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格里真托
2月13—21日 祖灵节(Parentalia et feralia)
祖灵节的亡灵不是恶灵,相反,他们是祖先的幽灵形象。
从2月13日到21日,从白天第六个小时开始,祖先的幽灵来到人间游荡,要求给他们适当的祭品,以便返回冥界。神殿的大门关起来了,这样亡灵就进不去,无法接触天上的诸神。祭坛上的火熄灭了,在这段时间结婚是被禁止的。
在这些节日活动中,除了由一位维斯塔女祭司进行的一场国家祭祀之外,没有国家级或公共性的祭祀活动。通常是各个家族自己祭祀他们去世的祖先,并在墓前献上私人祭品。
献给冥界幽灵的祭品简单而朴素,因为冥界的神被认为是不贪婪的。几颗谷粒、少许盐、小麦或者三色堇是这些节日中安抚亡灵最普遍的祭品。
死者的生命存留在生者的记忆中。——西塞罗《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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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有一面分成很多格子的墙,那是家族墓穴,最上面祖父、祖母的遗骸封存在里面,其他的格子都空着。
由于父母、哥哥、沙拉、塞纳都沉入了海底,索菲亚只好翻箱倒柜地寻找他们的遗物放进家族墓穴里封好。
在母亲衣柜的箱底,索菲亚找到了一块奴隶吊牌,上面刻着:‘抓住这个女奴,送还给她的主人——阿尔坎’。
她微微一笑,母亲和侍卫阿尔坎的主奴游戏玩得比想象得更深入啊。
按照惯例,祖灵节,人们要戴上死去亲人的面具,模仿他们身前的举动,使死去的亲人短暂地回到人间。
以前都是父亲和母亲戴上祖父、祖母的面具,模仿他们行为举止,但索菲亚对自己的祖父母并没有印象,已无法模仿。
母亲和哥哥年轻不老,所以都还没制作面具,只有年迈的父亲已经做好了面具。(用蜡或黏土拓印面容,再做成陶制面具,然后在面具上漆上颜色。)
索菲亚穿戴上父亲的面具、衣服,来扮演父亲。
“我决定要释放所有的奴隶,把他们变为佃农。”
“你们是没见过30年前的奴隶起义,不知道这事的可怕。如果我们离开,奴隶就会四散逃跑,等我们回来时土地也被别人占有了,那才是真的一无所有。如果把他们释放自由,他们还可能留下守护土地。这是损失一半财产或是一无所有的选择。”内庭的天井下,索菲亚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模仿父亲的语调说道。
“赫拉科里亚到阿格里真托步行不过2天,一周内奴隶叛军就可能到我们家门口,等不及罗马军团了。”
“城里面就没有奴隶了吗?只要里应外合,城墙又有什么用。”
“除非所有的主人立即宣布释放奴隶,没有奴隶,就没有奴隶起义了。”索菲亚摊摊手,耸肩说。
“把奴隶变为佃农,虽然有所损失,但叛乱立马就会平息。变成佃农后,他们还是在我们的土地上劳作。放贷给他们购置农具,建造房屋,结婚生子,二、三年后他们会因为无法偿还本息,又重新变为我们的奴隶。其实损失没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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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国王被逐日
公元前509年,小塔克文国王的祖先们已经统治罗马两个多世纪。到了小塔克文国王时期,罗马和邻近的敌人鲁图利人交战。国王的儿子卢修斯·塔克文(Lucio Tarquinio)和侄子塔克文·科拉蒂努斯(Tarquinio Colatino)争论他们谁的妻子更美,科拉蒂努斯说,没有女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妻子卢克莱西娅(Lucrecia)。
接下来的日子里,卢修斯·塔克文开始对他堂弟的妻子心怀不轨。有一天,他径直上门,企图施以暴行。出于对家人的礼貌,卢克莱西娅让他进了家门。为了让她屈从于自己的欲望,卢修斯·塔克文拔出一把匕首威胁她,乞求她,甚至许诺给她财富,但是因为她坚决不从,他就在她的床上侵犯了她。对卢克莱西娅来说,喊叫和反抗是徒劳的,因为他事先警告,若她喊叫,他就会杀死一个奴隶,让所有人相信是那个奴隶而不是他强奸了她。
不幸的是,在卢克莱西娅所处的时代,失贞被看作女人的耻辱,虽然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没有责怪她,但她还是用一把藏在身上的匕首自杀了。
国王另一个侄子尤利乌斯·布鲁图斯从卢克莱西娅失去生命的身体中拔出了匕首,发誓一定要和塔克文·科拉蒂努斯一起,以罗马的名义向国王和国王的儿子们复仇。听到这个消息,罗马市民发起了一场暴动,摆脱了君主制的束缚,迫使塔克文国王及其家人永远逃离罗马。就这样,新共和国在罗马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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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马尔斯神节
仪式包括用月桂树枝装饰雷吉亚、各个库里亚和大祭司宅邸,维护维斯塔神殿永不熄灭的圣火,在战神广场进行军事演习。
马尔斯父神,我祈祷并恳求你对我、我的房屋和我的家人宽厚仁慈,为此我为你献上一头猪、一只羊和一头公牛,我已经下令带着它们绕着我的领域、我的耕地还有我的产业转了一圈。请你消除看得见的或者隐蔽的疾病、不育,驱除灾害、毁灭和不良影响;请让我获得丰收,谷粒饱满,葡萄园和种植园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保佑我的牧人和畜群健康,赐给我本人、我的家庭和全家身体健康。——老加图《农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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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妇女节
所谓妇女节(Matronalia)的起源,归功于著名的“掠夺萨宾妇女”事件。面对罗马第一批居民中缺少妇女的情况,罗慕路斯国王下令每个罗马公民从邻近的萨宾族人那里掠夺一个女人为妻。
另一方面,在公元前375年,可能是罗马妇女自己在埃斯奎里山为朱诺·卢西娜(Juno Lucina)——带来光明的女神建造了一座神殿,以确保分娩时朱诺女神亲临护佑。这座新建的神殿意味着妇女节的进一步强化。在这一天,所有祭祀朱诺·卢西娜的女人,都必须解开她们衣服和头发上的所有绑带和绳结——为了顺利分娩,不能捆绑住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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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酒神节
酒神节(Liberalia)与生育能力密切相关,是献给酒神的。酒神也被称作巴克斯(Baco),与葡萄酒有关,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isos)。
该节日的庆祝方式起源于乡村,庆贺由利贝尔·佩特(Líber Pater)及其妻子利贝拉(Libera)所守护的自由。这一天,在大街上,除了正在进行中的礼拜堂节游行之外,还可以看到头戴常春藤花环的妇人。这些自发的酒神女祭司售卖被称作“利巴”的油饼和蜂蜜——后者是酒神发明的,人们可以把买来的利巴投放到小火盆里,作为这一天宗教活动的收尾。
这些节日对青少年来说也特别重要。根据传统,在酒神节,十五至十六岁的男性青年开始被当作成年人对待。步入成年的仪式很可能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私人性的,在家里和家人一起举办。在这个阶段,男性青年把他从出生起就戴在身上的布拉——一种包金护身符——交给拉列斯神。第二阶段是酒神节,在该年已经长大成人的所有男性青年都参加全城游行。他们穿过罗马广场,来到卡比托利欧山的朱庇特神殿,在那里举行祭祀。也是在这个时候,将其名字登记在国家档案,添加到罗马公民名单中。
相反,没有女孩的成人礼。当女孩子到了青春期,她们只是把自己的玩具娃娃献给维纳斯。她们只有等到结婚后才被当作成年女性,但在很多情况下,她们的监护权只不过从父亲转给了丈夫。
在成人仪式上,男性青年在全家人面前脱光衣服,以表明自己已经是男子汉,因为他的生殖器已经发育成熟。然后他的父亲给他一件成年托加,这件衣服使他成为一个成年男性。这个仪式对整个家庭,尤其是对刚刚开始成年生活的男性青年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和情感上的骄傲。
新晋罗马公民从那一刻就获得了投票权,接受政治培训,或者自愿入伍,这取决于他们想走哪一条人生道路。他们也被允许参加聚会和宴会,因此许多男性青年,尤其是上流社会的年轻人,趁机开始无节制地饮酒和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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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斯坐在椅子上慢慢饮酒,看着马尼亚和波特激情的湿吻着,塞纳趴在他伸出的双腿上给他口交。
今天马尼亚送给波特一件崭新的托加袍,宣布他正式成年了。波特拥有和马尼亚3/4相同的血统,受到优待是肯定的。这半年波特就像雨后春笋,长得飞快,已经比马尼亚还高一点点了,男性特征越来越明显。
马尼亚说这是因为,波特每天都吃到维修斯的精液。
波特一直睡在维修斯和马尼亚的脚边伺候,和他们一起睡觉快一年了。他起初的女装打扮,让维修斯适应了后宫中有这么一位成员,可突然之间,这个后宫成员变成男人了,这让维修斯产生一些荒谬的感觉,自己以后还要不要肏他的屁眼了?是不是应该换塞纳和他们一起睡了?
家生奴确实是奴隶制社会最精华,也最糟粕的存在。和他们的情感会让你把他们当成人,但他们又把自己放在予取予求的位置,和主人的情感联系是他们追求安全感的方式。总而言之,家生奴是奴隶社会最美妙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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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军团烧毁攻城器械回去的第三天,叛军们从城墙上放出斥候,才真的确定这不是诈。
但他们依旧摸不着头脑,没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这种状况。
而与此同时,奴隶国王特里丰,因不明原因去世,雅典尼昂接替他成为了新的国王。
雅典尼昂生成老国王已经去了流奶与蜜之地,叛军们对此并无异议,雅典尼昂已经展示了战场中死而复生的神迹,使叛军们都改信他推行的雅威(Yahweh)神教,他已经成为宗教领袖。
只要信仰坚定,就能死而复生,即使没有复生也可以去那流奶与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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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75名奴隶,大量的物资和门客家庭的三艘船,前往阿格利真托。
在船上,奴隶们纷纷向各自信奉的神灵祈祷。维修斯心里也没底,这艘嘎呖嘎呖叫着的船,给人随时可能崩裂的感觉。
日耳曼部落以武力为尊,这一个月,闲着就单挑所有辛布里人,打得他们没脾气,再加不错的生活条件,还进行了男女配对,他们自然就安定下来了。这些没坐过船的辛布里人,正晕船吐得发软。
船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在下午到达了目的地,阿格里真托。
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除了石头铺就的大道,到处都是杂草,渺无人烟,一派末世的景象。
管家卢普斯见状,又向商船主定大量的绵阳、猪、驴、鸡鸭。维修斯没有意见,钱财对他没有意义,需要钱时只需要抢劫富人就好了,还是物资更有用。
众人忙着卸货的时候,维修斯和马尼亚逛了一下阿格里真托城。
城门开着,街道上到处都是白骨,蛇虫鼠蚁和野狗占据了这座空城。渐渐的,一群野狗包围了他们,马尼亚有点紧张。
“还担心缺少肉食,狗肉不就自己送过来了嘛!”维修斯拍拍她的肩膀说。
一只狗刚刚欲扑,就被铁棍敲碎了脑壳,他围绕着马尼亚挥棍横扫,狗腿们应声而断。
交代了五只狗在这里,其他的狗全都逃了。在马尼亚崇拜的目光中,他托着五条狗尾巴往回走。
“改天我带人来城里搜集一下物资。”维修斯说。
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有好几栋别墅,土地用石块划分着,原本应该属于几户人家。
葡萄藤、橄榄树都还活着,建在丘陵上的一栋别墅相当别致。一条小河从这块土地上蜿蜒而过,真的就是条小河,上游用起水的话,河可能要断流。维修斯觉得有必要修建一个蓄水池或水坝。
站在丘陵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湾,塞纳说的没错,这块地还是相当漂亮的。
收拾房屋,搬运货物,马尼亚草草睡下,其他人一直忙到天明。
天井下的蓄水池,要排掉水洗刷。有的人在收拾房子里,有的人在收拾房子外的地,但这些都和维修斯无关,他想出去打些肉食回来。
“主人,一对罗马士兵正向我们靠近。”波特从外面跑进来说,塞纳立即和他一起给维修斯穿戴护甲。
“儿子,我和你一起去。”马尼亚从行李里取出地契说。
他们走出屋外时,奴隶工匠们已经回来躲进了前庭,辛布里人在门外戒备着。维修斯比较满意,他教辛布里人只要护卫就好了,冲突不是他们的工作。
两个侍卫护在马尼亚身旁,他们一起走向这队足有七八十人的罗马军队。
“这块土地是我们百人队的退伍封地,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头盔顶上有红色羽毛的百夫长,看着维修斯说话。
“这块土地是我拍下来的,这里有总督塞维利乌斯印章的地契。”维修斯从马尼亚手里接过,走过去递给百夫长。
百夫长眼神不离维修斯,接过地契看都不看扔在地上,说:“我只认总督卢库卢斯,不认什么塞维利乌斯,你是哪家的女人?为什么侍卫全都是日耳曼人?”
维修斯的手一挥,侍卫护送马尼亚往回走。
这难道是在小说里吗?为什么一定要安排这种赶着送过来让他打脸装逼,扮猪吃老虎的剧情?
“我不想让你们的血弄脏我的土地,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走吧。”
“你会说拉丁语,原来你才是主人,我还在想什么样的人可以拥有你这样的侍卫。”
“快走吧,只要再有一句冒犯的话,我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百夫长手一挥,士兵们把维修斯包围起来了。
“这根棍子是铁的吗?你是真正的勇士,但个人的勇武在军队面前毫无用处,你束手就擒,我就放过你身后这些人。你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更有价值,不要弄伤了你自己。”说完百夫长就后退出阵列了。
四面八方都是举盾、持剑、戴头盔的士兵,没有金手指的话,确实没人能在这种包围中活下来。
“哈哈哈哈~”维修斯大笑着,心底的恶已经被释放出来了,遇事不决,经典力学!
“凡人,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维修斯放掉手里的铁棍,蹲身一跃,跳了三米高六米远,落在了百夫长的面前。
百夫长吓得向后跌倒,士兵们才转回来半个身,维修斯抓住百夫长和另一个士兵的腿,抡起来旋转,人肉旋风斩!
“啪啪啪啪~咔咔咔咔~”撞击声和骨碎声不断,他移动的圆形范围如同秋风扫落叶,翻到一片。
器官、血液不断飞出,手里的人形武器越来越轻,把尸体松手扔出去。
盾牌后面是一张张溅满鲜血的惊恐的脸,前面的人不断地后退,经常厮杀的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是勇士,什么已经是非人的范畴。
“哈哈~,哪里是前面?哪里是后面?”维修斯怪叫着,一跃跳到了他们身后,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转身,捡起地上的铁棍抡圆了挥出,一只只腿被打断,前排像是被割的麦子一般倒下。
转身抡圆再挥,一张张惊恐的脸被打爆,血与脑浆溅向后方。
“还在发什么呆?逃跑啊!快逃跑!”维修斯大叫着。
士兵们扔了装备四散逃命。
“快跑!”维修斯跑上去,踹在一个落后士兵的后腰上。
“咔~”腰应声折断,士兵的身体曲折着滑出去。
维修斯冲刺跳跃,在空中翻了身,他落地时一个士兵刹不住,和他撞了个满怀,摔倒在地上。
“哈哈,你往哪里跑?”
士兵惊恐地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维修斯愣愣看了他几秒,撇撇嘴:“玩不起!”
士兵们都散开了,这里可以躲的地方很多噢!捉迷藏开始了,被找到会很惨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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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拉克斯这两天肚子吃得溜圆,但带的都是索菲亚不能吃的人类尸体。阿里翁还没找到她,少了它供给的海鲜,她也得想法觅食。
自从开始和菲拉克斯交配后,它安定了许多,不会突然把她丢下,这使她大胆很多,今天她想和它一起出去觅食。
她把一柄倒钩鱼叉用绳子绑在菲拉克斯的皮鞍上,骑着它去寻找猎物,不知什么原因狗群溃散了,落单的狗开始进入了她的食谱。
菲拉克斯哼哼唧唧嗅着味道在草丛里走,草刮着她的小腿,让她觉得要弄条蛮族的裤子来穿。
在野外,动物的直觉要比人准确很多,索菲亚骑在它背上,随便它要去哪里。走着走着,它找对了路,因为草丛有动物踩踏过的痕迹,她把鱼叉举起,随时准备扔出去。
“嗷嗷嗷~”狗的叫声传来,菲拉克斯往坡上走,她有些紧张,声音听上去有很多狗,她不知菲拉克斯能否护住自己。
到了坡上,索菲亚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一个穿戴着铁盔甲的金发纯血日耳曼人正追赶着狗群。
一只狗要被他追到时,转头欲咬,那个日耳曼人竟直接把手伸进狗嘴里,抓住狗嘴拎起来砸其它的狗。
索菲亚看向他时,他也看过来,她一激灵,第一直觉就是跑,菲拉克斯不是这个日耳曼人对手,他抓狗比她去鸡圈里抓只鸡更轻松。
“快跑!”索菲亚抓着它的猪耳朵,焦急地拍打着它的背,菲拉克斯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转身跑起来了。
索菲亚不断回头张望,所幸,日耳曼人并没有追赶过来。
西西里人口以阿非力加黑人和罗马同盟为主,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纯血日耳曼人啊?
索菲亚决定还是要到海边去找住处,在陆上遇到这个日耳曼人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入夜,让菲拉克斯驼着行李,索菲亚在海边向西迁移。在过河的小桥边,菲拉克斯抬头嗅着空气,沿着小河向北走去,
索菲亚跟着它走,在野外她还得听它的。
走了一点路,她看到河对岸筑起了篝火,一大群人在篝火边吃喝,男女成对的日耳曼人围着篝火跳舞。人口以拉丁人和日耳曼人为主,一个黑人都没看到。
这是她见到的第一家新移民,拥有这样的武力,在哪里定居都不奇怪。
这一年,见的都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突然见到篝火和载歌载舞,突然觉得好不真实。她取下酒囊,和菲拉克斯肩并肩坐下,一起饮酒看篝火表演。
也许是留恋这一点人间烟火,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海边的礁石等待阿里翁找到她。这需要很大的耐心,它一定会来找她,但不一定是什么时候经过这里,经常等它的索菲亚已经有这份耐心,她拿书出来看。
次日中午,阿里翁和两艘商船一起出现,和她接触过后,它会主动接近人类。
商船在海港靠岸,阿里翁看到了她,游过来。
“嘎嘎嘎~”一见面,阿里翁就讨酒喝,索菲亚把衣服缠在腰上,走进海里用酒囊喂它酒。
商船进港了,索菲亚又看到两艘战船由远处驶来。战船和商船很容易分辨,战船的浆位多,商船的浆位少。
她对战船十分的关注,因为杀害她全家的卡拉斯就在为埃及当海盗,那艘船的样子她还记得。
她爬到礁石上,眺望战船的样子,就是它!卡拉斯的海盗船!
索菲亚有一种致命的冲动,她没有能力复仇,可是这里有一个能杀死卡拉斯的存在,代价是以自己为诱饵。
要冷静!要冷静!和那些想要肏她却死在她面前的人一样,冲动是致命的。
可是失去了这个机会,她的后半生都会活在懊恼中,这是何其的痛苦。
伊比鸠鲁教导人们,在追求快乐前,要先规避痛苦。死后不会有痛苦,活着好痛苦,她前所未有的有一股自我毁灭的冲动。
她给菲拉克斯套上皮鞍,拿着鱼叉驱使它向日耳曼人的农庄跑去。
我这样不对,这样太冲动了,我会后悔的,不,这符合伊比鸠鲁的教义,解除痛苦是合理合法的。
索菲亚内心天人交战着,动作却一刻不缓。她闯入了农庄,日耳曼人、拉丁人、希腊人混血人在农庄劳作着,他们好奇地看着她,日耳曼人看着她闯入却不上来阻拦,她竟然犹入无人之境。
她目光搜索着那个强大的日耳曼人,她发现他在一个土坑里挖土,她借着菲拉克斯的冲势,远远地向他投出了鱼叉。
扔得并不准,日耳曼人挡在一个拉丁人身前,接住了鱼叉。
我死定了!索菲亚从日耳曼人的眼神中读出了自己的命运。
她一扯猪耳朵,它转出一个漂亮的甩尾,向海港方向跑去。奇怪的是四周的日耳曼人们就看着她跑走,根本不来阻拦一下。她频频回头看,没看到日耳曼人追上来。
她跑到海边的路上,向海港跑,她看到商船上的人帮着东西逃离商船,而两艘海盗船已经靠近商船准备接舷。
她再次回头,终于看到穿戴好防具的日耳曼人快速地向她们接近,那速度比菲拉克斯冲刺还要快。
“快跑!”索菲亚吼着。
在商船边她从菲拉克斯身上跳下来,菲拉克斯跳进了海里,她则摔了个七荤八素。
商船上的人都跑出来了,她抬头看到船舷边探出了黑人海盗的脸,她挣扎着起身,手脚并用地从挑板上往船上爬。
她爬上了船,黑人海盗们却没再注意她了,而是用手指着日耳曼人的方向叫喊着。
奇怪,她冲进日耳曼人的农庄没人阻拦她,她爬上船还是没人阻拦她。她在海盗船上看到了仇人卡拉斯,他一脸紧张地用埃及语吼着什么,同样没在意她。海盗船上的海盗水手们往船舱里钻,似乎是要启航。
此刻她已经不在意生死了,她通过挑板跳到了海盗船上,双手去掐卡拉斯的脖子。
“啪~ ”一个耳光抽在索菲亚脸上,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
男女的差距是这么大,即便她已经比以前强壮了很多,依然不是男人的对手。
“哪里来的疯子!”卡拉斯用希腊母语骂了一声,一脚踢在她腿上,把她踢倒了。
索菲亚震惊的看着卡拉斯,他杀害了自己全家,一年未满,他居然已经认不得自己?
她设想过多种他们见面时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过,他居然已经不记得自己!
身后的商船上好似闯入了一头巨兽,沉闷的撞击声,木头劈里啪啦的碎裂声,海盗们的惊叫、哀嚎声,东西落水声。
索菲亚满脸通红,气血上涌,卡拉斯杀害了几十年的邻居全家,现在复仇者来到他面前,他却连一刻的注意力都舍不得给。
这种轻视让她气得发狂,她感觉腿上的疼痛都消失了,她站起来,卡拉斯正左手伸直指向船头的方向,厉声呐喊着埃及语,面容扭曲,盯着商船的方向。
你的危险不在那里,而是我!
这一刻索菲亚好似得到了额外的力量,时间好似变慢了一些,让她看得更清楚。她从冲向了卡拉斯,双臂抱住他的腰,把他扛起来,跑到船舷边一跃。
蓝色的海水迎面拍来。
“啪~ ”细密的气泡向水面上浮,而他们在下沉,寒冷的海水包裹住了她。
卡拉斯双手在她肩膀上往下用力一按,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向上浮去。
“嘎嘎嘎~ ”海水中海豚的叫声如同能穿透身体。
一支高速的水刺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她被一股水流推开了,卡拉斯的身影不见了。
她转身看去,阿里翁把卡拉斯撞到了海底撕咬着。
海盗船附近的海水被染红了,不断有躯体、残骸掉入水中,与躯干分离的肢体,伤口连经带脉,不是被砍断的,而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
索菲亚浮上海面大喘气起来,她看到了日耳曼人在船舷边,一手扣着一个海盗的下巴,一手扣着他的锁骨,把胸膛撕扯开来了,血水与雨般飘落下来。
索菲亚理解海盗们的恐惧了,她知道他很强大,但没想到强大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人了!
他也看到了她,她惊恐地往下潜水,一柄渔叉在她身边不远处刺入水中,海水的折射救了她一命。
海底,卡拉斯的尸体躺在那里,他的左臂没有了,血从伤口渗出来,如丝般染红了海水。
海底是我家人的归属,也是你的,卡拉斯!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鲨鱼群马上就要来了,阿里翁游过来,索菲亚抓着它的背鳍,在离船远一些的地方浮上了海面。
索菲亚看向海盗船上的日耳曼人,他也在看他。她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她搜索着菲拉克斯的身影。
它居然在海滩边啃食尸体,她看到了它,日耳曼人也看到了。
“快跑!菲拉克斯!”她大声疾呼。
日耳曼人在海盗船上助跑冲刺,跳过一段夸张的距离,落在了它附近的海里,水浪溅开。
菲拉克斯受惊欲逃,四足在沙滩上快速地蹬着,激起大量沙子,身子却没怎么移动。日耳曼人走了上去,它转头欲咬,他抓住它的猪鼻子,在猪头上连砸三拳,它软倒了。
“走。”索菲亚拍拍阿里翁的身体,离开了海港。
她没有能力去救它,猪没了可以再养,她才刚刚大仇得报,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