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救爱将鎏英斗武,铸大错娴瑶伏法
嘉南郡主是秘密处斩,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考虑到其兄赵连城此时正领兵在外镇守边疆,张德和张虎便把此时压了下来,边疆的赵连城并不知情,此时他正胡国争夺要塞东原关。
“赵兄,别来无恙啊!”赵连城此时正在军营里面看地图,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赵连城抬头一看,正是司马珏。两人也算是从小的挚友,上次出征分别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于是赵连城连忙把司马珏请进了军帐。
“司马贤弟,怎么这次有空来到这里啊?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赵连城问道。
“这不是我在京城待的有点闷吗?出来走走,几个月不见赵兄,也甚是想念啊!”司马珏说道。“说不定在这儿小弟也能出为赵兄一份力呢不是?”
“司马贤弟真是说笑了,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战场上刀剑无眼,那天敌军杀过来了,司马贤弟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啊!”赵连城说道。“对了,家妹连玥在家里怎么样啊?”赵连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呃。。。令妹很好。。。我出门的时候还和她打了招呼呢!”司马珏支支吾吾地说着。其实司马珏说的也没错,他在出门的时候确实和赵连玥的首级打了招呼,不过赵连城也没有多怀疑。
“我看赵兄眉头不展,貌似有些什么烦心事,看起来是最近战事不利吗?”司马珏很关切地问道。
“哎。。说道这事,那就心烦了。”说道这里,赵连城把最近的战事一一说给了司马珏听。
原来,赵连城领兵出征后不久,在东原关一战便击溃敌军,收复了东原关。但是东原关是华胡两国的必争之地,于是胡国单于也派出了援军,和败退的残部一起,重新进攻东原关。而这领军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北胡的临安郡主耶律柔。耶律柔年方二十四,但从小便随父出征沙场,因此文韬武略都不输她的父兄。她手下的一万军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胡族少女,论作战勇猛度,耶律柔的女营士兵并不输给男兵。耶律柔的女营军这几年东征西讨,为北胡的统一和扩张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东原关战事吃紧,大单于也不得不派耶律柔和她的女营军前来驰援。
赵连城一看这北胡的援军,差点没笑出声,没想到这北胡派来的援军,领军的竟然是一名女子,莫非北胡这下是无人可用了?双方约定好次日交战,赵连城自然也没把这支女兵放在心上,没想到耶律柔的女兵比他想象的要勇猛得多,平日娇滴滴的女兵上了战场便如狼似虎一样,初次交战赵连城便被她们打的落花流水。尤其是耶律柔手下的女将耶律青,更是骁勇无比,华军数十人将她围住却拿她毫无办法,反而被她连斩了三个十夫长。华军初战受挫,耶律柔乘胜追击,率领大军一举拿下了东原关。这一仗北胡女营的名声便在赵连城军中传开了,人人闻之色变。边线战事吃紧,朝中也派了同为女将的鎏英公主赵媛率她的女营军一万人支援赵连城,此后的日子两军多次交锋互有胜负,东原关也几经易手。东原关是两国要塞,如今又被耶律柔夺了去,每每想到这里,赵连城不禁唉声叹气。
“赵兄莫慌,得道多助,我看上天一定会帮我们的。”司马珏也只能这么安慰赵连城了。
突然,军营外又传来了一阵叫骂的声音,仔细听,应该是一名女子发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司马珏不解的问道。
“报~敌军有一员女将在门外叫骂,自称是镇南将军耶律青,要我们出城和她一决高下!”这时门外的卫士跑了进来,向营中的赵连城和鎏英公主等人讲述情况。
“哦,耶律青又在门外叫阵吧!不必理会,她这几天天天如此。”赵连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继续聊我们的。”
“对,不能逞匹夫之勇,着了她的道,我们要等待战机,一鼓作气拿下东原关。”鎏英公主附和到。
“可。。可是。。”卫士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鎏英公主有点不耐烦。
“可是,邬琳将军也在。。”卫士说道。
“什么?”鎏英公主吃了一惊。邬琳是她的部将,前几天北胡夜里突袭攻城,为了掩护鎏英公主等人撤退,邬琳等人率领凤弈营两百人殿后拼死挡住了攻城的胡军。等华军撤到安全地带后,殿后的女营军仅逃回五十人,剩下的女营战士大部分被攻城的胡军斩杀,邬琳也不知所踪,鎏英公主还以为她死于乱军之中,还为此痛哭了好几天。听到邬琳的消息,鎏英公主自然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心爱的部将还活着,但是想到邬琳落在这帮蛮夷手里怕是也受了不少折磨,不禁心头一阵悲伤。
“走,去看看去。”太担心邬琳的安危,鎏英公主点起了自己身边的几员女将,不顾赵连城和司马珏的反对,走出了大营。赵连城和司马珏只能在城堡中偷偷观望外面发生的一切。
司马珏透过城堡的窗户望去,胡军阵前安坐着一员女将,身披白狼战袍,眯着双眼,静静地望着自己这里,手里把玩着一块翡翠玉石。身后两名侍女手持芭蕉扇交叉并立在这名女子的身后。“这应该就是胡军的主将,耶律柔了吧!”司马珏心里想着。白狼战袍下依旧不能掩饰耶律柔婀娜纤细的身姿,精巧的锥子脸上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一双凤目炯炯有神,隐隐透露着杀气,两道柳叶眉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耶律柔眼珠一转,盯向了司马珏这边,好像看到了他们一样,四目相对,司马珏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不禁地“啊”了一声,叫出声来,心里不住的颤抖。“我娶到这样的人,睡觉都要被吓醒来,不过呢,耶律柔的脖子这么纤细,砍起来应该很轻松吧!”司马珏受这一惊吓,反倒是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了司马贤弟?这里离他们那儿有将近一里地,她没发现咱们。”赵连城宽慰到。
耶律柔前方不远处则是刚才阵前叫骂的女将,应该就是刚才自称镇南将军的耶律青了,她左手持勾链抢,右手提着九环金刀,骑在高头骏马上,一副好不得意的样子。耶律青只穿着虎皮短衫,未着铠甲,能看到她全身那健壮的肌肉。虽然大战当前耶律青还是化了简单的妆容,那高高的鼻梁带着一丝异域的风采,而她那漂亮的脸蛋里透出一股男子般的英气。当然了,她的迤逦容貌这在华军眼里可不一样了,这几日的征战,死伤在她手里的华军士兵有百十人之多,哪怕是华军男兵都不敢与她对视,这也让她在阵前能如此肆意的骄纵。
耶律青的身边则是一辆囚车,车上竖着一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人,鎏英公主定睛一看,正是前几日不见音讯的邬琳。邬琳被赤身裸体地绑在木桩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皮鞭抽打的血痕遍布全身,依旧有丝丝未干涸的血迹从伤口出流出,顺着大腿,滴到一双赤裸的玉足之上,看来这几天没少受到胡兵的折磨,脸上布满了血迹和灰尘,依然遮挡不住她姣好的容貌,邬琳却依然昂首挺胸,双眼望着天空,一点没有把她周围的胡兵放在眼里的样子。
“别说本将军没给你们机会,你们谁站出来与本将军比试武艺,如果能胜了本将军,我便将你们的邬将军还给你们。”耶律青在一旁得意地说道。
“贼夷休要猖狂!”说着,不等鎏英公主说话,赵连城麾下的一员偏将策马杀出。耶律青一看,便也提刀上前,两人打作一团,这偏将自恃自己是男儿身,在力量上不输耶律青,高举乌金大锤便朝着耶律青天灵盖上砸下,耶律青将枪刀立于头顶,竟然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击!只听见“噹”的一声,大锤被耶律青生生接住,竟不能移动半分,震得两人虎口生疼,几乎坐立不稳。偏将见一击不成,便收回金锤,向着耶律青横扫而来,耶律青轻装上阵,灵巧地躲过了横扫一击,这偏将的两次攻击均落了空,反而将自己的前庭完全地暴露在了耶律青的面前。耶律青也毫不客气,右手挥舞着九环金刀朝着偏将的脖颈间抹过,一颗头颅带着血箭飞起,无头尸身无力地栽倒在马下。
耶律青下马,玉足一抬,勾起这偏将的头颅缠于腰间,作为自己的战利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只两个回合便将己方的一员男将斩于马下,华军士兵看了无不胆寒。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华国的废物男人!”耶律青提着偏将的首级,回身对邬琳说道。“你们华国的男人通通都是废物,根本保护不了你们。何不归降我们大胡,好好伺候我们漠北的男儿?哈哈哈哈~”
“啊,呸!你这条母狗,想的真美!你不过是趁夜色偷袭,侥幸赢了我们一阵,等我鎏英姐姐大军攻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邬琳吐了耶律青一脸唾沫,鄙夷地说到。
“啪~啪~”耶律青听后气上心头,甩了邬琳两个耳光,她的脸上又多了两道血痕,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放肆!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本将军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救得了你!”
“邬姐姐,小妹我来救你!”说话间,鎏英公主身旁的女将纪兰也策马而出,奔向耶律青而来。纪兰是鎏英公主身边的爱将,武艺相当了得,耶律青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也认真的和纪兰打了起来,两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耶律青看准时机挥刀砍向纪兰,被纪兰灵巧闪过,但是挥刀的力度有点大,以致于身形没把握住,后背朝向了纪兰,纪兰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机会,右手握剑刺来。哪知这正是耶律青诱敌之计,她感受到后背的凉风,一个侧身接上反身一劈,钢刀便粗暴地掠过金纪兰纤细的腰肢!“啊~”只听见一声悠长的惨叫声,纪兰曼妙的身姿被一分为二。纪兰只觉的腰间一凉,下半身便没了知觉。上半身在空中旋转着落了下来。下半身伏在马背上,受惊的马儿驮着纪兰的下半身狂奔着,纪兰的下半身由于重心不稳,没走几步也无力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和花花肠子混着血水挥洒了一地。纪兰的上半身砸在地上,由于大部分的脏器还残留在上半身上,纪兰并未立刻死去,第一次看到自己肚子里面的东西,她的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纪兰双手撑着地匍匐地爬向自己的下身,身后留下一大摊血。
耶律青跳下战马,一脚把纪兰踢翻,然后顺势一脚踏在纪兰的胸口上,“哇”的一声又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出来,本来姣好的面容因痛苦变得更加扭曲,腰间的痛觉反而变得麻木了。纪兰看着耶律青,两行眼泪缓缓流出,似乎是乞求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耶律青见状也于心不忍,便决定痛快地送纪兰上路,于是右手一挥,轻易地斩下了纪兰的头颅,挂在腰间反身回阵。纪兰在最后时刻得到了解脱,本来扭曲的五官恢复了平静,看不住之前所受到的折磨。斩下纪兰的首级后,耶律青同时命人将纪兰的尸身收殓起来。
“兰儿~”看着耶律青腰间纪兰的首级和远处的无头尸身,邬琳不禁大哭了起来。
“你们的女营军也不过尔尔。”耶律青掂了掂纪兰的头颅,轻蔑的说道。
“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杀了,鎏英姐姐到时候一定会为我报仇的!”邬琳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有完没完了!”耶律青听着非常不耐烦,于是伸手拽出邬琳的舌头,腰间掏出匕首,“刺啦”一声割下了邬琳的舌头。邬琳满嘴鲜血,没法说话,只能“呜呜”低吟着,突然一口混着唾沫的鲜血吐在耶律青的脸上,耶律青躲闪不及,脸上挨了一下带着浓浓血腥气的唾沫,好不狼狈。
看到这里,鎏英公主也忍不住了,看起来,要解救邬琳,还是要自己亲自出马。耶律青也不敢含糊,提刀和鎏英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着轻装上阵,用的武器也都是轻武器,在漫天黄沙之下,两军士兵们只能看到两条轻盈的身影互相之间穿梭者,交织着兵器碰撞的声音,这个肃杀的军阵前添加了一番别样的风采,两人确实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招一式看的众军士是相当的入迷。两人就这么斗了几十个回合,鎏英公主世代为武,武功不在耶律青之下,更何况耶律青先前已经鏖战过两人了,体力稍有不支,渐渐地鎏英公主便占了上风,为了营救邬琳,同时避免再生事端,鎏英公主决定速战速决。于是鎏英公主卖了个破绽,勾引耶律青挥刀来攻,与此同时鎏英公主身躯一弓,躲过了这一次攻击,随后拔剑向耶律青刺来,耶律青急忙勒马躲过这一击,寻求下一步的进攻。但是好巧不巧,马蹄正踩到先前纪兰遗留的一段肠子上,马蹄一滑,便把耶律青给掀下马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从耶律青嘴里吐出来。
“看来是兰儿的在天之灵,保佑我这次的取胜。”鎏英公主心里默念着,于是跳下马,左脚踏在耶律青的胸口,右手持剑抵住她的喉咙,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夷女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什么镇南将军,我现在只要手轻轻一抖,取你首级易如反掌,但是我只是要你信守承诺,放了邬琳将军,还有被俘的女营士兵,我这次便饶了你这条狗命!另外,你们归还这几日死于你们军中的我军将士尸体,我将他们好生安葬,你觉得如何?”
“啊~呸~”耶律青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道。“这次只不过是马失前蹄罢了,有本事就让我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耶律青不服,愤然说道。
“夷女,你现在没有选择!”鎏英公主不为所动,“你只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想要活命,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做!”
“没想到你们中原人居然这般不讲武德,休想让我放人!”耶律青依然是一种不屑的神情。“我一镇南将军,死在沙场上也不丢人,你这无名小卒没有资格取我性命!我自己动手!待我们大军南下,必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我报仇!”说罢,耶律青拾起地上的金刀,挥舞起来。
鎏英公主也吃了一惊,为了身陷敌营的姐妹们,她现在还并不想斩杀耶律青,见耶律青挥刀而起,连忙侧身躲过。然而耶律青的刀并不是挥向鎏英公主,而是挥向自己的脖子,看起来她受不了这般战败的羞辱,意图挥刀自尽。虽然鎏英公主不想杀耶律青,但是也阻挡不住她这般寻死的举动。
“青儿。。允她~”说话间一颗玉石破空飞过,正中耶律青的金刀,霎时间金刀裂为两截,耶律青最终挥刀砍了个寂寞。这句话分明是从耶律柔那儿传来,本来在把玩玉石的手里现在空空如也,看起来正是耶律柔在耶律青挥刀的一瞬间用手里的玉石将耶律青手中的金刀击落,而在场的众人竟然无一发现。没想到这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力,其武力必然不在耶律青和鎏英公主之下,在场的众人无不深吸一口凉气。
“不,将军。。请将她们全部斩首,为小妹报仇啊!”耶律青还是心有不服。
“青儿,你一人可值千军万马,况乎一百败军之兵?鎏英公主,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也要守约放了青儿。”耶律柔一脸平静地对鎏英公主说道,没人知道这时候耶律柔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的表情反而平静地让人害怕。
“耶律将军果然爽快,那就履行你的诺言把!”鎏英公主听罢,便收回了自己的佩剑,让耶律青站了起来,狼狈地回到了军营之中。而耶律柔也守信,释放了被俘的邬琳和女营将士一百余人。阵亡的女营士兵身体或已经清理或葬于野狗之腹,因此耶律柔只能归还用来计军功的女营士兵们的头颅。想着几天前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变成一颗颗冰冷的头颅垒放在箱子里,鎏英公主不免感到悲戚。
虽然华军被夜袭损失惨重,但是好歹救回了凤弈营的主将邬琳和剩余被俘的将士,挽回了一些损失。鎏英公主回到大营后,大军撤到东原郊外安营扎寨,鎏英公主下令在女营中升帐,各位女将分坐两边,自己则全副武装的坐在帅位上,神情严肃。司马珏随众人来到大堂,赫然见到大堂上跪着两位少女被绳子紧紧绑缚着,司马珏认识这两人,谢娴和诸葛瑶,都是京城大臣之女,但后来她们随鎏英公主参军后,司马珏和她们也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和她们相遇。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啊?”司马珏不解地问道。
“哼~”鎏英公主闷哼一声。然后缓缓道出原委。
就在几天前,华军在赵连城和鎏英公主的带领下,一举攻占了东原关,由于城防不稳,也为了防止胡军的突袭,鎏英公主每天都会都会派人晚上轮流站岗,以防止胡军的偷袭,而这一天,正好轮到谢娴和诸葛瑶当班,诸葛瑶正好家里寄了几坛酒,于是两人见有好酒,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于是两人喝的醉醺醺的,站岗放哨的事情早就被抛在了脑后。而这一切正好被胡军的探子发现,于是胡军在耶律青和耶律柔的率领下发起了夜袭,而华军这边完全没有准备,多亏了邬琳的凤弈营拼死抵抗,才让华军的主力能够安全撤回。但是好不容易攻下的东原关却再次落入胡军之手。这一次华军阵亡女营将军五百人,谢娴的姐姐谢颍也死于乱军之中。二人自知自己犯下了重大的过错,于是向鎏英公主坦白了事情,也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全女营都知道,公主今天回来定少不了问谢娴和诸葛瑶二人的罪,个个皆沉默不语。
鎏英公主满脸怒容,喝道:“你们两个可知罪?!”
谢娴和诸葛瑶二人这下把一直低下的头抬起,自责地说道:“我等知罪,甘受公主大人的惩罚。”
鎏英公主悲愤地说:“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们二人的玩忽职守,让我们几百个姐妹就因此而枉死吗?因为这次失败,我们辛辛苦苦攻下的东原关又再次陷入敌手,你们对得起因为攻城而战死的兄弟姐妹们吗?!”
鎏英公主一阵的哭骂,令谢娴和诸葛瑶二人也不禁失声痛哭,竟无言可对。
“公主准备如何处置犯下如此过错的两位姑娘呢?”司马珏略有好奇地问道。
“按照军法,当处斩首,曝尸三日,首级传令三军!”鎏英公主斩钉截铁地说到。
听到这里,谢娴和诸葛瑶二人吓得身子瘫软在地。虽然自己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亲耳听到从鎏英公主说这样的话,还是感到了一丝的绝望,只能跪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罪。自己都才是二十岁的年纪,都是官宦之女,世上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自己去享受,如今却要葬身于此,确实是心有不甘。二人把目光转向赵连城和司马珏,希望他们能为自己求个情。
看着谢娴和诸葛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样子司马珏确实不忍心,更何况他们也是从小就相识了。“公主,你要三思啊,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两位姑娘年轻有为,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赵连城也劝说道:“公主殿下,她二人此次虽违反军令,但念着她们以往的功劳,可否饶她们不死,让她们戴罪立功?”
鎏英公主缓缓地睁开双眼,流着泪说:“谢娴和诸葛瑶二人也是我自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我又何尝忍心将她们处死?只是此番她们二人违反军令,造成这样大的损失。东原关这样兵家之地就这么拱手相让,想着皇兄在我领这女营出征的时候对我的那些嘱托,让我们女营也无颜面对皇上。正是现在士气低落,倘若犯了错的人外人求求情就可以逃避军法,那军心必然进一步动摇,将来我还如何统率三军,击退敌人?”
谢娴和诸葛瑶二人自知违背军法必然难逃一死,只是稍稍的抱有一丝的求生希望,希望司马珏和赵连城的劝说能让鎏英公主回心转意,如今看到公主态度如此强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但是这样二人的心中反而如卸下重担一样,强打起精神,弯着腰连叩了三个响头,示意着认罪伏法。
“公主殿下,我二人此番违逆军法,自然罪无可赦,如果殿下需要我二人的首级以镇军心的话。。那就尽管拿去吧,我们绝无怨言!只是在死之前,我还想在见我姐一眼。”谢娴伏身在地上,带着啜泣地说到,一旁的诸葛瑶默然不语。
“允,等你首级示众三日后,我会派人将你们姐妹二人的首级送回京城府上,让你们爹娘好好安葬你们。我会告诉他们,你们姐妹二人都是在这样战斗中英勇战死的,没有谢家一门忠烈的名声。”说着,鎏英公主命人在装满战死女兵的首级的箱子中找出了谢颖的头颅,用湿布简单地擦拭了一番后便端端正正地放在谢娴的身前。此刻谢颖大张着嘴巴,凤目圆睁,眉头紧锁。看得出来,即使面对强敌,谢颖依然在奋力地拼杀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若不是自己的错误,姐姐谢颖也不会死,想到这里谢娴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低声啜泣起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鎏英公主手执火签向前一丢,咬牙喊道:“谢娴,平阳公谢峻之女,年二十。诸葛瑶,山德公诸葛桑之女年二十二,二人因违反军纪,致使我军损失将惨重。今按我军律法,当处车裂,但是念及二人曾经的功劳,故改为斩首,尸身和首级悬挂示众三日!刽子手,快将二人斩讫报来!”
众人见此,知道处死谢娴二人已成定局,只得摇头叹息。
“谁先来?”鎏英公主问道。
“我先来吧,让我先去陪我姐姐。”谢娴说道。
鎏英公主点了点头,示意刽子手前去先将谢娴就地正法。谢娴和诸葛瑶二人身穿轻便军装,由于都被反绑着,为了行刑的方便,也没有像其他女犯那样脱下来。刽子手将公主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拨到了脖子的另一侧,露出了谢娴纤细白嫩的脖子,在绳索的紧勒下变得有些发紫,这反倒让谢娴后颈的颈节更加的凸显,让刽子手下刀方便了一些。刽子手右手持刀,左手摩挲着谢娴的后颈,手掌粗糙的皮肤刺激着她细嫩的皮肤,谢娴知道她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了,本来闭上的眼睛突然又再次睁开,仿佛是要留恋这个世界一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姐姐谢颖的头颅,依旧是精致而又苍白的面容,眼睛睁的大大的,失神的双瞳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嘴角若隐若现地挂着一丝微笑。“姐姐您是原谅我了么?”看着谢颖的首级,谢娴心里稍有宽慰。“姐姐稍等一会儿,妹妹我马上就来陪您了!”
四周坐着的各位看着谢娴跪地受斩的情形,大家无不感到惋惜,但是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等待鎏英公主下达最后的指令。“谢姑娘的容貌不输先前被处斩的雪儿和连玥,相比身材也不熟她俩吧!可惜不是裸斩,看不到她的窈窕身姿啊!”司马珏看着跪在地上准备餐刀的谢娴,心中除了怜悯之外,居然还有一丝奇怪的念头。
“斩~”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中,鎏英公主凝重而又艰难地说出了那最后的一个字,这也意味着自己的一个好姐妹将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再见了公主殿下,姐姐……我来了!”谢娴低声咕哝了一句,但是刽子手并没有听到,而是高举着大刀,朝着谢娴后颈的奋力地劈了上去。谢娴的头并没有枕在断头墩上,而是平直着跪在地上,大刀夹杂着风声掠过谢娴粉嫩的脖子,大家只见白光一闪,“扑通”一声谢娴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上,手脚不住的颤抖起来,只是她的脑袋却还连在脖子上。
看起来刽子手没有一刀将谢娴的头颅斩下,而她不停抽搐的四肢表明谢娴在死前却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鎏英公主看着实在不忍心,虽然谢娴罪当处斩,但是让她这么痛苦的死去确实于心不忍。鎏英公主于是站了起来准备斥责业务不精的刽子手,顺便看看谢娴的情况。突然倒在地上的谢娴脖子处喷出了一股鲜血,将谢娴的头颅冲向前方,撞翻了本来立着的谢颖的头颅,而她本来白净的头颅也再次被染得鲜红,如同两颗血球撞在了一起。谢娴和谢颖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人在被斩首之后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接触彼此。
原来刽子手斩刀掠过谢娴的脖子时,一分为二的血管颈骨和肌肉还能精准地连接她的头颅和身子,没有丝毫的位移,看起来脑袋就还像连在身子上面一样,倒地之后抽搐的手脚让她的身子发生了移位,飚出的鲜血才将她的头颅冲开。不愧是军营中的刽子手,大家为他的精湛技艺不禁心里暗暗叫彩。谢娴的表情颇为平静,看起来在斩首的过程中没有受到多少痛苦,和姐姐谢颖的头颅比起来,多了一分妹妹该有的恬静。
看到谢娴被斩首,一旁的诸葛瑶是吓得魂不附体,身体不住地发着抖,整个身体和面条一般的瘫软,没有断头墩的辅助,诸葛瑶实在没办法跪好。不得已鎏英公主让助手按住诸葛瑶的双臂和背脊,让她颤抖地不那么剧烈,方便刽子手下刀。
诸葛瑶被固定住的身子,眼睛只能看着前面谢娴和谢颖的血淋淋的头颅吓得她连忙闭上了眼。鎏英公主见状,为了减少诸葛瑶心中的恐惧,于是示意刽子手可以将诸葛瑶斩首。
诸葛瑶只听到一阵风声,随后便感觉到后颈一凉。心中的恐惧让她不由得睁开了双眼,之间眼前谢氏姐妹的头颅飞向了自己,看来自己已经被斩首了!随后脖子处传来的剧痛和麻木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由于诸葛瑶的身子被人死死地按住,所以刽子手也没法施展出刀过头留的技巧,众人只听“噗嗤”的一声,诸葛瑶的脑袋带着弧线向前飞去。三人的人头滚在了一起,被鲜血染得通红,仿佛三颗血球一般。谢娴和诸葛瑶二人的尸身还在不住的颤抖,鲜血喷的帐篷内到处都是。
鎏英公主接过谢娴和诸葛瑶二人的首级,用朱笔在二人的额头上点了一点,表示典型已毕。于是命人将她们的首级悬挂于辕门之上。然后剥去尸体上面的衣甲露出两具丰腴的白花花的无头尸身,也命人用绳子系在脚腕上倒挂在辕门外。另外写上她们所犯下的过错,以儆效尤。
谢娴和诸葛瑶的头颅被挂在辕门口,随着微风摇荡着。军营的女兵们经常面对各种战事,因此很少有人梳妆打扮,每个人脸上都是风尘仆仆的,看不到自己的容貌。谢娴和诸葛瑶被砍下的头颅反而被细心的擦洗过,同时也打扮了一番,因此反倒是展现了她们生前靓丽的容貌。因此这几天不论男女,来军营“闲逛”的士兵们也多了起来。
虽然处决了谢娴和诸葛瑶二人,但是接下来怎么攻占东原关依旧是摆在赵连城和鎏英公主面前的问题,但是就在他们对此焦头烂额之际,幸运女神却再次临幸他们,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