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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范府大婚瞳瞳日

庆余年秘史 渝西山人 12121 2024-09-05 01:38

  范闲安全地、很舒服地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像极了一个宿醉未醒的年轻人,床边搁着一只铜盆,盆里倒很干净,因为呕吐物早就被清干净了。

  范闲昨夜出宫时还是被大内统领燕小乙发现了,范闲的脸白不是装出来的,呕吐也不是用药物催的,而是燕小乙的那枝箭上所挟的劲气真的伤害到了他的内腑,胸腹间一阵烦闷,大约需要将养个几天才能好。

  想到那噬魂夺命的一箭,范闲依然禁不住害怕,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在生死之际又超水准地爆发了真气级数,只怕自己真的会被那一箭射死。

  隔着那么远,这一箭依然有如此威力,真是难以想像,看来那位大统领已经拥有九品以上的境界,随时可能迈入人间最巅峰的那层。

  装醉养病的数日内,范闲在殿上的“诗仙表现”早已传遍京都,几日里踏槛来访的士子权贵不知凡几,但是范建都冷冷地挡在了外面,说自己儿子当日耗神过度,需要休养。

  但是范闲觉得这三天是自己两生中最漫长的三天。黑箱子就在自己床下,钥匙就在自己手里。没有什么诱惑比这个更大的了。

  在第三天晚上,在五竹的陪伴下,范闲用那把钥匙插入黑箱子那个黄铜钥孔打开了箱盖,用五笔打字法解开了密码,范闲在心中暗自猜想了许久的那件事情,终于得到了最有力的证实,自己肉身的母亲,那位叫叶轻眉的女子,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

  箱子一共分成三层,第一层是一把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这是一把那个世界最好的狙击枪,如果配上破甲弹,可以隔着一公里的距离,射穿一堵厚厚的墙。

  但是箱子里没有子弹,五竹说子弹当年被他都扔在太平别院的地窖里了。

  箱子的第二格里有一封信,是给五竹的,说了一些当年琐事。箱子的第三格是叶轻眉留给她“闺女或儿子”的。

  里面的东西要等他搞出人命的时候再来看,所以范闲没打开看。

  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他是叶轻眉给别人下春药借种生的,自己的母亲叶轻眉是从哪里来的,在这个世界上做了些什么。

  澹州的奶奶说过,今上的父亲即位之前,最有可能接庆国皇位的,应该是那两位亲王。而那两位亲王却死在了有些荒唐的谋杀案件之中。

  看了那封信后,范闲自然清楚,那两名随时防备着刺杀的亲王,是死在老妈那柄狙击枪下。

  也就等于说,如今的庆国皇室,完全是依赖于母亲,才能拥有这个天下。

  母亲建了庆余堂,立了监察院,为这个国家的强大,提供了最根本的一切。

  甚至可以说,没有叶轻眉这个人,也就没有如今的庆国。

  此时他再看这庆国京都的街道,街道上行走着的四轮马车,街畔富豪家中的玻璃窗户,还有以往见到的万花筒,那些滑溜溜的肥皂……这些所有的事物,在这一瞬间与他联系了起来。

  似乎这些事物中都烙印着母亲的气息!这街上,这屋中,这天下,到处都有那个女子的味道。

  那封信的最后说着:“老娘很孤单。”

  在今天之前,范闲也很孤单,但从今天起,他不再孤单。

  ……………………

  如今的范闲,真可谓是名动京华,再没有人只将目光投注到他背后的势力,而是集中在他的本人身上。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将一代大家庄墨韩当场激到吐血的,只有他这独一份,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太子与二皇子同时加大了对他的拉拢力度,李弘成时常带着柔嘉郡主来府里喝茶,辛少卿也借口多日不见,前来探望。

  但范闲此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暂时将两边都推了。

  在夜宴计划之中,他只完成了两个部分,一是成功地找到钥匙,二是近乎成功地陷害到东夷城云之澜,使得朝廷加大监视的力度,让这位九品高手焦头烂额之下,直到离开京都,都根本无法生起找自己决斗的念头,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发现长公主与北齐勾结这个料,他却一直在等着合适的时机撒进锅里。

  等东夷城使团离开京都两天之后,范闲知道时机到了。

  夜宴之后,垄断了京都纸张的西山纸坊和内库的相关产业,仍然在不时触动澹泊书局的生意,只是长公主那边没有办法指使监察院八处,所以只是些小敲小打。

  而范闲很明白,这只是风雨前夕的宁静。

  而他决定在风雨到来之前,抢先出手。

  因为这些天打压澹泊书局生意的,是内库的西山纸坊和万松堂,所以范闲让五竹去抢内库的纸,再用万松堂的墨。

  然后再在传单印上一些似真似假的细节,比如长公主是怎样与庄墨韩对话的,言冰云在北齐潜伏是怎样的含辛茹苦,又是怎样被宫中贵人无情地抛弃,长公主伤害朝廷的利益,谋求自己的利益,在宫里养了面首三千,淫乱宫帷,外面有多少老情人……等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东西。

  九月初秋的京都,漫天的白色传单像雪花一样,飘洒在京都里的每一处,尤其是太学与文渊阁附近,更是拾之不尽。

  其时天色熹微,晨起的学子与百姓们拣起这种陌生的纸片,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是庆国这片土地上,第一次出现传单战。

  但范闲依然高估了庆国子民的热血,低估了监察院和六部衙门的操控能力。

  不过是两个时辰之内,整座京都的传单都已经被收拢到了天河路流水畔的那个监察院衙门里面。

  诸般措施在半日之内,连续下发,终于成功地控制住了局势。

  但流言这种东西不需要翅膀也会飞,不需要空气也能呼吸,早已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庆国皇室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不免有些紧张,虽然监察院措施得力,但皇宫之中依然惶惶不安,宫女太监们走路的声音都刻意放小了一些,听说陛下在御书房里大发了一顿脾气,而太后老人家去了一趟广信宫,几个耳光声过后,长公主哭了好久。

  令范闲万万想不到的是,传单这件事让陈萍萍把监察院里面和长公主勾结出卖言冰云的叛徒揪了出来,他就是监察院一处头目朱格,专司监视朝内官员,是监察院八大处里权力最大的一人。

  不论是算无遗策的陈萍萍,还是阴险疯狂的长公主,都无法想像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居然是那一对主仆二人胡闹出来的。

  范闲冷静旁观着这件事情的余波,他口述的色情文学,看来果然是这个国度里不可承受之重。

  不论皇帝内心深处是怎样的真实想法,也不在乎长公主的真正实力会因此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他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很悄然无声地,长公主搬离了皇宫,被赶回了自己的封地信阳。

  如同五竹当初计算的那样,皇帝陛下在长公主离京之前,果然大肆封赏了一番,同时范闲也得了许多好处,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关系,似乎只是陛下赞他为国朝争了脸面。

  旨意下来,范闲立马由八品协律郎,变成了五品太学院奉正。

  几日后,范闲那夜在殿上念的百首诗集结为《半闲斋诗集》由澹泊书局出品了,这次澹泊书局得了付印权,范闲亲自大刀阔斧删了许多。

  不料书局办了一个仪式,借着范闲的名头,将靖王世子、鸿胪寺少卿辛其物等人全请了来。

  范闲吓了一跳,只肯让才女妹妹范若若去抛头露面当形象代言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售卖,而他自己却借口要保持一代诗仙的神秘感,躲进了皇室别院,与林婉儿谈恋爱去了。

  八品协律郎当场喷诗百首,震得一代大家庄墨韩吐血而遁,这故事早已在庆国传扬开来,虽然有些诗已经流传到民间,但这次的诗集号称作者亲校版,自然大不寻常。

  果不其然,诗集一出京都纸贵,范闲的声名顿时浸浸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

  今天是范府大公子范闲大婚的日子。

  这次大婚在京中很是轰动。

  夫家范族在京中本就是大族,司南伯范建因为与皇室之间的那层关系,近些年圣眷颇隆,户部尚书早就病休在家,大约再过一两年,范大人就会替上那个位置。

  新郎倌范闲,更是位最近在京中风生水起的人物,不提半年前牛拦街英勇之举,单说上个月在殿里那次酒后诗疯,便已将他推到了人言峰顶。

  而范闲自那之后,一直躲在家中,所以众人不免有些好奇,这位新任的五品太学奉正,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女方当然也很了不得,新娘子虽然是年初才归宗林氏,但毕竟是堂堂宰相大人的女儿,宰相宰天下相春秋,乃朝中文官之首,女儿出嫁,这是何等大事。

  新郎新娘都是私生子,这事儿似乎被京都人集体遗忘了。

  庆国的婚礼仪式一般是在傍晚的时候才进行,但是范闲今天居然天不亮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洗澡,刷牙,接着涌进了五个婆子来帮他穿衣服。

  戴上头冠,系上玉牌,银制鞋扣硌脚,错金衣领硌脖子,范闲像个傻子一样地被婆子们推到了前厅。

  范若若与范思辙今天也打扮得挺喜气,尤其是若若,往日里略嫌冷清的面庞,被粉红的衣裳一衬,显得格外有精神。

  姐弟二人看着兄长的可怜模样,掩唇而笑。

  迎亲的队伍到了林府。

  鞭炮声中,笙声笛声中,林府大门渐开,出来的是林府那边的头面人物袁宏道,这位谋士今天在帽子上别了枝红花,倒还真有些风流味道。

  漫长的双方夸亲自赞仪式后,一阵礼乐过后,林府大门第二次款款拉开,在两名喜婆的迎路之下,新娘子林家小姐终于走了出来。

  范闲眼前一亮,今日婉儿一身大红,广袖对襟,秀美之中带着无穷喜气,只是头上那方红巾盖住了头上的珠冠和那张自己念念不忘的容颜。

  又有一套例行程序结束之后,全身大红的林婉儿才轻移脚步,上了头前的那方婚轿。

  整个过程里面,范闲没有能与她说上一句话,对上一个眼神,滑过一个指尖。

  回到范府宾客已至,礼乐齐鸣,好生热闹。

  新娘子先被迎往内室暂坐,新郎倌站在正堂前迎客,范闲满脸微笑与前来的认识不认识的人说着话。

  宴中的时候,靖王府的人终于来了,阖院官员齐齐起身相迎。

  看着那个花农一样的王爷,范闲苦笑着,心想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认出来?

  靖王迳直跟着范建走入了内堂,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回身对范闲正色说道:“你不错。”

  范闲一怔,赶紧行礼谢过。

  靖王又皱眉道:“我本想着,过个两年,就把柔嘉许给你,没想到,我那姐姐居然和我抢女婿。”他似乎真的深以为憾,摇头走了进去。

  李弘成在一旁苦笑说道:“妹妹如今正在王府里抹泪珠子,父王先前那话倒是真的,如果不是你这未婚妻也是大有来头,父王说不定真会去请太后出面,让你改娶柔嘉。”

  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辰,范闲与林婉儿拉着红丝络的两端,隔着一方红布含情脉脉对视,款款向下,柔柔一拜,那股子酸劲儿让一旁的范若若感动得眼泪汪汪,让她身旁的范思辙肉麻得想要抓狂。

  拜父母的时候,司南伯范建轻捋胡须坐着,而柳如玉却有些扭捏地坐到了主母位上。观礼的官员权贵们大感不解,心想柳氏什么时候扶正的?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月来范闲暗中谋划的结果,柳如玉对他好,他自然也要回报对方。

  柳如玉在熬了十年之后,终于坐到了主母正位上。

  她有些不安地接过新妇递过来的茶水,不知味道地浅浅喝了一口,再望向侧方范闲的眼光就充满了感激。

  范闲的眼光没有望着她,只是微微笑着,向父亲敬着茶。

  正在此时,府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范闲站起身来,喜婆也将婉儿扶了起来,一家人齐齐往外望去。

  “有旨到,范氏接旨。”

  宫中那位与范家相熟的侯公公满脸笑容地推门进来,宣了宫中的旨意。

  但是庭院里的六部群臣们有些意外,侯公公传旨当中的那些赏赐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金帛的数量远远超标,一些进贡的物品也在单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大臣之子结婚应有的赏赐,倒像是嫁郡主或者是皇子娶亲的感觉。

  就算是宰相与司南伯联姻,皇家也应该不会如此重视才对。

  范闲一面听着旨意,一面小声对身边红盖头下的妻子说道:“听明白了没?相公我是沾了你的光啊。”

  红布下的林婉儿娇羞大作。

  等侯公公退后,众官正松了一口气,不料又听着外面高喊道:“范林联姻,佳偶天成,淑贵妃打赏。”

  范闲一怔,与婉儿再次行礼,淑贵妃赏的是一套珍奇书籍原本。淑贵妃是二皇子的母妃,想不到也与范宅有旧,众官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料过了一阵,又听着外面高喊道:“范林联姻,佳偶天成,宁才人同贺。”众官再惊,这位才人虽然名份不高,但唯一的亲生儿子却是大皇子,一直领兵在外,深得陛下器重。

  宁才人的礼物是一把剑,倒符合她东夷出身的性情。

  既然淑贵妃与宁才人都送了礼,其他的娘娘们自然也有心意送到,只是名声不显的那几位合伙送了过来。

  唯有宜贵嫔本就是柳家的人,所以格外不同,而且她昨天夜里得到消息,柳如玉终于扶正,所以大喜之下动了狠手,光送来的礼单就足足有两尺厚,将院里的众官们吓了一大跳。

  众娘娘之后,才是皇后的赏赐,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这赏赐自然也不一般,是一柄浑身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十分贵重宝气,无法形容。

  今天群臣总算是开了眼,这庆国开国以来,也没有哪位大臣子女的婚事,可以惊动如此多的宫中贵人!

  当然,知道林婉儿真实身份的高官们自然了解其中内情,林婉儿不仅仅是长公主的私生女,最关键的是向来极得皇帝与太后宠爱,自小在宫中长大,当然与这些贵人们的情份不一般。

  终于,最重量级的炸弹响了。陛下亲笔御书被太监们像捧宝贝一般捧入了范府。院子里一大批人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范林联姻,佳时天成,手书一幅,以为祝念。”

  范建与范闲小心接过,展开昭示众人,只见那洁白的纸上写着四个大字:“百年好合”。

  很简单的意思,但是一向不怎么喜欢参与臣子家事的皇帝陛下亲手书写,这其中隐藏的意思,就非常不简单。

  院中众人纷纷猜测,范闲娶了林婉儿,只怕是拣了一个大元宝般幸运。

  深宫之中的一个房间里面,庆国的皇帝陛下正微笑看着一幅画,画上是个工笔绘成的黄衫女子。

  皇帝将自己最欣赏的婉儿嫁给了范闲,心想画中的女子也会喜欢这个儿媳妇儿才对。

  今天范林联姻能有这么大的排场,旁人都以为是陛下疼惜婉儿的缘故,即便是宫中的娘娘们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但这九五之尊清楚,他只是想弥补一下范闲不能用皇子身份大婚的遗憾。

  皇帝望着画中的女子,唇角浮起一丝微笑:“你以前就很喜欢这种热闹排场,希望他也喜欢。”

  ……………………

  在一阵欢欣鼓舞的礼乐声中,范林两家联姻终于尘埃落定,新婚夫妇被送入洞房,宾客开始退场,司南伯范建看着被人扶进新房的小两口,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他今天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看来太子与二皇子也知道,在自己儿子大婚的时候,不顾身份贸然前来观礼,会引起宫中的警惕与范闲的抵触。

  不过太子和二皇子依然喊人送了份重重的礼物过来。

  入夜,一对新人终于在丫环们的搀扶下,来到了新修的那处园子,回到了自己的宅院。此间也是红烛大明,到处贴着喜字,红艳艳的好不喜庆。

  到了这里,范闲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进了屋子,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喊众人退下。

  这府里的下人丫环们齐齐在门外向新婚夫妻叩了个头,婉儿陪嫁过来的贴身大丫环四祺赶紧取出赏钱分了。

  此时的新房内就只剩下了范闲与婉儿二人。

  “出来吧,如果不想我打你的话。”出乎林婉儿意料,范闲冷冷说了一句话。

  果不其然,范思辙很困难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从床下爬了出来,然后低着头就冲了出去。

  “娘子。”范闲没有依规矩去用那把尺挑起婉儿头上的红盖头,而是温柔地用两只手指拈住红布一边,缓缓地掀了起来。

  只见红布渐渐上移,露出姑娘家微低含羞的白玉下颌,再上是那两瓣软嫩的唇儿,微翘的鼻尖,因为紧张而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红烛渐黯,范闲有些紧张地坐在了床边,右手的大拇指轻轻地抚弄着妻子耳下的滑嫩脸颊。

  ……

  “咳咳。”

  屋子外面传来两声极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然后是范闲贴身侍卫们的刀剑出鞘声,闷哼倒地声,最后是今夜当值的王启年那声惊呼!

  范闲眉头一皱,整个人早已破门而出,身上的大红喜袍如同一片红云般飘了出去,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艳魅。

  此时,他的余光才看清,石阶前的侍卫们已经倒下了三四个,人事不省,而王启年却是满脸恐惧地看着自己身后。

  范闲心中大惊,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破风之声,他一声闷哼,化掌为刀,一个甩手,便劈了过去。

  正要劈到那人脸上时,范闲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只见那人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风霜之色,年纪十分苍老,但却看不出来真实的面目。

  一双阴寒的眸子里被染成了淡褐的颜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老师?”范闲惊呼出声,肚中一阵绞痛,不敢怠慢,赶紧从腰带里取出一粒解毒丸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路。

  然后赶紧上前见礼,拥抱,腹诽,感动于十年不见的费介今日突然驾临。

  “你的样子倒没怎么变。”费介坐在书房里,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丫环的捶腿,一边看着站在旁边的范闲,“本想着十年不见,应该认不出来了,没想到你小子还长得这么漂亮。”

  范闲叹了口气,却不敢坐下,说道:“我说老师啊,您能不能……哪怕仅仅一次,不要半夜摸进屋来,很容易产生误会的,您明明就是八大处里面武道最弱的一个人,却偏生喜欢扮夜行侠,很危险的。”

  其实范闲设想了无数次与费介老师重逢后的场景,有可能是师徒二人抱头痛哭,也有可能是互斟毒茶以试别后技艺,但断没有想到在自己大婚之时,春宵苦短之日,这位老先生居然会来搅局。

  费介递给他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隐隐有淡淡的香气飘出,是专治林婉儿肺痨的神药一烟冰,费介托东夷城的药商在海外花了四年才找到的。

  四年前是宫中第一次谈及范林两家的婚事,原来从那时起,费介就开始着手想办法治疗林婉儿的肺痨,想让自己学生娶个健健康康的老婆,想到此处,由不得范闲不感动。

  范闲心头一阵感动,费介对他这个学生比亲儿子还好,赶紧俯身行了一个大礼,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能活到今天,眼前的这人应该算是出力最多的两个人之一。

  费介拒绝了学生范闲留宿的请求,他在京中自然也是有宅院的。准备离开之时,范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话。

  “老师,当年你和陈萍萍,还有五竹叔,是不是一直跟着我母亲?”

  “是啊。”

  “母亲大人是不是曾经找你拿过一些药。”

  “什么药?”

  “嗯……”范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春药或者是迷药。”

  费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出现很古怪的神情,阴阴一笑道:“你才新婚,就需要这些东西了吗?”

  ……………………

  “终于可以洞房了!”躺在婚床上的范闲发出一声感慨。

  见坐在大红喜烛旁卸妆的林婉儿没有理他,范闲坐了起来说道:“此情此景,我想到一幅对联。婉儿,你可想听听?”

  范闲也不管林婉儿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上联:一对新夫妇;下联:两个旧行头。”林婉儿先是一愣,然后回过味来,大羞,扑过来粉拳招呼。

  范闲边躲边说道:“还有横联:相亲相爱!”说完一把搂住佳人,亲了上去。

  林婉儿羞不可抑,忙站起身,范闲也并未用力,竟被她挣脱开来,伸手又去抓,只听“哧”的一声,婉儿衣襟被他一把扯开了。

  “好了,莫扯,衣裳都快扯破了,夫君,要相亲,找你的新行头去。”林婉儿双颊微笑,稍稍刺了范闲一把,她对范闲在婚前破她身子,到底还是有些不满的。

  “嗯,那是因为婉儿太美了,情难自禁嘛。”范闲略带尴尬地松开林婉儿说道。

  “知道,情难自禁嘛。” 林婉儿噗呲一笑,点到即止后主动坐入范闲怀里。

  一件件衣物从范闲和林婉儿的身上脱落下来,林婉儿身上只剩下一条喜庆的红肚兜,范闲更是不着寸缕,那条粗长的大肉棍就那么挺立着。

  两人早抱在一起,唇舌交缠,急促喘息,范闲吮吸着婉儿的樱唇,伸舌进入她檀口之中,林婉儿的丁香嫩舌立刻迎来,两人舌头交互,互相吮吸对方口中涎液,尤其林婉儿的嫩头灵活无比,香嫩可口,范闲一阵激动,贪婪吮吸,啾啾有声。

  范闲的两手在婉儿的粉背、小腹上来回摩挲,最后握住她胸前那一对丰满雪白的大奶子,狠狠揉搓起来!

  “啊……”林婉儿一声娇呼,她感到自己的乳头传来一阵刺激,原来范闲正用手指在上面快速拨动,难言的快感立刻传遍全身,她的樱唇后退,喘息了几下,说道:“夫君……婉儿的奶子好玩么?”

  “好玩极了!”范闲哪里有时间与她讨论这种问题,沿着她的白皙脖子一路吻了下去,很快来到她那丰满的大奶子上面,张口含住雪嫩的乳肉轻轻吮吸,不时用牙齿轻咬一下,留下道道红印,又用舌尖快速舔弄她那粉色乳头,舔了一个又舔另一个,无比的痴迷,乳香满嘴,范闲心中阵阵刺激。

  阵阵清风在后园吹拂,花草来回摇摆,似乎在为这一对男女呐喊欢呼。

  林婉儿将自己的红肚兜扔在一旁,按着自己胸前的男人脑瓜,男人的脑袋不断往下移动,唇舌交互,在她的娇嫩躯体上留下道道湿痕,一直移动到她的屁股上,范闲将头埋在婉儿的挺翘屁股蛋上,一张嘴疯狂地舔弄屁股嫩肉,他整张脸都几乎陷入了婉儿白嫩而富有弹性的屁股嫩肉之中,如此片刻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转入婉儿大腿上面,继续滑动舌头,入口是香软嫩滑的美腿,范闲抱着婉儿的两条大腿迷醉地品尝,此刻在范闲看来,便是世上最美的美味,也不过如此了。

  林婉儿忽然“啊”的一声娇呼,原来此刻范闲已经将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和一对玉足都品尝了几次,已经将嘴进袭到了她那两腿之间的神秘幽谷,柔软黑毛覆盖下的幽谷是一片白嫩和粉红,肥美的两片阴唇嫩肉夹着一条细长的肉缝,整片蜜穴呈漂亮的馒头状,中间裂开一条鲜红色细缝,这条肉缝在范闲的唇舌刺激下分泌出汩汩浪液,范闲一边品尝一边暗道,婉儿的蜜穴真是香嫩甘甜啊,果然皇室女子就是不一般,非是凡俗女子可比。

  在范闲开始品尝她小穴的时候,此时的林婉儿也感到十分刺激,她一下将范闲压了下去,转了个身,自己也倾倒下去,刚好头部靠在男人的下体部位,在看见范闲大肉棍的时候,她心中微微一喜,男人那冒着热气的紫红色大龟头硬直无比,肉棍更是又粗又长,林婉儿张口含住了龟头,嫩舌轻舔,细心品尝起来。

  两人各自全力刺激着对方身上最敏感的私密部位,范闲的嘴唇贴着婉儿的粉嫩阴唇,舌头在她那蜜穴之中快速进出,不时吮吸一口那里面分泌出来的湿滑淫液,林婉儿也是媚眼如丝,娇喘吁吁,檀口嫩舌在富有节奏地套弄范闲的粗大肉棍,整条大肉棍留下了她湿滑的口水,就连卵蛋也不曾放过。

  忽然林婉儿娇躯一颤,整个人僵住不动,下个瞬间却浑身一颤,接着是快速的抖动起来,美眸发直,口中浪叫:“啊……夫君..呀……不……来了……啊啊……啊啊……”

  原来她在范闲的舔弄下达到了一次惊人的高潮,刺激得她浑身酥麻,她的翘臀微微高耸又落下,柳腰往上弓起,大股大股的浪液从她那肥美多汁的蜜穴深处喷出,都落在范闲的嘴上和脸上,范闲欣赏着美艳婉儿的潮吹媚态,一条大舌舔着上面的黏滑液体,忽然道:“婉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婉儿的娇躯倒在一旁,媚眼如丝地笑了起来,檀口吐着香气:“夫君……”

  “婉儿……”范闲大感刺激,抱住林婉儿的柔软娇躯,雨点般地在她娇美的脸蛋上亲吻。

  范闲的左手手掌在林婉儿雪白光滑的胸部来回移动,不停地用力揉捏着林婉儿丰满的双乳,红肿勃起的乳头在范闲的手指缝隙内来回穿梭,他还动不动俯下身子,舔弄林婉儿那发情变硬的乳头和周围一圈乳晕。

  范闲的右手则牵着林婉儿的小手摸上自己的巨棒,让林婉儿不停地来回撸动着自己的胯下阳物,给自己更为舒适的性快感;接着,腾出来的右手理所当然地摸在了林婉儿下身的桃源洞口,略加用力地揉搓着林婉儿勃起的阴蒂,让林婉儿依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继续发出兴奋到极点的浪叫声。

  看着林婉儿光滑雪嫩的躯体,圆润饱满的双乳,粉嫩可爱的乳晕,平坦光滑的小腹,肥美多汁的阴户,丰腴挺拔的肥臀,令范闲丹田内的欲火大盛。

  不过他还是坚持强忍着将林婉儿立刻洞穿的欲望,准备先做足前戏,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范闲一边揉搓着林婉儿的阴核,一边不停地将手指深入林婉儿的小穴抠弄,一口气便伸进了两根手指,瞬间便将林婉儿的小穴塞得满满的,小穴内的手指微微弯曲,不停地来回抽动,同时微微用力地拉扯着林婉儿的阴毛,让林婉儿体会到爽中带痛的性快感。

  “啊……啊……快……好痒……好痒……夫君……再快点……婉儿想要……”

  享受着范闲高水平前戏伺候的林婉儿自是浪叫连连,下身的秘洞更是波涛汹涌,范闲狠狠地揉捏了几把林婉儿的乳房后,双手用力扒开林婉儿的双腿,低下头去咬住林婉儿的阴核,左手拉扯林婉儿的阴毛,右手则继续在林婉儿的小穴内进进出出。

  范闲对于林婉儿阴部的玩弄并不算很温柔,他时而用嘴唇和舌头舔弄着林婉儿的阴蒂,时而却用两排利齿撕扯啃咬着这块红肿的敏感嫩肉,左手拉扯的力道虽不足以将林婉儿的阴毛拔起,却足以让她受到痛感;他右手指尖上的指甲盖和部分角质化的皮肤也在不停刮蹭着林婉儿阴户内肉壁上的娇嫩皮肤,要说不疼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种程度的疼痛却反而加剧了林婉儿所感受到的快感,她不断地扭动着腰肢和肥臀,身体不断地迎合着范闲的抠弄,下身的淫水流的更多,一股股热乎乎的水箭一下下喷出,打湿了范闲的手腕和胳膊,浪叫声更是一波高过一波。

  “啊……夫君……婉儿……婉儿求求你……快……快用夫君的大……大宝贝干婉儿……干死婉儿吧……啊……婉儿要……要不行了……”

  范闲见火候差不多了,自己也已经欲火焚身,便用双手扒住林婉儿的屁股,将自己的硕大的肉棒对准林婉儿淫水成灾的浪穴用力一刺,巨根便直捣黄龙,毫无阻碍地全根而入,一下就顶到了花心,被范闲刚才的玩弄搞得春情荡漾却又空虚难耐的林婉儿,下身突然得到范闲的充实,顿时让她爽翻了天,双眼一白,娇躯一阵痉挛,又一大波淫液向外喷出,竟是被范闲这爆发性的第一下就弄上来高潮。

  可范闲自己还没爽呢,如何能够善罢甘休?

  他用手轻轻掐了掐林婉儿的人中,让她迅速地从高潮的失神中恢复过来;一边抱起林婉儿的身体放入自己的怀里,以女上男下的姿势继续交合。

  随着范闲一次次的抽插,一开始巨大的肉棒肏入蜜穴所带来的胀痛感迅速消退,一波接一波的汹涌快感则此起彼伏地袭来,让林婉儿不由的以为自己身处天堂,快乐极了,渴望爱抚的内心随着一浪一浪的快感荡漾起来。

  她用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朱唇,用力的绷直雪白的双腿,竭力体验起范闲快速凶猛的撞击。

  范闲的手把玩着林婉儿丰腴的臀部和腰肢,不断地揉捏着白里透红的嫩肉,肉棒在她的蜜穴里快速的抽送着。

  林婉儿卖力地迎合他的肏弄,努力将臀丘和腰肢送给范闲抽插撞击,让他的每一次插入都十分的尽兴销魂,不禁兴奋的加大了抽送的力度,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林婉儿的娇躯被范闲撞得不停地来回摇晃,秀雪白细腻的肌肤在喜烛的照耀下微微泛着令人心醉的光辉,浑不似凡间女子,看得范闲心神荡漾,不禁将手覆在了婉儿的粉背上,胯下的肏弄自然不会停下,享受着性快感的二人同时发出了阵阵呻吟。

  范闲一边扶着林婉儿的雪白的丰臀和光滑的裸背,不停地帮她以合适的姿势和力道配合着自己的抽插;而林婉儿在范闲的帮助下,身体再次变得火热,口中发出更加淫荡的呻吟,她兴奋地骑在范闲的怀中,臻首本能地摇晃,身躯也情迷意乱地上下扭动,愈加用力地迎合范闲的抽送,下身阴道内的肉壁也开始加速收缩,就如同一张饿坏了的嘴一样,贪婪地吞噬者塞入其中的那根巨大肉棒,更让坐在她身下的范闲感到饥渴难耐。

  “对……对……就是这样……好样的婉儿……婉儿你还真是天生媚骨…………”

  “啊……夫君高兴……婉儿就开心……夫君……继续……用力……干婉儿……”

  两人的淫叫声越来越大,范闲玩弄的也越来越凶,他突然变换姿势,把林婉儿压在身下让其跪趴在床上,摆出母狗般的姿势,其占满汁水的肥嫩圆臀高高翘起来回摆动,诱人极了。

  范闲淫心大动,赶忙从后面狠狠地插入林婉儿的下体,同时,范闲双手还探到林婉儿身下,托住那两只硕大又极有弹性的玉乳揉捏起来。

  林婉儿的双乳不仅硕大,还极有弹性,在范闲肆意地揉捏下,不断地变换形状,欢蹦雀跃,让范闲越捏越是舒服。

  无尽的软绵滑腻尽入手中,令他雄性的征服欲更加旺盛。

  肏入的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时而甚至全根没入,穿过骚穴内窄紧油滑又吸力十足的腔道,顶到了蜜穴的尽头上,范闲肉棒每次强有力地导入时,都被林婉儿窄紧的蜜穴紧紧包裹。

  完全的贴合,带来无尽的紧凑湿腻,娇嫩柔滑的销魂美感,让范闲几欲癫狂。

  他快速狂猛地肏弄着,心迷神醉的享受着。

  林婉儿的翘臀被范闲重重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

  尤其是夫君的肉棒全根插入自己的神秘花园时,只觉身体都被心爱的男人穿透和征服了一般,忍不住发出失神而又高昂的浪叫叫:“呀……”

  娇嫩无比的蜜穴被不断的抽插带来的的极乐舒爽,让林婉儿的娇躯狂颤不已。

  范闲肏弄所产生的力道一波高过一波,每次的肏入都把林婉儿干得飘摇欲坠,似乎差点承受不住,但为了让心爱的夫君玩得开心,她每次都顽强地支撑下来,让范闲肆意开垦自己这个美艳少妇胴体内所蕴含的淫虐潜能。

  就这样,林婉儿跪伏在床上欢快地承受范闲的玩弄,范闲则趴在林婉儿身上凶狠地插入,两人就像一对发情的小狗一样尽情享受着性爱的欢乐。

  范闲不断变换着花样,有时直来直去,有时延绵而入,有时九浅一深,有时九深一浅,两人交合处不断地传来“吧唧”“吧唧”的踩烂泥式的声音,可怜的林婉儿被范闲干的欲仙欲死,浑身香汗淋漓,嘴里不再发出浪叫声,只剩下一阵阵本能地充满性爱欢愉声,阴户内粉红的嫩肉每一次都在范闲的带动下翻了出来,又随着范闲的插入塞了进去,如此一次一次地来回往复,林婉儿的理智早已被这快感完全征服,只知道本能地扭动身体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两人越干越猛烈,越干越开心,范闲也渐渐到达极限,猛地粗喘一口气,一股浑浊地精液从肉棒内急速喷出,和同时高潮的林婉儿体内所喷出的淫水撞在一起,在两人的交合之处形成“洪湖水浪打浪”式的壮观场面,大量的精液进入林婉儿体内。

  而当范闲拔出肉棒时,剩下的汁液也就从林婉儿的肉缝中流出,沿着大腿根不断地流淌在床上和地上。

  云雨之后的两人相拥而卧,范闲搂着林婉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喜鹊叽叽喳喳在枝头叫个不停,就连那些渐渐趋黄的叶子都似乎沾了些喜气,变得嫩了许多。

  朝阳从院子的那头斜斜映了过来,照得庭院里淡淡暖色充盈,院间的青草小花、微斜石径上面都染着些露水,看着十分清静。

  吱呀一声,范闲推门而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略显乏色,但双眸却是清亮无比。

  过了一时,丫环们进来服侍新婚夫妻二人洗漱完毕,这才穿好衣裳往门外走去。

  范闲小心翼翼地扶着婉儿的手,看着自己妻子那张宜嗔宜怒的脸蛋儿,微笑说道:“昨天夜里陪老师聊了一阵天耽搁久了,所以时间短了些,今天晚上补回来,咱们日上三杆。”

  林婉儿自小生长在宫中,谨行慎言,如今却嫁了个最喜胡言乱语的夫君,脸上一羞啐道:“又不正经。”

  “从今日起,要称呼为夫作相公。”

  “是,相公。”林婉儿羞答答又听话的模样真是惹人疼爱。

  范闲听着相公二字却想到了麻将,又想到自己这一生奇妙遭逢,想到昨夜癫狂,想到春宵之美,想到被皇帝赶出封地去的长公主,不由微微笑道:“我确实好像比别人多摸了几张牌。”

  入京至此,他终于找到了幸福的感觉,忍不住低声吟唱:“ONE NIGHT IN 京都,俺留下许多情。”

  他怀里的林婉儿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个字儿都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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