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索菲亚
奥林匹克纪年:第168届(公元前104年)。
罗马共和国,西西里行省,阿格利真托,希腊农庄。
农庄内有一栋二层高的别墅,前院占掉建筑一半的面积,是奴隶们的住所、厨房、蓄水池、磨房和仓库。
中院的中间是花园、柱廊,柱廊边围绕着主人们的卧室、餐厅和书房。
后院是主人们的厨房以及家族墓地。
索菲亚(Sophia是希腊名,意为智慧)坐在中庭柱廊下的一张木桌前,她正在伏案抄书。她的母亲克莱奥与其侍女沙拉正在织布。
托皮洛斯家只是个中型农庄主,拥有个240尤格(980亩)的橄榄园,男奴15人,女奴8人,童奴7人,牛2头,驴4头,猪10头,羊80头,鸡200只。
虽然小有资产,但也还不够主人们完全脱离劳动。
【在一切有理智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首先,我们得用重金争购一个丈夫,他反会变成我们的主人;但是,如果不去购买丈夫,那又是更可悲的事。而最重要的后果还要看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坏家伙。】索菲亚在莎草纸上抄下这段话,这是她最喜欢的书《美狄亚》。
如今她正在把抄书当成工作,积攒自己的嫁妆。
嫁妆对一个女人太重要了,直接决定了婚后生活的好坏,嫁妆是女人的私产,如果丈夫动用了妻子的嫁妆,离婚时他必须归还。
很多丈夫为了防止离婚归还嫁妆而导致破产,不得不对妻子做出一些忍让。
而野蛮国公主美狄亚把带着嫁妆出嫁,说成用嫁妆购买丈夫的这段话,让索菲亚十分欣赏,这是一个充满野性的女人。
明明是两个人过日子,女人却要花重金购买丈夫婚后的善待,美狄亚说得对,身为女人可真是不幸。
索菲亚并没有像哥哥那样出门上学,她的识字是母亲教的,这是母亲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没有学过修辞,无法写出小说中优美、押韵的句子,但不妨碍她能品读优秀的作品。
如果她以后生了女儿,她也会把这份礼物传递下去。
“抄了这么多遍《美狄亚》你该知道,背叛自己的父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背后突然传来哥哥基利安的声音,把索菲亚吓了一跳。
《美狄亚》这本书讲的是野蛮国公主美狄亚,她疯狂地爱上了来自己国家盗取金羊毛的伊阿宋。
为了和伊阿宋在一起,她帮助伊阿宋盗取金羊毛,并将前来阻挠的弟弟杀死并分尸扔进海里,美狄亚的父亲为了尽快收敛儿子的尸块,只能放弃追赶美狄亚。
为了和伊阿宋在一起,她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背叛了父亲和自己的国家。
给伊阿宋生了两个儿子后,伊阿宋居然要另娶科任托斯国的公主,并欲将她们母子驱逐。
即使是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又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也不属于母亲,他们是属于父亲的财产。
美狄亚为了报复丈夫,杀了科任托斯国的公主以及丈夫的财产——儿子。
此书男人看到的是反抗父兄的女人会落得如何下场,而女人看到的是父权与夫权对女人的压迫,所以这本书同时被男人与女人喜爱。
索菲亚喜爱美狄亚的敢爱敢恨,但她毕竟不是美狄亚,再有一个月她便要结婚了,她的未婚夫是一个30岁的橄榄油商人。
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她还算比较满意。
除了女奴塞纳以外,父亲并不会给她额外的嫁妆,能写会算就是她最大的嫁妆。
在这个识字率不足1/20的西西里,一个能写会算的妻子是商人们梦寐以求的。
虽然未婚夫的长相不太如意,她也并不排斥这门婚姻,因为丈夫的倚重,必使她不会受到苛刻的对待。
伊壁鸠鲁学派教人在追求快乐前先避免痛苦,未婚夫虽然不是最佳的选择,但绝对是不坏的选择。
嫁妆永远是不嫌多的,美狄亚如果有嫁妆,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走投无路的境地。
塞纳是母亲的嫁妆——沙拉为父亲生的女儿,这样经过服侍主人训练的女奴至少值500枚银币,索菲亚通过抄写书籍,又积累了73枚银币的额外嫁妆。
男人们认为女人天性冲动,缺乏理性与自制力。
如同从被宙斯警告禁止打开魔盒,却抑制不住好奇心,从魔盒中释放出灾难的潘多拉一般。
他们说女人因为冲动与感性,注定要被更强壮、理性的男人统治。
索菲亚不喜欢这种说法,但抄写故事书卖给女人,比抄写加图的《农业志》卖给男人多挣很多,这点却难以辩驳。
一个父亲嫁女有二种方式。
一种叫“CUM MANU”,相当于女儿成为其丈夫的财产,从此之后父亲没有权利再“支配”她。
另一种是“SINE MANU”,也就是女儿依旧属于父亲的财产,比如父亲想让女儿离婚,无论丈夫如何阻拦他都没资格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如果女方犯错了,丈夫没有权利直接处置她,必须交由其父亲来决定。
但考虑到父亲已经年迈,索菲亚不想父亲过世后所有权落在了哥哥的手里。
她担心以后哥哥掌权后,会做出违背她意愿的决定,所以她宁可冒点风险,把监护权交给未来的丈夫。
“你应该去巡视庄园,而不是打扰我赚取自己的嫁妆。”索菲亚说。
“我要检查你有没有偷喝酒。”基利安用手钩住索菲亚的下吧说。
根据罗马法令:为了防止女人偷喝酒然后做出淫乱、放荡、挥霍的行为,家中的成年男人,随时有权亲吻家中的女性,以检查她们有没有偷喝酒。
在索菲亚看来,肯定是元老院的那些老头觊觎自己的女儿、儿媳,才会颁布这项全国施行的荒唐法令。
“基利安别去纠缠你妹妹,她即将是别人的妻子,如果你需要一个香吻,到我这里来吧。”母亲给索菲亚解围了。
基利安走过去,母亲从织布机旁站起身来,被他拥入怀中吻了上去。
“你勃起了孩子,白天不该做夜里的事,去巡视庄园吧,像你妹妹建议的那样。”母亲推开哥哥说。
“我会按你说的做,母亲。”哥哥基利安倒了杯酒喝,对索菲亚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出去了。
女奴沙拉为父亲生育了一男二女,因为孩子的身份是跟随母亲的,她的孩子天生就是奴隶。
沙拉生育的幼子已经夭折,大女儿被基利安受孕,去年死于难。
前院倒是有几个女奴,但他都看不上,他又看上了塞纳。
索菲亚和塞纳注定要共享丈夫、孩子的,就像她们的母亲一般,她们是一种共生关系。
塞纳能帮索菲亚稳住家庭和丈夫,也借此享受到一个女奴配不上的家庭。
性欲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按照伊壁鸠鲁学派的哲学,食欲、性欲这种生命与生俱来的欲望应该予以满足,因为不满足的话痛苦将持续存在,甚至威胁到生存。
然而许多纵欲放荡的人用伊壁鸠鲁哲学当他们放荡行为的挡箭牌,从而败坏了伊壁鸠鲁的名声。
哥哥自己的侍女死后,受欲望的驱使,他想要抢夺塞纳做他的侍女,这也是兄妹俩如今很不对付的导火索。
他抢夺塞纳只是为了满足欲望,而索菲亚失去她的话就如断了一条手臂。
最后是母亲与沙拉的献身,才平息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兄妹斗争。
希腊人的骄傲:已经统治了埃及200年的托勒密王朝,为了维护血脉的纯正,长期进行家族内通婚。
受此风潮的影响,希腊人现在对于乱伦不是很反感,甚至还有很多学者着书论证:乱伦、家族内通婚的诸多益处。
托皮洛斯家信奉伊壁鸠鲁学派,这门哲学追求身体健康和灵魂宁静的幸福生活。
情感是判断一切善的准则,快乐就是最高的善,因为快乐就是幸福的体现。
伊壁鸠鲁学派区别了两种快乐:一是运动的快乐,即身体感受到的快乐;二是静止的快乐,即精神上的快乐。
精神快乐比身体快乐高贵得多,心灵痛苦也甚于身体痛苦。
索菲亚在抄书这份工作中体会到了精神上的快乐,有谁会不喜欢故事呢?
既能享受到精神上的快乐,又能不出门地赚钱,即便以后出嫁了,她也会继续做这份工作。
但愿哥哥也能找到精神上的快乐,不要每天跟发情的山羊似的。
“女主人,鸡处理好了。”一个女奴拎着篮子走进了中院的门,来到了索菲亚的身边,里面是三只拔了毛、洗干净的鸡、几个鸡蛋、一块奶酪和几只蜗牛。
“好。”索菲亚放下笔,接过篮子向后院走去,她的侍女塞纳正在烤面包、炖汤。
索菲亚把蜂蜜、橄榄油、鱼露、孜然、盐混合搅拌,然后涂抹在鸡的表皮和肚子里,再用铜叉子穿过鸡身送入炉灶内烘烤。
蜗牛被她撒上调料,壳朝下送进炉内烧烤。
“维斯塔女神,托皮洛斯家向你供奉鸡和蜗牛,请求你的庇佑。”索菲亚说。
不管是希腊人还是拉丁人,都认可神会享用烧烤动物肉时,往上飘升的烟。
伊比鸠鲁学派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微小不可见的原子构成的,所以不存在神鬼,人的快乐生活要靠自己去追求和实现,不能寄托于不存在的神鬼。
但索菲亚既没见过神鬼,也没见过所谓的最小粒子:原子,所以她对是否有神明这件事存疑。
但供奉灶神维斯塔不过是在烧烤时多说一句话而已,万一有用呢。
“我要检查你有没有偷吃蜂蜜。”索菲亚对侍女塞纳说。塞纳蹲着往炉灶里送了几根木材,抬头张开了嘴,索菲亚低头和她湿吻起来。
做好了晚餐,让食物在炉灶内保温。
女人们开始冲淋洗浴,晚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人们对生活的享受就在晚餐中体现。
所以人们习惯在劳动结束后,晚餐开始前洗澡。
四女脱了衣服就跳进了前厅的水池里洗澡。
别墅一般是二进或三进的院子,四面的屋顶是向内倾斜的,称为天井。下雨时,雨水顺着屋面流入院子中央的水池里,这个水就是生活用水了。
奴隶们居住的前院和主人们居住的中院都有水池,但主人们洗澡是在前院的水池的。就是让奴隶们喝洗澡水了。
“走路看着脚下,摔了油罐就把你卖给卡拉斯家。”母亲呵斥一个搬运长颈双耳瓶,还盯着她们看的奴隶。
卡拉斯家对待奴隶十分残酷,常常被用来威胁可能犯错的奴隶。
希腊人一般把奴隶视为会行走的家具,或会说话的牲畜。
二千一百年后的人不会因为在电饭锅、吸尘器、电动自行车或宠物前裸体而害臊,此时的主人们也不因为在奴隶面前裸体而害臊。
她们洗好擦干后,穿上轻薄的衣裳,在中院的柱廊下乘凉等候。
等父亲和哥哥回来洗好澡,大家趴在餐厅里品字形排列的三张沙发床上。面包、葡萄、橄榄、烤鸡、烤蜗牛都放在三张沙发床中间的桌子上。
父亲坐中间为首的沙发床,母亲坐右边的沙发床,索菲亚和哥哥坐左边的沙发床。
“主人。”侍卫阿尔坎也洗好澡,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向父亲打招呼。
“入座吧,我的朋友。”父亲点头示意。黑漆漆的阿尔坎,爬上母亲所在的那张沙发床。
30年前西西里行省奴隶起义,大部分的主人都被奴隶杀死,使得西西里大部分土地都成了无主之地。
奴隶起义后新的农庄主购置了新的奴隶,但奴隶们的待遇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看管得更严格了。
主人们将稍有反抗精神的奴隶都卖去竞技场,把反抗不强烈的留下慢慢压榨。
祖父带着父亲来到了西西里,以低廉的价格拍下了这块土地。
购置奴隶、耕作土地,在这里安身立命。
托皮洛斯家现在的青壮年奴隶,全都是那时购入的奴隶所生的第二代,也就是家生奴。
出生在这个家里,长在这个家里,眼见隔壁奴隶是什么待遇,只要生活还过得下去,家生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愿。
他们家的奴隶不上镣铐,这无形中凸显了邻居们的残暴,所以与邻居们的关系不太好,常常受到排挤。
伊壁鸠鲁学派虽能指导人们如何快乐生活,却无法指导如何发家致富。
学派认为在智慧所提供的保证终生幸福的各种手段中,最为重要的是获得友谊,在我们有限制的生活条件中,没有什么像友谊那样能增进我们的安全。
与其用各种手段对奴隶严加限制,生活在被奴隶加害的恐惧中,不如善待奴隶,让他们没有要伤害主人的想法,甚至会反过来保护主人。
当然这种善待不是没有成本的,这直接导致了托皮洛斯家无法积攒大量的财富,从而与邻居们的财富差距越来越大。
他们家28个奴隶要吃掉别人家50个奴隶的口粮,这既是他们家不富裕的原因,也是不需要使用暴力驱使奴隶的原因。
只要威胁把懒惰者卖给隔壁邻居,就能把他们吓得要死。
因为阿格里真托与阿非利加、埃及较近,祖父创业之初购便是购买了这两处相对便宜的奴隶。
大部分奴隶是来自毛里塔尼亚的黑奴,所以托皮洛斯家除了三位主人和沙拉、塞纳,全都是黑色皮肤的。
祖父过世后父亲掌家,第二代家生奴中阿尔坎生的最强壮、敏捷,父亲便送他去角斗士学校接受战斗训练。
为了使侍卫确实会保护主人,主人们必须与侍卫维持一定的感情联系,这就是为何阿尔坎能和主人们一起用餐的原因。
当然,最直接而强有力的方式就是性交。
晚餐是所有人一天中最重要的享受,人们喜爱将美食、美酒、欢笑与情爱在晚餐的沙发床上一同享受。
男人们可以尽情地饮酒,女人们却只每人分得一杯。每人一个面包,唯有食量大的阿尔坎得到二个。
三只烤鸡每个沙发分一个,哥哥先掰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
塞纳熟练地把鸡撕开,分成三份,最好的部位给了哥哥,鸡头、鸡脖、鸡脚、鸡屁股归了她自己,其它的部分是索菲亚的。
母亲那张沙发床上,阿尔坎掰下鸡腿给母亲,他就直接拿着鸡身啃了起来。
等主人们不需要照顾了,塞纳用餐刀把面包切开,在面包上叠上奶酪、鱼露、橄榄油、包菜叶,再把鸡皮、鸡肉仔仔细细地拨下放在菜叶子上。
她就喜欢这种用面包把菜肴夹起来的吃法,索菲亚扒了一块鸡胸肉放在了她的面包上,她对索菲亚一笑,用另一片面包把它们夹住塞进嘴里嚼起来。
索菲亚拿了块带皮的鸡胸肉,翻身朝天躺在沙发床上慢慢的吃,晚餐从白天的第11个小时开始(17:00),直到夜晚的第2个小时(20:00)上床睡觉,期间有充裕的3个小时可供享受。
不管是希腊还是罗马的富人,都喜欢将美食、美酒与性爱一同享受。餐厅就是很合适的地方,狭小逼仄且黑暗的卧室就是用来睡觉的。
他们边吃边把没啃干净的鸡骨头、蜗牛壳、果皮、面包渣之类的残羹扔在地上。
倒不是他们浪费或不爱干净,而是所有人都这么吃晚餐的,因为几乎没有一片土地上没死过人。
如果夜里地下的亡灵爬出地面,看到地上的残羹,就会开始吃,而不会去危害住在这里的活人了。
第二天来打扫餐厅,地上的残羹比昨夜扔下时少了很多,甚至完全消失了,不免让人相信传言是真的。
此时的人太容易死了,一场雨、一阵寒风、意外的跌跤、吃错了东西、受到诅咒,都能多去一个人的生命。
所以对于涉及安全的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大家吃吃喝喝,闲聊今天农庄的收获。
农庄的的生活缓慢而无聊,他们嗡嗡的交谈声传入索菲亚的耳朵。
要修补什么工具啦,最好下一场雨啦,吧啦吧啦。
但突然一句话激起了她的兴趣,父亲说:“卡拉斯家儿子今天带着社区里的同盟国的奴隶去叙拉古了。”
索菲亚翻身在沙发床上坐起来,开始认真听父亲说话。
【罗马同时和南边的朱古达及北边的日耳曼开战。同时开启两场战争,耗尽了罗马的兵源。当元老院请求各地支援时,各同盟国却答复说,为了满足罗马包税人的勒索敲诈,其领地内的壮丁都被卖为奴隶了。元老院无可奈何,只好命令各行省总督对奴隶及其家族进行审查,凡出身于同盟国的奴隶全部上交。】
托皮洛斯家的奴隶都是阿非利加和埃及的,且都是家生奴。
但邻居们一直在扩张,常常购置新的奴隶,替换掉被压榨过度的奴隶,他们中就有来自同盟国的奴隶的。
据说这些奴隶去服完兵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但一道法令就把奴隶主们花真金白银买来的奴隶收走了,这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愤怒。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奴隶交给我们城市的都市长,而要大老远的送去叙拉古(现在的锡拉库萨)?”母亲问,这也是索菲亚的疑惑。
“卡拉斯让邻居们出一笔钱,他带着钱和一小部分奴隶去叙拉古,希望能够集合其他的大庄园主一起贿赂总督,取消实施这项法令,或至少不要再追缴没有上交的奴隶。”父亲说。
“那么没有上交的奴隶们可要倒霉了。”哥哥基利安笑着说。
确实,一个奴隶被释放了自由,其他满足释放条件奴隶必然不忿。
主人为了防止他们搞事情,就必然会提前做应对进行压制,他们得不到释放,反倒要倒大霉了。
主人们当着沙拉、塞纳、阿尔坎三个奴隶讨论奴隶解放的事,也并无不妥。
沙拉与母亲,塞纳与索菲亚是一种共生关系,是不是奴隶身份对她们区别不大。
阿尔坎作为受到优待的奴隶,过的比一般平民都不差,人终究是在追求现实的生活品质。
罗马是个等级观念非常重的社会,人与人之间是一定要分出高下的。
托皮洛斯家财力不行,平时经常受到邻居们的冷嘲热讽。
每当有节日、庆典的时候,父亲总是坐在边缘最差的位置上,如今有机会看到邻居们倒霉,不免的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让我们寻欢作乐吧。”满足了食欲之后,父亲宣布到了满足性欲与情欲的时间。
沙拉从沙发床上走去门口,把门关起来。
人们认为神明在天上观看人间,所以竞技场、剧场都是没有屋顶的,因为不光表演给人看,也同时是表演给众神看。
要想做些不能让神明看见的事,门是要关起来的。
寻常的夫妻交合自然是不怕神明看到了,甚至可以在神像前交合祈求受孕。
但托皮洛家即将进行的性交不能让神明看到,因为即将颠倒伦常:主人自愿被奴隶征服。
母亲今年35岁,比父亲小了15岁。
老夫少妻是此时的普遍现象,因为父亲们并不愿意有个穷鬼女婿,而拥有相当财力的男人往往岁数就不低了。
男人们也喜欢娶朋友的女儿做老婆,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事实上年龄相差30岁以上的夫妻也大有人在。
(庞培比凯撒大6岁,却是他的女婿。凯撒的女儿朱莉娅死于难产,宣告了他们翁婿关系、同盟关系的破裂。不结成姻亲的结盟关系根本没人信。)
老夫少妻的一个普遍问题,妻子欲望还旺盛时丈夫就不行了。
三年前父亲的阳具已经疲软,难以完成性交。
但如同一个牙齿掉光的人依然有食欲。
父亲也依然有性欲,但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令他勃起。
于是他把母亲的交配权让给了阿尔坎,他边欣赏奴隶奸淫主母,边让沙拉给他受刺激勃起的阳具口交。
母亲起初是不乐意的,阿尔坎并不符合希腊人的审美。
虽然伊壁鸠鲁学派倡导夫妻间要平等相处,但显然丈夫的快乐要高于妻子的快乐。
而父权制下的一家之主,有权要求妻子屈服于一个奴隶,甚至一只驴、一条狗。
因此而来的,关于不贞与放荡的骂名,又是由妻子来承担。
起初这是一场强奸。但就如野蛮的罗马,征服了文明的希腊,母亲最终被他强壮的身体和巨大的阳具征服了,后来爱上了她的征服者。
索菲亚目睹了这场征服,她知道,换做她也同样会被征服。
“主人,我帮你涂橄榄油。”母亲对阿尔坎说,当餐厅的门关上,关系开始颠倒。
母亲拉着阿尔坎走下沙发床,她把两盏油灯移到地上,让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体。
她倒了一些橄榄油在自己的手上,从上至下地涂抹起来。
阿尔坎皮肤黝黑,在黑暗里好像能隐形一般。
身上涂了油之后反射火光,肌体变得立体起来。
当母亲给他的阳具和阴囊抹油时,他的阳具坚挺地勃起来。
好大!索菲亚想。
似乎是与她的想法相同,母亲把阿尔坎的阳具含进嘴里吞吐起来。
“呜~ 呜~ 呜~,啊~ ”,母亲好似吃什么美食一般,吞吐的十分卖力,并发出呻吟声。
这么好吃吗?索菲亚有些怀疑,当母亲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她想:结婚后一定要好好尝尝丈夫的阳具。
“啊~ ”母亲吐出阳具,开始舔阿尔坎的阴囊。他的阳具贴在母亲脸上,又长又大。
口交了一会,阿尔坎把母亲的衣裙脱掉,用她的腰带反绑双手,把她推到沙发床上,阳具从后面插进她的阴道里,手抓着她的肩膀,就开始交配了。
餐厅内啪啪声不绝于耳。
主人与奴隶性交的道德规范,必须是主人在扮演征服者。
女主人和奴隶性交应该使用女上位,由女主人主导性交,并且女主人不得为奴隶口交。
索菲亚觉得这太难了,男女体力差距那么大,女人明显是处在被征服的角色上,才能更好地享受性的欢愉。
“啪 ~ ”阿尔坎在主母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显然他们的性交已经完全突破了应有的道德标准。
索菲亚被这激烈的性交惹的欲火难耐。基利安从沙发床上下去,往外走。
索菲亚知道他是要去前院,奴隶的房间。
有一个女奴刚刚成年,与另一个年轻的男奴配对了。
不知怎的,引起了基利安的兴趣,他最近常去这对小情侣的房间享受他们。
“带一个面包,一壶酒去,哥哥。”索菲亚说。
奴隶无法拒绝主人的性要求,那对小情人除了迎接基利安的插入毫无办法。
主人使用阳刚征服奴隶,是受到推崇的行为。
奴隶们的生活待遇全仰赖于与主人的关系,所以奴隶都有积极的意愿与主人建立情感联系,这会增强他们的安全感(这种心理在二千年后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只需要在性剥削后小小的施舍,或给他们一些小特权,就能收获他们的爱与忠诚。
而连这都需要别人提醒他,索菲亚担心基利安以后如何能做好一家之主。
基利安拿了面包和酒,走出去找乐子了。
“克莱奥,你的阴道好舒服,我爱你。”阿尔坎直呼主母的名字,基利安不在,似乎令他大胆了很多。
“我也爱你,阿尔坎,吻我。”母亲给予他回应。
阿尔坎拔出阳具,母亲站起身来,被腰带绑着的双臂套在他的脖子后面,向他献吻。他边吻,边抬起她的左腿,用阳具在她阴唇上蹭。
“啊~ ,谁来帮帮我们,帮我们完成爱的结合。”母亲难受的求助。
正在享受沙拉口交的父亲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后,扶着阿尔坎的阳具往她的阴道里塞。
“愿阿弗洛狄忒(维纳斯)赐予我们欢愉。”父亲说。
“谢谢你,我的主人,谢谢你把女主人给我。我永远忠诚于你。”
激烈的啪啪声又响起,阿尔坎与主母上面激烈地接吻,下面激烈的交合,反复要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一般。
而父亲就站在边上看着,沙拉又蹲着给他口交。
激烈地冲刺了一会,阿尔坎低吼:“主人,啊 ~ ,我要射精了。”
“射在葡萄上。”父亲说。
沙拉起身把餐桌上的葡萄端过来,在阿尔坎脱出阳具时,抓着他的阳具,让一股股精液喷洒在葡萄上。
阿尔坎射精完,好似力气被抽干了,和主母一起倒在床上休息。
希波克拉底说过,精液蕴含生命的力量,是性交时快速的摩擦和加热,将血液变成了泡沫状。
强壮的阿尔坎射精后无力地瘫在床上,就能证明这一点所言非虚。
所以强壮者的精液被趋之若鹜,而羸弱者的精液则被弃之如敝屐。
父亲将沾有最多精液的葡萄塞进嘴里吃起来。
索菲亚也从沙发床上下来,走去吃沾有精液的葡萄。
精液的味道怪怪的,但和食物一起吃并不难吃。
沙拉正在舔阿尔坎的阳具,把残留的精液嘬出来。
“我们回卧室去。”索菲亚对侍女塞纳说。塞纳取了一盏油灯,和她离开。
“把蛇拿出来。”回到房间后,索菲娅让塞娜取蛇,她开始脱衣裙。
塞娜从笼子里取出了通体白色的家蛇,递给索菲亚,也开始脱衣裙。
索菲娅等塞娜脱掉衣服,就搂住她的脖子与她接吻。
蛇穿过两女的胯下,塞纳握着蛇头,索菲亚抓着蛇尾,蛇在两个处女胯下来回拉动。
蛇的鳞片在阴唇和阴蒂上摩擦,舒爽无比,索菲娅与塞娜激烈地吻着。
“唔~ 唔~ ”蛇的鳞片来回划过两个湿润的阴户,发出拉锯声。
两位处女湿吻着,慢慢地向高潮攀登。
平息了欲望,二女躺在一起。索菲亚说:“不知我们的丈夫有没有同盟国奴隶。”
“嗯~,好像没有吧,跟他一起出来的三个奴隶都有阿非利加血统,希望家里也没有,那可要损失不少钱。”塞娜回忆着说。
她虽然是个陪嫁女奴,但因为和女主人的血脉关系,实际上就是家里的第二个女主人,当然也对家庭财产十分关心。
生活在信奉伊壁鸠鲁学派的家庭,虽然并不富有,但对女人来说无疑是幸福的。
索菲亚央求父亲给她找同样信奉伊壁鸠鲁的丈夫,父亲答应了,但这无疑大大缩小了选择范围,以至于她已经算晚婚了。
却没想到,经常上门来收购橄榄油的油商就是。
如今的未婚夫身高、相貌都不尽如人意,但比起其他模样俊俏、油嘴滑舌的功利追求者,她更愿意嫁给一个伊壁鸠鲁学派的矮商人,尤其是他还答应会在婚礼上宣誓,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她动粗。
油商马尔库斯经常往来于乡间收购橄榄油,有一次因为下雨留宿在她家,通过闲聊才发现他也是一个伊壁鸠鲁信徒。
因为外貌的关系,起初索菲亚并未对他有什么想法,但马尔库斯明显是看上了她,投她所好地经常过来送书给她。
索菲亚确实难以抗拒这种礼物,多次交往后也渐渐发现他平庸外貌下的闪光点。
“小马尔库斯不知道怎么样了。”索菲亚说。
“嗯,希望他健康。”塞娜说。
马尔库斯比索菲娅大14岁,他的前妻死于产后出血,他的儿子现年5岁了,索菲亚嫁过去后便有了一个继子。
他的亡妻死于生产,塞娜的姐姐死于难产,这都是太年轻就生孩子造成的惨剧。
女人的坏名声很多就是生育造成的。
试想一个身体都没完全长开的小妻子,怀上了丈夫的孩子,她到各个女神的庙宇里去祈福,祭祀们都告诫她要如何小心才能幸免。
回到家中她还如何能保持平常心?
她势必会把分娩前的日子当成她最后的日子来过,各种情绪便再也压制不住。
丈夫也不敢在孕期体罚妻子,于是就造成了一桩桩丑事,从而使得女人冲动、不理智落下了口实。
因为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人,马尔库斯并不急着再要孩子,他允诺索菲亚可以晚几年再生育。
有一个年幼的继子,对索菲亚这样年轻的新娘来说,绝对是好事。
既可以缓解生育的压力,也会受到继子的依赖。
从另一方面来说,丈夫去世后继子将成为她的监护人。
并且当继子进入青春期,除非继母很丑陋或脾气很差,与继子水火不容。
否则丈夫通常会在孩子成年的那一天,要求妻子让她的继子成为男人。
因为人们都认为男孩成为男人的第一次很重要,必须由一个待他温柔,又经验丰富的女人,带领他第一次享受阿弗洛狄忒(维纳斯)的礼物。
这都还算文明的,很多地区男孩的成人礼使用母山羊,而埃及人使用尼罗河母鳄。
这些地区的人通常认为,动物可以增强男孩的性能力,使他们的阳具更强壮。
不出意外的话,等马尔库斯渐老,索菲亚的情人就是小马尔库斯。
丈夫通常不会阻挠妻子与她的继子之间的通奸行为,因为即便是受孕、生子,也依然是他的血脉。
……………………
【这段时间也不适合婚礼火炬,无论寡妇还是处女,谁结婚都不长久。出于同样的原因,如果你对谚语感兴趣,会听过人们说,坏女人在五月结婚。——奥维德】
……………………
五月是一年中最不吉利的月份,因为这个月份有亡灵节——利莫里亚(Lemuria),5月9日、11日、13日。
因为迷信偶数会带来厄运,因此在罗马人看来,冒着为一个本身就已经很阴暗的节庆增加厄运的风险,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中间的10日和12日这两个偶数日子被空下。
这些日子是死者窥探生者的专门时间,死者将来到生者的世界随意游荡。
所以整个5月都不适宜结婚,这就是为什么索菲亚的婚期安排在六月下旬的原因。
今天5月1日,是每9天一次的市集日,也是善良女神的祭祀日。
为了安全,邻居们的赶集队伍聚在一起出发,走在最前面的是卡拉斯家,他是这个库里亚的长官(相当于社区主任)。
托皮洛斯家因为财产最少,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前方马车扬起的尘土,使得他们必须用头巾盖住口鼻。
这次去赶集除了坐驴车的母女俩,还有独自骑驴的哥哥基利安,以及步行的阿尔坎和两个黑奴。
驴车没有抗颠簸的装置,车板上铺了很多秸秆,防止装橄榄油的双耳长颈瓶破碎。
索菲亚和母亲在驴车上扶着双耳瓶,防止颠簸摇晃时瓶子互相撞击。
驴车的轴承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只有在难行的上坡路,才舍得停下来在轴承里抹上一点油脂。
总之,坐在驴车上并不比走路轻松。
出了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驶上了环绕西西里一周的瓦莱丽亚大道,行路才容易些。
在瓦莱丽亚大道上向西行驶了1罗马里(1.5km),善良女神庙渐渐进入了视线。
善良女神(Bona Dea),是一位古老的拉丁女神,是已婚妇女的保护神,主生育、多子、康复等与妇女相关的权责。
因为是罗马殖民西西里之后才建的,所以神庙建在了城外。
今天是祭祀日,但托皮洛斯家已经无人可以进入神庙中参加祭祀,因为唯有贞洁的、只结一次婚的妇女可以进入神庙中。
自从父亲的身体机能减退,母亲与侍卫阿尔坎成为情人后,她也失去了进入神庙的资格。
任何不贞洁的女人进入神庙,无异于对女神的冒犯,将受到可怕的诅咒。
伊比鸠鲁学派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微小的原子组成,既不会有神灵也不会有鬼魂。
但伊比鸠鲁并不是个出世派,人要在世间和谐的生存,需要尊重他人的习俗和传统。
即使你不认为世间有神,也不能冒犯别人尊重的神灵。
不懂得尊重他人,却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这是不可能的。
索菲亚和母亲坐在装满双耳瓶的驴车上,慢慢驶过神庙前,看着善良女神神庙前热闹非凡的景象。
祭祀仪式由当地身分最高的妇女主持。
一位身穿白色斯托拉,全身戴着各式贵重首饰的贵族妇女,被一群带着各色宠物的女人们围着,她应该是都市长的妻子。
贵族们都需要展开夫人外交,忠贞不二的官员夫人,比妓院里的处女还少。
这个都市长夫人怕是一边强颜欢笑、故作镇定,一边心里面已经害怕得发毛。
善良女神的祭祀节要持续一整天,早上她们要宰杀一头母猪,将母猪的内脏供奉在祭坛上,然后开始烧烤母猪肉。
祭祀就是邀请神来参加为祂准备的宴会,不管是希腊人还是拉丁人,都认可神会享用烧烤动物肉时,往天上飘升的烟。
参加祭祀就是参加了神的宴会,吃祭祀上的烤肉就是与神分享食物,唱歌跳舞就是给神助兴表演。
下午妇女们要在神庙内喝酒吃肉,轮流向女神献上歌舞。
听参加过祭祀的母亲说,入夜时分女人们会在神庙里与自己的宠物交合,据说这是善良女神唯一的不雅爱好。
索菲亚看到库里亚长官卡拉斯的妻子也在那里,她牵着一头漂亮的公驴,那是她的坐骑,而某些时候她又是它的坐骑。
索菲亚难于想象,驴的阳具足有阿尔坎阳具的二倍粗长,女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么大的阳具。
她曾听闻有女人的子宫被驴的阳具顶破了,出血而死。
希腊人为女人的贞洁程度排了等级:最贞洁的女人只和丈夫交配;次等的女人还与宠物交配(不会产下非丈夫的孩子);再次等的女人还与继子交配(不会产下非家族血脉的孩子);更此等的女人还与自家的奴隶交配(不会花费家庭财产给外人);最次等的女人与外人通奸(既会生下非家族血脉的孩子,又可能流失家庭财产给外人)。
善良女神拒绝男人崇拜,禁止男人知晓神庙内的仪式内容,任何不符合条件的人,哪怕只是瞥见了这些仪式都会受到致盲的惩罚。
向男人讲述仪式内容的女人会喉咙腐烂,听到仪式内容的男人则会耳朵流脓。
当善良女神的神庙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时,阿格里真托城也到了。缴了进城的铜币,转了2道弯,驴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格里真托的集市。
集市是一座高大的巴西利卡(大型柱廊)前的一片空地。
又缴了集市的交易税,在空位上把驴车停下来,基利安就独自找乐子去了。
庄里的黑奴把天平拿出来,把2个大碗放上去,把天平调到平衡,就开始做生意。
油的价格是铜币的1/2,把铜币放进天平一侧的碗里,在另一侧的碗里注入二次同等重量的橄榄油就完成交易,十分公平。
零售比整瓶的批发多赚不少钱,城里会过日子的市民也愿意在市集日带着自己的容器来买油,省去中间商赚差价。
把买卖交给2个黑奴。母女俩决定去神殿谷(Valle dei Templi)游玩。
每次赶集日是市民和商人的好日子,也是地痞、流氓、小偷趁机浑水摸鱼的好日子。
黑奴阿尔坎一手捏着钱袋、一手按着鞭子(十二铜表法禁止在公共场合随身携带凶器,所以城里不能带剑),护在母女俩身后,警惕地盯着附近的人群。
奴隶们大多有监守自盗的心理,他们觉得自己占主人便宜那是天经地义,别人想占主人便宜那是万万不能。
如果母女俩今天注定会被占便宜,那也只能是他这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侍卫来占,绝不能便宜了别人。
她们先到了马尔库斯的家门口。因为订婚后索菲亚和未婚夫不能再见面,所以他对阿尔坎说:“去把小马尔克斯接出来游玩。”
“母亲!”片刻后小马尔库斯跑出来,张开手臂向索菲亚奔过来。
出生后就没有母亲的小马库斯,在得知索菲娅即将成为他的继母后,就对她十分的依赖,提前叫上了母亲的称呼。
索菲亚也十分愿意和他建立感情上的羁绊,她与丈夫、继子的年龄差距决定了,婚后的前半段属于丈夫,后半段属于继子。
“女主人,祝你健康。”马尔库斯的管家也走出来对索菲亚打招呼,他可不敢怠慢了即将接管家庭内务的索菲亚。
“我的健康感谢你。我带小马尔库斯去神殿谷游玩,下午会把他送回来的。”索菲亚说。
“是。”
索菲亚把小马尔库斯抱起来,亲他粉嫩的小脸,问:“有没有想我?”
“想了,母亲。”小马尔库斯点头回答。
“我们去神殿谷玩好不好?”索菲娅问他。
“好。”
他们一行人往神殿谷走去。
路过阿佛洛狄忒(维纳斯)神庙时,索菲亚看到两个年轻的贵族姑娘在路边歇息。
她们身穿颜色艳丽的衣裳,边上有两名侍女、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和四名轿夫,一看就知是十分高贵的出身。
“美丽高贵的姑娘,购买我抄写的《美狄亚》吗?只要7枚银币。”索菲亚走上前推销,平时她都卖5枚银币,但这2位看上去就很高贵非凡,卖太便宜是对她们的侮辱。
“拿来看看。”手持里拉琴的姑娘说。她边上的侍女就从索菲亚手中接过莎草纸书本,打开翻页给她看。
“字迹还算端正。”另一个手持画板和画笔的姑娘说。
持里拉琴的姑娘一点头,她的侍女便从钱袋里取了1枚金币3枚银币给索菲亚。
“祝你们身体健康。”索菲亚接过钱告辞。多赚了2枚银币,让索菲亚的心情非常好,向尊贵的客人送上衷心的祝福。
金币兑换银币、铜币,均是1:4,但厌拒偶数的缘故,人们在出价、还价时都避免出现偶数,4枚银币就要说成1枚金币。
“母亲,你赚钱了。”小马尔库斯高兴的说。
“是啊,一会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他们并没有进入爱神殿。进去爱神殿祈福的多是感情不顺遂的女人,就像是裂了缝的蛋,有一群无业的混混像苍蝇一般纠缠这样的女人。
在进去赫拉神庙前,索菲亚在路边折了两支花,编织了一个花环。
赫拉是宙斯的妻子,是婚姻、妻子的保护神。
神庙里面,赫拉的石像高大、威严,索菲亚只比石像的脚踝高一些。
将花环供在祭坛上,索菲亚和母亲各自为自己的婚姻祈福。
虽然拜神违背伊比鸠鲁学派的原子论学说,但她们依然抱着,反正不花费什么,万一有用呢,的心态进行参拜。
祈福完毕,她们仰头游走观赏四周墙壁上的壁画。
其中有一幅壁画,赫拉嫌弃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太过丑陋,便把火神伏尔甘扔下了奥林匹斯山,导致他摔瘸了腿。
宙斯为了惩罚她,当着众神把她吊起来鞭打。
可见即便是赫拉如此神威的主母,在家也要屈从于他的丈夫。
母亲找到赫拉神庙的祭司询问治疗痔疮的事,父亲的痔疮这几天发作得很厉害,屁股上总是血淋淋的。
神庙的祭司向他们推荐了一位医生。
祭司常常充当神邸的代言人,对信徒们遇到的问题作出建议和指导,实际上比官府对民间的影响力更大。
出了赫拉神庙,她们看到一个卖化妆品的摊位,母亲停下来挑选。
“这位女主人,你看这是埃及巫女调制的钟情水,你只要把它掺在丈夫的酒里,让能让他永远对你一心一意。”摊主是个中年拉丁女人,她见母亲的年纪,开始推销这个年纪的女人可能需要的魔法药水。
母亲今年37岁,这个年纪的女人大部分都已经失宠,母亲站起身来,在摊主诧异的眼神中走了。
但凡稍有智慧的女人,都不会将成分不明的东西送进丈夫的肚子。
当你觉得摊位上有一件东西可疑了,便不要再相信其它的东西。
进入了雅典娜神庙游玩了会,再前往宙斯神庙。
宙斯神庙前有一群穿着华丽托加长袍的主人们,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什么。
索菲亚他们走上前去看,一个新闻官正在重复朗读着最新的消息和法令。
“总督签发了最新的法令,停止上缴同盟国奴隶的,并且退还已经上缴的奴隶。”新闻官高声朗读着。
怪不得这些人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原来是不再上缴同盟国奴隶了。
母女俩在草丛里撒了尿,下山时已经白天的第七个小时了(14:00)。
她们进入了一条街道,在街道口有一个双耳长颈瓶,在母女俩的注视下,阿尔坎解开兜裆布尿在了瓶子里。
每条街道上都有这种收集尿液的高大瓶罐,是各个工坊用于收集尿液的。
尿液是重要的工业原料,用途十分广泛。
这种收集尿液的方式使得工坊获得了必须的原料,街坊也得以使街道不那么骚臭,大家都获益。
又渴又累,母女俩进入了街道上的一家食肆里休息。母亲买了三碗稀面糊,这种面糊既能解渴,也能稍微垫垫肚子。
“母亲,我要吃沙巴(sapa,铅糖,一种甜味剂,用铅锅熬煮葡萄制成)。”小马尔库斯说。
“厨子,来点沙巴。”索菲娅对店主说。
(此时人们习惯以对方的职业相称呼,只有相互熟悉的人才互称姓氏,名字只有在区分相同姓氏的人时才会提及。)
索菲娅喝了半碗面糊,把沙巴倒入剩下的面糊中,给小马尔库斯吃。
大约歇息了1/3个小时,她们走出了食肆。路过了一家武器装备商店。
“阿尔坎,试试这个。”母亲拿起一个铜护臂让阿尔坎试。
铜护臂内衬羊皮,做功不差,想必要不少钱。
母亲给阿尔坎戴上,用亚麻绳给他系好。
“合适吗?”母亲问。
“合适。”阿尔坎笑着回答,喜悦克制不住地映在脸上。
“多少银币?”母亲问摊主。
“39枚银币。”摊主说。(此时一个士兵的月薪约为30硬币)
“19枚。”
“墨丘利在上(贸易与诈骗之神),亏钱的买卖不能做。”店主说。
“审判佩塔丽达,审判佩塔丽达。”索菲亚听到有人在叫喊。人群向巴西利卡快速流动。
“摘下来吧,阿尔坎,我们买不起。”母亲解下护臂,还给了店主。她们跟着人群向巴西利卡走去。
索菲亚听说过佩塔丽达,她是这片区域最美的女奴。
有一对好朋友,去年他们合资以500枚金币的惊人价格拍下了这个山南高卢血统的女奴。
这个女奴有一头火一般的头发,碧蓝大海一般的眼睛,容颜靓丽,并且能歌善舞。
他们约定轮流享受这个女奴,由于他们经营的店铺一个在路东、一个在路西,这个受到两个主人宠爱的美丽女奴,好似快乐的蝴蝶在两朵花之间来回飞舞,故而人们叫都她佩塔丽达(Petalida希腊名,意为蝴蝶)。
“为什么要审判佩塔丽达?”索菲亚很疑惑。
“去看看就知道了。”母亲说。
这里离未婚夫家不远,索菲娅先把小马尔库斯送回家,再往巴西利卡走。
跟随着人群来到巴西利卡的一角。
索菲亚看到一人高的台阶之上,椅子上坐着罗马法官,身后站着一个人应该是他的门客或奴隶。
一个美丽的女奴站在中间,两边分别又站了二个男人。
应该就是佩塔丽达和她的两个主人了。
人群渐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阿尔坎把钱袋塞进胸口衣服里,将母女俩搂了起来。
这种场合正是小偷和色狼作案的好时机,也是他打着保护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地将索菲娅人搂入怀中的好机会。
“辩论开始,原告先发言。”法官见人群来得差不多了,宣布辩论开始。
“大家都知道,我的委托人和被告共同购买了这个女奴。他们轮流使用这个女奴,为了不影响使用,他们约定不能使这个女奴受孕,以防她怀孕导致无法使用,或死于难产而造成巨大的损失。现在女奴怀孕了,被告违反了约定,我的委托人请求法庭将女人的所有权判给他。”
“被告发言。”法官说。
“原告的话如同贼喊捉贼,大家都知道我的委托人是个信誉卓越的商人,他从以前没有过违反合约的行为,以后也不会有。恰恰是原告违反了约定,导致女奴受孕。请法庭将女奴判给我的委托人。”
“你撒谎。”
“你才撒谎。”
“我打……”
台阶上,两个当事人扭打起来。两个律师也是同行相见分外眼红,一起打了起来。
“打得好,打得好。”在法庭上动武是常态了,群众们也喜欢看打架,部分人叫好起来。
法官的侍从走上来,开始拉架。
“…………”法官摩梭着他的胡子,听着门客在他边上耳语。
“让女奴说。”人群中有人喊起来。
“对,对,让女奴说。”马上有观众附和,声音以女性居多。
索菲亚知道这不现实,根据罗马法,奴隶可能受到主人的指示、胁迫或本身不诚实而撒谎,所以奴隶的话不足采信,除非使用重刑。
否则不管女奴指认谁,法官都不会采纳。
“安静、安静。”法官站起来叫喊道。
“安静,听法官说。”人群中也有叫喊,大家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原告是拉丁人,被告是希腊人。你们的头发、眼睛颜色都不同,我的调解意见是:等到这个女奴生下孩子来,孩子长得像谁就是谁违约。孩子归他的生父所有,女奴归另一人所有,你们同意调解吗?”法官站起来说。
“合理、合理。”人群中叫喊起来。
法官面露笑容对为他喝彩的民众招手,春风得意的样子。
“嗷~,我不接受!”原告身手不佳,捂着鼻子的手上都是血,看起来已经气急败坏。
法官的笑容褪去,不满意原告这么不给面子,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的委托人不能接受和一个不守信誉的小人继续分享女奴,请法官将女奴判给原告。”原告的律师站出来说。
“你们互相指认,究竟是谁违约?只有让女奴来指认。可是你要知道,按照律法,奴隶只有用过重刑之后说的话,才会被法庭采纳。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法官对原告说。
“不要,主人,我祈求你的仁慈。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你的孩子。”女奴跪下抱着原告的腿求饶,美丽的脸蛋现在只剩惊慌。
“噢~~”人群爆发出剧烈的鄙夷之声。
“你胡说。”原告恼羞成怒地把女奴推开。
“主人,救救我。”女奴又去抱被告的腿求救。
被告与他的律师又靠在一起交流了一阵,律师对法官说:“请法官允许女奴生下孩子后再做宣判,不要对女奴用刑。”
“如果你不要想让她受刑,就应该放弃她。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要让她受这样的皮肉之苦。这样伪君子的作为,正说明是心虚了。”原告律师对被告说。
“大家听听,这是多么荒谬!女奴已经指认是原告让她怀孕的,他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我的委托人放弃女奴,这是颠倒黑白,贼喊抓贼,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污蔑。”被告的律师对着群众喊话,改变刚才的立场又对法官说:“请法官将女奴判给我的委托人。”
“你们两个都要现在就宣判吗?”法官问。
“是的,我要和他绝交。”原告和被告一起回答。
“愚蠢!对女奴用刑。”法官气恼地说。
“不要,不要。”女奴挣扎起来,却如何挣扎得过两个强壮的士兵。
她的衣服被士兵扒了,在阳光的照射下,肉体如同白色大理石一般亮洁。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确实已经怀孕了。
她的阴毛居然也是火红的,多么美丽的肉体啊。
索菲亚的屁股感受到阿尔坎开始勃起了,然后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揉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到脑袋都酥麻了一下。
身边母亲的身体也是一震,这个奴隶同时捏了2位女主人的屁股。
“不要不要,我祈求你们仁慈,祈求你们仁慈。”女奴挣扎着,惊叫着。她原本享受的双份爱情,如今却像两道拉扯的绳索,勒得她要窒息。
两个士兵用绳子把她的手绑在两侧的柱子上。女奴呈大字型面对群众,士兵拿着鞭子在她身后准备了。
“啪~”一鞭子抽在女奴的背上。女奴的身体僵直,嘴唇掀起,牙关咬紧,口水从齿缝里喷了出来。
“啪啪啪啪~”没等女奴缓过劲来,鞭子又抽了过来,她咬紧牙关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脸色涨红、狰狞。
她扭曲着身体试图躲闪,但哪里躲得掉。
光用看,索菲亚就能感受到,鞭子是如何一下下夺走女奴的生命力的。
这个女奴何错之有,居然要在怀孕期受到这样的刑罚,怒火在她的心头燃烧。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阿尔坎的腰肉,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令他疼得收回了摸她屁股的手。
行刑完毕,女奴的身子软下去,被手臂上的绳子吊着。
“啊噢,她流产了。”女人们的声音惊叫起来。
粉红色的液体从她胯中流出,女奴流产了。她被士兵解开绳子后跌坐在地上。
“女奴,你现在可以说了,是谁导致你怀孕的?”法官问。
原本索菲亚还希望女奴能判给有一丝维护她的被告,但是当被告也同意用刑,将女奴当成双方一决雌雄的工具之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判给谁都没有分别了。
女奴的身子颤抖着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捞了一把胯下的血。她转头各看了两位主人一样,表情是如此的愤恨、决然。
“女奴,是谁导致你怀孕的?”法官又问了一遍。
女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沾血,在脸上、身上作画。
“她要诅咒!”有经验的妇女立马察觉。
“快阻止她!”原告要冲上去拉扯女奴,却被士兵挡住,显然这一刻士兵也有自己的想法。
最强力的诅咒莫过于血祭,而女奴用孩子的血液诅咒他的生父的话……
“%@$#*&%”女奴用她自己的母语大声的念着咒语,然后她站起身来快速的奔跑。
就当大家都以为她是要逃跑时,她对着一根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啊~”人群爆发出惊呼声。
法官的门客走上去查看女奴的伤势。
“她要死了。”门客说。
法官站起来,走到女奴身边查看,对女奴说:“我判决你获得自由,佩塔丽达。”
佩塔丽达举向着天空的手慢慢跌落,她死了。
献祭两条生命完成的诅咒,将是一个传说。
人们会时刻关注这个诅咒的发展,在诅咒完成前,佩塔丽达的灵魂将萦绕不去。
“我判决佩塔丽达获得自由,原告与被告合资为她举行葬礼,火化时她的嘴里须含有金币。”法官高声宣布,脸色难看地离场了。
人群开始对原告和被告扔烂苹果,甚至是地上捡的牲畜粪便。
法庭不会判处她的两个主人,但群众有自己的判决方式,他们的家门前将堆满粪便。
他们买卖也不会有人光顾,没人敢和被这样血祭诅咒的人做买卖,怕被沾染了晦气。
有一些头戴编织花环的女人,将花环摘下放在了佩塔丽达的身上。
罗马人的文化深受希腊人的影响,但是他们也有比希腊人优秀的地方。
有相当部分的罗马人认为,人不应该以奴隶的身份死去,所以他们会在奴隶将死前宣布他们获得自由。
如果奴隶们在地府里说尽他们坏话,他们死后进入地府可能会受到惩罚。
索菲亚心情沉重,这是一场亲眼所见的悲剧。
同时她也不明白,高卢女人应该很野性才对,为什么她选择用自己的生命献祭诅咒,寄希望于神和魔法为她复仇,而不亲手杀掉她的仇人呢?
终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美狄亚。
这一刻索菲亚希望这个高卢女奴的诅咒与魔法,可以有效地完成任务。
母女俩没心情继续游玩,开始采购生活必须。
她们进了香料铺子。
各地特产的香料这里都有,气味十分浓烈。
母亲开始购买食盐。
被人们广为喜爱的胡椒的价格与金子等重,索菲亚抄写一本书的报酬只能换到一把胡椒,这种香料是她们家消费不起的。
她们除了盐和诸如孜然这类便宜的调料,其它的都没买。
索菲亚在莎草纸店购买了纸和油墨。母亲购买了农具、铁器,她们返回到驴车旁了。母亲开始清点售出橄榄油收获的铜币。
“这位女主人。”刚才武器店里一个年轻人拿着铜护臂走来和母亲打招呼。
“我家主人说可以27枚银币卖给你。”年轻人说。
店里不接受还价,然后让奴隶追出来交易是正常手段了。
各行各业都有工会,店里降价销售是行会不允许的。
“23枚。”母亲说。
“25枚。”年轻人说。
“就23枚,不卖你就回去吧。”母亲说。
“好,就23枚,你可真是精明的女主人啊。”
成交了,得到了护臂,阿尔坎的嘴角又裂开了,搂着主母激吻。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合和奴隶接吻实在有失体统,她推开了他。
不由的,索菲亚一阵感到嫉妒。
她抄一本书赚4枚银币,阿尔坎却轻易获得了23枚银币的礼物。
女人出轨有二宗罪,其一怀上别人的孩子,其二把丈夫的钱给别人花。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护臂终究是自己家的财产,并不算送出去的。可是见阿尔坎这么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是很让人羡慕啊。
逢人走过,阿尔坎就抬手横在胸前,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的铜护臂。
太阳已经西斜,队伍准备出城回家了。社区的领头人,卡拉斯家的管家来各家驴车检查购买的物资。
家有家的规矩,社区也有社区的规矩。
大家不能购买社区里邻居们有出产的商品,就像社区里的邻居不能向别人购买橄榄油,托皮洛斯家也不能向外人采买小麦、蔬果、肉类、布匹等邻居们在生产、经营的商品。
违反社区规矩的人家,将寸步难行。
一排长龙,驴车队伍驶出了阿格里真托城。
按财富排序,他们还在最后面。
路过善良女神庙时,索菲亚看到神庙大门紧闭,但依稀可以听到音乐与歌唱之声。
前面的队伍,奴隶们大多戴着镣铐,这一趟出行足够令镣铐磨破他们的皮肤。
像托皮洛斯家这样,主人们能跑开玩耍,让奴隶看摊位的农庄主很少。
只要待遇还过得去,家生奴是不会跑的,但一个家生奴从出生到能独立干活,需要培育十几年的时间。
如果一个主人的产业在扩张,家生奴的繁育是跟不上扩张速度的。
买来的成年奴隶如何能保证他不跑?
除了镣铐并没有太好的方式。
托皮洛斯家的家生奴够用,因为这些年他们家的产业就没扩张过。
……………………
索菲亚上身穿着抹胸,下身裹着缠腰布,塞纳正在给她身上涂抹橄榄油。她正准备训练马术,为7月的城市运动会做准备。
每四年一次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是希腊人的重要节日,而阿格里真托希腊人众多,所以一直举办城市运动会延续这一传统。
运动会也有一项女人可以参与的比赛,就是马术。
奥林匹克运动会不仅要展示力量与技巧,还要展现美。
所以,男运动员比赛时是全果涂油的,跑起来甩得可好看了,女运动员则上下各有一条遮羞布蔽体。
相比于竞争十分激烈的男子比赛,女子比赛容易很多。
穷人没机会练马术,贵族又不太会参加有危险的比赛,所以参赛的大多是索菲亚这般家境不上不下的女子,获胜机会还是蛮大的。
如果能胜出,对未婚夫来说也是长脸的事。
索菲亚的坐骑是农场里的驴子,她们家养不起娇贵的马,所幸她身子轻盈,用驴子参赛就够了。
她涂油的身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亮光,引来了奴隶们的注目。
索菲亚骑上驴背,一夹大腿,驴子奔跑起来。
这个比赛的难点就是身上涂了橄榄油之后,要保持稳定就更难了。
前方已经让奴隶搭好了9个障碍,她尽量让身体与驴子奔跑的节奏同步起来。
“跳!”苏菲亚拉紧缰绳喊道。
驴子跃起来,跳过了障碍物,着地后她尽力地夹紧双腿保持平衡。跑了几步,又跃过一个障碍物,着地的时候,她稳不住了,摔在了草地上。
“女主人,你应该一只手抓缰绳,你的身体太僵硬了。”阿尔坎说着将她扶起来,并在她胸口留下两个泥手印。
对于他这种不着痕迹的占便宜,索菲亚也不太好呵斥。
这个奴隶自有了征服主母的经验后,对攻略主人愈发的擅长了,常常不在痕迹地挑逗索菲亚。
她又来来回回练了一会,要一次跃过9个障碍,还是有难度的。
“索菲亚,医生来给主人治病了。”塞纳跑过来对索菲亚喊。并不是需要她做什么,而是叫她快去看新鲜事。
索菲亚从驴子上下来,穿了件衣服,和塞纳一起跑回了别墅里。
父亲的痔疮已经发了很久了,最近实在痛苦得熬不下去了,就请了赫拉祭祀介绍的医生来治病。索菲亚很好奇这个痔疮要怎么治?
进到了内院,索菲亚看到父亲露出屁股,侧卧在沙发床上。
医生在地上摆开了一些瓶瓶罐罐,还有几根竹节。
当医生打开一个罐子时,她惊讶地看到几条水蛭从罐子里一拱一拱地爬出来。
医生抓了2条水蛭塞进一根竹节,其它的又抓回罐子里。
医生把装了2条水蛭的竹节,按在了父亲肛门突起的痔疮上。过了一会,医生把竹节拿开时,2条水蛭正吸在痔疮上吸血。
原来是这么回事,索菲亚觉得她以后也会治疗痔疮了。
医生又用同样的方法,让父亲的肛门上吸了一圈的水蛭。
又过了好一会,水蛭一个个吸得圆滚滚的,自行脱落下来。
医生又把一只只水蛭装回罐子里。
然后他把烧红的烙铁烫父亲肛门上的伤口。
“啊~ ”父亲双手紧抓床板,惨叫起来。
……………………
5月11日,利莫里亚节(Lemuria)。
这是死者来到生者的世界随意游荡的专门时间。
半夜时分,托皮洛斯忍着屁股的疼痛,起床赤脚走出卧室。
他身上衣服所有的结是打开的,以保持气息的顺畅运行。
他同时握紧拳头,拇指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做出驱除邪恶、吸引好运的手势。
这一手势被称作拳状护身符,阻止了在他周围潜伏的邪灵碰到他。
他一边走,一边向身后撒蚕豆,同时重复说九遍“我撒这些蚕豆,用它们拯救我自己和我的家人”。
他不能走回头路,因为一回头就有可能看到,跟在他身后捡他扔下的蚕豆的幽灵们。
所以他低着头在柱廊下走圆圈。
在重新走到卧室门口时,他敲响一个小铜器,重复说了九次“离开这里吧,我祖先的灵魂”。
闪身进了卧室,关上房门,仪式结束。
伺候他的沙拉将他慢慢扶上床,躺在他身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