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爱丽丝书屋 历史 大明乌纱

第148章

大明乌纱 西风紧 5000 2024-12-15 15:35

  是白花!”

  张问想了想,不解道:“反正大伙听曲儿,唱什么就听什么呗,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投银子呢?”

  绸袍男的表情顿时变得淫荡起来,“这就要说另一个规矩了,柳姑娘只唱三曲,在这三曲中谁出的银子总计最多,今晚上就可以去柳姑娘房里共渡春宵。投银子的,都是冲着一亲芳泽来的,您想想啊,名士沈先生看上的人,尝尝滋味那也是风雅之事不是?到时候再写一篇‘操后感’的诗文,与好友同窗戏虐玩笑,岂不是很有面子的事?”

  张问愕然,不过也点点头道:“确实有道理。”

  绸袍男好心劝道:“所以您要是没准备下血本干那事,就别掺和了,银子是打水漂,柳姑娘唱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呗。”

  张问仔细瞧着柳自华那臀髋间的绝妙曲线,一时手痒难耐,真想描绘下来。不得不说,她那副身材还真是难寻,而且懂得装扮,别有一番味儿。

  支持爱好,当然要花银子的,比如喜欢音乐的人就会花大价钱买古琴,喜欢收藏的人就会不惜一掷千金买中意的东西。张问的兴趣被引诱起来,也是愿意花些银子满足自己的爱好的。

  他便向绸袍男打听道:“昨天一曲炒到多少银子了?”

  绸袍男听罢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问,张问穿着朴实,浑身上下都是棉布衣物、一点丝绸都没有,全身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腰间挂的那块玉佩。在明朝,有点身份的男人,或许浑身什么装饰都不需要,但是这玉不戴的话立刻就没有品位了。张问平时的生活习惯其实是个很大众化的人,一切都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所以他也戴了块玉佩。

  绸袍男看样子也是过三十岁的人,自然多少有点阅历,他听张问的口气,明白人是不能光看衣装的,也就没有显露出轻视,只说道:“昨儿一曲最高是一百两银子。”

  张问听罢吃了一惊,一曲一百两,三曲就是三百两,嫖一晚居然要三百两银子!这时候七钱银子就能买一石米;百姓家娶个老婆,聘礼也不过几两银子,三百两绝不是小数!

  不过他想了想,也不是很大的数目,因为张问花几百两银子并不是想嫖一晚,而是想画一幅画,如果真花几百里银子嫖妓,他还真是觉得不值。

  张问自然不缺钱,几百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巨款,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但是张问一直就没有过分奢华浪费的习惯、一日三餐也是吃平常的菜肴,有那些银子,干点别的不是更好吗?只有那种暴发户没享受过锦衣玉食,一下子有钱了才会乱花银子。

  这时其中一个端盘子的小二,来到张问面前,张问对曹安说道:“给一百两。”

  张问记得有本野史上记了些趣事,说正德皇帝有一次出宫嫖妓,也是遇到这种酷似拍卖的场合,人人都出高价,正德皇帝只给了个铜板,却不料那名妓就心仪正德皇帝,说是正德与众不同,放弃了高价者的曲目、顶着极大的压力,非要唱正德点的曲子。

  不过张问今天却不想用一块铜板去试,他可不认为能够成功。虽然婊子无情这句话有点过分了,但青楼姑娘多是逢场作戏肯定是正理,人家要见那么多男人,哪里来如许多真情泛滥?关于正德皇帝那个趣事,张问认为要么是杜撰的故事、要么就是那姑娘已经知道了正德的身份,这才故意这样迎合。

  曹安给了钱,那伙计脸上一喜,忙问道:“请教官人的名讳,小的们好给您传到柳姑娘那里去。”

  这种情况张问当然不愿意用真名,便说道:“我姓吕,吕闻良。”张问随口编了个名字。

  过了不久,台子上报出曲目来,却不是张问点的曲子,而是一个叫“黄三爷”的人点的曲,出价二百两!众人顿时哗然,今儿的价格居然在一天之间比昨天暴涨了一倍!一时群情有些愤怒,因为投了银子的眼看打水漂了,一直到柳姑娘开始弹唱的时候,大伙才平息下来。

  柳自华正在唱的时候,小二们又开始来往穿梭收第二曲的银子了。这时张问摇摇头,表示不出资。

  绸袍男笑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多半是打水漂。”他以为张问白花了一百两银子,连毛都没摸到根,有些幸灾乐祸。

  张问却笑道:“非也,不是打水漂,我这叫策略。现在有个人出二百两了,一定是个有钱没地儿花的主,我现在和他争的话,第三曲他就会出更高。我先让他一曲,等第三曲的时候出其不意把这一曲的钱一起补上去,不是更好吗?”

  绸袍男怔了怔,立刻竖起大拇指,“阁下高明……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张问好奇道:“哦?那得请教仁兄,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绸袍男笑道:“柳姑娘就在这里,又不是唱一天两天。既然今日有个冤大头在,何必和他一番见识?让他一回,改日再来不是更好吗?”

  张问也竖起大拇指道:“高明!我这叫以退为进,没想到您的法子退得就更凶了,哈哈!不过明儿我不一定有空,今天来了,多花些银子也没什么。”

  绸袍男羡慕地看着张问,心道钱多就是好,想上谁就想谁、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第二曲还是那个叫黄三爷的人以二百两取胜,许多人都和绸袍男一般的心思,既然有冤大头在,大伙都退了一步,等第二天再来。反正柳姑娘除了月事身体不适,每天都会接客。

  张问心里也有些不爽,本来只花三百两的事儿,现在要花更多。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既然柳自华名声在外,老子画一幅她的画出来,手法到位的话,那副画恐怕不只值几百两。想想完全是赚了。

  想到此节,张问觉得好像是自己从柳自华那里得了好处,一时便更大方起来。到了拍第三曲的时候,那小二从张问旁边经过,因为张问第二曲放弃了,小二便不报什么希望,只是出于客气问道:“吕爷,您想点今儿的最后一曲么?”

  “当然。”张问看向曹安道,“一千两。”

  “哇!”此言一出,绸袍男惊得发出声来,曹安和旁边的便装侍卫也吃了一惊。曹安自然不会干涉张问花银子,张问说多少,曹安就掏多少。小二看了银票,十分恭敬地向张问道谢捧场。

  待端盘子的小二下去之后,绸袍男忍不住掐指一算,说道:“那个黄三爷每曲出二百两,三曲也就六百两。您就算再出六百两,加上第一曲的一百两,就是七百里了,也高了过去,何必如此破费呢?”

  张问镇定地说道:“第二曲不只黄三爷出银子吧?他们当然不是想着白丢银子,只要有人还在出价,就肯定还有我这种心思、想在第三曲翻盘的人。当然黄三爷也会防着这一手,所以他在第三曲可能会涨一定的价,让投机的人措手不及。仁兄想想,我要是再出六百两,万一被别人高过去了,那全部的七百两不是都打水漂了?我多加四百两,一共一千六百两,这个价格就保险了。而且也划算,您想想,多加的四百两如果想要明天重新来,多花时间不说,也不定成功不是。”

  绸袍男点点头:“这儿这出,还真是精彩,千余两一晚的身价,往后柳姑娘可是更加精贵了!”

  张问笑而不语,心道我画一幅名人的春宫出来,如果要卖,一千一百两绝对有人抢着要。

  第五折 扇分翠羽见龙行 段十九 薄名

  一千两银子,张问点了一首“夹竹桃”的小曲《送别》,这会儿很是流行。他胸有成竹地等着柳自华唱自己的曲子,因为不可能有人能高得过去,花一千两银子点一首曲子,还真史无前例。(相当于六百年后花几十万块钱听一首歌。)

  不多久,柳自华开始唱第三首曲子了,报出曲名来,真是“吕闻良”点的《送别》。吕闻良就是张问胡乱给自己想的假名。

  如此代价的曲子,张问有些肉疼地聚精会神听着,嗯,还不错,柳自华的表演天赋是有的,倒也没有完全冤枉花这银子。她伴着琵琶声,美目传情,神情惟妙惟肖,把曲儿中“女主人感叹自己瓦薄,情敌砖厚,烧窑哥出言相劝加以安抚”的情景,用恰到好处的声调和表情演绎了出来,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画面感极强。

  “送情人,直送到无锡路,叫一声烧窑人我的哥,一般窑怎烧出两样货?砖儿这等厚,瓦儿这等薄,厚的就是他人也,薄的就是我。劝君家,休把那烧窑的气。砖儿厚,瓦儿薄,总是一样泥。瓦儿反比砖儿贵,砖儿在地下踹,瓦儿头顶着你。脚踹的是他人也,头顶的还是你……”

  时下大众喜欢这类曲子,情意绵绵、雅俗共赏,唱罢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掌声,许多人高声叫好。

  三曲唱完,柳自华作出一副羞赧的表情,款款施了一礼,低眉道:“奴家多谢诸位官人捧场,奴家有些累了,大伙明儿再来吧,奴家在这儿等你哦……今天有位姓吕的官人三曲共资助奴家一千一百两,官人如此厚爱,奴家心里面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就请这位官人到奴家的房里,奴家单独为您弹唱一曲,以表感激之意。”

  张问听罢嘿嘿一笑,回头对那绸袍哥们说道:“在下这就要告辞了,哈哈。”

  绸袍男满脸都是羡慕和妒嫉,很不爽地干笑道:“恭喜吕公子,唉,我明儿也弄些银子来试试……”

  柳自华退场之后,大厅里闹哄哄的开始散去,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扼腕叹息,有的垂涎不已只有艳羡的份。一些人离开满西楼,更多的人被勾起了兴致,便就地找其他姑娘去火。满西楼又多了许多生意,这柳自华倒是为楼里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先前收张问银子的那两个奴仆走上楼来,躬身道:“吕公子请随小的来,柳姑娘正等您呢。”

  张问对曹安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去,然后带着玄月和两个侍卫跟着那奴仆下楼去了。张问这样的身份,一般随身都有护卫,不过一会他进柳自华的房里,玄月等人就只能在外面。

  这楼阁和其他的青楼布局大同小异,也是外面有一栋大点的楼阁,中间布置成大厅、大厅两边的楼上房间做成休息室、喝茶聊天、喝点小酒听曲儿的地方,穿过前面的楼阁,里面的院子就是些欢度春宵的地方了。张问跟着带路的奴仆,一直往里面走,到了第三进的时候,里面更加安静,想来这里才是比较高档的所在。

  张问总算到了柳自华的房间,便让带路的奴仆安排玄月等人在旁边的屋子里休息,自个准备进去。他回头又对奴仆说道:“去告诉你们管事儿的,把文房四宝、丹青用的那套东西送过来。”

  奴仆弯着腰笑道:“好勒,吕公子真有唐伯虎的雅致呀,您稍等,小的们这就去拿。吕公子,您还需要其他东西么?”

  “暂时就这样吧,一会想起了叫你们。”张问伸手到袖子里一摸,那两个奴仆的眼睛顿时一亮,站在那里等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张问笑了笑,摸出两块碎银子丢了过去。两个奴仆顿时一喜,平时打赏他们的,都是铜家伙,今儿得了白的,也是运气啊,正巧端盘子遇到了胜出的主。

  张问走进房里,房里带着淡淡的清香,布置得果然淡雅清爽,和八卦里说的别无二致,这柳自华当真还有些品味和情趣。

  他没见有直接绕过屏风进去,只是坐到一张桌子前面,抬头去看墙上的书画。不一会,柳自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随身带着两个丫鬟,见到张问,先是露出惊奇的表情,继而镇定地施礼道:“妾身从台上下来,刚刚卸妆,怠慢了吕公子,还请海涵。”

  张问笑了笑,站起身来,拱手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刚才到。”一边说一边就近打量着柳自华,见其面貌,果然年龄有些大了,不再有少女的韵味,但是投足之间露出的成熟和优雅同样让张问很是满意。十几个铜板能嫖,这一千多两也能嫖,相差甚大,不过质量也差异很大。

  柳自华虽为青楼姑娘,举止却一点都不含糊,丝毫没有轻浮的感觉,她指着椅子说道:“吕公子别站着,请坐。妾身刚刚听奴仆说,吕公子要拿丹青用具,公子对书画一定有些造诣哦。”

  得,嫖妓还要先聊聊天,研讨一下书画,这名妓还当真不同。不过张问觉得她们也是应那些士林骚人们的需求,迎合那口味而已。

  张问却是没有多少闲心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青楼姑娘扯淡,他只想让柳自华脱了衣裳,满足一下画画的手瘾。不过却不知道柳自华原不愿意让自己画,要知道人家收你银子只是陪你寻点乐子,并没有要被画出来的义务。张问便试探道:“敢问一句,我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是不是要你做什么都行?”

  柳自华听罢脸上一红,又有些鄙视张问。刚才进屋时,柳自华初见张问,一瞧他那模样,还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个如此风雅的男人,心里还挺高兴的。柳自华虽然每天都有男人陪,但是难得遇到一个够味的,也寂寞不是,所以常常也期待一些艳遇,今天看见张问,心里面原本很高兴。不料张问没说两句话,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有些失望,又有些伤心,男人们花银子不过就是为了玩弄一番而已,都是那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简体
评论