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觉醒篇 终章 浪潮
“唔……” 手持镰刀的山羊族萨巴斯紧张的看着监视魔法显现的镜面影像。
“别太紧张,藿塔,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的。”身旁的萝莉魅魔更显放松些,但自己手中也握着法杖。
“莉莉姆大人,您假装神明,发出神谕应当为此负全部的责任!”
“唔!我承认事情的发展有点超乎我的预料了,但一切还在掌握之中……这一次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唉……”藿塔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入了传送魔法阵中,
她目送医生离开之后,又回身对着阴影中的另一位女孩子说道:“请收下这个吧,这算是一些谢礼,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努力,奥柯塔……”
“不,我才应当感谢您救了……”阴影中的魅魔慎重的接过莉莉姆赐予的首饰盒,刚想要感谢便被莉莉姆打断:“快回去救你的爱人吧,再等下去他就真的危险了,大概会被拉去高级会所吧。”莉莉姆捂着嘴,催促着她。
不可以,就这样结束……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的话,至少就让我来,让我杀了他,这样至少可以……
“不可以!”、“快停下!”两个不同的声音在我耳边,与意识中响起。我刚试图用力起身,便泄了力,摔倒在了石质的地砖上,自己的意识差点就被猎杀的猩红完全占据。对啊,如果杀了他,一切就要尘埃落定,我真的会成为灾难的源起,“没事的,冷静点!”熟悉的温暖自身后传来,一双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
“真好啊……”执事也不由得感慨,手中的符纸亮了起来……
“还算不错吧……”我在哭泣之后沉沉的深呼吸,终于冷静了下来,准备等待终结的时刻……
“咚!——”但等来的并不是爆炸的冲击,反而是教堂的门被冲开了,门上的法阵一分为二,失去了效果,新鲜的空气涌入,魔晶的浓度也瞬间降低,门外站立着的是一大群拿着各式各样农具的农民,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他手拿着一柄长草叉,怒目圆睁,“伊柳沙列斯基·菲德洛维奇!你他妈敢抢我老婆,我老婆都怀孕了,你是不是人!兄弟们盘他!”
“你们!不是应该忙着收割……”运筹帷幄的表情背叛了伊柳沙的面庞,他只能不断强调他自以为的不合理的点,“不对,这不可能,你们根本!”
“亲爱的!”妈妈的哭喊声仿佛经历了万般委屈,她赶紧奔向丈夫的怀中。
“小子你欺负到我们大哥头上了,真是活腻了!”
“这小子35了死也不结婚在这惦记别人的老婆。”
“城里这么多漂亮的妹子不去搞。在这搞这一出。”
“你今天拿了我这么多菜还没付钱呢!”
“我女儿怎么也在这里!”
“菲德罗维奇,你还是人吗!”
人群带着愤怒涌过教堂的拱门,嘈杂的声音在建筑内不停回响,变成了复数的声讨:…………
我还没有从突然的转折中反应过来,只记得被轻轻抱起,直到圆月映射到自己的视野中,才从木讷的状态中逐渐恢复:“呼……呼……”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谢谢你……”我环抱住他的脖子.他半蹲下来,方便我落地站起来,“可以吗?”
“嗯……”自己的鞋子轻轻没入秋叶与干草之中,我没能站稳,又一次倚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上投射着我的影子,还有清幽的月光做镶边……自己的视野又模糊起来,我不自觉的靠到他的胸前,死死抵住来确认他的体温和心跳,复杂的情感交织在自己的心头,既有脱离危险的喜悦,也有刚刚脱险的余悸,但更多的是不甘,如果自己可以不依赖魔法来战斗,如果自己能更早的察觉,如果自己能变得更强……凝聚着不甘的泪水打湿了目前的布衣……
又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是妈妈在安慰我
“来得有点晚了,非常抱歉。” 这个则是父亲的声音
“没关系,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刻。毕竟是最后的底牌嘛,终究还是得在关键时刻出!”
“大家还好吗?”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有受伤的话请来我这边处理!”
“藿塔医生,请来看下威尔克……”小满的声音也传来了
“爸爸,谢谢你……”姐姐也和零姐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满目疮痍的教堂……
好一阵骚乱过后,执事被擒拿着随着人群裹挟着出了教堂,按着头跪倒在我的父亲面前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清楚!”
“你们怎么会有时间来的?!”他还在重复自己的疑问
“少废话了!“
“西蒙大哥带着大家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出了事兄弟们岂有不来的道理!”
“对的!”“就是!”“只要大哥一个号令!”人群纷纷表示同意……
“你别废话了,赶紧解释清楚!”
“嗯~是这样的!”幼狼威尔克突然插了进来,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的语气,“他说,如果今天不能破处的话,我就死在这里,然后他就发了疯似的对自己发动各种法术。我们好不容易才支撑住,不让他自残!”
“什么?!我……”他惊愕的睁大眼睛,努力摇着头想要否认,但他的衣服满是战斗的痕迹,
“确实有向自己发动了魔法的痕迹……”人群中传出了肯定的确认声,
“执事大人真是厉害呢!我们这么多人都差点没能救下他。各位请看看教堂里被破坏的痕迹!”
战斗后教堂内凌乱的场面反而令他满口难辨,人群借着穿透了破损房顶的月光对着教堂内指指点点,
“怎么这样啊!”,“唉,执事大人是不是太累了~”,”有可能!”人群顿时开始议论纷纷,但从指责变成了同情,声音也小了许多,像是怕刺激到执事
“执事大人,其实找风俗店会更合适些……”
“酒吧街,刚开了一家魅魔的娼馆……在开业酬宾抽免单的。”
“我这里有许多其他种族的小姐的名片,分享给你一下?有优惠折扣可以拿!”大家伙围成了一个圈,开始纷纷为执事大人谏言,只是他们的谏言似乎起了反效果,执事大人被说得抱头痛哭了起来……
“大家今天辛苦了,谢谢各位,还先请回吧。今年年末的圣夜祭还请各位莅临阿芙拉尔斯。让我单独跟他谈谈!”爸爸依旧非常冷静,给自己的兄弟们交代清楚后,便叹了口气,蹲在了痛苦中的执事身前。
“一定来的,这小子就交给大哥您了!”
“一定一定,大哥好好劝劝他!”
“嘿嘿,跟老婆去”“你小点声!别刺激到他了!”
嘈杂的脚步声逐渐溶入虫鸣与山地晚风的呜咽中,人群逐渐远去,
父亲跟执事小声交流了几句之后,便向着教堂门前古树的方向招呼道:“你可以出来了,他们都走了……”
“伊柳沙!”远处传来的声音非常的陌生……但似乎又在何处听到过……
“奥柯塔?!”执事如同触电般,瞬间抽搐了一下,瞪大双眼伸出双手向空气乱抓,惊愕得向四周确认声音的源头,“啊,这不可能吧?奥柯塔……奥柯塔是你吗,这不可能吧!”一个陌生的人影从树干的阴影中现身,但是她背后的翅膀和尾巴昭示了她的种族,陌生的魅魔将兜帽从头上卸下,露出了真实的面貌,在月光的渲染下,满是无法忘却的温存与甜美……
“啊啊啊!你们真是可恶,居然还模仿她的面貌……”他突然来了力气,擒着泪眼握紧拳头飞身冲向了月下的魅魔,我们赶紧追了上去以防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但是魅魔却只是张开了双臂,像是要迎接他,他的双腿慢了下来,也许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的样貌让他越来越犹豫了,他最终跪倒在了魅魔的跟前,魅魔也俯身抱住了他,
她颤抖着手,衣服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色三重十字吊坠,“真的是我……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吧……”
“真的!!真的是你!奥柯塔,真的……太好了…………”他死死环住眼前名为奥柯塔的魅魔的双手,“你还活着……可是二十年前的你明明已经……”
魅魔没有选择的空间,无奈的拿尾巴轻轻扫过自己眼前泣不成声的男人的头发。
她进一步低头伏到面前男人的耳边,“没错,我差一点就没命了,好在我被一只强大的魅魔所救,她告诉我在那北境的风雪之国,满是诅咒的囚禁了火元素的囚笼,满溢的元素之力会化为灾厄向四维散布。因它们在地狱门前走了一遭的我答应她,要帮助她解决这些灾厄,为了不会增加更多的像我这样的受害者……”
“奥柯塔!你是那个时候救下了我的!”凯尔斯显得非常激动,他还怀抱着我,只能轻轻向着奥柯塔欠身,“一直没能好好感谢您。”
“不用,你能健康成长便是最好的感谢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还得好好谢谢你们……”她单膝下跪地望向我们,“谢谢你们,明年的春天一定会是温暖明媚的好天气!”
“然后,有件个人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保持着这种姿势,慢慢转身过来,语气变得轻佻起来“伊柳沙。” 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置着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即使是魔界也非常少见的透明的魔宝石,她小心的取出,执起眼前男人的左手,戴在了眼前男人的无名指上,接触的一瞬间宝石变成了热烈的橙红色。她自己拿出了另一个盒子,将一枚几乎同样工艺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一枚则释放出淡蓝色的光辉,专属于他们的魔力刻印到了其中,成为了彼此的证明。待到辉光逐渐熄灭,魔宝石的色泽固定下来,奥柯塔依次摘下了各自的戒指,交换之后再为彼此带上。我们一起见证了这有点违和但非常庄严的仪式,也不由得鼓起掌来……
执事非常诧异的仔细检查着自己手上带上的东西,“诶,诶?!”
“不喜欢吗?小处男?这是莉莉姆大人亲自赐予的信物。”
“不是,不对!只是有点……”
“本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都主教大人的儿子娶一个农民的女儿什么的。”
“我从来不曾鄙视过你的出身!”
“我知道……而且我现在更加确信了……”
谎言在魅魔面前没有生存的可能。这对曾经“不可能的”恋人执起彼此的双手然后在月下相拥,相吻……我可以想象到,20年前的他们也许也在山丘之上凝视着明月,略显稚气少年与少女,在月光下偷偷牵手。想要相视,但视线相交一下又错开,又在脸上映下多一层红晕,浪漫而又悲情的光景。大概是15岁的他们,大概这样高,对……嗯?……
我不由得再次确认了一下,到底是我的想像还是现实。我的视野中被魅魔抱着中年男性变成了莫约15岁的少年模样,大约看着也只比凯尔斯大一点,他保持着相拥的姿态但双脚已然离开了地面,原本只是略显宽大的罩袍现在变得松松垮垮的。
“我这是?!”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没有原来那么低沉,自己眼前的她则变得如此高大丰腴。包含爱意的宠溺眼神从魅魔的鬼魅的赤瞳中流露无余
“小孩子做了坏事就要接受惩罚~调皮的小伊柳沙~”
“看吧!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孩童模样的莉莉姆将自己手里握着的法杖收了起来,“藿塔,您还是反应过度了。”
“但真的很危险啊!”山羊族的萨巴斯非常无奈的扶额摇了摇头,“您还是少搞点这种神谕吧……”
“那可是人家花了好大力气才定位出来的……而且这确实是最后一次了……”莉莉姆有点不快的嘟嘟嘴,
“是这样吗……”藿塔依旧侧眼看着眼前的上司
“关于紫苑,一直以来辛苦你守护她了,你请的那些支援也很关键……今后也请你继续指导她,引导她……”
“嗯……我一定竭尽所能。”
“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成长的速度总是超乎意料……”
“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呼……”,莉莉姆只是微笑着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