岁,却第一时间拿下了学校里最大的一个钻石王老五,所以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有无数针对她的传言。
王逸博连续两三次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说起——当然还没遇到那种嚣张到当面来讲的。
面对这种背地里的中伤,小两口暂时都还能控制住情绪,就怕风向突然会转到徐蕾那边去,毕竟她和张沐霖一样,都在帖子里爆出的照片里露过脸。
“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裴语微听得有些懵。
沈惜平和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完整说了一遍,裴语微的小脾气立刻发作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谁干的?!”
“暂时还不清楚,迟早能查明白。”沈惜安抚似地拍着她的手背。
“是不是雷耀庭那个无聊的家伙?”还别说,小丫头的直觉真的很准。
沈惜摊了摊手:“有可能,但现在还不确定,给我点时间,你男朋友肯定会查出来的。”
裴语微气鼓鼓的,坐在一边闷声不响。
沈惜知道她现在有一大半是在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并没有其他的疑虑或猜度,这就比较令人放心。
至少在放手做别的事情之前,不必担心是不是还要后院起火。
当然也说不定只是因为她现在没反应过来,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你们俩这几天多费点心,盯着点徐蕾,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要说整件事情里最让沈惜不安的,还是徐蕾被牵扯了进来,尤其是在她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的关口。
吃完饭,裴语微和小两口同时离开。
她今晚过来本来的计划就只是吃顿晚饭,因为沈惜今晚有个与升级团队之间的视频会议要开,没时间陪她。
在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后,她不想这么快离开,但在沈惜的劝说下,还是不太情愿地走了。
沈惜的预感是靠谱的。
第二天下午,张沐霖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徐蕾和同班一个当面捅破了这件事的女同学发生了冲突,给了她一记耳光。
其实从昨天开始就暗中议论这件事的学生不止一个,尽管真看过那个帖子的人没几个,但从少数几人的嘴里传出,很快就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帖子里虽然没提徐蕾的名字,但却有照片,校外的人未必能认出徐蕾,可十一中高三的学生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徐蕾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缘也还可以,过去在外面玩得虽野,但基本上只与社会上的人往来,在学校里倒一直都保持着不错的形象,所以尽管无聊的男生还是妒忌的女生还是那么多,私底下传言纷纷指指点点,但终究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讲。
那个与徐蕾发生冲突的女生则是为了对付“情敌”。
她喜欢的男生暗恋着徐蕾,因此才让她妒火中烧,口不择言地当面说破了这件事,徐蕾也毫不含糊,直接打了她一个耳光。
此后两人当然都没再上课,直接被叫去了政教处。
收到张沐霖通知的时候,整件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沈惜估算了一下徐蕾可能要在政教处呆多久,过了一刻钟左右,给她打去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又过十分钟打第二个,终于打通了。
“放学我请你吃饭。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耶?这时候你还敢来请我吃饭?你不怕又被人说什么?”电话里的徐蕾听着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完全不像刚从政教处出来的学生,还能开玩笑。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
“我自己过去吧,去哪儿?”
沈惜选了一个离徐蕾家很近的咖啡馆见面。
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随心所欲地抱怨沈惜请客也没找个更好的地方,徐蕾的表现比沈惜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而且她明显并不是装出来的,这从她叫的牛排、沙拉和果盘能看得出来,她的胃口可没有受到任何问题的影响。
“政教处那边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批评了几句。成绩好一点,就算犯了错,老师也会对你客气一点。连家长都没叫。就算再严重一点,我也不怕,会因为这个开除我吗?会不让我参加高考吗?只要还能考,我就无所谓。反正两个月以后就和这帮同学分开了,大不了这辈子不联系。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
“你很牛啊。”
“倒是你,这次比我更麻烦吧?搞这事肯定不是要弄我,是要搞你吧?嘻嘻,惹了一身骚吧?早就告诉你说,趁早跟我上床,省得吃亏。现在你看,没跟我上过床,还是要被人栽赃,亏了吧?”徐蕾大咧咧地嚼着牛排。
沈惜哭笑不得:“哈,你开这种玩笑,那我相信你真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当然没事。”徐蕾撇嘴,“我觉得张老师比我更在意这次的事,你与其来安慰我,还不如去安慰她呢!”
“你的张老师,有她男朋友照顾,用不着我!”
“王逸博……”徐蕾耸了耸鼻子,像是有几分不屑,不过看在现在眼前的男人是王逸博的表哥,最终也没说什么。
快吃晚饭时,沈惜突然说:“那个……今天找你出来,一方面是想看看你的情绪怎么样,再真诚地跟你道个歉……”
“哎……要说谁连累谁,应该是我连累你吧?道歉来道歉去的就没意思啦。”徐蕾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还有另一方面的意思……”沈惜诡秘地笑笑,“你说,偷拍我们的人,会不会只拍一次就罢手?会不会现在他们就蹲在外面?”
“啊?”徐蕾毕竟是个孩子,突然听到这个,不免有些慌。
“放心,要是没准备,我怎么会把你约出来再给人偷拍的机会呢?”沈惜坐姿不变,表情也不变,“我指望通过偷拍的家伙,找到是谁在背后搞我呢!”
“好啊,你利用我!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关心我!”徐蕾恢复了正常,笑着噘起嘴。
沈惜偏了偏脑袋:“前面那层意思是主要的,后面这个属于搂草打兔子。”
“什么‘搂草打兔子’?”徐蕾没听过这种说法。
“哈哈,听不懂算了。”
“哼哼!哎,传说你包养我,你女朋友有没有跟你发脾气啊?”
“我的女朋友,当然与众不同啦,哪那么容易被人挑拨?”
“切!看你这嘚瑟的样子!喂,你现在谈恋爱了,是不是就算我真考了全市前十名,提要求让你跟我上床,你也不会兑现诺言了?”
沈惜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哈,你怎么整天总想着上床的事啊?”
徐蕾做了个鬼脸。
又闲扯了一会,沈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我先送你回家。接下来我还要看看这次有没有钓到鱼。”
出门后,沈惜火速朝右前方瞥了一眼。
马路对面,陪自己玩过那场Wargame的前侦察兵中尉和另一个长发的年轻女孩并肩靠着,毫不起眼地窝在公交车站牌边。
他知道此时此刻就在这咖啡馆正门前后左右,杨鑫一共派了六个调查员,如果真有跟踪偷拍的家伙,应该逃不过这套天罗地网。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做,有这群人保驾护航,沈惜就不再去费心观察到底有没有人盯着自己,气定神闲地送徐蕾回家。
刚离开那小区,电话就响了。
“沈先生,人控制住了,您是要自己问?还是交给我们问?”
“一事不烦二主,就麻烦你们吧,我只需要一个结果。”
“知道了。”
被逮住的家伙明显不是什么硬汉,只过了一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
跟踪偷拍的家伙属于另一家调查公司,也有点黑道的背景,只是既不属于安振光那条线,和倪峥也没有关联,靠山并不强大。
杨鑫和那公司的老总薄有交情,立刻就找到了对方。
一开始对方还说了几句要保护客户隐私的套话,被杨鑫连利诱带恐吓地劝说了几句,很快就说出委托他做跟踪、偷拍、发帖等一系列事的人,是雅森集团雷大公子的个人助理夏茂国。
拿到“夏茂国”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不到周二午夜。
杨鑫问要不要顺便今晚就找夏茂国,继续顺着线往下走,沈惜觉得没有必要。
夏茂国是个小角色,他没有任何理由要与沈惜为难,无非是听命行事。
至于真正的罪魁,不必问也知道是谁。
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雷耀庭主使的?
沈惜又不想报案。
这种事只能当江湖恩怨来处理,既然是江湖事,哪里需要证据?
唯一令沈惜为难的事,他手头没有雷耀庭的联系方式。
站在雅福会的大堂里,刘凯耀好笑地发现自己仅有的两次像普通门童似地迎候客人,竟然都是为了沈惜。
真是想不明白,这家伙哪来这么大面子?
偏偏在动身下楼前,他又觉得理所当然,直到在门边站得久了,才渐渐品出一丝古怪的味道。
可要他现在转身回去,又总觉得有些不妥。
算了,反正已经等了十分钟,来来往往的服务员该看到的都看到的,现在回去,反而该作的人情没做成,白下来站了十分钟。
还是再等会吧。
今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前几天那场没能闹起来,但被压下去的波澜依旧险恶汹涌的事件的余波。
承蒙各方看得起,居然选在雅福会来解决这件事,作为东道主,刘凯耀不得不平添几分小心。
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大哥说的话:“要知道,刘家是刘家,沈家是沈家。可刘家又不止是刘家,沈家也不止是沈家。”
刘凯耀模模糊糊地咋摸出一点味,但还是晕晕的,见鬼,这都什么年代了,兄弟俩关上门就不能说点现代人听得懂的话吗?
前晚是侄女刘晓凡六周岁生日会,陪着哥哥嫂子小侄女热闹完,刘凯耀跟大哥躲进了书房。
见嫂子程岚没有一块进来,笑着问:“哥,戴晓楠的事安排好了?要不要我这边托朋友给她找份工作?”
刘铭远翻了翻眼皮,没搭理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雪茄,剪开茄头,没有急着点着,只用左手两指夹着,手背抵着下巴,像在想些什么。
“哎?哈哈……”刘凯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点,“晓凡……晓楠……听着两姐妹似的,要不你收她当干女儿算了,哈哈。”
刘铭远这下彻底无语,笑骂了一句,点燃雪茄。
“这事不用劳烦你那帮朋友了。我托了沈惜。”
“沈惜?”说到这个名字,刘凯耀立刻想到这几天在他的圈子里最轰动的新闻,“他现在还有这份闲心帮你管戴晓楠的事?”
“我托了他,他答应了,又从来没找我说这事他帮不了,我当然要继续等回信。”刘铭远淡淡地应了句,板起脸来转了话题,“杜臻奇是不是又找你了?”
“是。”刘凯耀老老实实地承认。
关于两家的事,他曾经拒绝过杜臻奇一次,此后这事就没再被提起。
可最近一个月,杜臻奇却又时不时开始旧话重提。
说实话,他对杜家的这个项目是有一点兴趣的。
刘凯耀原本没什么事业心,大学毕业后甚至还借口准备考研,瞎混了一两年,什么正经事都没干。
直到激怒了老爸刘默,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这才乖乖出来做事,但怕被老爸管得太紧,不愿去名程集团上班,选择跟着大哥刘铭远混。
刚开始他的玩心还是很大,满足于凯顺物流和雅福会这一亩三分地。
只是一旦年过而立,慢慢也有了一种奇怪的紧迫感,觉得自己好像也应该做些更有出息的事了。
不久前,周晓荣曾试探他有没有投资培训行业的想法。
可能是周胖子意识到了目前的培训市场越来越不好做,要么钻进极专业和极精深的小众领域,让此类需求的客户只能选择你;要么凭借雄厚资金和宽广人脉,做大盘子,用名气和规模砸人。
那些不上不下的中小培训企业,勉强糊口可以,但要做大做强,几乎不可能。
于是他才想问问刘凯耀有没有兴趣在他的荣达智瑞插上一脚。
而刘凯耀对培训行业既不了解,也没兴趣。
他和周晓荣的私交还过得去,凑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玩玩女人不成问题,但在生意方面,他不是很信得过这小子,也没有想与他合作的意向。
杜臻奇提出的那一整套娱乐城及配套商业中心的想法,令刘凯耀非常动心。
刘铭远防的就是弟弟这份小小的动心。
“我今天很明确地告诉你,不要和杜臻奇在生意上有任何牵扯。如果你确实想多做些事,佳晟有很多项目给你做,自家的生意,你做坏也了不要紧,只当是积累经验。”
对大哥的话,刘凯耀是肯听的,从小也听惯了。
他原本也只是有点想法,并没下定决心非要与杜臻奇合作。
想想也是,大哥与沈三惺惺相惜,而二哥刘绍辉和沈伟扬又是光屁股长大的死铁,在这双重关系下,刘凯耀非要去和隐隐然与沈家不太对付的杜臻奇合作,那真是自讨没趣了。
“哎,哥,你说沈惜那个事,会不会是杜臻奇干的?”
刘铭远沉默了一会,吐出一口烟。
“照理说应该不是。杜臻奇是嚣张,不是没脑子。我看不出搞这么一下,对他有什么好处。但他俩背后有什么事我们不清楚,所以也难说,是不是他一时脑子发热……”
“沈小三现在应该很狼狈吧?哈哈,帖子删得倒是很快,但传得也快啊,这几天好几个人跟我说起这事了,这小子低调了这么多年,像隐形了似的,一下子比我的名声都响了,哈哈。”
刘铭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都跟人家说什么了?”
“我当然没说什么。”刘凯耀赶紧撇清,“这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能跟人说什么啊?就是凑热闹聊几句呗。”
刘铭远无奈地摇摇头,耐心地说:“现在还看不清什么,能不开口的尽量别开口。”
接着,他就像喃喃自语似地说出了让刘凯耀挠头的那句话:“要知道,刘家是刘家,沈家是沈家。可刘家又不止是刘家,沈家也不止是沈家。”
刘家不止是刘家,那还是什么呢?
刘凯耀皱着眉头琢磨。
算了,别的一时想不太明白没关系,反正只需要明白,短时期内遇到大事,刘沈两家还是要一致对外就可以了。
就像今天,沈惜要在雅福会约人见面谈事,他刘凯耀给足他面子,不但亲自做陪,甚至还提前在大堂迎候,应该算是吃透了老哥的指示精神吧?
今天要来的另外一方居然是雷耀庭,这是让刘凯耀有点想不到的。
这种时候,沈惜和那傻小子有什么好谈的?
除非这小子就是前几天“包养贴”事件的主使者。
哈!
猜了一圈,都没人想到会是雷耀庭做的。
真是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有种!?
当然,有种归有种,也实在是没脑。
从出事到现在,才过了四天,他竟然已经被沈惜揪出来了。
其实,刘凯耀估算得还是太保守。
沈惜查到雷耀庭,只用了两天。
之所以昨天才向他借场子,其中还有一场磨磨唧唧的对话过程。
雷耀庭在电话里听到沈惜的声音,差点摔了手机。
他做好了被找出来的心理准备,但怎么都没想到才过两天,自己还在睡梦中,就会接到这家伙的电话——出于某种恶趣味,沈惜特意选在周三的清晨,就是两天前自己被王逸博吵醒的同一时间,给雷耀庭打电话。
迷迷糊糊外加慌慌张张的雷耀庭在电话里语无伦次,事后回想简直就是人生一大耻辱。
听沈惜用那种不带半点感情的语调约他见面谈一谈,雷耀庭首先想到的是说不,总算他还残存了一点脑细胞,知道那不容拒绝,随即又想把会面地点定在隐峰轩——在杜臻奇的场子里见沈惜,会带给他极大的安全感。
但沈惜不干,倒不是怕杜臻奇,而是懒得为了这么件事还要跑一趟双湖。
最后沈惜建议约在雅福会。
这个地方,雷耀庭勉强也可以接受。
两人约的事周五晚上七点整。
六点半左右,沈惜先到,刘凯耀陪他直接上了六楼,找了个事先准备好的隐蔽包厢坐下。
他在大厅迎的本就只是沈惜,完全不care雷耀庭,所以无需再下楼。
过了十分钟,出人意料的是,大堂总服务台突然打电话上来通报,说杜臻奇的车到了会所门口。
这位的分量可不是他的表弟能比,刘凯耀这时已经不及下来,赶紧到电梯边接了一下,以全礼数。
“奇哥,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来我这里潇洒?”三人坐在一起,气氛略显尴尬,刘凯耀有话没话地找杜臻奇闲扯。
“呵呵……有些日子没过来了,怎么?不欢迎?顺便,找你也谈点事。”杜臻奇摆出一副与刘凯耀相交莫逆的样子,转脸又对沈惜说,“听说我那表弟好像跟师弟你有点过节,过来看看,要真是那小子的错,我代他给师弟赔个不是。”
“呵呵,师兄客气了。”沈惜只回了这么短短七个字,没接话茬,淡淡地转脸与刘凯耀说话,杜臻奇讪讪的,倒是不便继续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又过了一刻钟,眼看已经过了七点,正主之一的雷耀庭却始终不现身,别说刘凯耀等不及,连杜臻奇都显得有点坐立不宁,反倒是直接当事人沈惜显得不动声色。
“呃,奇哥,你表弟呢?”最先没绷住的是刘凯耀,扬手指了指腕上的表。
杜臻奇真不知道雷耀庭为什么迟到。
昨天这小子特地向他求救,说今晚和沈惜约了见面,想问表哥他该怎么应对。
鉴于当时给他出主意时说过一句万一出了事会为他撑腰,又想正好借这机会向沈惜解释清楚这事与自己关系不大,杜臻奇主动提出今天也要出席。
结果连他都到了,这小子人呢?
又等了十分钟,杜臻奇终于也坐不住了,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堵车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必了。”沈惜轻轻拍拍手,站起身洒然一笑,“我等了他一刻钟,算是给了他面子了。既然雷大少爷迟到也不准备说一声,那我就不等了。师哥你慢慢玩,小弟先走一步。”
“师弟!”杜臻奇这会也不知该说什么,无论道理还是人情,他现在都占不上,“要不我替那小子跟师弟你谈谈?回去我再好好教训他!”
沈惜想都没想,摊了摊手:“师哥要和我谈什么?雷大少爷做的事跟师哥有什么关系吗?”
杜臻奇尴尬地一笑,刚想说话,突然被沈惜随意瞟过来的眼神扫到,被他眼中瞬息闪过的一丝锋锐吓了一跳,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还是等雷大少爷有空,自己跟我谈吧。”沈惜根本没有给杜臻奇面子继续留下来的意思,毫不迟疑拔腿就走。
刘凯耀一头雾水地随他一道离开包厢,在这当口,他记得大哥的提点,至少要做出和沈家人站在同一战线的姿态。
包厢里的杜臻奇抓着茶杯,险些就要把它狠狠摔在地上,总算记得不在自家地盘,硬生生压下了脾气。
雷耀庭这小王八蛋!
你他妈要么不答应,为什么约了人又不来?
这不是存心要给自己难看吗?
一离开包厢,沈惜立刻变回之前那副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模样,周到地向刘凯耀道谢,告辞而去,似乎没有为今天被雷耀庭放鸽子而产生半点懊恼。
刘凯耀实在想不明白,雷耀庭究竟得是有多大的胆子,又得是有多没脑,才会在这种时候放沈惜、自己和他表哥三个人的鸽子。
对这一点,沈惜也想不明白,但他懒得琢磨一个脑回路明显与他截然不同的人的想法。
接下来的这个周末,裴语微被老妈伍学芳揪着回奉孝县老家去为某位长辈祝寿,空闲下来的他正好约袁姝婵出来喝茶聊天。
说起来,自从与裴语微确定关系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作为茶楼老板,总是在自己的茶楼约人喝茶,偶尔也会显得不怎么有诚意,所以这次沈惜约袁姝婵在离她家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两人也没有想把气氛搞暧昧的意思,就是正儿八经地聊些朋友间的话题。
袁姝婵说起费家勇最近没再对她有什么明显的骚扰,但也隐约察觉到自己比之前一段时间“闲”了不少。
原本有些该交代给她的事,现在都交给了别人,有些本会叫上她的应酬,她也没再参加过。
最明显的一个标志是她已经连着几个双休日都踏踏实实地睡到了自然醒,每天的晚餐又都吃得很健康,几乎没再喝过酒。
换句话说,尽管她每天还在上班,还有很多例行公事的工作要做,但实际上已经被边缘化了。
相应的,同一个办公室的一个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古板女硕士,原本混得不太得意,最近倒是显得颇为忙碌。
在这种两家公司即将合并,人事纷杂的敏感时期,任何微小的变化都会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当然,袁姝婵绝对相信费家勇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把那女硕士给潜了,只是为了要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教训,所以才刻意做出要重用那女人的姿态吧。
也就是说,只要袁姝婵能服软,主动去把费总的鸡巴伺候舒服了,一切都还会照旧。
可偏偏她暂时还不想服这个软。
在工作方面,沈惜对她也是爱莫能助,他的手伸不进交通厅直属的国有企业。
顶多就是听袁姝婵抱怨几句,连建议都很难给,无论是鼓励她一定要扛住压力绝不让费家勇得逞,还是劝她索性放弃坚持去爬对方的床,都不合适。
袁姝婵又说起这两个月前夫林跃对她特别殷勤,三不五时就约她出去吃饭喝咖啡,大多数邀约她都推了,但不好意思一点面子都不给,基本上对方约个三四次,她才抽空赴约一次。
林跃的心思很明显,还是想复婚,但袁姝婵对此没有任何想法,明示暗示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也不知前夫到底为什么还那么执着。
“追你的那个同事怎么样了?”
“我已经跟于子扬明确说了,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最后聊起上次袁姝婵和胡康益他们聚会的事。
“都是经常在一起的那几个,陆思平他们两口子,老武,赵小鬼……唉,小鬼叫惯了,他这小子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真是老了!”
“不是说有新朋友吗?”
“只有一个是新来的。给了我一张名片,叫……郭煜,也是做设计的,跟老胡算同行吧,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过去从来没出现过,不过跟老胡好像很熟,开玩笑也没禁忌。他说老胡是妻管严,老胡就回击说他是个风流人物,特别招女人喜欢。”袁姝婵撇撇嘴,“你们平时是不是都还比谁更受女人欢迎啊?”
沈惜耸耸肩:“别拉上我,我跟老胡不比这个。”
“嘁!你们哪,谁知道私底下聊什么。还说人家是风流人物,其实老胡自己倒是一直都对我有点那个意思,在我离婚以后就更殷勤了。就是从来没挑明过。”袁姝婵突然得意一笑,“老娘还是挺有市场的。我跟老武都十年的交情了,从我刚毕业那会就认识他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居然开始调戏我了,上次求他办点事,真是气死我了,居然有点想占我便宜的意思。你说你们男人到了中年是不是都变得那么油腻市侩?”
沈惜只能耐心地听着她控诉,说到在性方面被袁姝婵吸引,他可没有撇清的资格,在那么些朋友里,他恐怕是走得最远的一个……
说起来,袁姝婵跟胡康益两人确实很熟,从工作到私交,经常碰面,不过沈惜还是第一次听说胡康益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哪敢明说?哈哈,方菲可不是吃素的。那个谁……郭?”
袁姝婵补充:“郭煜。”
“对,郭煜,说得没错,他就是妻管严,方菲从大学时候就把他管得死死的,再说你那么高难度,他也不敢下手啊。那个郭煜呢?不是说他是风流人物嘛,有没有对你表现出那种意思啊?”
“暂时没看出来,就算有,你也管不着,哈哈……姐姐我现在是自由人,想干嘛就干嘛,一点压力都没有。”
“姓郭的结婚了吗?”
“干嘛?你还真觉得我们两个有戏?”
“我又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有戏没戏?只是上次老胡说这是个有能力的家伙,你也说他看上去还不错,不失为一种可能嘛。”
“哈哈,没戏!他结婚了,都有小孩了。”袁姝婵摇摇头,“所以最多最多就是跟他发展一点肉体关系,把他当作今后的主要目标,是没可能的。”
沈惜哈哈一笑,也没煞风景地说出什么“人家结婚了,还怎么发展肉体关系”这种话。
在和袁姝婵的相处中,他首先确定的一点就是绝对相信和尊重她的处世风格和分寸感,没有由他去教她怎么做事做人的必要。
“那你可要小心,胡康益不是说他很有魅力吗?你可别沦陷哦。”
“沦陷也轮不到你吃醋啊,你现在老牛吃嫩草吃得很开心吧?要你管?!哈哈。”
2016.4.24(周日)(吴静雅生日)
说起郭煜的那些只是随口而出的玩笑话,沈惜确实没想到,这个富有魅力的男人尽管与袁姝婵间还发生什么,却和另一个与他关联紧密的女人打得火热。
看着眼前因为自己的快速抽插而不断甩抖的臀肉,以及被肉棒彻底撑开的肛门边缘红亮的皮肤,郭煜心理上的满足更甚于肉体。
女人肛门边原本该是菊花状的褶皱,现在完全被撑平,变得圆柔顺滑,一旦将肉棒抽离,肯定能看到一个大大张开的圆孔,在表层的红润及深处的幽黑中散发出淫靡的气息。
或是长期来往,或是一夜风流,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里,郭煜玩过不少女人,但现在正被他插得胡言乱语的的吴静雅稍显特别。
说起来,两人间其实是极陌生的,介绍他们相识的是远在深圳的梁志刚,而那家伙对她的了解甚至还不如自己——至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女人的真实姓名。
但就在这份陌生关系下,他已经几乎在她身上所有的部位留下过精液的痕迹——三个能盛装精液的洞不在话下;而她的舌头也几乎在他身上所有部位游动过,无论是肉棒、屁眼、腋下还是脚趾。
在郭煜看来,这女人对性不但是痴迷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病态。
从最近两人间明显还带着不小的防备感的谈话里,郭煜已经可以找出许多迹象,勾勒出一个内心充满浓烈甚至近乎怪诞的幻想,却因为某些外在因素的限制强行压抑了多年的女人。
当这种女人终于可以将一部分欲望释放出来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渴求是连她自己都难以想象也难以控制的。
或许连她都会对自己一次比一次更加无底线的淫浪表现而感到惊讶吧。
脑子里转着这些奇怪念头,身体的反应还是正常的,郭煜没让那些想法彻底湮灭快感,就在感到肉棒即将被紧窄的肛道压榨到难以坚持的时候,他像踩在钉子上似的火急火燎地跳起身,两三下就爬到女人身前,唯恐浪费哪怕一秒钟般将一两秒钟前还塞在屁眼里的肉棒塞进吴静雅早已迫不及待张开的嘴里。
“再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刚从屁眼出来的精液,你最喜欢的!”
“嗯嗯!”
吴静雅专心吸吮着一股股喷涌而出的精液,咽下了一部分,更多的还存在口腔中,两腮很快都鼓了起来,像在嘴里含了个桔子。
此时此刻她没法说话,也顾不上说话,只从鼻腔里挤出几声以做回应。
好不容易等到嘴里的龟头跳了最后两下,吴静雅小心翼翼一手握着肉棒轻轻从嘴里抽出,另一手托在唇边,以防带出太多精液浇淋在身上或床上。
她张开双唇将满嘴白浊的黏液展示给郭煜看,随即低下头全吐在手掌心里,本以为一只手就够了,结果才吐了大半,滑动的黏液几乎就要顺着掌缘滴下去了,她赶紧狼狈地抬起另一只手合成圆盘状兜住所有精液。
一条精丝挂在掌心那滩液体和嘴唇之间,她伸出舌头卷了卷,把残留的这一点点不听话的精液吸回,咂了两下嘴,像在品鉴这一次的滋味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怎么样?”
“没有留在内裤上的那些味道浓,这个新鲜,更原味一点……”
“新的旧的都送给你当礼物,很有诚意吧?”郭煜用掌心刮着龟头,随手又把沾到手上的残精一点点细致地抹在吴静雅的脸上,从额边抹到唇角,像在帮她抹护肤乳似的。
吴静雅嘻嘻一笑,将两只兜在一起的手掌送到嘴边,像喝面汤似地把掌心的精液又全都送回嘴里,还舔着两只手掌,从掌根到手指,反反复复一连舔了三遍才算作罢。
“谢谢哦!”
郭煜已经变得绵软的肉棒被她娇声娇气的这三个字刺激得死灰复燃般又弹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生理限制,悄没生息地保持着死蛇的状态。
吴静雅像只猫一样爬过来,趴在郭煜身边,上半身伏在他腿上,一口含住了湿润的龟头,连嘬了好几下,游动着灵巧的小舌头将最后一点黏液都清理干净,一边舔,一边抬眼瞅着郭煜,满是舒爽的笑意。
郭煜送的这份生日礼物很是应景,因为今天正是吴静雅的生日。
这个生日正好赶上周日,沈伟长原本应该陪妻子好好庆祝的,但最近这段时间苦溪县那边的公务格外繁杂,除去一干杂事,最重要的有机农业园区项目即将在一到两个月内正式上马,今天临时又有省市领导要下来视察,于是沈伟长只是在昨天带妻子出去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快到傍晚时就匆匆赶回苦溪。
所以,在三十三周岁的生日当天,吴静雅索性找来郭煜作陪,她表现得不那么在意,但心里终究有些不高兴,做爱时就带了几分放肆的发泄,骑在男人身上晃动时显得尤为明显。
刚刚咽下的这一大泡精液之所以算是“再一份”生日礼物,是因为刚到宾馆,郭煜就把准备好的第一份礼物给了她。
那是上次约会时吴静雅交给他的一条女式内裤,不同于她平时穿的那些轻薄时尚的,这条内裤是平时在经期时穿的,黑色,宽大厚实。
郭煜知道她对精液的迷恋,有一次在QQ上聊到男人多次射精后的残留物叠加起来后所遗留的那种气味,吴静雅被他说得浑身发烫,下身麻酥酥的,仅仅是这种想象就让她下身湿乎乎的,浸透了内裤。
她拿了一条自己的内裤给他,要他在这上面多留些精液,让自己尝尝味道。
为了让织物能充分地吸饱精液,她还特意选了抽屉里最厚最大的一条。
郭煜并没有让她失望,照他的说法,这一个星期以来,他用这条内裤裹着肉棒自慰了不下十次,每次喷射出的精液全都留在内裤上,他甚至每次都会用这条内裤把整个龟头乃至包皮里最深入的沟缝处的污渍都擦干净。
吴静雅拿到这条内裤后,刚一抖开,一股浓烈的酸臭气味直冲鼻腔,无论从前后两面哪边看,都能找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病态的苍白斑痕,有些还泛着肮脏的锈黄色。
就在吴静雅细细地一点点嗅着内裤不同位置的时候,郭煜突然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夺过内裤,直接重重按在她的脸上。
他是如此用力,使得吴静雅整个口鼻都被蒙得死死的,手舞足蹈了一阵,最终瘫倒在床。
干燥的织物间那些看不见的缝隙足以透过微量的空气,使她不至于窒息,但脸上蒙了这么一层,还是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不得不试图加快呼吸甚至张开嘴巴吸入更多的氧气,这样一来,那股酸臭到骨髓里的气味也就愈发猛烈地侵袭着她的神经,一个不小心,她将内裤的一角咬在嘴里,舌尖上咸津津臊兮兮的,很难形容究竟是种什么滋味,但却令她迷醉不已。
“啊呜……”吴静雅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两条腿使劲绞在一处。
那时刚进房间不久,她还没有脱成全裸,身上还留有胸罩和丁字裤,但两腿间的小布条根本挡不住汹涌而出的热流,涌出的大股淫水,带给吴静雅轻微的羞涩和随之而来的不可言喻的快感。
“啊……好爽,我,我来了……啊呜呜……”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被半羞半爽的滋味折磨得不知所措,嘴巴被蒙在内裤底下,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只用一条积攒了自己一周精液的内裤就让这女人直接来了次不大不小的高潮,郭煜瞬间被她刺激得兴致勃勃。
他松开手,任由吴静雅继续把那条内裤捂在脸上贪婪地吸着气。
他扒下这女人下身已经变得湿滑不已的丁字裤,看着眼前不断开合收缩的肉缝,试探着用手指轻轻揉动那颗硬得翘起的小肉粒,吴静雅用内裤盖住半边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她弓起身子,臀部不由自主地抽搐,肉穴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淫液又全都飚了出来。
郭煜的手从两腿间探进去,抹了一把,抽出来时满手都是淋漓的水光。
他将满是淫水的手指在吴静雅的嘴唇上滑过,引逗着她伸出舌头追逐他的手指,却始终保持不被她咬到的距离,一路向上直到她的额头,这才又朝下一把捏住她的一个乳房。
绵软的乳肉被抓得扭曲变形,勃起的乳头夹在指缝里,慢慢被挤扁。
吴静雅紧闭嘴唇忍耐着疼痛,同时也体味着深藏在痛感中的愉悦。
在郭煜松手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像叹息般的呻吟,柔软地摊开两手,仰面躺倒在床上。
她将两腿分得很开,分明就是放开整条防线,示意郭煜接下来可以为所欲为。
有过了之前那样一场小高潮,吴静雅已经完全瘫软,接下来郭煜无论插她肉穴还是屁眼,她都非常顺服,简直就像变成了一个没有意志的充气娃娃似的,当然比起充气娃娃,她还有无可比拟的体温、媚态和不知羞耻的叫床声。
面对面抽插肉穴时,郭煜表现得还算温柔,在弄得她再次春水洋溢后,他将她整个人翻过来,开始攻击她的屁眼。
吴静雅只是敷衍地扭动挣扎了一下,表现出了毫无“诚意”的一点点抗拒,随即就放任他深入自己的肛道,像是被一根锐利的铁钉死死钉在了床上似的。
郭煜在她屁眼里的抽插要粗暴的多,横冲直撞,两人肉体急速地撞击,连绵响脆的“啪啪啪”充斥着吴静雅的听觉,这份肆意也充分呼唤出了深埋在她体内的躁动。
看着她像怎么都吃不够似地舔完手掌心的精液,郭煜靠在床背笑眯眯地问:“既然我的礼物让你满意,那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准备送我什么?”
“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行吗?”郭煜笑得诡异,像在盘算什么大招,但这幅表情多多少少是刻意做出来的。
他知道吴静雅这个女人看似毫无底线,其实却有许多确定的禁忌绝对不容突破,自己可以意淫,也可以调戏,但不必强行尝试,所以这番话说得并无几分真心,只当是玩笑。
吴静雅不舍地把手掌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伸了个懒腰:“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时心情好,可以陪你玩些更刺激的。”
郭煜哈哈一笑,实际上并没把所谓“更刺激的”这个承诺放在心上。
除了姓名和职业,他对吴静雅其实也没有更多的了解。
这女人在她身份信息上的谨慎和在床上的放荡无忌之间的对比极为鲜明。
从她总要求选在类似东石新区这些偏远区域开房,又从不用她的身份证登记这些举动,郭煜大致能看出她在出轨这件事上抱持着极其小心的态度,并不因过程中的开放而显得稍加大意。
由此,郭煜也有一些别的猜测。
既然她实际上不会放松警惕,那所谓的“更刺激”也就可想而知了。
郭煜和她玩得还算开心,沟通过程中似乎也始终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其实说实话,对吴静雅这种一上来就已经骚出一定水准的女人,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诚然,这种一上手就可以想怎么操就怎么操的女人简单、直接,却少了很多探索和征服的快感。
女人嘛,还是要有一副不易接近的模样,难度上去之后,再慢慢追求,慢慢浸润,最终让她心甘情愿臣服于肉棒之下,才是真的有趣。
有意思的是,郭煜刚刚找到一个比吴静雅有趣得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