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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以我残生换你出笼

  黑暗的远处,披着铠甲面目狰狞的士兵走近了,米芙卡顿时浑身发抖地极度紧张起来,即使如此,也还是在恐惧中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挺起青涩的小胸脯展示着裸体。

  “……长……长官,淫奴153号就位了,随时恭候长官的肉棒临幸……”

  “今天不是来肏你的。”

  “是……长,长官有什么命令,小淫奴随时待命……”

  “放心吧,你以后就不用被肏了,你这辈子都不用被肏了。”

  “真,真的吗?”

  “当然,因为马上要把你处决了!”

  “呜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杀掉米芙卡啊!呜呜呜,放过我吧,米芙卡什么都能做,每天给长官当肉便器插满全身的洞,或者光着身子当性奴隶伺候长官们都可以……求求饶了米芙卡吧……”

  吓得尖声哀叫的米芙卡,在胡乱的挣扎中听到朦胧的锁链响声,手脚腕上镣铐传来的钝痛,让她的意识缓缓清醒,映入模糊的眼帘里,监狱昏暗的顶端和牢笼的铁栏逐渐清晰起来,她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终于从噩梦里醒来。

  虽然现在的境况,似乎也并不比梦境好上多少。

  但至少还能留下一条命,不是吗?

  她疲惫地闭着眼睛,再一次歪歪地倒靠在牢笼冰冷的栏杆上。

  连续的关押蹂躏,让本就体弱的米芙卡已然身心俱疲,此刻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她面庞憔悴苍白,睁着无神的眼睛,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乱蓬蓬地散着,在某一时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就会在接下来的某一秒,就这么衰弱地停止呼吸,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深处了。

  “做噩梦了吗?”

  “……嗯。”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漆黑可怖的地牢里,两个囚禁的女孩间气氛有点尴尬,明明心里出于身份还是芥蒂着对方,但还是沉闷地打破了这股难熬的氛围。

  小紫沙哑的声音传来,她朦胧的眼睛望向对面,模糊的视野里,奄奄一息的小紫,此时比自己看上去更加憔悴虚弱。

  那浑身被拷问反反复复造成的伤口,一开始露着鲜红色的血肉往外渗血,好像浑身雪白的皮肉,都被纹上了触目惊心的烙印。

  再到后面,伤口渗出的已经不是血而是清水,只有那火烧火燎的痛反而愈发加剧。

  她高烧不退,头脑恍惚,喉咙里仿佛要开裂一般,似乎到了弥留的边缘。

  但只有她的那双眼睛,即使此时却依旧明亮清澈,仿佛在几乎把她摧毁的无数酷刑面前,也依旧灼灼闪烁着那股坚韧。

  明明已经油尽灯枯,甚至让米芙卡觉得她可能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她明明只是个,被所有人都放弃的弃子,只是一颗为了行刺自爆,陷害自己入狱,除此就别无意义的棋子罢了。

  她为什么要坚持至此?

  不知怎的,米芙卡应该对这个让自己沦落至此的凶手之一深恶痛绝,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了恨意,也没有了与之为敌的徒劳想法了。

  两个虽心有芥蒂,但此刻无一不是狼狈不堪身陷牢狱,连明天可能都没有了的两个囚徒,还有较劲的意义吗?

  虚弱的小紫,那幽幽的目光看着自己,许久,她第一次主动开口。

  “米芙卡。”

  “嗯。”

  “我能叫你的名字吗。”

  “随你好了。”

  “呐,米芙卡。”小紫疲惫地靠在角落,那双虚弱但清澈的眸子晶亮,远远凝望着她的面庞,她的目光复杂,一直操持着的那股顽强中,第一次摇曳出朦胧的困惑,仿佛同样读不懂面前的米芙卡一般。

  “为什么要替我求情,你不恨我吗。”

  “啊,现在我不恨你了。”

  米芙卡蜷缩在笼子里躺着望着头顶,淡淡地回答。

  “一开始被关进这个地方,我简直不甘心到了极点,甚至觉得要看你惨不可言的受刑,来发泄所有的心头之恨。但是,一点点丧失希望,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之后,我又觉得,我的仇恨,似乎又可笑的毫无意义。反正两个人都要死了。咱们这些人,相相互互算计了这么久,最后居然是一起迎来这么个结局。”

  “是啊……想来……真可笑呢……”

  小紫不带感情地淡淡回应,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仿佛自己不是一个和米芙卡一起遍体鳞伤地囚禁在这里等死的囚徒,而只是旁观的看客一般。

  “所以,就因为这个吗?因为斗下去没意义了,就无聊的想抛掉一切仇恨了?”

  “不,不只是这样。”

  米芙卡清澈的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头顶,那摇曳着孤独的目光,没有慈悲也没有仇恨,看不出是无憾还是悲哀。

  “你的罪交给他们审判去吧。我只是,只是不想看见自己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痛苦中哀嚎罢了。无关爱恨,无关立场,也许只有这股幼稚的怜悯,能让我在人生的最后不会带着负罪感离去。我做错过一件事,哦,你既然是九皇子的女仆,那一天应该也见过吧。因为我的自大,因为我的急躁,明明是九皇子为了搜查神母教的行动,最后却酿成了郡主羞愤自杀的惨剧。虽然艾瑟亚在反思中,一视同仁地责任把承担给了都有差失的大家每一个人,但我知道,有这样的后果,完全归咎于我。是我的傲慢造成了薇薇郡主的死,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每次想到这里,自己是亲手酿成惨剧的凶手,这个负罪感会伴随我一辈子……不管是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在面前受伤了……”

  似乎是被这句话触动,小紫的瞳光摇曳起来,那仿佛什么都抛弃的淡漠眼神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挣扎。

  她沉默了许久,那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第一次略微艰难地主动张开,淡淡说道:“你不必自责的。这和你做什么无关,从一开始,薇薇郡主就必死无疑。”

  米芙卡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她思考着小紫这句话的含义。

  当时当地,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情形,此时又一次在脑海中一点点勾勒出来,她思索着那一天她与艾瑟亚搜查驸马府的画面,与薇薇郡主生前仅有的几次目睹与对话,她思索着,这回忆中的情景总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感觉更头疼了,只是呆滞地睁着两眼自言自语:“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紫仰头朝天,淡淡地回答,仿佛回忆到了很远很远的彼方,与再也追忆不可得的东西一般,她的面庞第一次浮现出忧伤。

  “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即使冷落不受宠时也是锦衣玉食,自然想象不到蝼蚁的生活罢了。但我是见过的。”

  “我的家乡,是个靠近河岸的偏僻小镇,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穷乡僻壤。人们迫于生计,有很多人不得不依靠运河做起各种谋生的活计,发生“意外”,自然也是无比寻常的事。我从小时候,就见多了在河中不幸淹死的人。所以当时在驸马府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郡主不是投水自尽。淹死的人,口鼻里有白沫溢出,因窒息而脸色呈现惨白,而郡主的尸体,直到捞起都面色如常,薇薇郡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米芙卡第一时间想要反驳,什么锦衣玉食从来就和自己无关,自己这倒霉的一生,回想起来就只有受的罪了。

  然而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如同一声炸雷猛然在她脑海中炸响。

  随着闻声对当时细节的追忆,她瞬间全身都毛骨悚然起来。

  薇薇郡主的死,不是羞愤自杀那么简单,其中还有隐情?

  自己当时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搜查过火才酿成惨剧,难道……这场被所有人以为是偶发的意外,却是一场早就酝酿好的阴谋?

  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陷入对手的计算之中了?!

  她越深入思考,越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怖感将自己包围,如果薇薇郡主的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谋杀,有意制造成九皇子搜查驸马府引起郡主之死,就已经是神母教阴谋的一环了。

  造成轩然大波,被迫中止调查,这一连串的事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这太恐怖了,早在那个时候,这环环相扣的阴谋就已经对自己展开了?

  让九皇子引起众怒被孤立,不得已投靠二皇子,又让女仆刺杀案下皇子们各自离心,使九皇子彻底无所依靠,再掉包了自己,把九皇子身边唯一信任者也换成卧底,那么下一步,她们会干什么……“薇薇郡主……是你们干的,是吗……?你们……到底有什么居心,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怎么样?!”

  “吵死了。”小紫淡淡地回答。

  “算是回赠你的同情。告诉你这件事,只是让你这个傻瓜,不会再自责以为自己是什么凶手。其余的一切,我自己也并不知情。就算我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米芙卡像是如梦初醒,从歇斯底里中转眼又苦笑起来,她轻轻点了点头。那激动的情绪,转瞬间也平静下来了,只剩下一句自嘲般平淡的叹息。

  “是啊,说的也对。能够忍受这么多酷刑的人,我怎么会想用这几句话,就从你身上得知所以然呢。抱歉了,我不该逼你的。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再说就算得知这一切,对现在的我而言,也没有意义了吧。”

  瑞贝卡站在寂静的更衣间里,独自褪下身上朴素的便装,简单的黑色内衣包裹下,苗条而又有略微肌肉感的纤细胴体微微发亮。

  她转身坐上椅子,把薄薄的黑丝吊带袜提上纤长的腿,再有些不熟练地穿上华丽的礼装军服。

  把脚伸进黑亮的长靴里之前,她有些别扭地动了动黑丝包裹的脚趾。

  她不太习惯穿这暧昧的装束,但……瑞贝卡抬起头,深深呼吸一口,为数不多地穿上了仪式化的礼装,轻咬嘴唇,她想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尽量操持着一份肃穆。

  她提起剑鞘,轻轻地推开门,对着早已等候在侧的皇家亲卫轻声招呼。

  “走吧。”

  黑暗的地牢中,小紫艰难地坐直了身子,仿佛是对即将来临的东西有了冥冥中的预感一般。

  她刚挣扎着想坐起来,就已经有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急促的步子从远处走到近前,架着她拖出牢笼。

  某种浓重的无声恐怖感弥漫出来,米芙卡胆怯地倒吸一口冷气,她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转眼下一秒,又有几个士兵快步来到米芙卡身边,强迫她举着双手站直身子,用顶上的手铐吊住双手,让她只能踮着脚尖动弹不得地站在笼子里,随即,一个塞口球也被塞进她的小嘴里扣紧,让米芙卡彻底口不能言地被吊锁在原地。

  米芙卡感到莫名的恐慌越来越加剧了,然而此时的她已然动弹不得,甚至连挣扎一下或是开口求饶都做不到了。

  小紫沉默着闭着嘴,就那么别无挣扎地被士兵们拖出来,七手八脚地吊在冰冷的刑架上,用重型的镣铐锁住手脚,铁链勒住脖子被迫抬着头,让她以待宰的牲畜一般的状态被铁链吊起身体。

  她闷哼一声,却并不反抗。

  瑞贝卡来了。

  漆黑的巷道里,靴底踏出一阵由远及近的空洞回响,她的面庞在黑暗中走出,逐渐清晰起来。

  本来已经放弃觉得自己多半只能老死在这地牢里的米芙卡,第一眼看到她的身影时,心中的求生欲下瞬间燃起了无限希望。

  几天与世隔绝的监禁里,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甚至连以前熟悉的同伴们,在这地牢里被关的神经质的米芙卡心里都有点陌生了。

  此时在黑暗恐惧中见到认识的人,简直如同看到了最亲切的救星一般。

  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之下,顿时让米芙卡无比激动地挣扎起来,谁都可以……我在这里,快认出我来啊!

  救我出去啊!

  然而刚一挣扎,手脚上镣铐传来的束缚感,顿时又把米芙卡重新打回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吊着动弹不得,双手双脚,牢笼都被固定在两端的手铐脚镣锁着,被迫只能张开四肢站在原地,她急得努力地扭动挣扎,却除了发出铁链的哗哗声和疼痛外一无所得,在那四周无一不在骚乱的囚犯中毫不起眼。

  嘴里也被塞住了,那可恶的,令人诅咒的口球,把所有能发出的求救声全部堵在了嗓子里,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明明逃生的机会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这简直是世上最让人绝望的事。

  天哪,求你了瑞贝卡,快注意下我这边啊,认出我来啊!

  可怜的米芙卡,此时无论心里多焦急如焚,这被堵住了嘴锁住四肢的绝望状态下,能做的也只有不住地带着哭腔挣扎呜咽,在这一群骚动的犯人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一点注意。

  完了,一切都完了,根本没有一点希望,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求求你快看这里啊!

  要是瑞贝卡这么走了,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要关在漆黑的地牢里了!

  她发了疯似的猛烈扭动挣扎着,把镣铐的铁链都拽的哗哗作响,被口球堵住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叫,但是依旧无济于事,没有人注意这群疯癫的囚犯其中一员,只有随着徒劳的挣扎下绝望感愈发浓烈。

  她转眼又想到,此时只能依靠小紫了,如果她愿意告诉瑞贝卡自己在这里……她可怜的求助目光望着小紫,可转眼又垂头丧气地反应过来,她就是陷害自己至此的神母教一员,不惜承受那么多酷刑也要陷害自己置于死地的她们,巴不得看到自己不为人知地死在这里,怎么可能救自己呢?

  燃起的希望转眼又掉进无底深渊,这可能是最残酷的事了。

  她的心越来越凉,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弱了,或许异想天开自己能逃出去,本就是一开始就不切实际的事了吧。

  从被她们阴谋算计的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完了。

  小紫,我逃不出去,终究还是你们赢了。

  她看着正装严肃走来的瑞贝卡,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神情冷肃的亲卫。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米芙卡,从她们身上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蔓延上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笼罩了全身。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向小紫走来的瑞贝卡,连哭叫都忘了。

  小紫听天由命地就那么垂着头,完全任由地悬吊在无数锁链的束缚下。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听着瑞贝卡逐步走来的脚步声,那苍白的脸上,却异常地浮起一丝微笑。

  “呵……几天不见了?能亲自来,怕不是只来审问的吧……还是说……终于意识到我已经没用了?”

  “啊,你猜对了。”

  瑞贝卡低着脸,白皙精致的面庞上睫毛垂下来,淡淡地回答。

  “那么……是我该上路了?”

  小紫憔悴的脸上,艰难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仿佛早有准备地毫无负担,甚至给人感觉如释重负的解脱一般。

  相比之下,沉默着黯淡着脸的瑞贝卡,反而仿佛比她沉郁的多,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摆手。

  “你们退下吧,我和犯人说几句话。”

  身后的亲卫恭敬地退出,阴森寂静的牢狱中,两个人无声地面对着彼此,微光照在小紫苍白的脸上,她的面颊,似乎反而在这最后的最后泛上一丝血色。

  “悲伤吗?”

  “啊,那是当然的吧。”

  小紫艰难地扭过项圈中吊锁的脖子,向瑞贝卡投来一个虚弱的惨笑。

  “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瑞贝卡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下,让自己的脸和她齐平,平等地注视着她。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我很遗憾。在阻止你行刺的那一刻起,我就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做,不是疑惑你们的阴谋,而是不理解你坚持至此的意义。虽然没有审问出你背后的任何东西,你的保密做的无可挑剔。但是判断也能想得出来,你只是一个对方收买下,故意行刺暴露的棋子罢了。你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对她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带着秘密死去,你应该早就意识的到。在她们眼里为了达成目的的牺牲品,早已被安排好的结局,为了阴谋而生,为了灭口而死,为什么即使知道如此,最后的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地将生命,化为别人最廉价的棋子呢。”

  “你自己,不也是皇帝的一颗棋子吗?”

  小紫沙哑地呵呵笑着,反唇相讥。

  瑞贝卡一时哽住了,她注视着小紫的脸,像是想要重新认识面前这个女孩一般,许久,觉得戏剧性地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来,的确没错呢,我与你,每个人都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看来,是我把你想的太低了。说来……是啊。在被陛下养育大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豁出性命也要为他效忠,我和你……的确没有区别。”

  她在小紫的面前轻轻盘腿坐下,就仿佛面对的不是你死我活的对手,而是谈笑中的旧友一般。

  “你是个忠贞之士。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个被神母邪教洗脑成了傀儡的傻瓜牺牲品,现在我收回前言。请收下我,作为对手的一份敬意。我不会再逼问你任何机密了,唯一能告诉我,你坚持至此的执念何来吗。”

  ……

  “我的母亲病得很重。”小紫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着牙面容狰狞地回答。

  “你们当然想象不到,我们这样的贱民,连病情常常都是需要隐瞒的。我现在也想象不到,自己那时终于发现她重病奄奄一息时的心情。她倒在床上,只有说话的力气。她只是对我说着,提醒我我让她骄傲,我的工作来之不易要珍惜,不要被她拖累,不要影响我的前途。而让她骄傲的我,却无能到拿不出多余的一点钱……你不会明白吧。你们当然想象不到,连药都买不起的贱民,看着亲人辗转等死的一幕。我向女仆长想要哪怕预支一点点的工资,得到的都只有不屑与讥讽。是神母教找到我伸出援手,给我资助,让我能陪着她走到最后一刻。虽然没能救活她,但直到她在病床上临终的一刻,她都是对我笑着的。直到今天,我都忘不了,那双虚弱却时时刻刻为我感到满足的眼睛……其实我知道,她们帮助我是有所图谋,我知道她们是因为我是九皇子的贴身女仆,我知道,她们只是需要一个挺身而出的弃子。可我不在乎,不在乎!”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我们这样的蝼蚁一般的奴仆,所有为谋生的挣扎,在你们眼里都不过是口中的笑谈罢了。像蝼蚁一样活着,像尘埃一般死去。我知道自己是棋子,我心甘情愿作为棋子。因为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即使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我,一样能爆发出,让你们所有人胆寒的匹夫一怒。她们送走了我母亲,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就心甘情愿用这条贱命回报,她们要我活,我就活,她们要我死,我就死!”

  她凄厉地笑着,即使是在她面前的瑞贝卡,与远远地旁听的米芙卡,此刻在明白了她缘由的一刻起,都无一例外地感到毛骨悚然,又有一股五味杂陈的感觉翻腾在心里。

  瑞贝卡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她同样是平民出身,她当然明白小紫所说的一切。

  此时以这种身份站在立场中,即使是她,此刻也觉得语言苍白无力,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但小紫却没有她此刻的窘迫,反而如同吐露了心结一般感到酣畅。

  她不屑地轻笑:“多说无益。”

  “我从来没想让任何人理解。我告诉你这番事,只是因为你是个对脾气的人。你能把我当做尊重的对手,我就也献上作为对手的阐述。能告诉你们的,也只有关于我本人的三言两语。关于这场计划,多余的东西,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句。可以动手了。”

  “我……有这样的事,我感到很遗憾。没想到……”

  瑞贝卡难以组织语言地说着,局促地站起身来。

  在这一刻,她仿佛觉得,与刑架上凄然等死的小紫相比,自己第一次表现那么仓惶而手足无措。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才重新镇静下来,郑重坦诚地向小紫开口:“你是否有什么其他亲人。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事,我会上报给力所能及的每一处,尽全力解决这些困难。”

  “没有。”小紫淡然地开口一笑。

  “孑然而来,孑然而去。无人喜悦,无人悲伤,这不是很好吗?”

  “对了。”她忽地仿佛又想起一件事,她扭头看向了米芙卡的方向。

  感慨于她讲述的一切,此时还沉浸在听完此事五味杂陈中的米芙卡,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举动。

  她呆滞地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耳边的话。

  她没有想到,被视为自己最顽固的敌人的小紫,会做出眼前这样的事。

  米芙卡看到动弹不得的小紫,轻轻晃了晃刑架上被项圈上锁住的头,示意自己那边。

  “哦,差点忘了。你最好去那里看一下。还有个倒霉的家伙,似乎需要你的帮助呢。”

  米芙卡呆滞在那里,她还保持着被镣铐吊着的姿势,嘴里咬着口球。

  但这姿势米芙卡都几乎忘却了,她的目光看着远方的小紫,她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无节制地在面庞上流下。

  她不明白小紫为什么会救自己,为什么这个受尽酷刑献出生命都浑不在意的敌人,在生命最后却选择放过了自己。

  或许是地牢中相互依偎的第一次悸动,或许是在自己受酷刑拷问时,米芙卡不计前嫌的求情,或许是与小紫坦诚相对的临终抒发,那勾销恩怨的优容回答,触动了小紫内心的最后一块柔软,应该说,是米芙卡的善良救了她自己。

  让几乎要永生永世沉沦在这黑暗的地狱里的米芙卡,获得了唯一一次的重生。

  最后用我千疮百孔的残生,把作为无垢般天使的你,送出这深渊之下的地狱吧。

  瑞贝卡望向她的方向,点了点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刑架上温顺待宰的小紫。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紫苍白的面庞,在锁链的叮当声中努力抬起,对着她怆然一笑。

  “没有了。”

  咔嚓一声。一声颈骨被拧断的脆响。小紫锁在刑架上的四肢,无声地垂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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