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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便宜亲戚

  接上母亲,开车进入临仙阁的正门,齐鸿轩表面显得镇定,内心却充满惊讶和艳羡。

  母亲之前说过自己从没见过的远房表妹嫁得很好,没想到竟会这么好。

  今天要办的只是她女儿五周岁的生日会,举办地竟是临仙阁。

  临仙阁大酒店紧邻临仙湖,是中宁最高档的酒店之一。

  主体原型是两处明朝中期所建的私家园林,经改造连贯而成。

  占地极广,几乎占去整片临仙湖西面的土地。

  翠茵遍地,碧树连天,青丘隐隐,溪水环流,像个巨大的湖畔花园,是省里接待国家领导人及外事活动的首选之地。

  去年从浙大来了一批教授到崇大作学术交流,落脚于此,曾说这里的环境比西湖国宾馆还要更好一些。

  小女孩的生日会,选在这里办?

  表妹嫁得是什么人家?

  坐在后座的陈建芬一路上唠叨不断。

  今天过来的只有母子二人。

  齐展诚一向不乐于参加亲戚间的往来应酬,不肯移步早在陈建芬的意料之中。

  但宋斯嘉也没能来,就令她心存不满。

  前天,宋斯嘉又跟着导师飞去长沙开会了。

  “上回卉卉回来,她也说要开会,没来吃饭。她就这么忙?我们家这边亲戚,她好像根本不放心上嘛!”

  齐鸿轩微微皱眉,随口打着哈哈。

  陈建芬是崇大附属医院儿科的权威专家,同时还是崇大医学院的教授,参加学术交流会这种事对她来讲也是家常便饭,按说应该完全能够理解。

  只是这事放在儿媳妇身上,她免不了要挑挑刺。

  齐鸿轩觉得好笑,父母在对待宋斯嘉的态度上,完全走两个极端。

  自家老爷子对儿媳很满意。

  齐展诚对儿子的要求一向很高,从小到大,无论他成绩是好是坏,基本就没给过好脸。

  在他看来,儿子全市第22名考上崇大的成绩还不够好。

  如果要说出三件在他眼中自家儿子三十年来最令他满意的事,娶宋斯嘉为妻,绝对位列其中。

  只是齐展诚性子冷,很少和儿媳沟通,也少有笑脸。

  陈建芬正好与丈夫相反。

  其实这个儿媳妇是她自己选的,当初让两人相亲,就是她和老同事宋斯嘉的母亲韩秀薇一起商量安排的。

  在两人的恋爱阶段,陈建芬比儿子还急,好几次提醒齐鸿轩,说像宋斯嘉这样的女孩,错过就再没下家了,趁热打铁赶紧娶回来才对。

  可等宋斯嘉真的进了门,陈建芬又突然转了性子,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时不时还要说几句酸话。

  掰开揉碎去想,除了迄今还没生孩子这一条,宋斯嘉没什么好挑的,可陈建芬就是不满。

  齐鸿轩从不管这摊烂账。

  他也看出来了,母亲对妻子顶了天也只能在口头上给那么几句,不会再过分了。

  岳父岳母也是一个名牌大学教授,一个知名医学专家,宋家并不比齐家矮一头。

  齐展诚是崇大理学院党委书记,宋英昶在大学里没有行政职务,却是全国知名的大学者。

  在各自的领域里,宋英昶的学界地位更高一筹。

  齐鸿轩是博士,宋斯嘉也是博士,而她还提前一步成了副教授。

  从哪方面来讲,两人的婚姻再般配不过,哪边都不落下风,这也让陈建芬想在儿媳妇面前摆摆脸色的时候,少很多底气。

  齐鸿轩懒得去调解婆媳矛盾。

  天下哪有亲如母女的婆媳?

  自己家里这样已经不错了。

  生日会订在“曲水流觞馆”月镜楼三楼水月厅举行。

  临仙阁一共分为五大区,“曲水流觞”是其中之一,引临仙湖之水成溪,贯穿全区,以中国传统建筑风格布亭台楼榭于其间。

  月镜楼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临湖而立。

  据说每到月中,水平如镜,印月如盘。

  立于此楼高处观之,美不胜收。

  他们母子俩算是到得早的。

  偌大的水月厅里,目前只到了二十来个客人,分为不同的小圈子正谈笑风生。

  五六个小孩子也按亲疏分作两团,或把小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或是绕着大厅满场飞跑追打。

  一个精干的短发少妇快步迎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陈建芬笑着与她寒暄几句,又给齐鸿轩和少妇间相互介绍了一番。

  这位就是她的堂侄女陈希。

  在和这表妹稍微聊了几句以后,齐鸿轩终于明白她怎么会选在临仙阁办生日宴。

  陈希的老公是中宁著名的云扬房产的老总,她公公是永业集团的董事长。

  难怪小小一场生日会也能摆大排场。

  要是沈家没钱,那中宁市也就不存在有钱人了。

  命真好。

  陈希挺看重新认的这门亲戚。

  虽然多年没有走动,但陈家其他亲戚大都还在宝金县老家,自己父亲早亡,在中宁,像堂姑姑这样一家四口都是名牌大学老师的家庭,也是她的亲戚中最能摆上台面的了。

  她把正在大厅另一头玩得欢快的女儿叫了过来,来认识一下姑姥姥和表舅舅。

  一下跑过来两个手牵手的小姑娘,年纪差不多,个子略高那个看着更机灵懂事些,较矮的则娇憨许多。

  经陈希介绍,较矮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儿“蕤蕤”。

  蕤蕤怯生生地瞅着眼前两个陌生人,在母亲的催促下打过招呼,立即和另一个叫“诺诺”的小女孩跑开了。

  “小孩子就这么不懂事!她边上那个是蕤蕤表妹,比她还小几个月呢,两个小丫头要好得很!”陈希远远看着远处嬉闹的女儿,满脸宠溺的表情。

  齐鸿轩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突然目光落在两个小女孩附近的一个漂亮少妇身上。

  这女人的年纪和陈希接近,个子很高,和宋斯嘉差不多。

  身为沈家少奶奶的陈希周身都透着富贵气,而这女人则隐隐的有着沉静大家风范。

  莫非也是沈家儿媳妇?

  为什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

  齐鸿轩搜索枯肠,脑海中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那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女人俯身和两个小女孩说这话。

  陈希正在给陈建芬介绍:“那个就是诺诺的妈妈,是伟扬的堂妹,叫沈惋……”

  这个名字非常陌生,可齐鸿轩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婉……沈婉……婉……委婉……婉转……婉惜?

  不对,惋惜……惋惜!

  沈惋!

  沈惜!

  云扬房产……永业集团……沈伟扬,沈永强……沈家……沈惋!

  沈惜!

  齐鸿轩突然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面熟。

  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脸部轮廓、眉梢眼角、神色表情,处处都带着沈惜的影子,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换句话说,沈惜也是沈伟扬的堂弟。

  这个因为被妻子叫做“哥哥”而和自己隐隐有着一层滑稽的“亲戚”关系的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拐着弯的亲戚。

  中宁市有近千万人,还有这么巧的事!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碍眼的身影突然闯入齐鸿轩的视线。

  这男人走到两个正在对拍小巴掌的女孩身边,把手按在她们脑袋上一阵蹂躏。

  两个小丫头扬起脸来,一个叫着“舅舅”,一个叫着“三叔”……

  不知为什么,齐鸿轩心底升起一丝畏惧。

  怕的是什么?

  齐鸿轩说不清。但他就是觉得害怕。

  陈建芬正在和堂侄女闲聊,沈惜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刻没有任何人在注意齐鸿轩。

  他心神不宁地走开,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自觉的走到大厅正门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冲进门来,大呼小叫着:“蕤蕤!诺诺!我来啦!”

  这小男孩冲得猛,几乎就踩到了齐鸿轩。

  他赶紧后退两步,满怀不悦,正在腹诽这小鬼不知是哪家的倒霉孩子,一眼瞥见紧跟在男孩身后进来的娇小斯文的少妇,嘴里不住念叨:“慢点,别摔到了!”

  如果说刚才看到沈惜时,在诡秘的宿命感之余,齐鸿轩还能清楚感受到强烈的不悦,那么在这少妇出现时,他满脑子基本就只剩空白。

  齐鸿轩怀疑现在自己是不是处在梦中。

  吴静雅,和沈家又是什么关系?

  “怎么?怕了?”裹好浴袍从卫生间走出,看着神情严肃地坐在床边的齐鸿轩,吴静雅嘴角浮起一丝意味复杂的笑。

  昨天在水月厅迎面撞见齐鸿轩,吴静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瞬间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露馅了!

  稍一回神,她发现,寒冬腊月,自己竟出了一身细汗。

  好在吴静雅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女人。

  片刻惊慌失措后,立刻就想到,老公在县里忙工作,没回来参加侄女的生日会。

  如果不是他,那也就没人会选今天这个场合找齐鸿轩过来对质。

  掩藏起心底的恐惧,她故作镇定地从齐鸿轩身边走过,摆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此后也始终和齐鸿轩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连一次眼神对视都没有。

  身为今天这个生日会的女主人的陈希,在客人到齐后,就没工夫继续和陈建芬母子待在一起了。

  她也不可能向他们介绍沈家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人里,除了沈惜和吴静雅,齐鸿轩一个都不认识,再加上心里有鬼,也不敢找人去瞎打听。

  结果,直到聚会散场,齐鸿轩还是没搞清楚吴静雅到底是沈家什么人。

  憋了整个下午的齐鸿轩刚和母亲分开,立刻就给吴静雅发了条微信。

  吴静雅回复:“你猜。”

  齐鸿轩哭笑不得。

  “我公公和陈希的公公是亲兄弟,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吴静雅已经不动声色地打听到了齐鸿轩今天会在场的缘故。

  原来他竟是那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妯娌的远房亲戚。

  如果当初就知道这层关系,吴静雅绝对会让薛芸琳给自己换个出轨对象。

  齐鸿轩想了想,搞明白了吴静雅说的这层拐着弯的关系到底该怎么算。

  她老公和表妹夫沈伟扬是堂兄弟?

  沈惜也是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吧?

  云扬房产鼎鼎大名,吴静雅的老公是干什么的?

  薛芸琳说过,她的丈夫是官员,前程远大。

  生日会上没见到他,是因为工作忙吗?

  齐鸿轩开始忐忑不安。自己不会玩出麻烦来了吧?

  要想问得更清楚些,吴静雅却懒得通过微信废话:“明天见面说!”

  这周五下午见面开房,是两人早就约好的。

  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在约会的前一天,在另一个场合巧遇。

  第二天齐鸿轩照惯例先到了一步,没过半个小时,吴静雅也到了。

  齐鸿轩急着想搞清楚心里的疑问,吴静雅却云淡风轻地说要先去洗澡。

  两人来往已经四个多月了,开房也超过十次,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就熟悉无比。

  吴静雅从不嫌弃精液,不但不嫌脏,每次还要吃个过瘾,连屁眼也放开了任男人操,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讲究,上床前还非要先洗澡。

  尤其现在是一月天,不像夏末秋初那会在户外晃一圈准大汗淋漓,不洗澡浑身难受。

  可吴静雅偏偏非要先去洗澡。

  这十来分钟,齐鸿轩等得有些心焦。

  搞不清楚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胁,他难免不安。

  吴静雅一出来就问了这么一句,有点激怒了齐鸿轩。

  心里明明有些怕被报复,但在女人面前他总不能认怂。

  尤其不能表现出怕对方老公。

  “有什么好怕的?”齐鸿轩故作轻松地撇撇嘴。

  只是这样一装逼,继续追问就显得底气不足,一时有点无话可说。

  吴静雅来到床边,扯了扯他的毛衣,笑着说:“不怕啊?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今天不想玩了?还是以后都不想玩了?”

  齐鸿轩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外套,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没动。

  和只裹着件浴袍的吴静雅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吴静雅扭着屁股走到窗边的沙发旁,舒舒服服坐好,惬意地翘起一条腿。

  浴袍下摆散开,白生生的大腿根露了出来。

  她正对着满脸尴尬的齐鸿轩,轻松地说:“好啦,不逗了。我跟你说,我老公嘛,之前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省府秘书二处副处长,去年年底刚调去苦溪县当县长……”

  一连串职务报下来,齐鸿轩有些迷糊。

  他对政治不太关心,对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是有些隔膜的。

  省府秘书二处副处长之类的官衔直接被他忽略了,反正他也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县长听上去很大,但苦溪县的县长反正也管不到中宁市区,不能把他这个大学老师怎么样。

  说到底,县长不过是个处级干部,自己父亲是985名校的校党组成员,理学院党委书记,论起来也是处级,虽说从实际权力来讲,两者有着巨大差距,但不至于需要畏之如虎吧?

  反倒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这个头衔更让齐鸿轩警醒。

  贾海洲是两年半以前空降来省里的,担任常务副省长,是有名的少壮派新生代干部。

  这两年里在各级媒体的出镜率,丝毫不逊色于和他同期到省的省委书记马青贤。

  哪怕是齐鸿轩对时事缺乏兴趣的寻常中宁市民,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省长的最热门人选。

  只等现任的郭省长年龄到站,贾海洲多半会立刻顺势再上半级。

  这种大人物的贴身秘书,能量恐怕不小。

  齐鸿轩突然想到好些年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蜗居》。

  其中那个张嘉译扮演的,玩弄了小美女海藻的官员好像就是个秘书。

  如果照网上某些人说的那样,原著小说真是以上海为背景创作,那这个角色跑到现实中,差不多就是吴静雅的老公的这个职务啊。

  薛芸琳说过,这人前途无量。

  是啊,三十几岁的一县之长,省级大佬的亲信之人,只要不出大错,仕途多半会一帆风顺吧?

  自己现在可以奓着胆子说一个县长不算什么,再过五年,恐怕就不得不仰视这个人了。

  吴静雅见他神情阴晴不定,心里好笑,又补充了一句:“我公公是应林市委书记,说不定你也知道他。我老公的爷爷嘛,三十年前是我们省的省长。沈执中你知不知道?”

  齐鸿轩差点跳起来。

  沈家的各支分布,对于像刘铭远、杜臻奇之类人来说,当然如数家珍。

  就算是钱宏熙这种家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但对齐鸿轩来讲,尽管也曾听过沈家在中宁很了不起,多半只是人云亦云,当作谈资而已。

  这个沈家具体有些什么人,做些什么事,绝大多数人都是说不清的。

  齐鸿轩更熟悉的是沈永强、沈伟扬父子。

  没办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富商巨子总是更惹人注目。

  就好像绝大多数升斗小民未必能说清浙江省省长、副省长是谁,但多半都知道杭州有个阿里巴巴,老总叫马云。

  问题是,齐鸿轩可以不知道应林市委书记是谁,但不可能不明白应林市在全省的地位。

  最近三年,全省经济总量最大的城市一直是应林,从纯粹经济角度来讲,稳稳压着省会中宁。

  总有传言说,应林市一直在努力运作,希望可以升格为直辖市。

  应林市委书记?

  差不多就相当于中宁市委书记吧?

  更何况,还有沈执中!

  沈执中当省长那会,齐鸿轩还没出生。

  但他很熟悉这个名字,因为在崇大理学院大楼一楼的墙上,还有自己家中相簿里有着同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的是一位老干部和一群中青年学者交谈的场景,其中就有当时不过27岁,还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齐展诚。

  照片说明栏里,省长沈执中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以说,自从齐鸿轩会翻看相簿开始,就认识了沈执中。

  这是他人生中最早知道的政府高官没有之一。

  吴静雅是应林市委书记的儿媳妇?是老省长沈执中的孙媳妇?

  齐鸿轩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该害怕还是感到荣幸了。

  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沈家的媳妇吃了无数我的精液,还有……我还操了她的屁眼!

  吴静雅不清楚这男人心里转着的念头,一时也没察觉他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她只是淡淡笑着观察齐鸿轩,想看看他在知道自己夫家情况后,会有什么反应。

  从昨天到刚才,齐鸿轩反复询问她关于丈夫的事,让吴静雅对他有些鄙夷。

  对齐鸿轩,吴静雅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他自诩在她心中应该很有地位,无非是因为吴静雅既愿意吞吃他的精液,也把肛门的初夜给了他。

  孰不知吴静雅吃他的精液只是因为喜欢这种味道。

  在深圳,五个操过她的男人,无论是直接射精在她嘴里,还是射在肉穴或屁眼里,她全都吃了,尽可能不浪费一滴精液;至于肛门的第一次,那更是笑话,在薛芸琳的前男友真正给她的菊花破处后,他几乎就没再碰过她前面的洞,一直尽情享受这片火热紧的窄新开发的处女地。

  所谓“破处”,无非是因为屁眼里没有那层膜,装起假来毫无难度,逗逗齐鸿轩开心而已。

  吴静雅绝不会天真到放着沈伟长这种老公不要,跑去和一个大学老师爱来爱去。

  从家世到能力,再到人品,沈伟长都没什么瑕疵,此前吴静雅还对老公给副省长当秘书还忙得乐在其中的抉择啧有烦言,自从他走马赴任苦溪县,手掌一方权柄,这点小不满自然也烟消云散。

  唯一让吴静雅不甚满意的,就是沈伟长在性方面不怎么上心,能力倒是没有问题,就是兴趣缺缺,浅尝辄止。

  这让在过了三十岁后,心里越来越燥,总觉得熟透了的身体越来越想要的吴静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另外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缘故,她这种对精液的饥渴,以及现在刚被开发出来的对肛交的享受,都带着一种淫靡的气味,是无法在丈夫面前尽情展现的。

  只有在面对齐鸿轩时才可以随心所欲。

  无非就是因为齐鸿轩对她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完全不必顾虑在他心目中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和齐鸿轩来往不断,是出于做熟不做生的心理,既然能从他这里得到满足,吴静雅就不想再另起炉灶。

  毕竟重新换个情人,多少也是件麻烦事。

  可是如果是他主动打起退堂鼓,吴静雅也不介意分道扬镳。

  跟一个和陈希有亲属关系的男人继续来往,也是风险呢。

  不过这男人好像有点种,没看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看来没被吓退。

  吴静雅解开浴袍束带,拉开前襟,里面是不着一丝的赤裸肉体。

  齐鸿轩的注意力顿时被她的举动所吸引。

  她慢慢分开双腿,将膝盖搁在沙发扶手上,两腿形成一个近150°的钝角,右手的食指、中指撑住两片肉唇,努力地将其张开,左手按住完全暴露出来的阴蒂,轻轻揉搓起来。

  “你想不想搞我?”吴静雅的眼神变得迷离,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轻轻舔舐。

  从理智出发,齐鸿轩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但从小除了在课业上常被父亲指摘外,他的人生算是一帆风顺,几乎没栽过什么跟头。

  说真的,除了齐展诚外,绝大多数人给他的都是阳光般的笑脸。

  齐鸿轩从没真的怕过什么人或什么事。

  被眼前吴静雅前所未见的媚态一刺激,齐鸿轩就把持不住了。

  干都已经干过了,还怕什么?

  难道从今天开始不干了,吴静雅已经被自己操过好几次的屁眼能重新恢复处女状态?

  齐鸿轩心一横,霍的站起身,手忙脚乱把西裤、毛衣之类的脱了个干净,只剩下内裤,几步就走到吴静雅身边。

  “你的屁眼我都操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怕不怕被你老公知道?”

  吴静雅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别让他知道就好啦!”

  她生就一副童颜,如果忽略掉眉梢眼角几缕难以逃过的岁月刻上的浅浅皱纹,说她是个大学生都会有人信。

  齐鸿轩此前别有心事,没有留意,此刻色心一起,顿时注意到吴静雅刚在卫生间里特意给自己梳了两根羊角辫。

  这种纯纯的模样,配上软软糯糯的娃娃音,与之同步的却是在男人面前放肆地玩弄着下身的姿势,齐鸿轩的心七上八下的,被挠得火烧火燎。

  他艰难地从内裤里掏出已经发硬的肉棒,送到吴静雅嘴边。

  “舔鸡巴!我要射你脸上!”

  “射嘴里好不好?”吴静雅毫不犹豫把脸凑了上来,在龟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贪婪地将肉棒吞下大半,用力舔了几下,吐出龟头,咂了咂滋味。

  “射我嘴里嘛,我把它全吃掉!”

  齐鸿轩哑着嗓子发号施令:“先射你脸上!然后你再吃,少不了你的!”

  吴静雅少见他这种霸道的态度,倒也觉得新鲜,继续卖力吞吐起来。

  齐鸿轩看着硬梆梆的肉棒在她色泽鲜亮的唇间快速进出,胸腹间像塞了团火,恨不能立刻就发泄出来。

  他的肉棒尺寸一般,在吴静雅的经验里甚至只能勉强算中等偏下,但偏偏顶着个硕大的龟头,口交起来格外费劲,总会累得她两腮酸麻,满口津液。

  忙活了十几分钟,齐鸿轩却始终无法到达喷发的临界点。

  吴静雅口腔里积多了唾液,简直就能用口水把龟头泡起来了,下巴和两腮酸得不行,不得不吐出肉棒,休息片刻,抱怨道:“你今天怎么出不来?”

  齐鸿轩还没享受够,懒得废话,按着她的后脑就往自己肉棒上压,吴静雅机灵地一扭脖子,躲开他的按压,握紧肉棒使劲撸起来,舌头转去攻击睾丸。

  十几下轻柔的舔舐搞得齐鸿轩麻痒难当,肉棒也被揉搓得酸麻舒爽,倒也不急于塞回到她的嘴里。

  吴静雅手上的劲用得很足,龟头底部的肉棱甚至都被刮得胀痛。

  肉袋外皮被舔得湿漉漉的,她正试图将一颗睾丸整个含进嘴里,就在她的努力接近完成时,齐鸿轩终于感到强烈的释放欲望即将绽放,来不及说话,一把揪住吴静雅一根羊角辫,把她伏在胯下的脑袋拽了上来,另一只手使劲压住肉棒根部,使龟头朝下对准吴静雅的头。

  吴静雅的头发被揪得生疼,刚想叫痛,一股浓精直接撞在右眼上,糊住了眼睑。

  她连忙叫起来:“别射头发上!”可这话还是说晚了,接下来的几发猛射的精液大半都甩在她头发上,其他的零零星星落在鼻子上、脸颊上。

  很快,额头、眼皮上的精液慢慢淌下来,半边脸都变得光闪闪滑腻腻的。

  齐鸿轩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精液,一股脑都喷在了出来。

  换作平时,吴静雅对精液满脸应该充满欢喜,但现在她却有些气恼。

  左顾右盼一时找不到纸巾,连忙扑到电视机柜旁,在手包里翻出包湿巾,一边擦抹着沾在头发上的精液,一边抱怨:“都说了,别弄在头发上!”

  齐鸿轩嘻嘻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了?今天星期五,老公要回家?怕被他发现?那等会再搞一次,就射在你里面,让你屄里灌满了精液回去见老公!”眼看着自己把面前的女人射了满脸花,齐鸿轩原本的忐忑消了大半,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吴静雅呸了一声:“我老公这周不回……”

  没等她说完,齐鸿轩又把龟头顶到她嘴边,示意她把上面的精液舔干净。

  吴静雅没好气地抬手在肉棒上拍了一把。

  “不舔!没空!我儿子和他叔叔一起出去玩了,等会还要去接儿子。搞成这个样子,你说我洗不洗头?不洗的话,万一被闻出来味道怎么办?洗的话,万一有洗发水的味道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谁没事冬天下午洗头?真麻烦!”

  被他这一说,齐鸿轩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谁带你儿子出去玩了?你老公的弟弟?亲弟弟吗?”

  “堂弟。我老公是独生子女。”

  “沈伟扬吗?”

  “不是,人家是大老板,哪有空陪我儿子玩。另外一个。”吴静雅完全没意识到齐鸿轩想问的正她所说的“另外一个”。

  “另一个?沈惜?”

  “是啊。哎?”吴静雅略感惊讶,“你认识啊?”

  “嗯!”齐鸿轩抿了抿嘴唇,终于说到沈惜了。

  “你先等着!”吴静雅收拾了半天,总觉得异味难消,还是决定去洗个头,大不了多冲几遍。

  洗头、吹头,一整套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

  等她再次走出卫生间,齐鸿轩已经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斜斜地搭着被子。

  床头柜上放着瓶已经用了超过一半的后庭润滑液。

  这瓶润滑液是吴静雅买的,但自从开始和齐鸿轩玩肛交以后,就交给他带在身上了。

  吴静雅可不想这玩意总放在自己包里,万一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拿这东西出来干嘛?谁说今天让你插后面?”

  “你说呢?不插后面你舍得吗?”齐鸿轩笑得很猥琐,“你屁眼已经在痒了吧?每次操屁眼,你都叫得比前面被插还要大声。还说不想插后面?你忘了上次被我操得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了?”

  随着偷情次数越来越多,心态越来越放松,脸皮也越来越厚的吴静雅难得红了脸。

  在床上到了高潮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的说辞,但上一次她确实说了些让现在的她还会觉得有些过分的淫词浪语。

  在吴静雅的认知里,承认自己是骚货,荡妇没什么大不了的,骚和荡,某种程度来讲也是对女人的赞美。

  但她一直不愿意照齐鸿轩要求的那样承认自己是个婊子,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上次也许是因为肛门高潮过于强烈,她最终还是在意识错乱的胡言乱语时松口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

  在齐鸿轩说要去找男人排队一百块钱一次来操她屁眼时,她也昏头昏脑地答应了,还说了“我的屁眼赚了钱都给你”之类的昏话。

  虽说是床上的玩笑话,但冷静下来以后,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吴静雅缩进齐鸿轩的臂弯。

  齐鸿轩没有就“屁眼”和“婊子”的话题继续下去,他更关心沈惜的问题。

  吴静雅简单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沈惜的情况说了一遍,好奇地问:“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齐鸿轩摇头不语。

  “怎么?怀疑我跟小叔子有一腿?哈哈。”吴静雅躺得舒服,信口瞎说。

  齐鸿轩一半心思神游别处,信口应了声:“那你们有没有一腿啊?”

  吴静雅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巴不得我被所有男人干过是吧?”这一下掐得挺狠,齐鸿轩的注意力随着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完全落回到怀中的女人身上。

  “你还别说,我这小叔子有闲有钱,长得也不赖,身体又好,还真是当情人的好选择呢!哈哈……我下次去勾引他一下,好玩不过嫂子,说不定他也很想干我屁眼呢!”

  这吴静雅这么一说,齐鸿轩没来由想到“潘驴邓小闲”五个字。

  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莫名的恐惧感究竟来自何方。

  正像吴静雅说的,尽管他不知道沈惜到底多有钱,更不明白既然他这么闲,为什么还会有钱。

  但彼此寥寥几次的会面,他不得不承认,吴静雅刚才所说的那几点正是沈惜给人的感觉……以他的家世、财富,何况还有他和宋斯嘉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情分,如果有朝一日,他想夺走宋斯嘉,会不会毫无难度?

  齐鸿轩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自信,但令他气馁的是,一旦想到沈惜可能会全力来勾引妻子,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信心可以击败他。

  算了,先不想了。

  反正现在还没有出现危机。

  在吴静雅面前,齐鸿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转去了别处。

  没聊上几句,齐鸿轩的一只手就摸上了吴静雅的翘臀。

  “干嘛!”感觉到男人的手指顶在自己肛门口,还慢慢用力往里钻,吴静雅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抠!痛的!”

  “插过那么多次,怕什么?一根手指而已……”

  “你不怕臭啊?”

  “你的屁眼怎么会臭?真要是臭的,每次插完屁眼,你怎么吃得那么香?”齐鸿轩凑到吴静雅耳边,用牙轻轻磨着她的耳垂。

  吴静雅像蛇似的扭了一阵,翻身取过床头的润滑液,递给齐鸿轩:“抹点这个,舒服一点。”

  “那你趴好!”齐鸿轩恋恋不舍地在她小巧圆挺的乳房上捏了两把。

  冰凉粘稠的液体随着一根粗壮的手指慢慢深入肛肠深处,吴静雅不由自主地扭起来。

  从后面看,白里透红像个饱满的桃子的屁股放肆地左摇右晃,活脱脱就是条正在摇尾巴的母狗。

  每看到这幅场景,齐鸿轩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宋斯嘉的屁眼里插着一根情趣狗尾,像眼前这女人这样扭动……

  宋斯嘉的初夜是自己的,她舔过自己的屁眼,吃过自己的精液,也已经让自己射在脸上,还拍了裸照,在公共场合做爱也尝试过了。

  剩下来最值得攻克的堡垒,毫无疑问就是她那美妙的菊花!

  在知道沈惜的家世后,齐鸿轩多了一份只争朝夕的急迫心理。

  妻子的屁眼必须为我绽放。

  我要拥有完整的宋斯嘉,她身上所有洞穴都应该向我敞开,她身上每个地方都应该被我的精液沾染到。

  她是我一个人的女人,完全属于我,全身上下都是!

  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手指抽插渐渐变得又快又猛,吴静雅在痛快之余也有了一丝不适,扭转头来抗议:“轻点!肉做的!我不是充气娃娃!”

  齐鸿轩嘿嘿一笑,动作变得轻柔了些。

  “你扭得太骚,看得我兴奋!”

  吴静雅听他这么说,故意更加夸张地左右摇摆屁股,用力太猛,连垂着的乳房也摇了起来,在空中啪啪啪地连撞了好几下。

  “你是该兴奋一点!我后面连我老公也没碰过,你可是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

  在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后,吴静雅难免有过一丝担心,同时却也产生了更强烈的刺激感。

  就像几个月前第一次去宾馆见齐鸿轩时那样,尝试走私令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在说出“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这句话时,她明显感到一种特别的快感,下身瞬间紧缩起来,竟给了她一丝触摸到高潮似的感觉。

  齐鸿轩基本已经恢复了状态,听完这句话,也变得情难自已,他跳起身,对准那个微微张开的小洞,慢慢捅了进去。

  在整个大龟头完全挤开褶皱,全部进入菊穴后,男女两个同时发出一声近似满足的叹息。

  是啊!

  沈惜有什么了不起?

  沈家有什么了不起?

  沈家再厉害,他们家的媳妇还不是被我骑在身下,像狗一样地被我操,连屁眼都奉献出来了。

  我还不用戴套,想射哪里就射哪里,反正最后她都会抠出来全部吃掉。

  沈家的媳妇对我来说,就是一条言听计从的母狗!

  光是这个念头,足以让齐鸿轩再额外增加十分钟的威猛状态。

  括约肌完全被撑开带来的饱胀感伴随着难以避免的酸软,使吴静雅很快就接近顶峰。

  那种想排便却又拉不出什么的怪异通畅感,时不时觉得下个瞬间自己就会失禁,全然无法控制地一泻千里的错觉,使她不顾一切地前后摇摆,恨不得能让齐鸿轩的肉棒撞到最深处。

  在齐鸿轩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猛似一下的撞击下,吴静雅从哼鸣变成呻吟,从呻吟变成呢喃,从呢喃变成叫喊,各种诸如“要做婊子”、“操烂屁眼”之类的胡言乱语又不断冒了出来。

  恰似要给这段淫词浪语配乐,吴静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慢点慢点……我接个电话!”

  齐鸿轩哪里肯停。

  “别管他!操完再说!”

  “啊……你停一下!别动别动!”吴静雅被操得浑身发软,又不得不求他赶紧停下,“让我接完电话你再借着操嘛!”

  “那我一边操,你一边爬过去!”齐鸿轩反正无论如何不会停下,至于让吴静雅屁眼里插根肉棒爬着去接电话,倒也有趣。

  吴静雅拿他没办法,只得四肢并用,慢慢爬了起来。

  齐鸿轩紧托她的腰部,半蹲着一点点朝前挪动,小心留意不要让肉棒从菊穴中滑出,不时还要狠狠捅几下,弄得吴静雅前不得停不得,从头难受到脚。

  爬到床边,吴静雅愣了一下。

  让她用手撑地爬下床去倒不太难,可在这种姿势下,还能确保齐鸿轩的肉棒始终杵在屁眼里吗?

  为了防止中途滑脱,他的两只手就像两道铁箍死死卡在她腰间,两人连体,要吴静雅头朝下,臀朝上爬下去,难度实在不小。

  齐鸿轩反应倒快,马上从蹲姿改为跪姿,几下就挪到床边。

  他先伸腿踩到地上,再让吴静雅下床。

  两人就这样艰难地保持负距离接触的状态,一点点挪到电视机柜旁。

  之前打来的电话早已挂断,但铃声很快又第二次响起。

  吴静雅从包里找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扭头做了个鬼脸:“我小叔子。你就插着,别乱动,我先接电话。”

  齐鸿轩不置可否。吴静雅接通电话。

  沈惜在电话里问接下来把小胖子送去哪里。

  小胖子指的当然是吴静雅的儿子沈鸣锋。

  去年重阳节全家聚会后,沈惜曾答应抽空带这小家伙去打打拳锻炼身体,后来一直没有兑现。

  昨天在沈纯蕤的生日会上,沈惜终于想起自己还欠小胖子一个承诺,基于“小孩子不能骗”的基本准则,他决定今天带沈鸣锋出去玩。

  吴静雅和齐鸿轩有约会,自然乐得有人帮忙带儿子。

  最近几个月,沈伟长和沈惜来往增多。

  年前,他还特意请堂弟到家里,让妻子下厨,大家一起吃了顿便饭。

  饭后,两兄弟又进书房聊了很久。

  吴静雅虽然不清楚丈夫为什么突然看重过去不怎么打交道的小叔子,但她聪明地掩下疑惑,在面子上扮演着热情的好嫂子。

  沈惜愿意跟儿子亲近,她也是乐意的。

  沈惜没带侄子去玩泰拳,而是把他送去一个自己朋友开的跆拳道俱乐部。

  这里开设有少儿班,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鬼,穿着洁白的道服,似模似样地行礼,挥拳,看得沈鸣锋心痒不已。

  沈惜今天带他出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见见世面,培养一下兴趣。

  如果他真对跆拳道有兴趣,下次让他爸妈带着他过来报名就行。

  所以一过四点,沈惜就觉得就差不多该送这小鬼回家了。

  “嗯……”吴静雅这边还没完事,一时有些犹豫。

  身后的齐鸿轩恰在这时开始抽插,耸动的龟头肉棱好几次都刮到了肛门口,刺激得她险些哼哼起来。

  这种程度的刺激吴静雅还能忍受,也就没有阻止齐鸿轩的动作。

  可没想到,稍一拖延,她的菊穴受得住,腿却酸得不行。

  吴静雅个子娇小,两人同时站在地上时,要让肉棒留在肛肠里有点费劲,就算她最大幅度地把屁股撅起,高度上还是差一点,必须得惦起脚尖。

  这种姿势实在累人,绝不可能持久。

  吴静雅觉得自己撑着地的几个脚趾尖已经完全麻了,后翘的腰臀也变得越来越酸。

  “我这边还有点……”吴静雅想让小叔子再帮自己管一阵儿子,搞定这边再赶过去。

  话没说完,齐鸿轩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开始发力猛插,一口气十几下横冲直撞,直接把吴静雅操得翻起了白眼。

  他的肉棒尺寸再普通,可但半点没有保留地全部送进了肛肠深处,两具肉体每次都会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啪啪声连绵不绝。

  “啊……嗯……”吴静雅猝不及防,差点尖叫出声。

  好在死死咬住了嘴唇,只让尖叫从喉咙里漏出了一点点,就狠狠压了下去。

  沈惜只听她说了半句,没有下文,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追问了一遍。

  吴静雅绝此刻不敢再说话,一旦开口,说不定就会透出异样。

  又怕自己终于会忍不住,吴静雅索性当机立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鸿轩这一波冲刺卯足了全力,就这么几十下抽插,已经使他呼呼喘起了粗气。

  “你神经病啊!”吴静雅激烈地扭动起来,想把这男人的肉棒从自己身体里弄出去。

  可此刻的姿势使她天然居于劣势,齐鸿轩死箍着她的腰不松手,抽插半点没停,反而还显得更兴奋了。

  “没事!反正你又没叫出来,那边不会知道你正在操屁眼!”

  “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等着倒霉吧!”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吴静雅放弃了努力。

  “我倒霉?我倒霉?我倒霉?”齐鸿轩不屑一顾。

  每反问一句,都要狠狠插一下。

  “把你的屁眼操烂,就算倒霉也无所谓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吴静雅夹杂在高潮频频和忧心忡忡两种情绪之间,被填满的肛肠带给她剧烈的快感,每一次冲刺都像要穿透身体,直插到她的头顶心一般。

  正因如此,尽管理智上清楚小叔子很快又会打电话过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会此刻的高潮。

  手机铃声果然很快又响起。

  “接!快点接!”齐鸿轩现在有种莫名的兴奋,主动催促吴静雅快点接电话。

  自己正在干沈惜的嫂子!

  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里他和嫂子商量着事,却完全不清楚正跟他说话的嫂子的屁眼里插着自己的鸡巴!

  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能让齐鸿轩爽得浑身打哆嗦的痛快事!

  突然,又一个奇特的念头冒了出来。

  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在宋斯嘉和沈惜通电话时和她做爱。

  一想到电话的那头是沈惜,这头则是赤身裸体被自己干得高潮迭起的妻子,齐鸿轩变得愈发亢奋,捏在吴静雅腰间的手毫不留情地死命掐了起来。

  吴静雅顾不得接电话,拼命尖叫着,疯狂地拍打他的手:“痛!放开!痛!轻一点!”

  齐鸿轩稍稍回过神来,正想说句什么,肉棒瞬间跳了一下,一大股精液终于汹涌而出,全都射进了吴静雅肛肠最深处。

  随着喷发,他的激情和体力似乎也都消耗殆尽。

  抽出肉棒,筋疲力尽地坐回到床上。

  如果是平时,吴静雅会想办法从屁眼里多抠出一些精液来吃,但她现在只顾得上接电话。

  沈惜再拨电话过来时,她正在尖叫,没敢接。

  铃声再次响起,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接起电话。

  “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嗯,好……我这里还有点小事要办,差不多还得半个小时吧……对,那一个小时以后我过来接他……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一边说话,吴静雅一边能感觉到一股股白浆从屁眼里流出,顺着大腿慢慢淌下。

  电话里的吴静雅有一点点不自然,但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沈惜没兴趣去琢磨她那边是怎么回事。

  放下电话,他对沈鸣锋打了个响指。

  “还有一个钟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小胖子歪着脑袋琢磨去吃些什么。

  “先说好,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我不会带你去的!”沈惜又揪了揪这小鬼肥嘟嘟的脸蛋,心说这小子估计没少吃炸鸡。

  沈鸣锋抽了抽鼻子:“三叔,我不吃麦当劳。要不我带你去吃生煎包吧?有一家的牛肉粉丝汤和上海生煎包可好吃了!”

  沈惜哈哈大笑:“你带我去?你去过几回啊?”

  沈鸣锋不好意思地扭脑袋:“嗯,都是我妈带我去的,我自己没去过,但我认得路。”

  “行。你妈知道的地方就好办,她来接你也方便。”沈惜带着小胖子,直奔生煎包而去。

  看着副驾驶座上一脸兴奋的沈鸣锋,沈惜自然而然想起昨天刚过生日的侄女沈纯蕤,随后自然想到了齐鸿轩。

  宋斯嘉叫了自己十年哥哥,从这个角度来讲,齐鸿轩勉强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妹夫”。

  本以为这就是个玩笑,可世事如此无常,昨天下午之前,沈惜就是开了再大的脑洞,也绝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齐鸿轩居然真能成为亲戚。

  平生所遇莫名其妙之荒唐事莫过于此。

  堂嫂的远房表哥……这关系真够乱的。

  我该叫他什么?

  表哥?

  那宋斯嘉不就是我的表嫂了?

  哈!

  当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之间,不需要特别的称呼。

  只是总有一种强烈的戏剧荒诞感萦绕心头罢了。

  等吴静雅终于出现,接走了沈鸣锋,沈惜照惯例去布衣人家转了一圈。

  从这周三开始,孔媛已经上班了。

  但周一就让她搬去自己借给她住的房子的计划却没能实现。

  或许是太久没人住的关系,管道煤气出了问题。

  就算不在家里开伙,大冬天的,总要洗热水澡。

  所以孔媛不得不在沈惜家多住了几天,在煤气公司派人来处理完问题后,她才在昨天正式搬了过去。

  孔媛融入布衣人家的速度很快,和同事们处得不错,手脚也麻利。

  沈惜见她做得顺手,并没什么不适应的,也就没有刻意去跟她搭话。

  照他的本意,这几天是要在下班后送她回去的,但孔媛说有趟夜班车正好经过小区,她完全可以自己走。

  沈惜也就不勉强。

  自在最好。

  看看没什么事,沈惜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沈惜跑了趟东石新区。

  在这里有他在中宁最重要的一处投资。

  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经营,但到了年底,作为股东,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

  忙忙碌碌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随便在外面吃了些东西,沈惜回家,洗了个澡,决定看几集美剧就上床睡觉。

  进入2016年后,事很多,他好像很久没有踏踏实实睡个痛快觉了。

  没想到,刚过十点,电话铃声响起。

  裴语微打来的。

  沈惜发现自己很乐意看到这丫头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晃悠。

  前几天两人联系过,那时她陪着朋友刚到杭州,说是就这一两天会去上海,差不多再玩三四天,朋友就直接从上海飞台北。

  她的伴游之旅才会彻底结束。

  现在打电话来,莫非是今天去上海,刚到酒店,无聊了找自己聊天?

  “裴大小姐,是还在西湖边潇洒呢?还是已经看到黄浦江了?”

  电话里裴语微的声音倒是出人意料地显得有些低沉。

  “我刚到机场。”

  “机场?杭州去上海没必要坐飞机吧?”

  “宝金机场,我刚到中宁。”裴语微说话显得有些犹豫,“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沈惜皱了皱眉头。

  回中宁了?

  行程明明没结束啊?

  再说,为什么要选这么晚的航班?

  红眼航班是便宜,可裴大小姐需要省那点机票钱吗?

  莫非她家里出了什么事,这才让她匆忙赶回?

  沈惜瞬间想了很多,原本轻松的神色一扫而空。

  但不管有多少疑问,都可以见面再说。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赶紧先把大小姐接回来。

  “你已经到宝金机场了?那我马上过来!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过来还得一个小时呢。”

  裴语微支支吾吾的,带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嗯……我本来是找别人接我的……就是上次在尊魅请我吃饭那个……”

  “啊?”沈惜一愣,“哦,他临时没空是吧?没事,我现在就过来。”

  “……他其实已经来了。”

  沈惜一头雾水:“那……那我就不用过去啦,你坐他车回来就好啦……”

  “我上飞机之前找他接机。可在飞机上,我又改主意了,想让你来接我。行不行?”说着说着,裴大小姐口气里又带上了一点不讲理的小霸道。

  “行行行,大小姐你说什么都行。我马上就出发。可你准备怎么打发已经过去接你的陆先生呢?”沈惜记得上次在尊魅7号请裴语微吃饭的是陆优。

  说起来,这位自己还没见过的陆先生,也是自己的亲戚,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姻亲。

  最近流行认远亲相认吗?

  “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拿了行李,一直就在里面待着,不敢出去。我不管了,你帮我搞定!”裴语微直接甩锅。

  沈惜真想隔着空气在她脑袋上敲一下。

  “行啦行啦,你别在里面瞎转悠了,出去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吧。就跟他说,我知道你今晚回来,刚给你打了电话,说不管有谁来接你,你都不许走,我现在要过去。你就说我这人又霸道,又小气,有些事情呢,你还得求着我,所以只能等我。请他谅解,你也是无可奈何。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在他面前骂我几句。”

  裴语微咯咯笑了起来:“这么好?肯帮我背黑锅。”

  “呵呵,帮美女背锅,也是乐事。”

  “好吧!我等你!”

  晚上的路况好,但从市区东北角开到宝金国际机场,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裴语微等在航站楼里的星巴克。

  出乎沈惜预料,陆优居然一直陪着她。

  不管是被裴语微放了鸽子,还是被沈惜截了胡,总之今晚他白跑了一趟,但他居然没有一走了之,看他的神情,甚至都没有半点不悦。

  沈惜第一次见这位秦子晖的富豪表弟,简单寒暄几句后,心底产生一丝怪怪的感觉。

  不同于沈伟长的圆熟沉稳、杜臻奇的飞扬锋锐、沈伟扬的精明霸道、刘铭远的练达大气……陆优给沈惜的感觉……很熟悉,又有一丝陌生……

  “我不知道语微请陆先生你过来接机,早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陆优不动声色:“呵呵,我本来也是想着天太晚了,不好让裴小姐一个人回市里,不安全。现在既然沈三公子过来,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他平静的微笑,沈惜心头一跳,突然想到陆优的气质为什么会带给他那么古怪的感觉。

  这……不就是自己吗?

  沈惜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从另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然,有很多细微的差异,但大体而言,还真是有点像啊!

  “不好意思,让陆先生白跑一趟。”沈惜对“另一个自己”没有任何亲切感,相反增添了几分警惕。

  “哈哈,‘陆先生’的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三公子,我们也是亲戚啊。”

  “对!对!我姐跟我说起过。”

  “上次去表哥家的时候,听他和表嫂说起过三公子。我一般是待在上海,在中宁的时间不多,可就这么点时间,‘沈三公子’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刚才裴小姐说是你要过来接她,明知今天晚上我当不成护花使者了,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一定要见见三公子!”

  听陆优说这么一番话,沈惜发现自己大致能猜到他下一句话会怎么说。

  自己在待人接物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哈哈,应该是见面不如闻名吧?我普普通通,沈家最没出息的一个,陆先生肯定很失望。”

  “不不,三公子名不虚传!”陆优淡淡地笑,口气却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唉,刚才你也说了,都是亲戚,就别什么先生、公子的了。咱们这亲戚有点绕,论起来麻烦,大家直接叫名字吧。”

  “行!今天见过了三公子,就不虚此行。不打扰你们了,改天请二位吃饭。”

  陆优做事很干脆,说走就走。

  目送着他离去,沈惜帮裴语微拖着行李,上了车。

  “你们是亲戚啊?”裴语微刚才一直憋着没问。

  沈惜笑笑,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人间的关系。

  “原来你们也没啥血缘关系啊……刚才你们说话,我恍惚觉得你们两个好像啊!”

  沈惜扭头瞅了瞅这丫头,没看出来,她的感觉还挺敏锐。

  裴语微问这个只是一时好奇,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扁着嘴,闷着头不说话。

  说心事重重有些夸张,但明显不开心,隐隐还有些烦躁。

  沈惜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马上就摇头否认了。

  没什么大变故就好。沈惜的心放下大半,随口就开起了玩笑。

  “家里没事,你还非要赶晚班航班回中宁?总不会是回来喝腊八粥的吧?”

  明天恰是腊八。

  裴语微撅着小嘴不说话。沈惜被她这幅样子勾起了一点好奇心。

  “怎么了?这趟玩得不开心?”

  “还行,刚开始挺高兴的。”

  “刚开始挺高兴?那就是后来不高兴了?怎么?和朋友吵架了?”

  “没有……”裴语微翻翻白眼,心说,没有吵架,倒是“打架”了……

  沈惜见她态度有点消沉,又有些担心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啊……”

  “嗯,是不爽,很不爽!”裴语微恶狠狠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爽呢?”

  “不想跟你说!”裴语微翻了个白眼。

  沈惜哭笑不得:“哈!好吧,那就不说……”他看出这丫头现在心情复杂,还是顺着她一点好。

  没想到裴语微听了这话,反倒急了:“哎!”

  “嗯?”

  “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你为什么不爽啊?”

  “是啊!”

  沈惜挠了挠脑门:“我想知道啊。刚刚还问过,你说不想跟我说。那我就不瞎打听啦!”

  “哦……”小丫头激动的情绪又消减了一点,“是不想跟你说……但是,好像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惜刚把车开出机场,拐上高速。

  “你慢慢说,回市区还有个把小时!我呢,好好听。”

  说实在的,在见到沈惜之前,裴语微心头有股旺盛的小火苗,从上午醒来一直烧到深夜下飞机。

  但现在已经消去了大半,还剩下一点点羞恼。

  当然,这点羞恼不是冲沈惜去的,而是冲她自己。

  昨天晚上,她和男人上了床。

  对象就是这次来中国旅游的普林斯顿大学台籍校友阮孝廷。

  上床本来也没什么,早在马来西亚度过间隔年那段时间,裴语微就和阮孝廷从Hookups慢慢发展成Friends withBenefits。

  从刚开始每个月偶尔一两次约会,到后来即将离开马来西亚之前每周至少要做两三回。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以为他们就是情侣。

  兴致最浓的一个周末,两人整天都窝在房间里,从早做到晚,裴语微记得自己那一整天自己就没穿过衣服。

  动不动就骑到阮孝廷身上,大声叫自己是条小骚狗这种事,裴语微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但问题是,裴语微这一次根本不想和阮孝廷再续前缘啊。

  再次滚到一张床上的原因再狗血不过,居然只是因为喝醉了。

  裴语微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一点。

  在不处于任何一段正式感情中的阶段,裴语微不介意偶尔寻找一下肉体上的满足。

  她可以接受因为借着酒醉,跟某个看对眼的男人激情一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接受为了慰藉身体,和某个男人天雷地火,大战一场。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想好了不再跟某个男人上床以后,却因为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

  这意味着她缺乏自制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意味着幼稚和不可靠。

  该死!

  阮孝廷这一次是来度假的。

  他选择在年前来大陆游玩,结束旅程后直接返回台北,过完春节再飞回纽约。

  他在大陆的朋友不多,当然就联系了裴语微。

  两人有过那样一段交往,裴语微对他一直以来也挺有好感,就自告奋勇给他当导游。

  阮孝廷直接从纽约飞往北京,裴语微则早一天就先过去等着与他回合。

  前者在北京没有熟人,裴语微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半年前刚回国时,她曾去北京玩过一个星期,该见的都见过了,这次就没再刻意联系。

  就他们两个人结伴东游西逛。

  裴语微小学毕业后去美国,国内大多数旅游胜地对她来讲也很陌生,但因为半年前刚来过一次,对北京还算熟门熟路。

  两人租了一辆车,行动起来很方便,不但逛了故宫、颐和园、长城等必游之处,连通常散客很少去的万寿寺、西什库教堂、潭柘寺都逛到了,也没忘了去簋街吃小龙虾。

  在北京呆了差不多一周,坐高铁去杭州。

  开始下雪的冬日西湖,魅力至少要打一半折扣。

  但阮孝廷的母亲姓钱,籍贯就是杭州。

  她父亲1949年才去的台湾,所以阮孝廷坚持要把杭州当作旅程的一站。

  在杭州只待三天,临安的钱家宗祠没去成,只逛了西湖边供奉吴越国历代钱王的钱王祠。

  除此之外,灵隐寺、岳王祠、雷峰塔都是不得不去的。

  随后两人就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上海。

  这十几天一路同行,两人在宾馆一直都是开两个房间。

  裴语微隐约能感觉到阮孝廷对自己还有那么点意思,话里话外偶尔也会试着小小撩拨一下。

  但她一直都没接话茬。

  不想和阮孝廷再上床,和沈惜的关系倒不是太大。

  如果她要为还不算男朋友的沈惜守身如玉,那上次和堂妹一起去约会留学生算怎么回事?

  那次门前刹车,不是因为突然想到怕对不起沈惜,而是恰巧在那时看到他发来的查令十字街照片和留言,情绪一时乍惊还喜,又因海莲·汉芙的书有了些伤怀感动,肉体上被撩拨起来的自然反应虽然还在,却实在提不起劲头肉搏了。

  就算那晚勉为其难还是跟Alex上了床,裴语微也浪不起来,多半是草草了事。

  人就是这样,做事总得有个配套的情绪。

  不可能满心欢喜,却非得要求立刻哭出来。

  平时遇到件糟心的事,突然就吃不下饭了,听到个开心的消息,突然就睡不着觉了,行动被情绪左右,再正常不过。

  和阮孝廷分开两年多了,当初在一起也不过是有淡淡的好感,在床上慰藉肉体而已,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时隔久了,裴语微没了“叙旧”的情绪,对他几次明示暗示都视若不见。

  阮孝廷明显也get到了裴语微的心思,没再做任何尝试。

  在上海,裴语微的朋友很多。

  有些是一起在美国留学的同学,有些则是从中宁来上海读书,留在魔都发展的闺蜜。

  既然来了,她顺便就想见见老友们。

  朋友们也都热情,昨天刚到上海,一群同为美国留学回来的朋友就在KTV定了包厢,说要给她接风。

  裴语微不好把阮孝廷单独扔在酒店,反正大家都有留学背景,想必也聊得来,就带上他一起去了。

  聚会里多是女孩,对俊朗而斯文的阮孝廷都很欢迎。

  朋友们久不见面,相聚自须尽欢。

  裴语微平时不常喝酒,能喝下一整杯长岛冰茶而保持清醒的酒量,大半倒是出自天生。

  在美留学期间,她很少参加这种聚饮狂欢的聚会,反倒是回国后这半年里,被中宁的闺中姐妹们带着,见了些市面。

  十几个人聚会,真正唱歌的会有几个?

  大多数人还是凑在一起游戏、喝酒、闲聊。

  一个身家上千万的姐们儿做东,直接叫开了十瓶洋酒,帝王、杰克丹尼、轩尼诗、温莎、白占边波本各要了两瓶,后来又陆续添了四瓶。

  裴语微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忘了去年在雅福会喝醉那次的经历,又因为和朋友们就别重聚,心里高兴,喝起来又没了节制。

  一来二去,两个小时工夫,歌倒是只唱过一首,酒却灌下去将近一整瓶。

  虽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但脑子已经木了,昏头昏脑的,起身去卫生间时跌跌撞撞的,茶几、沙发、墙壁一路撞过去,也不知道疼,若没有朋友过来搀扶,她还会一头撞在门上。

  快到半夜,多数人都喝得不行了,众人才尽兴而归。

  这家KTV就在距离裴语微住的宾馆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回去倒也方便。

  因为还有个看上去比较清醒的阮孝廷在旁,朋友们也就都放心地走了。

  其实阮孝廷喝得更多。

  因为今天聚会,一共有两个男生的缘故,每个女孩都想着逗他喝酒。

  他又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美女们面前露怯,基本酒到杯干,至少有一瓶半洋酒进了他的肚子。

  看上去还正常,实际上他也已经口张眼直,思维迟缓,只能勉强控制肢体而已。

  与裴语微互相搀扶着,两人慢慢走回宾馆。

  路上阮孝廷好几次险些被她拽进路边的花坛。

  先要送裴语微回房间,可翻遍她的随身小包,也没找到房卡。

  阮孝廷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直接把裴语微带回自己房间的念头。

  作为一个刚开始哥伦比亚法学院生涯的年轻才俊,他从不屑于用“捡尸”的方式,得到亲近女生的机会。

  对素不相识的女生都这样,像裴语微这样在他心里很有些地位的女孩就更不能随便。

  一旦把她带去了自己的房间,很多事情说不定就会失控,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两人清醒之后,也可能会说不清。

  阮孝廷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那么尴尬的位置上去?

  所以他坚持想找到房卡,让裴语微回她自己的房间。

  包里既然没有,从裴语微本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找。

  裴语微穿的大衣没有口袋,阮孝廷脑子也真是有点木了,昏沉沉地解开她胸前衣扣,想看看她是不是把房卡放在内袋。

  伸进衣襟里掏了好几下,居然连袋子的边都没有摸到,倒是不自觉地在裴语微的乳房上蹭了好几下。

  灵光一闪,阮孝廷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幼稚的错误,连骂自己简直蠢透了。

  女士风衣哪来的内袋?

  一抬头,裴语微眼神迷离地瞅着他,面色潮红,双唇一张一闭的,呆萌中透着三分魅惑。

  阮孝廷看得有些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把手放在她胸前也是有些尴尬。

  连忙抽手出来,离开她胸前之前,手背又在她的乳房上蹭了一下,这一下的触感格外清楚,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还是找房卡要紧。

  他又撩起大衣下摆,在裴语微的裤袋里掏摸,这次终于找到了。

  如释重负的他打开房门,搀着基本可以说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裴语微走进房间。

  阮孝廷本想直接送她去床上躺好,没想到裴语微脚步踉跄,在床尾贵妃椅脚上绊了一跤,重重摔倒,顺势把他也拽倒在地。

  阮孝廷还算敏捷,以他此刻麻木笨拙的状态,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尽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了裴语微身下。

  裴语微倒下后,脚尖被杵得很痛,小腿磕在贵妃椅上也麻了一大片,好在被阮孝廷垫了垫,没摔到别的部位。

  两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倒着,身体并贴,手足交缠,半天都没起身。

  裴语微是因为反应迟缓,手脚无力;阮孝廷则是摔倒时有些气紧,大半身体又被压着,一时也没了劲。

  过了一会,裴语微慢慢侧过脸来,正对着阮孝廷。

  两人对视,彼此的呼吸直接打在对方脸上。

  片刻之后,两人自然就吻上了对方的唇,先是贪婪地吸吮,渐渐激烈起来,最终两根舌头完全搅在一起,也不知各自吞下多少对方的口水。

  天崩地裂般一阵热吻,剥去了醉得只剩下本能的裴语微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也击溃了阮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原则底线。

  两人很快就脱得近乎赤裸。

  裴语微的胸罩挂钩被扯断,挂在胳膊上,内裤则被粗暴地撕开一个大口子,碎布条也还留在股间,他们等不及爬上床,直接在地上就驾轻就熟地结合在一起。

  久未充实的肉穴猛然间被撑得满满当当,强烈的快感在瞬间就使完全失控的裴语微沦陷。

  后来发生的一切,裴语微并没有完整的印象,只有一个个零星片段像快闪镜头似的存在脑海中,不知真耶梦耶。

  努力睁开双眼,额头两侧的血管仍在突突突地跳,疼得要命。

  裴语微不敢确定自己现在到底算是醒了,还是仍在梦中。

  应该是醒过来了吧?

  她一丝不挂地躺着,头枕在阮孝廷的左胳膊上。

  他的右手搁在她的小腹,手指差一点就能触到她的肉穴口。

  阮孝廷几乎与她同时醒来,或许是出于本能,刚睁开眼没几秒钟,甚至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还没完全绽开,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就自然而然往下探去,在她两腿之间轻轻抚摩着。

  见鬼!自己还是跟他上了床!

  做了……至少两次吧?到底几次?怎么做的?

  裴语微郁闷地发现自己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只是一鳞片爪,无法连贯。

  在这些片段里,自己曾经骑在阮孝廷身上,像骑马一样扭了很久,自己也许还拍打过他的大腿,所以,或许是为了报仇,当自己撅起屁股来让他操时,他也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自己,即使是在如梦如醉的状态下,裴语微都记得好痛……

  自己肯定还吐过,地毯上的那片污渍证明了她的记忆。

  但什么时候吐的?

  吐的时候,阮孝廷是不是还在抽插?

  她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吐完后不会继续在原地做爱吧?

  一想到自己就趴在那堆呕吐物上,裴语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应该是去了卫生间。

  隐约记得做了场像淋了暖烘烘的雨的梦,现在想来,就是洗了个澡嘛……

  是不是在卫生间里也做过?

  脑海里突然冒出阮孝廷站在身后不停撞击自己的片段,应该是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这一幕的吧?

  一个个零星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再加上男人的手指又在作怪,裴语微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摸着,身体很快发软,小腹慢慢又热了起来,小乳头骄傲地翘起。

  她明显感到,男人的手指在股间用力越来越大,但和皮肤间的接触却越来越润滑。

  明显,自己又湿了。

  裴语微轻声呢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紧阮孝廷的肉棒。

  经过一夜休整,肉棒恢复得不错,握着手感简直比铁还硬。

  裴语微低头瞅了一眼,看着从包皮里昂然跳出的龟头一耸一耸,油光光的,立刻产生一口将它吞下的冲动。

  但毕竟已经隔了一夜,虽然脑子还是有点木,酒终究醒了。

  没有酒精的附加作用,裴语微恢复了最基本的自控力,很快就从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中醒来,一把按住两根指节都已进入她肉穴中的手,很认真地说:“算了,不想做了。”

  阮孝廷稍稍坚持了一下,把脸凑近想要吻她,见她坚决地扭过脸去,也就没有硬来,放开手从床上起来。

  裴语微坐起身,拉起被子来遮住身体,有点茫然,沉默不语。

  内裤昨晚被直接撕开,就扔在床边的地上,没法穿了。

  昨天穿过的衣服从窗边的沙发到床脚的贵妃椅,东一件西一件,甩得到处都是。

  “我什么时候吐的?”裴语微揉着脑袋,宿醉后的头痛真是要命。

  “记不清了,好像是开始以后一段时间吧。”阮孝廷穿好内裤,坐在床尾,苦笑着回答。

  他昨晚的状态比裴语微略好,记忆也更完整一点,但要他说出她呕吐的准确时间,确实也有点强人所难。

  “然后我就去洗澡了?”裴语微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身体,觉得还是带有明显的酒臭,很怀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去洗过澡。

  “嗯……就是冲了一下,后来……”阮孝廷欲言又止。

  “后来怎么了?”裴语微想不起来自己后来做什么了。

  “后来我也想冲一下,你就给我口交了。”

  “哦……”裴语微苦笑一下,估计后来顺势就在卫生间镜子前做爱了,倒也顺理成章,总算和自己一部分记忆联系上了。

  很快她又皱起眉头:“后来我是不是就再也没洗过?”

  在她破碎的记忆里,阮孝廷应该射过两次。

  一次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脸发射。

  还有一次在哪里不记得了,应该是直接就射在肉穴里了。

  可这两段记忆跟卫生间好像都没有关系。

  这就是说,除非卫生间那次,阮孝廷并没有射精就转移了阵地,或者变换了花样,否则射精次数还要再加上这一次。

  裴语微还记得阮孝廷的喜好。

  他酷爱射在女孩身体上,看见自己白乎乎黏唧唧的精液在女孩皮肤上流淌,令他格外兴奋。

  昨晚两人基本都醉了,或许他未必还会照顾自己的喜好,但人的行为多半会顺着习惯和偏好走吧?

  那就是说我脸上身上又沾了一大堆精液,然后睡了一整夜?

  “好像是没有吧?反正在我睡着前,你应该就没再去过卫生间了。”阮孝廷也在揉脑门。

  现在的他不光头疼,整个人还有点虚。

  他比裴语微大一岁,正在青春最盛的时光,差不多有几个月没有过性生活,本来状态应该极好。

  但他昨晚一共射了三次,积蓄许久的弹药完全告罄。

  最后一次差不多就是勉力而为。

  醒来以后之所以还能一柱擎天,多半倒是因为憋着尿的缘故。

  该死!裴语微突然又激活了一小块记忆。

  自己之所以顾不得正在洗澡时,也要为阮孝廷口交,是因为看到了他在自己不远处撒尿。

  他喝了一肚子酒,尿量储存丰富,气势磅礴。

  这根肆意喷射液体的巨大肉棒看得她心痒难熬。

  在他刚尿完,跳进浴缸想一块洗澡时,自己直接跪倒将肉棒塞进嘴里。

  自己等于是舔了一嘴的尿,脸上也被射了精,身上说不定也有,还躺在从肉穴淌出的精液里睡了一夜……这些痕迹现在虽然早就没了痕迹,但只要稍加想像,就能让裴语微浑身难受。

  她倒不是觉得屈辱,就是觉得玩好之后没有清洗,未免脏了点。

  她赶紧跳下床,顾不得穿衣服,光溜溜地冲向卫生间,一边跑一边说:“你先回自己房间吧。今天我们就不出去玩了。我想补个觉!”

  阮孝廷没意见。

  裴语微在清醒后已经明确表达了态度,他也不想继续留下讨嫌,干脆地穿戴整齐,临走前又叮嘱一句:“你睡醒以后,给我电话!”

  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裴语微这才从卫生间出来。

  床上仍是一片狼藉,她根本不想再躺上去,换身干净衣服,坐在窗边沙发上发呆。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裴语微才发现原来已经快下午一点多了。

  醒后一直没拉窗帘,又没有服务员来做客房服务,她以为时间还早。

  现在才想到也许是因为外边亮着“请勿打扰”的灯,服务员这才不来敲门吧。

  这天原本的计划是去豫园、老城隍庙一带玩。

  还有朋友安排了晚上准备带他们去衡山路玩。

  现在裴语微一点兴致都没了。

  她对自己缺乏足够的自制力感到沮丧。

  酒醉不是理由,喝醉酒本身就是自己的选择。

  这个选择很糟糕。

  回国后,酒喝得确实多了一点。

  裴语微承认,闺蜜聚会有时真是件不靠谱的事。

  不自禁又想起那位被闺蜜们压着,半夜敲开男人的门,送货上门去给男人操的姐们儿。

  她当时能如此畅快坦荡,一方面固然是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对自己全无控制力呢?

  猛的一阵恶寒,裴语微狠狠对自己说:“我可不要半夜去对男人说:‘老娘打赌输了,所以送上门来让你操!’”

  反省和批判一多,裴语微的心情压抑极了,对继续陪阮孝廷逛上海这件事完全失去了耐心,她现在满心想的是立刻回中宁去。

  周末上海到中宁的机票不好订,最早的航班也要到晚上六点半了。

  裴语微毫不犹豫地订了机票,收拾好行李,敲开阮孝廷的房门,抱歉地告诉他自己的陪伴只能到此为止,直接坐出租车赶往机场。

  在想要找人来接机时,裴语微莫名觉得面对沈惜会有点心虚,这才鬼使神差地打了陆优的电话。

  可随着离中宁越来越近,她又越来越想尽快见到沈惜,最好是立刻就见面。

  看着身边沈惜让人心暖的笑容,听着他说的时不时让人火大,但又常会突然感到安乐喜悦的话,裴语微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对自己缺乏自制的自责减少了些许,对沈惜的歉疚却多了些——虽然从两人的关系来讲,完全没有必要——难免还是怏怏的,提不起什么劲头。

  “要是路过药店,停一下。”

  沈惜一扬眉,扭过脸来:“怎么?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要买避孕药!”裴语微知道自己至少被阮孝廷内射过一次,差不多24小时过去,之前为赶飞机,一直没顾上,现在想到该吃药了。

  沈惜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恢复正常。

  “好。”他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

  裴语微从内后视镜里偷眼瞧着沈惜的反应,但这家伙总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表现一下喜怒哀乐,会死吗?

  “我跟男人上床了。”裴语微索性又说了一遍。

  刚才那句话其实就是这意思,但沈惜既然没反应,她就干脆用更明确的表述再来一遍。

  沈惜淡定地点点头:“嗯……”

  裴语微暗暗攥着小拳头:“你怎么想?”

  沈惜稳稳把着方向盘,坦然地笑了笑:“我好像有一点逾越分寸的情绪……我有点不太高兴。”

  自从懂了男女间这点事,沈惜一直以来都相信,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是绝对平等的。

  在脑子里从没有过男人可以尊重天性,女人就得守身如玉的观念。

  在他看来,性欲和食欲一样,只是人基本的动物本能而已,只是基于健康和舒适的出发点,人应该凭借理性克制一下这些本能。

  该克制的又不止是性欲,食欲难道就不用克制了?

  伴侣间的忠诚,对沈惜来说是一种契约精神。

  既然选择了要和某个人在一起,那就放弃掉一部分完全自我的权利,其中也包括自由自在享受性的权利。

  这是合理的,但如果一方违反了契约,也未必就是天理难容,完全就看契约的另一方是否接受了。

  至于沈惜自己是否接受,他其实也没有答案,因为他从没遇到恋人出轨这种事。

  也就无法从经验上来判断自己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现在和裴语微连正式的恋人关系都没有,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为此责备她。

  当然,情绪上的些许波动还是有的。

  沈惜扪心自问,在那么一瞬间,确实有一丝不快产生。

  听了沈惜的回答,裴语微眼睛一亮:“你生气啦?”

  “嗯,有点……理智上来讲,我没必要生气;立场上来讲,我没资格生气;教养上来讲,我不应该生气。但我必须承认,是不太高兴。”

  “你真的生气啊?”裴语微的眉毛都快弯成小月亮了。

  沈惜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是。虽然这事我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从哪方面来讲,都没什么好生气的。可本人莫名其妙就是有点不爽!不爽!”

  “啊……那怎么办哪?”裴语微绞着手,言不由衷地表达着担忧。

  只有天知道她此刻心里都要乐翻天了。

  和阮孝廷上过床后心底那一点点小郁闷小纠结,完全烟消云散。

  “你做错了事,当然要罚啦!”沈惜假装凶巴巴地说,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说过没资格生气,那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裴语微做对还是做错?

  “你要罚我啊?”裴语微居然还有点小兴奋,“罚我什么?”

  沈惜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我是要罚你,不是奖赏你,你兴奋什么?”

  “哦,对对对,是罚。”裴语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可怜一些。

  沈惜突然伸手在她鼻梁上重重刮了一下。

  “呀!好痛!”裴语微捂住鼻子,这下真是不轻,差点没让她流下泪来。

  “好啦!罚好啦。”

  裴语微不住揉着鼻梁,撅起嘴:“你下手好狠哪!好痛的!”

  “不痛那还叫罚吗?”沈惜挑着眉毛,心情大好。

  裴语微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哎……你凭什么罚我啊!我怎么你了?”

  沈惜眼珠一转:“都罚完了你才问这个?你的反射神经比恐龙还迟钝啊!”

  “你才是恐龙!你说,你凭什么罚我!”

  “就凭我一说要罚你,你就乖乖让我罚啦。还要凭什么别的吗?”沈惜潇洒地抬了抬下巴。

  这幅趾高气扬的劲头让裴语微加倍不爽。

  “不行!我要刮回来!”

  “你够得着再说吧……哎?你还真刮啊!别闹!开车呢!开车……别闹……”

  总算裴语微懂事,只是瞎比划了两下,没有真的过来打闹。

  “哼,先放过你,等会一定要报仇!”

  “大小姐,你先告诉我,送你去哪儿?回你租的房子还是你爸妈家?”

  “我才不要回爸妈家!能不能去你家啊?”

  “嗯?”

  “我半个多月没在家住了,现在回去,能住吗?”

  “那倒也是。”沈惜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行不行嘛?”

  “行!大小姐光临,蓬荜生辉!”

  “那还差不多!”裴语微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半夜的高速路,车子很少,路旁也极少有灯光。

  看上去一片野茫茫的。

  反射在车窗上的半边脸,笑靥如花。

  恰在这时,沈惜也偏着头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一瞬间的笑容吸引,略微有些失神。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裴语微和男人上床的细节,在哪里,和谁,为什么。

  裴语微不会觉得因为这事自己有多对不起沈惜,沈惜也不会觉得这丫头就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两人到现在还是普通朋友,谁也管不着谁。

  沈惜在回想半个月前喻轻蓝对他说的:“你现在这样思前想后,奇奇怪怪的顾虑、念头这么多,只能说明,你在潜意识里特别认真地对待她,就像对嘉嘉一样。”

  我真的这么喜欢这丫头?

  刚才那一瞬的笑容……小丫头原来也有这么惊艳的时候。

  沈惜复杂地一笑。

  或许,悦然姐姐一针见血,直接看到了我的灵魂里。

  那我应该去追这丫头吗?

  两家毕竟有过那么一段过往。

  沈惜觉得无法说服自己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裴旭生——母亲的前夫,裴语微的大伯——这个坎迈不过去,他就没法真正和裴语微开始。

  恋爱不是任性,明知有隐患却只想着赶紧开始,并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思绪突然被裴语微打断。

  “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

  “行啊,你想去哪儿?”

  “很久没爬山了,你陪我去爬山吧……”

  “行,八同山、独山、云枫山随你挑!”

  “好,我想想……”

  过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听到裴语微说出明天想爬那座山。

  扭脸看去,她倚着车窗,沉沉睡去。

  小嘴撅着,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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