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吃过中饭之后，一诺主动去洗碗。冉冉则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她盯着色彩斑斓的画面，无聊地换着台，却不小心按到了设置画面——

　　“……。”

　　冉冉想要退出，目光却被视频文件旁的数字给吸引了。

　　85个。……是垃圾文件吗？她没下载过，怎么有这么多……

　　她想着，点开了文件夹。文件夹里套着一个文件夹，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冉冉再度点了进去。

　　“……！”

　　下一秒，屏幕上的画面，让她的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

　　冉冉_001，冉冉_002，冉冉_003……

　　一排排视频，以她的名字做文件名，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冉冉按着翻页键，翻到第五页才翻完。

　　视频的缩略图都是黑色，看不到内容。冉冉随便选了一个，点了进去。

　　下一秒，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喇叭中传了出来——

　　“哈啊……嗯……不要……”

　　那是女人妩媚的呻吟。屏幕里，一个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正对她实施着侵犯。

　　视频已经播放到一半，拍摄的技巧很专业。冉冉看了一下时长，1个多小时，标准的小黄片。

　　……等等，为什么黄片要叫自己的名字？

　　冉冉想到一个可能性，她的手开始颤抖。

　　她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放大，再放大——女人的眉眼，和她有些相似。

　　原来也有人说过，她跟某个av女优，长得有点像。她当成玩笑，一笑置之。

　　现在不一样了。她变成了和电视中差不多的女人，沉溺于欲望，像动物一样交配。这些场景在她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眼。

　　她在一诺眼中，是这样的人吗？……还是，他早就看到了她的未来——

　　“……。”

　　冉冉用力捏着遥控器，几乎把它捏碎。她望向厨房——一诺满脸通红，站在门口。

　　这样挺好，连“凶手”都不用找了。

　　“……过来。”

　　她一甩遥控器，厉声命令。一诺低着头，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对不起。”他嗫嚅。

　　此刻，言语的作用是苍白的。冉冉只觉得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什么时候下载的？”

　　“……上周。”

　　刚好是她洗澡被他看见之后，冉冉又羞又怒。

　　她还以为他是无意的，从这片子的内容来看，根本是预谋犯案。

　　“看了多久了？全看完了吗？”

　　“……。”

　　“说。”

　　“没多久。……跳着看的，没全看。”

　　“……跪下。”

　　一诺踌躇些许。他穿着围裙，跪下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你很有满足感？”

　　“不。……只是想到你，我就……”

　　他居然还一直想着自己？冉冉一阵发毛。

　　“滚出去。”

　　“……哎？”一诺诧异地抬起头。

　　“我不敢跟你一起住了。……现在就滚。”

　　路易斯说的没错。他打着“爱”的名义，那么温顺体贴，只是为了睡她而已。再这么住下去，迟早养虎为患，家中出来第二个“路易斯”。

　　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诺垮下了脸。

　　“……对不起。”他嘟囔，“没想到你这么生气，我下次不会做了。”

　　他看网上都有推荐，还以为通过黄片满足欲望，是正常行为。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如果我看主角像你的小黄片，还用你名字命名，你会高兴吗？”

　　“……。”

　　其实是会的。一诺想。他瞥了一眼冉冉铁青的脸，知趣地沉默着。

　　“你天天对我抱着这种想法，就根本不能留。……滚出去。”

　　“对不起。”一诺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不知道这是错的，以后不会做了。”

　　“爸爸”很关注他的动向。如果他在外面流浪的话，也会帮他更换家庭。但一诺一想到，要离开冉冉，就打心底不愿意。

　　“……。”

　　冉冉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一诺讨好地爬了过来，抱着她的小腿。

　　“冉冉，冉冉～”他叫着她的名字，撒着娇，“不要赶我走啦，对不起～”

　　如果是别人（尤其是昨天的金发男人），出于男人的尊严，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但对象是冉冉，他只得硬着头皮这么做。

　　冉冉的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如果是往常，她顶多会气呼呼地进房，不会一直这样。

　　这沉默让人不安。一诺慌张起来。

　　“我现在就删掉！”他拿起遥控器，按着上面的按钮，“以后再也不会下了！……呐？”

　　伴着他的动作，视频灰飞烟灭。

　　一诺很是心痛：这些像冉冉的女优，还是他到不同的论坛拼命灌水，回了好几百个帖子，才淘到的精华。

　　本来想放到大屏幕好好欣赏……早知道存个备份了。

　　冷漠的冉冉，不复存在的视频，被践踏的自尊……他感到有点委屈，不由抽噎起来。

　　“……。”

　　冉冉冷着脸，看着屏幕。一诺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好厚着脸皮爬了过去——

　　“……快滚。”冉冉一脚赶开了他，“不要逼我赶你出去。”

　　知道她是认真的。一诺垮下了脸。

　　“对不起……”

　　“……。”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赶走我……”

　　“……是因为‘爸爸’的命令吗？”

　　“哎？……”

　　不懂她的意思，一诺抬起头。冉冉停顿些许，发出了一声冷笑。

　　——罢了，“爸爸”的命令，和程序带来的欲望，本来是同样的东西。心里抱着希望的她，真是蠢得可怕。

　　“……快滚！”

　　她站起身，把他往门的方向推。一诺死死抱住她的腿。

　　“冉冉！冉冉！……别生气了！……不要赶走我！”他哇哇大叫，“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好烦。冉冉气得眼皮直跳，她加大了力道，两人拉扯着。

　　难得的休假日，就被一堆莫名其妙的黄片，还有一诺的道歉给毁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拎起他丢出去。

　　“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什么都会干！”一诺拼命求饶，“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

　　……等等，什么都会干？……

　　冉冉一僵。一道亮光在她的脑海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