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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收到死体圣诞礼物

   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收到死体圣诞礼物

  12月24日

  

   “怎么样?血压读数多少?”

   “不行,没有回升!失血太严重了!”

   “AED再充电完成!”

   “把电极给我。”

   “Clear!”

   急救室中,松井医生与护士焦急地忙作一团。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急救队伍,虽然匆忙,但仍尽然有序地重复着急救过程。

   两片电极被贴在少女的前胸与左侧肋处,随着咔的一声骤响,强烈但短暂的电极穿透了少女的身体,直击她的心脏。

   少女小小的身躯随着电极剧烈地震颤了一次,雪白的胸酥凌乱地抖动,可她蓝灰色的双眸仍然无神地半睁着,不远处的生理检测器屏幕上,标示心跳的绿线仍然毫无起伏。

   “医生……这已经是第五轮了,还要再继续下去吗……”一旁的护士帮助主治医师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关切的问到。

   没有哪个医生会想要放弃自己的患者。哪怕他们已经看惯了生死,知道许多无奈的事情并不由他们掌控。但妙手仁者,面对此种情形也只能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松井医师深深地皱着眉头,凝视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少女。她漂亮的黑发被鲜血粘黏在一起,打来到这急救室时,那双澄澈的青灰色眼眸毫无光彩可言。她上身的衣衫已被粗暴的剪开,雪白的肌肤上四处染着血渍,仿佛冬日盛开的梅花一般艳丽。

   毫无疑问,这是个正在花一般年纪绽放靓丽青春的少女。不仅如此,松井医生清楚地知道,她更是万千国民喜爱的当红明星,有着无比光彩的人生。可这样鲜活美好的生命,当真偏偏要在这最灿烂的年华里夭折吗?

   “松井医生……”眼见主治医师一言不发,护士在一旁焦急地催促着。

   无论是作为医者,还是作为一个陌生人。松井医生都不会愿意樱岛麻衣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可他从医多年的知识和经验却在无情地告诉他,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患者……樱岛麻衣。” 松井医生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护士们听到这席语气沉重的起调,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樱岛麻衣小姐……因机械性脾脏破裂,重度颅内出血,最终抢救失败,于12月24日平安夜不幸离世……”

   纵使自己也十分不情愿,但宣告这一美好生命的终结,始终还是松井作为医生所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另外,医生……您看一下这个……”

   确认抢救宣告失败,一旁的护士还是递上来一份文件,上面还附有一张小小的信息卡。

   “器官捐赠?已经做过配型了?”松井医生略有些惊讶,如此大无私的精神,这年头在年轻人的身上还是比较罕见的。而更令他惊讶的是,根据配型信息,眼下就在本地,另有一位患者恰巧可以通过这刚刚静止下来的心脏获得新生。

   “这简直……我明白了……”松井医生顿了一年,随即清了清嗓子,重新打起精神:”诸位,有一件突然的情况。时间紧迫,现在我们现在需要马上开始对器官捐献者樱岛麻衣小姐进行心脏摘除手术!”

   器官摘除!尽管护士们已经有些疲惫,但听到这个指令,她们又马上重新振作了起来。她们有着高度的职业素养,深切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个生命的逝去,能够换来另一个生命的延续,这是无比伟大的奇迹。

   器官摘除手术实际上是同时间赛跑。为了令移植成功,器官离体后并不能经过太久时间。再加上配型问题原本就是微乎其微的概率,所以实际上能成功的器官捐献案例寥寥无几。但也正是因此,松井医生脑海中渐渐有种难以言说的宿命感涌现。此时此刻,一个少女刚刚逝去,她的心脏完好无损,刚刚停止跳动。而恰巧在同一个城市,另一名少女通过了配型检测,等待着这颗心脏换来的新生。

   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就仿佛一切都在无形之中已经注定。

   松井医生叹了口气,看着护士们将抢救所需的设备纷纷挪开,将电极和各类导管从樱岛麻衣的遗体上逐步取下。器官摘除需要更为严格的无菌的手术环境,因此需要额外的术前准备。出于抢救的目的,麻衣的上半身基本已经被剥光,浴室手术辅助护士长亲自拿起剪刀,将麻衣身上残留的裙子和裤子一点点剪开剥离身体。贴身的衣物在锋利的刃下破开,露出了樱岛麻衣洁白的肌肤。随后护士长又拿来清洁毛巾,扶起麻衣的身体,从上至下将她身上的血渍细细擦洗干净。

   麻衣的身体非常柔软,很安静地配合着护士长的清理。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擦抹着洁白的肌肤,将鲜红的血液化开,擦去,将那沾满鲜血的胴体逐渐恢复成那纯净无暇的姿态。

   随后,其他几名护士在护士长准备器械的间隙,重新调整了麻衣的身体的位置,让她在狭窄的手术台上躺正。她们拿来一块特殊的绿色覆布盖在麻衣身上,覆布中间有一块开口,正好将麻衣的身躯露出,便于手术开刀。之后便是术前准备的最后一步,护士们拿来专用的消毒棉球,先后沾着医用酒精和碘伏,将麻衣裸露在外的肌肤彻底仔细的擦拭一遍。

   在准备期间,松井医生也更换了一身消毒后的手术服。他站在手术台前,面对那具凄美的尸体,深深吸了口气。

   “10号。”

   “10号手术刀。”

   摘除手术有着严格的流程,主刀医师和器械护士必须明确地沟通所用工具的详细名称以避免出错。对此,松井医生和他的团队也已经是非常的娴熟。10号手术刀是专门用来切割大面积表皮的刀头,器械早已按照流程在一旁准备好。

   锋利的刀口将麻衣柔软稚嫩的皮肤轻易的划开,由于麻衣已经死去,并没有任何血压,加之车祸导致的大出血,所以切口并没有渗出过多的血压。樱岛麻衣的身材保持的很好,皮肤之下的脂肪层并不厚。切开胸前的皮肤与组织层后,受到重力的影响,麻衣的两枚丰满的乳房自然地牵着皮层向两侧滑动,拉开了胸前的创口。

   “骨锯。”

   “骨锯。”

   松井医生用骨锯切开胸骨,为摘取心脏提供足够的动作空间。随后他改换手术刀头,小心地切开心包膜,并迅速注入了抗凝血剂。樱岛麻衣的心脏非常平静地躺在那敞开的胸腔里,就像一份礼物,正等待着圣诞老人将它装进礼物袋。

   作为首屈一指的外科大夫,松井医生并不是第一次操作这样的手术,但不知为何这一回他自己莫名地非常专注小心。他细致地切开麻衣心脏的升主动脉,连接上药剂泵,将心脏保护液注入那鲜红的心室。待到起膨胀饱满,松井医生用血管架封堵好主动脉管,然后像捧着新生的婴儿一般,将那宝贵的心脏放入器官储存箱中。

   “马上联络对方医院,器官移植手术分秒必争。”

   实际上,在此的每一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医疗从业者,无论护士还是其他医师都明白时间的重要性。但松井医生仍坚持叮嘱,他只是兀自感觉,这枚小小的心脏,承载着太多东西。

   直到目送着护送心脏的护士离开,松井医生才松了口气。

   “松井主任,接下来我们……?”助手医生在一旁低声问道。

   “好人做到底,帮这孩子处理好吧……”

   其余的医护人员并没有对松井医生的决定有任何不满,尽管他们已经很累了。人们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都对眼前这可怜的少女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怜惜之情。他们无言的配合着,看着松井医生将那可怜女孩的器官一件件摘除,放入容器内准备移交给法医。

   松井医生明白这些应该是法医的工作,但他向来对法医的粗暴缝合嗤之以鼻。因此,虽然是不必要的工作,松井医生仍然非常细致的完成每一次切割和摘取。他甚至亲自动手处理完麻衣空荡荡体腔内的残留体液,还填充了特制的纤维填充物。然后像对待还活着的患者那样,用细密的针脚将切口一点点将麻衣的切口缝合,远比法医的缝合线要整齐的多。松井医生无愧为外科科室的王牌主任,这样的缝合技术举世罕见,好的缝合线对于患者的伤口恢复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对于樱岛麻衣来说,遗憾的是她的这道切口已经再也不会愈合了。

   在完成最后一针,将缝合线打结之后,协助的护士也很自然的接替过松井医生的工作,将麻衣的尸身重新摆正,用无菌湿毛巾将她的尸身重新擦洗一遍,抹去因手术留下的黄色碘伏痕迹与血渍。随后,松井医生探出手,轻轻合上了麻衣那双无神的眼眸。

   樱岛麻衣的肌肤原本就洁白如雪,而大失血和手术室内的灯光将她的尸身映照得更加苍白。所有医护人员都已经见惯了生死,可面对这具凄美的少女遗体,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展现出肃穆的神情,小心谨慎地,将那柔软的娇躯放入尸体袋,移送到推车上。

   “有点好奇,接收这心脏的是个怎样的孩子呢……”护士长像是自言自语。

   “我也好奇。总觉得,这事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将一切联系起来一样……”

   松井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眨了眨干涩的眼镜。

   “请安息吧,麻衣小姐。”

   慈祥的老医师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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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5日

  

   “为什么会这样……”

   丰浜和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阴冷刺骨的停尸房里。她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她才刚刚对着梓川咲太前辈发了一通脾气,尽管她心底也知道,最痛苦的人好像也正是梓川前辈吧。可是……胸口那挥之不去的沉闷痛楚又是如此的难以忍受。迷失?悲痛?愤怒?遗憾?丰浜和花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的去描述这样的情感,就像个孩子看着绚丽多彩的肥皂泡被人戳破,怔怔地对着空气,怅然若失。

   “为什么……麻衣姐你会突然就这么离开了呢……”

   和花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从静静躺在面前的姐姐身上获得答案。她想不通,为什么如此美好灿烂的生命会毫无征兆的消逝。但她又非常明白,所谓生命,就是这样无常的事物。只是和花不想承认,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

   樱岛麻衣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白色的覆布,一小捧白色的菊花被放在麻衣身体的胸前。可不知为何,那份恭敬却突然惹得和花火起。毫无征兆地,她突然暴躁地将麻衣身上的白布一把扯开,重重的丢在地上。

   “你之前明明说我太天真!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死掉了啊!?”

   和花确实很火大,焦急,恼怒。那股怒意仿佛附骨之蛆一样令她烦躁不安。

   但那份怒火并不是向着麻衣去的,而是向着和花自己。

   丰浜和花非常的气恼,气恼自己这时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憧憬的姐姐,气恼这种时候她却不能克制自己的不成熟,彷徨而不知所措。

   “你这张脸!都变得这么惨白了,还是这么美的脸……”

   和花的脸抽动着。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姐姐的面庞。冰冷的寒意传来,却像火焰般灼烧着和花的指尖。和花就像是饥饿的人看到鲜美的食物一样,突然发疯似的埋下头,直接吻上了麻衣的嘴唇。

   “姐姐你就是这么和梓川前辈接吻的是吗?用你软乎乎的嘴唇!”和花一面说着,一面不停地揉捏着麻衣的面颊。只是麻衣合着眼,完全没有任何抗拒之意,甚至恍惚间看上去仿佛在轻轻地微笑一样。

   “明明都死掉了……明明都死掉了!为什么身体还是那么漂亮啊?这胸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死掉了都不会僵硬!还这么有弹性啊!?”

   就像是在质问约会迟到的好友那样,和花完全没有半分对死者的敬重,反而肆意地在姐姐的遗体上摸索着。她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大胆的揉捏着麻衣丰满的胸酥。确实诚如和花所言,樱岛麻衣的那对乳房仍旧是如此的柔软饱满,除了色泽惨白和手感冰凉,完全感受不到半分的死气,甚至就连小小的乳头都还微微挺立着,充满了青春少女应有的活力。

   “麻衣姐你看得到你现在这不害臊的样子吗?”和花仍然忿忿地念叨着:“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胸部也好,小穴也好,这样都被人完全看光了不是吗?”

   丰浜和花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伸出手,径直探向了自己姐姐的秘密花园。完全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和花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麻衣的蜜穴之中。麻衣的阴道内壁已经不是柔嫩一词可以形容的了,和花故意用力揉动着,麻衣的整个下体都随着和花激烈的动作摆动着。可麻衣的小穴实在是太过于梦幻,和花越是用力,手指传回的触感就越是绝妙。可是,和花却仿佛对此还是不满意一般,她不仅要亲自玩弄姐姐的身体,还偏要抓起麻衣的右手,将麻衣的手指并拢,塞进到她自己的阴道中去。

   “姐姐你还没有和梓川前辈做过的对吧?那你平日里是这样自己发泄欲求的吗?是这样不害臊地玩弄自己的小穴的吗?是这样吗!?”

   丰浜和花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非常的过分了,是的,就连她自己都十分的清楚这是多么无礼的冒犯。可越是对此了然于胸,和花就越是想要肆意妄为,越是想要去更加过分的玩弄姐姐那可怜的,毫无反应的尸体。

   “麻衣姐,自己的身体被别人这么玩弄,很不甘心吧?明明死掉了都很好看的脸!明明死掉了都还那么性感的身体!现在正在被你天真幼稚不成熟的妹妹这么玩弄哦!”

   和花嘴上说着,手里也没有停下。一手握着麻衣无力地右手继续插在她的小穴中揉动着,而和花的另一只手则大胆的再次握住麻衣的右乳,像和面团一样又揉又按,还不时用指尖去拨弄麻衣那小小的乳头。

   “很过分对不对?姐姐你也很不甘心对不对?明明自己那么闪耀,那么成功……现在却……”丰浜和花昂着头,注视着麻衣平静合上的双眼,自言自语着。起初,那是犹如战胜者的自豪,可随后,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变得模糊低落。

   终于,绝望而悲痛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和花的面庞,滴落在麻衣冰冷的身体上。

   “觉得我过分的话……不甘心的话……就起来对我说教点什么啊啊啊……”

   绝望的哀求,终于转变成了恸哭,如决堤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和花终于愿意承认,哪怕她再多无力,再多过分的去对待自己姐姐的遗体,她都不可能再开口教训她,都不可能再回应她了。哪怕是完美如麻衣的美丽,麻衣的性感,在死亡的面前都是如此的徒劳。

   “求求你了……姐姐啊……再对我说教点什么吧……这样一来……我要怎么办才好啊啊啊啊啊……”

   丰浜和花从未哭的如此凄厉过。她才刚刚找到自己的道路,可那道路尽头明亮的星却忽地陨落了。和花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那是对她而言过于沉重的悲伤与迷茫。那重负压的她直不起身来,压得她只能伏在姐姐的怀中泪流不止。

   可樱岛麻衣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冰冷的台面上,合着眼,慈祥地任凭妹妹伏在自己的怀中痛哭流涕,就如往日那般一样地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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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 26日

   清晨,一辆黑色的灵车承载着樱岛麻衣的遗体,缓缓地启动,离开了医院。

   殡仪馆这边,入殓师夏川小姐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麻衣的到来。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确实正规殡葬行业培训出身,师从的都是圈子里颇有地位的老前辈。实际对于樱岛麻衣的葬礼,殡仪馆给出的待遇规格非常高,一方面是因为亲属确实出价不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樱岛麻衣毕竟是公众人物,葬礼的规模可想而知。

   准备间的房门被拉开,四名职员非常严肃地将一辆载有裹尸袋的推车送了进来。不过令夏川略略有点惊讶的是,跟在四名同事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早上好呀夏川小姐~”

   来者俏皮地和夏川打着招呼。那是一名年轻女警,说来奇怪,明明她身上的警服笔挺又整洁,可不知为何就是不会让人觉得她很干练。夏川认得这位女警,那是附近警署的刑警悠见小姐,实际上她们也是因工作结识多年的朋友了。

   “悠见小姐?你怎么来了?”

   夏川一面不慌不忙地在交接文件上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向来着。

   “嘛,麻衣酱毕竟是公众人物嘛。对于这种很容易引起社会话题的意外事件,警方都会对尸体拍照留档,避免以后出现一些舆论风波。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了,民众总喜欢猜测一些有的没的。”

   对于这件事,夏川是非常清楚的,但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这些我知道,我是问,这些拍照留档的工作你不是应该早上在医院就完成的吗?”

   “啊这个嘛……”

   名叫悠见的女警歪头吐了下舌头。

   “早上出门晚了,遇到大塞车,赶不及就只能来你这边了……”

   对悠见的解释夏川并不意外。虽然悠见作为刑警在刑侦方面堪称是一把好手,但在日常生活方面她大大咧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负责运送遗体的殡仪馆职员在同夏川交接完工作后便接连离开了准备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夏川和悠见,以及裹尸袋里的樱岛麻衣。

   “失礼了,樱岛麻衣小姐。”

   夏川对于工作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她早早就换上了工作时的制服,将准备间清理干净。她来到台上的尸体跟前,非常恭敬地合掌拜了拜。对于入殓师来说,传统和礼仪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大部分入殓师对于死者都会表现出流程极其严格的尊敬之感,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死亡的庄严与肃穆了。

   夏川拉开裹尸袋的拉链,随着簌簌声,黑色的塑胶袋被打开,露出了躺在其中的,樱岛麻衣那苍白的尸身来。

   “拍照取证从哪里开始?”

   夏川回头看了看悠见。虽然看起来有点迷糊,但对于工作,悠见的敬业心并不输给任何人。就在夏川行礼准备的短短时间内,悠见已经把拍摄用的相机拿出,安上了镜头准备拍摄。

   “夏川亲正常工作,稍微放缓点节奏就好,我会自己找角度的。”

   悠见和夏川实际非常的要好,所以二人私下里的称呼也要亲密许多。夏川点点头,继续将裹尸袋的拉链一路拉到底,同时也尽量闪开身位,给悠见腾出更多的空间取角度拍摄。

   “咔嚓”

   快门连续的脆响证明悠见警官已经开始了她的工作。裹尸袋中的麻衣看起来要更加凄美一些,一方面黑色的材质反衬的麻衣的尸身更加苍白,另一方面裹尸袋本身就充满了不详的氛围,自然躺在其中的少女尸身看起来也就更加的令人心碎。

   看悠见警官大概完成了麻衣这一状态的拍摄后,夏川便扶起麻衣的尸身,试图将裹尸袋移走。麻衣的身体有些许的僵硬感,并不是非常便于夏川发力。察觉到这一点的悠见则很体贴的先将相机放到一旁,上前抬起麻衣的脚,协助夏川将麻衣的尸体从裹尸袋中取出,平放到一旁的台面上。

   “麻衣酱的脚,好可爱呢,夏川亲你快看这脚趾,一颗颗的好可爱啊!”

   夏川对于悠见的反应倒是见怪不怪了,可能因为职业影响,悠见警官自己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多少对可爱的女孩子的遗体会有点偏好,不过还达不到恋尸癖的程度。

   “那你多拍几张咯?”

   夏川对悠见的偏好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在她看来,尸体也不是什么可怕之物,而是应当受到尊重的,人曾活在世上的证明。

   “在拍了在拍了。”

   其实不等夏川开口,悠见就已经端起相机,对着麻衣的一双玉足开始了轮番拍摄,按得快门噼啪响。也不怪悠见会如此激动,麻衣的双足确实精巧美丽,足弓的弧线非常的柔和漂亮,脚趾一颗颗非常的圆润,就连足底的角质层甚至都很柔软。悠见一边拍摄,一边想象着给这样一双可爱的脚套上黑色丝袜的模样,不禁悸动不已。

   而另一旁,夏川则非常平静地拿出一大盒针剂,开始从头到脚,一点点地将药剂注射进麻衣全身的肌肉组织当中去。

   “那是什么?”

   虽然悠见和夏川认识很久了,但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夏川的工作流程,不由得一时好奇。

   “算是尸僵缓解剂一类的东西吧,能在一定程度上软化死者肌肉的僵直。等下清洗完尸身之后还要帮麻衣小姐穿上葬服,她现在这硬邦邦的状态我可搞不定。”

   听到夏川说出硬邦邦这词来,悠见突然感到一种哀伤感。身为刑警,她见过的尸体很多,但像樱岛麻衣这样,正值青春年华,如此可爱无比的尸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唉……你说麻衣酱多可爱的孩子,怎么就遭遇这种事情呢……”

   悠见一边嘀咕着,一边顺手将麻衣的双腿分开。麻衣的身体确实有些僵直,这点悠见感受的非常真切。悠见见过很多爱恨情仇导致的悲剧,可如今樱岛麻衣这般因意外突然逝世,却又有一种无奈之感。如此可爱的孩子,美丽性感,受到万千宠爱,却就这样突然香消玉殒。仿佛有种浓烈不甘涌起,却又无处发泄,尴尬的悬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瞧,麻衣酱还是个雏儿呢……啊……不过好像自己和自己玩过的样子……倒是出人意料的感觉很可爱呢。”

   悠见一边感叹着一边继续对着麻衣双腿大开的阴部拍照。虽然有些不雅,但对警察来说,女孩子的私处反倒是最应该留意的部位。大多数命案都伴随着感情纠葛,公众舆论也喜欢往这方面揣测臆想。尤其是对于樱岛麻衣这样的当红偶像而言,仔细的确认其处女膜状况可以说是拍照取证环节最为重要的部分了。

   因此,身为刑警的悠见虽然嘴上念叨着,但手上的工作完全没停。她认认真真从多个角度对麻衣最私密的部位拍摄了最细致的照片,而且还喊来夏川帮忙,用手拉开麻衣的阴唇以拍摄阴道内部。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悠见当然要借着“职务之便”好好体验了下所谓的“少女的稚嫩”。

   不过,正相反的是,悠见玩的越是兴起,心底反倒越是感觉沉重。樱岛麻衣无疑是令人歆羡憧憬的美好少女,即便是对着她冰冷的尸体,悠见仍能感受到那饱满的青春年华。可越是这样,悠见就越是觉得萧索。这样美好的生命,不应该就这样逝去的。

   “生死就是这么一回事的,和你年轻还是年老,成功还是失败没关系。”

   夏川完成了注射之后,又拿来一些湿毛巾开始擦拭麻衣的身体。她实际是个非常体贴的人,虽然非常认真地投入在工作中,但还是能敏锐的感受到悠见情绪的变化。

   “死亡就是生命的一个句点,为我们的人生画上句号,宣布人生的完成。至于人生如何,是悲是喜,那是交由别人去评判的事情。”

   虽然夏川说的有些笼统,但悠见却非常清楚地明白了夏川在说些什么。在移交樱岛麻衣医疗报告和其他器官时,悠见了解到麻衣的心脏被摘出,拯救了另一个年轻少女的生命。一条生命迎来终结,另一条生命迎来新生。生死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也许冥冥之中确乎有什么宿命在联系着一切吧?

   夏川那边对于尸身的擦拭清理完成的很快,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松井医生先前术后处理的细致。这点夏川和悠见都留意到了,麻衣遗体上那漂亮又细密的缝合线一眼便知不是寻常法医的手法,想必是医院里哪个温柔的医生不忍心让这样一具美丽的尸身被法医潦草地对待吧?

   入殓师夏川从背后将麻衣的身体扶起,软化剂似乎已经起了一些效果,麻衣的尸体僵硬感消减了许多,再度恢复了那种软绵绵的感觉。随着尸身被扶起,麻衣的一对乳房重新受到重力的吸引,向下坠去,勾勒出一道非常圆润的下乳曲线。麻衣的乳晕宽度适中,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包围在那两枚小巧的乳头四周,给人以一种意外的洁净之感。

   “拍完了吗?我这边可是准备替她穿衣服了。”夏川低头看了看悠见,此刻她正端着相机,对着麻衣的胸酥拍个不停,不时还伸手轻轻托起麻衣的乳房,感受那沉甸甸的丰满。

   “马上!马上!再让我拍几张嘛!等下我帮你替麻衣酱换衣服好不好?”

   先前悠见在麻衣平躺着时,并没有对她向身体两侧摊开的乳房产生什么兴趣。可当麻衣被扶着坐起,经由重力的帮助彻底将那份丰满圆润展现出来之后,悠见顿时来了兴趣,忙乱追拍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猥琐的狗仔。

   “好吧。那你先拍,我去把麻衣小姐的葬服拿过来……”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将坐起的麻衣的上半身扶正,保持这个姿势坐定不会倒下,然后转身去一旁取衣物来。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转身,这下悠见警官可是少了监管,一下子变得大胆了起来。她趁着夏川视线一开,悄悄伸出手,用指尖捏住麻衣小小的乳头轻轻拉了拉。麻衣的乳头并没有硬挺起来,而是维持着很柔软的状态,就像棉花一样。悠见的轻轻拉拽下,麻衣的整个乳房都被提拉起来,一松手,那沉甸甸的乳房就像水气球碰到了墙壁,晃晃悠悠地颤了颤。

   正在悠见惊叹于麻衣那乳房的质感时,她并没想到,麻衣软绵绵的尸体实际上维持着非常微妙的平衡,这轻轻一碰虽然力度不大,却正好改变了重心。只见无力坐起的麻衣的尸身开始缓缓失去平衡,向着一侧倒下。

   “诶呀!糟糕……”

   悠见发现麻衣的身体失去平衡时已经有点晚了,眼看麻衣的遗体就要一头栽倒在处理台下面,悠见连忙上前一步。右手举起相机,左手赶紧将麻衣的身体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麻衣,不让她的尸体掉到台下。

   “嗯?你这是干了什么啊?”

   夏川听到响动回过头,正看到悠见单手抱着软绵绵的麻衣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是意外事件,但恰巧悠见的左手正整个抓在麻衣的乳房之上,再加上刚刚她拍照时色眯眯的模样,不免让夏川有些起疑。

   “意外,意外!你倒是把麻衣酱的身体摆正再走开啊!要不是我,她可就掉下去了!”

   悠见连忙假装理直气壮的样子来掩盖心虚。她小心翼翼地让怀里的麻衣躺回台面上,顺便接机好好捏了捏自己手中抓着的那只乳房过了把瘾。不过悠见多少还是有所顾虑的,她知道刚刚的小意外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她在将麻衣的尸身摆正后,连忙低头拜了拜,向麻衣小姐的遗体赔礼道歉。

   “好了,你答应的,来帮我替麻衣小姐把衣服穿上吧。”

   夏川已经取来了樱岛麻衣的葬服,那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和服,叠的整整齐齐,干净清新。夏川将和服展开铺在一边,提前准备好袖管的位置,然后准备重新扶起麻衣的身体。

   “诶?等等,你不给麻衣酱穿点什么内衣之类的吗?”

   “啊,麻衣小姐是不行的……她因为摘取内脏的原因,胸骨已经被切开了,身体内部都是空的。用传统的缠布会让她的身体凹陷进去的,用现代文胸内衣的话反而会不伦不类。”

   “哦~原来如此。”

   悠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帮助夏川扶住麻衣的身体,等待夏川的下一步动作。夏川虽然话不多,但悠见每次和她聊起丧葬文化,夏川都会异常激动的聊个没完。所以久而久之,涉及到这方面的话题悠见都不是很敢同夏川深入下去。

   夏川先是将自己的手穿过和服的两只袖管,然后抓起麻衣身体两侧的手臂,一点点抖动着,将麻衣的手臂穿过袖管,将和服套在麻衣的身上。麻衣的尸身此刻已经完全柔软了下来,伴随着夏川的拉扯,麻衣胸前的胸酥还不时会摆动一下,看的悠见颇为养眼。而洁白的和服松散开来,映在麻衣雪白的尸身上,更是显得纯洁无瑕。

   将和服初步套在麻衣身上时还非常的凌乱,但是夏川并没有着急整理衣服,而是就这样连同麻衣的身体一同抱起,转身轻轻仿佛一旁的白色棺材中。棺木中的空间并不大,麻衣娇小的身躯躺在其中也显得有些许拥挤,但夏川对此毫不介意,甚至已经非常习惯了。

   只见夏川一手托起麻衣的一双修长的腿,一手迅速地拉平麻衣的和服铺在棺底。随后她将麻衣的腿放平,双手拉住和服的领口轻轻一提,刚刚还凌乱的和服瞬间便被拉的非常平展。悠见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套娴熟的动作,惊讶的目瞪口呆。

   “不许偷懒,你帮她把足袋套一下啊,就放在那边。”

   实际上对于夏川来说,这样的工作她完全可以一个人胜任,实际上她自己已经操作过无数次了。只不过看起来悠见是真的对麻衣的遗体非常感兴趣,所以她才刻意的给了悠见这个机会。

   对于悠见来说,果然麻衣身上最可爱的地方还是她的那双精致小巧的脚丫了。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夏川在场,她甚至巴不得伸出舌头好好舔一口那漂亮的足弓。能再次合情合理的碰一碰麻衣的双足,悠见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她拿过足袋,故意用非常非常慢的动作,一点点套在麻衣的脚上。之前她还在幻想给麻衣的脚上套上丝袜的样子,眼下换成了宽松的足袋,则又显示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麻衣玉足的线条透过白布若隐若现,并没有丝袜带来的那种成熟的色情感,反倒多了几分青涩的可爱,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风格。

   而另一边,夏川则非常专注的整理这麻衣的上半身衣装。她将麻衣的和服领口拉直,左右叠放好。然后扶起麻衣的上身,将腰带缠绕在麻衣的身上,然后在让麻衣躺下前将她黑色的长发平展地铺开。

   最后,夏川在看着悠见替麻衣套好足袋,整理好下身的衣摆之后,她才非常郑重的拉起麻衣的两只手,将一串白色的念珠套在她的手上,然后将麻衣冰冷的双手轻轻叠放在身前。每一次,夏川都执意将这个动作作为入殓装点的最后一步,而且每一次都非常的柔和缓慢。在夏川看来,双手交叠这一姿态,是最能体现死者安详入眠的动作,因此她也将这一步执行的非常隆重。

   同开始时的参拜一样,在一切工作结束之后,夏川双手合掌,再次礼貌隆重地向麻衣的尸身拜了拜,有始有终。

   经过夏川的悉心打理,眼下的麻衣和之前那惨白的模样相比要安详不少。洁白的和服平整舒展,黑色长发在身下像屏风一样展开。虽然年轻,但麻衣的姿态充满了大和抚子所应有的矜持与文雅,美的不可胜收。只有衣领交叠处的胸口,还能看到些许细密的缝合线,默默宣告着这不幸的逝去。

   “每次看你这么帮死者入殓,我总会想,夏川亲对死者真的很温柔呢……”

   悠见看工作结束,长舒一口气。她站起身靠在一旁,一边检视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絮叨着。

   “哦,是吗?悠见亲要是哪天不幸殉职了,我也会这么温柔地帮你入殓的。”

   夏川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平静的收拾着工具。

   “那时候还真的要给你添点麻烦了呢。”

   悠见丝毫不觉得夏川的玩笑过分,而是轻轻笑了笑,脸上似乎还害羞地胀气一抹红色来。

   “不过对我的话,就别那么温柔啦,大胆点也没关系的哦。今天谢谢你啦,我先回警局咯~”

   悠见说完,把她的相机放进包里,自如地转身拉开门离去了。夏川也没有刻意回头送她一下,而是带着微笑,平静地来到麻衣的棺木前,最后凝视着安详躺着的那静美的尸身。

   “让您见笑了。”

   夏川向麻衣轻轻欠了欠身,对待麻衣她一如既往地礼貌,那怕那只是一个无言的死者。

   “请您安息,樱岛麻衣小姐。”

   如开始时一样的问候,夏川将一张白色方巾轻轻盖在麻衣的脸上,最后一次合掌参拜。

   白色棺盖被夏川轻轻合上,没有一点声息。

  

   [newpage]

   12月27日

  

   梓川咲太一个人坐在双叶理央家的客厅里,只有两只猫依偎在他的身旁。

   为了躲避媒体,梓川咲太听从了友人的建议,来到双叶的家里暂住。但对咲太而言,似乎不论住到哪里都是样的。

   因为不论到了哪里,都只有一片无尽的空虚。

   在樱岛麻衣死后,真正袭来的并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如说,如若真的只是痛苦那便好了。

   梓川咲太所面对的,是如同泥沼一样浓重的迷茫。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但他也同样清楚如果自己做出不同的选择又会是怎样的境地。

   如若只是痛苦,咬咬牙挺过去便好了。可是如毒蛇般盘踞在心头的无所适从,竟然会是如此的煎熬。

   电视里几乎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关于樱岛麻衣意外去世的报导。他不敢看,因为每次媒体提及麻衣的死,他都感到一阵锥心之痛。可他又不住地想看,因为电视中,还能看到那绽放如花的生动笑靥。

   “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

   麻衣的声音始终萦绕在咲太的耳畔不肯散去。甜美,但却像该死的诅咒一样如此的煎熬。

   “你多少应该吃点东西。”

   双叶理央的声音在咲太的身后响起,一如既往地理性,平静的毫无波澜。对此,梓川咲太打心底的感激,他迫切的需要寻求一份平静,一份可以解脱这份痛苦的平静。

   “我不饿。”

   咲太无精打采地回复道。

   大厅里有着两个人,两只猫,一台杂乱作响的电视。但大厅里却寂静地让人发疯。

   咲太突然站起身,向着门口头也不回的走去。

   “散步的话,从这里出去,右转走三丁目,之后沿着小路一直走,看到7-11便利店后左转,再走大概800米就是了。虽然有点绕远,但人流很少,不必担心遇到媒体。”

   双叶理央无愧于是咲太唯二的两个朋友之一。即便在咲太如此崩溃的现在,他们二人仍有着超乎想象的默契。无需任何沟通,跳过了类似“你去做什么?”“去散步。”等琐碎的对话,双叶理央清楚地知道咲太想要做什么,而梓川咲太也完全明白双叶同学给他的地址通向哪里。

   在那里,有梓川咲太最为思念的人。

   双叶理央目送着梓川咲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轻轻叹了口气。

   “为了咲太所想要的未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对吧……翔子小姐……”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深冬的寒风冷的恰到好处,可以让浑浑噩噩的咲太稍微清醒一些。相比之下,刺骨寒风刮在脸上的疼痛,比内心的煎熬要好忍耐的多了。

   理央所给的路线确实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流密集的区域。殡仪馆已经为第二日的遗体告别仪式做好了准备,沿着指引,咲太很顺利的便来到了麻衣的棺木前。虽然不知为何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看守或者员工。

   咲太默默地站在那白色的棺木前良久,凝视着遗像上麻衣同学那可爱的笑。他也不知自己是在等候什么,还是期盼什么,就只是那样默默地站着。

   梓川咲太的两只手突然重重地按在洁白的棺木上,发出一声无力的闷响。终究,咲太还是轻轻掀开了麻衣棺木的盖子。

   棺木中,那一袭白衣的身影安静地躺着,脸上蒙着那白色的方巾,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了一般。咲太伸出手,想要移走那片方巾。可是直到他拽住那方巾的一角,却感觉那轻轻地一层白布,竟然如此的沉重。

   可能,只是害怕吧?

   咲太害怕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害怕看着她,却又知道她不会再醒来。害怕承认她真的离去,害怕去面对那无所适从的将来?

   但是……

   “我还是真的好想见你一面,麻衣同学……”

   咲太的手像他的声音一样颤抖着,轻轻拉开了那沉重的薄纱。

   樱岛麻衣平静地躺在那里,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微笑,仿佛已经等了咲太很久很久。

   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咲太却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光滑而柔软的面颊。这不是他第一次触碰麻衣的脸,那本应是熟悉而温馨的,可现在从指尖传来的冰冷竟然如此的陌生。

   这种陌生,竟给了他一丝恐惧。

   明明自己一直期盼着再见到这张脸,可现在,自己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张睡颜。

   “我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吗……”

   咲太的泪水早已无法控制,簌簌地滴落在那白色的和服上,洇开一片片黯淡的水渍。这一片片的痕迹吸引了咲太的视线,但当他向下看去时,却发现了更加令他心痛的东西。

   在和服领口处,有一小片空间露出了些许樱岛麻衣的胸口。而那里,一道细密的缝合线像一只剧毒的蜈蚣蛰伏在麻衣的胸口,蜿蜒地钻进她的衣物之中。

   梓川咲太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撕开了。

   他有些惊慌地,伸手紧紧攥住了麻衣的衣领,一把将那洁白的和服拉开。和服之下的麻衣并没有其他内衣可以蔽体,那条漆黑的缝合线在麻衣苍白的肌肤之上是如此的刺眼。

   很奇妙,突然之间,咲太刚刚的慌张,痛苦,迷茫,惊恐,突然之间全部一扫而空。他的思绪突然之间被放空了。放的很空,什么都没有想,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留在那空荡荡的脑海之中。

   咲太伸出手去,将指尖轻轻放在那条缝合线上,慢慢地摸索着。与麻衣柔软光滑的肌肤完全不同,细密的手术缝合线的触感坚硬又粗糙,就像是安静的广场上炸裂的号角声那般突兀。

   那本该是多美好的身体,娇嫩,丰满,修长曼妙的肢体。雪白的和服是如此的清丽,包裹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圆润而富有弹性的乳房随着身体的摇晃轻轻抖动着,敞开的和服直接令少女最私密的花园暴露在外,没有半点羞涩的遮掩。麻衣的身体汇聚着青春少女应有的一切美好,青涩,可人,兼具成熟与稚嫩,宛若梦幻。

   所以,那道贯穿她身体的切线是如此的骇人。无论什么美好,无论什么甜蜜,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梓川咲太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意识到何谓因与果。这无关乎对错善恶与否,只有清晰的因,还有清晰的果。

   这道可怕的伤痕,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而被铭刻在麻衣那美丽的身体之上,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

   麻衣的衣衫凌乱着,那道切口如此凌厉地攀附在麻衣的尸身之上,可她仍如此的安然。

   咲太轻轻将那柔软的身躯抱起,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他的手不住的抚摸着那冷冰冰的肌肤,摸索过柔软的乳房,摸索过丰满的翘臀。明明麻衣的身体还是如此的娇嫩欲滴,可无论怎么做,咲太都只能感觉自己的温存消失在一片空虚之中。

   咲太伸出手,轻轻翻开少女闭合的眼睑。他多么渴望那双清澈的瞳孔能再看看自己。

   可那双浑浊的眼只有一片朦胧,全无那绝望少年的半分倒影。

   “呜啊……”咲太嘶哑地哭泣着,他突然发下自己原来如此的软弱,如此的天真幼稚。

   如果死的是我……

   呵……那是多么天真的想法……那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不可能的吧?否则翔子小姐又何必回到现在的时间线来呢?可是,我能接受麻衣的离去吗?开什么玩笑?眼下这样的结果我该怎么接受?那,翔子小姐就可以吗?我骗不了自己的吧?我明明什么都清楚的站在那个路口,结果却什么都没做到不是吗?

   梓川咲太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他什么都没能做到,什么都没能保护的了。

   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也会如此,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方法。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地去学会接受与承担痛苦,去不断地学着面对那个无能的自己。

   但是……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心头的这份悔恨与迷茫无论如何就是挥之不去。那不是单靠毅力或者学习就能轻易接受的东西。

   梓川咲太全身都无力地软了下来,他的身体向后倒去,甚至将棺木中轻飘飘的麻衣的尸体都拉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这一点都不疼……

   “求求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可麻衣……不,应该说,是麻衣已然死去的尸身,只能静静地伏在咲太的胸口,一言不发。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什么是正确。

   没有人。

   这份无处着落的迷茫实在是过于煎熬,就像被投入开水中的鱼一样,他根本无处逃避,无处求生,只有四面侵袭而来的无尽的痛苦想要将他剥皮拆骨。

   梓川咲太愿意付出一切,他真的愿意付出一切的一切。

   但是……哪怕一切……真的够吗?

   要说足以匹敌奇迹的对立之物,那便是绝望了。绝望可以让落水者将一切托付于一根纤细的稻草,可以让白兔同雄狮殊死相搏,也自然能让梓川咲太遗忘掉什么伦理道德,失魂落魄地献出自己的所有。

   “这样子可以吗?麻衣同学……你会感到舒服吗?”

   咲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虔诚地在询问着答案。他的手轻轻地揉捏着麻衣柔软的乳头,指尖非常温柔地摩擦着乳头中心的凹陷处。那里汇聚着最敏感的神经,对此适当的刺激可以带给人丰富的快感。那是远古的人类为了繁衍遗传至今的生理机能,是人类拼死存续的证明,就像咲太拼尽一切的样子一样。

   “我知道的……这还远远不够对吧……”

   咲太像是疯了一样,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其他。他粗糙焦虑的松开了自己的裤袋,他的阴茎早就不知自何时起硬挺地勃起了,他甚至不愿等待一分一秒,将自己怀中的麻衣仰面摆正,从身后温柔地插入了麻衣的蜜穴。麻衣的内脏已经被摘出,她的体内是如此的空洞。失去体腔内的压力,麻衣的阴道感受竟然是如此的柔软,明明咲太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灼热的血液,贲张的力量都已经蓄势待发,可这份柔软却让他有种无处着力的空虚之感。

   就像他的悔恨无处安放那般的使人焦躁。

   “我明白的……这样还不够对吧……这样是不能让麻衣同学幸福的对吧……我明白的……我明明全都明白的……”

   梓川咲太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结于自己,所以他更要倾尽一切去赎罪。他没有停止对麻衣乳头的玩弄,更没有停止下体的抽插,而是空出一只手,探到麻衣的身前,自她那两瓣柔软的阴唇之间找到那枚小小的蜜豆。

   咲太轻轻地揉捏着,温柔地挑逗着麻衣的阴蒂,用他的手掌不断摩擦着麻衣的阴阜。

   咲太绞尽脑汁,努力调用着他脑内能回忆起的一切信息。偶然看到的成人杂志和小黄书也好,保健教育课学到的知识也好,同学间低俗的调侃也好,书本上拓展的阅读知识也好。什么都行,哪里都好,能让麻衣同学快乐起来,得到幸福的部位他都不会忽略遗漏。

   对……不能遗漏,还有哪里……啊是的,还有麻衣同学那柔软的唇,她稚嫩的舌尖……

   梓川咲太的动作已经算是很激烈了,自然,仰面躺在他身上的麻衣也无法维持那样的恒定。麻衣软绵绵的脖颈正好让她的头歪向咲太的方向。她的四肢摆动着,轻轻拍打着咲太的身体,黑色的长发洒在咲太的胸膛上,有种麻酥酥的滑腻感。

   咲太没有多想,他略微弓起身子,探着头轻轻吻上了麻衣的唇。很柔软,很冰冷,麻衣的口腔内部也是如此。她小小的舌尖躺在牙齿之间,等待着咲太的邀约。

   坦诚说,咲太的姿势完全谈不上舒服,维持这样的姿态去刺激麻衣的全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咲太对此毫不在意,甚至维持这份别扭的酸痛感还能帮助他缓解内心的空虚。

   还不够……自己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梓川咲太猛地翻过身,再一次将樱岛麻衣的遗体压在自己的身下。麻衣的和服已经凌乱不堪,几乎完全无法遮掩她雪白的身体。而咲太则将自己的身躯整个贴在麻衣的身上,麻衣小小的乳头虽然柔软,但那小小的凸起感却非常的明显。咲太用上臂支撑着身体,腰腹的抽动一刻没停。他再一次捧起麻衣的头,亲昵地用脸蹭着那冰冷的面庞,肆意亲吻着那冰冷的双唇。麻衣的双眼微微打开着一条缝隙,她并未看向任何方向,而是宛若佛陀那般的悲悯,无言接受着咲太痛苦倾泻。

   自己怎样都好……只要麻衣同学能获得幸福……自己真的怎样都好……

   这一刻,梓川咲太无论身心都是属于樱岛麻衣的,一切,他的一切,他愿献出一切去换取麻衣的幸福。

   但是……就算是掏出一切来,那又能怎样呢?

   啊……果然还是回到这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来了……

   梓川咲太的全身肌肉都紧紧绷着,他几乎是全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他的股间传来一阵燥热,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将那炽热的爱意注入麻衣的体内……但那份炽热与浓烈却正如他的痛苦与悲愤一样,只能徒劳的消失在那冰冷的空虚深处。

   麻衣的尸身还是那么的冰凉,她胸前的那道切口还是那么的突兀,她的面庞还是那么的安然。她看上去似乎还在微微笑着,明明冰凉又苍白,可她看上去似乎又非常的满足,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我到底……做了什么……”

   梓川咲太空洞地向一旁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紧紧拥抱着那冰凉的尸身……

   “我到底……又该做些什么……”

   一阵无法阻挡的疲惫突然袭来,这几日咲太几乎没能合眼,那份憔悴就挂在他的脸上,可怕又可怜。

   “告诉我……麻衣同学……我到底该如何拯救你呢……”

   灵堂再次恢复了寂静,梓川咲太终究没能抵挡住那泥沼般沉重的疲惫,和他怀中的麻衣一样沉沉地睡去。

  

   ……

   哒……哒……

   自那虚无的黑暗中,沉闷且缓慢的脚步声响起,

   牧之原翔子迈着平静的步伐,一步步来到了咲太与麻衣的身前。翔子凝视着面前可以说凌乱不堪,且尴尬的二人,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者不适,而是非常平静地微笑着。

   她走上前,轻轻地将咲太的手从麻衣的身上搬开,然后从一侧很小心地将麻衣的遗体搬起。翔子跪坐在地上,将麻衣的尸身放置于自己的膝枕之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湿巾,非常仔细地擦拭着麻衣身上站上的汗渍与精液。

   “把您的遗体弄成这样着实非常抱歉,麻衣小姐……但是……您一定可以理解的吧……这都是为了咲太君……为了能让他选择他所希望的那个未来……”

   翔子温柔地擦拭着麻衣冰凉的身躯,她轻轻略过麻衣胸前的切口。曾经在麻衣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此刻正在翔子的体内脉动着。而樱岛麻衣则顺从地躺在翔子的腿上,平静地接受者翔子擦拭自己的身体,就像二人早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翔子细致地再一次将麻衣的尸身擦洗干净,轻轻合上麻衣微微睁开的双目,并且帮她整理好那白色的葬服。虽然她没办法清理掉麻衣体内残留的精液,但她知道麻衣小姐恐怕并不会介意这件事,而且明天……明天这个未来将会得到另一次选择……

   翔子起身,将麻衣轻飘飘的尸身抱起,重新放回棺内,蒙上那白色的方巾,盖上棺盖。随后转身又帮完全失去意识的咲太把衣服穿好,将一切布置恢复原位。

   但翔子所做的远不止这些。她早早地就做好准备,用了一些小手段在恰当的时机调离了殡仪馆的安保和职员。她还提前关闭了馆内的摄像头,给咲太的好友双叶理央打过电话,妥善地计划好了一切。

   翔子跪坐在咲太的身边,仍是膝枕,他将咲太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这一切是否有意义,明日傍晚便知分晓。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咲太君得到幸福……

   “这样子就可以了吗?”

   双叶理央的声音突然在翔子的身后响起,她来的很准时,而且看来翔子的安排也很妥当。

   “嗯是的……咲太君就拜托你们了……”

   翔子回过头,向着刚刚到来的双叶理央和国见佑真轻轻行礼。

   理央与佑真并没有多说什么,作为咲太唯二的朋友,他们非常清楚此刻的咲太有多么的脆弱。佑真无言地背起咲太,同理央一同离开。

   “那……翔子小姐,你呢?”

   离开前,双叶理央回头问道。

   “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把监控室的一些记录删除干净。”

   翔子站起身回复说。

   “不……我是问……这样子你……算了……”

   双叶理央很平静,她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她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追问到底的必要。

   牧之原翔子能出现在这里,来自未来的翔子能出现在现在,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让心爱的咲太获得属于他的幸福,都已经决定好了。

   如今,只看梓川咲太要如何选择了……而这一切,将在明天得到解答。作为咲太的朋友,这是双叶理央最后能够帮到他的事情了。剩下的,没有人可以替代咲太去做出决定。

   “晚安……咲太君……”

   牧之原翔子,或者说,应该叫梓川翔子吧,默默地看着理央和佑真带着咲太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道。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划过面庞,无声地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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