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時】作茧自缚
【光時】作茧自缚
01
「——那好。程小时,如果你真的打算矫正你这冲动的性子,那就仔细听清接下来我说的话。从明天开始到之后的一个月,你的训练就从未经允许不能自慰开始。如果实在有需求,那就必须来向我请示,让我来协助解决。听明白了吗。」
这小子是要公报私仇吗?
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陆光,程小时眼珠一转,倒是笑得狡黠:「哼哼,知道啦!陆光你可真够贪心的。原来我程小时的美色已不够你贪图,还想要调教我是吧?行~谁叫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按你说的办!」
虽然用一通甜言蜜语轻松应付下来,但在心里,程小时依旧不以为意。
而此时此刻,他还尚不知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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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只是认认真真地想要「痛改前非」。毕竟他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就连程小时自己,事后想起来,心中都满是后怕。
事情的起源不过是次稀松平常的委托:一个普通中年男人委托他们给学生时代的初恋带话。自从照相馆的特殊业务开办以来,两人已做过不少类似的任务,对此早已轻车熟路,所以进入照片之后,听陆光说要晚上九点对方才会下班同他见面,竟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供自己挥霍,再加上此地离圭都很是遥远,程小时从来没有来过,他便开始东走西逛,消磨光阴。
虽然陆光一直在照片外对他念叨你别乱跑,说不定会碰到危险,但程小时天天听月月听,早就对陆光的念经有了免疫力。恰好此时,他在街上偶然撞见一位美女姐姐大撒招聘传单,程小时好奇接过,却从美女姐姐的眼神里看出不对劲,皱眉把传单打开一看,里面竟夹带了一张求救小纸条。
程小时当场就不淡定了。他全然不顾陆光劝阻说这是传销团伙,摩拳擦掌便要行侠仗义。结果没想到真如陆光所说,美女姐姐也是骗局的一部分,程小时被牵着鼻子带进人家老巢,虽说反应机灵,发觉不对转身就跑,但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十手,被人家暴打了一顿,丢进小黑屋。
程小时从小就怕黑。在世上活过了二十来年,还必须要在有光的地方才能睡着。要么留一盏灯,要么干脆不拉窗帘,但此时此刻小黑屋是名副其实的又小又黑,鸽笼子一样地困住了他。再加上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陆光赌气,现在无论他如何呼唤,也没有听见陆光的回应。如今虎落平阳山穷水尽,真的是不知要如何是好。
——还好在最绝望的时候,陆光的声音响起来了。
「陆光!我靠!你小子刚才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
「我刚才一直在查附近的历史卫星地图。现在,程小时,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你接下来有且只有一个逃跑机会。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会去吃晚饭。他们料定你在黑暗里无法挣脱绳子,所以不会留人看守。在你八点的位置有一套园艺工具,里面有园艺铲,很锋利,你可以用它划开绳索。从储物间里出来之后不要回头,按我说的方向跑,一路跑,不能停,知道了吗?」
程小时连忙点头,在黑暗里按陆光的指示摸索。成功挣开绳子后,他找准时机,一路过关斩将,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人贩子老巢,一窜出小巷就抱住了在街头执勤的交警叔叔——交警也是警——声泪俱下地控诉人贩子的罪行,总算是被交警叔叔送到了派出所,脱离了险境。
他没来得及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去找人家姑娘。但在既定的历史里,委托人本就因为其他事情没能和她见面。只能说还好没有改变事件的重要节点,也还好委托人给的照片不止一张,在下一张照片里,程小时再也不敢自作主张,老老实实地带到了话。
从结果来看还是好的:不仅成功完成了任务,还给委托人赚到了荣誉奖状。但被陆光一通数落是绝对免不了的了,程小时想,因此他从照片出来之后乖乖坐在原地,任由陆光大步走过来揪着他的领子一番痛骂。
「程小时,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举动究竟有多危险?我三令五申告诉过你绝对不能自作主张节外生枝,要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可你呢?你每次都不听!我们约定好的三项规则总是被你抛在脑后!真以为自己能穿梭时空无所不能是吧?你能不能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你考没考虑过如果这次十二小时之内你出不来会怎么办?如果委托人就这样被你坑在里面,直接改变人生轨迹了怎么办?你负得起别人一整个人生的责任吗!这次是把你救出来了,下一次呢?你以为你永远都会这么幸运吗?你以为你每次都会大难不死吗!?」
程小时被吼傻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光一把将他推在了沙发上,沉着脸走开。
这次我是真的惹到陆光了。他悻悻地想。陆光虽说平日里总板着脸,但程小时知道,他的搭档兼恋人实际上脾气相当好,平日里有些小吵小闹,睡一觉也就过去了。但那天陆光盯着他的时候,深蓝色的瞳孔简直铁一样冷,程小时是真正首次领略了陆光作为搭档,暴怒起来有多恐怖。
他自知理亏,连着做小伏低了好几天,希望能让陆光早点消气。但这法子没用,因为从那以后陆光再也没有搭理过程小时,几乎就像这小子不存在一样,任凭程小时在陆光面前声泪俱下舌灿莲花,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对程小时除了无视还是无视。
程小时皮糙肉厚,认打认骂,就是受不了陆光不理他。陆光整整三天没和他说话,他被逼得发疯,到最后心一横,拉下老脸向陆光谄媚道:「要不这样吧,小人这几天经过深刻反省,痛定思痛,为了弥补错误,愿意把屁股献上任您处置,陆光大人您就别生气了行不行?」
陆光转过身去,换了个姿势看电脑,依旧无视程小时。
程小时控诉:「你这是冷暴力!一日夫……夫百日恩,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陆光切换网页。
程小时说:「我求你了陆光,我求你了,成吗?你别不跟我说话,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光发送邮件。
程小时气急败坏,一把抓住陆光,把头塞进他怀里乱蹭。他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他不信陆光这样都不理他!
但程小时终究低估了陆光的耐性。身体上的反应固然是起了——他还不正经地想要伸手去揉——但陆光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程小时心道这样都不理我是吧,行,陆光,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竟看准机会,直接捉住眼前这只手腕,一口含住了陆光的手指,并且直接从指尖吞到了根部。
「……」
程小时眯着眼睛,用舌头轻舔着陆光修长洁白的手指,甚至刻意地用舌尖在陆光的指缝里滑动。陆光想一把收回手去,但没收成,因为指尖被程小时一口咬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光那张缺乏色素的俊脸比刚才红了一些。
「……哪来的狗。」
陆光嫌弃地皱起眉头。程小时则喜笑颜开,摇头摆尾:「终于跟我说话啦,陆光,汪汪汪!」
他拉长了声音同陆光撒娇:「我是狗我是狗!好陆光~好主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狗一般计较好不好?程小时可以是狗,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啊!哎呀陆光,别生气了,我说咱俩就一炮泯恩仇了吧——」
陆光低下视线看他。程小时眼睛眨巴眨巴,摆出一副卖萌模样。
良久,陆光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去把门锁上吧,时候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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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翻云覆雨之后,程小时窝在他怀里,陆光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怀里毛茸茸的头。程小时虽然被搞得屁股很疼,但还是瓮声瓮气地问:「不生气啦?」
却只听得头上一声冷哼:「看你表现。」
「我真知道错了……那怎么办呀,要不我发个毒誓?我程小时从今以后痛改前非,陆光指东我绝不往西,如有违逆——」
见他一把从自己怀里爬起来,真是作势便要指天发誓,陆光一把将他按住:「别说没用的,程小时。口说无凭,要是想让别人相信你,就拿出行动来。」
「那……那你想个法子吧。」程小时说,「你也知道我这个性格他就是,有的时候比较热血,有点小冲动……」
「性格有问题,那就做性格矫正。」
「行行行,性格矫正!」他连声说,「那你来监督我,你帮我改!我程小时保证改好!」
——再之后,就是陆光的那句话了。
虽然和陆光已经成为了恋人,但他们平日里并不经常做爱。与其说是禁欲派,更不如说陆光本来就不是需求旺盛的类型,更多时候是程小时恳求陆光喂饱这具青春年少不知餍足的肉体。但总这样向陆光索求,哪怕厚脸皮如程小时也有点受不了——更何况他在这档子事上其实挺害羞的——所以在每周约定的做爱时间之外,很多时候他都会躲在浴室或者房间里,背着陆光偷偷打手冲。其实还被抓到了不止一次。
所以,如果程小时仔细想想,他就会发现陆光那天的发言是有预兆的。可程小时如果能发现这个,他也就不再是程小时了。当时他满脑子都是如何讨陆光欢心,所以直接一口答应,浑然没有想过接下来他付出的代价究竟会是什么。
结果他第一天就差点失败。
程小时远远高估了自己的耐力,也低估了雄性激素能将一个人折磨到什么境地。他更没有料到的是,陆光竟会拒绝他的请求,而且平日里所有软磨硬泡的手段居然全部失效,无论他威胁还是恳求,来软的还是来硬的,陆光只是冷着一张脸,说:「不可以。如果你第一天就挑战失败的话,以后这种事就别找我。」
当天夜里,他被泛滥的情潮折磨了大半夜,直到拂晓才恍惚睡去。
这还仅仅只是一切的序幕。
从第二天开始,程小时发现陆光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以往都是他绕着陆光打转,这倒新鲜,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陆光居然会在他洗澡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守在门口,严格限制他在里面的时间。至于原因还是一样:因为要监督他完成挑战,不能让他找到机会偷偷打手冲。
可他程小时是多机灵的人,总有破绽可以被他发现。加上已经被强行禁欲了两三天,程小时实在难耐,逮到陆光整理照片发件的空档,他迅速溜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一番,之后神清气爽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刚好碰上快递小哥夹着快件离开,还殷勤地来了一句:「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哼着小调走进屋里,却对上了陆光一张冷脸。程小时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强挤出一脸笑:「那个,件都发完了?还有什么活让我——」
「程小时,你跟我过来。」
程小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陆光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上了楼。程小时盯着陆光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半晌,发现自己的腿有点挪不动了。
最近以来,他渐渐摸清楚了一个规律。陆光用这种这种腔调,这种冷得能结冰的声音说「程小时,过来」,就绝对没有好事情。基本都是要折腾他,尤其是在晚上。可现在是白天,他左思右想,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他惴惴不安地走上了楼,看到陆光背着手站在屋里。
「程小时,手伸出来。」陆光说,「双手。」
程小时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而后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痛呼——竟是陆光抬起了手,用一把塑料尺子狠狠地抽向了他的手心!
程小时痛得连忙往回缩手:「卧槽,陆光你……」
「不许缩手,站好!」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要下雨,天色也阴了整整一个上午。陆光站在光线淡薄的房间里,从程小时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直觉陆光的脸色冷得骇人,简直就像是一层冰霜覆在他脸上似的。
「我说过不许犯禁的吧,程小时。怎么,你是觉得我没办法收拾你吗?」
……他是怎么发现的?
程小时这被抓也抓的突然,陆光搞出的阵仗又如此厉害,他一时间被吓傻了,既不敢顶嘴,更不敢转身就跑,只能是犯错的小学生一样靠在墙边瑟缩着身体,嗫嚅半晌,都没发出声音来。
不过他最后还是很小声地狡辩了一下:「什么犯禁,我没有……啊!!」
尺子毫不留情打在他掌心,又是一声极清脆的巨响。
「你身上的味道,别人没办法发觉,但我能闻得出来。」
「什么味道……陆光你狗鼻子……」
第三下。
程小时手也疼心里也委屈,小声说:「可是……可是我都三四天没撸了,你想憋死我啊?」
又是一尺子打在手心上。
「为什么不向我请示?」
「我……我这几天都说了好多次了,你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疼!」
「因为我不同意,你就自作主张?我说了不许犯禁就是不许犯禁,程小时,你为什么总这么不听话?」
又一下。程小时红着眼眶,强忍着不掉下眼泪。
「知道错了吗?」
程小时咬着牙:「知,知道了……」
啪。本来就敏感脆弱的手心已经肿了起来。
「错什么了!」
「我不该那个……嘶……」
「说清楚点!」
「我不该……我不该不经陆光的允许偷偷打手冲……」
「大点声。」
程小时涨红了脸,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我不该……我不该不经陆光的允许偷偷打手冲!」
第十下。双手麻得厉害,疼得像要烧起来一样。陆光终于放下了尺子:「长不长记性。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下次再这样就继续打,打到你有记性为止。」
程小时吸着鼻子说:「知道了。」
陆光没再说话,离开了。但他的脸色依旧非常不好看,程小时虽然这一天疼得连拳头都不敢握,却无论如何都不再敢去触陆光的霉头。晚饭过后乔苓夜跑,路过的时候进来溜了一圈,看到程小时这双惨兮兮的手,还关心地问:「程小时,你这俩爪是怎么了?烫的?」
但当时陆光就坐在他的身边,却一直没有出声,似乎并不打算帮他圆场。程小时没有办法,只好绞尽脑汁打哈哈,推说自己不小心炸了厨房,把乔苓糊弄走了。
在卫生间里给自己涂药膏的时候,程小时觉得屈辱又难过。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却在自己家里被人当小孩子一样地打手心,对方甚至还不是自己的家长——我爸我妈当年都没有这么打过我!但是他又不能发作。毕竟要求也是他提的,错误也是他犯的。虽然他真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错,可……可毕竟那是陆光。什么事都认真得让人抓狂的陆光。
他一定真的很生气,程小时想,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我的。陆光可从来不是喜欢动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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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敢再犯——当然,或许也是没了那个再犯的条件——就这样,咬牙硬捱到第七天,他终于等来了陆光的恩典。
这些天来,旺盛的情欲和体内的空虚感几乎要将他烧死。程小时就像沙漠里干渴的旅人,终于等来了甘霖。而且还不仅仅是被允许可以做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之前程小时的手还没好利索(自称),陆光竟主动说,要用自己的手抚慰他。
程小时本来大喜过望,却没想到陆光的抚慰竟给他带来了更残酷的折磨——因为就在程小时即将射精的时候,陆光突然松开了手,转身擦干了手掌。
「……陆光?」
「今天就到此为止,程小时。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明天再来找我帮你吧。」
「可是……陆光,起码也要让我射出来……」
陆光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程小时的头发:「很难受吗?」
「嗯……嗯。所以陆光……求你……」
「那接下来的事,我允许你自己做。」陆光说,「就在这里自慰,在我面前射出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那就要等到明天了。但明天我们要做委托,可能会很忙,要我帮你的话或许会来不及,就要等到后天——」
「我做……!」
想也没想,程小时便脱口而出。但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条件。
程小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光的脸。在轻纱般柔和的月色里,陆光的面容依旧显得洁白而冰冷,没有一丝波澜。简直就像不是在要求他做这种羞耻的事,而仅仅是在问他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
「那就开始吧。」
程小时从来没有当着任何人的面自慰过,哪怕是面前的恋人。更何况,陆光此时此刻还用一种审问般的眼神注视着他。
「可是……可是我的手还没好呢。」
「我看挺好的,刚才在我身上乱摸的时候一点没闲着。」
「但,但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能转过去吗?」
「该做的都做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程小时,」在薄暗的夜色里,陆光轻轻地挑了挑眉,「你现在明明比刚才更兴奋了,不是吗?」
「……我没有!」
诚实的身体却出卖了他。被强制禁欲了一个星期,此刻的性器确实涨得难受,大量的先走液从铃口里溢个不停,沿着柱身向下流淌。
「能办到的。」他说,「我相信你。」
突然之间,陆光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被戳中了某个死穴,程小时发出了一声幼犬般的呜咽,终于不情不愿地握住自己的性器。他此时的手法还称不上有什么技巧,又粗暴又生涩,也不会刻意去照顾敏感的囊袋和冠状沟,只是随随便便地,堪称虐待般地挤压自己的阴茎。陆光对他这种自慰方式明显感到意外,但还是没说什么,任由程小时自己乱揉一气,最后筋疲力尽地射了出来。
积攒了一个星期的精液很浓,释放的时间也要比以往更久。程小时射精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无助。陆光伸出手指,用指甲在他的铃口上轻轻刮擦了一下,程小时浑身巨震,不明白陆光要做什么,迷茫地抬起头看他。
陆光把指尖的精液沾在他嘴唇上:「尝尝。什么味道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顺从了他的奇怪要求,程小时想。但他的舌头先于大脑动了:「……好苦。」
「从明天开始多吃水果,就不会那么苦了。」
「嗯……啥?」
陆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抽出一张湿巾。他在这种时候做事也很细心到位,连程小时不小心溅到裤子上的精斑也擦得干干净净。
「你看,这不是做到了吗?程小时,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
「……嗯……嗯。」
程小时迟钝地应着,任由陆光的手伸进他潮湿的头发里。
「好乖。」他又摸了摸小狗的头,「睡觉吧。」
程小时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晕脑胀。他不太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陆光一会脸沉得吓人,一会又温温柔柔地揉他的头发,最后居然还像夸小孩子一样说他很乖。但他一直很喜欢被陆光摸头,甚至有的时候会刻意用头往陆光怀里蹭,因为很开心,所以他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不再去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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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今夜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
从这往后的一个月里,他仍有数次恳求陆光让他释放欲望,但每一次,陆光都只要求他在自己面前自慰,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而这一个月以来,陆光总是会用那天打手心之前跟他下命令的语气喊他过去。他一开始磨磨蹭蹭,因为知道被陆光这么喊,不是犯错了就是陆光非说他犯错了,总之就是会被陆光折腾。但是陆光后来发现他故意拖拉,又开始因为他晚来对他加量地「惩罚」,他没有办法,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随叫随到。
程小时其实没他自己说的那样长记性。
他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有一阵子又被陆光连续禁欲了四五天,他又没忍住自己发电,结果再次被陆光抓住——还是当场逮捕。当然又是被狠狠地打了手心。然而这还不算结束,就在陆光刚走开,他一个人在卫生间里用凉水镇静双手的时候,竟又远远地听到陆光喊他:「程小时,过来。」
一股寒流从脚底窜上天灵盖。程小时害怕地想,陆光不会逼我用被他刚抽完的手自慰吧?他没有那么变态吧?但他又不敢不去,因为不去的话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只好战战兢兢地走到楼上,却没想到陆光只是抱着医药箱,拍拍身边让他坐过来。
陆光居然要给他上药。程小时想,这小子总算是良心发作了一回。
上药的时候,陆光的动作很小心,眼神也很温柔。台灯昏黄的光线为陆光雕塑般线条硬朗的脸镀上一层金边,程小时出神地看着他,心里明明委委屈屈的,却因为实在太心动,无论如何都恨不起面前的家伙。
陆光用棉签细细给他的伤痕涂完了药膏,涂完之后还轻轻吹了吹。程小时看陆光半垂的眼,看他色素缺乏却茂密修长的睫毛蝴蝶振翅般扇动,感觉自己的心也痒痒的,好像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他了。
「对不起。」陆光说,「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没,没事。」程小时听到自己语无伦次地说,「我皮糙肉厚的,经……经打!」
陆光突然抱住他,用额头贴着他的。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陆光身上那种令人觉得安心的冷意传来。镇痛药膏的薄荷味充满了鼻腔。程小时的脑子「嗡」地一声响,在陆光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陆光将他压在身下,回吻了他。
接下来几天,陆光又是总喊他过去。但这几次喊他过去都不是为了折腾他,而只是叫他做一些普通的事,甚至有的时候要给他奖赏。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程小时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思考着陆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怎么研究也没想通这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直到他有一天,又看到那个冷着一张脸,让他自慰给自己看的陆光。
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陆光,程小时虽然脱下裤子时还是不情不愿,却在这一刻,感觉到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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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时从那天开始陷入精神错乱。
他根本摸不清陆光的脾气,有的时候陆光喊他,他屁颠屁颠过去以为有好事,结果却被陆光一通收拾。有的时候他感觉大祸临头,定要遭陆光一番折腾,但陆光叫他过去,却只是心平气和地问他吃不吃这个。
甚至有一天,他被一句「程小时,你过来」千里迢迢地喊过去,听到的却是:「来,程小时,握个手。」
程小时直接炸了毛:「不是陆光,你真他妈的把我当狗了是吧?」
陆光面不改色地重复:「握手。」
程小时翻了个白眼,敷衍地用手握住陆光的,晃了两三下:「行了吧?」
陆光点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了程小时的手上。程小时打开手心一看,居然是一小块抹茶威化,上面稀奇古怪地写了一堆日文。
「……哎我说,不带这么玩的啊!咱们当初只是说好的要矫正我性格,可没说要让你把我当狗养吧?」
陆光很嫌弃地皱起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给你好吃的不要?某人想当狗,我还懒得溜呢。这是上个月的委托人让乔苓送来的礼物,说是什么宇治抹茶,特意从日本带过来的。就剩最后一块了啊,你要是不要就还我。」
程小时说:「那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吗?……哎陆光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从楼上你追我赶,一路打闹到了楼下。程小时仿佛早已将自己被当狗一事扔在了脑后,只是一直缠着陆光要他那份威化,直到陆光经受不住他的纠缠,告诉他其实门口柜台的快递纸箱里还有一盒,程小时才作罢。
傍晚的时候,他抱着饼干盒,悠闲地蜷在沙发上刷手机。而陆光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到他旁边翻开那本即将读完的侦探小说,程小时一边吃威化一边看他,突然觉得陆光看起来也很好吃。
也许焦渴总是这样来得不讲道理。
更何况,程小时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都不是欲望,或者说,不止是单纯的欲望。他想要和陆光更亲密地相贴。他想要被陆光亲吻——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程小时每次都愿意忍受雌伏的痛苦,那就是因为在他们做的时候,陆光总是会吻他的脖子和嘴唇,不停地爱抚他。
但他们一个月都没真刀真枪地做了,而上一次被陆光亲吻也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从搭档变成恋人已经过了很久,但程小时依旧很少能从后面获得快感。他毕竟是个男人,又不是天生浪荡的身体,甚至于他心甘情愿地被陆光上,也仅仅是因为陆光想要做上面的那个人罢了。
虽然他知道一定又是很麻烦,很疼,而他到最后还会哭得很厉害。但他今天,此时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想念起了陆光。
02
「……陆光。我想做。」这一天夜里,程小时终究鼓起了勇气,「不是前面……是后面。就是,想和你做……我们能不能……」
「后面吗……」陆光沉吟片刻。
「那今天不如试试用后面自慰吧。只用手指的话,对你可能太难了。不过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我已提前准备一些道具,等一下你就试试吧。」
程小时的表情僵在脸上。
「可,可是……」他嗫嚅着说,「陆光,我想和你做……我不想再自己一个人……我们很久都没做过了……」
「我也忍得很辛苦,程小时。」
他一把抱住陆光:「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来做,陆光,我好想你啊——」
但他又被推开了:「现在还不行。不过如果你这次成功用后面高潮,我们就可以做。这样一来,今天就是做两次。嗯……就当做对你的奖励,程小时,怎么样?」
「陆光,你居然用这种事跟我谈条件——」
陆光正色:「一开始说要改掉坏毛病的是你,可不是我。还是说程小时,你真就这么没耐心没记性,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个月,就这么打算前功尽弃?」
「我……行!陆光,你有种。」
陆光面不改色心不跳:「东西我放在卫生间里了,你想好了就下楼来。」
程小时也就硬气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还是灰溜溜地走进了卫生间。他本来做好了又被陆光嘲讽的准备,却没想到,陆光只是让他脱掉裤子坐在马桶上,平静地把灌肠针筒递给了他。里面的灌肠液温温热热,显然是刚刚配置好的。程小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简直就像陆光算好了他什么时候会下来似的。
但很快,程小时那本就少的可怜的尊严与羞耻,在后穴被振动棒顶进来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从始至终,陆光全程都没有帮忙,只是倚在洗手台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恋人看起来体面极了,一双眼睛也是那么沉静无波,相比之下,程小时实在是太狼狈了。他早已浑身湿透,从鬓角到下巴,从前襟到后背都沾满了汗水,脚踝抵着马桶边缘,脚趾头因为疼痛不停地蜷缩着,脆弱的性器和后穴全都在白炽灯下一览无余。
——从陆光那里,应该能很清晰地看到我的下面在怎么把振动棒慢慢吃进去的吧……
一个念头在程小时的脑海里闪过。
我简直渐渐不再像个人了。而是像舞台上的一件装置,或者马戏团里表演杂技的动物。他难过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实在是无地自容。
为什么陆光突然间会这样对我呢?好像从向他提出那件事以来,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一直以来,他其实对我意见很大?陆光实际上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是我强行要追他,强行和他上床?而他只是因为人比较好,所以不会拒绝我……仔细想想,我以前确实也总爱惹他生气。陆光说他也忍得很辛苦,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呢?
疼痛和耻感让现在的程小时变得十分脆弱,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吞下这种尺寸的异物,还是因为心里越想越难过,在他握着振动棒自己顶到最深处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哭了出来。
「……陆光……陆光……」
他一边自渎,一边低声抽噎,呼唤着陆光的名字。可就在他以为陆光会在那里一直看着,直到他射出来为止,却不知何时,陆光突然关掉了他振动棒的开关。
程小时在泪水里睁开眼。而后,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脸。闻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味。陆光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太疼了吗?」
「……陆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怪我……别折腾我了,我真的很难受……不要讨厌我……」
到了最后,程小时已经说不出话,只是靠在陆光的怀抱里抽泣。平日里身材高大,长手长脚的漂亮青年,此刻却像是一条浑身湿透的狗,不停地在主人的怀里打着哆嗦。
而在这种强烈的哀伤和绝望感里,快感却再度升腾起来。竟是陆光多日以来第一次屈尊降贵,一边爱抚他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一边亲吻他的眼睛。
「我怎么会讨厌你。」陆光的声音里稍微带着点无奈的笑。
「真的吗……」他吸了吸鼻子,「可是你都不……不跟我做……」
「不是说好了,你完成任务就做吗?」
「呜呜……」
「算了。这样就可以了。」陆光叹息道,「毕竟已经能够完全把东西插进去,算你及格了。」
陆光拉着他的脚腕,放下他的腿,又把程小时的整个身子转过来。程小时抱着马桶的水箱,感觉陆光从后面抱住他,正慢慢压在他身上。陆光灼热的部位抵住了他的腰。仿佛是期待已久似的,在被这样顶着的时候,他的屁股也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陆光稍微在臀缝里磨蹭了几下,插了进来。刚刚被道具彻底开拓过的后面柔软滑润,竟让这次进入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顺利。
心里明明知道,男性的后穴并不是设计出来用于接纳阴茎的地方。也知道,被插入会觉得疼痛是理所应当的。但相比刚才生涩难耐的疼痛,此刻由陆光给他带来的疼痛,却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一边感受着陆光紧凑频繁的动作,程小时一边轻轻摇摆着腰肢。也许是因为对于两个成年男子来说,卫生间里实在是过于狭小,缺氧让程小时的脑子渐渐一片空白。之前的所有不安和恐惧仿佛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又开始觉得陆光确实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他。
幸亏没有和陆光面对面做,程小时想,如果现在两人面对面做,我们一定会看到彼此的脸。陆光的皮肤又白又薄,总被他戏称小白脸。而这张小白脸一有情绪波动往往就红得要命,就像现在一样——就连现在探到他嘴里,被他吸吮的手指都是粉红色的。
不过他们两个平时做爱都很沉闷,就像现在一样,他不说话,陆光也不说话。陆光不说话的原因是他平时就不太爱说话,而他不爱说话的原因是,在这种时候他想说也说不出来。程小时这种时候甚至不太爱喘,一到此时更是涨红了脸咬紧牙关,只有到快射出来的时候,才会不停地小声叫陆光的名字。
「……程小时。」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突然听到陆光说,「如果觉得实在难以忍耐,你可以试着叫出来。有时候叫出来会好受一些。」
「那……那我要叫什么啊。老……老公?你那里……好,好大?」
——不太确定刚才陆光是不是笑场了。
但能够清楚地听到陆光刻意的咳嗽:「这个……这个就不必了。不要说这种众所周知的事,程小时,说点有新意的。」
「还众所周知呢,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啊!那我……那我也……不会说啊……」
陆光的身体又压下来了,低沉的声音伴随着高热的吐息:「主要是你自己的感觉。刚才你说的话,重点是我。但要修行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在帮你训练。在这个训练过程里,我是次要的,你甚至不必在乎我的想法,好吗?程小时,你的感觉才是最主要的。比如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被碰到的时候感觉怎么样?会觉得舒服吗?还是难受?」
说这话的时候,陆光的手在他身上轻柔地流连。四周极其安静,灯光又非常昏暗,程小时只觉得被他抚摸过的膝盖,腿根,肚脐,肋骨直到胸口,热得都像要融化一样。他不受控制地蜷起身子:「嗯……」
他的回答很小,很细。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陆光总会对他特别温柔,但现在的声音温柔得也太过分了……
「我就知道。因为每次摸这些地方的时候,你的脚都会不受控制地乱摇。而且里面也会夹得更紧,就像膝跳反应一样。……不过,舒服的话得说出来才行,程小时。」
「嗯,嗯……陆光……很……很舒服……」
「具体来说,是怎么样的舒服?」
「是……是乳头……很舒服,里面……后面……也,酥酥的……涨涨的……嗯……」
本来以为,交合的痛苦是难以避免的。但此时此刻,从早已麻木的疼痛之中,新奇的欢悦像海潮一样渐渐涌起,居然连阴茎在体内肆虐的感觉也让他开始心生眷恋。
「那是轻一点比较舒服吗?还是用力一点比较舒服?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都……都可以……哈啊……陆光,只要你喜欢的话……我都好……好喜欢……对不起……陆光……呜呜……」
「都说了,我的感觉……我的感觉不重要。程小时,你选一个……」
「那选,选后面的……」
「慢一点,用力一点?」
「对……就是,对……就是这里,再深一点,陆光……前面也……也不要停下来,帮帮我吧……陆光,陆光……」
乳尖在陆光的指腹里可怜地弹动,抵在地板上的脚趾也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陆光不停地在他的身体里律动着,从快到慢,从浅到深,仿佛正随着亵玩乳头的方式调整自己的节奏。身体密合处潮湿的摩擦声越发响了,程小时天昏地转,眼冒金星,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种崭新的,被盈满的快乐。这种快乐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直到最后,陆光竟把全身的重量都死死地压在程小时身上,随即迅速地整根拔出,又再即将抽离穴口的时候向里狠狠一顶!
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二人同时攀上了顶峰。
简直连大脑都被烧坏掉了。程小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都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就这样射精了?从被陆光进入到高潮,全程都没被照顾过的性器,居然仅仅会因为后面的刺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射出来吗?
「你看,我就说你很有潜力。这不是很顺利地只用后面就射出来了吗?」
事毕之后,陆光把他抱到了地上。程小时早已被搞得筋疲力尽,就连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来,像一只大洋娃娃般倒在陆光怀里,任他用热毛巾擦洗自己的身体。
「陆光……是不是,是不是今天之后,就一个月了,那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
「我可没说过就这样结束。」
「什么??」
「不过从明天开始,要求的频率会高一些。」
「这,这样的话……」也可以。毕竟他已经为这一个月的禁欲吃足了苦头,如果陆光允许的机会能稍微多一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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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来临,程小时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程小时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想要的完全不是这一千八百度大转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平日里总是假正经的陆光居然会强行按着他给他打手枪,还一天搞了三次,看这架势是还要搞第四次,程小时简直像受摧残的娇花一样捂着裤子瑟瑟发抖:「可陆光我也没说我想要啊!」
陆光一脸正色:「我本来就说从今天开始,要求的频率会高一些。而且我还不知道你吗,程小时,你明明就很想说又不敢说,否则为什么一整天都看着我?」
程小时心说你这么好看我不天天看不是浪费吗,但这话又没法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道:「那我以前也天天看你啊!不……不是,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陆光说:「我觉得你有。」
程小时绝望地抹了把脸:「救命啊。亲爱的陆光同学,那哪怕是有我也真的不劳烦您老了,这福气太重了,我程小时真是……吃不消了。」
他这话是认真的。程小时感觉陆光这性格是不是多少有点极端啊。否则怎么有人要么就禁欲整整一个月,要么一搞就突袭我,还一天做了三次?而且这三次都只是收拾我,他倒还是那面无表情的一脸死相,做完就走。我靠,他该不是什么狐妖转世,来吸我阳气的吧?
「所以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程小时软着脚往外跑,却又被陆光一把抓住,按在沙发上,直接不由分说地吻上嘴巴。他被亲得晕晕乎乎,有气无力,过了一会儿,又难堪地一边捂着脸,一边在陆光手上射了出来。射完之后,陆光竟还柔声问他:「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他涨红了脸,不敢说舒服,也不敢说不舒服。陆光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而见他不说话,陆光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的阈值已经有提高了,单纯刺激前端已经不能满足你,那——」
程小时哆嗦着抓住陆光探进他前襟的手:「舒服……太舒服了……我,我真的不行了……腰疼……」
陆光隔着T恤轻轻揉了揉他的乳首,满意地听到程小时喉咙里压抑的喘息。高潮过后的身体处在最敏感的时候,哪怕一点点小刺激都能引得程小时浑身剧颤。
他满意地抽手起身:「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但也只是今天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半个月,程小时发现陆光对他的折腾似乎是愈演愈烈,就像要强行开发他一样,一有机会就从后抱住他开始乱吻乱摸,甚至有一次他在暗房里洗照片的时候,陆光竟趁他不备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一把攥住了他的要害。
程小时浑身一激灵:「陆光你干嘛!」
陆光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来看看你照片洗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正经。程小时的手简直握不住相纸,匆忙地扶住显影池的边缘:「这……这种时候就别玩了陆光……等,等我把照片洗完。」
「你洗你的。」陆光说,「我不打扰。」
——可这样子哪里不打扰!
但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程小时绞尽脑汁想甩掉陆光的时候,感应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快递小哥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哎,有人在家吗!你家的快递!」
桌子下面,陆光的手指正抵着雁首下面最敏感的那一圈,用指腹细细地勾勒着此处的轮廓。那算得上是程小时最脆弱的地方,每次一被陆光碰到那里,他就直接理性蒸发,停止思考了。
不过今天他表现得还不错,竟能靠着陆光的肩膀,压住了声音:「有……有快递!陆光,哈啊……你……快去拿……别弄了……等,等下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门关着呢,他又看不到我们。你小一点声,他就不会知道咱们在这。他会直接把快递放在门口的。」
「我……你……」程小时终于没忍住骂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发现你这么……啊……变态!」
「近朱者赤。」陆光轻轻地说,「平日里某些人没少在我干活的时候突然扑过来。这回是不是理解了被打扰工作的感受了?」
「陆光……你他妈……你,你这……小心眼……」
他们听到快递小哥走进了屋子:「有没有人在家?真没人啊!没人我放门口了啊!」
暗房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快递小哥回身,看到从暗房里迎面走出来的陆光。
「不好意思啊。」陆光背着手说,「刚才在屋里洗照片,机器声音太大没有听到。您就放在那吧。」
「哦,好的。」快递小哥说,「但是有个EMS要本人亲手签收一下。」
「麻烦您帮忙写一下名字,写程小时就行。我这边手上还都是药水,没法签。」
快递小哥也没多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行。」
陆光目送快递小哥离开。暗房里的机器仍在嗡嗡地响。他走到柜台后面,从下面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自己刚刚弄脏的手。不知为何,虽然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总让人觉得现在的他十分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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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时因为这件事真的生气了。洗完照片出来,他一句话都没和陆光说,径直走过去拆快递,分胶卷。但在傍晚的时候,听到那句「程小时,过来」,他的身体竟又不受控制,比大脑还优先地动了起来。回过神的时候,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已经站在厨房里了。
陆光正在厨房里等待开水烧好。他一边磨着咖啡豆,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发现了吗,程小时?你比原来听话多了,现在走过来,也不问要干嘛了。」
程小时说:「那你要干嘛啊。赶紧的。我警告你今天不许再对我干乱七八糟的事,要不然真的一拳头打得你满脸开花。」
「其实没什么,只是想测试你的反应速度。」陆光说。
程小时原地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要离开。没想到却被陆光叫住:「先别走,奖励还没给你呢。」
行吧。我就看看他有什么新花样。程小时转了回来:「怎么,想哄我啊?我可不吃这一套啊,除非给我来个大的。」
「那也行。反正你最近表现都不错,所以我才想给你奖励。你说吧,程小时。你有什么想要的。」
程小时略一挑眉,计上心来。刚才不耐烦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孔:「那陆光~~主人~~能给人家买个PS5吗?」
程小时,你少在这得寸进尺——陆光肯定会这么说。
却没想到,陆光竟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认真地想了一会,随后慢慢点了下头:「也不是不行。」
程小时看着陆光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直接瞳孔地震:「别别别陆光我我开玩笑的!!别浪费钱!!现在又没有货!!」
陆光说:「是吗。那你再想一个?」
程小时开始满怀期待:「那我能看你穿女仆装吗?」
「……我还是去找黄牛问问吧。」
程小时连忙扑过去,一把按下陆光划亮手机的手:「别陆光我真不要了!!有那个钱干什么不好非要给黄牛上供,你说咱们两个每天苦哈哈地攒钱给包租婆还房租容易吗!!」
陆光说:「三次机会,还有一次。」
程小时耷拉着脸:「那我也想不到啊。实在不行,陆光你亲我一下算了。」
「也好。难得最近这么听话,程小时。我觉得至少可以亲两下。」
这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还是陆光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程小时不可置信地想,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啊?那能不能亲三下?」
「……可以。」
「四下?」
「程小时,坐地起价了啊。」
「那就三下就三下。」
因为太喜欢被陆光亲吻了。所以一想到要被陆光亲三下,他好像又忘记今天遇到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了,只是闭上眼睛,紧张地撅起嘴唇。
时值黄昏,厨房里洒满了柔美的夕光。烧水壶跳闸,发出嘟一声轻响。陆光向前走了几步。程小时感觉到自己下唇那处小小的干裂被濡湿了。
舌尖缠绕舌尖,嘴唇贴紧嘴唇。程小时整个人倒向陆光,被陆光一手抱住了腰,一手捧着后脑勺,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朵棉花糖,软绵绵甜津津,脚也像是悬空,犹如踩在了云朵上。陆光像是比以前更会接吻了,他晕晕乎乎地想,虽说以前和陆光接吻也很开心,但和现在有些不一样。从未觉得好像这样……好像掉进蜜罐子里了一样。
漫长的,梦境般的吻。程小时天旋地转,大脑停止思考,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陆光嘴巴里苦咖啡的味道。以前他总嘲笑陆光这就是喝中药。现在居然觉得味道也不错,程小时想。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吻我啊。
一吻结束,程小时软得又要站不住。他心想完了,我成面条人了,却听到陆光在他头顶轻轻笑了一下:「程小时,你脚麻了?」
还未等他回应,又是一吻接上。
在第三个吻结束之后,陆光拔掉烧水壶电源,继续去沏他的咖啡。程小时则感觉自己退出厨房好像是用爬的,他的手他的脚,他泛红发肿的嘴唇和他化掉的大脑,好像都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他傻乐了整整一个晚上。这天遇到乔苓又来串门,看到程小时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傻笑,惊恐地问:「程小时,怎么了你这是?吃傻药了?」
陆光依旧十分淡定:「别管他。」
「嗯嗯不用管我,嘿嘿嘿……」他起身往厨房走,一边走还一边哼歌,「有什么事跟陆光先说!我想起冰箱里有西瓜,给你们两个切一下~你爱我,我爱你,啦啦啦啦啦啦啦?」
乔苓更加惊恐万分,几乎坐立不安地吃掉了程小时后来递过来的西瓜,在交代完委托之后逃也似的从照相馆里跑出来了。完了完了,她当夜辗转难眠,程小时这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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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来,他们也没闲着,遇到了合适的任务就会接下。仿佛最近的训练确实卓有成效,两个月来,程小时的工作完成得堪称兢兢业业,而陆光的「训练」也就没再加码,只是还让程小时完全摸不清规律,到了最后,程小时干脆放弃抵抗,陆光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要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吧。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相约一起去看新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那天他们到的比较早,程小时便说要去买奶茶,陆光则负责进电影院取票。不过恰好碰上休息日,附近的连锁奶茶店又上了网红新品,生意尤其地好,程小时挤在满屋子大人小孩里等了快半个钟,直到快开场了,才拿到他的奶茶。
他赶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电影院门口赶,但在快到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远远地看到陆光坐在电影院的台阶上,一个人,不,不准确。他虽然独自坐在那里,但是怀里却抱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狗。一条体态圆润,皮毛光滑的柴犬,颈上带着红色的牵引绳,证明有主。但现在,牵引绳的另一端却握在陆光的手上。
程小时此人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动物缘,或者说是猫憎狗嫌都不为过——他也觉得很委屈,但事实就是如此。就连之前陪乔苓去猫咖玩的时候,他也是同行所有人里最不讨猫喜欢的那个,甚至都没有一只猫肯让他抱。而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陆光则是极讨动物喜欢的类型。乔苓还没少拿这个跟程小时开玩笑,一天到晚地说程小时,你能不能跟我们光光学学,不说像他那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至少也别让学校里的小猫小狗一看到你扭头就跑吧?
现在陆光又开始在那招猫逗狗了,程小时想。其实往常看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也会玩心大起地跑过去,即使小狗不愿意理他,他也有办法狂搓狗头并且不被咬手。
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只是在那里看着。
他看到陆光从口袋里掏出牛肉粒,剥掉塑料包装纸,喂给柴犬。昨天他俩在超市买的促销大包装。柴犬吃掉了牛肉粒,美滋滋地舔着陆光的手。随后,不远处有个女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她看起来体态高挑,青春靓丽,穿着一身运动装,应该是出来跑步的。陆光把狗绳交给了她,两个人在阶梯上说了几句话。随后,女生牵着柴犬离开了。程小时的手机响起铃声。
他大梦初醒一样地按掉手机,喊陆光的名字。程小时走了过去,又开始和陆光喋喋不休,说今天奶茶店的人多到怎样一种夸张的地步,他排队排的有多辛苦。
「可你刚才怎么一直在那里站着?」
「我没有啊,我才刚过来。」
他随口扯谎的样子完全没躲过陆光的眼睛。陆光看出了他的心思,但觉得有点好笑:「刚才那个女生只是临时有事,我帮她看了一会儿她的狗,顺便说了两句话。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
「是吗。那走吧,该进场了。」
程小时和他走进了影厅。在一片黑暗里,陆光伸过手来,和他十指交握,仿佛是在安慰他一样。
——可越是这样,程小时越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吃路人女生的醋了。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想不明白,莫非是……该不会……我不会是在吃那条狗的醋吧!!这可太离谱了。我的独占欲也没有多到这个地步吧?
结果因为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吃一条柴犬的醋,程小时心不在焉地看完了大半场的电影。
其实在来看电影之前,他完全对这个系列的故事一无所知,也没搜过剧透,纯粹是为了出来和陆光打发时间的。没想到这部电影讲的竟是超级英雄内战,过去的好兄弟因为理念不合大打出手,在电影结尾分道扬镳。
也许是因为触景生情。在等待彩蛋的时候,程小时偷偷转过头去看陆光的脸。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充满了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突然在想,我和陆光搭档的根本原因是我们有彼此互补的超能力。但我的能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被陆光引导开发的。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我程小时赖以立身的一切,都是陆光给的。
……那有一天,如果我们也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的话,会发生什么?
首先他在想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陆光收走,但答案是否定的。应该不会,也不可能。但陆光一定会离开他的身边。而他程小时——他突然发现,他没有任何不让陆光离开他的办法。
如果是平凡的夫妻,会有婚姻这种神圣的誓约锁住彼此,但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注定无法成为合法伴侣。当然也不可能有后代。而如果是普通的合伙人,也会有股份一类的东西保障合作,但照相馆的生意只不过能让他们糊口,更别说发大财了,而且陆光看起来,也像是完全不在乎身外之物的类型。
陆光会真的离开他吗?陆光离开他之后会再去开发别人的超能力吗?他是可以被替代的吗?
或许有一天我们彼此分开,多年以后再重新相逢,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有第二个更年轻更聪明更默契的程小时跟在他身边?
他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哪怕再往深想一点,强烈的疼痛就从胸腔里翻涌上来。
陆光此时正在手机上寻找等下要去哪个餐厅,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恋人的视线。屏幕幽幽的光线照亮了陆光银白的头发,俊美的侧脸,和那双海冰般的苍蓝眼睛。他果然还是那张八风不动的扑克脸,我就知道。程小时想。但他这副样子也那么好看。不如说陆光怎么样都很好看。
——我们真的能够永远在一起吗?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彼此不分开呢?难道只能用爱?我可以保证我对他的爱永恒不变。但陆光呢?
程小时一直认为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种抱团取暖。但就算是取暖,程小时也隐隐觉得,其实只是他单方面地再向陆光索求温暖。陆光对他是不可替代的。但我自己……我好像一直没什么用,也帮不上什么忙,总是在给陆光添麻烦。
——其实,我真的想做陆光的恋人吗?我的意思是,那种平等的,互相尊重的,俗世理想中的恋爱关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我想成为的究竟是什么?
>>>
程小时陷入一种巨大的茫然。在这种茫然中,他稀里糊涂地和陆光吃过了午饭,逛了书店。程小时又从超市里提了一袋吃的,而陆光则一手提着刚买的书,一手抱着一盆小吊兰,两人就这样在夕阳里肩并着肩,慢慢往照相馆走。傍晚柔和的熏风带着潮湿的植物香气吹到他们的脸上,桥下的河水静静流淌。程小时在这片柔美的黄昏里陷入恍惚,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同样的时刻,陆光曾那样甜蜜地吻他。他回忆起了那种飘飘欲仙的快乐。
——可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这种程度的幸福是我配拥有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吗?还是说,这是某种不幸的前兆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哭泣声。
程小时和陆光同时停下脚步,看到桥头的一片健身广场上,有个小孩正站在树下,孤零零地抹着眼泪。是个小男孩,脏兮兮的,只有一个人。
「怎么了?」他问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和谁一起来的?是走丢了吗?大哥哥带你去找警察叔叔?」
小孩摇了摇头,指指树顶:「我,我没事……是,是猫猫……大哥哥,求求你了。你能救救这只猫吗?」
程小时抬头看向树顶。一只油光水滑的胖胖奶牛猫正缩在树梢上喵喵叫。从皮毛和体型来看,似乎并不是流浪猫。应该是这个小孩的猫吧?小孩带他的猫出来玩,结果不小心猫窜到树上下不来了?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光。陆光却摇了摇头,示意他离开。他知道陆光向来不爱多管闲事,树又很高。实话实说,程小时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但此时此刻,一个想法却在幽深的脑海里猛然咬住了他。
如果我现在不听陆光的话会怎么样?
这是不行的。程小时的理性这样告诉他。首先,陆光一定会发怒。预料之中。因为每次我自作主张,他都会生气。
但在此之后呢?他猜不到。
——又或者说,我其实知道,只是……
也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程小时听到自己一口应下的声音。小孩子睁大了眼睛,破涕为笑,而陆光在他身边皱起眉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许去!」
程小时只是甩开了他,当没听到似的。他自然也完全无视了陆光铁青的脸色。
放下手上的袋子,程小时三两步走到树前,轻轻一跳,便敏捷地向树上爬去。他从小便是攀爬健将,十余年过去了竟宝刀未老,没一会儿就爬了很高,眼看着就要接近那只奶牛猫了。奶牛猫不再喵喵叫了。程小时看到它的尾巴开始甩动。
然后他就被奶牛猫踹了。
不仅踹,奶牛猫还对着他裸露的小腿就是闪电般地一爪,登时便是一道长长血痕。程小时痛呼一声,险些没从树上直摔下来。随即,他就看到奶牛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了树——一跃而下——然后跳进草丛里消失了。
而后来据小孩讲,这是一只偶然遇到的野猫。他本来很想同这只悠游自在的奶牛猫玩耍,没想到奶牛猫见他拔腿就跑,甚至直接窜到了树上。
03
他被陆光连夜拎到了医院打狂犬疫苗。一边看着陆光铁青着脸,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生理盐水,不耐烦地对着他的伤口冲洗,程小时一边咕哝着:「那……那谁知道是流浪猫啊,那猫长得那么肥……而且它蹲在树顶一直喵喵叫,肯定是害怕才会那么叫的啊。」
「你就不知道多问一句?」陆光咬牙切齿,「那明显就是只野猫,被吓到树上去的!而且就算不是,人家猫比你会爬树得多了,你凑什么热闹!」
程小时按着针眼,泄气道:「是是是,是我瞎凑热闹成了吧?」
接种站离家很远,一来一回,已接近午夜。也许是今天真的太累了,也许是狂犬疫苗的副作用,程小时哈欠连天,回来的一路上都没精打采的,在地铁里还差点把口水蹭到陆光肩膀上。但他没有察觉到,在回来的路上,陆光又是一路沉默无言,只是用那双幽深的蓝眼睛一直一直看着他,仿佛是想用目光就把他的身体穿透一样。
忙了一天,浑身都是黏黏的汗。程小时一回家就急不可待地钻进了卫生间冲凉。他一边回想着今天一天遇到的乱七八糟的事,一边囫囵地穿衣服,此时此刻正在洗手台前,把牙膏挤到牙刷上。
陆光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程小时拿起牙刷的时候吓了一跳:「幽灵吗你,穿墙进来的?」
「你没锁门。」陆光平静地说。
「我马上刷完牙了啊,刷完牙你进来洗。陆光你先出去出去。」
陆光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背后看他。
然后,他看到陆光的手越过他的肩膀,指尖抵住他的喉结,在他颈子最柔软的地方摸了一下。
因为怕刷牙时的水溅到前襟,程小时现在上身还没穿上衣服。夜已深了,通风口吹进来的风都是凉的,程小时的肩膀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但也只是很轻的一下。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因为身体比大脑更早预感到了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的讯号,也或许是某些惯性正在一点一点地改变他。
程小时放下牙刷,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似的感觉着陆光的手掌在他身上游移。隔着一层衣料,陆光的胸口正紧紧贴到了他的后背上。陆光的身体还是那么凉,程小时想。要不是和陆光认识了这么久,程小时简直要怀疑身后的家伙不是恒温动物了。
「你今天是故意惹我生气的,程小时。」
突然的陈述句。程小时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陆光的手继续摩挲着程小时柔软滚烫的肉体,声音却和手一样潮湿冰冷,像刚摸过一块冰那样。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想一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想明白。我曾经以为你只是大大咧咧,没有记性。但这也是我最想不清楚的地方,因为你不笨,程小时。你其实很聪明,任何事只要你想做,你都能做到,而且一定会做的非常好,更别说犯很多低级错误了。」
「陆光……」
程小时的双腿止不住地打战。他的嘴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漏出喘息——两个月的调教以来,他好像再也不能够在这种时候忍住不发出声音了。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做吗?你难道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知道什么地方什么事很危险吗?不,你非常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我一直想啊,想啊,直到最近才渐渐明白。」
也许这个时候他应该把陆光的手推开,至少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常常是这么做的。但他现在做不到了。因为就在刚刚陆光从身后贴上他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捉住了程小时的双腕,用一条布绳将其紧紧捆在了程小时的背后。所以程小时的手掌就算现在挣扎,也无法碰到陆光的手了。他只能碰到陆光冰冷躯体上最灼热的那一部分。
手指立马蜷缩起来,像是被烫了一下。
「你……你明白……什么啊……」
「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一直在刻意试探。你一直想知道陆光的底线在哪里。」
「我……哈啊,我没有……陆光你在……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光……啊……陆光……」
在陆光的亵弄里,他又即将抵达快乐的顶峰。他情不自禁地呼唤着陆光的名字。
可就在此刻,陆光突然停下了动作。
「陆……陆光?怎么了,怎么突然……松开了手,快……快点呀……」
「程小时,睁开眼睛。」陆光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程小时睁开眼,镜中陌生的脸孔映入眼帘。小辫子早就被解开,尚未吹干的黑发海草一样湿淋淋地糊在他额前,那张脸面颊通红,双目失神,或许因为强烈的生理性刺激,正在不停地掉眼泪,嘴巴更是像想合也合不上,只能任由涎水沿着唇角往下滴落。
程小时连忙想要伸手去擦,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早已被陆光捆着,只能徒劳地在他的怀中扭动肩膀。完全一副备受折辱的狼狈痴态。尤其在他身后,陆光的脸依旧精致得一丝不苟,竟连一点点情绪起伏的样子也没有。
如此鲜明的对比令程小时仓皇地低下了头。
「不许低头。」
立刻被用一只手强行扳着下巴,程小时难受地说:「你,你他妈的……你到底要干嘛!」
陆光的声音突然拉近了。
「你接下来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的表情变化。」轻柔的声音在程小时耳畔缠绕,但话语的内容却令他的脊背都绷紧了,「今天特意在这里做,就是要让你把自己现在的样子牢牢记住。」
「这不正是你的愿望吗,程小时?因为目前为止的一切已经无法满足你,你渴望得到更加过分的对待。但程小时,为什么?」
「什么……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程小时,虽然你总抱怨我折腾你,但在我们两个里,你才是更擅长折磨人的那个。」
陆光发出一声叹息。他的食指抚摸着程小时过电般震颤不已的嘴唇,擦拭着下巴上的涎液。他的声音那样冰冷残酷,动作却柔情得几近垂怜。
「我,我没有……陆光……啊!我什么,什么时候折磨……折磨过你——」
又要抵达高潮了。可陆光的手再度无情地移开,程小时双腿一软,像虾子一样弯下腰去,膝盖无力地抵着水槽下面的柜子,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很遥远地,像隔着一层雾似的,陆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差不多了。」
程小时不明白陆光是什么意思,费力地扭过了头。在即将到达天堂的一瞬间又被打进地狱,程小时的脑子已完全停止了运转。
直到他看到陆光用手指着某个地方,对他说:「用嘴。」
「什么啊……」
「装傻充愣不是好习惯。」陆光说,「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我……可是……」程小时的声音小得简直要听不见,「那你总得先脱裤子啊……」
陆光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冷笑:「平时不是主意很正吗,这种时候想不出办法来了?」
程小时轻轻地仰起头。陆光裤子上的铁拉链更近了,拉链的锁头隐隐露出了一点边缘,在卫生间苍白的白炽灯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他认命般地长出了一口气,抬起下巴。
……好热。明明自己的脸已经很热了,但在面颊贴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程小时差点以为自己的脸会被烫伤。
程小时以前从没干过这档子事,尤其是这么屈辱地干这件事。他对着陆光拉链上的扣子咬了半天,下巴都酸了,口水浸得牛仔布都湿透,才勉为其难地让陆光的裤子落到了膝盖处。不过有个很搞笑的地方,陆光好像是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四角内裤,在程小时问他「所以说是内裤也要我用嘴给你脱下来吗」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地自己扯了下来。
程小时被他这个反应逗得乐了:「看这小脸红的,陆光你真——唔唔唔!」
——结果就被陆光粗暴地封住了嘴,一路捅进了喉咙深处。
喉头的软肉从未被这样恶劣地侵犯过,不住地发出生理性的痉挛。程小时的肩膀抗拒地乱扭起来,嗓子里也发出伴随着强烈不适感的沉闷呜咽。陆光这才向后稍微收了一点腰,好让程小时留有舔舐的余地。
程小时侍奉的动作艰难而生疏,很明显是第一次被这样侵犯口腔。但他现在的样子,却让陆光十分满足,甚至精神上的满足要远超肉欲的。
毕竟他不知道已经多少次地想这样对待程小时而不得。因为他的恋人过去却一直抗拒,就算是他主动自我牺牲,先给程小时这么做过也一样。
直到现在。如今的他甚至可以命令程小时更用心一点:「忘了我前两天是怎么做的了?程小时,我之前那么细心帮你,你这么敷衍我合适吗?」
「唔……」
程小时委屈极了。你妈的,我都还没算你前两天强迫我的那笔账,这小子居然还大言不惭!但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苦着脸,一边拼命地忍耐龟头压住舌根带来的呕吐感,一边用变形的嘴唇艰难地勾勒着陆光的轮廓。
「他,他妈的……你想做……你早说啊,用得着……咕呜……刚才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吓,吓我吗……」
「说什么呢,听不清楚。」
陆光的腰猛一使力,向前送去。程小时又想说些什么,但他含糊的声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全挤了回去,被顶得只能呜呜地乱叫。
此时此刻,陆光一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一手则插进了程小时的散乱黑发。从这个角度,他的后背完全地遮住了天花板上的光线,将程小时彻底笼罩在了自己的影子里。程小时根本看不清陆光的脸,只是感觉陆光的手抓得他头皮生疼,但过了一会又会放开,一会又抓住,配合着他性器抽送的动作如此反复,简直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施虐,还是爱抚。
陆光倒是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满脸是泪的程小时,觉得他现在这样可怜又可爱,甚至堪称娇媚动人。尤其是程小时的进步依旧神速,刚才还只会用舌头畏畏缩缩地在他阴茎上蠕动,现在则已经能够从他的嘴巴里,听到煽情的吮吸声。陆光微微抬起头,仰过身去,就这样感受着程小时细致的侍奉。直到那个时刻到来。
他没有把释放的前兆告诉程小时,程小时因此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嘴。他其实也有预感,却没能有吐出来的机会,而他喉咙太细,陆光插得又太深了,射精的时候几乎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连射了好几股才堪堪能够软到拔出来。程小时只好被迫把陆光的东西都咽了进去。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精液甚至倒灌进了鼻腔,从鼻孔里淌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家伙平时真的不怎么做,陆光的东西浓得几乎糊住了他的嗓子,满嘴都是黏黏腻腻的苦味。程小时一边心想这小子还好意思让我多吃水果,一边被呛得直咳嗽,气得直骂陆光不是东西居然敢射老子嘴里,可他每骂一句,精液都会沿着下巴往他身上流淌,如此淫乱的模样让他的话失去了一切威胁力。
陆光蹲下来,用手胡乱地擦了擦他的脸:「生气了?可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操,那我前两天那次不是道……道歉了吗!」
「那我也道歉。程小时,对不起。」
程小时完全没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丁点歉意。他要被气晕了,恨不得直接给陆光来上一拳,但手被绑着,又想踢他一脚,可腿也施展不开。加上关键部位又被陆光一把捏住,他刚想使劲腰就软了,程小时有气无力,只好说:「这回……这回可以了吧……可以你就……你就快点……啊……」
一声愉悦的喘息。
他被陆光拉起来,坐在了马桶上。陆光坐在浴缸的边缘,他则把头靠在陆光的怀里,享受着那双手越发情色的亵玩。但就在他又将到达顶峰时,陆光竟再度松开了手,并且好像还刻意提防他提前射出来似的,用拇指压住了他的铃口。
「哈啊……我操……陆光你小子……你小子到底……有完没完!」
却再度被握紧性器,开始了下一轮的淫刑。
连续三次被中断高潮,程小时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他开始试图耍一些小聪明。他想起自己的破绽在哪里了——他每次射精之前,都会不由自主地,连续而急促地呼唤陆光的名字。
那么,如果这次我忍耐着不喊他的名字,陆光是不是就会误以为我还没有到,我就可以射出来了?
思及此处,程小时咬住了下唇。而仿佛察觉到了怀中小狗微妙的变化,陆光的手开始更加卖力了,甚至另一只手已经流连到会阴的下方,往里面探入了一个骨节。
……他今天会插进来吗?
经过这样漫长的前戏,程小时如今的身体已经是完全发情的状态。全身上下都变得非常敏感,就算是随着陆光的动作不停地蹭到外套衣料的乳头也勃起得厉害,更别说后穴的空虚感早已沸腾,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唆使他回忆起雌伏的快乐。
——我好想要。前面也想,后面也想。
还残留着雄性气味的嗓子因为焦渴而无意识地滑动,程小时不住地用脚跟擦着冰凉的地面。只被两个指节探进去还不够,他还渴望更多的,更残酷的,更满盈的——
停止。
「陆……陆光……?」
他刚才明明忍住没有发出声音来啊!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耍小聪明,程小时。」陆光说,「也许嘴巴可以骗得了人,但呼吸骗不了人。」
程小时已经彻底陷入求而不得的狂乱。泪水不断地从他细长优美的眼眶里落下来,这次不再是生理性的,而是纯粹被折磨到了实在无法忍耐的地步。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点……陆光……」他开始乱七八糟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陆光,你别……别再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今天不应该……不应该乱爬树,不,不应该随便……随便吃醋……」
「还有吗?」
「呜呜呜……想,想不出来……我可能……可能还有别的事做错了……但是陆光,你,你要告诉我,不要这么对我……」
「你每一次都这么说,每一次都记不住。」
「我下次真的不会了……我会……呜呜……我会很聪明的……不会忘记的……不忘,不忘……不再惹你生气……不忘……」
冷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折磨你吗?我只是为了让你记忆深刻,必须做得狠一点。你当然可以继续求我,」陆光说,「但我只会在你适合射精的时候让你射出来,程小时。」
「可是……可是……陆光!我真的,真的很难受,你让我射出来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吗。」
陆光沉吟片刻,突然问:「那程小时,你这回也自己来吧?我可以把你的手解开。」
程小时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声道:「我想……我想!陆光,让我自己来也可以!求你了……」
陆光点点头:「好。」
他答应得这样干脆,程小时反而愣在当场。他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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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次要加上一个条件。从解开手开始倒数十个数,数到一的时候必须射出来,不可以慢,也不可以快。如果提前或者延后射,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射出来之后还必须说,谢谢主人。做得到吗?」
陆光满意地看着程小时点头,然后给他解开了绑手的布带。他知道程小时必然会答应的。
毕竟他的程小时那样聪明,当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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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的事情只是稀松平常,造成的后果也并不严重,他本来也不需要生这么大的气——更何况,陆光也真的没有很生气。程小时以前闯过比这严重十倍百倍的祸,他已经对这小子的闯祸能力有了相当程度的抗性。
但在那个瞬间,在程小时甩开他手腕的时候,他在对视里意识到一件事。程小时在故意向他挑衅。或许换个说法也行,那个时候,他想看到陆光愤怒的样子。
可为什么?
在遇到程小时之前,陆光自认性格还不错。强大的理性能够压住他尚未成熟的情绪,让他在很多时候都能冷静地处理身遭的麻烦。直到和程小时相遇。在与程小时相处的时候,陆光常常感到一种连自己都不理解的失控与烦躁,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其实是他总想将程小时牢牢掌握在手心,却不能如愿所带来的挫败感。
其实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类似的时刻,往往很多许久都想不清楚的事,会因为日常生活中的一点意外就豁然开朗。而在被程小时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然后目送着程小时头也不回地跳上树的时候,陆光才突然明白,程小时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陆光总是在恪尽职守地扮演他理想中的角色:一个通情达理的搭档,一个温柔体贴的恋人。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这是俗世生活中被赞誉的美德,所以他一直以来,以为程小时想要的也是这个。
但事实恰好相反。程小时渴望的从来都是他的疯狂,他的愤怒,他的暴风骤雨,他的彻底失控。
——而我居然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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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他想,如果程小时渴望着这样的陆光的话。正如陆光之前所说过的,在训练的过程中,他的想法并不重要,皮格马利翁凿向原石的每一刀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只是为了更加接近他的伽拉泰亚。
「十。」
陆光放开程小时,站起身来。
「九。」
满意地看到程小时的手迫不及待地自我取悦。他稍微有点荨麻疹体质,以前同他做爱的时候,陆光就必须十分小心谨慎,才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而刚才的布绳他绑得太紧了,只这么一会工夫,程小时的手腕上竟已浮现鲜红的淤痕。
「八。」
陆光其实最近才发现,比起在床上,或者沙发上,他更喜欢在卫生间和程小时做。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无论事前还是事后都更加方便,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理由,比如说程小时最不喜欢在这里做,因为他总觉得卫生间不是应该做爱的地方。
虽然性格更加活泼开朗,兴趣爱好也更现充,但程小时在对于性的态度上却保守得出人意料,甚至一开始只接受在床上和陆光做。把他开发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七,六,五。接下来会越来越快,程小时,你得有所准备。」
刻意地加快了指令的速度,果不其然,程小时的动作变得更加慌乱。
「四。三。二——」
从那一天到现在有多久了?两个月了。漫长的两个月过去,程小时终于开始对他的一切要求都言听计从。他爱这样的程小时,当然不听话的也爱,但现在的程小时漂亮得几乎让他移不开视线,因为唯有这时的程小时那样温顺,那样无助,那样渴望得到拯救,那样愿意完全受人掌控。
「一。」
程小时高潮了。被寸止了整整四次的情欲终于得到解放,程小时浑身痉挛,在漫长的吐精之后直接虚脱在马桶上。他的杰作此刻浑身滚烫,甜美诱人。由于再度沉溺于快感之中,程小时又像小动物一样傻乎乎地吐出一点舌尖,那里柔软鲜红,泛着蜂蜜一样的水光,陆光想,简直就像恳求着别人将它咬下来一样——
陆光俯下身,将自己的身体压在程小时的身上。晦暗难明的暗流此刻充满了他的双眼,程小时呜咽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还差一句话没说呢。」
「……谢……谢谢……主人……」
如今的程小时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陆光满意地压着程小时的大腿,以面对面的姿态享用了他的盘中美餐。
程小时比较喜欢用后背位做,因为不用看到彼此的脸。但他却喜欢这样,因为这其实是他最能将程小时的痴态尽收眼底的姿势。尤其是今天,程小时的双腿在被他插进来的时候止不住地打战,一边哭一边说着不要,因为才刚射过,因为里面还没怎么扩张。但很快,这具早已习惯陆光形状的身体便柔驯地接纳了他,薄薄的腰也开始随着陆光拍打臀部的声音,谄媚地摇摆起来。
「陆光……呜呜……主人……」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没关系……用力……再用力一点……再进来一点……来吧,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再激烈一点……再疼一点,也,也没有关系,因为,因为我——」
陆光吻住他的嘴唇。所有呼之欲出的话被挡在了嗓子里,伴随着被陆光的手掌揉捏胸口贫瘠乳肉的动作。疼痛,狂热,震颤。程小时沉沦在无穷无尽的情欲深渊之中,感觉到身体里绽放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简直就像大脑里都开满了花,花骨朵弹到头盖骨上,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往事在朦胧的意识里重叠。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在这里和陆光说过的话。那天夜里,他们刚刚做完,他靠在浴缸上,陆光则坐在浴缸外面帮他清理身体,一边往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舀水,一边揉搓着程小时满是泡泡的头发。
「程小时,最近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身体更加契合了。」陆光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我们之间的默契也更深了。」
程小时闭着眼睛:「那我觉得咱们之前也蛮有默契的啊。」
「不太一样。我说的这种默契是更深层的默契。这种默契不是纯精神的,」陆光顿了顿,「而和我们的肉体也有非常强烈的关联。这种默契是必要的,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独立完成委托,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们的合二为一是必要的。」
「合二为一……」
「对。合二为一,我成为你的头脑,你成为我的手足。」
——我成为你的头脑,你成为我的手足。
程小时终于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渴望的不是成为陆光的朋友,搭档,或者恋人。我渴望的,其实是成为陆光的一部分。
「……所以,我们无论谁都永远不会背叛彼此。也不会一言不合,分崩离析,对吗?」
陆光像是因为他突然的问话愣住了。他沉默片刻,随后,用额头轻轻贴了贴程小时的。
「嗯。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程小时。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直到……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所以,答应我,程小时。」陆光一字一句地说,「你绝对不可以死。」
我们常以为是皮格马利翁制造了伽拉泰亚。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或许伽拉泰亚出世的命运早在皮格马利翁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而他只是遵循着上帝的指引,向他的命运走过去罢了。
而正如皮格马利翁命运的意义就是就是伽拉泰亚,我命运的意义早已注定是他。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这是他的愿望——
只要这是程小时的愿望。
在与程小时十指交握,双唇紧贴,几乎骨头和血都融为一体的时候,陆光这样想。
>>>
秋天到来的时候,程小时腿上的伤痕已完全不见痕迹。照相馆的生意一如往常,他们两个也是老样子,甚至二人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至少在白昼之下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直到夜晚到来。
陆光在电脑上处理完了网店的订单,然后走进暗房,将已经显影完毕的照片与照片分门别类地整理,包装好,再放进盒子里,打印快递单。快递员在准时约定的时间上了门,陆光便将包裹交给了他。
「怎么就你一个,他呢?」
「楼上睡觉呢。」他说,「这两天挺累的。」
「最近的单子也不少啊。」快递小哥了然地点头,「这年头了,照相馆的生意能像你家这样做得红红火火,也不容易。不过,年轻人精力旺盛,但平时也别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陆光说:「知道了,谢谢您,路上慢走。」
送走了快递员,陆光将照相馆的门锁上,走上楼去。他的脚步声很轻,踩在楼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而此刻的照相馆也很安静,只要不去刻意在意的话——
只要不要刻意站在卧房的门前,探听里面传来何种暧昧声响的话。
陆光推门,走进。屋里的黑发青年茫然地抬头,眨了眨眼,用一种柔驯的眼神望着他。
他的上身依旧穿着那件最喜欢的棒球外套,拉链也被结结实实地拉到了脖颈。而在棒球外套下方,青年竟未着寸缕,只是用一条鲜红的绳索结结实实地束缚着躯干。赤裸的膝盖与小腿就这样抵在地面上。现在的天气还好,陆光想。如果再晚一点天气就会凉下来,那说不定就会冻到他了。
「程小时,过来。」
熟悉的指令,冰冷的声音。青年像是被树枝戳了一下的小狗,浑身都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沉默无言地——用膝盖一点一点地爬行到了陆光的面前。
陆光半跪下来,温柔地抚摸着青年柔嫩的下巴。随后,他的视线落在青年领口的拉链上。漫长流利的金属滑动声。棒球外套无声地滑落在地上。三个月以来的种种悦乐在他脑海里闪过,事到如今,只要被陆光那冰冷的手掌轻轻碰触,他敏感的身体就会做出反应。
「看来预习完成的不错。」陆光说,「那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今天的日课了。做好准备了吗?」
「……嗯。」
在被抚摸脸颊的时候,他用双手捧着陆光的手,轻轻地回答。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