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5章
医院最后给了确诊报告,宫琳的伤不会影响行动能力,一家人这才放下了心。
张琦和许慧欣也因此达成了谅解,许慧欣也因为宫琳能够在关键时候毫不犹豫的保护张琦,也接受了她对张琦的感情。
她主动和宫琳和张琦道了歉,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冲动打人。
宫琳还是有些怕许慧欣,所以在她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的。
许慧欣现在也知道,她是受过严重创伤的女人,偷偷向张琦建议,带她回国看看心理医生。
张琦又征求了宫琳自己的意见,宫琳自己不肯回国,所以这事也就此作罢。
志扬和嘉嘉都终于见到了弗勒大夫,夫妻俩心里都各自一惊。
嘉嘉在视频里见过Keither ,而程志扬更是请私家侦探查过他。
志扬和嘉嘉都暗地里不动声色,志扬是心里暗自警惕,嘉嘉却明白了前一晚娜娜到底做了什么,和谁做的。
志扬和嘉嘉已经商议好,准备搬家。
而孩子们也渐渐都大了,夫妻俩商量着找一栋大房子,不然以后张琦和娜娜他们走亲戚怕住不开。
嘉嘉最终同意搬家的决定,就是打算隔离开丈夫和张琦。
嘉嘉原本觉得张琦挺老实,但是现在发现他学坏很快,嘉嘉甚至快想不起他俩第一次在临海火车站见面时,他真诚善良的小民警形象了,所以嘉嘉决定釜底抽薪,将两个男人隔离开,不让他俩互相给对方坏的影响。
从刚进医院急诊那一晚,娜娜连续被Keither 骚扰了几次,娜娜禁不住诱惑又和Keither 发生了亲密关系。
嘉嘉看不过去,催促张琦带着她们回国,让娜娜远离法国男人。
张琦将以钟子琦的身份和许慧欣完婚,以钟家和周家在北京的势力和关系,给他落一个户口易如反掌。
临走之前,娜娜和Keither 在宾馆开了房,娜娜讲明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他,Keither 和娜娜疯狂的做了三个小时,在娜娜小穴里射了四次,在她的屁眼里射了两次,似乎想以此挽留住女人的身心。
两个人疲惫的拥抱着躺在床上喘息着……娜娜回忆起第一次,自己撞见妈妈和段璧偷情,那时候震撼自己内心的情景,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肮脏。
轻轻地推开了Keither ,娜娜轻声说道:“你在我身体里射这么多,想弄大我的肚子吗?”
Keither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娜娜,为我生孩子吧。让你的丈夫知道了,如果他不要你了,我娶你。”
娜娜摇摇头道:“对不起,那不可能的。”
娜娜出门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吃过避孕药才来赴约,她对这个法国男人很了解,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娜娜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放下了所有的枷锁,丈夫和许慧欣、李柔然的感情,自己的出轨,似乎一切……她都感到释然了。
娜娜起身进了浴室,她反锁上了门,然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伤,她光着身子坐在门口伤心的哭了……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Keither 已经离开了宾馆房间,这是娜娜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法国男人。
回到家的时候,嘉嘉还在等着娜娜,姐妹俩私下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没人知道她们聊了什么。
家里的大事基本上敲定,所有人就都行动起来。
宫琳留下来养伤,也帮着嘉嘉和程志扬看孩子,张琦、娜娜、许慧欣和柔然,就都跟着钟震夫妇和张姥姥一起买机票飞回了国。
宫琳受伤的事,对于钟震夫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消息,他们根本没有去关心宫琳是谁,而张琦的姥姥根本不知道此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外孙媳妇。
所以这件事情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溅入水潭,没有荡起多大的波澜就平息了下去。
回到北京,跟在巴黎什么事都要自力更生又不一样。
娜娜每天身边四个小保姆伺候着,生活优越便利确实不是资本主义社会能比拟的,说实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现代西方社会才是真正趋近于社会主义的运行模式,鼓励中产阶级壮大,消灭极富裕和极贫穷的阶层,真正体现人人平等;而中国所谓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存在巨大的贫富差距,其实更能体现资本主义剥削和唯利是图的本质。
话题扯远了,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至少娜娜和柔然是这样认为的。
张琦的后妈给张琦安排了两套住房,一套是东四的楼房,地处闹市交通便利,三楼左右两个单元都是他家的;另一套房在海淀,就在昆明湖边上,离着颐和园和圆明园都不远,不是旅游季节的时候也算是地僻人稀,是个疗养坐月子的好地方。
但是,娜娜和柔然都不是爱静的人,凑在一起就更是闲不住。
而张琦也有他的考量,住在市内离家近一些,也省得被后妈挑了理,说自己到了北京都不爱回家门。
所以,最后他们就挑了东四的那个单元住了下。
这两天,张琦为了张罗婚礼的事宜,白天一直都和许慧欣在外面到处跑,家里全都交给了钟勤。
娜娜、柔然现在已经和自己的小叔子混熟了,而钟勤和自己的小嫂子也挺谈得来,又有嘉嘉这一层关系,所以她们三个很快就混熟了。
到了晚上,许慧欣跟张琦一起回来住下,她自己工作和房子住在望京,这次回来她已经把工作都辞了,大有一副准备嫁鸡随鸡的样子。
为了这事,张琦也找她谈过,他知道许慧欣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他希望她为自己做违心的决定。
许慧欣也不怎么在意,她只是跟张琦说,她有自己的打算,让他不用担心,张琦也就没再啰嗦,他知道许慧欣不喜欢他啰嗦。
到了晚上,张琦自然是和娜娜一屋,孩子单独有奶妈照顾,柔然则去找许慧欣联席密会,但是张琦知道她俩那点小龌龊,他也懒得管二女,由着她们胡闹。
张琦搂着娜娜,用微信和巴黎的家里视频通话。
和志扬、嘉嘉随意聊了几句,知道家里都一切安好,周末志扬还带着二女和四个孩子去看了几处房子,但是似乎都没看上眼。
跟程志扬和嘉嘉互道了晚安,关了视频,张琦又拨通了宫琳的微信号。
宫琳现在也是鸟枪换了炮,张琦把她的原始数字手机换成了最新的爱疯5S.“琳琳,今天感觉好点没?”
清晰度还不错,张琦能看清楚宫琳的小脸煞白,不免有些心痛的柔声问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宫琳左边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多数时间还是躺在床上休养,但是她为了不让张琦担心,还是强打着笑容道:“嗯,好多了,昨天,我们还出去了呢,去乡间呼吸了新鲜空气。”
张琦和娜娜这才知道,原来志扬和嘉嘉想要搬到安静的乡间,过田园生活。
娜娜凑过来说道:“乡下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城市里热闹,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国内。在北京住的,我都不想回巴黎了。”
张琦看宫琳笑容中有一丝不以为然,就笑着道:“你不是跟城市亲,你是跟王府井亲,跟西单亲。不回巴黎,怕你在北京住几个月又嫌闹了。”
“嘻嘻……想就再回去呗。”
娜娜又说道:“嗳,琳姐,你觉得哪里好?巴黎还是北京?”
其实宫琳就是宅女一枚,以前在临海就喜欢在家看书多过户外活动,到了巴黎之后也都在养胎一贯深居简出,所以娜娜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了她。
宫琳苦笑道:“我没去过北京,但是如果要我选的话,我还是喜欢巴黎的郊外,那里的风景很美,也很安静。唉……大概是心态老了。”
宫琳说到这里,微微有些黯然神伤。
“才没有呢,别胡思乱想了。”
三个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直到张琦的手机都烫手了,而宫琳吃了止痛药也开始泛起瞌睡,两面这才都切断了视频。
娜娜搂着张琦,撒娇道:“老公~ ”“嗳~ 老婆~ ”张琦也回应道,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过二人世界了,张琦有点找回当年热恋的感觉了。
“嘿……这几个月忙忙叨叨的,感觉稀里糊涂的就结了婚,有了咱闺女,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娜娜酸酸的说道:“做梦天天晚上娶媳妇是吧?”
“嘿,哪能呢……老婆你还是最大的,现在你说话还绝对好使,让我跪搓衣板,我绝对不敢跪遥控器。”
张琦赶紧哄道。
“嘻嘻,这还差不多。”
娜娜嘻嘻笑道。
张琦轻声道:“老婆,今晚我们……”
“……嗯……”
娜娜前天被干了一晚上,现在还觉得下身有些疼,有心不答应,但是又觉得对不起丈夫,心一软,就轻咬着唇点了点头。
张琦掀起娜娜的睡衣,看到她小腹上布满了血红的妊娠纹,说实话这一道道纹路既刺眼又狰狞,出现在张琦最爱的人身上,极大地破坏了娜娜身体的美。
所以这些天,即便娜娜和张琦恢复了夫妻生活,但是娜娜也都严防死守着,不让丈夫掀开她的衣襟看,就是怕丈夫记住了自己身体丑陋的样子,心里会留下阴影。
不经意间,娜娜又想起了Keither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泄欲的工具,他的眼神中,从来都没有流露出和自己老公一样的疼惜的眼神,娜娜忍不住有了想哭的冲动。
“老公,我身子变丑了,你还爱不爱我?”
娜娜满眼的忧伤,她掩饰着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一边低声呢喃。
张琦眼中满是怜意,俯下身亲吻娇妻腹部每一道纹路,仿佛希望用自己的爱意移走这些讨厌的纹路。
“亲爱的,对不起,这些都要你一个人承受着,我却还都一无所知……我这做丈夫的真是太失职了。”
娜娜产后一直都没沾水,直到出了月子,她也一直不让张琦看她的身子。
而那时候张琦刚和柔然、以及产后恢复的宫琳好上,正是恋奸情热的甜蜜期,现在想想,张琦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渣。
娜娜感受到了张琦的悔意,忍不住抚摸着张琦的后脑说道:“唉,这都是命,以前你一个人天天守着我,嫌你烦。现在几个女人争你,都拿你当成宝,嘻嘻……你说你到底哪里好?”
娜娜见自己老公一点不嫌弃她有些皱皱的小腹和肚子上的妊娠纹,娜娜心里觉得挺欣慰,故意打趣起他来。
“嘿……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张琦知道娜娜心里也后悔,但是这世上没卖后悔药的,她和自己现在都要向前看,不能找后账了。
“老公,进来……”
娜娜伸出双臂,邀请张琦来自己的怀抱。
张琦脱了下身的睡裤,小心的插入妻子的身体,轻缓的动了起来。
娜娜感觉丈夫的动作很贴心,也很温馨,这样轻轻动着,一边聊天,感觉挺舒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总之吧,许姐……是个死心眼的怪人,跟你倒是绝配。”
娜娜忍不住调侃道。
其实她和Keither 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差一点就放弃张琦,但是许慧欣却一直苦等了他十年,说他两个都是死心眼,一点没有冤枉他们。
张琦笑道:“是啊,我想了这么久……你说她到底图我什么?文不成武不就,要模样没模样,要个头没个头。家里勉强能够上门当户对,但其实还是高攀了人家。”
“嘻嘻,看来我老公有压力了。”
娜娜笑道。
“鸭梨山大啊……”
张琦苦笑道。
娜娜忽然低声道:“老公,你是不是给了柔然姐和琳姐每人一笔钱?”
“嗯……”
张琦点点头,这事他没打算瞒着娜娜,但是他也没直接告诉娜娜。
他是告诉了自己老丈人,又让老丈人告诉了嘉嘉,然后再由嘉嘉传达到了娜娜耳朵里。
“我就是觉得吧……柔然和宫琳现在都处于迷茫期……我就是想让她们觉得有人在乎她们,给她们一些安全感。”
张琦有些慌了,语无伦次的说道。
娜娜故作生气的道:“哼……就你知道怜香惜玉。我爸是她正牌老公,他都不管,你去琛什么头?看看她,现在老公老公叫着,叫的比我还顺口呢。”
张琦见娜娜生气,有些忐忑的讨好道:“老婆,别生气……气大伤身……千错万错,都是我错……”
娜娜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不是气你别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为人心善,又有正义感,做了那么多年警察,也做到了舍生忘死保卫人民财产生命安全,我可以骄傲的说,我老公做警察绝对是称职的。”
张琦被自己老婆一通马屁拍的昏呼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娜娜突然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只听娜娜继续说道:“我爸也说,你这人义气,能急人之困。”
张琦想想自己那并肩作战的老丈人啊,张琦觉得他真是好兄弟。
当年泡娜娜走的群众路线,还是十分行之有效的。
“我就是担心你心眼太直了……老公,你为人的善,也是你最大的弱点。我们可以对人掏心掏肺,但是总不是每个人都对我们掏心掏肺的好。对于柔然和宫琳,我们还是要提防一点,你说呢……”
娜娜小心翼翼的劝道。
张琦心说,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点点头,一副很虚心接受批评的诚恳态度说道:“老婆,你的话我明白了。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之前就说了,我各项指数平庸,当警察十年把自己作唆个半死,落了一身伤病。我也知道她们不单纯的是报恩的想法,这我从一开始就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好了。”
张琦很明确的告诉娜娜,自己绝对分得清里外。
娜娜把这件事点明了,看自己男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也就不再多提此事,专心在丈夫身下承欢,享受起性爱的欢愉。
没多久夫妻俩就双双高潮,喘息着搂在一起享受着高潮后慵懒的余韵。
娜娜心里不禁想:姐姐让我敲打一下张琦,看来还真是有必要。
娜娜搂着丈夫,心里却不禁想起了临回国前,姐姐对自己的面授机宜。
“囡囡,回去后,你要找机会敲打敲打张琦,不能再这么放纵他了。”
嘉嘉说道。
“嗯,我知道了。”
娜娜心里有些不托底,很没底气的答应道。
“对于许慧欣,你什么也别说,也没必要说她,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吧?”
娜娜也是程家一脉相承的玲珑人物,姐姐稍微提点,她就通透了。
“嗯,我明白了。”
这次娜娜却是答应的非常干脆。
娜娜现在想起姐姐的意思,许慧欣她没法和自己争,她也不会争宠。
不是因为她傻,是因为她从小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如此。
自己给柔然和宫琳上眼药,娜娜感觉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姐姐说了,两个女人之间,就和两个国家之间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自己不听姐姐的,去听柔然的吗?
她能和自己合伙算计嘉嘉,难道她就不会算计自己吗?
自己真要是完全信任她,以后只怕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其实娜娜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和Keither的出轨,也是被柔然算计好的。
以前自己只觉得挺刺激、挺好玩,现在看来,自己那时候是真不懂事,想想心里也不由暗恨起柔然。
许慧欣和柔然在隔壁屋里,两个女人躺在床上聊天,聊时尚、聊电影、聊音乐,这些都是柔然擅长的领域,但是许慧欣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只是随手翻着一本时尚杂志,显然她对这些话题都不太感兴趣。
“许姐,你皮肤真好……”
柔然搂着许慧欣笑道。
许慧欣有些不悦的道:“你逗我呢吧,你皮肤才好呢,又白又嫩。哪像我,又黑又粗。”
“才不是呢,现在就是流行健康自然肤色。现在白不吃香呢,一起去PUB ,不穿超短裙,都不会有人过来搭讪。”
许慧欣听柔然这么说,不禁略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她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白人的审美不太一样?或许在巴黎比较普遍,但是在北京就不一样了。”
柔然笑道:“一样的,大的流行趋势如此……不信我们明天去三里屯转一圈。到时候即便有人过来搭讪,那也要分人和品味的。”
“嘿……是吗?”
许慧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柔然趁机和她一起看杂志,一会指点这个颜色的指甲油的优势,一会评论一下那个粉底的效果。
许慧欣正在恶补化妆品的知识,现在遇到了柔然这个半专业级的化妆师,不免津津有味的听她讲解,两个人关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许慧欣知道柔然心里弯弯绕多,但是她一点也不担心。
动手?
是个柔然绑一块也打不过她。
动脑子?
她可是北大法律系毕业的硕士,还能被北影的肄业生玩进去吗?
所以,许慧欣不怕她动歪脑筋,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自己就把她当姐妹相待,但是她要是动坏心眼?
不用说,直接打丫的。
柔然和许慧欣相处,压力很大,因为前天她才被许慧欣扇过。
即便心里挺恨她,但是柔然还要陪着笑脸,让许慧欣丝毫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性格决定她很能抗压力,喜欢冒险,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现在就是这样,柔然甚至有了舍身饲虎的觉悟。
柔然最近和嘉嘉关系很糟糕,她也预感着嘉嘉快对她动手了,所以她才会来抱喜怒无常的许慧欣的大腿。
不提柔然对许慧欣的曲意逢迎,也不提另一边张琦和娜娜的甜蜜。
回头说巴黎方面,宫琳在地下室静养着,虽未伤筋动骨,但是她腰上其实还是很痛。
但是唯一值得她欣慰的就是:这两天嘉嘉送淘淘和小颖去参加秋季夏令营,自己省了带孩子的力气,不然像自己现在躺在床上,根本没精力带两个孩子。
宫琳皱着眉在床上换了个姿势,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可能自己天生命贱,老天爷就见不惯自己过好日子。
刚出了虎穴,没想到又搅进了自己两个女学生之间的较量。
宫琳不是个傻子,受伤后她也琢磨明白了前因后果,自己完全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宫琳心里这个郁闷啊,同时也觉得抢了嘉嘉的老公,感觉有些对不起她,最近自己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现在自己主心骨又不在家,自己还是保持低调吧。
宫琳这几天都是摆出一副闭门思过的架势,嘉嘉每天来给她送饭,但是也不跟她多说什么,每次都是简单的问问她的伤情就离开了,表现的不冷不热,但越是这样,宫琳心里越是没底,不知道嘉嘉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嘉嘉又端着草药来了。
“琳姐,我给你熬得草药,治疗淤血效果很好,趁热喝了吧。”
“嗯,谢谢……嘉嘉,你坐下,陪我聊聊,好不好?”
宫琳放下手里抱着的小女儿,一手拉住了嘉嘉说道。
“嗯,那好吧……”
嘉嘉点点头,又坐了下来。
“我……我只是想说……对不起……”
宫琳低着头,羞愧的说道。
“唉……算了,我不怪你……我知道的,那件事你不是主谋,其实,你也是受害者。”
嘉嘉叹了口气说道。
“嘉嘉,你能原谅我吗?”
宫琳眼中含着泪看向嘉嘉问道。
“嗯……这事我不怪你。唉……我老公啊……习惯了……”
嘉嘉心里有些难过,爸爸对自己很好,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是他就是改不了花心的毛病,这一点嘉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可能是自己以往对他太过放任造成的。
宫琳听嘉嘉这么说,就知道她没有完全原谅自己,心里不免微微一叹。
不过,既然话说开了,自己也不是嘉嘉针对的主要目标,相信过一阵,嘉嘉气消了就没事了。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心底哀叹一声:嘉嘉是个好孩子,可惜她爱错了人。
嘉嘉又和宫琳聊了一阵,等宫琳把她熬好的药喝完,她才端着碗上了楼。
嘉嘉看到丈夫呆坐在客厅里,眼角还有泪痕,就走过去担心的问道:“老公,出什么事了?”
程志扬呆呆的说道:“嘉嘉……祖尔……祖尔没了……”
说着,程志扬忍不住潸然泪下,靠在嘉嘉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
嘉嘉也是大惊,手里的碗没拿住,“啪”的摔碎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嘉嘉从志扬颤巍巍的手中接过一个信封,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亲爱的,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这六个月里,我无时无刻在想着你,比任何时候都想你,但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你肯定在怪我吧,怪我离开了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亲爱的,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当我回到家,祖母告诉我,她有携带血友病的基因,而我和我爸爸也都是……很不幸的,我的病症显现出来,我病了。我的健康很快损耗殆尽,疾病折磨着我,亲爱的,我想你。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在我身边该多好,可是我不想你看到这样的我,我只想把曾经最美丽的一面留在你的记忆当中……有时候,我真的想上帝多给我些时间,我们可以生儿育女……可是,我又怕我的基因害了孩子……“散落的信纸中露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新的墓碑,上面写着:“我至爱的女儿埋葬在此-Joanna Cheng ”祖尔还是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了陈的姓氏,看到这里,嘉嘉忍不住也已经泪流满面。
志扬哽咽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宁可她……呜呜……”
志扬手里拿着那张相片,忍不住又哭了。
夕阳下,祖尔的墓地在素雅的百合花之中,就在那里安详地矗立着,一如她平日的安详恬然。
嘉嘉忍不住抽泣着说道:“祖尔一定是怕给家里增加负担……她一直都是这么为别人着想……”
血脉枯竭的绝症,嘉嘉可以想象祖尔最后的日子里,她的容颜会是怎样的苍白和憔悴。
她不想让爸爸和自己见到她最后的样子,只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大家心里,她永远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可是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呢?
因为这个噩耗,志扬和嘉嘉一天都沉浸在悲痛当中。
嘉嘉做晚饭的时候都有些精神恍惚,几次都差点被厨刀切到手。
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境当中,只期盼着自己随时都能醒来,而现实中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魇。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嘉嘉,我们去一趟美国吧。”
志扬清冷冷的说道。
“嗯……”
嘉嘉抽泣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
但是嘉嘉今天一整天都在想这个事,她打好主意,雇佣两个全职的菲佣,让她们照顾宫琳和四个孩子的起居。
这种服务有专门的中介,嘉嘉跟着志扬刚来巴黎的时候也曾经短期雇佣过。
菲佣的素质很高,中介公司也有她们的雇佣关系的全部档案记录,完全不用担心有引狼入室的危险。
现在程家不用担心财务状况,就算是再多雇两个佣人,也不会给他们造成经济负担,所以嘉嘉很快就下了决心。
嘉嘉心里又忍不住叹息:这个傻祖尔,她为什么不肯回来,为什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嘉嘉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她也想亲眼去看看,她甚至希望看到祖尔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希望那封信是祖尔的谎言。
但是,嘉嘉内心深处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祖尔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她从来不说谎,更不会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想到这儿,嘉嘉忍不住又哭了。
志扬伸出臂膀,搂着嘉嘉,轻轻在她肩头拍到:“好了,宝宝,不哭……”
“嗯……”
嘉嘉知道,如果自己不调整好心态,爸爸心里也会一直难受,毕竟爸爸对祖尔的感情一点也不比自己差。
嘉嘉擦了擦泪水说道:“我现在就起来订票。”
志扬拽住了嘉嘉,对她说道:“明天早上再说吧,老婆,你躺下,我们好好聊聊。”
嘉嘉依言又躺回到床上,志扬紧紧地搂住女儿的身体,感受着她的存在感。
“对不起,其实我知道,这一阵你心里肯定气炸了。”
“我没有,只要你高兴就好。”
嘉嘉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却很冷。
她玩味的在爸爸耳边说道:“如果你喜欢看别的男人和我上床……我就找个回来……”
志扬吓得一个激灵,他知道这次自己麻烦大了,女儿不只是简单的生气,她是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志扬知道,这次绝对不是自己道几个歉,说几句“我错了”就能把事情揭过去的。
不过程志扬也是老奸巨猾,他马上转移话题道:“哎吆吆……老婆,我心脏痛……喘不过气……”
虽然嘉嘉猜出他是装病,但是她还是十分担心爸爸的身体。
“爸,你是真难受,还是……”
“真难受……”
志扬可怜兮兮的说道。
嘉嘉感觉爸爸脸色不太好看,还出了虚汗,以为他真犯了心脏病,赶紧从床头柜找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取出两粒给志扬服下,一边替他轻揉胸口。
“爸,感觉好点没?”
志扬点点头,把头埋在女儿怀里轻声道:“老婆,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嘉嘉看爸爸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自己,那眼神……儿子撒娇时的眼神像极了他爸爸,嘉嘉一下子就没法再绷着脸了,忍不住轻声叹道:“唉……肯定是我上辈子作孽了,欠你的……好吧……下不为例哈……谁让你是我亲爹呢……”
“老婆,你真是太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老婆……”
志扬紧紧地搂住嘉嘉,像是生怕她跑掉了一般。
“爸,你觉得好点了没?”
嘉嘉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
“嗯,好多了……刚才那一阵,我就觉得血压升高,眼前发黑,心疼得厉害。”
志扬赶紧接着撒娇道:“老婆,以后你别吓唬我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心脏不好。”
“哼,下一次,我觉得不吓唬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呗,我觉得不吓唬你。”
嘉嘉不阴不阳的说道。
志扬又吓得一哆嗦,讲实话,相爱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嘉嘉生这么大气,志扬知道自己触到了一条警戒线。
他赶紧哄道:“老婆,我发誓,再也不跟张琦一起胡闹了。我现在就去拿刀,咱们断指为誓。”
嘉嘉拿这个越老越无赖的爸爸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自己的心意传达到了,他也知道怕了,嘉嘉也见好就收了。
“这次记下了,看你以后表现。”
嘉嘉和爸爸十指紧扣,轻轻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道:“还有,你的身体是我的……不许你伤害它。”
志扬首次遭遇嘉嘉的冷暴力,确实把他吓得不轻,这时候他赶紧陪笑道:“是是……小的明白……”
志扬和嘉嘉算是打开了近期心里最大的结,父女俩心里同时觉得通畅了许多。
嘉嘉觉得爸爸的怀抱,渐渐回复了往日的温暖,再也没有那一层冰冷的隔膜。
志扬心里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宝贝,爸爸肯定不能陪你走到人生的终点……
所以,爸爸真的想有个人来替我疼爱你,至少是能够像我一样的疼爱你……从各方面。
但是,志扬再不敢说,怕嘉嘉生气。
第二天,志扬偷偷出门,花重金为嘉嘉添置了一条梵克雅Sept Toiles 的限量收藏。
整条项链的设计堪称经典,整体Y 字造型非常大气,精巧衔接处的云纹和鸟纹,又显得出设计者的细致,整条项链共镶嵌102 颗钻石,以及七颗纯净透明的锡兰蓝宝石,是经典与时尚元素完美的融合,志扬在专卖店一眼就相中了它,而这条项链是别人退订留下的,作为总店的镇店之宝,志扬也顾不得肉疼,当场把它买了下来。
嘉嘉当然也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是她感觉再也找不回出国之前,那一年在北京,爸爸送给自己第一枚钻戒时惊喜的心情,嘉嘉感觉自己心里似乎缺失了让自己快乐的成分,那就是爸爸的真心。
志扬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心里寡寡的。
他见嘉嘉的反应很平淡,就低声的说道:“呵呵……嘉嘉,心情还是好不起来吗?”
“嗯……”
嘉嘉点点头道:“对不起……我感觉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单纯的快乐了……爸爸……”
嘉嘉眼中含了泪,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快乐、有辛酸、有安慰、有怅然若失……连她自己也无法描述,此刻自己的心境。
“我也是……或许,我们真的迷失太久了……”
志扬心里一震,当年自己单纯的爱着女儿的心情……见到她,心会忍不住怦然跳动,想到她,嘴角会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好像许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志扬把自己心里的话复述了一遍,嘉嘉藏在爸爸怀里一边听着,一遍流着泪微笑,仿佛心也飞回到了那个每天都只知道傻乐的恋恋红尘中。
“你就是太习惯我在你身边了……就像人说的,摸着我的手,就像是左手摸右手,是不是?”
嘉嘉捏着志扬的脸问道。
“嘿……怎么会呢……我的粗皮老手,宝宝的手还是这么细腻……”
志扬讨好的握着嘉嘉的手,放在唇边亲到。
“以后,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要赞美我的老婆大人,这事就这么定了。”
志扬嬉笑着说道。
“好,你再说一遍。这句话我要给你录下来,以后每天都录。”
嘉嘉取出手机,点了录音键。
志扬亲了亲女儿的面颊,正容道:“嘉嘉,我的宝宝……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意,深藏在我的血脉中……骨髓里……以后,每天清晨起来,第一件事,我就要赞美你……因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每天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
“亲爱的……”
嘉嘉眼中又含了泪,但是这是开心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
志扬把他的脸凑了过来,嘉嘉也微微闭上了双眼,两个人正准备亲吻,门口忽然有了掏钥匙开门的声音。
志扬和嘉嘉心里暗骂一声破坏气氛,但是也赶紧各自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各自坐正。
“妈妈~ !”
淘淘拧钥匙开门,看到父母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以为他们是等自己回家,扔下小书包就扑到了嘉嘉怀里。
嘉嘉苦笑着抱着了自己的好儿子,门口一阵引擎声轰鸣,显然是接送的校车刚刚启动离开。
跟在淘淘后面的,还有宫琳的女儿姜颖,以及张子瑜。
看到了这些孩子们,志扬和嘉嘉心情也略微好了起来。
三五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喜欢撒娇卖萌的好年纪,现在张子瑜和姜颖在程家混熟了,一左一右的在程志扬身边,一口一个程大大的甜甜的叫着,端是卖得一手好萌,逗得程志扬难得开怀大笑。
宫琳听到响动,也慢慢地从楼下走了上来,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孩子们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志扬看三个孩子都晒黑了,就问道:“淘淘,老师都带着你们去哪玩了?晒得这么黑。”
“爸爸,老师带我们去河边露营……还有,我们还去海边玩。坐车走好远好远……”
小家伙嘴皮子利索,一顿手舞足蹈的夸张表演,不禁逗得三个大人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就连在宫琳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也被笑声感染,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嘉嘉把自己的决定跟宫琳和孩子们说了,淘淘扁扁嘴不依的卖萌道:“马麻,我也要去美国看祖尔妈妈。”
“阿姨,我也要去!”
姜颖现在就像淘淘的小跟屁虫,也出声道。
“我、我也要!”
张子瑜也举手报名道。
嘉嘉微微考虑了下,摇了摇头道:“你们几个乖乖在家,这次妈妈不能带你们去美国,等妈妈回来,带你们回国去玩,好不好?”
嘉嘉心想,去了祖尔家里,许多话都需要编谎话遮掩,比如自己和爸爸的关系。
童言无忌,她担心孩子那句话说错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嘉嘉眼看儿子有咧嘴欲哭的趋势,赶紧指着他说道:“程自立小朋友,哭鼻子可是会被弟弟妹妹们笑话的,以后他们都和你学,都说是跟哥哥学的。”
淘淘立即止住了嚎啕的趋势。
“人家才不是想哭……爸爸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已经长大了……”
淘淘眼里含着眼泪,微微哽咽着,还死撑着说道。
嘉嘉忍着笑,接着说道:“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嗯……三天?”
嘉嘉看儿子含着眼泪点点头,又哄道:“回来妈妈给你们三个每人带一件神秘礼物,作为补偿,好不好?”
三个孩子都拍手叫好。
志扬和宫琳对望一眼,宫琳笑道:“嘉嘉哄孩子最有一手,我当年带那么多班孩子,都没她厉害。”
志扬也笑道:“嘉嘉从小在家看着囡囡长大的,和你们当老师的路数还不一样。”
宫琳点点头,表示赞同志扬的意见,这将近一年她真的看出来,嘉嘉在家里真的不容易。
这时候,嘉嘉牵着小颖的手,领着三个孩子上楼,一面说道:“好了,快去洗澡,一个个脏的像是泥猴似的。淘淘你和子瑜一起洗互相监督哈,看谁洗的干净。衣服都脱掉,放在脏衣篓里,别扔在地上。”
她回头若有深意的看了志扬一眼,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他和宫琳。
“还疼吗?”
志扬柔声问道。
宫琳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和志扬保持一点距离。
“好多了,没事,其实不严重……”
宫琳心里苦笑,自己那一晚挨得一脚,简直就像是被汽车撞飞了似的感觉,这次自己怎么就惹上了一个怪力女超人……不过宫琳想想自己坎坷的命运,怪力女超人已经让她能淡定的接受了。
志扬又凑近了些道:“好了,别担心,嘉嘉不会说什么的。”
志扬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递给了宫琳。
这是他今天一起买的,准备回来送给宫琳的礼物。
“送我的?”
宫琳看是一对精致的耳饰,但却是她不认识的品牌,一时间也分不出好坏。
不过志扬送给自己东西,说明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宫琳感觉心里美滋滋的接了过来仔细观瞧。
宫琳这一看,不禁微微一惊,耳环的做工十分细致考究,一看就不是那种商店几十块钱的货色,而且耳环优雅的鹦鹉造型,上面镶满了红宝石、绿宝石……她忽然想起柔然给她讲过的,她最喜欢的珠宝品牌,再仔细看了看首饰盒上的LOGO,才惊讶的问道:“这个不会是那个梵克雅宝的首饰吧?”
志扬点头,很淡然的笑道:“就是它,来,我帮你戴上看看效果。”
宫琳想要推拒,但是以两个人不亲不远的暧昧关系,拒绝又显得矫情了。
宫琳心说,反正嘉嘉也知道了,自己就坦然受了。
所以她挽了一下鬓发,让志扬帮自己把耳环戴上,然后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志扬点点头,但是心里却在想:这耳环在店里看着造型挺别致,戴上后效果却一般。
而且,这种东西平时戴不出门,出席正式场合一件又显得寒酸……还要给小琳多置办几件首饰啊,像柔然说的,她带着两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想到这里,志扬忍不住扑哧乐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当时没考虑周全,如果挂了一身鸟,岂不是成鸟人了。”
宫琳没好气的轻轻打了志扬一下,嗔怪了一声道:“讨厌……”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宫琳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在程志扬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