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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儿媳拜见婆婆!

  不知何时,朦胧如水湖面上飘荡起层层薄雾,宛若轻烟般缥缈。

  隐没于泥土中的花瓣以幼芽的形态重新生株绽放,开出一片片血红色带有螺纹的花瓣。

  少司命静立于水岸前,紫发飘舞动人心魄。

  结出的法印吸引了无数花瓣环绕于她纤细单薄的身躯,刹那间万物好似失去了光彩,只余最美的少女。

  最为奇特的是, 在她脚下出现了一层碎光。

  碎光偏暗红色。

  这些碎光延伸到湖水中,透过波层也不知通向了何处,就像是一条被铺开且无尽头的道路。

  “湖下空间世界的入口?”

  白纤羽没想到少司命竟然这么轻易便找到了隐秘之所,眉梢染上喜色。

  看着这一幕,唐胭夫妇同样惊叹不已。

  按理来说,在他们寻找之前肯定还有其他高手探查过这片区域, 而结果必然是毫无收获。

  如今却被少司命轻易找到,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进去看看。”

  白纤羽率先顺着碎光朝湖泊走去。

  尽管湖面水纹粼粼, 但步入湖水之后却并没有感觉到黏滞阻力,反而像是踩着棉絮格外轻盈。

  众人依次进入湖中,直至身影彻底消失。

  约莫二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碎光道路的尽头,面前却是一座半椭圆形倒扣于湖底的结界空间罩。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利用阵法在湖底打造了一座大房子。

  在灵气辅助下,并不会有丝毫窒息感。

  “还以为是空间世界,没想到竟是一座法阵空间。”白纤羽美目熠熠,惊诧道。“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神通,怕是那些顶尖阵法高手都难做到。”

  少司命的目光则定格在阵法结界罩内的一颗古树上。

  古树被层层迷雾笼罩, 扎根于湖底,在灵气的孕育下上面枝叶摇曳繁密,栩栩绽放。

  这应该是阵法空间得以建立的基础。

  少司命莲步轻迈,来到古树前。

  她抬头望着茂盛的枝叶,间隙中能看到一片片红影在闪动, 与之前外面看到的落花很相似。

  “当时秦锦儿会不会把太子藏在这里?”

  唐胭给出了猜测。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尤其现在也没看到有太子的身影或者尸骸在这里。

  再者如果当时太子真的被藏在这里, 那秦锦儿又是如何得知这里有阵法空间的?她又为何不带着女儿一同躲进来,反而被阴阳宗的人给抓了去。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谜。

  白纤羽紧蹙着柳眉,仔细打量周围。

  空间有限,除了最中间的古树之外无其他装饰之物。

  少司命看了一会儿古树,伸手缓缓去触碰树干,宛若透明的纤玉指尖立即漾开一圈圈红色涟漪。

  原本笼罩在下部粗干处的浓雾出现了异动,开始一丝丝抽离出去。

  渐渐的,一道人影隐约浮现。

  直到浓雾彻底稀薄,众人才看清了神秘人影。

  这是一个女人。

  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三十来岁,相貌姣好。

  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普通妇女的裙衫,而是便于行动的劲装,同时也更细致的勾勒出曼妙身形。

  女人静静端坐在古树下,右腿叠加在左腿上,双目微闭。

  坐姿极为端庄优雅。

  胸脯也是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扬起些弧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性情桀骜、洒脱的女侠客。

  女人大腿上还放置着一把长剑。

  长剑表层浮动着一层层水纹,乍一看仿佛有浅水缓缓流动。

  “这是谁?”

  望着面前无一丝生息的女人,白纤羽不禁疑惑万分。

  “好像是…”

  唐胭凑近了几分细细查看,面色带着些许困惑,总感觉自己哪里见过,可又说不上来。

  思索许久,她眼眸顿然一亮。

  “花葬!”

  “花葬?”

  白纤羽眨了眨眼。“花葬是谁?”

  一旁男人缓缓开口:“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杀手。”

  “没错。”

  唐胭轻轻点头,望着面前的尸体神情复杂。“花葬曾是天庭杀手组织的成员,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有了一定名气,其修为仅此于上一任阴冥王。我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她曾刺杀过古剑凌,另外…”

  话语到一半,女人顿了顿,特意看了一眼白纤羽才继续说道:“另外,古剑凌的双腿就是她伤的。”

  “什么!?”

  白纤羽微张着红唇,吃惊不小。

  自她记事以来,义父的双腿便是残疾,一直被人用轿子去抬着,她一直不晓得伤势原因,也没询问过对方。

  不曾想,竟是被眼前这位女刺客所伤!

  而且这刺客还是天庭杀手组织的,也不知道曼迦叶对她有多少了解。

  能刺伤义父,足以证明这女人的刺杀能力有多强。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纤羽不解。

  唐胭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初她虽然刺伤了古剑凌,但自己也身负重伤,我们本来是有机会追捕到她的,可还是被她逃脱了。自那次之后,便再也没寻到她的消息。”

  白纤羽心中五味杂陈。

  这次双鱼国之行真的是‘惊喜’不断,接连收获了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线索和信息。

  若是换成以前,看到刺伤义父的凶手在这里,哪怕是尸体也会进行损毁。可如今确认义父与白家血案有很大牵连,内心除了惊讶之外倒也没多余的情绪。

  “尸身没有腐败,是因为有这棵灵树的灵气润养…”

  白纤羽轻触着冰凉的古树,丝丝精纯灵气静覆在细嫩的皮肤上,格外清爽提神。“这棵灵树是谁搬到这里的?还是说它本来就生长在这里,只不过被人偶然发现,便制造了一个空间阵法?”

  这些问题即便是胡乱猜测,也很难推断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白纤羽头疼不已。

  她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夫君在破案时的痛苦了。

  那么多杂乱的线索和庞大信息灌入脑子里,进行细致分析,脑袋没爆炸都是奇迹了。

  “秦锦儿特意带着孩子来到这里,要么是有人说好要在此地接应她,要么她知道湖底的空间阵法。”

  白纤羽努力尝试着进行分析。

  “至于这位叫花葬的女刺客,既然是天庭杀手组织的成员,必然与秦锦儿的丈夫老阴冥王熟识,或许就是她来接应的。她将太子放入空间阵法,可还是被人发现,最终太子被抢走,而她则死在这里…”

  “不对。”

  这时唐胭的丈夫忽然反驳。“她最早也应该是在十三年死亡的。”

  “你怎么知道?”

  白纤羽一怔,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

  男人指着女刺客手腕处系着的一枚红绳铜币,淡淡道:“这钱币是苎合六年才发布通行的。如果她在二十年前就死在这里,根本说不通。”

  白纤羽凑近一看,果然是十三年前朝廷发行的钱币。

  也就是说,这女人与秦锦儿关系不大?

  白纤羽刚理出的思绪又乱了。

  强烈的挫败感让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朱雀使郁闷不已,开始格外想念自己那位聪慧如妖的丈夫。

  有他在,定能发现很多线索。

  罢了,以自己的智商估计思考三天三夜都不会有头绪。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白纤羽吐了口浊气,在周围巡视一番没有其他线索收获后,准备离开这里。

  可接下来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先前来时的路此刻竟然消失不见,只余一串串细密的小气泡飘浮在四周,隐隐泛着光彩。

  众人刚走几步就被一股无形的阻力给挡住,无法再前进半分。

  白纤羽又选了其他方向,依旧被挡。

  就像是有一只巨大半透明的碗以古树为中心倒扣而下,笼罩了这片区域,位于结界罩之内。

  “不好,我们被困住了!”

  唐胭面色瞬变,环视着四周沉声道。

  白纤羽挥手甩出长鞭,一根根细硬的毛刺从四面八方扩散而出,周围凭空泛起一点点的漪纹,转瞬即逝。

  果然,他们被困住在了这里。

  “小灵儿,有办法出去吗?”白纤羽看向少司命。

  少司命也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双手飞舞,不断的施展出一个个法印试图破开阵法,却无济于事。

  “这阵法看起来只能进,不能出。”

  唐胭的丈夫神情异常冷静。“我曾听说过这种阵法,除非是制造阵法的本人来,其他人很难脱离,只能等死。”

  等死?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女刺客花葬的身上。

  莫非…她是被困而死的?

  白纤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可不想被困住这种鬼地方。

  “肯定有办法出去!”

  女人咬紧牙关,施展全身功力欲要强行破开,唐胭夫妇也一同协力帮助,但坚固的阵法屏障不见丝毫损坏。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出不去了。

  “如今夫君还在皇宫内,而青萝她们也不知晓我去了哪儿,根本不会有人来救…”

  白纤羽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少司命依然在尝试着破开阵法,白皙的额头已经沁落细密的汗珠,眼眸里带着深深自责。

  倘若不是她发现了阵法,他们也不会冒然进来。

  “娘亲,那里有字…”

  就在这时,被护在怀里的小女孩蓦然指着女刺客坐着的地方,用稚脆的声音跟唐胭说道。

  众人一愣,顺着所指方向望去。

  起初他们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字,但当走到尸体前细心查看后,才看到靠近尸体边侧刻着一些小字。

  只是这些字并非是大炎文字,形体结构颇为古怪。

  “是南乾国的古文字。”唐胭的丈夫认得这些字体,开口道。“从内容来看,像是咒言。”

  “咒言?”

  白纤羽与唐胭对视了一眼,表情惊讶。

  不等她们询问,将内容看完的男人面色凝重道:“确实是咒言,大意是,这座空间法阵属于祭阵。如果想要出去,必须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生命,阵法才会被打开。”

  “祭祀法阵?”

  白纤羽恍然,美眸再次定格在女刺客身上,贝齿咬住了唇瓣。

  照这么说来,这位叫花葬的女杀手极有可能是主动牺牲自己,为其他人换取逃出阵法的机会?

  看对方的神情与坐姿,明显就是一副坦然接受死亡的模样。

  那么她当时是为了救谁?

  太子?

  还是别人?

  但不管是谁,这个人对她十分重要,才会愿意舍命而救。

  在场之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加上小女孩一共五个人,很难挑选出愿意献祭之人。

  当然,以白纤羽和少司命的实力,完全可以逼迫这家三口做出选择。

  但白纤羽是重承诺之人,既然答应放过对方便不会出尔反尔。

  更何况还有小女孩在这里,迫使她的父母分离,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做这个恶人。

  白纤羽这么想,但不代表其他人会信任她。

  唐胭第一时间护在了丈夫和女儿身前,清丽的眸子警惕盯着白纤羽与少司命,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她曾经是朱雀使。

  深知如果要坐稳这个位子,心肠必然要狠辣到极致,且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圣母之心。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身为现任朱雀使的白纤羽肯定是狠毒之辈。

  目前这种境遇,对方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牺牲他们一家人。

  “娘亲…”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不安的情绪,小女孩神情也出现了些许精致,小手紧紧攥住唐胭的衣角。

  看到这一幕,白纤羽只是苦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

  如果在没遇到夫君之前,她完全可以不在乎道德善恶,纯粹以利己而为,杀伐果断。

  现在的她只想摒弃曾经的女魔头。

  她可不愿以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刽子手身份去当陈牧的妻子,当未来孩子的母亲。

  “继续找吧,肯定还有其他方法。”

  白纤羽这次将希望寄托在了女刺客尸体身上,想从那里找些线索。

  看到白纤羽似乎并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想法,唐胭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尽量将孩子护在身后。

  倘若对方真的会出手,那她只能选择牺牲自己了。

  白纤羽想要将女刺客的尸体挪开,可诡异的是明明看着如实体的尸体用手触碰时却变得虚幻起来,手直接穿透了过去。

  “这是魂体?”

  白纤羽面露惊讶。

  唐胭皱眉道:“看着不像,倘若是魂体在阵法的润养下应该有灵魄玄气浮动在周围。”

  少司命则利用阴阳宗的‘摄魂冥术’进行验证。

  结果表明这确实不像是魂体。

  “既非魂体,又非实体,莫非只是因为机缘巧合遗留下的残影?”白纤羽不解。“可如果花葬当年献祭了自己,总该有尸骨存在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尸骨或许被这棵古树给吞噬了。”

  沉默了许久的男人望着栩栩摇曳的古树说道。“既是献祭,必然要有供奉体。这棵古树之所以能一直存活至今,应该是以人为养料进行供养。”

  听到男人这番话语,在场之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离古树远了一些。

  “要不我们试试破坏这棵树?毕竟它是阵法的根基。”

  唐胭提出了点子。

  男人却摇头:“若是管用,其他人早就离开了。以花葬的能力,她肯定进行过尝试。”

  白纤羽面色阴晴不定,挥起长鞭朝着古树甩去。

  果然,古树表层除了荡起一层层的灵气波纹外没造成半点损伤。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悲观的情绪不由自主的从心间溢出,让女人陷入了深深的苦恼:“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而在这时,一道极熟悉的声音突兀飘来。

  “哟,这不是我的蠢妹妹嘛,怎么像个宠物狗似得被圈在这里了。呵呵,还挺可爱的。”

  听到这声音,白纤羽一愣,扭头望去。

  只见结界光罩之外漂浮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艳得如一团火红的霞团,为单调的湖水增添了一抹诡异色彩。

  女人没有如往常那般戴着红盖头,露出了与白纤羽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

  只不过与白纤羽健康红润相比,她的肤色白得可怕,不见一丝血色,如许久没有受到阳光的养润。

  “你是…”

  唐胭看到阵法结界外突然冒出一个与白纤羽容貌相同的女人,脸上写满了困惑。

  “好重的怨灵气息。”

  身边的丈夫瞳孔收缩,下意识将小女儿抱在怀里。

  相比于唐胭夫妇的惊讶,白纤羽在看到鬼新娘后脸上顿时涌出惊喜之色,也顾不得对方的嘲讽,急声提醒道:

  “你千万别进来,这里有祭祀阵法,一旦进入就无法逃脱。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破坏阵法的东西,如果没有,就去渊甫街鸳鸯阁,找芷月她们…”

  可还没等白纤羽说完,鬼新娘身形一动,竟直接踏进阵法。

  “你…”

  白纤羽愕然。

  鬼新娘唇角弯起动人弧度:“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要不重说一遍?”

  白纤羽一时也搞不懂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回想起曾经对她的敌意,苦笑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跟我怄气?我没骗你,这阵法一旦进来很难出去,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是在关心我呢?还是怕你会死在这里,见不到陈牧了?”

  鬼新娘出言讥讽。

  面对这位双胞胎姐姐的冷漠态度,白纤羽大感头痛:“当初娘亲选择谁生谁死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为何非得找我讨债呢?你现在就算杀了我又能如何?就能夺回你失去的一切?夫君就会喜欢你?”

  “你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装圣母呢?”

  鬼新娘冷笑。

  白纤羽张了张红唇,索性也懒得辩解了,深叹了口气:“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无用,反正你我要永远困住这里了。”

  “不,这阵法困不住她。”

  男人紧盯着鬼新娘,蓦然说道。“她本就是怨灵之体,祭祀法阵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果不其然,随着鬼新娘身法移动,她又出现在了屏障之外。

  白纤羽美眸绽出光彩,刚要说话,可迎上鬼新娘冷冰冰的眼神,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谈不上跟踪,毕竟我们曾是一个娘胎里的共生体,找到你还是很容易的。”

  鬼新娘背负着手,狭长妩媚的眸子泛起点点寒意。“你说,我是该救你呢,还是看着你就这么被困死。”

  “那是你的选择。”白纤羽淡淡道。

  “你有办法让我们脱离?”唐胭有些惊讶。

  鬼新娘莲步迈入阵法屏障之内,望着一脸怯怯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过全看我心情。”

  “你想要什么条件?”白纤羽问道。

  “你能给我什么条件?”

  “让我离开夫君?”白纤羽冷声道。“这恐怕就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鬼新娘哈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捡你剩下的破烂?况且就算我喜欢他,也轮不到你来施舍。是我的,我会自己拿回来!”

  “那你想要什么?”

  白纤羽内心生出了火气。“或者只是想耍我?”

  鬼新娘没有说话,走到女刺客面前怔怔看着,过了许久她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老天爷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浑然不知。”

  白纤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见少司命想要对鬼新娘动手,轻轻摇了摇螓首,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走吧。”鬼新娘忽然说道。

  众人愣住了。

  唐胭看向白纤羽,目光又转向鬼新娘,试探性的问道:“我们…怎么走?你要帮我们?”

  鬼新娘伸出纤细好似透明的玉指,点在自己的眉心处。

  嗡——

  一团红雾轰然爆开,缠绕在了古树之上。

  唐胭的丈夫看出了其中门道:“她是在利用自己的怨灵之气伪装成元魂,意图骗过阵法,让祭祀法阵误以为有人已献祭死亡。”

  “这样能行吗?”唐胭吃惊道。

  男人没多做解释,抓住女儿和妻子的手臂,朝着阵法屏障外一步跨去。

  下一刻,竟真的脱离了阵法。

  之前消失的碎光道路也同样神奇的出现在了脚下。

  从绝境到缝生,唐胭满心的激动与喜悦,朝着鬼新娘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多些姑娘救我们。”

  “你还不走?”

  鬼新娘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白纤羽。

  白纤羽眼神复杂,见鬼新娘表情有些痛苦,身形出现了些许扭曲状,甚至透明了一些,不禁担忧道:“你不会有事吧。”

  “磨磨蹭蹭的非得找死是不是,让你滚赶紧滚!要么就留下别走了!”

  鬼新娘忍不住骂道。

  白纤羽明白对方坚持不了多久,忙带着少司命脱离了阵法屏障,站在三丈之外的安全区域对鬼新娘说道:“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快出来。”

  “都滚出这里,一旦我抽回怨灵之气,你们还会被卷进来!”

  鬼新娘厉声提醒。

  众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眼下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听从对方的话,顺着碎光道路离开了湖泊。

  来到岸旁,白纤羽望着水面难掩担忧之情。

  身旁唐胭则是用一种颇为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犹豫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听刚才你们姐妹的对话,你有丈夫?”

  “嗯?”

  白纤羽轻轻点头。

  唐胭只觉不可思议。

  她一直认为白纤羽是那种对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顾的高傲冷血之人,而且也不认为有谁配得上她。

  不曾想,对方竟然有丈夫了。

  哪个男人这么勇?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情况,唐胭叹了口气,又问道:“古剑凌知道吗?”

  “知道,这婚约也是他默认的。”

  “什么?”

  唐胭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白纤羽倒也没隐瞒,大概讲了讲自己的情况。

  听完后,唐胭眉头拧得极深,摇着头道:“不可能,古剑凌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亲手培养的棋子有任何感情纠葛,这无疑是背叛了他。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这样做。”

  “现在这些都无所谓,反正没人能分开我和夫君。”白纤羽握紧了粉拳。

  唐胭沉默良久,好心提醒:“不要被古剑凌温和的面孔给欺骗了,他既然主动让你去接触你丈夫,肯定有阴谋,以后你要万分小心于他。”

  白纤羽没有回应,静静望着湖面等待鬼新娘出现。

  …

  湖底阵法屏障内,鬼新娘将怨灵之气强行收回。

  强大的阵法反噬之力让她的灵体出现了损伤,女人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半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真是蠢啊。”

  鬼新娘自嘲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别人。

  休息片刻后她走到女刺客面前。

  女刺客依旧保持着优雅倨傲的坐姿,就像是一道投影,脖颈处的细微汗毛都纤毫可见。

  鬼新娘盯了一会儿,忽然双手结印,凭空拿出了一份浮动着水纹的折页红纸,像是婚书?轻轻展开,与面前女刺客进行对照。

  红纸的边角处烙印有一幅小小的画像。

  即便只是寥寥几笔的勾勒,也依旧画出了女人的神韵。

  与面前的女刺客很相似。

  而在红纸的另一角则粘着一片花瓣…红色的花瓣。

  花瓣中间留有一滴干涸的血迹。

  “果然是你…”鬼新娘轻轻叹息,出神的注视着女刺客。“你我能再次见面,是不是老天故意设下的缘分。”

  鬼新娘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身体突然开始燃烧起来,火红的焰光就像是身上穿着的那件嫁衣,摇曳飘舞。

  直到一滴鲜血从她的心口位置飞出,火焰才熄灭。

  此刻鬼新娘脸色极差,整个人比之前更虚弱了几分,但脸上却浮现出诡异而又兴奋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托着那滴鲜血,落在了红纸边角处的干涸血迹上。

  随着血液渐渐融开,红纸上的干涸血液完全被润湿,重新在鬼新娘的法印催使下凝聚成一滴。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当恶人,比如我。”

  血珠从红纸剥离,漂浮在鬼新娘的指尖上,散发出的幽光映照出她双眸里噬人的黑暗。

  她张开檀口轻轻一吹。

  殷红血珠飞向了女刺客的心口处,瞬即隐没。

  接下来鬼新娘再无其他举动,只是静静的等,目光也始终盯着对方,脸上的情绪格外紧张。

  足足十分钟后,女刺客旁边的古树忽然生出一片片叶子。

  那些叶子又被染成红,变成了花瓣。

  漆红的花瓣洒洒而落,像是少女纯洁的象征,一瓣接着一瓣。

  起初花瓣穿透了女刺客的身体,可渐渐的,花瓣消失在了她的身体中,将衣衫、皮肤和骨骼以不同层次的光感逐一显露出来。

  花瓣在女人体内缓慢生长,遂又变成流动的血液分支向四肢百骸。

  看到这一幕,鬼新娘长舒了口气。

  她退后两步,跪在地上伏身一拜,曼妙的娇躯在嫁衣下勾勒出无比美丽的姿态:“儿媳小羽,见过婆婆。”

  ——

  前两日下的积雪还未彻底融化。

  老旧的道观门前依旧被一层白絮如棉的雪覆盖,与破裂挂有蛛网的门扇形成鲜明对比。

  神女注视着道观内的石像,久久静默。

  换了一袭雪白长裙的她好似与门前落雪融为一体,唯有一头乌黑青丝抹上一笔色彩。

  “我说你这丫头都在外面站了一天了,不冷吗?”

  道观内一道带有些许苍老无奈的声音响起。

  听到老头终于忍不住出声,神女冰雪般的眼瞳闪过一道讥意,莲足踏雪而入。

  尽管她的身影在前行,雪面上却没有留下一点足迹。

  进入道观,仿佛被尘封在地窖里的霉味扑面而来,女人蹙了蹙眉,冷声道:“你也就只能躲在这种地方了。”

  “天地之大,万千家户皆有主人,有居身之所就已经不错了。”

  斜靠在墙角的独孤神游抱着一个破酒壶洒脱道。

  神女极看不惯对方这幅邋遢样,冷冷道:“之前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你在害怕什么?”

  “累了,在外散散心不行吗?”

  “你也会累?”

  “是人就会累啊。”独孤神游望着如九天仙女似的宝贝女儿,笑着说道。“而且我这做父母的,也很忧心你的婚姻,眼瞅着你这丫头岁数越来越大了,该成家了。”

  神女眼眸眯起,寒芒浮动。

  见状,独孤神游忙摆手道:“好,好,我不配当你的父亲,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对了,你这次来双鱼国是做什么?专门跑来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证明我们父女两心有——呃,咳咳。”

  感受到杀意涌现,老头干咳了两声,赶紧闭上嘴巴。

  最贱的下场可不敢想。

  毕竟这女儿疯起来真的会把他抽筋剥皮。

  神女扬起细腻如玉的鹅颈,淡淡道:“你不必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你未来夫…咳,为了那什么帝皇星王八蛋?”

  独孤神游讪讪问道。

  神女秀颈微侧,望着残缺的石像说道:“之前的天象已经表明,帝皇星就在双鱼国,如此弹丸之地寻找起来比大炎容易多了,我想利用万阙搜魂术,你愿不愿意帮我。”

  “喂,你这丫头别乱来啊。”

  独孤神游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连怀里的宝贝酒洒了也不理会,冲到女人面前说道。

  “这术法极耗心神,哪怕双鱼国只是弹丸之地,也有千万生灵,别说是我愿意帮忙,就是神仙来了也难办。丫头,你还年轻,千万别走上自残的道路啊。”

  神女冷冽的眼眸一片淡漠:“这你不用管,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帝皇星!”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信命呢?所谓的预言和占卜不过都是骗人的玩意,你还真以为自己未来会成为王后啊。”

  独孤神游溅着唾沫渣子进行劝说。

  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摆出一堆大道理。

  神女讽道:“好歹你也是天命谷的前任掌门,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若让世人听了,这天命谷怕是要成为笑话。”

  独孤神游苦笑:“咱自家人面前就没必要搞那些虚的了,反正老头我是从来不信那些命的。丫头,听我一句劝,别执念什么仙不仙的了,这世上压根就没有神仙,全都是骗人的。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追寻求仙之道,结果全都失败了。你就安安稳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人生苦短,别浪费了自己大好年华啊…”

  “别人不成功,不代表我会失败。至于天命真言是否是真是假,我也不在乎,我不允许有任何外界因素耽误我的寻仙大道。”

  神女截断了对方的话,淡淡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忙,如果你不帮那我便自己来。据说双鱼国皇宫内的观星坛有上古甲鼋遁,我想利用它进行搜魂术。”

  “啥?你还要进皇宫?”孤独神游瞠目结舌。

  神女挑眉:“不行?”

  独孤神游脸色凝重:“这皇宫有点邪气啊,老头我之前偷偷摸进去过,但只要进入内殿,总感觉被人给盯上了。总之,那个王后不简单,很不简单。”

  独孤神游的潜藏能力神女是知道的,如果连他都觉得邪门,说明皇宫确实不好进去。

  但主意已定的神女并不会轻易放弃。

  “我会想办法。”

  “要不重新找个安全的地儿?”

  “你能找到?”

  “呃,暂时还没有。不过老头会努力去找的。”

  “呵。”

  神女懒得看他。

  面对女儿的无情嘲讽,独孤神游也只能陪以干笑。

  他明白自己女儿的脾性是劝不住的,便退而求其次的提出了新的建议:“既然帝皇星出现的方位是在这里,想必大炎朝廷那边也会派人来查探,如果你冒然行动恐怕会被盯上,到时候替他人做了嫁衣,岂不亏死。

  不如我们多等两天,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迹再做计划。以老头我的能力,调查他们的行踪还是很容易的,你觉得呢?”

  生怕女儿不同意,他又给出了期限:“五天,最多五天我调查出结果,到时候若没动静,我就陪你去皇宫的观星坛,大不了赔上一条老命!”

  神女睫羽低垂,陷入沉思。

  独孤神游则继续回到刚才的窝躺下,拔出酒塞慢悠悠的品尝起来。

  道观外的冷风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洁白的落雪上,偶尔挤进破旧的木门,晃动起女人玉白的裙摆,像是片片舞动的雪絮。

  陈旧发霉的丑陋道观因为女人的存在,仿佛抹上了一层皎辉生机,诡魅非常。

  “跟你娘亲一样美…”

  望着倾国如仙的女儿,老头眼神恍惚充满了落寞与黯然。

  不过想想也是,能生下白纤羽和神女这种顶级绝色美人,白夫人的美自然也能幻想出一二。

  神女依然默默站着,似乎没听到老头的喃喃之语。

  “哦对了。”

  独孤神游忽然想起什么,收敛起溢出的伤感情绪,好奇问道。“我观测到你身上似有先天灵气,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

  “月落神女湖。”

  “你去哪儿做什么?”独孤神游皱起稀疏的白眉,忽表情变得古怪,打量着女人。“该不会是为了‘月灵宝鉴’吧。”

  神女不言,便是默认。

  独孤神游嘿嘿笑了起来:“我以为你真不在乎肚子里是什么。怎么样,检测出来了没,到底是什么宝物?”

  而神女依然没有出声,看起来不想回答。

  独孤神游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了:“不会真是孩子吧。”

  神女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语气平和:“不管是什么,都是上天赐予我的机缘,你不需要操心。”

  这番话无疑确定了自己肚子里确实有孩子。

  独孤神游张着嘴巴,有些傻眼。

  大爷的,自己的宝贝女儿,修行界第一美女真的怀孕了?

  哪个龟孙子干的!

  还以为先前测算的卦象出了错。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与任何男人亲近过!”老头脸上的表情让神女很是不爽,性情再淡然也忍不住解释。“这就是上天赐予我的一场造化机缘!”

  “可也不至于…让你怀孕吧。”

  老头纠结万分。

  独孤神游想了想,胡乱猜测道:“丫头,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天底下没一个男人入得了你的眼。所以,会不会是你睡觉的时候…呃,不对不对…会不会是你闭关修炼的时候,某个人偷偷闯了进来,然后被他占了便宜?

  毕竟你闭关修行时完全封闭了感知神识,就算是地震你都不会知道。而且就算你…受伤流血了,身上的曼陀罗花魂也会主动进行吸收疗养。

  在那种情况下,被人占了便宜也不是没可能…”

  “闭嘴!”

  见老头越说越离谱,神女抬起手,灵气于玉指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长刃刺向对方。

  哗啦——

  酒壶瞬间四分五裂,洒了老头一脸的酒水。

  神女努力压制着怒火,寒声警告:“你别以为是我父亲,我便不会杀你!”

  看着手中破裂的酒壶碎片,老头欲哭无泪,又不敢跟女儿出手,只得满腹委屈往肚子里咽。

  “五天时间,给你。”

  神女也懒得继续待在这里,转身离开。

  走出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冷冷道:“就算我闭关时毫无意识,那你觉得,谁有实力闯入幻心地室?下次猜的时候麻烦动动脑子!”

  “这倒也是。”

  望着女人身影消失,独孤神游摸索着下巴低声道。“莫非真是老天给的造化?”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进行翻阅。

  这本异仙记里确实有记载,有一些修行之人会在腹中孕育出天赐之物,但没一个是孩子啊。

  怪哉,怪哉…

  独孤神游挠着头看了半天,叹气道:“一个大闺女怀孕终归不是好事,等这丫头断了修仙念头,赶紧找个老实人嫁了。陈牧那小子不错,适合接盘。”

  ——

  “阿嚏!”

  清露霏霏,露珠在阳光中晶莹闪亮。

  跟着女官明蓉儿踏入驱魔小院,院内的阴寒之气让陈牧不禁打了个喷嚏。

  “鬼医前辈身子不适?”

  望着一路上似乎情绪不太对的陈牧,明蓉儿关切询问。

  她这关切倒不是虚情假意,多少流露些真心,毕竟鬼医已经答应她将自己的男宠进行改造,可不希望出岔子。

  陈牧木着脸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道:“无妨,昨夜为了给明大人调配药剂,一宿未睡,身子有些疲乏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明蓉儿歉意道:“老先生不必太着急,眼下王后吩咐的事情最为要紧,若是因为本官的私事耽误了王后大事,我可担待不起。要不今晚本官挑几个美人,为前辈解解闷?”

  好家伙,老子都说很累了,还送美女来让我操劳?

  若是真送了,估计能被迦叶给劈死。

  也幸好今天迦叶和红竹儿没跟来,听到这些话估计回去后都会阴阳怪气一番。

  陈牧面无表情:“不必了,再美的红颜到头来也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老夫对女人没兴趣。”

  听听,说的多理直气壮。

  见此明蓉儿也就不自作多情。

  进入厅内,明蓉儿示意护卫和侍女全部退下,独留自己一人,也算是表明了对陈牧的信任。

  “鬼医前辈,请。”

  明蓉儿很识趣得退到一旁。

  陈牧掀开幔帐来到床榻前,虽然经过了几日魔气祛除,床上神秘女人的阴煞之气依旧颇为浓郁。

  陈牧按照往常的程序,准备释放出‘天外之物’。

  可就在‘天外之物’快要涌出时,男人心头蓦地一跳,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是明蓉儿?

  不对!

  对方站着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她,况且还有幔帐遮掩。

  既然不是明蓉儿那又会是谁?

  这大厅内除了床榻上的神秘女人外,陈牧并没有感应到还有其他人的气息,更无半点人影。

  就在陈牧思索时,目光忽然扫到床头旁桌上的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很普通,仅有巴掌大小。

  可陈牧有一种极强烈的感觉,就是那面镜子在盯着他!

  “远程监视法器?”

  陈牧内心暗暗猜测,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抓住女人的手腕,假装进行探脉。

  会不会是王后在监视他?

  一定是她!

  这女人贼精啊,先前一直不出面,等他放松警惕时却悄悄用法器进行监视,不要脸。

  幸亏老子的‘天外之物’感应厉害。

  陈牧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装模作样的检查床上女子状况,随后又拿出几根银针,刺入人体穴位。

  感觉过于简单,索性现场胡乱编造了几个法印进行驱魔。

  过了许久,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陈牧偷偷瞄了一眼,发觉之前镜子边框处的紫色边线黯淡了一些,估计对方‘下线了’。

  “他奶奶的,监视啊,怎么不监视了?”

  陈牧冷笑。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释放‘天外之物’给女人正式祛除魔气时,却看到之前床上一直昏迷的女人此时竟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种眼神,就像是一头嗜血的怪物在盯着猎物。

  陈牧头皮发麻。

  准备后退的刹那,女人忽然坐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尖锐如鹰爪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菡…姝…宫…花园…池…”

  女人仿佛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话语到一半,又昏倒在了床上。

  而床头刚刚黯淡下的镜子突然亮起,被监视的不适感再次笼罩于陈牧全身。

  就好像有一双眼睛贴在他的脸上。

  尽管陈牧内心骇然,可依旧努力保存着平静,继续捏出一个个法印装模作样的进行驱魔。

  …

  天凤宫。

  浴池水雾氤氲,芬芳如醉。

  女人拖着湿漉漉的娇躯趴在池沿上,满头乌黑秀发如海藻般飘浮在水面,与瓷白的肌肤映衬,娇艳无比。

  无疑,这是一个美玉佳人。

  女人望着手里的镜子,红唇掀起一弧妖冶笑容。

  “有点意思。”

  镜子里展现出的影像正是陈牧他们。

  片刻后,一位水灵漂亮的小侍女悄然来到浴池旁,屈身恭敬道:“王后,闾丘大人求见。”

  王后半眯着凤眸注视着镜里的陈牧,似乎没听到。

  侍女犹豫了下,只好小声又用糯糯动听的声音提醒了一遍:“王后,闾丘大人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禀报。”

  可王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小侍女不知该如何应对时,王后终于将魅惑的眸子挪移到了她的身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道:“馨儿呢?”

  小侍女忙跪在地上:“回禀王后,馨姐姐去内院处理事务,由奴婢守在这里。”

  “挺漂亮的,叫什么名字?”

  王后慵懒的靠在池边,伸手撩拨起少女柔顺的发梢,看着清纯白净的脸蛋,声音很温柔。

  小侍女眼中浮现出激动与紧张,忙回应道:“奴婢叫小鱼。”

  “小鱼…”

  王后喃喃念叨了几遍,莞尔笑道。“本宫记住你了。”

  小侍女抿住唇瓣,拼力抑制住喜悦心情,开心道:“能被王后娘娘记住是小鱼的荣幸,小鱼定会——”

  然而少女话还没说完,一条极白的手臂如蛇般突然勾住了她纤细的玉颈。

  女孩身子不由前倾跌去。

  下一秒,王后张嘴咬住了少女娇嫩的脖颈大动脉处。

  献血喷溅出来,洒落在水池里,将水雾笼罩的清澈池水弥漫成为稠红色,衬托着女人似象牙般的肌肤格外美艳。

  小侍女拼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王后终于放开了对方。而已经死去的小侍女尸体滑落进水池,溅起些许血花。

  王后舔了舔艳红的唇瓣,闭着眼睛微微仰起雪颈,咽下最后一口血液。

  女人轻呼了口气,笑意清浅动人:

  “真是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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