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爱丽丝书屋 历史 烽火烟波楼(二)剑起余波

第二卷 第27章 悲喜共鸣

  又一轮月色如洗,便在徐东山苦苦煎熬了两日后,夜幕终究还是来了,与往常一样,医馆的老郎中早早的关了门,只在自己房中燃了盏小烛,不久便也睡下,医馆里虽还有些学徒和丫鬟,易云霜也派了几名护卫留守,但盛红衣的宅院倒也颇为安静,若是她不出门叫唤,旁人自是不会打扰。

  徐东山与前两日一样端上汤药走进院落,看着盛红衣房间里那敞亮的灯火,嘴角便是微微翘起,这两日来,盛红衣白天倒还算安稳,或练武读书,或去营地探视,俨然便是一副痊愈了的模样,可一到夜里,那销魂蚀骨的旖旎念头便不由自主的侵袭着她的脑海,令她浑身燥热难以入眠,只得着人送来热水沐浴,一番慰藉之后方得舒缓,继而才能安稳睡下。

  “盛将军,徐某为您送药来了。”

  徐东山唤了一声,好半天才听得屋中动静,盛红衣披着一件红髦大袄开了门,虽是夜色深沉,可借着房中那微弱的灯光却也能瞧见她那干净标致的小脸上满是红霞,盛红衣本是英气十足,脸上五官轮廓较为深邃,此刻配上这两颊的红晕,整个人立时显得娇俏妩媚了几分,只才一面便叫徐东山看得心潮澎湃,恨不得当下便直扑上去大肆亵玩才好。

  “又是这药?”

  盛红衣倒是没去关注徐东山的脸色变幻,只低头扫了眼汤药,秀眉便已蹙起:“我这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就罢了吧。”

  “诶,这可不成,盛将军,千机峰主交代过的,今日是最后一副。”徐东山闻声有些着急,赶忙拿出“千机无尘”的名号来震慑。

  然而盛红衣这回却是不再买账,径直说道:“这两日我白天还好,夜间服了这药反而有些辗转难眠,想来是药劲太足,今日便先停一日,若是明日有恙,再喝也不迟。”

  “这……”徐东山一时语塞,心中欲火堆积,他又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言语间已然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这不是……这药您还是喝了吧,喝了一定没什么事。”

  见他言语间闪烁其词,盛红衣眉头皱得更紧,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登时语声渐冷:“你说这是千机峰主留下的药方,可有凭证?”

  “啊?”徐东山哪里想到她会有这一问,眼珠摇转了一圈才支支吾吾道:“她……她只嘴上交代了一声,没,没留下什么药方?”

  “那你如何记得这药,”盛红衣越想越是心疑,面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嘴上交代你便能记得药方?那药方为何,你背来听听。”

  “这……”徐东山同样面如猪肝,这“入情散”完全是按毒千罗的药方煎制,他这一时半会儿哪里会记得药方,当即只得应声道:“这……这会儿……有些记不清了,你……还是喝了吧。”

  “哼!”盛红衣闻言立时变了脸色:“你如此心急火燎,莫不是在碗里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没……没有!”徐东山当即矢口否认,然而盛红衣愠怒之下自有一股杀伐之气显露,直慑得徐东山连退几步,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是与不是,一查便知,”盛红衣常年领兵,心中自是极有分寸,这院子隔壁便是老郎中的房间,只需将这药碗交予他查验一番便知真伪,若是无恙,她自会轻言赔罪,将事态控制在这一墙之间,如若有恙,那她自可唤来冀州军士,将这歹人送往易云霜处理便好。

  “来人!”

  盛红衣一声轻喝,隔壁院子立时有了几分动静,而到得此时,徐东山已然面如死灰,情急之下却是牙关一咬,突然飞身而上,一手捂住盛红衣的娇唇。

  “呜……唔……”盛红衣极力挣扎,然则徐东山武功傍身一时间难以挣脱,见得院门外隐有烛火靠近,当即挣扎更为激烈。

  “哒哒!”

  徐东山眼疾手快,心知不能再让她唤出声来,当下手指迅猛击出,连点盛红衣腰身两处大穴,刹那功夫,这位铿锵女将便再已没了声响,只眼神怨毒的望着自己,看得他心中有些发毛,听得外间脚步越来越近,当即便一把搂住盛红衣的腰身快步向着房中走进。

  “将军可是要烧水沐浴?”门外赶来的是一名值更的丫鬟,天色太黑不辨面容,只举着小灯在门外问询。

  “……”徐东山本是心如乱麻,可听得这一问询倒是稍稍镇定下来,他一把将盛红衣扔在床榻之上,随即又整肃仪容,缓步走了出去。

  “盛将军吩咐,按往日一般烧些热水,她要沐浴。”

  “是!”丫鬟点了点头,虽是惊异于这徐少侠从盛将军房中走出,可于她而言这两人均是医馆里有身份的客人,她自是不便打听,而徐东山所提的要求也与前两日一样,她也按往日的习惯退下,去柴房准备热水便好。

  支走了丫鬟,徐东山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宽松,要知道刚才这一番动作已然和盛红衣闹翻了脸,一个不慎便可能被拖到冀州侯府里军法处置,一想起盛红衣那怨毒凶狠的目光,徐东山即便武功高出她许多却也心中发毛,沉吟数步之后才有了几分决断。

  “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先将这女人给肏了,而后溜之大吉,回到燕京城寻世子替我撑着,若世子也不成,那便回泰山盟继续做个土大王便罢。”

  想通此理,徐东山返回房中,本欲直接奔赴软床,可才走两步,便看着桌上还未冷却的汤药,心中忽然又是一动,毫不犹豫将碗端起,快步走向盛红衣所在床头,先将人抱入怀中,大手在她唇颚处一捏,汤药灌入喉颈,而后又在她胸口再点数下,却见盛红衣猛然惊醒一般抬手还击,可下一秒又被点了定穴难以动弹,便在这一解一点之间,汤药顺入肺腑,即便她此刻行动自如,这饮下的汤药也再难吐出了。

  “妙极!”

  徐东山轻笑一声,心中稍觉几分安稳,大手一挥便将盛红衣披着的大袄解下,只见这位统帅数万精兵的红衣女将仅只穿了身白色内衫躺在床上,除了眼神里还有几分威严恫吓,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着,光是臆想便已让徐东山激动不已。

  然而他也知道此刻不能急于动手,那烧水丫鬟过不得多时便要复返,当下深吸口气,快步行至房门附近,果真见得丫鬟佝偻着身子提着热水缓缓走来。

  “将军方才喝过药有些累了,你且将水放在这吧,”徐东山这话倒也并非无理,盛红衣这几日来沐浴大多也是让丫鬟将热水放置于门外便好,一来是觉着这丫鬟瘦弱太费力气,二来是她戎马在外也不太习惯别人服侍,烧水丫鬟闻声也不多想,两桶热水放好便快步离开。

  “成了!”

  随着烧水丫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徐东山的嘴角终是难以遏制的露出淫邪笑容,他先从房门外的角落里取来浴桶推入房中,而后又将那两桶浴水倒入,也算他这些时日偷窥成瘾,对这盛红衣的沐浴规矩了若指掌,片刻功夫便将房中收拾干净,而后再向外探查了两眼,终是完全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将房门反锁,再度转身走向床榻,只见床上的盛红衣这会儿的怒意似乎平息了许多,除了眼神里仍有几分凶狠,眉宇间的怒容却已消散开来。

  “哦?”徐东山见状一喜:“莫不是盛将军想通了?”随即便伸手搭在盛红衣的素衣香肩上:“你孀居多年,总该需要些慰藉才好,咱们各取所需,一夜风流,来日如何又管得了许多,又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

  徐东山自说自话,脑袋里搜刮着少之又少的漂亮话,想着若是盛红衣不再计较,他风流一番后便可不用溜之大吉了。

  然则他一番言罢,却见着盛红衣的嘴角微微翘起,冷峻的眼神里竟是透露出几分不屑。

  “呸!”徐东山顿时怒从心起,企图说服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说得好听点叫什么‘红衣女将’,要我说不就是个寡妇吗?老子今天肏你是看得起你,瞧把你给能的!”

  言罢也不再多言,双手径直探入佳人胸颈领口猛地用力向外一撕,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贴身白衣瞬间裂成几块碎步,平日里鲜衣怒马的女将军果真被徐东山给剥落得只剩一束素色抹胸,当真是让徐东山开了眼界。

  “哈,我说你平日要穿甲胄在里头添个抹胸也就罢了,怎地如今养病还要束个这玩意儿,当真是……”徐东山哈哈大笑,随即大手又是一扯,抹胸脱落之时,一团巨硕柔软的大乳球“啵”的一声跳出,直看得徐东山目瞪口呆:

  “当……当真是暴殄天物!”

  此时的盛红衣心中尤为复杂,起初被这徐东山制住时心中自是愤懑不已,恨不得将这淫贼乱刀分尸,挫骨扬灰,可气得一阵之后她便也冷静了许多,此时的她已为砧上鱼肉,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思考如何复仇!

  趁着徐东山支开丫鬟布置浴桶的功夫,盛红衣倒是理清了些许头绪,今日若是不能幸免,她自是要想办法保全自己,而后图谋复仇,自己本就是寡居妇人,也谈不上什么贞洁之躯,便当是被恶狗咬了一口。

  可她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淫贼当真要作恶时,盛红衣却并不如她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坚强,她孀居十年,从豆蔻少女熬到如今,为的却不是什么礼教约束,除了军务繁忙无暇他顾,更多的还是因着没遇到个合适的情郎而已,可如今心下里才稍稍有所松动,对那护着她死守乌城的少年有了几分念想时,自己这守了十年的身子,却是要被这淫贼给糟蹋了去……

  徐东山此时却是不知她种种心思,抹胸自解开起他的目光便再没从那丰硕圆润的乳球上挪开,双手自然地捉住这一对儿宝贝揉搓抚摸,时而抓捏,时而盘旋,时而向里挤兑化作一团,时而向外拉扯轻轻触弹,直把这圆润巨乳玩出了花来……

  好在这房间里的蒸腾热气让徐东山有所感应,今日既是唤来了热水,长夜漫漫,那便该给她好生洗浴一番才好,想到此处徐东山也不再耽搁,双手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女人的胸乳,而后便是向下一个缠身,把住那贴身裤头猛地向下一扯,连带着外身小裤和内身亵裤一并扯落,到此,这红衣女将便被脱得干干净净,一身白净美肉陈置这淫贼眼前。

  “大……大美人儿,徐某便不客气了!”徐东山望着这匀称健美的身段与肌肤,心中邪念早已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将她拦腰抱起,快行几步到得浴桶前直朝桶中一扔,只听得“哗啦啦”的水流扑腾,盛红衣的娇美躯体便如这几日偷窥时的情景一般没入桶中,靠着浴桶边缘缓缓起伏。

  然而与这几日偷窥不一样的是,此时的房中多了徐东山这位新客,却见他虎背一挺,双手向外狠拉了几下筋骨,待得浑身舒畅后便也脱下自己衣袍,可就在他意欲卖弄轻功跃入浴桶时,门外却是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

  “盛将军!”

  “盛将军!”

  易云霜健步如飞,心急火燎地朝着这医馆后院内宅闯了进来,此时的她只穿了一身净衫子,外头披了件白貂大袄,显然也是才从侯府出来,情急之下自是顾不得打扮,便这样匆匆而来。

  不过此时倒也怪不得她如此失态,就在刚刚,城外的斥候传来了消息,说是吕松这一路奇兵于草原荒漠之中布下杀阵,以两千精骑大破鲜卑,刺慕容先于阵前,斩首、俘获鲜卑残军数万,北方战祸,由此而终。

  “当真了得!”易云霜闻言近乎从床上跃起,先是在房中踱步数合,而后又传令冀州各部做好接应准备,最后实在难掩心中喜悦,竟是直接披了件大袄朝着医馆赶来,要知道这吕松在冀州相熟之人不多,幸好有位与他生死与共的盛红衣在,与她相说方能共享这份滔天之喜。

  按着易云霜的规划,吕松率两千精骑北上滋扰,若是指挥得当杀出一条血路,震慑草原引得慕容先撤军便是大功一件,可她哪里会想到,便在慕容先归返之时,吕松竟是反客为主,以两千人伏击慕容先的十数万大军……

  “鲜卑军士气低落,而我军士气正盛,若能斩其王首,这十数万残军定会哗变,届时乱象一起,敌数越众便乱得越狠,此战岂能不胜?”

  易云霜一路疾行,脑中不断联想着千里外的吕松决断场景,心中如有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起伏,恨不得当下便朝着冀州城民呐喊这一仗的精彩,好在医馆离侯府尚不算远,快步抵达后也顾不得扰人清梦,行路之下便已呼喊起“盛将军”的名号。

  “将……将军……”然则内宅门外钻出一位寻值丫鬟,识得易云霜身份后连声告知:“将军,盛将军先前叫了热水,这会儿恐怕还在沐浴。”

  “哦?”

  易云霜微微顿住身子,脚步已是迈进了盛红衣所在宅院,见得屋中烛火微微,不由得回头朝丫鬟问道:“盛将军这时沐浴?”

  “嗯,盛将军这几日都是这个时辰沐浴,而且时间还挺长的。”

  “既如此,那今日就不叨扰了!”易云霜轻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转身告辞。

  “呼……”躲在房间浴桶之后的徐东山猛地舒了口气,他千算万算哪里会想到易云霜会此时出现,听她那一声声呼喊几乎便要将他屁滚尿流,要是让易云霜闯入房中发现眼前这一幕,那他就算是想溜估计都有些难了,要知道冀州城里数万兵马,能人众多,他纵使武功不差可以难敌这数万雄兵,一个不岔,定要被这娘们给弄死不可。

  “好在小爷聪明,给她点了手哑穴。”徐东山嘴角慢慢现出淫笑,缓步行至浴桶正前,看着浸泡在浴水里的盛红衣香肩半露,整个身子在水光折射下轻轻浮动,白净的肌肤在浴水中显得格外显眼,尤其是那双矫健玉腿之间的杂草丛林,更是在浴水荡漾下飘摇不定,时而显出那一丝鲜嫩肉缝,徐东山看痴了眼,下身肉茎这会儿也已昂然挺起,一想到这些天来自己只能用手来解决,徐东山猛地把心一横,一个纵跃,只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倾洒,这无耻淫贼便已划入水中,如游鱼一般黏上了盛红衣的身子。

  “……”盛红衣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那唯一能展露情绪的目光里亦是带着几分复杂,愤懑、鄙夷、痛苦、坚忍……徐东山不难相信,若是解开她此刻的定穴,她是决计不会再放过自己,然而事已至此,徐东山倒也不会临阵脱逃,他眼前所见的除了这怨毒的眼神,更多的还是这温香软玉的姣柔胴体。

  “这等身段不好好在家养着,竟去领兵打仗,当真罪过、罪过!”

  徐东山大手环绕,一把便将这如花美妇搂在怀中,大手不住的在那白皙晶莹的肌肤上逡巡游走,自胸脯到腰身,自小腿到腿根,甚至是那多年未曾开垦的飘摇密林,徐东山也要染指探寻一二。

  而比起手上作恶,更让盛红衣气苦的还是徐东山这会儿的大嘴已然贴上了自己的胸乳,那满是口水的唇舌才一贴近自己的身子,盛红衣脑中便没来由的划过一道暖流,刹那间整个身子如遭雷噬,竟是连支靠桶壁的气力也没了,顺着水流向下滑落,眼看就要一头栽入水中,徐东山那正自作恶的大手却是突然抬起,直将她整个接住,随即又是侧过身子,将她扳得与自己四目相对,直看得盛红衣目光闪躲,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然而到得这时,盛红衣已是发现体内的燥热已然有些不受控制,尤其肌肤上每被徐东山的大手抚摸一处,那处便会莫名如火烧一般滚烫无比,胸乳慢慢的变得坚挺,下身蜜穴渐渐有了尿意,整个脑海里亦如往常一般开始浮现出男人的画面。

  与亡夫的新婚之夜,与吕松的乌城困守,一幕幕让她动容的画面快速划过,可再回首时却猛地发现变了模样,脑海里的亡夫猛一抬头,直现出徐东山那猥琐的笑容,乌城的吕松将她护在身后,可一转眼却成了徐东山在她身上肆意施为的猥琐……

  “嗯……”

  忽的一记闷哼声自盛红衣的鼻息里发出,徐东山闻声一喜,要知道这哑穴虽是管不到鼻子,可定穴却是能影响五官肌肉,这般闷哼要想传出自然是人在情急之下的突破,有了这一声闷哼,徐东山心中更加笃定这“入情散”的药效。

  “哈哈,这就不行了?”徐东山放声大笑,猥琐的大嘴里吐出一条黏厚的大舌,仿佛把玩物件一般直在盛红衣的脸颊上轻轻舔舐,不时还要说些污秽之言:“一会儿我要肏得你哭爹喊娘,保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盛红衣此刻心如刀绞,早先吕松对她说起过徐东山的品行时她虽有所警觉,可前些时日徐东山被千机无尘看管,给自己煎药跑腿倒也殷勤,自己也便放松了警惕,可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如此……如此……羞愤欲死的念头伴着几分瘙痒难耐的渴望并入心头,盛红衣心知定是那汤药起的作用,一想起这些天夜间里她辗转反侧的症状,她便突然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难道今夜,当真要沦为他的玩物吗?

  “盛将军!”

  就在徐东山得意的舔吻着佳人脸颊之时,屋外的院门口却是再次传来易云霜的呼喊。

  易云霜去而复返,面色也是变得阴沉了许多,她这些时日与盛红衣交流不少,倒也知道盛红衣不是跋扈之人,自己在外间那般叫唤她还能安稳沐浴,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盛将军,前线急报,云霜想和将军说上几句,不知将军可否方便?”

  房中自是一片死寂,徐东山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整个脑门都是一片混乱,他当然也知道易云霜这会儿是起了疑心,若是长久不应必然推门进来,可若是给她解了哑穴,徐东山怕是死得更快。

  “将军,吕松所部于荒漠黄沙中布下杀阵,不但大破鲜卑残军,更是亲手杀了慕容先,此役之功,当可拜将封侯,名垂青史。”

  “……”盛红衣身靠浴桶一动不动,可眼眸处的光彩却是将她此刻情绪暴露无遗,易云霜所言讯息于她而言便像是一颗惊雷引爆,黄沙百战穿金甲,那位与他生死与共的少年郎,带着她这一路援军在乌城中死里逃生,如今竟是搏下这滔天功绩,这份荣耀岂能不令她动容。

  即便是此刻身陷囹吾盛红衣也犹自坚强,可听得吕松这份战功之时,她那眼眶之中却是泛出了一层水雾,到得此时,这奸邪淫恶之辈,这房中龌龊之事都已算不得什么,她只恨不能飞到吕松军中,与一众兄弟、与那俊朗少年一起把酒高歌,共享这万世功业。

  “盛将军?”

  易云霜再次呼喊,语声里隐约带了几分厉色,配上她那本就桀骜的气质,身边跟随的士卒与丫鬟根本不敢上前。

  易云霜此刻已经发觉不对,也不再顾不得什么“沐浴”一说,径直走向院中,直停在房门之前再次呼喊:

  “盛将军,若是再不应声,便恕云霜失礼了!”

  到得此时,易云霜几乎已经确定盛红衣房中事有蹊跷,要么是进了歹人,要么就是遇上急事不便言明,但出于安全考虑,易云霜也不得不进屋一探究竟。

  耳听得易云霜那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徐东山这会儿已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他这会儿还是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即便是想逃动起手来也不方便,更何况这位冀州新主并非花拳绣腿,虽是从未过招,但光听这步伐气机便能猜到易云霜的内息均匀,武功不差。

  “嘎吱”一声,房门轻启,映入易云霜眼帘的却是一扇屏风,房中确有雾气蒸腾,易云霜轻轻一嗅,倒也闻出几分女儿体香。

  “盛将军?”易云霜再次呼喊,脚步慢慢越过屏风,终是瞧见屏风之后的浴桶,而盛红衣果真躺靠在浴桶之中。

  “嗯?”易云霜微微皱眉,这场面倒是与她所想有所不一,然而还不待她多想,身后却是突然飞出一道细不可闻暗镖。

  “叮!”

  一声脆响,易云霜猛的翻身而出,双脚一勾便将盛红衣房门掩上,目光只在院中轻轻一扫,瞬间便已有了眉目,当即收敛气机于院中缓行,口中轻笑道:“摩尼教余孽,果然在此!”

  “……”

  院中一片死寂,无论易云霜还是躲在暗处的毒千罗均是一言不发,而易云霜借着缓行步伐已然靠近院门,却听她突然大喝一声“放箭!”随即挥舞外衣大袄向院中栽种的一排杨柳甩出,借着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响,而后便是健步如飞,快步向着医馆之外逃窜。

  “将军?”

  医馆外间早有人闻得动静,先是活计学徒叫喊,后是巡街军士靠近,见得易云霜快步奔出,登时便有人围了上来,易云霜目光如炬,面色并未有一丝慌乱,只朝着巡街军士轻言了一声“回府”,便要翻身上马回返侯府,然则才行出一步,医馆外墙便飞出毒千罗的鬼魅身影,只听得“簌簌”两声,又两记暗镖朝易云霜直射而来。

  易云霜自是有所警觉,当即猛拍马腹驱动战马,而后又在暗镖临近之时一跃而起,避过暗镖同时安稳落于马背,战马一声高嘶,赫然便朝着侯府方向猛冲,毒千罗还待再追,可闻讯而来的军士却是越来越多,毒千罗双眼一寒,却是借着夜色消匿在角落暗影之中。

  ……………………

  “五叔,传我将令去营中调集军马,今夜全城巡查,搜查刺客!”

  易云霜一路风火回得侯府,才一进门便是大声喝令起来,前日她受这刺客袭扰时便注意到了刺客所用毒镖与当初祖父中毒一致,可集结了府中亲信与冀州府衙役巡捕均不能获,今日得以再见,她自是要动用全军之力,就算是在冀州城挖地三尺,她也要将这杀害祖父的仇人给揪出来。

  又行几步,易云霜微微皱起眉头,美目轻轻一转,却又朝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劳烦将全府上下唤醒,前院集合,我有话要交代!”

  交代完管家,易云霜屏退左右独自进了后院,对于院中被吵醒的亲眷聒噪声响全然不理,只快步走进自己房间,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再出门时,易云霜便已披甲执枪,神威凛凛。

  易云霜并没有去前院,反倒是孤身立于后院正中,看着管家丫鬟们催促着后院亲眷一一走出,直到最后一盏烛灯熄灭,易云霜才缓缓闭眼,独自言语道:“你想寻一个最好的机会,我予你了,你却又不敢了?”

  “哼,”远方高处传来一声冷笑,笑声之中似乎又带着几分内劲,倒是一时无法分辨出声音来自何方:“易云霜,莫非你以为,你能胜得过我?”

  “胜与不胜,一战便知!”易云霜语声清冷,全然没有半分怯意:“你杀我祖父之仇,今日便该有个了结。”

  “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随着一声凄声冷啸,一身黑袍的毒千罗自高空轻驰而下,随着身形急进,数十记暗器毒镖盘旋而来,易云霜美目轻睨,手中长枪翻滚,击散毒镖同时身形已然跃至毒千罗身前,二人皆是身法轻盈,于这后院之中进退自如,一个手法诡魅暗器频出,一个长枪刚猛大开大合,二人在院中缠斗数十合,虽是胜负难分,可毒千罗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几分焦躁:这易云霜的武功刚猛之余还掺杂着深厚内劲,全然不似军中那等只重外家力道的枪法,自己伤势未复不宜久战,当下还是撤走为先。

  可就在毒千罗意欲飞身撤走之时,那后院高墙之上赫然现出一排弓手,随着一句“放箭”声响,箭雨倾盆而下,毒千罗连身闪退,而这时易云霜持枪逼近,毒千罗顿时面露凶狠,竟是对这一记长枪不躲不避,转而一手解开黑袍,刹那之间,黑袍之内飞出一记暗红刀刃……

  “噗嗤”一声,枪尖刺入毒千罗的左肩,毒千罗痛得面色狰狞,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去避让半步,直盯着那暗红刀刃朝着易云霜的胸口深深刺入……

  “砰”的一声脆响,刀刃并未如他所想一般深入胸膛,反而是撞上那白衣战甲应声落地,宛如鸡蛋碰了石头一般绵软无力。

  “没……没可能的!”毒千罗见状脸色更为狰狞,嘴中止不住地呼喊:“我的千罗刀,我的千罗刀!”

  易云霜抽出长枪重置于地,看了眼自院门蜂拥而入的亲军兵卫,又望向这丧家犬一般的毒千罗,嘴上讥讽道:“先前在医馆你若敢与我换命或还有一线机会,可惜,你怕了!”

  “我的月银甲早在乌城一战中损毁,今日这身,却是念隐门的千机峰主做赠,你那劳什子千罗刀,想来也不过如此罢!”

  “噗!”毒千罗闻言面色铁青,这“千罗刀”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自练成以来从未遇过差错,却不想今日败在这一战甲之手。

  “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好生看管!”易云霜一声令下,自有军士前来提人,可军士们才应声上前,便有眼尖者发现毒千罗的身体微颤,当即喝道:“不好,他要自尽!”

  易云霜闻言猛地警醒,可即便她身法再快,手段再高,她也来不及撬开毒千罗牙缝之中暗藏的毒粉,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位摩尼教的护法便已成了一团腐尸。

  ……………………

  “哗啦”一声,徐东山猛地从浴水里钻出头来,先前易云霜闯门之时他已没了分寸,情急之下竟是只想出了将自己埋在浴桶里的昏招,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也算傻人傻福,关键时刻毒千罗却是出手偷袭,倒是将易云霜给引了出去。

  “我救他一命,他救我一次,还帮我解了这隐疾,嘿,这摩尼教的妖人虽算不得什么好货,但也不失气度。”徐东山轻叹一声,随即便又将思绪拉到眼前。

  “也不知他能不能解决了那婆娘?”

  “若是易云霜死了,这冀州的差事我也算办砸了,也不知世子还能不能保我性命,更何况易云霜还不一定会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徐东山想通此节,倒也明白自己的小命要紧,当即便要起身出桶溜之大吉,然则他才刚刚侧身,扭头之时却是瞧见盛红衣已是脸色通红,目光涣散,整个身子禁不住地浮在水面抽搐,甚至那不能言语的小嘴也已缓缓张开,极力地大口呼气……

  “这……这……莫不是高潮了?”

  徐东山脑中一“嗡”,身子也不禁顿在浴桶里,看着这如花般娇艳的美色,他的脚步自是再难挪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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