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W伊内丝《醒梦》
“在想什么?”
“啊,刚刚看见两个小孩子,挺有趣的。”W回过头来,撑着腰侧侧站着,面上永远是那副不知有几分真诚的笑,“你觉得‘伊内斯特’这个名字怎么样?”
“……什么?”
“‘伊内斯特’。”W字正腔圆地重复一遍,笑得恶意满满,“那个男孩捡到一把佩刀,看上去来自我那可怜的战友。可他是个男孩,总不能直接继承小羊羔的女名字。”
来自维多利亚的信使靠着墙抱胸,静静地看着这个隶属于整合运动的雇佣兵首领。在前一刻W侧对他时,信使看见她正把右手叠在左手手背上,食指与拇指靠得极近。而回身后她已是满面红光,看上去精力充沛,逼人的眸中跃动着兴奋的火,像是准备好了去做一件大事,心情就像铆足了劲的气球一般膨胀着。
“啊,你说她。我记得她不是个萨卡兹。”信使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轻巧将话题带过。
“奇了怪了,你居然记得她。我以为能记得她的人早都死了呢。”W发出一声短促的讥笑,摆摆手,“我不关心这个。赫德雷那边怎么样?”
信使整个人都蒙在黑色劲装里,脸上也是一袭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金色眸子,此刻将那其中本就所剩无几,或是掩藏得所剩无几的情绪再度收敛去大半,垂眉为赫德雷的谋算背书:“‘继续听从塔露拉的命令行动,赫德雷暂时不会归队。’这是原话。”
W先是一怔,然后兀自笑得双肩发抖。
信使皱眉:“怎么了吗?”他雌雄莫辨的低沉声音表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满。
“没什么,我收回他不会讲笑话的判断。这次他好歹讲成功了半句。”W直起腰来,把掩在身后的遥控器插回兜里,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你留多久?要换个地方说话吗?”
“我?取决于你。谁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得在你准备好飞蛾扑火之前离开。”信使的语调恢复冰凉,“我在卡兹戴尔还有任务。”
“嘿,是是,当然没人会陪我一起死——这么说来,伦蒂尼姆到切城的路程可不短吧?你是怎么跟着赫德雷跋涉过去,又在瞬间飞回来的?”
“……运气好,找到了企鹅物流那位行踪诡秘的主。”
W又大笑起来:“那个操纵时间的黑天使术士?我有她的情报,‘主观缓时’——可真是费尽心思啊。就这么想来见我最后一面?”
“……不,公事公办而已。我宁愿听些赫德雷笑话。”
“哦,那你过来,我给你讲。”
信使沉默了,抬起头投去视线,靠在原地一步未动。至于那冰凉的视线里究竟藏着多少心绪,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W可以弄明白,可她压根懒得还以区区一个眼神,或许她不需要眼神就能明白。
萨卡兹佣兵平静地站在另一边,同样没有动弹。她与信使之间隔着不长不短的半条巷子。总是要屏退左右才好交换情报的,而这僻静所在毫无疑问已经足够。
这里是天灾与暴乱过后的切尔诺伯格。弥散在空气中的恐慌与硝烟一同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无措与怨怼。听命于爱国者的游击队们维持着行尸走肉般的秩序,受尽折磨的感染者的呜咽声转瞬便在风中逃了八千里远。在这暗潮涌动的静谧之中阴谋正悄然酝酿,而阴郁天灾云下区区一个人类的死亡无关紧要,不论那个不幸的家伙隶属整合运动或是萨卡兹魔族。迎风摇曳的桦木就着夕阳在街道上洒下交叉的影子:它们曾经蔚然成景,而如今也只有它们仍巍然矗立。
“不然换个地方?我有赫德雷绝对会感兴趣的情报,只是不能在这里讲。”W也不恼,换了个借口继续用零星的诚意邀请。“当时我问赫德雷有没有计划,他让我问伊内丝去。就算说得认真严肃,可还是一点儿不好笑。买一赠一,他还说他和伊内丝一直很信任我。哈!怎么可能。看看,他的小信使连靠近我一步都不敢。”
那诚意真的跟没有一样。W连装模作样的流程都省去了,四下望望确定没人后转身就走,举起只手挥挥:“嘛,那就这样吧,既然信使先生对我的情报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起码透露一点?”信使对着W的背影暗自握拳,勉力回以云淡风轻的口气,“我可拿不准赫德雷会对什么情报感兴趣。”
W于是转回身来——事实上她刚刚根本就差不多是在原地踏步——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唇角,紧接着朱唇微启,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你可看好了。”
她无声地比出一个口型:特蕾西娅。
特蕾西娅。信使怔在原地。特蕾西娅。W永远的殿下。萨卡兹正统的王。这的确是赫德雷会感兴趣的情报,这是每个萨卡兹都会感兴趣的情报。不仅如此,那些以泰拉为棋盘妄图问鼎天下的大人物们也绝对会感兴趣的。倘若特蕾西娅还活着的话——
回过神来时,W早已走过了剩下半个巷子,快走到对面的巷口了。她慢慢地走着,手一路抚过身侧属于切尔诺伯格的破败的房屋墙垣,只留给信使一个背影,头也不回。这时西斜的太阳正巧落到巷子对面,在信使眼里,那逆光向着远方离去的W周身被镀上一层光圈,就像要义无反顾地投身那炽烈的橙红残照之中,就此一去不返似的。没来由地,他惶然起来,再顾不得什么镇定自若的伪装了,拔腿就追过去。
W仍然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领着信使往她的萨卡兹佣兵队驻扎的地方去,也不管信使有没有缀在她后头,又保持着多远的距离。她身上只背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长铳,两手插兜,看上去毫无防范,一路对着周围指指点点地叙旧:这里是加尔森的死地,曾经被炸出好大一个坑;那边是离开核心城的大道,赫德雷走时为他老相好的死杀了好些人,一路踏着整合运动的尸体出去;这条路是Scout曾走过的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挑好一个墓碑;这个角落进去是我住的地方,绝对安全,不会有没眼力见的人来打扰——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信使沉默地跟在身后,一句话不说,只顺着W的信口开河将那些旧事旧忆一一看过,光芒黯淡的夕阳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好像他们永远也无法逃离的过去。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整合运动的感染者,落难的切尔诺伯格人,游击队的士兵。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他与W两个。兴许再过几天这里就又要重燃战火,龙门会派人阻拦切城的靠近,罗德岛会尝试以卵击石,整合运动自己也不是铁板一片。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是了,那与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来传个信罢了,也许顺便看看W。
所以当他跟着W走进她的私人空间,关好门后,被W锁着喉咙一把抵在门上时,他甚至一点儿挣扎反应都没有,就只是叹了口气。
W膝盖顶进信使胯间,掌中用上力道,冷笑,一副猎手玩弄猎物的熟稔姿态。不一会儿,信使不由自主发出“嗬嗬”的气音,垂下不作反抗的胳膊发起抖来,身体向下滑去,半撑在W的膝盖上。直到W看够了那双金眸里不再掩饰的情绪由愧疚转为愤怒再转为哀求,欣赏够了眼前人的温顺羔羊般的模样,才用空着的手一把将信使的面罩撕开。
“我可真心实意为你哀悼过呢,伊内丝。”她慢慢地说,仔细端详着已死之人的面孔。“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把自己送货上门的性子了?”
信使——也就是伊内丝,当然说不出话。她在关门的时候便事先憋了好长口气,大概因为窒息确实是最简单最合适也最解气的折磨方式,尤其是当被折磨方压根不打算还手时。正如W所说,她真正是把毫不设防的自己直接送进了W的手中,一副任君发落的模样。这时她还勉强能撑得住,眼前的摇晃视野已经迸出星点黑粒,依稀看见W的面无表情——她不笑了。可真稀罕。
W一把将她掼在地上,俯视她,皱眉。“回来干什么?”
“咳咳……找你,要情报。你自己,哈,说的。”伊内丝跌坐在地上,也不怕W笑话,就保持着侧瘫姿势喘气,没一会就调匀气息。“你居然这么仁慈?不多掐会儿?”
“我懒得折磨你。”W扯过一个凳子坐下,拿眼刀上上下下地把伊内丝剜一遍,将她被紧身劲装勾勒出的曼妙的身材曲线一点一点雕刻进上扬的眉角里去。良久,又说:“赫德雷是真不会说笑话。”
“你的情报。”伊内丝缓过劲来,去了伪装后索性恢复了寻常语气,“我可没心思在这与一个将死之人叙旧。”
“是说你自己吗?束手就擒的小羊羔——”萨卡兹女人翘起一只腿,“你以为你现在能逃出去?只要我一声令下——”
伊内丝用一声轻啐打断她:“省省吧,你不会那么做的。”然后她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把黑衣服上的尘土拍掉,就像在自己家那样自然。W也不催,也没了别的话,就这么看着,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
“好吧。情报。殿下她……”W撇开视线,“罗德岛没有她的遗体,答复是‘去向不明’。”
“嗬……但是她的确离世了吗。”伊内丝起了身,反客为主地在W的床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明白了。希望赫德雷还有命归队见你。”
两个女人一时都不再说话。现在轮到伊内丝打量她久别重逢的搭档。W的身上有着很多名号:萨卡兹佣兵队队长,半个整合运动干部,疯子,爆破狂,甚至连W本身也只是个来自他人的代号而已。她记起很久前在巴别塔的日子,W执拗地不愿离去,当时她们也是沉默地分道扬镳,只是好歹有个正式的告别。再往前呢,一个前来取赫德雷的人头换赏钱的萨卡兹人,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的同僚。佣兵不需要拥有太多情感,连信赖都显得多余。她们有聊过什么吗?她怎么看待她?她又会怎么看待她?
萨卡兹需要名字吗?伊内丝不知道,她往常也并不关心。只是当这个问题再度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脑海时,在她假死影遁逃离的、天灾刚刚肆虐过后的切尔诺伯格,在这个永远笑着的W的私人空间内,伊内丝忽地便惶然了。她想,赫德雷的确是不会说笑话的。他不会拿名为“伊内丝”的“萨卡兹”的死来开玩笑,因为“伊内丝”确实死了,即使她还活着;他们确实早就接纳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信赖她,进而交托生死,乃至仰赖她,作为首领与后路。在那个永远忧郁着思考出路与退路的男人脑中,会不会勾画计算出他自己的死亡?会不会将她与W的生命放在秤盘上衡量?“继续听从塔露拉的命令行动”……哈。
这根本不是说给W听的。W会听吗?不可能。这根本不是给W的信息,而是给卡兹戴尔的,给那些仍然听命于赫德雷的小队。可她还是来了。当时运眷顾着你的时候,找个借口又怎么会是什么麻烦事呢?她惶然了,她害怕了。如果,万一,当“W”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她伊内丝——究竟还剩下什么可供凭吊?
炸弹吗?亲手为她的好搭档立起一座衣冠冢,再把它炸得什么都不剩下?
就在伊内丝久违地沉入往事中时,W已经坐到她身边,依然一言不发,但搂住她的腰,动作甚至称得上是温柔。这动作让伊内丝想起从前的W,那个偏执的男人同样会用这么温柔的动作擦拭他的铳炮。而此时这把铳炮正倚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它的现任主人将女人身上的衣物一点点耐心地剥离褪去。伊内丝依然没有反抗的意思,只垂眸去看近在咫尺的W。她看见W没有笑,看见那对曾吐出无数恶毒话语的唇瓣正轻盈地落在她的肩上。
“我有些累了。”然后她听见W说道,百年难得一见地颓然。赫德雷又说对了。
“还真是多愁善感。你以前不这样的。”伊内丝把手搭在W的手上,不以为然地评价道。
但W躲开她的手掌,把双手摁在伊内丝的肩上用力一推。伊内丝向后重重倒在床板上,痛得闷哼一声,再定睛看时W已跨坐上来。萨卡兹女人的红眸里仍然没有一丝笑意,她周身萦绕着的毫无疑问的危险气息似乎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但伊内丝笑了,笑得很肆意:她走了那么远的路,不就是在追寻这个吗?于是伊内丝举起手顺着W的胳膊攀上去,把她的上半身也扯下来,与她自己的紧密相贴。
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来做吧。她们对彼此的意图都心知肚明。以往不都是这样的吗?牙尖嘴利的口舌之争往往要到床上分个胜负。只是这一次以往煽风点火的人变得沉默寡言,以往转弯抹角的人变得直接坦率。又有什么关系呢?自然没有。猩红的瞳与灿金的对视,脸贴着脸,唇对着唇,狭路相逢,互不相让。
这场剑拔弩张最终以W照伊内丝的下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作为结束。萨卡兹人重新抬起身子,讥讽的笑重新爬上她的面庞:“搞什么。你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伊内丝下意识想回答“怎么可能”,抿抿唇准备开口还击时却尝到腥甜味道。这里不是切尔诺伯格,她们不是佣兵,她已经沦陷在W的红色眸子内,那瞳孔中满溢的赤红的血整个浸没过她的头顶。她尽情渴饮着令她魂牵梦萦的香甜气味,在窒息的一秒钟后回到现实,眨眨眼睛,一反常态地大大方方咧开笑容:“是啊,就是为了和你上床。你还是笑起来好看,W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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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希望我醒来能看见太阳,从南边出来。”W嘟哝一句,解了外套,随手甩在地上,接着又把里衣脱掉。伊内丝自己早被W刚刚利索的动作脱得只剩内衣,此时半撑着身子只手去解W的皮裤,指尖点在白皙小腹部一路顺着往下,摸进裤子里时被W抓住。萨卡兹似笑非笑的,竟然主动握着伊内丝的手往自己的私处送去。与此同时她俯下身,顺势将伊内丝紧紧压在床上,靠在她耳边轻吹口气:“哟,这么急色?”
伊内丝熟门熟路地摸到一片水润的甬道口,也不急着进去,就着花穴顶端的花蕊轻轻揉捏。W轻吸口气掩饰过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又将那口气温软绵长地喘进伊内丝的耳道里去。W张口噙住耳垂,舌尖拨弄着含入嘴中的那部分,含糊不清地叫她的名字。伊内丝一下子就僵住了。
伊内丝。伊内丝。W把她的好搭档的名字叫得百转千回的,活生生叫出一股妙龄女郎思慕情人的哀怨。伊内丝浑身一个激灵,是W的手探进了她的内衣里,五指张得大开尝试去拢住那团饱满的酥胸。明明私处被拿捏在手心的是W,可不慌不忙的却也是她,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把舌尖探入耳廓中去,边吹气边吮吸得砸吧有声。伊内丝一时间居然不能分辨是耳部的刺激感更强烈还是胸部的,但她能感受到W的手指已经开始揉捏起她胸前的蓓蕾,也能大概猜出自己私处的防线离不攻自溃已经不远。一时间居然拿不准要不要干脆先享受一下W的服侍再想其它——
但伊内丝才刚刚停下动作,W便察觉到了身下美人的心猿意马。在欲望的逐渐解放中W逐渐回归她最本真的玩世不恭,而伊内丝拙劣的撩拨毫无疑问无法满足她心中一波接一波漾起的浓烈情感。这情感无关爱恨,只是最原始最兽性的性欲而已。萨卡兹生于地狱,注定跟神圣的爱情沾不上边,就像他们总与拉特兰的教徒们势不两立,而性欲则与他们同出一处。W停下动作,粗鲁地把伊内丝的手抽出来,甩在一边,再甩她一个脸色。小羊羔的妍丽面庞上笼了一层粉红,看起来既诱人又甜美。
“吻我。”伊内丝宣布。
W应声伏下身子,却偏偏不让她如愿。手摸到背后解了内衣背带,把碍事衣物褪尽后一口咬住圆润挺翘的乳珠。她用齿缝就着舌苔细细地研磨,另一只手也不让另一座峰峦清闲。含含糊糊的声音从W口中传出:“真不知你个雇佣兵哪来这么好的身材。”
伊内丝舒服地喘着气,闻言撩起眼皮拼凑出还算清晰的语句:“呵,这有助于我在床上让人闭嘴。”
“就凭你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W加大力道咬了一口,松口嘲讽,背上不知何时攀上两条胳膊,扳住她双肩往侧边一转。毫无防备的W霎时被伊内丝翻过了身子,看着反客为主的人儿得意地将双眸眯作两条狭长的缝:“让你一下,还当真了。”
W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阴阳怪气,伊内丝物理性让她闭嘴,刻意重重地用牙齿叩撞在她唇上,造成一阵火燎般的刺痛。她们都是连啃带咬的做派,彼此谁也不肯甘心将主动权交予对方,好不容易有个公平竞争的场地,自然为之拼上所有。两条舌头剑拔弩张地对着,在紧密相连的口腔间来回拉锯,都想索取到更多属于对方的津液,又紧接着一同分开少许,交换了一口温热的带着对方气息的粘腻空气,同时睁开眼睛对视,再沉浸在更深入的索取中。伊内丝只剩腰间的一层衬裤,与W一样赤裸的上身贴着彼此,四团浑圆相互挤压:这场争斗伊内丝总能获得胜利。她奋力侵入W的口腔中去,两手毫无方寸地往下扯着W的裤子,而W与她保持一致,扯离丰满的臀部后两腿一踢一蹬便把多余的皮裤卸除。伊内丝用舌尖抚过W口中的内壁,W总会在反复挣扎后缴械投降。
当然W要是就此认输就不是W了,一处失利只会让她在另一处更加地变本加厉。伊内丝总算心满意足地将漫长的舌吻结束时,W环住她打算抽离后换个地方的身子,一口啃在她的肩膀上。伊内丝吃痛,骂她:“你怎么跟条狗一样,只会咬人。”
“那你反省一下,为什么你这么好吃。”W回嘴,“怎么不变出你那低沉的嗓音叫我?听起来一定很带感。”
“搞清楚,现在可是你在下边!”伊内丝骂,“你最好有好好洗澡,别惹得我一身脏。”便把手探到W下体淫水直流的洞口去。手指拨弄着左右两片穴肉,顺着穴口上下地爱抚,三过而不入。W的眼角染上媚色,满目柔情,含娇带嗔地横了伊内丝一眼,将媚眼如丝的窗子当着她面关上。与此同时,她的尾巴悄然缠上伊内丝的大腿。
“是,我在下边。而且,你难道不喜欢我喷你一身吗——唔!”W嘴上跑着火车,放肆地笑,笑声突兀地一断。伊内丝的中指不经试探便长驱直入,很快将整根都送了进去,圆睁着杏眼欣赏W的姿态。身下的人半弓着腰,被伊内丝牢牢地压住,餍足的呻吟从她没合拢的嘴中溢散出来。然后伊内丝将手指全部拔出去,在外边重新沾上些微凉温度,再度插入,来抵消W体内的滚烫。显然是异物感对W的刺激更大,但手指上比之体内温度的微凉感与之相辅相成。
W的尾巴绕着伊内丝白花花的大腿缠了一圈,蛇一般往上向股间探去,被伊内丝另一只手捉住尾尖。两指一挤一按,W的身子就又抖一下。伊内丝当然懂如何让身下这人满意,可就像W不会好好让她如愿那样,她当然也会往折腾W的路子上使。于是她一边撸动着那条细长的尾巴,一边把食指也跟着塞进肉穴里去。只要刺激足够强烈,沉湎在欲望中的萨卡兹女人是不会在意其他事情的,于是伊内丝在一次抽插之后把手指抽出来,转而把W自己的尾巴塞了进去。
后者几乎是立刻就发觉了不对劲,粗口在伊内丝捏紧了尾巴往里送的时候变得断断续续,搭在床上的手把床单揪出褶皱。伊内丝大笑起来,就用刚还在W体内抽插的带着粘腻爱液的手挑起W的下巴凑上前去:“舒服吗?我想也是,嗯?”而W呸地喷她一脸口水。伊内丝恼也不恼,舌头在唇边一卷舔得七七八八,把方才伸进W体内的两根手指直接插进她嘴里。W下意识闭口就咬,临下口时好容易收住力道,轻轻将齿间落在她的指腹——又因为下体的猛烈刺激狠狠咬了下去。
W的确喷了伊内丝一身,大腿上满是她粘腻的蜜液。而伊内丝因为指腹的剧痛“嘶”了一声,又紧接着感觉出W在能控制住的第一时间就松开,转而覆上略有些粗糙的舌苔,舔,吮,舌头缠绕指尖仿佛游龙戏珠,似乎根本不在意那手指上的液体本来来自她自己:是了,像W这样的人,一向是不吝于直面自己的欲望的,而在短暂的恍惚后笑容重新爬上她的嘴角。她的尾巴“啪”地拍在伊内丝大腿上,未必有多响,但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通常这时候伊内丝会乘胜追击,把骂骂咧咧的W干到告饶都不罢休,直到那张属于魔鬼的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为止;但通常W也不会这样躺平了任她折腾,起码也会在她身上撩火作为报复。可W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她,仔仔细细地吮吸她的手指,再两只手捧住整只手掌,从指甲顺着指节一直舔到指根指缝,直到伊内丝整个手掌全都是W湿漉漉的津液,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泛起一点让人羞恼的红肿。
于是伊内丝叹口气倒在W侧边,一手揽过她的腰轻啄在脸颊上。这无疑是最直白的邀请。可W瘫在原地没有动弹,举起伊内丝的手又松开,任由其自由落下不轻不重打在伊内丝自己的脸上,招来后者一阵嫌弃的哼哼。伊内丝还没准备好用什么话刺她最直截了当呢,W便跟着侧过身子把她抱紧,再度同她唇对着唇,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嘲讽或是粘腻的情话,而竟是——“所以。你怎么看我?”
怎么看W?在这种时候?伊内丝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气呛着了。要真说她是疯子,那她也不用做什么雇佣兵了,直接卸任隐姓埋名跑到哥伦比亚去当个演员才是前途广大。可这不妨碍伊内丝的主观判断:W确实已经疯了。她的整个存在在特蕾西娅死去时就已经割裂成两半,一半追随着她的殿下堕入永恒的黑暗的虚无中去,一半拖着她残破不堪的尸身在污浊的大地间彷徨。就算这残存的一半逐渐缝缝补补地把她的自我重新补齐,W也不再是W了,正如她伊内丝再也不会是那个已死之人。要此时伊内丝还跨在W腰上的话,她一定会把手指更快更狠地捅进那紧皱的甬道里去,再和着她的难耐的叫唤声极尽恶劣地嘲讽她,说是“还过得去的床伴,勉强能取悦她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可现在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我不想谈论这个。”她只好这么回答。再故作姿态地勾起一个轻挑的笑:“我以为我们还没结束呢?”
“啊,是。还没结束。我只是想起殿下。”W有些失神地回答道,话一出口便想吞回去。抬眼看伊内丝的金眸里涌现出异样的情绪,索性眼尾一撩就着话茬尽往夸张了说:“想她的笑,想她的唇,想她在床上会不会跟你一样嘴硬心软,想——想她……”
她的惟妙惟肖的遐想表情化开成了个笑脸,轻轻吻了一下伊内丝,一触即离:“啊,我编不下去了。”
“抱着我的时候还在想别的女人。你啊。”伊内丝干巴巴地反击,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W也跟着笑。她们间的斗嘴从未有方才那般毫无水准过。或许那已经不是斗嘴,只是真情流露。可另一个念头涌上W的脑海:她自己的真情流露和伊内丝的真情流露,究竟哪个更为稀罕?或许应该把这问题甩给赫德雷。一想到那个忧郁男人听见这问题十有八九会露出的迷惑表情,她就想笑,于是笑得更大声了。当然她只笑了一会,眼前的美人还含苞待放。
她们仍然浑身赤裸,紧贴着彼此曼妙的身躯。伊内丝感觉到W的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肌肤往她下身滑去,那条造成它主人高潮绝顶的帮凶的尾巴此时正不安分地在她大腿内侧摩挲。接着W的两角顶到她的视野前边,在她的锁骨处落下一个个薄如樱花花瓣的吻,伴着时不时的啃咬,不疼,但比舌苔轻抚带来的刺激更大。伊内丝想,W是真的喜欢咬她,如果有个选项是将她意识完整地吞吃入腹、吃干抹净、合二为一——她想W会选的。而她愿意吗?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另一个包括生命在内什么都无法保证的佣兵吗?她愿意的,但她不能。她真的愿意吗?
于是她们就这样做爱,各怀所思却又全情投入。伊内丝感觉到自己侧着的身子被扳平放直,而W就用她的一张嘴一条舌头慢慢地细细地把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尝遍。蝴蝶骨,肩胛骨,丰满的峰峦,挺立的红珠。又向上直到颈侧,锋利的犬齿在她的颈动脉处来回比划,找准位置后轻咬起一小块肉吸吮起来。于是她们就这样做爱。这时门口突然被叩响,砸门声在W的一声响指后演变成震耳欲聋的爆炸。伊内丝表现得毫无所觉,依然沉浸在纠缠的思绪与肢体中。倘若这时她睁开眼抬起头来,兴许便能发现一幕一幕来自过去的已逝的幻影在身边闪现。那之中有那个所向披靡的凯尔希医生,有巴别塔满是鲜血的殿堂,有Scout背着枪离去的背影,有拿起一枚皇后棋子往棋盘边移动的博士。它们毫无逻辑也毫无顺序地接连涌现,在一弹指间又纷纷碎裂成灰白的光影。但W只顾着把脸凑到伊内丝的股间去,急不可耐地亲吻她的阴唇,一下又一下,带出淫荡的水声。
伊内丝在想什么呢?W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W知道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从来就没有什么“伊内丝”的佩刀:她根本用的就是削尖的法杖;比如伊内丝并不会改变声音的源石技艺,她的紧身衣里也没有配备变声器一类的玩意儿;比如她确实想起了特蕾西娅,就跟那么多个与殿下无关的梦一样,她依然会想起特蕾西娅干净的笑与洁白的衣裙。但伊内丝再次用一种喟叹的语气说:“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啊,W。”
W愤愤抬起头,把手指胡乱塞进伊内丝的甬道里去,变本加厉地抽插。她以一个狞笑作为应许:“好,那我就笑给你看。”边说边弄得伊内丝不断叫唤,空着的手抚上她的峰峦,像搓橡皮泥那般反复揉捏。伊内丝很快便达到绝顶,一场小型爆炸似乎就在不远处发生,而W对于爆炸天生地敏感异常,因此也和着伊内丝的余韵而颤抖。她愿意在享受时暂时将大脑的支配权交予快感,她当然愿意——但在折腾伊内丝时却有意让她在反复的激烈的浪潮中一路冲上巅峰,而不留给她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末了还要恶劣地勾起一个微笑:“你好快啊。真不禁干。”
独属于W的避风港湾在一重重不断的爆炸中分崩离析成无数的尸骸,一砖一瓦都是她深埋心底的一去不返的岁月。而伊内丝在满地残花败柳中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把视线投向漆黑的天幕上星点熹微的灯火,并不急于重启下一波争端。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私处此时该像她的手一样充满暧昧意味地肿起来,而倘若她们还有一个长夜漫漫,她们也还会继续厮打着争个宾主尽欢才肯罢休的。可伊内丝坐起身子来把W拥进怀里,依然凑过去吻她,细细碎碎地吻掉她眼角的水痕,吻过唇瓣,吻到锁骨,再吻遍那与她规模一般无二的饱满美丽的酥胸,又全只是浅尝辄止,只为把W最后一点儿不明不白的情绪哄得顺遂如意。最后伊内丝将舌头探进W的口腔里,像真正的恋人那般逗弄她的小舌,啃咬她的嘴唇,让彼此间的气息真正沾染融合成了一体去。
“所以。你,又怎么看我啊?”
“……”W推开伊内丝,敛去笑容很认真地看她。伊内丝倒是笑得自然得体,搂住W把头埋在她的胸前。W闭上眼睛。
“……你是我雇佣兵生涯里,最好的搭档了,伊内丝。”
W睁开眼时眼角依然湿润,可伊内丝却已经不见踪影,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坐在一个孤零零的遥控器前。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抄起遥控器一按,由着爆炸的冲击力裹挟着她向上飞去,向伊内丝望着的漆黑的天幕飞去。只是她不喜欢星星。一点也不。
“头儿?……头儿?你在吗?”
又是敲门声。W下意识打了个响指,当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捂着嘴失笑了一会儿,应声:“什么事?”
“外边来了位信使,带着维多利亚的情报,指名见你。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
W掐了一下左手手背。
“好的,我马上过去。”她回话,下床,慢慢地把铳枪背在肩上。
她出门,迎着残照,没入断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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