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不就好了?雅儿,我们走。」
「对不起……」我委屈地低声道。偏头看着我嘟着嘴,既气愤又懊恼却更害怕被自己责难的表情,常师兄只觉得她实在是万分的可爱,嘴角一丝丝上扬,渐
渐笑了起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以前不用,以后也不用。」这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排斥和自己一起了呢?我高兴地连连点头,继而沉吟道:「不过……那到底是甚么武功?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常师兄也作势五指虚抓,喃喃道:「大概是某种隔空掌劲之类的吧!」我揉了揉泛红的喉咙,不解地摇头道:「隔空掌劲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常师兄忽然把手搭在我肩膀,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她身上。我察觉情况不对,急道:「雨!雨!你怎么了!?」却等不到他的回答……
「玉钗姐,他……怎么样了?」我着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少筠秀眉
紧蹙,凝神替常师兄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良久后道:「他太冲动了!旧伤未愈还连番勉强妄动内力,现在伤上加伤,离死亡不过一线之隔。」一把抹去即将流下来的眼泪,她早已清楚眼泪改变不了半分情势,我渐渐冷静下来道:「那……那要怎么办?」周遭满是注视这边的看热闹的眼神,少筠亦感到为难:「如果在鬼门谷……不!只要在一个清静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我保证一定救得了他!可是现在……」
此时人群中两股服饰统一,纪律森严的势力突然开始离去。「怎么回事……」
我不解的目送长江联、龙游帮离去,隐约觉得有种潜伏的危机。「黄沙联挑战『鬼医』。」那黄衫客此言一出,立刻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黄沙联的人也来参加黑榜吗?」一时议论纷纷。一向只在关外行动的黄沙联,在横扫大漠之后,首次出现在黑榜会场,引起一阵骚动。七名一式黄衫的汉子一字排开,背后所背的厚背大刀上的黄色刀衣迎风飘扬,浑厚肃杀的气势不容小觑。
「还自备观众哩!你以为稳赢的吗?」少筠微笑着步上青石台。「请赐教。」黄衫客摆了个谦让的起手式。取下顶上银针,乌黑亮丽的秀发飞瀑般洒落,她似乎有着非常的自信:「项不群已经死了,你挑战的是我。还有,你是用刀的吧?刀
,不应该被动,所以,你先出手吧。」斜举右手,黄衫客的气势瞬间改变。和起初的沈郁迥然不同,一股灼热如大漠烈风般的气息由手中厚背刀发出,站得稍近的旁观者均微感一窒。轻轻的勾勾手指,少筠一如往常的轻松自若:「称雄漠北的黄沙烈风刀?玉钗慕名已久了,来吧。」
黄衫客举刀过顶,跨步,旋身,出刀!一气呵成的连续动作,灼热的气息也自抬手开始不断的增强,后来简直到了烫人的地步,遑论隐藏其中来势凶猛的厚背刀。少筠似退非退的上身微微后仰,全部的功力贯注在银针上,银白的锋芒闪动着
令人头皮发麻的至极尖锐。就在黄衫客再次踏步进招的一瞬间,她也同时出手,闪亮的银针在他招与招的连接最薄弱的时分,点在刀尖上!『雷殛震』极度凝聚如针尖般的内力在刀针相交的一刻瞬间侵入筋脉,他根本连运劲的机会都没有便已丧失了半边身体的知觉。
「哦!好倔的脾气。」少筠盘起头发,收回银针,微笑走向仍然拼命站着不倒的黄衫客,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搀着他的肩膀,把他扶着走向那七名刀客处:「别死撑着,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你又没有输,只是打不赢我而已嘛,开心点。」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同时暗中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不至于让他太难看。深深的看
了她一眼,黄衫客冷然转身,道:「走。」向四周行了一礼,少筠脸上还是笑靥嫣然,拱手道:「还有人要试试看吗?」
正在组装他的长枪的赵飞被他的父亲制止,赵立原警告道:「如果你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赢得这场胜利的话,我劝你最好别上去自讨没趣。」赵飞闻言收起了兵器,恭身后退。他从不怀疑他父亲的话。「那是一种如针尖般极度凝聚的内力,任你护体功力如何强大,也绝对抵挡不了它的入侵。只要你是使兵器的,项家的银针你绝对碰不得,那样他反而无从出招,威胁大减。」回头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唐誉:「
誉儿有没有兴趣一试呢?」唐门的暗器或许能克制她的银针。摇摇头,唐誉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出有何情绪起伏:「唐家祖训,唐誉不敢违背。」
黑榜之会终于散去,前十大高手之位依旧没有变动,只是排名第九、十的『凶狼』叶若郎和『鬼医』项不群的位子由他们的下一代所取代。二十年前即已嫁入皇室的当今皇后霜妃,当年以『傲雪』纪霜之名打下黑榜第四之位的女中豪杰,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人可以占据她的这个位子。没有人挑战继承父亲之位的『海狼』叶良。当年叶若郎赶尽杀绝的作风深刻人心,旋风般连续获胜至黑榜第九位,没有一名
对手能活着离开,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放弃继续挑战,只因为场边一名女子的轻声呼唤……尽管人事已非,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当『狼牙』下的牺牲品。
黑榜前十为:『阎罗』『天剑』『刀狂』『傲雪』『九尾凤』『青蛟』『穿云龙』『邪影枪』『海狼』『鬼医之女』。在十名之外的年轻一辈亦是才人辈出,排名十四的『寒玉』胡师妹,排名十五的『三截枪』赵飞,突然出现在大会中,以出乎众人意料的强悍拳法击败龙游帮少主『秋风』何云夺下十六之位的『烈冰焰』容娘,排名十九的『红莲』不知火我。当然,还有因败战被除名却反而更声名大
噪的『血雨风生』常师兄……
「你终于醒了。」常师兄甫一睁开眼就听见少筠兴奋的呼声。看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常师兄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揉了揉眼睛道:「我睡了多久了……」少筠边帮他把脉边道:「二三十天吧。」「啊!?」常师兄一震之下急欲起身。少筠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常师兄只得乖乖躺下。看着一脸着急的常师兄,少筠慢条斯理道:「你急甚么?」「我……我她们没事吧?」常师兄紧张的问道,她们绝对不能再有闪失。少筠微瞇着眼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应该没事吧,她都这样笑了。
「你之前不是满酷的吗?嗯?」少筠刻意提高尾音。「啊?那是因为……」从相识到如今,常师兄觉得这个女大夫总是会借故有意无意的『调戏』他。「放心吧!我和霜霜跟着我干爹一起走,相信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动她们一根寒毛。」少筠轻松道。「干爹?」常师兄疑问道。「就是霜霜她爸啊!一年前他就收我作干女儿了。」听到少筠解释之后,常师兄这才放下心来。「好好的睡一觉吧……」听到少筠说完这句话,常师兄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终于再次沉沉进入梦乡。
这儿是庐山半山腰的一个小村落,村口的石碑上刻着『古家村』,村子里不过
寥寥几十人。经过了两个月的休养,常师兄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善,而且非常欢迎这对小夫妻的到来,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些许隔阂。小夫妻……她怎么会选择这个身份呢?常师兄苦笑摇头。坐在小屋前的藤椅上,看着少筠和村妇们愉快的交谈,不时传出笑声,柔美娇艳的笑容和不经意飘过来的温柔眼神,轻易的在他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夜晚。少筠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酒瓮和一些小菜,微笑着道:「毕小弟,为了庆祝你痊愈,姐姐我特地买了些东西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啦!」常师兄
摊手道:「我们不是已经在家了吗?」少筠脸色尴尬的一变,随即又笑道:「说的也是,那就改成不醉不睡好了!」看着她一脸的兴奋,他不置可否的点头:「随便你。」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今晚的少筠有些不太一样,而且有种好像有甚么事将要发生的感觉。
看着少筠酒后微醺的无比美态,常师兄不自觉的停下筷子,静静凝视着她。从未尝过酒味的少筠,全身轻飘飘的,两颊一片火热。看在常师兄的眼里,只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美丽,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一时忘了掩饰不得体的注视。「怎么了?你不喝吗?」见到愣在那儿的常师兄,少筠却不觉得奇怪,反而问道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常师兄的胆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啊,没有……这是第一次我们两人这样子单独在一起谈天,不由得看你看得出神了。」
少筠嫣然一笑道:「神经!别随便开我这个大人的玩笑。」一举手又干了一杯。「啊──你说那是甚么话,好像我还是个小孩子似的。」两人的距离感渐减,常师兄也越来越放得开胸怀「你真是可爱极了!」他真心赞道。「被一个年纪比我小的人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少筠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像越来越热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可能已经醉了:「有没有水……我好像有点醉了……」「你是醉了。」常师兄替她斟了杯水。
大口喝干了那杯水,少筠的精神又来了:「水喝过了……再干!」常师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喜欢我?」她怀疑的盯着他看,瞧瞧,现在是谁神智不清了:「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被一股莫名的意识驱策,他硬着头皮道:「因为……我发觉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爱我?」她醉到这种地步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对话?她摇摇头试图理出点头绪。「你说你爱我?」少筠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她听错了。「没错
,我真的爱你!」常师兄认真的点头道。「真的?」对了,现在八成是在作梦!梦境中发生甚么事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会对我这么说,也没甚么好奇怪的嘛。少筠这么告诉自己。
「你要我发誓?」「呃,这个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反正作梦嘛,又不必负责任,在梦里享受一下被爱的滋味有甚么关系?况且,她还真有点喜欢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力抗拒这梦幻的一刻?「既然你爱我的话,那么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才对。」有件事,她非常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经过方才大胆的告白之后,常师兄自信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应该有的准备:「甚么事?」她做了个又深又长的深呼吸之后,鼓起勇气向他提出她的要求:「和我做爱。」
「甚么!?你是在开玩笑吧?」常师兄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实说,这实在不怎么好笑,因为这露骨的话已经让他的下半身起了不规矩的反应。少筠将手中已干得一滴不剩的杯子用力放到桌上:「谁说我是在开玩笑?我可是很认真的。」要她背弃从小受到的礼教约束而提出这种要求,天知道她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或许,是因为她身在梦中吧,这种超脱限制的自由,让她比平常大胆得多。常师兄再次确认:「你当真?」「我没这么无聊,拿这种事开玩笑。」她还没喜欢他到
非把他弄上床不可的地步,只是,她真的好奇。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常师兄的勇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好问题!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念头就这样突然的冒出来,而她也非常忠于自己的将它说了出来:「因为我想要啊!」她将手中杯子丢了过去:「告诉你,要不是我喜欢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你要是想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轻巧的躲过少筠的飞杯攻击,『要不是我喜欢你……』常师兄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我绝对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没有就好。」她随口应了句
,还小小的打了个大呵欠。常师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在做甚么?」好奇怪哦,她不是在作梦吗?为什么作梦的时候她还会想睡觉?此时的少筠早已星眸半掩,看在常师兄的眼里,更是心痒难耐:「做你要我做的事。」抱着她柔软的身躯,快步走向属于他的房间。
常师兄轻轻将已经沉沉睡去的少筠放到他的床上,静坐在床沿凝视着她纯真如孩童般无邪的睡颜。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常师兄忽地惊觉,在这段疗伤的期间,自己竟似乎忘却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这到底是好是坏?常师兄看着静静
沈睡的少筠,实在很难不把对方霞云的那分印象加诸在她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之所以遗忘的原因。「我是个不可原谅的混蛋!随随便便就对你告白……我不应该把你当成她……对你,对她,都是不公平的。全是我的错,希望你明天醒来的时候能够忘了这一切,再见。」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常师兄只有选择不告而别。
原本安静的少筠忽地开口:「唔……我好难受。」她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